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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听到身后汽车引擎疯狂的轰鸣声,那辆车再度掉头向我们冲过来了,幼儿园传达室的入口近在眼前,我拼尽全身气力,将小宝猛推了进去。
就在我以为死神已降临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沉寂,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大撞击声传来,我看到传达室的窗户被声波震得“扑啦啦”抖动起来。
我的耳鸣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刹车声、撞击声、小宝的哭喊声,还有各种呼叫声和警笛的鸣响,像一个个大浪,排山倒海的对我卷了过来。
当我听到撞击声回过头时,见到刚才那辆险些让我丧命的红色小轿车,和另一辆黑色轿车相撞。传达室的值班保安报了警,警车很快呼啸而至。
小宝方才被我用力推出,狠狠的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哭。幸亏只是膝盖撞得瘀青,没有大碍。他哭喊着向我扑来,我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全身糠筛般战栗不止,泪如雨下。如果我命丧车下,小宝的未来在哪里?留下他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我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伤员被紧急抬走,现场被清理干净后,我还看到一大片汽油泄漏的痕渍和几小摊血迹,一道清晰的刹车印由南向北延伸。在路边一棵树下,还有一堆碎裂的玻璃碴。
然而最让我震惊的不是车祸的发生,而是车上的人。那个想要开车撞死我的人,是范萱。另一辆黑色轿车的驾驶人是黄静阿姨,副驾驶座上还坐着苗宁。那辆黑色轿车是阿珩的车子。
听说两辆车是迎头相撞,范萱当场死亡,黄静阿姨和苗宁被送往医院抢救。
车祸导致黄静阿姨体内大出血并快速死亡,她在弥留之际,唯一的愿望竟是见我和小宝一面。我在急救室见到黄静阿姨时,她躺在病床上,身边的仪器只有一条脉搏线有轻微波动。我看着她那和被单几乎一样惨白的面颊,感到了椎心的惨痛。为什么悲剧一再重演?我曾经在急救室里目睹妈妈死亡的惨状,那是我此生永远抹不去的伤痛。而这一回,我面对阿珩的妈妈,再一次体会到生离者,两相无力挽留,目送斯人远走的哀痛。
“葶葶……”黄静阿姨用极度微弱的声音唤我。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来,却无力的垂下,失去了生命神采的混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知道她在看小宝,便将小宝拉到我跟前。
小宝缩在我身旁,这种环境让他感到害怕,我安抚他说别怕,阿姨想要看看你。
黄静阿姨蠕动着嘴唇,费力的想说什么。我俯下身,眼里涌出的泪水滴落在床单上
“跟我……说实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宝……是不是……我的……孙子……”
我抽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泪珠又从眼角溢出来。“是……”我抽噎着,我无法再对一个生命已走到尽头的人隐瞒真相,那样太过残忍。
黄静阿姨的眼里浮现出一抹亮色,“让他……喊我一声……”
我啜泣着去搂抱小宝,轻声说:“小宝,叫奶奶。”
“奶奶——”小宝听话的喊了一声。平常遇到一些老人,小宝都是称呼对方为“爷爷”“奶奶”,这样的称呼对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两粒泪珠,慢慢的从黄静阿姨的眼角沁出来,慢慢的沿着眼角往枕上滴落。“是我错了,对不起……”,这是黄静阿姨留给我,也是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句话语。
阿珩从英国赶回来时,只见到黄静阿姨冰冻的遗体。他在母亲的遗体前凝眸注视,屏息而立。他无法呼吸,也无法说话,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要将遗体运走了,他才瞪大眼睛,发狂般的、撕裂似的大吼了一声:“妈——”我能体会到他那彻骨彻心的痛楚,一如当年妈妈去世时,我彻入心肺的疼痛。
他痛苦的弯下身子,扑倒在黄静阿姨的身上,又发出一串深深沉沉的啜泣呼号:“妈、妈、妈——”
我很想上前抱住阿珩,给他温暖和安慰。可是,周围都是汪家的人。还有冯诗菡,她一直陪在阿珩身边,陪着他落泪,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温柔安抚。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在公开场合,只有冯诗菡才有资格,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常伴他身侧。
在殡仪馆的那几天,我甚至没能和阿珩说上一句话,只能远远的、默默地看着他,悲伤着他的悲伤,痛苦着他的痛苦。
苗宁一直在昏迷中,连医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一直不明白那场让天地变色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发生。当事人两个死亡,一个昏迷。范萱为什么要开车撞我?她明明是要撞我的,为什么却撞上了黄静阿姨的车子?黄静阿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苗宁又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这无数的谜团,也许只有等到苗宁醒来才能解开了,可万一苗宁再也醒不来,又该如何?





浮生诱谜情 生离者,两相无力挽留(二)
圣诞节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圣诞节当年上午下课后,我又到医院去看望苗宁。苗宁因车祸致重度脑挫裂而昏迷不醒,已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她的父母都从东北赶来照顾女儿。
苗宁的爸爸在医院走廊上不停的闷头抽烟,苗宁的妈妈则终日以泪洗面,每次见到他们,我的心情也阴云密布。
我走到苗宁的妈妈跟前,正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过头,一个身穿甲克衫的高个子中年男人向我走来。那男人我认得,是公安局的刑警,叫杨颂,汪思贤的案子也是他负责查办的。
“杨警官,你好”,我礼貌问候。
杨颂说想和我谈谈,带我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开门见山的说,怀疑这起车祸和汪思贤的案子有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情况。
我对杨颂的问题很费解,他解释说,怀疑是因为我掌握了罪犯的犯罪证据,才导致罪犯要杀我灭口。
“难道是范萱杀了汪思贤?”我愕然的问。
“你之前怀疑过范萱吗?”杨颂反问。
“其实,也算不上怀疑,只是……”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担心我和刘晶晶的那个推理游戏会被人家正儿八经的刑警笑话太幼稚,还是如实交待了。
“你们也想到了交换杀人?”杨颂很惊讶。他用了“也”字,那说明刑警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杨颂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你们推理交换杀人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我告诉他还有苗宁和吴娜。
杨颂稍作思忖,又问:“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发现苗宁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我思来想去,猛然震动,“对了,她让我帮忙保管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杨颂立即警觉起来。
我说她不告诉我,只让我帮着保管一段时间,等需要的时候再找我拿。
钥匙在我宿舍的柜子里,杨颂立即开车带我回学校,他对苗宁的那把钥匙似乎很感兴趣。
路上我忍不住问,那晚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苗宁的钥匙又有什么关联。
杨颂说,经过他们勘察鉴定,黄静阿姨是故意开车撞上了范萱的车子,而根据我对事发时情况的描述,黄静阿姨这么做,应该是为了阻止范萱对我下手,不惜自己车毁人亡。因此他们才会怀疑我掌握了范萱的犯罪证据,而且黄静阿姨和苗宁都与此有关。
在极度震惊过后,我的心感动、酸楚而苦涩,泪水满盈在我的眼眶里,有个问题始终缠绕在我脑际,黄静阿姨为什么要救我,是为了小宝吗,她担心如果我死了,小宝会失去唯一的依靠,她于心不忍?
泪水在我面颊上奔流得更厉害,也许是黄静阿姨一手毁了我和阿珩的幸福,害得我们一家三口难以团聚。可是在生死关头,她牺牲自己保护了我和小宝。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但黄静阿姨让我相信了人性本善,不管她做过什么,出于什么目的,她在临终时含泪对我说出的那声“对不起”,已足以让一切恩怨烟消云散了。
杨颂见我哭得厉害,递给我一张纸巾,一面问:“你知道黄静为什么要救你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索性沉默着。杨颂也没有再追问。到学校后,杨颂和我一起上楼进宿舍,我取了钥匙交给他。他仔细端详了一阵,问我知不知道是哪里的钥匙,我说不清楚。
正好刘晶晶推门进来,她也没问杨颂是什么人,倒是对我们在研究的那把钥匙产生了兴趣。
杨颂便问刘晶晶是否认得那把钥匙,刘晶晶接过瞧了瞧,“好像是银行保管箱的钥匙,我妈也有一把,看着很像。”
刘晶晶的家就在滨城,杨颂问了她是哪家银行,之后决定去银行询问。我要求他带我一块儿去,毕竟苗宁这钥匙是托我保管的。杨颂同意了。
到银行一问,果然是他们银行保管箱的钥匙。工作人员带我们找到苗宁的保管箱,杨颂用钥匙打开,里面只有一只手机。对了,那晚苗宁不慎将手机摔到地上后,表情非常惊慌,那手机里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她才会如此紧张在意。之后估计是担心手机再度摔坏导致里面的重要东西遗失,才将手机存进了银行保管箱。
杨颂查看了苗宁的手机,打开唯一的一段视频,我凑过去一看,立即震惊了。那是殷振扬从天台往下跳的视频,苗宁居然用手机录下了全过程。殷振扬是和一个女人一同上了天台,夜深人静,手机甚至清晰录下了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往前走,张开双臂,从这里跳下去,你会去到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有无数的金钱和美女等着你。”
女人话音刚落,殷振扬便脱下拖鞋,自己翻过栏杆,从16楼飞身而下。那女人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是范萱!
苗宁半夜失踪之谜终于解开了,赵郁馨没有说谎,苗宁的确去了天台,但她不是凶手,她只是目睹了整个案发经过,并且用手机拍摄记录下来。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苗宁抓住了范萱的把柄,并以此作为要挟,让范萱为她铺路”,杨颂说,“我们调查过,苗宁在中国小姐选美大赛滨城赛区决赛中的冠军名次,是有水分的。沈曼莉承认,是范萱一再恳求,加上黄静也请她帮苗宁的忙,她才私下做通其他评委的工作,把冠军给了苗宁。”
“黄静阿姨为什么要帮苗宁的忙?”我很诧异,她们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杨颂看了我一眼,“黄静和范萱,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我们正在对她们的关系进行调查。”
“苗宁恐怕不会满足于滨城赛区的冠军,她还会向范萱和黄静索要更多,比如整个华南赛区的冠军,甚至于总决赛的优异名次,所以手机里的证据,她要小心谨慎的保管好”,杨颂继续分析,“但是苗宁也有了危机意识,因此把重要的证据交给你,一但她遭遇不测,你还可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那晚你们的推理结果,苗宁一定是在和范萱接触时透露给了她,虽然只是游戏,但你们确实接近了事实的真相,特别是想到了交换杀人。加上你和苗宁的关系非常好,范萱担心你已经看到了那段手机视频,因此决定先对你下手。”
后面的事情,我基本能猜到了,黄静和苗宁发现范萱想要开车撞死我,及时赶到,千钧一发之际,黄静阿姨开车向范萱的车子撞去,挽救了我和小宝的性命。
“如果是交换杀人,范萱为什么要让汪思贤死?”这点我想不明白。
杨颂也不明白,“这个要等我们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还有……”我差点就脱口问出,交换杀人的另一方是不是叶妮雅,但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殷振扬是罪有应得,我真不希望叶妮雅因此而毁了自己的人生。
“还有什么?”杨颂问。
我搪塞着,“也没什么,希望苗宁能够尽快醒来。”
杨颂微点了下头,再无他言。
今天是周五,晚上自习课下课,我去幼儿园接小宝回家,给他洗完澡,陪他睡下。
小宝很快睡着,我却失眠了。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外头刮着大风,窗棂剧烈的响着,树木的沙沙声如困兽在辗转呼号。我裹紧了棉被,感到无法言喻的恐怖,
黑暗中忽然闪烁起微弱的光亮,是我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的信号。我取过手机,屏幕上的“阿珩”二字让我的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我对他日思夜想,可我知道他沉浸在丧母的巨大悲痛中,而我的身份又很尴尬,所以不敢贸然打扰。
我摁下接听键,用颤音轻“喂”了一声。
“睡了吗?”阿珩的声音沙哑而疲倦,“我在你家门口,我想见你。”
我的声音出奇的弱,“你等着,我马上去开门。”
我披上大衣,穿过寒风袭人的天井去开门。
门开了,阿珩走了进来,手里拖着一个大大的拉杆行李箱,他的脸色很苍白,眼里布满血丝。我讶异的看了看那个行李箱,心中疑惑,一时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们一前一后默默的走进客厅,我将客厅门关上。
他将行李箱放在墙角,不语,靠近我,深深的望着我。
泪浪一下子就涌进我的眼眶,我轻声地、啜泣的低唤:“阿珩——”
他猛地将我拥入了怀中,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可以触摸到他那宽阔结实的背脊,听到他的心脏敲击着胸膛的声音,沉重的,一下又一下。
“我想在你这儿暂住一段时间,一直到我去英国,可以吗?”他喃喃的问。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为什么?”
一种深刻的痛楚来到了他的眼睛里,遍布在他的面庞上,“我和家里闹翻了,他们逼我在百日之内和冯诗菡结婚,说是按本地风俗,新丧要在百日内完婚,否则就要拖到三年后。”




浮生诱谜情 悲伤的狂欢(一)
阿珩痛楚的眼光让我颤抖,我用带泪的声音低诉:“百日之内不完婚,三年后也要完婚的。”
他用两只手捧着我的脸,凝视我的眼睛,“我不会和冯诗菡结婚的,不管百日之内,还是三年后。我要娶的人是你,等再过一年半,我拿到博士学位回国,你也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无法说话,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慑服,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浪潮似的淹没了我。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稳定而柔和,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激动,可是,泪水却充盈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同不同意都无所谓了”,阿珩俯下头来,轻轻的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我以前被迫订婚,是为了妈妈,现在妈妈已经去世,再也没有人能动摇得了我的决心了。我不稀罕汪家的财产,更不图冯家的家业。就凭我的学历,走到哪里都可以干一番事业。如果我离开滨城去别的地方工作,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用力的点头,泪水扑簌而下,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水雾中模糊浮动的影子。
他又吻了我,这一次是重重的,火热的。我阖上眼睛,用整个心神来捉住这神奇的一瞬,本能的反应他。
我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好,将上回叶妮雅清洗过的床单重新铺好,阿珩帮我从高处的柜子里取出丝绒被被芯,装进被套。这里便成为阿珩暂时的居所。
我怕冷畏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睡觉时阿珩将我裹入他的被窝,把我冰凉的脚放进他温暖的双腿间,用他的怀抱焐热我的手。
“能告诉我……你妈妈为什么……逼你娶冯诗菡吗?”我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眼帘微垂,低低的问。也许我的问题不合时宜,可是,我迫切想要解开心头的疑问。
他的胸膛起伏渐剧,“为了……报仇。”
我惊异的张开眼睛,撑起身来注视着他。
他凄苦的笑了笑,“听起来似乎很荒唐,可的确是事实。冯诗菡的父亲当年抛弃我妈妈,毁了她的一生,所以她要我毁掉冯诗菡,娶她再抛弃她,还有,搞垮冯家的企业。”
震颤间,冯万全那篇关于红玫瑰白玫瑰的爱情散文,还有那个被他唤作“静儿”的女子,那样清晰的在我脑海中重现,静儿,就是黄静阿姨吧?她是那朵红玫瑰,是冯万全心口那颗难以忘记的朱砂痣?
“冯诗菡的父亲为什么抛弃你妈妈?”我轻声问。
阿珩凝视我,伤心和孤苦清清楚楚的写在他的眼睛里,“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妈只是大概告诉我,他们是在外地上学时认识的,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样开放,但他们……当时我妈怀了身孕,还生下一个女儿,可是,那男人狠心抛弃她们母女,回到滨城,奉父命娶了富豪之女。”
“那个孩子呢?”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震惊了。
“我妈承受不了世俗的偏见,也没有能力独自抚养孩子,就把孩子送人了”,阿珩哑着嗓子说,“送走了孩子,我妈的心也被掏空了,她因怀孕被学校开除,我外公外婆也将她赶出了家门。她一个人在外头漂泊,凄惨度日,直到遇上了我爸。我妈原本是心气很高的人,后来却沦落到给人当情妇的地步,我能想象得出,她经受了多少磨难,还有内心的痛苦挣扎。”
我终于读懂了黄静阿姨面对小宝时眼中的热泪,也明白她临终前那句“是我错了,对不起”的含义,她一心复仇,不惜拿儿子的幸福作为赌注,没想到却因此毁了一个和她有同样命运和遭遇的女子,也害了她的亲孙子。
我抱住阿珩的头,把他紧揽在我的胸口,和他一起痉挛着,“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此刻我愈发真切地感受到妈妈的伟大,她接受了我肚子里那个被世俗所唾弃的孩子,和我一同面对,一同承担,用她的母爱为我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空。
“不知道”,阿珩的声音压抑的透出,“我妈不敢打听,她对我爸隐瞒了过去的那段经历,把秘密深藏在心底。如果被我爸,特别是被我奶奶知道,她怎么可能进得了汪家的门。”
片刻的沉寂过后,我满怀歉疚的凄然哀泣,“你妈妈她……都是为了救我才会……”
“别说了”,阿珩哑声打断我,“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好好在一起,才不会辜负了我妈的一片苦心。她已经想通了,愿意成全我们。”
我沉默了,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抚慰,忘了时间,也忘了空间。某一个时刻,我突然惊醒,不知道几点了,我忘了去叫醒小宝尿尿。一看时间,凌晨2点50分,幸好还没有错过时间。
我着急的下床,阿珩将我拉住,在我耳边低喃:“顺便把套子拿过来。”
我满脸发热的跑开了。小宝迷迷糊糊的尿完又继续酣睡,我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那盒之前阿珩留下的避孕套,回到房间,像烫手山芋般的丢给阿珩。他接过,凝眸望着我,那对眼睛黑夜般深邃,星辰般光亮,火炬般燃烧着,我立即被照亮,被吞噬了,再也顾不得矜持,投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揽住我,嘴唇渴求的紧压在我的唇上。
“葶葶”,他一面吻我,一面喘息的低语,嘴唇在我的唇边和面颊上摩擦,“我要你,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我迎合着他,我们缠绕着,喘息着,挤压着,仿佛都想在这一瞬间吞噬了对方,让两人汇合为一体。
一夜缠绵直至天光微熹,我疲惫的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忘了调闹钟,睁开眼睛已经接近中午12点了,我惊得一骨碌从床上翻身下来,我怎么可以睡到这么晚,小宝呢,小宝醒了怎么办?
但我立刻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外头传来了阿珩和小宝的笑闹声,我打开门,他们俩正趴在地上玩飞行棋。
“姐姐睡懒觉,大懒虫”,小宝一见我就嚷嚷。
阿珩微笑着说:“不能这样说姐姐,她很累,需要休息。”
“为什么很累?”小宝天真地问。
我一阵脸热。
阿珩戏谑,“她昨晚做运动了。”
“做什么运动?”小宝很好奇。
阿珩只好胡诌了,“做……仰卧起坐。”
“什么是仰卧起坐?”小宝追根究底。
阿珩还真的躺在地上,给小宝做仰卧起坐的示范动作。
我哭笑不得的出了客厅,去浴室刷牙洗脸。
洗完脸,抹了点护肤品,正准备出去,阿珩走进浴室,从身后将我搂住,他的脸颊贴着我的,“休息够了没有?”
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晕红的脸,“你怎么起得来?”
“我的体力比你好”,他轻抚我发烫的脸,“我已经学会怎么带小宝了,我在的这段时间就不用送全托了,我负责接送、陪伴他。”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我眼眸轻睐。
他拢了拢我披散的长发,“算不上喜欢小孩,但我就是没来由的很喜欢小宝,跟他在一起,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当然了,如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我震颤了一下,担心眼神泄露我内心的凄惶,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男孩女孩都好”,他伸手抱住我,声音温柔得让我心酸。
我觉得有眼泪往自己的眼眶里冲,全心都充塞着某种强烈的、难言的情绪。我还不能告诉他小宝的身世,虽然他和家里闹翻了,但那终归是他的家,汪思贤死了,现在他成了汪家唯一的儿子,第一继承人,我没有能力和汪家争夺阿珩,更无法为小宝觅得稳定的保障。
“嘻嘻,哥哥抱姐姐,羞羞”,小宝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我和阿珩居然都没有发觉。
阿珩松开我,转而向小宝张开双臂,“哥哥抱你吧。”
小宝也顾不上我了,立即扑进阿珩的怀里,阿珩将他高高举起,转了几圈,小宝乐的咯咯直笑。
阿珩住在我家的那段时间,他真正承担起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虽然他对这样的身份毫不知情。他每天早晨起来给我和小宝做早餐,然后送小宝去幼儿园。这样我可以多睡一会儿,直接去学校。下午他去幼儿园接小宝,回家给他做晚餐,督促他完成兴趣班的绘画作业,教他念英文单词,学算术。我每天晚上自习课下课后回家,阿珩已经给小宝洗完澡,在床上给他讲睡前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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