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王爷这话可就说错了,”恪靖直起了腰板,目光锐利地刺到那双年轻的眼睛中去,“太子殿下之所以能为太子殿下,是因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即使现在的他还未丰盈,性格也还未成熟,但雄狮就是雄狮,终有一天必要傲视天下,施展他的能力。”
“雄狮不是被关在囚笼里供人玩耍的,供人玩耍的是宠物,太子殿下就是正待成长的雄狮。”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五十一章 :
夜幕降临,恪靖在洗漱了之后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栏杆上对着夜空发呆。
今夜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将远处和近处的景物给照得朦朦胧胧。
在刚用完晚膳之后没多久,杨丽华来找她,问她下午的事。恪靖没多想就知道她所指的是哪件事,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杨丽华对她的话也不多加怀疑。
她明白,这事早有宫人去知会杨丽华了,所以她若是说半句谎言,杨丽华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唯一的应对就是,不给全部的事实,既不是骗也不是糊弄,既不会让人觉得难堪,也不会让人存有危险意识感。
杨丽华显然很满意她的应对,离去的时候都还多停留了会儿,问了关于杨阿五的事。当恪靖告诉杨丽华杨阿五已经十一岁时,她明显从杨丽华画得精致妆容的脸上看到了裂痕。
所以,她坚信阿五能脱离这段不幸福的婚姻了。
“为什么身为长嫂的你,要那么尽力帮助阿五,甚至不怕得罪权贵?”
这是杨丽华离去前问她的问题,她思索了好一会儿,回道因为她将阿五当作亲妹妹那样看待。
当作亲妹妹那样看,才不愿她的后半辈子一直在眼泪与痛苦中挣扎;当作亲妹妹那样看,就希望在她以后的生活中,能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夫君陪伴着。
在弘圣宫又待了两天,杨丽华携同女儿宇文娥英、北周王宇文阑和一些仆婢,与恪靖一起前往洛阳。
宇文阑、李渊以及李渊的三个随从骑着马,杨丽华备了辆新马车,命令车夫陆某和李伯一同赶车,杨广因为肩伤还没好,就和恪靖她们同坐一辆马车。
一路上,相安无事,秋棠知道,在树林的隐蔽处,落着些人,恪靖之前刚认识的单雄义等人。
春.色盎然,路边的野花开得十分的茂盛,春苑掀开了窗帘,靠在窗边望着沿途的风光。树枝上鸟声啁啾,即便不仰头看也能知道春意的美。马车后面,是一队骑着马的男子,或俊美、或气宇轩昂、或肃穆、或风流倜傥,各个都是精英。
恍然有种天地的焦点都聚集在车厢内,那个闭目养神的女子身上的视觉感。回头看了眼闭着眼休息的恪靖,春苑觉得她的这趟旅程,真的可以写成书了。
回到洛阳,杨丽华先见的是独孤伽罗,恪靖等人将杨丽华平安护送到宫门口之后,就回东宫去了。
杨勇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他收到李渊的信,说是过几天就回洛阳,因此他在早朝散了后,就早早于门口守候了,就怕最后会与恪靖他们错开。
李渊的信件告诉他,他们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却刺杀、被饷马抓住关于监狱,包括留住在弘圣宫,看得他差点信都拿不住。杨勇想,难怪这几天他心里一直不安,原来真的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幸亏他向老天爷祈祷,保佑恪靖他们的安全,看来老天是真的听了他的祈祷的。
听到由远及近的得得马蹄声,杨勇伸长了脖子观望,他觉得他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起来,远远的就见到一辆刷了红色油漆的崭新马车驶过来,坐在车头赶马的正是李伯。
当马车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听到心跳的声音,两匹马被缰绳拉住,嘶叫了后停下脚步。
遮挡住车门的帘子微微一动,然后是说话的声音,跟着一只小手伸了出来。杨勇尽可能地瞪大眼,想看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的样子,心跳太剧烈,几乎能跳出来似的。
然后他见到了春苑,再是面无表情的秋棠,最后,才是那个他一直记挂着的人儿。
“殿下?”瞅见站在门口的男子,恪靖微楞,然后见到他迈开脚步急急奔了过来。
心跳突地一滞,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躲,却发现脚尖不知怎么回事,就像被钉住了那样挪不开。然后,她感觉到耳边忽地刮过一阵风,下一刻便见到杨勇和另一个穿玄色衣裳的男子搂抱在了一起。
原来是李渊翻身下马后,迎着杨勇迅速奔了过去,力道没控制好,差点将杨勇给撞飞。
日光下,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是身子骨比较瘦小的,如此的画面感,竟然……毫无违和感……
春苑嘴角抽了抽。太子殿下不应该是奔着她家娘娘过来的吗?怎么是……李大将军?这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紧紧抱着杨勇,激动的难以言喻,“殿下,殿下……微臣,好、想、你!”
一片沉默,春苑觉得她的脸都绿了,画面太美,她都不敢看。秋棠面无表情地对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也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
这回轮到杨勇傻眼了,他明明是奔着他家太子妃过去的,这李渊出来瞎搅和什么?而且,这厮的力道太大了,勒得他都呼吸困难,别说是说话了,声音都发不出。
他……绝对是故意的!
李渊依旧紧紧搂着杨勇的脖子不肯撒手,期期艾艾倾吐着这一路上的艰辛,从出发时到遇见刺客,又遇见饷马等等。
恪靖走到李渊背后,对杨勇说了句“臣妾困乏,先去休息了”,就越过杨勇,和春苑、秋棠二人前往她的寝居。
“……你闹够了没?”等恪靖等人走远后,杨勇感觉到脖子稍稍松开了些,他阴沉着脸问还挂在他身上的男子。
李渊笑嘻嘻地退开几步,抱拳道,“参见太子殿下。”
“参、参、参,参你个大头鬼!”杨勇一脚踹了过去,“信不信本宫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参我?”李渊抬起头,故作惊讶,“为何要参末将?末将做错了什么吗?”
狠狠瞪了他一眼,杨勇说,“心知肚明!别给本宫装傻!”
搔搔脑袋,李渊笑道,“末将真不知啊,殿下您不说,末将哪里知道得罪了殿下什么呢?末将千辛万苦还差点把性命给赔了进去,如此尽心尽力护送娘娘,殿下这般说末将,这罪名……可是担当不起哟。”
“你?!”
眼珠子转了几圈,李渊恍然大悟,“殿下该不会是因为末将打扰了您和太子妃娘娘温馨会见,所以才恼了吧?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末将实在是太想念殿下,以至于忘了殿下心里挂念的是太子妃娘娘……”
杨勇已经是气得不知道该骂他还是打他了,一看就知道李渊是故意惹出这么一茬的。想到恪靖离去时那没有表情的脸,杨勇就恨不能拿李渊来出口恶气。
分明就是无端生是非来!
不再取笑杨勇,李渊恢复他平常的样子,拍了拍杨勇的肩膀,“去吧,你那么想她,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是该告诉她你是多么在意她了,喜欢是要说出来的,娘娘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了,您要好好安慰人家。”
“甜言蜜语、全身按摩,把您平日所学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保管娘娘舒服得任您所为。”
最后一句,李渊是凑近杨勇耳边说的,那种挤眉弄眼的表情让杨勇的脸瞬间爆红,也不知是日光晒的还是他一副穿太多。
一脚揣在李渊的屁股上,杨勇恶狠狠道,“滚!”
李渊笑哈哈地逃开,跨上马背策马而走,离去前还不忘调侃祝杨勇成功。
走到恪靖所住的寝居,杨勇对着那敞开的木门发呆。李渊的话显然在他心里起了作用,如今回想起来,当时他的眼里只有那抹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纤细身影。
他还记得那时候,日光照着她的脸,那脸比她去山麓之前小了,也苍白了,而那对眼依然是那么的有神。春苑搀扶着她的手,包裹在宽大衣裳里的身子更显娇小,似乎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即便他知道这女人并不是属于杨柳扶风般娇弱的那一类。
那么现在,他该进去还是不进去?既然这女子是那么的坚强,用不着他的样子,他来了是否就是多此一举了?可心底又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告诉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么,他在等待什么呢?或者说,他在期盼着什么呢?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春苑端着一脸盆的水出来,刚好见到那个站在门口发愣的男人。要不是她急刹车又后退了几步,还就真的会这么撞上去了。
杨勇回过神,看清眼前的人后,支吾了几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春苑了然地点点头,善解人意地替他回答,“娘娘刚躺下不久,估计还没睡着呢,殿下若是想同娘娘说说话,就趁现在吧,一会儿等娘娘睡着了,就没机会说了。”
“哦,那本宫还是等太子妃休息够了再……”
把铜盆往地上一放,春苑直起腰来有点生气道,“什么休息够了?殿下,不是奴婢说您,娘娘离开了那么久,还差点丢掉性命,殿下难道就不关心她一下吗?一回来就和李大将军搂搂抱抱,到底谁才是您的……”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春苑的脸刷地变白。
她可是在和尊贵的太子殿下讲话呢,怎么可以用这态度?她是不要命了吗?
“太子殿下请恕罪,奴婢冲撞了殿下,不是……”
杨勇笑笑,说:“没事,你那么忠心护主,本宫很高兴。”说着他背过手,跨到里屋去,留下一脸呆滞又惶惶不安的春苑发傻。
到底太子殿下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她的小命虽然不值钱,但她也只有一条命啊……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五十二章 :
走到内室,杨勇发现躺在床上的恪靖,秋棠站在一边看守,见到他进来,只是微微屈了下膝,并不多说什么,显然是怕吵醒了正在休憩的女子。
做了个让她退下去的手势,等到内屋里只剩下他和恪靖的时候,杨勇才走到床边,静静盯着她。
如墨的长发披散,红色锦被下就是那具纤瘦的躯体。比起醒着的时候,此刻的她褪去了凌厉和冰冷,留下的是难得一见的安静与祥和。那绵长的呼吸和婴儿般的睡颜,也告诉他这一路上她的艰辛和不易。
的确不易,差点赔上了性命的。在得知他们遇见不明蒙面黑衣人的行刺时,他的心真真是快停止跳动了,那时候他多想能立刻飞到她身边,多想将那群黑衣人抓来严刑逼问,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他身边的人行刺。
也是在那时候,他发现手头没有兵权,是一件多么悲哀又无奈的事。
倘若他握有兵权的话,那么他就不用委托弟弟杨广前去救援了。若果说那个时候,杨广没有到他这边来,他还能请求谁的帮助呢?
所以每每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脊骨发凉。
可是,幸好她回来了,平平安安、无病无痛地回来。
其实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的,而在见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她时,却发现那些满腔的话,在那个时候已经化作他的行动了,想拥抱她的行动,而那行动才付诸了一半,就被李渊给半路拦截了下来。
意识在李渊的那番调侃下逐渐转为清醒,他不知道原来他在她离去之后,是那么的朝思暮想着,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还要让旁人指出来。
这样的心情,有点复杂,他对王良媛是喜欢,对成姬是喜欢,对高良娣也是喜欢;他对云昭训是爱;那他对她呢?是什么?
喜欢不像,爱也不完全是,这种不能用字句来阐述的心情,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缠绕在心头,纷杂的、理不清的。
不知不觉,等杨勇回过神来时,发现他已经站在恪靖的床头站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而即便站那么久,也依然得不到答案,依然空白一片。
长长地叹了口气,杨勇走近了些,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拨开遮盖住恪靖额头的刘海,又替她掖好被角,等满意了才离开。
床上的人在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时,忽然睁开了眼,原来从杨勇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以前恪靖还是海蚌公主时,因为争战的需要,她一向都是浅眠的,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醒来,即使换了环境换了身份,这个习惯也还是延续着。
所以杨勇何时进来何时离开,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有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声音,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得到炙热的目光。而在杨勇离去前的那一声叹息,饱含了太多的意义,深长到即便她不愿去回味,心情也会不知不觉地被牵引过去。就跟她从马车上下来,撞见杨勇那两道灼灼眼神一样,心神突地就被吸引过去,想扭转开视线也是不能。
胸口似乎被一团棉花给堵塞住,几分瘙痒几分难耐,额头上的肌肤,还留着指尖所遗留下来的触感,这样的气息太过暧昧,又太过令人窒息,是她不曾遇到过的。
用完晚膳后在书房,恪靖向杨勇报告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一切,并探讨途中出现的黑衣人的身份。能得出的初步结论,是那群黑衣人的目标是李渊而不是她。
“所以你怀疑有人想置叔德于死地?”杨勇看着她的脸问。
“是,而且目标非常明确。”
杨勇皱起了眉,“你觉得,叔德可是得罪了谁?”
恪靖坐直身,回看杨勇,掐见到他正看着她自己,下意识地就移开了目光,道:“李将军得罪了谁,臣妾还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说那人非富即贵,而且敢取李将军的性命,那么他在朝廷中必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在逃避他。这是杨勇下的结论,她的目光才一接触到他的,就立刻调转开,就好像是极不愿与他对视似的,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走到恪靖面前,他盯着她头上的簪花,问:“你没休息好?”
“臣妾休息得很好。”
“那你怎么不看着本宫的眼睛说话?”行动往往先一步意识,等杨勇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说出了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来了。
恪靖明显感受到头顶上的压迫感,她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回答:“殿下乃九五至尊,臣妾怎么敢做出直视殿下这种无理的事来呢?”
无理的事?眼眸微闪,杨勇又上前了步,“你是不敢还是不能?或者说其实是害怕?”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动,恪靖正想回答,却听见杨勇接下来的话。
“你似乎忘了,你是本宫的太子妃,本宫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俩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
下巴突然被挑了起来,恪靖被迫迎向那双细长的眼。杨勇弯下腰,凑到恪靖眼前,直直望进她的眼。
“那么苍白的脸,还说休息好了?”
挪动了□子,与杨勇保持一定的距离,恪靖对着他漾出一个笑意没有抵达眼底的笑容,“多谢殿下关心,但臣妾觉得,比起身体,还远不及其他事来的重要,殿下可别因为顾及臣妾的身体,而耽搁了大事,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耽搁大事?什么大事?你是本宫的太子妃,你的身体难道就不是大事了?”话语到了末尾,语调都被杨勇提高了几度,把站在门口想过来送茶水的春苑虎得挺住了脚步。
“你知不知道你出事的那几天本宫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本宫多想赶到你那里救你出来?你怎么就,怎么就……”几乎是硬扯地,杨勇一把将恪靖从位置上拉起,也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当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时,杨勇才能感觉到那种被填满的安心,那颗被悬挂了好几天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脑袋枕着恪靖纤细的肩头收紧了双臂。
身高的差距迫使恪靖不得不抬高脖子,肩上的脑袋和换在她腰间的双臂加叠在一起,使她几乎承受不住那重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能及时应对,等到想推开时,发现她已经被桎梏住,不能抬手。
“幸好你活着回来了……”
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力,耳边的叹息如同拍打岸边的波浪,一下下不停歇的。温暖的气息包容着恪靖,她被完全地圈在那两条臂弯中,更加显得她是这么的娇小纤弱。
忘了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及至大脑能转一点弯时,在对方那句“让本宫更好地感受你的存在吧”,意识陷进两瓣薄薄的嘴唇中。
杨勇歪着脑袋,衔住底下的红唇,环住她腰肢的手臂改为一手搂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能更贴近他。两唇相叠,他的第一反应是,那红唇就跟她这个人一样的冷,没有一点温度,以至于他想更多地去融化上头的冰冷。
心渐渐平静下来,如今剩下的是一记记强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怀中的人没有反抗,可是也没有顺应,而是闭着嘴让他亲个够。他睁开了眼,见到那两潭深井似的没有波动的眼,在她眼底跳动的烛光似乎在嘲笑他的动情和愚蠢。
可是,动情如何?愚蠢又如何?只有当他更加贴近她,他才能感受到她的真实存在。他受够了她的冷漠,也受够了她的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他不想再奉陪她下去,他,想要打破这种相处模式,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单纯的感知存在逐渐变了味,杨勇不再满足于唇瓣之间的相叠,舌尖抵着恪靖的红唇,推挤进去。
没有阻隔,几乎是进入地很顺利,长舌在她的檀口中四处游走,极尽可能地想去挑起她深处的欲.望。
自从高良娣怀孕之后,他已经好几个月不碰女人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王良媛露着香肩在他面前晃悠,他都提不起那样的兴致,最后以朝政上的忙碌来推辞掉,更不要说穿着暴露的成姬在他面前热舞,而唯独今天,他有了想要她的冲动。
不是美貌的王良媛,不是功夫一流的成姬,而是冰冷的太子妃。
呵……看来他是病了呢,而且还病得不轻。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恪靖猛地推开了身边的杨勇,几度呼吸及至情绪恢复,她才让门外的人进来。
春苑端着托盘探头探脑地跨进,看了眼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后,低着头急急走了进去,把茶壶、水杯放到书桌上,急急行了个礼,把托盘挡着脸又急急离开。
她看到了,她家娘娘和太子殿下都红扑扑的脸还有游移的眼神,她一定是打扰到他们的好事了!哎呀!会不会遭天谴?好不容易她家娘娘和太子殿下有了进展,却被她冒冒失失地给破坏,这叫她以后怎么面对她家娘娘?
谁让阿林说只要里面安静下来就是没事了,根本就是有事!可恶的阿林,都是他的错!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五十三章 :
四月十五,风和日丽,春光灿烂,园囿里百花开放争奇斗妍,偶有鸟儿停在房檐上歇息,几声啁啾就更给这春色增添热闹的气息。
恪靖坐在蒲垫上,和独孤伽罗面对面坐着对弈,她手执黑子,落在一处,而后抬起头笑看着独孤伽罗。
“母后,您输了。”
对着那局棋看了很久,独孤伽罗把手中剩余的白子放回棋盒里,认输道:“想不到元儿的棋艺竟是这么的精湛,倒让母后大开眼界了,若你和皇上下一局,只怕他也要十二万分的认真呐。”
“母后就是爱拿元儿开玩笑,”恪靖抿着嘴,继续不动声色说,“平日里只是有空和太子殿下玩几盘,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哪能比得上父皇精湛的棋艺,母后今日是让着元儿,才让元儿取胜了,若是认真起来,元儿根本就不可能会赢啊。”
几句话,说得独孤伽罗心情无比舒畅,缠着恪靖还想再下一盘,棋子还没落下去,恪靖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皇嫂!”杨阿五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来,漾着甜美的笑容,“来了也不告诉阿五,要不是嬷嬷看见,我还不知道您来了呢!”
因为杨丽华的请求,杨阿五的婚约被退掉了,同时杨勇在杨坚面前告发王谊大量搜刮聚敛钱财,还侵吞数家百姓的地业,占为己用,更为自己做了黄袍。经查实确有此事后,杨坚不但削了他大司徒郢公的爵位,将他的家业还给被侵吞的人,家产一半充公一半发放给贫民,而且还把他和他的家属一起发配到了边疆荒蛮地区。
虽然杨坚借由他俩的交情不杀王谊,但恪靖心里明白,这样的判决也意味着断了王谊的生路,任他自生自灭。荒蛮之地,地形险恶、毒虫百出,可想而知对过惯了衣食住皆由人来服侍的王谊来说,那无疑是等同于判了死罪。
只不过这个死法,面子是给足了,可比起一刀下去,这种慢慢熬慢慢折磨的痛苦,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可那又如何?王谊最后还是谢主隆恩了,因为在他眼里,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
除了这之外,杨丽华的身份由天元大皇太后恢复成大隋的乐平公主,比史书上记载的要提早了一年。
杨阿五因为不用嫁给她不喜欢也素未谋面的人,对恪靖是相当的感激和亲近,只要恪靖来独孤伽罗这儿,她总能抽空出来,就是在学女红,也会偷偷流出来。
前几天,独孤伽罗从杨丽华那儿听到关于恪靖为了请求她的帮助,一路艰险抵达山麓的事时,独孤伽罗有问过恪靖为什么对阿五的事那么的上心。而当时看见的回答是,她将阿五当作自己的妹妹那样看待,所以她不希望妹妹嫁个不喜欢的人,过着并不幸福的生活。
那番话被阿五听见,她就抱着恪靖哭了好久,自此便于恪靖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恪靖也知道,和独孤伽罗相处下来,她对自己的喜欢是一天比一天多,而杨阿五的事无疑是一个转折的契机,帮助她距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近。
只是,倘若有一天,独孤伽罗知道现在的元氏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元氏,只是突然闯进元氏躯体里的她,那么在那个时候,独孤伽罗还会像现在这个时候那样对她百般的好?阿五还会这样从身后抱住她,甜甜叫她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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