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
前世,我在舟中回眸
莲叶一片一片连成我眼中的哀愁
今生,佛成全我的思念
让我走进你的眼中
我寻觅了很久,累了
只想在你怀中停息
只想让你的手揩去我脸上的泪痕
只想让你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双手
不要问我为何今生千里迢迢将你寻觅
我没有喝孟婆汤,心中牵挂着你
不要问我为何哭泣
我没有喝孟婆汤,仍记得前世离别时心底的绝望
说我喜极而泣吧
泪落在你的襟上
前世的种种哀愁开成一树繁密的丁香
我只想与你携手在树下看那一朵开成五瓣向我们预言幸福
今生我仍旧频频回望
今生我仍旧不喝孟婆汤
来世我还会千里迢迢将你寻觅
来世我还会和你手牵手寻找五瓣的丁香
……
纵横商界、雷厉风行的汪守成,也有着如此浪漫多情的一面,春暖花开的未名湖畔,才子佳人的唯美邂逅。“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问佛:要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佛无语,我只有频频回首。像飞蛾扑向火,可以不计后果,可以不要理由……”
如果有来世,愿你和你所爱的人,寻觅前世失落的足迹,再次跋山涉水,走进彼此的眼中,温柔回眸、长相厮守……
我让小宝和春英住进了主楼,汪守成已经不在了,这样方便我照顾小宝,人多也热闹一些。吃晚餐的时候,老陈进来通报说,吴老太来了。
我心头一惊,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落在地上。吴老太从不到这儿来的,今天白天刚宣读了遗嘱,晚上她就找上门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吴老太,她已经拄着拐杖进来了。我赶忙起身相迎,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婆婆,隔阂再深,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老太太”,我恭恭敬敬的称呼了一声,我不敢喊“妈”,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我不配这样称呼她。
吴老太神情肃然的点点头,算是回应我的招呼,她的目光随即一转,落在了小宝身上,“那是你的弟弟小宝吧?”
我低声称是。吴老太从未见过小宝,也不屑于关心,这会儿忽然留意起他来,让我茫然不知所措。
倒是小宝很有礼貌的主动站起身来,想要问候吴老太,他看着我,用眼神询问该怎么称呼。
“叫……老太太”,我的脑子转了又转,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来,还是“老太太”最稳妥。
“老太太您好,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小宝现在嘴可甜了,学校的老师都特别喜欢他。
“我已经吃饱了”,吴老太对小宝伸出手,温和地说:“过来,让我看看你,孩子。”这么温和的语调,让我心里发怵,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宝迈前一步,把双手伸给吴老太,吴老太握住了他的两只手,仔细地打量着他,“这孩子长得真好,很有灵气。”
我在一旁努力微笑着,一颗心却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
吴老太松开小宝的手,转脸望着我,她的目光又变得锐利,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略带灰暗,深沉难测的,我无法衡量,她的来意是善是恶,我看不透她,判断不了,也研究不出。
“守成的房间在哪里,我去瞧瞧”,吴老太终于又开了口,“我在那儿等你,吃完饭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要带吴老太去汪守成的房间,她摆手说让下人带路就行了。我只好重新在餐桌前坐下,心神不宁,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匆匆起身去找吴老太。
走到房间门口,见吴老太正坐在汪守成的床上,佝偻着背,双手扯着床单伤心落泪。
我不敢贸然打扰,伸手敲了敲房门。
吴老太迅速擦拭了下眼睛,转过头来。“进来,把房门关上”,她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照做,缓慢挪动着脚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垂着手,怯怯的看着她。
吴老太审视了我好一会儿。“小宝,是你和阿珩的孩子是吗?”她一开口,就震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我支吾着,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说不出流利的句子。
“早上唐律师都告诉我了”,吴老太又说,“唐律师告诉我,守成料到他死后,雯菲会再度咬住你和阿珩通奸的事情不放,已经提前交代他,到时候把整个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让我维护你们。”
我的眼眶倏然涨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汪守成为了我和小宝,可谓费尽心思,我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相信唐律师不会说谎,但是,我要dna检验结果,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吴老太严厉地说,“正好公司上周组织体检,就在滨城第一医院,我已经让周湘设法弄到阿珩的血液样本了。明天是周六,让周湘带小宝去医院做个体检,顺便抽血,等检验结果出来,如果确认那是阿珩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了你们。”
我双手绞扭着衣服的下摆,手心已经沁出汗来。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我不怕验dna,小宝是百分百阿珩的骨肉,可是,我的心里一片慌乱,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长年生活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人,忽然被人带到阳光下,适应不了刺眼的强光。
“怎么,你害怕了?”吴老太盯着我的脸庞,“难道你欺骗了守成?”
“不,我绝对没有欺骗,是老爷子自己查出来的”,我惶急的解释,“但是……小宝的身世……不能公开……阿珩他……”
“这个用不着你来提醒”,吴老太不怒自威,“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其它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好吧”,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我没有反对的理由,那样会显得我心虚,让吴老太起疑。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验就验吧,如果吴老太能因此而减少对我的敌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吴老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我原来也怀疑,是你毒死了我的儿子,想要谋夺遗产”,她沉缓的开口,“但是唐律师给了我守成和你签的那份协议,还有你写给守成的那封信。你们是假结婚,你不可能依法获得遗产。张华也告诉我,守成的病情,原本就没没几个月好活了,你是知情者,三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那几个月,没必要犯下那种杀人的罪行。下午警察来找我,我给他们看了那份协议,同样的话,我也对他们说了。”
“谢谢”,我由衷地感激。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汪家”,吴老太面无表情,“守成为了你和小宝,费尽心思,如果小宝真的是汪家的骨肉,我爱护他也是应该的。我也希望汪家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可是……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正经的妻子不要,喜欢在外面寻欢作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保证血统的纯正。”
我就像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吴老太说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自然也包括我在内,所以她也怀疑小宝的血统是否纯正。
吴老太大概意识到这话不妥,自己有所转圜,“我知道你出身书香门第,家教不错。那么小的年纪还不懂事,这都要怪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都是被黄静那个野女人带坏的。黄静是个十足的祸害,她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灾祸,如果不是她,我的大孙儿也不会死。还有那个李心虹,当初守成居然动了离婚娶她的念头,我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浮生诱谜情 阴谋与爱情(四)
吴老太越说越激动,她到底还是偏心,认为汪思贤才是血统纯正的长孙,才有资格接掌家族企业,让阿珩继承,实属迫不得已。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她独断霸道,剥夺了儿子的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才导致了汪守成婚姻不幸,只能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求慰藉。
我沉默的端坐着,我不可能指责这个顽固的老太太。我们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沟壑,我永远无法走进她的世界。我不敢奢望她把我当作汪家的人,只要她能够对小宝另眼相待,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跟小宝说,明天要带他去医院体检,小宝很奇怪地问我:“学校上个月不是已经体检了吗,为什么还要体验一次?”
我只好骗他说,学校的体检比较简单,要到医院找周湘阿姨做个全面的检查。小宝也没再问什么,听话的答应了。
第二天我带着小宝去了医院,周湘已做好安排。她今天本来难得休息,专门为了这事到医院陪我们。
“是不是老太太不放心,让你负责盯着我们?”我半开玩笑的问。
周湘慢条斯理的说:“老太太是我们家的恩人,她吩咐的事情,我只能照办。”
这周湘真像个老学究,不过也有她可爱的一面,她有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比如不时伸手托托鼻梁上的眼镜架,或者用手捏捏自己的鼻子,摸摸后颈,还不时比划几个手势,跟讲课似的。总之跟人说话的时候,手就没闲着。
小宝进体检室后,我和周湘在外头闲聊了一阵子。我问她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会不会害怕。
她淡淡地说,已经成为习惯,不觉得害怕。
“老爷子的死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抑制不住想要探究的心理。我迫切希望早日抓获那个偷换药片的凶手,好为自己洗刷嫌疑。虽然目前没有更多的证据能够表明是我毒害了汪守成,警方也不认为我有杀人动机。但我仍然是首要的嫌疑人,毕竟那药片是我亲手喂进汪守成嘴里的。
“恕我无可奉告,这是不可以对外透露的”,周湘不肯对我透露丝毫,只说尸检已经结束,可以把遗体交还给家属了。
我心中悲凉,汪守成生前饱受病痛折磨,死后还要挨刀子。他怕疼,连打针都害怕,解剖的时候该有多疼,多可怕啊。想到这些,我就眼睛酸涩,几欲落泪。
“你怎么啦?”周湘看到我眼中的泪花。
我悲悲切切地说:“我为汪老爷子伤心难过,生前没有多少享福的机会,死后尸体还要被解剖。这样的人生,实在悲惨。”
周湘深沉的望着我问:“你既然和阿珩相爱,为什么要嫁给他的父亲?”
个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周湘并不知晓,吴老太不会随便向她透露。
我苦笑了一下,“人生的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人往往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得也是”,周湘微一点头表示认同,“但是,你打算瞒阿珩一辈子吗?这对孩子不公平,父母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肯认他,将来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会原谅你们吗?”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再度潮湿了,“我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
周湘低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和汪家的人打交道,汪守成是商人本性,唯利是图,我这样说,也许是对死者的不敬,但是,他确实将利益看得高于一切,连亲情都可以弃之不顾;老太太是个**的独裁者,对儿子有着极其强烈的控制欲,应该是年轻守寡的缘故,导致她成了一个心理变态的老巫婆;汪思贤和汪雯菲是被宠坏了的豪门公子哥儿和大小姐,自私狭隘,骄纵蛮横;还有阿珩,我一直认为他为人正直、品行端正,想不到,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贪图一时的快活满足,却没有想到,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本能的为阿珩辩解,“更何况,他完全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18岁已经是成年人,有分辨是非,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能力了”,周湘毫不客气地说,复又感叹,“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爱情,我很佩服那些从一开始就很懂得珍惜的人,因为很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包括我自己。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学业和事业上,觉得谈恋爱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错过了值得我珍惜的人。等到现在,年纪大了,心态也老了,有太多的顾虑,很难把自己交付给别人,也不愿意为结婚而结婚。”
这就是周湘至今单身的原因了。“你哥哥也和你一样吗?”我婉转的问起了周煜。
“他和我不一样”,周湘回答说,“我们虽然是兄妹,但是性格完全不同。我哥哥是被前妻伤得太深了,他拿人家当仙女供着,可是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嫌他穷酸,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把他的人格、尊严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他对婚姻失望了,不敢再轻易对女人付出,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内心却是非常孤独和寂寞的。”
我无言以对,周湘应该不知道周煜和我之间的事情。我至今也不明白,周煜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愿意为我付出,可那是有条件的。受过伤的人,变得现实了。
“那个女人,已经遭到报应了”,周湘忽然又说。
我惊疑的抬头看她,“什么报应?”
“据说是大脑中生了一个肿瘤,可能有生命危险,她的有钱丈夫不愿被拖累,抛弃了她”,周湘冷笑了一下,“前段时间,她的父母居然厚着脸皮来找周煜,求他和那个女人复合。他们说,医生建议病人保持心情舒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病情会有转机。他们的女儿其实一直对周煜旧情未了,希望周煜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与她复合,以此激发她的求生欲,或许能挽救她的性命。”
“周煜答应了吗?”我问。
“当然没有”,周湘满脸的不悦,“那一家子都不是东西。当初那女人那么坚决地要离婚,也是得到她父母的极力支持,老头老太太整天攀比,羡慕别人家的女婿如何富有,抱怨自家的女婿寒碜,现在居然还有脸来哀求,也不想想当初是怎样刺激伤害人家的。”
我默然叹气,“负人者,人恒负之”,这话一点都不假。周煜的前妻背弃了他,前妻再嫁,患病时却惨遭抛弃。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小宝体检完,周湘和我们一起出了医院,把我们送到了汽车旁。我打开车门,周湘见小宝先上了车,将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我那天看到阿珩,他的气色很差。长期的心理压抑,很可能得忧郁症、内分泌失调,严重的会患癌症。如果他知道你们有个儿子,或许会乐观一些。”
我的心蓦然抽痛了,犹如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绞拧着向两端拉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阿珩能够获得快乐,可是,我深深的恐惧和担忧,一旦他知道真相,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我不能冒这个险。
在艰苦的挣扎中,汪守成的葬礼举行了,葬礼场面隆重,商政两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我披麻戴孝,以汪守成遗孀的身份接待来宾,自从汪守成中毒身亡后,连日来的紧张、忧虑、疲惫,加上彻夜守灵,已让我不堪重负,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我眼前开始出现重重叠叠的影子,身子摇摇欲坠,我伸手撑在墙上,气喘不止。
“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阿珩暗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回过头,一身白色的孝服,将阿珩的脸色衬托得愈发惨白。他的神情疲倦不堪,吃力的喘息声和叹气声让我揪心的疼痛。
“你……”我想起周湘说的关于忧郁症的话,很想说几句劝慰的话,但是这样的场合显然不合适。
“我让雪瑶过来陪你”,阿珩说完快速走开了,这种公众场合,只能避嫌,而且冯诗菡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很快雪瑶来到我身边,她也穿着一身孝服,眉眼含悲。吴老太为了儿子的临终心愿,还是承认了雪瑶,同意她前来戴孝吊唁,送父亲最后一程。
“哥哥说你不舒服,让我扶你去休息”,雪瑶那一声“哥哥”,给我冰冷的心注入了暖意,至少阿珩和雪瑶兄妹相认,人间多了一份温馨的亲情,汪守成若泉下有知,也当欣慰了。
雪瑶扶着我走到休息室门口。我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唐律师,请你一定帮帮我,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根本没资格和我们分遗产,我爸是老糊涂了,只要你能想办法让她失去继承遗产的资格,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是汪雯菲的声音。
浮生诱谜情 两个女人的战争(一)
另一个接话的是律师唐祺,“很抱歉,汪小姐,我爱莫能助。这是董事长生前的遗愿,你何苦违背他的心意,让他走得不安心呢。”
雪瑶搭在我手臂上的手骤然僵硬,她忧愤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我握住雪瑶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
我们走进休息室,汪雯菲和唐祺的对话立即中止了。唐祺站起身来,向我们行礼慰问,“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我和雪瑶各自回礼,却听得汪雯菲冷哼一声,“装模作样,假惺惺。”
我和雪瑶都选择了沉默,汪雯菲这样缺乏教养的女人,不闻不问才是对她最好的反击。
我们刚在休息室的沙发坐下,意外的状况就发生了——窦洁琼闯入了休息室,还带着一个瘦小的女孩。
看到那个小女孩的一瞬间,我惊呆了,那是悠悠,我曾在雪瑶宿舍楼下见到的那个三岁多的小女孩,那个从未见过父亲,又遭到母亲打骂的可怜孩子,为什么她会跟着窦洁琼来到这里,难道说……
“那个女人,就是悠悠的妈妈”,雪瑶在我耳边小声说,“那天在简·爱就曾见到她,她也在那里工作吧。”
“她是老爷子的秘书”,我说。
窦洁琼一点都不把我和雪瑶放在眼里,径直拉着悠悠的手走到汪雯菲面前,“悠悠,和大姐打声招呼。”
大姐?我和雪瑶都愣住了。
“大姐,你好,我叫汪筱悠”,小女孩怯生生地,跟背书似的按照窦洁琼的要求把话说出来。
“汪筱悠?”汪雯菲一脸狐疑的望着窦洁琼,“这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是我和汪守成董事长所生的”,窦洁琼说得理直气壮,“我今天带她来,是来吊唁她的亲生父亲,顺带将她的身世公诸于天下。”
汪雯菲震惊的看了唐祺一眼,唐祺也惊愕的回视她,显然他并不知情,汪守成并未对他交待过,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
汪雯菲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嘲弄,带着讽刺,“窦小姐,请你搞清楚这是什么场合,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窦洁琼正经严肃地说,“虽然董事长没有认养,但悠悠确实是他的女儿。
汪雯菲的眼里窜出了愤怒的火焰,“你给我适可而止,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四年前,我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就是因为怀孕,出国生孩子”,窦洁琼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当时所有的出国手续,都是董事长为我办理的,这个事情唐律师也是知道的,对不对?”
唐祺的脸色一沉,却并不答话。
“我爸尸骨未寒,你就来诋毁他,把这个野种强加給他”,汪雯菲声色俱厉,“你趁早滚蛋,如果继续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凭什么赶我走,孩子有吊唁父亲的权利”,窦洁琼毫不示弱,“如果你们不肯承认,我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让孩子认祖归宗。”
汪雯菲两道冷冽的眼光似利箭直射向窦洁琼,“这种事情根本办不到。”
窦洁琼淡定自若,“外面来了两个刑警,我会请他们从汪董事长的遗体上采集dna,然后和悠悠的dna比对,就能断定他们的亲子关系。”
“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汪雯菲高嚷,“追悼会马上开始,遗体也要火化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惊扰到我爸爸,你要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这跟你同不同意无关”,窦洁琼话音刚落,两名刑警已经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我很熟悉了,是之前调查过范萱和黄静车祸事故的杨颂,这次汪守成的案子又是由他负责,这几天他已多次找我问话。
“你们来得正好”,窦洁琼就像见到了救星,“我要求开棺采集dna,鉴定我女儿和汪守成的亲子关系。”
“不行!”汪雯菲尖锐的喊,“不能惊扰了死者!”
汪雯菲的阻挠当然不是担心惊扰了死者,而是害怕一旦悠悠和汪守成的亲子关系确定,她应得的遗产又将缩水。
我侧过脸望着雪瑶,她的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畏惧,像是只怕受伤害的小鸟。“太可怕了”,她喃喃的说,“为什么人心会这么阴暗,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丑陋的事情,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到、看到过。”
我的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这些阴暗丑陋的事情,又何尝是我想听到、看到的。汪守成,你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当初你和你的女人们快活逍遥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会在数十年后掀起子女间的纷争狂澜,以至于死后都不得安宁!
“不需要开棺”,杨颂的声音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还有很多东西可以验dna,比如死者生前使用过的牙刷、指甲刀之类的。”
窦洁琼得意的一笑,“既然这样,就不打扰死者了,让他好好安歇吧。”
汪雯菲脸色铁青,紧攥着拳头,我忽然觉得好笑,汪雯菲一心惦记着遗产,还想将雪瑶的那份也据为己有。结果现在半路杀出个窦洁琼,给她的谋夺遗产之路设置了新的障碍,我倒希望悠悠真的是汪守成的亲生女儿,汪雯菲被气死了活该!
杨颂和另一名刑警明是来参加葬礼吊唁,暗地里实则带着查案的任务。我很清楚,在警方看来,除了我之外,汪雯菲、雪瑶、窦洁琼还有阿珩,都有杀害汪守成的嫌疑,他们一直在调查取证。
葬礼一结束,汪雯菲就带着几个人闯进了我的住处。“把可以验dna的东西统统找出来”,她高分贝的嗓音吵得我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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