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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阿珩也从他的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那个竹简挂件,和我的对调。“现在可以交换了”,他郑重承诺,“我这辈子是要定你,也娶定你了,要对我有信心,嗯?”
我的手指轻抚过竹简上的“汪谨珩”三个字,自言自语,“我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什么?”他迷惑的望着我。
我跟他说了我的那个梦境。
“傻丫头,谁说男人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我就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的手温柔的落在我的发间,“其实每一个女子的灵魂中都同时存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但只有懂得爱的男子,才会令他爱的女子越来越美,即便是星光一样寒冷的白色花朵,也可以娇媚地绽放风情。我就是那个懂你爱你的人。”
这番话让我满心满怀的充盈着感动和喜悦,我紧攥着那块刻有他名字的竹简,贴在自己的心口上,我会一辈子将这个名字,铭刻在自己的心上。
学校迎新春晚会在学校大礼堂举办,高鹄果然如约而至,而且提前到场。他坐在很靠前的位置,我和叶妮雅在后台看得一清二楚。
“你要去和高鹄说几句话吗?”我问叶妮雅。
叶妮雅淡然摇头,“不用了,能这样远远的看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之间隔着很遥远的距离,既然永远无法靠近,不如就这样,给我留点幻想的空间。”
她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个坚决而果断的神情,仿佛临上沙场的斗士,“我去后台练功了,希望晚上能有完美的演出。”
叶妮雅刚走,我就见到阿珩带着小宝进了礼堂,他们也是来给我捧场的。我赶紧从后台绕出来,向他们跑去。
小宝滴溜溜地转动着一对大眼睛,冲着我直笑。我起初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经阿珩提醒才知道,原来是我脸上化了妆。
“姐姐化妆好看吗?”阿珩笑问。
小宝摇头,“不像姐姐了。”
我哑然失笑,阿珩接口说:“姐姐不化妆更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高鹄走了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我跟阿珩介绍说,这就是租我家隔壁房子排练的极乐鸟乐队主唱高鹄。
阿珩已经听我说过高鹄的故事,很有礼貌的和他握手客套了几句。
“这位是……”我思索着怎么跟高鹄介绍阿珩。高鹄却笑笑说,不需要介绍,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我赧然一笑,高鹄也微笑了一下,走开了。
入场的观众越来越多,演出马上要开始,我也赶紧回到后台。阿珩带来了摄像机,将我和叶妮雅的节目全程录下来。表演时我全情投入的弹钢琴,也是因为阿珩拍摄了现场,后来我才从录像中完整看到了《天鹅之死》。
速度轻快的钢琴琶音渲染了月光闪烁的皎洁色彩,让观众仿佛置身于晴朗而幽静的深夜氛围之中。乐曲一开始,以清澈的和弦,清晰而简洁地奏出犹如水波荡漾的引子。叶妮雅出场了,在宁静皎洁的月光下,一只白天鹅忧伤的颤动着翅膀,立起足尖缓缓移步,在湖面上徘徊。优美的钢琴旋律,描绘了天鹅以高贵优雅的神情,安详浮游的情景,歌颂天鹅优雅而端庄的形象,把人带入一种纯洁崇高的境界。
钢琴旋律逐渐转为忧郁。白天鹅身负重伤,将与世长辞,但她渴望重新振翅飞向天际。轻轻地抖动着翅膀,艰难的立起足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飞离湖面。生命正在呼唤着她奋力与死神拼搏,她终于奇迹般的展翅旋转飞翔起来了,生命的光辉重新闪现。
但由于精疲力竭,白天鹅缓缓地屈身倒地,渐渐合上双眼,一阵颤栗闪电扫过她全身。最后,她在颤抖中竭尽全力抬起一只翅膀,遥遥指向天际,随后,慢慢地闭上双眼默默死去。钢琴曲在最弱奏中逐渐消失。
叶妮雅倒在舞台上,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中,我看到鲜血从她的嘴角流溢而出,雪白的舞裙,红得刺目的鲜血,那样强烈的对比色,让我触目惊心,永生难忘!叶妮雅真正化身为那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用撼人心魄的肢体语言,完成了自己的生命绝唱。她也曾顽强挣扎,有过对蓝天的渴望,对美的执着,对不公命运的抗争。可是,她终究没能摆脱死神,凄美、优雅的死去,她的绝代风华,永远定格在踮起足尖的那一刻!
叶妮雅是服毒自杀的,她将毒药胶囊藏在嘴里,即将谢幕时咬破胶囊,毒发身亡。那晚后来的场面如何混乱,我已经间歇性失忆了,我只记得在礼堂外见到高鹄时,他和我一样满眼泪水。
“你不该让我来,不该让我来,不该……”他无力的抬起眼睛,重复着这句话。忽然仰起头来,发出一声悲怆哀号,“啊——”
我恻然的、昏乱的、困惑的望着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浮生诱谜情 别后不知君远近(一)
阿珩要去英国的前一晚,我们在床上疯狂纠缠。
“我舍不得你走”,我死死的缠绕住他,整个身体都为之震颤。
他在我耳畔轻言:“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不好”,我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脸庞,“我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
“葶葶,傻丫头”,他的声音里也凝聚出泪意,“我会争取提早拿到博士学位,最迟不会超过一年半,我一回来,我们就结婚,一定等着我。”
我吻他的唇,他的脖颈,舌头往下深探,前所未有的主动。他灵巧的手指似带有催眠的魔法,闷烧的火星终至燎原。我们的心灵和**合二为一,那样的狂野而淋漓尽致,宛若樱花般绚烂绽放,飘落时壮阔如一片花海。
我们几乎彻夜未眠,仿佛要将一生一世的爱倾泻殆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叫醒小宝,阿珩帮忙给他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我们三人一同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小宝仍犯困,在阿珩怀里昏昏欲睡。我的眼睛也红肿得几乎睁不开。
“乖,别伤心了”,阿珩像哄孩子一样安慰我,“只是一年半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哥哥要去哪里?”小宝开始精神起来了。
阿珩回答:“去英国。”
“英国是什么地方?”小宝好奇询问。
阿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简单的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宝在阿珩身上蹭着,颇为不舍。
阿珩抚摸着小宝的小脑袋,我看到他眼里泛起了泪光。
到了机场,阿珩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我和小宝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他和我们道过别,即将进入安检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回身向我奔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顾不得小宝在场,用力把我拉进怀里,俯身狂热的吻我。我也抛却了羞怯和矜持,用胳膊缠着他的脖子,我们的唇贴合在一起,辗转吸吮,我心跳气喘,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要飞起来,直飞到那云层深处,青天之外……
我失魂落魄的带着小宝回到家中,我的心跟着阿珩走了,随他一同飞越大洋,幻化作剑河波光里的艳影。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阿珩这一走,和冯诗菡的婚事自然是成不了了。他临走前告诉我,汪守成最终妥协了,不再逼迫他。但要求采用缓兵之计,先不提出退婚,只是以母亲过世伤心过度,百日内没有心情结婚为由,和冯家那边协商能否三年后完婚。待集团的危机度过之后,再想办法解除婚约。
据说冯钊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的,他担心拖到三年后会有变数。但是冯诗菡表示理解阿珩的心情,愿意再等三年,并尽力说服了她的爷爷。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似乎应该感谢冯诗菡的深明大义,却又隐忧深重,总觉得前途迷雾重重,拨云见日的那一天,离我太过遥远。
苗宁在昏迷了20天后,奇迹般的苏醒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能睁眼睛,能讲话,手也能动了,还能抓东西。
我去医院看望苗宁时,她的妈妈正在喂她喝鸡汤。
“不要老给我塞东西”,苗宁抱怨着,“已经躺了这么久没运动,再整天吃吃喝喝的,非胖死不可。”
“胖点身体才好啊,瘦巴巴的跟病秧子似的”,苗宁的妈妈和她理论。
“我还要当模特儿呢”,苗宁顶嘴,“太胖就回不了t台了。”
苗宁妈妈的脾气和苗宁一样火爆,立即就嚷嚷开了,“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当模特儿,没有好身体当个屁!”
“喂,老娘你不要这么粗鲁啦,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苗宁不耐烦了。
苗宁妈妈双手叉腰,还想训斥,却忽然发现我站在病房门口,她赶紧将手放下来,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笑,“小鄢来啦,快进来吧。”
我走进病房,苗宁立即说:“老娘,麻烦你到外面去,我有话要和妤葶说。”
“你先把鸡汤喝完”,苗宁妈妈盯着那碗鸡汤不放。
“好好好,我喝——”,苗宁拉长声调。苗宁妈妈赶紧把碗端到她嘴边,看着她喝了个底朝天,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们聊吧,我出去了”,苗宁妈妈乐呵呵的,“小鄢以后要多来,你一来宁宁就肯喝鸡汤了。”
苗宁白了妈妈一眼,“你还真说得出口,人家要上学又要照顾弟弟,哪有闲功夫来看你养猪。”
“你这孩子”,苗宁妈妈低斥一声,有些无奈的起身出去了。
苗宁不满的嘟囔,“我这老娘最烦人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叹气,“我想要有个老娘来烦我都不行。”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苗宁为说错话而懊恼。
我淡然一笑说没关系。
苗宁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你一定很想知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吧?”
我点点头。
“都怪我”,苗宁满脸的自责和愧疚之色,“我没想到范萱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到底怎么回事?”我迫切想要解开心头的疑问。
苗宁深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来:“事情要从在桐州酒店的那晚说起。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一想到殷振扬和赵郁馨出双入对,就满肚子的火。我决定去敲殷振扬的房门骚扰他们,出口恶气。可是我出房间时,正好看到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的入口,是一男一女,那男人的背影很像是殷振扬,他那么注重形象的人,居然穿着睡衣和拖鞋出门。我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
之后苗宁便躲在天台的暗处窥见了惊人的一幕,她原本以为殷振扬和范萱是上天台偷情的,想用手机拍下视频送给报社,借此报复殷振扬,没想到竟记录下了一桩命案的全过程。
苗宁非常惶恐,心神不宁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范萱和沈曼莉的关系很密切,可以利用这段视频要挟范萱,让她通过沈曼莉,为自己创造各种机会,便开始采取了行动。
后来苗宁和范萱多有往来。我和刘晶晶的推理游戏结果让苗宁很震惊,她想到既然我们都能推论出交换杀人,警察很可能也会想到这点。加上那晚她不慎将手机摔在地上,差点丢失了重要证据,隔天便买了只一模一样的手机,将那只旧手机藏进了银行保管箱。
苗宁获得冠军后,范萱在庆功宴开始之前找到她,希望她适可而止,不要再提更过分的要求。苗宁无意中提起我和刘晶晶的推理游戏,她是想让范萱明白那段视频的重要性,更进一步对她有求必应。回到宿舍后,苗宁越想越觉得那只手机很重要,担心钥匙被范萱偷走,便暂时寄放在我那里。
苗宁还是太单纯了,只想到范萱会偷钥匙,却未料到她会起杀心。所以那天周五晚上,范萱打电话给苗宁,说要约她和我一起吃宵夜时,苗宁不经大脑的告诉她,我选修课下课后要去幼儿园接弟弟,没空。范萱特别问了是哪一家幼儿园,选修课几点下课,苗宁也没多想就告诉她了。
挂断电话后,苗宁才感觉到不对劲,坐立难安,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向黄静阿姨求助,因为之前苗宁和范萱见面时,曾看到黄静阿姨和范萱在一起,察觉到她们的关系不寻常,加上苗宁知道黄静阿姨向来对我很关心,便给黄静阿姨打了电话。黄静阿姨听说后立即给范萱打电话,但范萱没有接听。黄静阿姨当即驱车赶到学校,打算和苗宁一起去幼儿园,先接到我和小宝再说。
接近幼儿园时,惊心动魄的一幕被黄静阿姨和苗宁尽收眼底。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多想,苗宁说,当时黄静阿姨没有丝毫犹豫的猛踩油门,开车向范萱的那辆红色轿车撞去。
“妤葶,对不起”,苗宁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泪珠摇摇欲坠的在睫毛上颤动,“我差点害死你和小宝,我是间接的凶手。”
“你也是无心的,我和小宝安然无恙,你却受了重伤”,我的泪水也涌上来了,“黄静阿姨,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连同她的女儿……”
“范萱是黄静的女儿?”苗宁丰满的嘴唇微张着,似乎随时准备张开来痛哭一场。
我轻“嗯”了一声,泪水终于滑落脸庞。
苗宁用手捧住头,反复的低叫:“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猝然仰头视我,“她为什么那么伟大,愿意为你牺牲她自己,甚至她的女儿?”
我只有摇头,猛烈的摇头,千头万绪,理不清,也道不明。
苗宁摔摔头,摔碎了脸上的泪珠,她无法自释的叹了口长气,“是我的功利心太强了,我一心想要成名,不顾道德底线。我自食恶果,害人害己。”
我轻揽住她的头,哽咽着,“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浮生诱谜情 别后不知君远近(二)
日子冗长困倦,我带着对阿珩的思念昏沉度日,找寻不到失去的自我。“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深切体会到李清照词中的情意,也饱尝爱情的酸甜苦辣。
我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从完整到支离破碎的过程,叫**情”,我深谓其然。我已经身陷和阿珩的情感沼泽中,无力自救,我爱他,每一个细胞里的爱情烈焰都在熊熊燃烧,烧得天地变色,随时都有可能将我自己烧成灰烬。
一天又一天,我慢慢的醒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复习准备期末考试,要陪伴小宝成长。我努力振作自己,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让自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念阿珩。
期末考试结束了,我最害怕的凄冷的春节也过去了。阿珩刚回英国的时候给我寄来过一封信,之后一直没有再收到他的书信,我知道他学业繁重,忙于应付各种考试,能够理解,只是心中难免失落。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滨城进入漫长的雨季,瑟瑟的雨声使我更加情绪低落。我得了重感冒,担心传染给小宝,只好连周末也把她交托给雪瑶。我一个人在家,随便吃了点药,头昏发冷。忽然想弹琴,我掀开琴盖,在琴凳上坐下,将自己的“孤独”融入贝多芬c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悲怆》,我的手指重重敲击着琴键,琴声如狂风骤雨,似惊涛骇浪……
门铃声持续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了一大群人,男男女女,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找错门了,但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男人开口问我:“你是苏玉卿的女儿吧?”
我回答说是。
那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陈金水,他用冷漠的语气说:“我们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妈妈欠了我们很多钱,她不在了,只能母债女还。”
我呆愣愣的望着那个陈金水,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母债女还,妈妈都去世近三年了,怎么会欠了人家很多钱?
陈金水递给我一份法院的判决书,我茫然接过,浏览了一遍,然后,我仿佛挨了一下突然的狙击,试着站稳,两条腿却忽然间完全失去了力量,哆嗦着无法站定。判决书上白纸黑字写着,我必须替已经过世的妈妈还清1000万元的债务。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妈妈生前与人合办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不断许以高息从多人手中借款,再贷款给第三方投资做生意,自己从中赚取高额利息。但是投资做生意的人经商失败跳楼自杀,妈妈的合伙人也负债逃亡。那些借款给妈妈的人只好诉诸于法律途径,现在法院判决书下达了,他们才找上门来,要我替母还债。
我对妈妈办公司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妈妈也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当时我只知道家中经济拮据,妈妈一直在想办法投资理财,我对这些也一窍不通,全然没有想到,她是在做这种非法集资性质的事情。妈妈为了小宝,居然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我摇晃着身子,眼前的景致成了模糊一片,恍惚中,我听到陈金水冷幽幽的声音在说:“我们是先礼后兵,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一个星期之后如果还不了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群人走后,我无力的靠在墙上,脑中翻涌着,许许多多冷得像冰又炙热如火的巨浪夹攻着我,我用手捧住焚烧欲裂的头,痛苦呻吟。一千万,我怎么可能筹措到那一千万?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周,我根本无法可想。银行存款已全部花完,家里所剩的全部现金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了。而汪守成给的那两百万是小宝的成长基金,我不能动用。我天真的想着,如果他们见我实在拿不出钱,总不至于拿我怎么样吧?
可是我大错特错了,一周之后的周六中午,在得知我无力还债后,陈金水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像强盗般的闯入了我的家中,他们翻箱倒柜,将抽屉里所有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钢琴也被他们抬走,还有家里一些祖传的字画、瓷器,甚至香火厅内供奉牌位的黄花梨供桌都被搬走,无论我如何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小宝瑟缩在我身旁,小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臂问:“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拿走我们家里的东西?”
我将小宝揽在怀里,寒战着说不出话来。
那些祖上留下的文物,爸爸妈妈一直精心收藏着,即便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有文物贩子要出钱收购,妈妈都严辞拒绝,她说那些是祖宗留下的宝贝,坚决不能卖。可如今,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传家宝被掠夺一空。
爸爸妈妈的遗像被丢在了地上,小宝挣脱我的怀抱,跑过去捡起妈妈的遗像,小手指着照片喊:“妈妈,妈妈掉到地上了。”
小宝的话绞紧了我的五脏,使我浑身都疼痛而抽搐起来。泪水在我的眼眶中汹涌,我必须用全部的力气去遏制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姐姐不哭”,小宝伸出小手给我擦眼泪。
“出来,我们有话跟你说”,陈金水远远冲着我大喊。
我脚步不稳的跌出了香火厅,一步一步走向他。
“这些东西,我们会请人估价,抵掉一部分债款。过两天再来和你商讨剩下的钱怎么还”,陈金水的气焰何其嚣张。他们明明是入室抢劫的强盗行为,却如此的理直气壮。
陈金水他们走后,我靠在墙上喘息,刺骨的冷风对着我的面颊扑来,风逼住了我的呼吸,泪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收拾满屋的狼藉,清点物品才发现,装着阿珩寄给我的所有书信的那个红木匣子,也被他们拿走了。他们大概以为那也是值钱的传家宝吧。我欲哭无泪,怎能连我那点可怜的念想都剥夺!
“阿珩,阿珩……”,我的哀号从体内迸裂而出,我好想你,如果我自私的留住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孤苦和无助。
两天后,陈金水那伙人又来了。那天晚上雷雨一直不断,天井积满了水,我呆望着窗外,电光在黑暗的水面闪烁。骤然间“啪嗒”一声,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
“姐姐,我怕”,正在房间里看动画片的小宝吓得大哭起来。我赶紧进房间安抚小宝。
刚抱小宝出房间,就听到外面传来震天响的撞门声,盖过了雷电的轰鸣。
那群恶霸居然冒着雷雨来了。我不想让小宝见到他们,可小宝怕黑,不敢一个人留在屋里,我只好抱着他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道电光擦亮了陈金水那张阴鸷骇人的脸,随即雷声大作。我捂住小宝的耳朵,自己被震得浑身发颤。
待雷声渐歇,陈金水冷笑着说:“我把你家的电线剪断了。如果再不还钱,我就切断你家的水管,再不行,放火烧了房子!”
他突然逼近我们,伸手在小宝的脸蛋上狠拧了一把。小宝疼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这个小男孩如果卖掉,也可以换一两万块钱呢”,陈金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向我。在过度的恐惧下,我感到全身心都麻木而僵硬起来,除了眼睛越睁越大之外,再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无法吐出一个字。
我在黑暗中哄小宝睡下后,蜷缩在床角,凝视着窗外的电光,浑身上下,如同被几千万个人拉扯着,撕裂着。
我一夜坐到天亮,脑中零乱成一团,像有个大风车在脑子里疯狂的、颠覆乾坤般的旋转。
清晨雨歇了,小宝睡得很香,我头昏眼花的出了卧房,有杂乱的说话和响动声从客厅另一头书房的窗外传来。我以为是那几个讨债的人又来了,侧耳倾听一阵,又觉得不像。我爬到靠窗的桌子上,打开窗户往下看,见是几名工作人员正在修理电线,高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高鹄立即注意到了我,仰头安慰我说:“不用担心,电线很快就会修好的。”
我从桌上滑下来,一路小跑出了家门。高鹄向我走来,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线坏了?”
“昨晚那个人离开你家时,我正好和他擦身而过,听到他在跟人打电话说,把你家的电线剪断了,接下去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高鹄担忧的望着我,“你招惹上什么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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