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只能呆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把汪守成生前使用过的牙杯、牙刷、指甲刀什么的全都扔进带来的纸箱里,连还没来及清洗的枕头套、床单什么的,也全部被带走。
汪雯菲离开前,阴冷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清理吗?”
“没有了”,我低声说。
“我看你也不至于帮着那个女人,那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爸真是个风流鬼,怪不得死那么快”,汪雯菲忽然恶狠狠地盯着我的腹部,“你该不会,到时也弄出个孩子来,想多分一份家产吧。”
我猛打了个寒颤,如果我肚子里真的怀了孩子,估计会被她想方设法的害死。“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个女人我惹不起,只能赶紧让她安心。
汪雯菲冷冷一哼,不再理会我,领着她带来的几个人和那一箱物品扬长而去。
赵妈、春英和小红都躲在一旁,目瞪口呆。汪雯菲走后,春英抚着胸口直出气,“汪家的头号妖魔鬼怪跑我们这儿来了,太太,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下次一定要强势一些,把她赶走,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无可奈何地说,“她现在首要对付的人不是我,由她闹腾去吧。”
汪雯菲刚走不久,外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春英以为是汪雯菲又回来了,双手一叉腰,“大家一起出去,把她赶走,她对老爷太不尊重,居然连一点纪念物品都不留下,这样的人,我们不用对她客气!”
赵妈和小红都认同春英的说法,于是老陈也被叫过来帮腔,大家一起到了大门处。老陈打开门后,外面站着的却不是汪雯菲,而是窦洁琼,她也和汪雯菲一样,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的。
“我是来拿可以验dna的物品”,窦洁琼开门见山,“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拿定了。”
“你来晚了一步”,我用遗憾的语气告诉她,就在大概20分钟前,汪雯菲刚刚带了一群人闯进来,从这里带走了所有可以验dna的物品,准备烧毁。”
“我不相信”,窦洁琼阴狠地盯着我。
“不信的话,你们自己进来瞧瞧”,我侧身让路。
窦洁琼于是和那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进了家里。他们到浴室、书房和卧室一通搜索后,一无所获。
“算她狠!”窦洁琼带着那几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哭笑不得地送走那帮瘟神,不知道这出闹剧何时才能收场。回过身,看到赵妈、小红、春英和老陈站成一排,个个呆若木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傍晚,我接到了周湘打来的电话,让我马上赶到她在医院的办公室,有事情要商量。
我匆匆赶到滨城第一医院,到达办公室时,我惊见一屋子的人,阿珩也在,还有吴老太、汪雯菲、窦洁琼和杨颂。
“这是……”我疑惑的环视众人,目光悄悄从阿珩脸上掠过,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无奈的、惘然的微笑。
浮生诱谜情 两个女人的战争(二)
“好了,人都到齐,我可以开始说了”,周湘这话是对杨颂说的,“这两位窦小姐和汪小姐让我大伤脑筋。你知道的,我之前做尸检时采集保管了汪董事长的血液。首先是汪小姐,她要我归还保管的血液。然后是窦小姐,她要我利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我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窦洁琼恨恨的一拍桌子,“汪雯菲私自烧毁了所有可以验dna的物品,我当然只能要求用血液鉴定了。”
“什么叫私自?”汪雯菲针锋相对,“那是我爸的遗物,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难道还需要通知你这个外人吗?”
“我不是外人”,窦洁琼和她叫板,“我是汪守成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谁能证明,那是我爸的女儿”,汪雯菲尖叫。
“所以才要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窦洁琼挑衅的说。
“都别吵了”,周湘低喝了一声,“她们两个争执不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要请在座的各位过来,商量个解决的办法。按理说,这血液是不能交给个人的。”
“我只是想要一点血液作亲子鉴定,可是汪雯菲却要抢走所有的血液”,窦洁琼对杨颂斜飞着媚眼,施展起她的媚功,“杨警官,我这是正当要求,应该得到满足,对不对?”
“抢走?你这是什么话”,汪雯菲跳脚,“我用得着抢吗?”
杨颂面无表情,窦洁琼的媚功对他起不了作用。“当法院允许对汪董事长的尸体进行解剖的时候,他的血液就已经属于国家了,只能用于鉴定死因”,杨颂很严肃的解释,“至于其他用途,必须由死者家属向法院申请。”
“我们家属绝对不会向法院申请的”,汪雯菲望着吴老太,“奶奶,您说是不是,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丑闻损害我们家族的形象。”
吴老太锐利而严肃的眼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用冷漠的口吻说:“守成已经立下遗嘱,把遗产分配的事情全权交给阿珩处理了,要不要申请,由他作决定,我管不了了。”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阿珩。
阿珩神情恹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件事情我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语气和吴老太一样冷漠,“我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以后不要再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他说完这番话,立即甩手走人。
我目送阿珩离去,思绪飘浮,心情迷乱。我知道阿珩心里有气,他的父亲生前风流成性,死后还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人收拾。他对此很厌恶,也很排斥。
阿珩的离开让汪雯菲喜出望外,她望着我,说的是询问的话,眼神却充满警告的意味,“这件事情,你也不会参与吧?”
“是的”,我回应。我不是怕她,而是真心不想趟这滩浑水。
汪雯菲得意的望着窦洁琼,“看到了吧,没有人赞成验dna,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窦洁琼霍然起身。“我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让孩子认祖归宗。这样的话,汪守成的血液,一定能拿来做亲子鉴定”,她愤怒的转身大步离去。
汪雯菲的眼里闪着寒光,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动心思,想着如何对付窦洁琼,不让她拿血液去鉴定。那两个女人真是挑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要验dna,一个要阻止验dna,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汪家的遗产,就像阿珩所说,实在是无聊透顶。
吴老太喟然长叹,“真是家门不幸,让杨警官看笑话了。”
杨颂淡淡一笑,“自古豪门恩怨是非多,遗产纠纷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吴老太又摇摇头,撑着拐杖起身,她的背佝偻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心中暗叹,一生专横霸道的老太太,晚景却是如此凄凉,儿子不在了,孙辈没一个和她亲近,她的低位再崇高,再强势,也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老人。
吴老太和汪雯菲一起回家了。杨颂让我留下来,他了解到我和窦洁琼以前就认识,问了我一些窦洁琼过去的情况。杨颂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墨黑一片。
“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客”,周湘邀请,“顺带叫上我哥哥,他也在医院里。”
“他来医院做什么?”我很奇怪。
周湘一撇嘴,“来看他的前妻,还是他让我帮忙给那女人安排住院的。”
“真是情深意重”,我感叹。
周湘听了一笑,也不置可否。她给周煜打了电话,约好在医院食堂外面碰头。周湘是个工作狂,晚上还要加班,在食堂吃饭可以节省时间。
我和周湘刚到一会儿,周煜就来了,我们三人一起进了食堂。
周湘拿着卡去给我们买饭菜。我和周煜面对面的坐着,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主动打破凝滞的气氛。“我听周湘说了你前妻的事情,我还夸你情深意重呢”,我用轻松的语调说。
周煜面色一滞,随即恢复了他惯常的笑意,“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是我常做的事情。”
“哦——”我拉长了语调。
“我对她只剩下怜悯和同情,爱情早就不存在了”,周煜像是在对我解释什么,“她的病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义务为她负责。我不会和她复合的,哪怕只是做戏也不行。同情不是爱情,爱情是不能施舍,也是无法做戏的。出于同情去用爱情做礼物,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当然,我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比如多陪伴她,为她找好的医生和医院,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质帮助,等等。”
“她把你伤得那么深,你还愿意帮她,已经非常难得了”,我由衷地说。
周煜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她。如果没有她当年的嘲笑辱骂,我今天也不可能干出这番事业。所以,既然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就帮帮她,也让他们一家人明白,当初他们是多么愚蠢可笑。”
“他们一定很后悔吧”,周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后悔自己瞎了眼。现在看到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低声下气,我心里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真是现世报啊!”
周煜说话的口气让我听了很不舒服,怎么感觉他帮助前妻是为了看她和她家人的笑话?
周湘来回几趟,为我们端来了饭菜。
“让周教授亲自为我们服务,真是过意不去啊”,周煜调侃。
周湘嗤笑,“少来,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吃饭时说起那场验dna的闹剧,周湘直摇头,“这就是男人到处拈花惹草的后果,人死了,风流债还没有还完,连累了自己的子孙。”
“那个小女孩,真的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吗?”我觉得费解,如果是,汪守成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应该会在遗嘱中一并交待才是。但是看窦洁琼那样子,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是不是亲生的不好说,但他确实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否则人家不会这样纠缠不休”,周湘冷冷地说。
周煜微笑着,“好色是男人的通病,像汪董事长那样有钱有势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周湘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也像汪守成那样有钱有势,也会在外面弄出一堆孩子来?”
“这不好说,我达不到他那个地位,自然也无法预料”,周煜淡定自若,“为什么贪官一抓一大把,就是因为到了那个位置,已经身不由己,你不想贪,都会有人把各种好处送到你面前来。同样的道理,一个富有的男人,多少女人想主动往他的身上贴,这样的诱惑,是很难抵挡得住的。”
“你是在跟我们炫耀吗?”周湘讥讽,“炫耀有很多女人主动往你身上贴?”
“我还不够富有。我跟汪董事长比起来,无论财富还是地位,都相差太远了”,周煜笑得意味深长,“汪董事长的那些财富和地位,现在都属于阿珩了,有个好爸爸,不是少奋斗十几年,而是少奋斗一辈子。”
周煜这话我听着有些刺耳,似乎在讽刺阿珩是靠他的爸爸上位的,他并不知道,阿珩根本不屑于那个董事长的位置,在别人眼里风光无限,于他而言却是戴上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极度的摧残。
但我不想为了阿珩去和周煜争辩什么,也没有适当的身份和立场。我埋头吃饭,闷不作声。
周煜和周湘也都安静下来,两人似各自想着什么心事。
周湘吃饭的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便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你们慢慢吃”,她站起身来,“我要回办公室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周煜见我惊讶,解释说明,“工作太忙,需要争分夺秒,所以连吃饭都跟打仗似的。”
浮生诱谜情 两个女人的战争(三)
我不能不佩服周湘,她勤奋刻苦,为事业尽心尽力,绝对是爱岗敬业的积极分子。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周煜忽然紧盯着我问。
“打算?你是指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周煜轻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指的,是你今后的生活,你打算继续留在汪家吗?”
“我还没有考虑到那么长远”,我如实说,“眼下的事情就够我烦的了,我是毒害汪守成的嫌疑人,嫌疑没有洗清,我就不得安生。”
“清者自清,谁是凶手,警察自然会查清楚,你用不着担心”,周煜宽慰我。
“你不怀疑我吗?”我懊恼的低喊,“毒药是我亲手喂给他吃的。”
周煜抬了抬眉毛,“有这样的傻瓜吗,想要害人,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你的智商没那么低吧。”
一说到低智商,我就不自觉地想起冯诗菡来,立即有乌云罩顶的感觉。我咬了咬嘴唇,又摇摇头,想要驱散那片乌云。
周煜静静的凝视了我一会儿,“你认为,阿珩将来会为了你离婚,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吗?”
我抬眼看周煜,他的一对眸子锐利、深沉,锐利得可以看穿我的心灵深处,深沉得让我对他莫测高深,“你想说什么?”
他忽然放弃了追问着我的问题,而说了句:“我不相信他会把爱情看得高于一切,以前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不同了。如果他为了你而离婚,就意味将变得一无所有,而且导致整个简·爱集团的毁灭,他舍得吗?忍心吗?”
我的一颗心霎时沉进了地底,却强迫自己面带微笑,“阿珩已经结了婚,希望你不要再纠结于我和他过去的事情了,声张出去,对我们都是一种伤害。”
“你以为我是个大喇叭,喜欢到处广播吗?”他不太友善的问,接着,就警觉的微笑了起来:“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我这些话,只是私底下对你说的。如果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他顿了顿,凝视我,“不管怎么样,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都还算数。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我随时等候。”
我还来不及回应,他已站起身来。“我猜你会怀疑,我现在想要娶你,是为了你得到的遗产。我可以对天起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独立存在的个体。”
他走了几步,对我再深深的注视了一会儿。“阿珩,真是个幸运儿呢”,他打鼻子里说,“所有的好处,都被他一个人占尽了。”
是吗?阿珩是幸运儿吗?恰恰相反,他很不幸。私生子的身份,给他的一生打上了耻辱的烙印,之后经历的种种,又让他在阴谋与爱情的漩涡中苦苦挣扎,受尽折磨。如果没有图书馆的相遇,没有坠入情网,也许他会活得轻松一些,至少不会总是左右为难,在夹缝中生存。我带给阿珩的,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我走出医院食堂,举头望明月,十五刚过不久,月亮还是圆的,只可惜月圆人不圆。圆月悬挂天际,泛着冷幽幽的光芒。这是十一月末梢,寒意已经渐渐重了,我缩着身子,在瑟瑟秋风中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周湘办公的那栋大楼。
我忽然想再上楼看看周湘,寒夜冷寂,她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此时的心境,想必和我一样空虚落寞吧。
周湘的办公室在六楼,刚吃饱饭,我不想乘坐电梯,便沿着楼梯攀爬。夜间的楼道阒寂无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回响。我加快脚步上到六楼,刚拐进走廊,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来势汹汹,力道之大将我撞得跌倒在地上,我穿着高跟鞋,脚崴了,钻心的疼。
那人急刹住脚步,仓猝回望了我一眼。我抬起头来,浑身的血液都加速运行了,那是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身材高大,是个男人。在阴暗的楼道里,形象尤其阴森可怖。我吓得想要失声惊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响。
“站住,别跑!”周湘的高喊声远远传来,我看到周湘从走廊的另一头冲了过来,一面叫嚷着,“别让他跑了!”
可是我的脚崴了,根本动不了。那蒙面人又回望了我一眼,一溜烟似的蹿下楼梯。我有些发懵了,不知为什么,那对隐藏在头套里的眼睛,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周湘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但是那个蒙面人早已消失无踪了。她懊恼得直跺脚,“快给杨颂打电话,说我的实验室被小偷光顾,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她匆忙间没有带手机。我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拨通了杨颂的电话,杨颂说马上带人赶过来。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却疼得动不了,周湘这才发现我的脚受伤了,将我扶起来,我起身后近距离看她,发现她的额上起了个大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头雾水。
周湘气急败坏的,“那个蒙面人偷偷溜进我的实验室,我在隔壁办公室听到动静,过去查看,他居然抓起做实验用的瓶瓶罐罐向我砸过来,逃走时又狠推了我一把,我的额头撞到柜子上,肿了起来。太可恶了!”
周湘搀扶着我回到她的办公室,找了一瓶药油给我涂抹,她自己也抹了一下额头。
“为什么会有蒙面人闯入你的实验室?”我觉得这事颇为蹊跷。
周湘面容凝肃,“我怀疑,跟那两个女人跟我要血液有关,要不我的实验室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怎么今天这么一闹,蒙面人就上门来了。”
我心头一沉,那个蒙面人,难道和汪雯菲或者窦洁琼有什么关系?
杨颂很快带人赶来了。实验室内一片狼藉,经过检查之后,发现唯一丢失的,是汪守成的血液。蒙面人的动机很清楚了,就是盗走汪守成的血液。
“现在最想要汪守成血液的,就是想进行亲子鉴定的人”,周湘分析说,“但是,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这么笨,从这里偷走血液去进行亲子鉴定。”
杨颂点头赞同,“这样等于告诉众人,自己就是进入实验室偷走血液,还袭击了周教授的嫌犯。可能性更大的是另一方,也就是不希望进行亲子鉴定的人偷走的。”
听周湘和杨颂这么说来,那个蒙面男人,似乎是汪雯菲找来的,为什么我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快点抓住那个小偷”,周湘十分气恼,“我的脸差点被玻璃瓶砸伤了,那里面都是化学药品,万一毁容了可怎么办。”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动作把我和杨颂都逗笑了。
“看来要给周教授的脸买份保险”,杨颂开玩笑说。
周湘低低一哼,“要是脸毁了,赔再多的钱也没用。你还是赶紧把那个可恶的家伙抓出来,替我出这口恶气。”
“嫌犯的长相有什么特征吗?”杨颂笑着问。
周湘摇头,“漆黑一团的,我看不清楚。”
我补充说:“我有看清楚,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且身手敏捷。”
我的右脚扭伤,开不了车,杨颂把我送回家。路上他让我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蒙面人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我想了又想,那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我告诉他,那个蒙面人的眼神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我认识的人。
杨颂沉吟片刻,询问:“你确定是个男人?”
我说那样高大伟岸的身躯,不可能是女人。还有矫健的身手,显示了年纪应该不大。
“你认识的男人里面,有谁是身材比较接近的?”他又问。
其实我现在接触得较多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了,阿珩、周煜、康瑞霖,想想吓了一跳,三个人都很接近。我只好如实对杨颂说了,但是他们三个,怎么想都想不出为汪雯菲卖命的理由。阿珩不用说了,他和汪雯菲是死对头。康瑞霖和汪雯菲八竿子打不着。
只剩下周煜,我猛然想起,当时阿珩喝的那杯被下药的红酒,虽然是汪雯菲在杯子上做的手脚,但那瓶酒是周煜带来的,难道说,他们两人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有,刚才周煜就在医院里,周湘走后不久,他也先我一步离开食堂,有作案的时间。只是我不明白,周煜怎么会将化学玻璃瓶砸向周湘,他毫不顾及兄妹之情,不担心他的妹妹毁容吗?
我把自己一通毫无逻辑的推测全告诉了杨颂,他很认真地听我说完,表示我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他们会认真调查。
我很想问问汪守成的案子调查是否有进展了,但我本身也是嫌疑人,终是忍住没问。
浮生诱谜情 两个女人的战争(四)
我的脚崴伤不是很严重,回家后春英又给我冰敷,第二天已经好很多了。我本想在家歇一天的,但是周湘的电话又来了,我一看那号码,就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周湘说要再请我跑一趟医院,因为麻烦事又来了。脚还疼着,我让司机余生开车送我。
一进周湘的办公室,我就见到汪雯菲和窦洁琼那两个冤家又凑到一起,还有杨颂也来了。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托着下巴,等待好戏开场。
周湘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蛀牙,“这是窦小姐拿来的”,她向众人展示。
我疑惑的望着窦洁琼,不知道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是汪守成的智齿”,窦洁琼说,“我早就多留了一手,当初汪守成去拔智齿后,我就向牙医要了一颗,并且请他保存在医院里,就等着以后如果需要,可以做亲子鉴定。”
我愣住了,窦洁琼居然知道汪守成三年前去拔智齿,而且还留了一颗。“那牙齿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忍不住问。
“找康瑞霖要的,好歹也是老相识,我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窦洁琼转头望着我,“当时汪守成去拔牙的时候,你不是在那家口腔医院当护士,还负责给他打麻药吗。所以要请你过来证明一下,我所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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