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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的手一阵颤抖,玻璃杯从我手中脱落,“哐当”一声跌碎在地上,杯子里的水流了满地。
我似乎吓傻了,入定般的站在那里。
周煜紧紧的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好久好久,他轻轻的握起我的手来,把他的嘴唇压在我的手背上。
我本能的摔开了他的手。
我的动作触怒了他,他的眼底冒出了火,声音也气得发抖,“我是毒蛇猛兽吗,让你这么害怕,这么抗拒?我哪点不如汪谨珩,就因为我年纪比他大,还离过婚是吗?”
我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害怕的往后退。
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握住了我的下巴,“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我摇着头,努力摆脱他的手,他却变本加厉的箍住了我的头,逼迫我面对他,“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好楚楚动人的泪水,可惜不是为我而流”,周煜的嘴角带着个嘲讽的微笑。
我泪流不止,心里像一锅沸水般的翻腾着。周煜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那对眸子在我眼前放大,那么黑,那么亮,那么带着烧灼般的热力。一种窒息的感觉由我心底上升,我惊惧的想要逃离他,但他铁钳似的胳膊紧紧的箍住了我。我拼命的挣扎着,身子却陷进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骤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俯下头要吻我。就像一盆冷水浇在背脊上,我四肢发麻,想要逃避却无能为力。
他笑了起来,那张脸在我眼里变得魔鬼般的邪恶,他狠狠吻住我的唇。厌恶的感觉在我心中强烈的焚烧起来,我抵抗不过,绝望的闭上眼睛,大滴的泪珠从我的睫毛底下滚了出来。他试图窍开我的牙关,我愤恨的张开嘴,对着他的唇用力咬下,他吃痛,仓猝的仰起头来,在我惊惶的眼光下,他看起来和我同样的狼狈。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我嚷着,迫切渴望摆脱他,离开这个几乎要让我发狂的空间。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面颊,我讨厌这只手,把头歪向一边。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他灼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我却背脊发凉,浑身直冒冷汗,“我要先让你明白,和我亲热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尝试着接受我,我会让你快乐的。”
“我不接受,求你不要逼我”,我的心脏急速跳动着,眼前的景象都在旋转。
“不要求我,我不会放过你了”,他开始动手撕扯我的衣服,他那坚硬的**抵着我,似一把利刃,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刺穿。
我的头左右转侧着,不停的、疯狂的哭喊着:“不要,不要,不要……求你,求你,求你!……”
可是我的哭喊哀求那样徒劳无力,他一面脱去自己的上衣,舌头肆意舔着我裸露的肌肤,像毒蛇吐着信子。我快疯了,不,我已经疯了,地上的玻璃碎片猝不及防的撞入我的眼帘,我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奋力捞起一块较大的碎片,对着周煜的肩头狠狠刺了下去。
周煜低吼了一声,从我身上翻下来,鲜血自他的肩上汩汩而下。他木然的站在那儿,苍白着脸,嘴唇上没有一丝儿血色。我用手臂遮挡着自己半裸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哆嗦,连牙齿都在打着战。
他微张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我们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悲痛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摇摆着走出了客厅,血不断的从他肩上淌下,滴落在地上,我茫然望着那血红一片,和他在红雾里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我听到外头的木门发出砰然一声响,周煜走了,我呆呆的坐在那儿,心一阵剧烈的抽痛之后,剩下的就是一片空茫,和一片迷乱。我挣扎着跌下沙发,去清理地上的血迹,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久久挥散不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蹲在马桶前不住的干噎,深切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几乎将我击垮。
那晚之后,周煜没有再出现。连续多天,我都神智迷乱而精神恍惚,接二连三的意外,紧紧地包围我,压迫我,使我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我就像那茫茫大海中飘荡的小舟,迷失了方向,陷入深深切切、无边无际的迷惘和绝望中。但我终究是挺了过来,我考完了大学英语六级,坚持白天上课,晚上到口腔医院值夜班,周末兼职当模特儿,我成了一台不停运作的机器,每天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小时。





浮生诱谜情 那些形形色色的面孔(一)
步入流火的七月,蝉声哀惋凄切,声声催人断肠。我向民政局递交的申请批下来了,从今往后,小宝将在福利院安家,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至此划上句号。
那日参加完小宝的幼儿园毕业典礼,我牵着小宝回家,给他脱下校服,穿上阿珩买的新衣服。我带他到爸爸妈妈的遗像前,“小宝,给爸爸妈妈磕个头。”
“为什么要磕头?”小宝好奇的问。
“不要问为什么,我和你一起磕头”,拉着小宝跪下,我重重磕头,在那始终彻骨彻心的疼痛里,我无数遍的哀号:“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我食言了,我曾在你们的墓碑前发过誓,无论前途多么坎坷,都会坚强的走下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小宝培养成才。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送走小宝。如果我有幸还清债务,获得新生,我一定会把小宝接回来。假如我被那帮讨债的人逼上绝路,小宝在福利院,至少还能生存下去,只能祈望将来有好心人领养他,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我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拉着小宝出了家门,乘坐公交车到海边,再走了一段路到达滨城最高档的白金五星级酒店,也就是当日婚纱秀举办的那家酒店。这是我和小宝在一起的最后午餐了,小宝还从来没有进过高档酒店,我决定让他好好的吃上一顿。
酒店的自助午餐,成人238元一位,儿童半价。非常丰盛的食物,小宝吃得兴高彩烈,我却和着眼泪往肚里咽。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买单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估计是挤公交车的时候被小偷偷走。
我欲哭无泪,向自助餐厅的领班恳求能否先将手机抵押,回家取了钱再来还,但领班认定我是故意赖帐,坚决不肯放我走。
争执不下之际,有人朝我走了过来。待那人在我面前站定,我有片刻的晃神。是阿珩的父亲汪守成,他还是我以前见过的模样,西装革履,头发花白,一对锐利无比的眸子,充满了慑人的力量。
“你们在吵什么?”汪守成微蹙着眉问。
“我……”,我难堪的解释,“我带弟弟来吃自助餐,钱包在公交车上被偷了,我要用手机抵押,他们不肯。”
那领班是个面向刻薄的女人,当即尖锐讽刺,“有钱到这么高档的餐厅,哪里还用得着挤公交车,真是笑话。”
“她要付多少钱?”汪守成问那个领班。
领班答说大人238元,小孩半价,总共是357元。
“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吗,我替她付”,汪守成从兜里掏出钱包,点了四张百元钞票给那个领班,“剩下的给你当小费,不用找了。”
那领班这才缓和了脸色,又眼光怪异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大概是在疑惑汪守成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我付钱。
领班走后,我向汪守成道谢,“我真的丢了钱包,不是故意赖帐,那400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汪守成一摆手,“那点小钱就不要计较了”。他的目光落在小宝身上,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意,“这孩子长得真机灵,多大了?”
我低声说6岁了。
“要上小学了吧?”汪守成问。
我的喉咙哽住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汪守成盯着我,眼光里带着一抹深深的困惑,他就这样盯了我好一会儿,沉默的,研究的。然后,他低沉的说:“你们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们。”
我摇头说不用,汪守成也不勉强,又取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我,“这钱你拿去,不用还了。钱包被偷了怎么坐车,这么热的天,不要带孩子挤公交了,打车吧。”
我微微一震,迅速的抬眼注视他,我在老人眼中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与慈祥。“谢谢”,我接过钱,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再见吧”,汪守成说。
我也道声再见,拉过小宝的手,从汪守成面前迅速走过。小宝忽然回过头,很友好地说:“爷爷再见。”
汪守成伸手摸摸小宝的头,夸他真乖。
小宝那一声“爷爷”像鞭子从我心头抽过,我痛得弓着背,拉着他跌跌冲冲的出了自助餐厅。
我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小宝去了福利院。院长姓马,确实如雪瑶所说,是个慈善的老太太,因为有先前雪瑶的嘱托,她亲自出来接小宝。
“宝宝长得真帅”,马院长蹲下身来楼住小宝,很和蔼的说,“以后跟着院长奶奶,这里有很多阿姨和小朋友,都会喜欢你,和你一起玩的。”
小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理会马院长,紧紧拽住我的手臂不放,“我要回家,姐姐,我不要在这里。”
“小宝乖”,我忍着泪安慰他,“这里和幼儿园一样,有很多像李老师一样疼你的阿姨,姐姐现在很忙,你先住在这里,等以后姐姐有空了,会接你回家的。”
“我不要住在这里”,小宝拼命拉着我的手要往外走。无论马院长如何劝哄他都不听。福利院的几个阿姨也过来帮忙劝说,可小宝就是百般抗拒。最后我只好强行掰开他的手,让阿姨们拉住他,自己狠下心来,一口气冲出了福利院。身后传来小宝撕心裂肺的哭喊,“姐姐——姐姐——”
我头也不敢回的跑出了很远,忽然间全身气力都像被抽干一般,跌倒在了路边。我伏在地上,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流般汹涌奔流,我的心被揉碎了,所有的爱与恨,都已灰飞烟灭。
我没有再去看望小宝,我无法承受那种生离的惨痛。小宝凄厉呼喊的那一声声“姐姐”,是我日后永远的噩梦。
雪瑶经常去福利院,我只能托她带些吃的给小宝,再从她那里了解到小宝的近况:一开始小宝不习惯新环境,晚上不睡觉,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大喊大叫,吵得所有人都没法睡觉,周围的邻居找过来,福利院的领导只能赔着笑解释。
小宝还不懂得半夜自己起床去尿尿,福利院的阿姨又顾不来,结果他每晚都尿床,阿姨只能每天早上再给他清洗。
小宝挑食,吃不惯福利院的饭菜,一天比一天瘦。他不理别的小朋友,每天只会坐在小凳子上发呆,其他孩子都不敢和他玩……我听着,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
我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可是每个月的收入根本不够抵债,我几乎身无分文身,在学校靠苗宁接济,回到家大宅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可怜我,让我去他们家吃饭。那些讨债的三天两头上门,利滚利,单单高额利息就足以将我压垮。如果不是还抱着最后一点信念,接小宝回家的信念,也许我已经随爸妈而去了。
这样梦魇般的日子持续了近两个月,大四上学期毕业实习,我开始在那家口腔医院全职工作。有一天下午下班后,我走出医院,见周煜斜靠在路边的灯柱上,他神情憔悴,明显消瘦了不少。
我视而不见的从他身旁走过,经过那晚,我再无法安然面对他了。手臂猛然被他拽住,我惊喊:“放手!”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我相信他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晚我喝了酒,太过冲动,我向你道歉”,周煜言辞恳切,“我真心请求你的原谅,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你做那样的事情。”
我冷淡的笑了笑,“你也说过,不会强迫我。”
他低低叹息,垂下头去,稍许又仰头苦笑,“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能否赏个脸,和我一起去吃顿晚饭,在餐厅里面,你总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吧。”
“我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我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很累,医院里高级护理人才紧缺,我每天夜班白班连轴转,身体已严重吃不消。护士长见我实在人比黄花瘦,给我放了一天的假,让我回家好好休息。
“就在附近随便找家餐厅,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解决”,周煜几乎是用哀求的语调。
我还是心软了,跟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我陷进柔软的沙发椅,将胳膊抵在桌面,用手支撑着沉重的头颅。我提不起半点精神,更没有丝毫胃口。
周煜沉默了许久,才有些沉重的开了口,“我听说,你把弟弟送进了福利院。”
这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心似被针猛刺了一下,疼得从沙发椅上跳起来,“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个,对不起,我先走了。”
他起身冲过来,将我摁进沙发椅,“不要像刺猬一样行不行,我只是关心你,毫无恶意。”
我没有力气和他争执,语气恹恹地说:“对,我把弟弟送进了福利院。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能力养他。”
“你宁愿狠心的抛弃弟弟,都不愿跟了我”,周煜声音暗哑,“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我没有抛弃他,等我还清了债务,会把他接回家的”,有泪珠升到我的眼睛里来了,我把头埋在手心里,半天之后,才抬起头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浮生诱谜情 那些形形色色的面孔(二)
“说吧”,周煜的眼里闪现出希望的光亮。
“如果……我等不到接回弟弟的那一天”,我从齿缝里吸着气,竭力遏制着内心的痛楚,“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葬进我爸妈的墓里?虽然我知道没脸见他们,但还是渴望和他们团聚。”
周煜惊愕的瞪视着我,他的脸色煞白一片
“我太小看你了,妤葶”,周煜唏嘘着说,“你的外表这么柔弱,内心却像海边的岩石一样坚硬。”
“谢谢你的赞美”,我冷漠回应。
“我不是在讽刺挖苦你”,周煜蹙起眉头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阿珩,能够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我茫然的坐着,周煜继续说:“为什么很多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倒未必是有多在意那一层膜,而是因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刻骨铭心,就像你对阿珩那样,后来的人,很难再走进你的内心。”
我无言以对,周煜说的没错,我对阿珩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我已身心俱疲,再没有力气去爱第二个男人了。
侍应生端上了牛排,我勉强举起刀叉,忽然一阵头晕袭来,整个房子都在打转。眼前金星乱迸,我丢下刀叉,难受的用手指按压穴位,“对不起,我实在吃不下。”
“吃不下就算了”,周煜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去。”
我无力的低语:“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回去”,周煜的声音里满含担忧。
我勉强坐正身子,硬挺着,“你送我回去,我才会担心。”
周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知道我的话刺伤了他,可是我无法忘记他对我的伤害,虽然我也用碎玻璃刺伤了他。想起那晚差点被他强暴,我仍心有余悸。
“好吧,那我让苗宁来陪你回去,总可以了吧”,周煜的声调里有隐忍的温柔。
我虚弱的说了个“好”字。
周煜立即取出手机,给苗宁打了电话。挂断电话,他告诉我苗宁大概半个小时后会赶到。“我在这儿陪你,等苗宁来了,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仓促的回应,几乎没有经过思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煜默然发呆半晌,把身上的现金全部翻了出来。“这是两千块钱,先拿去。你已经虚弱得不成样了,让苗宁给你买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等过两天一笔货款到手,我会替你还清一部分债款。”我未及开口,他又补充说明,“算我借给你的,没有任何条件,也不要利息。等你将来有了钱再慢慢还。”
我想要拒绝,但是又一阵晕眩对我袭来,我用手扶住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煜拉过我一只软绵绵的手,将那两千块钱塞入我的手中。“拿着”,他用半命令的语气,“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如果身体垮了,一切都是空谈。”
他招手让侍应生过来买单,很快刷卡付账,然后很缓慢的走到我的身边。“妤葶”,他带着几许悲哀,几许无奈的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请你不要因为一次错误就否定我,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行吗?”
“我头好晕”,我模糊的呻吟着,“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说这些,抱歉。”
周煜深深一叹,跟我道声再见,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我将那两千块钱塞进包里,用牙齿咬住嘴唇,头晕目眩、精神恍惚。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我竟浑然不觉。
“亲爱的葶葶”,似曾相识的声音让我惊颤,定睛一瞧,坐在我对面的,是那个油头粉面的欧阳彬。
“我就坐在你们隔壁,可是你的眼里完全没有我”,欧阳彬用他惯有的娘娘腔和我搭话,“刚才那个男人,我之前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刚才听你的口气,原来也是个一厢情愿的。他说替你还债,你欠了什么债?像你这样的乖乖女,怎么也会欠债呢。”
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我被吵得愈发的头晕,只是手扶额头,不言不语。
欧阳彬又自顾自的接话:“其实我和你一样,同是天涯伤心人啊。我破产了,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吃完这顿晚餐,我都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了。”
我为他最后这话惊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你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吧”,欧阳彬突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我的一批货物被海关没收,资金周转不灵。本来就够倒霉了,那些该死的工人,居然把厂里的机床什么的全部偷走,我实在没法子了,只能申请破产。”
我低叹了一声,“你平常对那些工人很不好吧?”
“你怎么知道?”欧阳彬很惊讶。
我摇晃着脑袋说:“如果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不会在关键时刻抛弃你,甚至背叛你。”
“我就是对他们比较苛刻,工资低了一些,可他们也不应该这样落井下石啊”,欧阳彬哭丧着脸,“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惨,我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又从来不知道存钱,有多少花多少。现在连回台湾的路费都没有着落,又不敢跟家里说,怕我爸冲过来砍我。”
“回台湾的路费需要多少钱?”我问。
“从滨城坐船到金门,再转飞机。船票将近两百元人民币,机票五六百元人民币……”欧阳彬停顿住,“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多丢人啊。”
我打开手提包,从刚才周煜给我的那叠钞票里数了十张,取出来递给欧阳彬,“这是一千块钱,给你当路费吧。”
欧阳彬张大嘴巴,很惊讶的看着我,“你……你不是自己……要还债吗?”
我黯然叹气,“我欠的债是无底洞,一千块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可以让你平安回家。”
欧阳彬望了我好一会儿,他的眼眶潮湿了,眨动着眼睑,没能抑制住眼泪,干脆抓起桌上的餐巾纸,蒙着眼睛哭出声来。
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泣,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你是个好人,我那些以前称兄道弟的好朋友,现在都躲得远远的,就怕我去找他们借钱。你和我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而且我还骚扰过你,可你居然愿意把自己要还债的钱给我”,欧阳彬哭得像个孩子,“我会记住你的,有朝一日我东山再起,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我哑然失笑,“不要说得这么夸张,每个人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能帮就尽量帮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苗宁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欧阳彬仰起脸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模样很是狼狈。
苗宁见鬼似的瞪着他,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欧阳彬咬牙切齿的,“我已经这么落魄了,你还笑话我。”
“你不是整天显摆,呼风唤雨吗,怎么可能会有落魄的时候”,苗宁冷嘲热讽,“我警告你,离妤葶远点,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彬悻悻的起身,不再理会苗宁,只是对我微一鞠躬,“鄢小姐,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还有,我要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
“喂,你少在这儿鸡婆了,凭什么说人家不是好人”,苗宁很不客气地质问。
“感觉”,欧阳彬诅咒似的喃喃说,“心机很重的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他没兴趣再和苗宁斗嘴,将我给他的钱塞进裤兜,转身走了。
我琢磨着欧阳彬对周煜的评价,莫名的有些心惊,但转念一想,又不觉发笑,这男人实在是个小气鬼,就因为上回周煜妨碍他请我吃宵夜,就恶意给周煜扣了这么一顶非好人的帽子吧。
“你怎么会和那个人凑到一起的”,苗宁满脸狐疑,“你给他什么好处了,他为什么说你是好人?”
我半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他没钱回台湾,我给了他一千块钱当路费。”
“你有毛病啊”,苗宁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欧阳彬是个大忽悠,你怎么能轻信他的话,自己欠了一屁股债,居然还拿钱给别人,打肿脸充胖子,当好人也没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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