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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嗯……这是断香魂吧?”
“元妃娘娘好厉害,竟然一闻就能知道这胭脂的名字。”穿着粉绿高腰的女人笑着坐直了身,“这胭脂呀就是叫断香魂,太子前几日赏妾身的,说是整个大隋就只有五盒,其中一盒就给妾身了。”
“嗯,”恪靖以食指敲打着椅子的把手,表情未变,“还有镶了玛瑙的金钗。”
“姐姐您真是神了!”穿紫色长纱裙的女人掩嘴作惊讶状,身体微微前倾,摸着头上的金钗娇笑,“这是太子昨日赏的,说呀,这金钗最衬妾身了。”
其余几个没被点到名的嫔妾都挺直了腰板,眼里闪着期待和骄傲,就等着恪靖能报出她们身上的装饰,等着炫耀。
恪靖点头,说:“看来太子都是一视同仁,尽量做到让每个妹妹们雨露均沾,而不是专宠哪个引起不必要的后宫之争,影响他的大计呢,否则若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合让太子失了颜面,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我们大隋一直以来都是提倡节俭,不要说皇后娘娘,就是当今的皇上都尽量做到从简,你看看皇后娘娘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洗了又洗的?”
“所以,像这种奢华的东西,用在个人身上,若是放在寻常百姓人家,都可以养五口之家四五十年了,更不要说被谁给听了去,那么就不是扣押俸录那么简单,严重的还会因此大作特作文章,扣个罪名,也许还是被贬的命运。”
“太子在皇帝身边,又是储君,就更要谨言慎行,而我们做为他的内人,也自然要起表率,不是给太子拖后腿,连累他被别人看看笑话、抓把柄,你们说,是吗?”
主厅里异常的安静,静到呼出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没人敢重重呼吸。
恪靖的这一番话,说得至情至理、实实在在,也狠狠打了那两个炫耀的夫人一记耳光,关键是还打得不能还口。
本来只是想炫耀一下的,到头来炫耀不成反被说教变相的骂了顿,姣俏的脚一阵红一阵白,而那些想炫耀还来不及炫耀的美人们,早已识趣地闭上了嘴,免得自己也被指桑骂槐,又不能回嘴反驳,落个丢脸的下场。
“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妹妹们早点回去吧。”
听到可以离开的得赦令,几个美人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纷纷站起身,对着恪靖盈盈一拜,“是,妾身们告退。”
“对了,本宫有句话忘讲了。”
突然的阻止让美人们停住了脚,而后面几个不设防的则直直撞了上去,要不是最前面的人死命扒住了门槛,还差点发生多人摔倒的现象。
“这爱美之心,虽然人皆有之,但凡事还是要讲究适不适合。就像那胭脂,用得当了就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可用得不当,即便是再上好的胭脂水粉,撑不起当中的名贵,最后还被人冠个铺张浪费的罪名,那么到时,人财两空,也就成了舫间笑话了。”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装饰,什么样的气质衬什么样的打扮,锦上添花是最好,金环戴在猪鼻子上的事,可是万万要不得。”
这回,众妾室们的脸已经不能用红白相交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口被倒了五颜六色颜料的染缸,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
春苑在一旁低头抿着嘴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好不辛苦。秋棠还是保持着她那张扑克脸,若仔细瞧,也能看出她眼底升起来得点点光彩。
直到离去的凌乱脚步声逐渐听不见了,春苑还憋着笑,可她憋得实在太难受了,又碍于笑了会显得放肆,还是拼命忍着。
“想笑就笑吧,憋出内伤可不好。”
元妃娘娘都恩准了,她还能委屈自己吗?春苑噗嗤笑喷出来,眼里的泪也顺势流出。
不行,笑个不停,元妃娘娘实在太可爱了,阴的可爱,完全颠覆她以前的观念。还有,哪个人说元妃娘娘很恐怖的?全是口胡!传播这信息的人才恐怖阴险呢!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七章 :
“秋棠,帮本宫把这头发给拆了重新绑个简单点的发髻,春苑,给本宫寻几套男装来。”才回到凤栖苑,恪靖就边巴拉头上的珠花,甩掉脚上的晚下(古代的一种鞋,据说唐朝最为盛行,类似于现在的坡跟鞋),赤脚走在地板上。
“娘娘,别光脚走路,当心着凉,而且……”春苑在恪靖后头追着她跑,边跑还边把她甩下的鞋子捡起来,“您身体还没怎么好,不能这样。”
恪靖转过身,挑着嘴角戏谑地睨着她,“春苑,本宫发现你越来越像本宫的奶娘了。”
“奴婢!”春苑鼓起双颊,一副憋屈样。还不是担心娘娘您嘛……
“是是是,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本宫。”恪靖伸手捏了把她肉嘟嘟的脸,难得露出笑容,“嘶——大清早的就让本宫当尸体,脸都僵硬了。”说着她揉了揉僵硬的脸,返回屋里去,“快点,给本宫寻几套稍微好一点的男装,本宫还等着用呢,但是不要太好了,还有,千万不要让闲杂人看见,动作务必利索些。”
“呃,这……”春苑朝秋棠投去求助的一瞥,却发现对方只是扔来个『快去做』的眼神,就随着恪靖回屋里去了。
连成熟稳重的秋棠都默认,她还能说什么?乖乖寻几套衣服来便是了。
“元妃娘娘想梳个怎样的发髻?”秋棠一手执着红木梳,一手握着恪靖那头顺滑的青丝问。
恪靖睁开眼望着铜镜里同样也回看她的女子,应了声“你看着办就好”,再次闭上了眼。
“娘娘、娘娘,春苑把衣服都拿来了。”春苑抱着一堆的衣物小跑了进来,跨进门槛时还差点被绊倒,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您看,这些都是娘娘您要的衣服。”
恪靖没说话,秋棠用眼神示意春苑把衣服放在一边。
把紫檀木簪插.进恪靖的发间,秋棠后退了步,说:“娘娘,梳好了。”
恪靖终于舍得睁开眼了,她对着铜镜里的人左看右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也是本宫想要的。”她站起来捶打了下发酸的肩膀,走到床边挑起其中一件长袍,“春苑,给本宫更衣。”
“哈?!更、更更更衣?”春苑的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以至于说话都结巴。
“还是说,你想让本宫依旧以这个样子穿女装?”
顺着恪靖的手指见到她头顶的发苞,春苑识趣地闭上了嘴。
还能说什么?秋棠都这么做了,她还不能豁出去吗?
此时,在观月轩,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子聚首在一堂,神情各异。
“姐姐,您说说那女人什么意思?也不看看自己几分颜色,还真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穿绿色高腰纱裙的女子眉毛拧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就是早上跟恪靖炫耀断香魂的那个,杨勇最近才纳的妾室,赐名成姬。
她是长安街上头号烟花之地金陵的女子,姿色虽比不上花魁宋莹莹,但舞姿却是与其不相上下,只是因为姿色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只能屈居其裙下,要说这心里的不甘,就跟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不过后来,她遇上了当朝太子,立刻被他的才情给折服,几下媚眼过去,男女之事就在月黑风高下发生了。
被接到东宫之后,虽然只是被封为成姬,但是比起烟花之地那种没客户就得挨妈妈白眼,搞不好还会落在没饭吃喝凉水的悲惨境地,相比之下,这里就是人间天堂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那么多好看的首饰,关键是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而是别人要看她的脸色!
而且太子对她也挺不错,隔三差五地到她的寝殿里跑,时不时给她捎些胭脂水粉,比起那个好几个月都不被宠幸的太子妃,她有的是骄傲的资本。而今早那人却给她来了个下马威,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也觉得奇怪了,元妃大病了三日,怎么这会儿不见病态,反而跟变了个人似的?早上她说的那番话大伙儿也都听明白了,四两拨千斤推开自己的窘境,还让咱们难堪,真是可恶!”这回说话的是穿粉色长裙的女子,也是早上炫耀金钗被恪靖教育了一顿,杨勇的第二位妾王良媛,丹凤眼是她五官中突出的特点,也正是因为杨勇喜欢她那双眼,赏她金钗来相得益彰。
而这一切的一切到了元氏嘴里,竟成了铺张浪费,还金环戴在猪鼻子上,你才猪鼻子呢!你全家都长了猪鼻子!
哦,不,太子殿下除外……
“姐姐,您倒是说句话呀,元氏不过是元大人的女儿,她爹的位份还没您爹高呢,瞧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当了太子妃就有多少了不起的样子!要不是有皇后娘娘给她撑腰,她能这么嚣张吗?”
身为当朝宰相高熲的掌上明珠,位份仅次于元氏的高良娣,低头绣着她未完的枕巾,俏丽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直到王良媛一遍遍问了,她才抬起头来。
“那么妹妹是想让我说什么呢?和你一起骂太子妃吗?”
王良媛脸上的神情僵住,又马上堆出满面的笑容,以宽大的袖口遮住嘴,说:“哪里是骂呀,其实只是想讨个公道而已。”
“那妹妹想怎么个公道呢?”
“这……”王良媛偷偷朝成姬递去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您难道没看到那人说话的语气吗?即便是教训人,也要好好教训啊,怎么能……怎么能说出羞辱人的话?”成姬停了会儿,继续说,“即便她是正妃,出于好意来训诫妹妹们,也不能说,说金环戴在猪鼻子上呀,这种话,这种话……哎!”她摸着额头,却暗暗透过指缝去观察高良娣的表情。
她特意用“我们”,为的就是激怒高氏。
“太子妃的话确实过重了点,不过……若是没有人拿恩宠、赏赐炫耀在先,也不会让太子妃抓住话柄来教训一番,妹妹,你说是吧?”
再傻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很显然一点没有站在她们这边的意思,反而几句话就让她们把罪名做实了。
可是,偏偏就有人那么傻,被恨蒙蔽了双眼,听不出高良娣的意思,使劲往枪口上撞。
眼见王良媛不知好歹地要讲话,成姬赶紧在桌子底下扯住她的衣袖,示意她安静。王良媛即便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姐姐说的是,是我们没有顾全大局了,妹妹们还有事,就先行告退。”说着,成姬拉了把王良媛,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对了,有件事提醒一下,对方到底是太子妃,是皇后娘娘亲自给太子挑选的正妃,无论她以前如何现在怎样,我们都要尊重她,而不是以‘那人’来称呼太子妃,不然这是大不敬,被皇后娘娘知晓了,吃亏的是咱们。”
成姬回过身,笑靥如花,“谢谢姐姐提醒,妹妹们记住了,下次会记住的。”
“其实,若论胸怀的话,妹妹倒觉得姐姐更有资格做正妃,哈哈!妹妹说笑的,还希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听着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高良娣收回目光复又低下头来绣没绣完的图案。
“呿!平日里也不见她们来得那么勤,如今在太子妃那里受了气,就想让良娣您来出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与她俩没关系,蛇蝎之心真是不要脸!”站在高良娣身后的小丫鬟对着门口做鬼脸,气氛道,“幸亏良娣您识破她们的嘴脸,不中她们的诡计。还是云昭训好,不和她们一起,又识大体,虽然出身不好,但是……”
“明月,你说完了吗?”
明月低下头,连忙道歉说:“对不起,良娣娘娘。”
“知道错就好,虽然是在自家这边,但还是要小心为上,就怕隔墙有耳。你是我的陪嫁丫鬟,若是有人针对我,你就很容易被盯上,低调点其实不是坏事。”
听闻,明月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说:“小姐,明月一定会注意的。”
和成姬一道离开观月轩,王良媛轻拧了把身边的成姬,问:“干嘛要来找高氏?我就说她和元氏是串通一气的,你非要来,看看最后求支援不成,还第二次被教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成姬挑嘴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她拍拍王良媛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说:“姐姐您这就不懂了,你我对那两人不熟,若不来打探,怎么知道元氏是一个人还是有人和她一起?虽然高良娣不表态,但妹妹我看得出,她不是那种喜欢挑事之人,至于那云昭训,连出面都不肯,也自然不是同那元氏一伙的。”
王良媛侧着脑袋看成姬那张势在必得的俏脸,接过话茬,“所以?”
“所以,元氏只是孤身一人,而我俩从今往后同心协力的话,还怕……”
成姬最后的话消失在她娇媚的笑容里,王良媛心知肚明她的意思,也跟着冷笑起来。原本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为了同一个目的联手起来,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八章 :
长安街上,热闹非凡,各家酒楼都挂起了彩旗,还有的酒楼索性放起了鞭炮,并且凡是到酒楼里用餐的人,店主都送一盘饭前点心。
街道上人潮涌至,男男女女都把自己打扮的俊俏,就连卖菜的农家妇也把自个儿装扮得整洁干净,容光焕发的。
“哎,这位公子,买个肉包子吧,香喷喷刚出炉的。”
穿玄青长袍,外罩月牙白宽袖长衫的少年郎脚步稍作停滞,倒退了一步问店家要了两个肉包子,回身塞给左边的随从。
“娘……”话语消失在对方飘过来的眼神下,随从赶紧改口,“公子,不饿。”
乍听之下他的嗓子细细的,不像一般男子的粗,身子骨也娇小瘦弱矮一点,嘴里虽然说着不饿,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包子不放。
“早饭都没吃还说不饿?”说着这少年郎收了纸扇,拿扇子的头点了点随从憋下去的肚子,戏谑道,“这里,都唱戏了。”
随从的脸刷一下红了,憋着嘴也没反驳什么。确实早上那会儿忙里忙外又要帮忙寻男装,都没怎么吃早饭,出来之后一路逛过来,肚子时不时叫唤几声,本来以为有这喧闹就可以给掩盖,想不到还是被听了去。
不过……
“为什么给两个?”
“一个怎么满足得了你?”男人说话的时候,眉眼上扬,一柄纸扇扇啊扇的,明明不是酷暑,非要给自个儿扇出个风来。
随从瞬间在脑海里补了四个字:装模作样!
这四个字还是昨天元妃在看书时低声念出来的,所以当即就把它给记住了。
少年郎不是哪家公子哥,正是当朝太子妃元氏,揣着肉包子的随从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春苑,另一个就是秋棠了。
春苑已经从早上那会儿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出门时亏得有秋棠在,不然以她这胆小的性子,早就露出马脚了。
她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秋棠,低头暗吋:明明比她只年长了虚一岁,怎么就比她成熟稳重呢?在一起处事这几天,也不见她言笑,绷着张脸,就好像谁成天得罪了她。
不过就是因为渐渐摸清了秋棠的冰冷性子,她才见怪不怪的,有时元妃兴致来了,还会打趣秋棠,即便得到的是对方毫无变化的脸。
“公纸,唔们起辣?”
恪靖唰地打开纸扇,遮挡住半边脸,皱眉不悦道:“吃完了再说话。”
春苑把嘴里的包子吞进肚子里,抹着嘴巴问:“公子,我们去哪?”
“嗯,也是,去哪好?”恪靖眼珠子四下扫过,那扇子指向二十步开外点缀得富丽堂皇的一栋楼说,“我们,就去那。”
望着扇子所指的方向,春苑张大了嘴,嘴巴里的肉包子顺势掉下。秋棠眼疾手快,捞过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包子递给春苑,“当心点,别再掉了。”
三个人一同前往那楼,眼看着越来越近,春苑连忙扯恪靖的衣袖,“公、公公……”
“我可不是阉人。”
春苑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辰了还开这种玩笑?
“公子,我们这种地方,进不得,进不得呀进不得!”
恪靖拖长了音调“哦”了声,“为何进不得?”
“那是!那是……”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们几个女人家过去干嘛?万一被戳穿了身份,就是倒大霉的!
“说不出个原因来?秋棠,走。”
见那二人都往前走,春苑在原地跺了跺脚,咬着牙疾步追了上去。
“哎哟,三位爷,二楼有位置,二楼有位置,请问三位爷要点什么?”穿一身蓝布衫的小二满面笑容迎了上来,“本店新出的醉鸭,买一送半,还送一碟小菜,很实惠的哟!”
恪靖边扇着扇子边往里走,“那就来一只吧,另外,清爽可口的小菜也来三盘,不要太油腻。”
“哎!好嘞!”小二得令后,欢叫着跑厨房去了。
三个人落坐于靠窗的位置,恪靖在出门前就万千嘱咐,出了宫便不再以主仆相称。春苑一开始还有着拘束,后来被恪靖的一番话给逗乐,也不再拘谨了。
“如何,这店咱是进的了还是进不得?还是说,你以为本公子要进的是其他的店?”
对着那对满盈了戏谑的眼,春苑自知又被耍了一回,也就鼓着脸不说话了。
反正,元妃就爱拿她来开玩笑。
“秋棠,你说这种举国欢腾的现象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应该是贺娄将军在吐谷浑大获全胜吧,据说连男带女杀了一万多人,二十多天才班师回朝,这次战役,李大将军功不可没,若不是他改变了战术,他们回来的时间还要推迟。”
恪靖一手支着下巴,笑看她说:“你一个久居深宫的丫鬟知道这么多,难得啊。”
秋棠倒也不回避,“家丁们在闲聊时提起的,就多听了会儿。”
“女孩子还是规规矩矩的好,听那些血腥风雨的,对发育不是太好。”
春苑瞪大眼,“公子,春苑都过了发育期,秋棠还会没发育?”
恪靖推了把她脑袋,嗔道:“吃你的肉包子去。”
“公、公子!公子快看那边。”
顺着春苑的眼光转过身,这是恪靖第二次见到她的“夫君”。
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配紫色翻领对襟胡服,八爪金鳞龙衔珠发冠拢起全部的青丝,腰间还别了枚玉佩吊坠。走起路来昂首阔步,要有多骚包就有多骚包,要有多神气就有多神气,比起第一次见面时,要意气风发得多。
几天不见,她的夫君是愈发的精神了,瞧那红光满面的脸,果然,独孤伽罗不在,他就舒坦了。
不过,那脸上的红光,似乎是气的。
看向杨勇后边的男子,高额浓眉,双目炯炯有神,不算上乘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召显了天地男儿的风范。
他的身高比杨勇高出三分之一的脑袋,四肢比杨勇粗犷,更不用说比杨勇伟岸的身体了。
在他身边,还跟着个容貌俊美,一表人才,面上漾着腼腆笑容的美男子,此人眉宇间和杨勇还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气场,不如杨勇风流。
一个绣花枕头,一个鲁莽大汉,一个……蛇蝎美人。在心里才刚评价完,恪靖的脸就被春苑扭了过来。
“公子您还看,万一被,”春苑压低了声音,确定四下安全后才说,“万一被太子殿下抓到,我们就真的玩完了!”
恪靖不以为然,把春苑揪着她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整整衣服正色道:“怕什么?本宫的男装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你还担心?”
这种事,当她还是海蚌公主时经常做,军营里的士兵们也瞧不出她的不同,还跟她很亲密地称兄道弟,要不是为了一些重大场合的需要,她宁可一辈子扮男人。
做男人多轻省,不用那么多的化妆程序,还免去许多的繁文缛节。所以即便换了具身体,她也依然可以扮男人扮得潇洒无比。
春苑翻白眼,凑过去继续跟恪靖咬耳朵,“关键是太子殿下身后的那人!”
“那个人就是年纪轻轻就屡建战功,赫赫有名鼎鼎威风的李渊李大将军!”
杨勇回头看向恪靖那一桌子,笑着对坐在对面的男子说:“叔德,想不到你的名字真是人尽皆知啊。”
叔德是李渊的字,他比杨勇小一岁,两人就是表兄弟关系,私下里的时候,杨勇就喜欢这样称呼他。
李渊勾着唇,说:“哪里比得上表哥你啊,表哥的诗才可是街坊都知道的。”
“哎哟!比起这诗啊乐章啊什么的,当然是战绩更让人牢记了,那可是名垂青史的,诗歌这些新的主流一冲击就被淹掉了,你看阿摐都认同了。”杨勇指着身旁低头轻笑的美男子,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得意。
“其实我觉得,哥哥诗情好,表哥武功好,两个都是人上人的角色,何必各自那么谦虚?”
杨勇咧开嘴笑了,摸了下自家弟弟跟女人一样细滑的脸蛋,说:“就你这嘴甜!”
“哎,可惜的是委屈了叔德,好不容易凯旋而归,却让你跟着我来这里,要不是这个月的俸录被母后扣除一部分,表哥绝对会带你去旁边的酒楼,包你满意,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
“这可使不得,您可是太子殿下,要……”
杨勇眼一横,粗着声音低低反驳:“太子殿下怎么了?太子就不是凡人了?太子就不能享受了?”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章 :
杨勇身边的美男子暗暗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那么大声。
“哥哥,虽然出了宫,但不能保证身边没有眼线,万一这话传到母后耳朵里……”
竖起耳朵听后面的交谈,春苑倾身向前小声道:“晋王殿下就是识大体,举手投足都有着帝王世家该有的风范,讲话都那么中听,小小年纪就那么谨慎,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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