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哪儿的话,”独孤伽罗不疑有他,再度拍拍她的手背,眼里满是怜爱,“你要多注意休息才是,宫里头的内事先缓一缓也不要紧,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本钱,好不容易有好转,操劳过度就不好了。”
“母后教训的是,元儿谨记了。”
满意地点点头,独孤伽罗返身准备回皇宫。见到紧跟在身后的杨勇,她纤手一指,道:“你,给哀家留在这里,元儿病成这样你还想溜出去?”
“母后……”杨勇委屈得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让他待在这毫无生气的地方,简直是比死还难受啊!
“母后的话你也敢不听?”独孤伽罗眉毛一扬,不怒自威。
心有再大的不甘再多的不满,杨勇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上回他就是因为惹母后生气,罚了他三个月的俸录,导致他三个月都不能出去吃花酒,憋屈得要死,这回要是再这样,那还了得?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只要这女的不来缠着他就行。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四章 :
留下来是没问题,但问题是留下来干嘛呢?
赏花?东宫多的是花,云昭训那边最多,本来人就长得美,自然是鲜花配美人啦。要真是赏花,他宁可去云昭训那儿。
下棋?算了,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一直以来都是被穷追猛打的份,就连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刘子都能连胜他三局。
哎……看也不能看,玩也不能玩,这种跟被软禁似的还真叫人发狂。
“夏花,给太子上盘点心。”一直在看书的人忽然出声,只不过头没抬,半倚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执书。
软榻被挪到了窗口下,此刻外面阳光正灿烂明媚着,金灿灿的光芒落在身穿绯红高腰窄袖长裙的女子身上,青丝散落,难得一见的慵懒。
杨勇皱眉,虽然他不怎么多注意这原配,但接触下来他知道,元氏是个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即便在宫内不出门,也会把头发挽起。如今却任由自己披头散发,难道是因为生病,所以就没心思花在梳妆打扮这上面?
不过该怎么说呢,这样的她反而看着顺眼,而且从一开始她也确实没来缠着他,就这么静静看书,倒让他既清闲又不自在了。
也难怪会觉得不自在,原来她改性了,若是放在以前,早就和牛皮糖似的粘过来。
这招是欲擒故纵吧,想引起他的注意?他才不傻呢!
“太子,请用点心。”端着托盘的丫鬟福了福之后把装有点心的碟子往矮桌上摆,全然没有留意到男人的目光。
视线顺着丫鬟的手臂渐渐往上,小丫鬟虽然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艳丽,但样子也算清秀可人,特别是那张点了红的樱桃小嘴,水润润的。
“我来我来。”杨勇笑呵呵从春苑手中接过碟子,又趁机在她手背上摸了把。
虽是一双干活的手,不过握惯了那些细细滑滑的纤纤葇荑,偶尔换换农家小菜也不错。
一根手指划过手背,夏花把手缩了缩,见无人发现他们间的动作,迅速低头对杨勇抱以羞涩的微笑,惹得后者心旷神怡,狠不能大笑三声来表达下自己的舒爽。
恭恭敬敬退到一边,夏花垂着双臂笔直站着,隐藏在袖子下的手圈了起来。
恪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将手中的书翻了页继续安静地看上头的字。
杨勇捻起一块撒了白糖的杏仁酥,眼睛瞅着春苑咬了口,嘴角挂着笑,很满意之前的互动。
“太子殿下,这杏仁酥,可还对你的胃口?”恪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勾到耳后,笑着问。
杨勇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回道:“甚好甚好。”其实他哪里尝出味道来,满心满眼的都是那小丫鬟,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所尝的是什么,只是应付应付而已。
“那就好,改明儿个给云妹妹也送去,让她尝尝。”
她的话刚说完,小厮就来通报说云昭训来了,她点点头,挥手让小厮去请。
“姐姐,云儿有罪!”
人未至,声音就先传了过来,紧跟着纤细身影如风一般飘进,还没等众人有反应就扑通一声跪下。
“姐姐,云儿来迟请安,请姐姐责罚云儿!”云昭训低着头,插在发间的衔珠百花簪相互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本就极风情的一个女子,不盈一握的柳腰配上这楚楚可怜的神情,饶同身为女子的恪靖,也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爱妃,你身子骨不好,快起来。”没等恪靖有动作,杨勇一个箭步过去,急于拉她起来。
云昭训低低唤了声殿下,摇着螓首拒绝。
“你这是……”杨勇有些生气,更气的是元氏,让他的爱妃跪在冰凉的地上,果然就算大病一场,这歹毒的心也没有变!
“妹妹这是做什么呢?”恪靖从软榻上半撑起身,笑望着底下跪着的人,“虽说已经是四月了,但地上还是有些凉的,你起来吧。”
“春苑,赐座。”
被称作春苑的丫鬟领命之后,和另一个比她稍微矮点的丫鬟一同搬来紫色檀木椅。
“还愣着做什么?妹妹快坐啊。”
云昭训回过神,应了之后才端端正正坐上去。
“看妹妹坐姿,毕工毕整,受过很好的家教吧。”恪靖坐直了身体,嘴角是无懈可击的上扬弧度,即便是坐在比椅子矮一点的软榻上,也让人觉得她是以一种高姿态在问话。
日光照亮了她一半的身子,另一半隐在阴影里,云昭训眯着眼,却不能探究竟她的真实,好比被蒙上了面纱,即便只是两尺之隔,也似离了座山。
她竟然看不透她,这还是头一次。
“妹妹?”
云昭训赶紧站起身,“请姐姐恕罪,妹妹逾越了。”
“哦,”恪靖挑了下秀眉,“那妹妹说说,自己何罪之有?”
云昭训在停顿了些时间后,缓缓道来:“昨儿殿下本该是来姐姐这儿的,妹妹因为怕殿下惊扰了姐姐休息,就擅作主张把殿下留了下来,加之昨夜殿下和妹妹下棋下到很晚,以至于今早妹妹没能及时给妹妹请安,还惊动了母后……”
“姐姐,您责罚妹妹吧,若不是妹妹擅自做主,就不会……”
“既然妹妹是为了本宫的身体着想,本宫有什么好责怪妹妹的呢?”恪靖出声打断云氏泫然欲泣的解释,她从软榻上站起,长裙的裙摆拖在在她身后,镶有金丝的裙子随着她的走动而一闪一闪的,及至她走到云氏跟前,裙摆才停止移动。
杨勇见状,做好随时出击的姿势,只要元氏敢对他的美人爱妃有半点威胁,他就会挺身而出。
无视杨勇明显的差别待遇,恪靖拉着云氏起身,笑着拍拍她手背,就如之前独孤伽罗所做的,只是独孤伽罗的笑透着真诚怜爱,而她的笑意停留在嘴角,再也不得往上蔓延几分。
“你我虽出身不同,家世也相差悬殊,但既然我们同侍一位丈夫,那么我们就是姐妹,本该互相照应。本宫这次生病,殿下自然由你服侍着,还委屈了妹妹呢。”她想了想,继续道,“不过这女人啊,有时还是要注意下的,特别是休息,晚了对皮肤不好,肤色变黄不说还容易衰老。”
不等云氏说话,恪靖喘气后接上,说:“妹妹你尽心尽力服侍殿下自然得赏,一会儿本宫命夏花给妹妹送些东西去,也算是你这段时间应得的酬劳了。”
“姐姐您……妹妹不敢当。”云氏又想下跪,被恪靖伸手拦住,才免了这跪拜之礼。
“咱姐妹俩的首要目的就是协助殿下管好东宫的内务事,而且也要添加皇家子嗣,妹妹年轻貌美,这事择日不如撞日。”
云氏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她娇羞的咬着下唇,羞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下巴都快抵住胸口了。
“今日还劳烦妹妹过来跑一趟,本宫也累了,殿下和妹妹就请回吧。大病一场,身子还没痊愈,稍微活动一会儿就乏得很。”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朝屏风后走去,“本宫就不送二位了。”
隔着屏风,云氏再次微微曲膝,道:“那妹妹不叨扰姐姐了,请姐姐好生休息。”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五章 :
说是休息,恪靖自然不是跟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她只是以休息为借口来思考些事而已。
之前三天的闭关,她对这具身子或多或少了解了个大概,加上元氏是当朝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又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挑选的太子妃,即或她不招下人的忠心,也受到太子妃应有的待遇。
这点,从这几天所用的饭菜,房间里摆设的装饰以及元氏之前穿戴的衣服首饰即可看出。
只不过……不得人心,到底是件麻烦事。
“娘娘,该吃药了。”秋棠端着碗进来,“刚煎好的药,趁热喝了吧。”
她进来的时候,恪靖还倚在床头,青丝闲散地铺在床铺上,衬得那脸苍白娇小,也愈发的惹人垂怜。
对这药,恪靖自然不陌生,早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那几天,她在用过午膳的一个时辰内,就会有丫鬟送来,说这是补血养生的药。
“你放那儿吧。”趁秋棠把碗放在桌上的空挡,她细细观着秋棠的一举一动,问,“秋棠,你除了服侍本宫梳妆打扮,还做什么?”
秋棠回过身站直了,低头回答:“娘娘的起居都是由秋棠和春苑打点的,除了这些还包括领俸录等。”
“这么说来,你也算是个大丫鬟了。”恪靖笑看着她,这宫娥就是早上给她梳头被她稍微教训了一顿的那位,和早上那会儿比较起来,这次明显乖顺了许多,只不过恪靖还是抓到了她眼底的疑惑。
疑惑什么呢?当然是疑惑她这个太子妃娘娘了,跟之前性情有所变化的太子妃。
一早上下来,秋棠对她所常服侍的太子妃娘娘除了疑之外,更多的是惊了。
因为太子的命令,云昭训已经免了早晨的请安,而自云氏入宫以来,她却没有落下一次不来请安的,有时就算晚了她也还是会来,而每每这个时候,元妃便是百般挑剔并刁难,有几次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不过去。
可人家到底是皇后的人,诸多的不满也只是藏在心里。东宫太子是个随性的人,对待下人也宽厚些,不怎么摆架子,而云氏呢?谦恭有礼,还懂得如何得人心,这样一比较下来,自然宫内大部分的人都喜欢那个貌美却不跋扈的妾室,而不是这个蛮横的正主了。
偶尔几次的闲暇之际,她都听闻别人议论,关于云氏才适合太子妃之位的话。
她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正妃,可好歹她也是看到太子用八抬大轿名正言顺将元氏娶过来的,而且在元氏刚进东宫那会儿,她也看出,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太子妃,其实是个真性情的人,喜怒哀乐从不会掩藏,生气就摔东西骂人,高兴就开怀大笑还会逗别人,就连失落,也会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而自从太子把云氏接进宫并封她为昭训的时候,元氏的性情也就随着云氏的入宫而变了。
太子的偏心有目共睹,云氏成了整个东宫最受宠的人。元氏本就是一直率的人,也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对云氏争锋相对成了东宫每天必演的一出戏,云氏不论对方怎么对待自己,就是“姐姐、姐姐”地叫不停,好几次被太子撞见,也是替元氏辩解,好声劝解太子。
一个通情达理,一个飞扬跋扈,于是,太子更不待见正妃,一有空就往侧妃那边跑,留着元氏在自己的寝居边拿下人出气,边骂云氏狐狸精转世,专门来祸害人的。
日子久了,这种内斗让她气出了病,元氏已经如被打入冷宫的落魄妃子,不但夫君看着她烦,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暗着懈怠她。
而今早,大病三日的元妃不见病态,反而多了股从来未曾见过的威严。
当时,她明明有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元妃看了去。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那种从脚底窜到脑门的彻骨寒意,就像被扔进冰窖那般,冷得她整个头皮发麻。
她在东宫做事也有七八个年头,算的上是老资格的丫鬟,自然也就见过大风大浪之事,在诸多的事面前也就学会了处事不惊,却未料只稍那一眼那一句话,就看穿她的全部。
原本以为只是被不小心撞见,直到云昭训匆忙过来请安。
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无不淡定自若,没有平日里的张牙舞爪,镇静得让人心惊。
“秋棠,你在这儿有多久了?”
“七年又四个月。”
恪靖坐直身,说:“想不到你记得那么牢,这人在高墙之内,又是整日忙忙碌碌,早就不知今昔是何年。”
秋棠静静站在一旁,并不急着开口,而是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若是哪天,你出宫,你想做什么?找个男人嫁了,然后安分守己一辈子,相夫教子吗?”
“秋棠没什么特长,能做的也只能是……”
“没什么特长吗?”恪靖把玩着头发,嘴角挑起,“没有天生的蠢材,只有被埋没的天才,本宫倒是觉得你谨慎小心,是不可多得的品格。”
“而一般干大事的人,都必须这种特质才行。”
秋棠忽然跪了下来,“娘娘言重了,秋棠……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远大志向。”
“没什么远大志向没关系,那么,你可想帮着本宫成就一番大事?”
秋棠的肩膀猛地颤动,对面之人的话似乎让她摸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摸到,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
心跳骤然加速,又很快恢复平静,她低垂着头,迟迟都答不上来。
“呵呵,本宫说笑的,瞧把你给吓的。”恪靖掩嘴轻笑,“起来吧,本宫看你整日绷着张脸,就起心逗逗你,女孩子家家,又那么年轻,把自己装得老气横秋一样,好好的二八年华,也都让你整成三十了。”
“下去吧,本宫喝完药就休息会儿。”
是夜,明月悬挂于枝头,皎洁的月光照在这四方四角的宫闱内,给抽了丝发了芽的柳树镀上一层银光,醉意迷人。
搂着怀里的香软玉体,杨勇上下其手,嘴也不闲着,一寸寸掠过云氏的肌肤。
“殿下,等一下。”云氏双手按着杨勇的肩膀,把他推离自己一些,“您有没有觉得,姐姐变了。”
元妃么?杨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云氏身上画圈圈,漫不经心道:“还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依然会难为你,本宫明明告知你可以免去跪拜之礼,她倒好。”
“可是殿下您没发现,姐姐今天变得安静,也不怎么刁难我了吗?竟然还主动过来扶我……”
从鼻尖哼了记,杨勇不以为然,“谁知道她演哪出戏,指不定是惺惺作态或者欲擒故纵呢,要知道今天本宫在她那边的时候,她只顾着看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来烦叨着本宫,不过啊,本宫觉得她病了三天,也没那么心情精力搞一些名堂了,过不了多久,她又恢复她刁钻小姐样了。”
一个人连身旁之人的变没变化都不清楚,要么就是漠不关心,要么就是当陌生人看,而杨勇,很明显对元氏抱着两者都有的态度。
看了他一眼,云氏止了话题,也就不深究下去。“不过,依我看,姐姐倒是沉稳了许多,到底统管内务若沉不住气,会损失很多,若姐姐真是变了,我还真替姐姐开心呢。”
杨勇啐了口,扳着云氏的脸面向自己,“说那么多做什么?那人再怎么样也成不了气候,酸枣是怎么也不会变成甜枣的,那是品种问题,本宫说了,终有一天你会掌管东宫的一切内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云氏快速捂住他的嘴,摇头压低了嗓音说:“殿下,这事万不可乱说,万一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受罚的可是您。”
“怕什么?”拉下那只软弱无骨的素手,杨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着那手的掌心,含糊道,“事实就是如此,你本来就该是本宫的正妃,要不是迫于母后,本宫也不会娶那女人进门。”
“委屈你了,本宫欠你的,会如数补偿回来。”
云氏双手环着杨勇的脖子,嫣然一笑,说:“殿下,云儿只要殿下一辈子待我好就够了,其他的无欲无所求。”
“本宫负了谁也不会负了你的,”凑近那张红唇,杨勇哑着声说,“爱妃,咱们不要去管那人了,夜晚很短,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吧,本宫这下面,想你可是想得紧呢。”
本是风流之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风骚的,云氏俏脸一红,还来不及开口,硬物的撞入将她到了唇边的话成了支离破碎的喘息。
月影晃动,草丛里春虫的鸣笛,也掩盖不了一声声窜出红帐的娇酥长吟。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六章 :
开皇四年,正是多事的一年,隋朝才建立不久,周边附属国自然有不服气的存在,加之突厥才平定,归降大隋不久,吐谷浑过来犯境,烧杀强掠无恶不作,百姓都纷纷涌向中原来逃难。
隋文帝为了这事都急出了白发,身为他背后最大支柱的独孤伽罗,理所当然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最大的鼓励和安慰,也因此很少去太子府看望恪靖。
这倒让恪靖觉得轻松自在,以生病为借口,落了个清闲,同时也让她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规划以后的日子。
前世,她一门心思扑在政治上,而灵魂意外穿越数百年到一个没什么记载的女人身体里,夫君是个纨绔子弟,要不了多久,就会面临被贬为庶人,甚至还惨遭陷害。
虽然对于别人的事,她不怎么上心,可既然天意让她来到这里,总要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谋划。
杨勇那家伙一旦归西,她的结局也逃不了三种。
守寡、随葬、被贬,虽说现在有独孤伽罗的扶持,但日后呢?哪天独孤皇后不在,她照样结局凄惨,独孤伽罗可以保得了她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而且那三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何况,她“海蚌公主”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夫君靠不住,女儿只能当自强。
身体是元氏的身体,好在她的其他方面没怎么遭损,除了,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是一件硬伤,这身体不仅没有内力,连力气都小得可以,平日暗中来回提水,还没半柱香的时间就气喘吁吁了。
看来这段时间要从基本功开始了,每天一个时辰的扎马步、挑水、拣豆子走起吧。
第一天白天,恪靖连吃饭时碗筷都拿不稳,手抖得跟刷筛一样,夹一次菜要连续好几次,就算夹住了,还没送到嘴边就掉光了;晚上月儿到了中天,都能听到凤栖楼里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第二天也是这样;第三天还是这样;第四天、第五天稍微好点,夹筷子的手不抖了,可是对于夹重点的东西,比如鸡腿、红烧肉等,还是有点吃力。
第六天,身上的酸痛现象明显消散了很多,夜里也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这几天,恪靖也有幸能见到除了云昭训之外杨勇的其他几位嫔妾,不得不说个个都是美人,环肥燕瘦,浓妆艳抹,堪比花圃里争奇斗艳的花朵。
对于她们的请安,恪靖都是四平八稳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的淡然瞧着这一切,心底却早已冷得跟冰窟窿似的。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三天,没人过来;皇后来探望那天,除了姗姗来迟的云昭训,其他几个影都没见着;如今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来见她,这是要闹哪样呢?
“听说最近,姐姐专门做一些下人才能做的事,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引得其他嫔妾的低笑。
笑声逐渐变散,及至到了最后完全消了音。
主位上,梳了花髻的女子闭了目,扫了胭脂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若是以前,她早就破口大骂了,而现在,什么表态也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动作,才让人摸不透她的想法,才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应对。
几个嫔妾对使了眼色。
“姐姐,您可是金枝玉叶之躯,要是伤着哪了,怎么跟太子交代呢?”
秋棠瞅了眼仍旧不发一眼的人,冷眼观着一切。她就是以前给恪靖盘头发的翠儿,前段时间被改了名,和春苑、夏花同占秋夏秋。至于另一个冬,被改为冬梅的兰芷,因为家里出事告假回家去了。
听到这话,春苑沉不住气了,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只差没赶人,当然如果她有那个资格的话。
就是没这个资格,所以才只能干瞪眼。
她是姑姑提拔上来服侍太子妃娘娘的丫鬟,在训练的时候,她就听闻别人嘴里的太子妃是多么的刁钻多么的蛮横,动不动就会拿下人出气。一开始她也挺害怕的,即便她自小没少挨过冻、受过骂,打从进入东宫起就受长者的关照,打骂之事离她甚远了。
所以一听到太子妃性格阴晴不定、泼辣无理,她就发悚,想不到第一天服侍太子妃,就遇到大病还在屋里待了三天三夜,想着该来的总归要来,实际上,她所服侍的太子妃和别人口里所传的太子妃完全是两个人。
话不多,眉宇间自然流露着一股威严,不苟言笑却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说一些很冷、回味之后又很搞笑的话。
对生活中的细节并不十分在意,可若是到达一个限度,就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损人不见血。夏花就被她训过,以至于之后,夏花在打扫方面就不敢松懈了。
对待她们几个的态度,说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坏,有事看她们干活还会出手帮一把,说是全当做锻炼身体。
若真要说的话,太子妃更像是个有着男儿气概的女子。哪是跟这些盛装打扮、成天想着怎么争宠,争风吃醋的妃子们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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