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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他自知理亏在先也不求饶,乖乖去跪了,跪着跪着还偷笑起来。那是身为人父的喜悦,即使被罚,他也知道他的太子妃是刀子嘴豆腐心。
难得享受家庭的温暖,然而回家才不过待了两个月,他又接到杨坚的命令,让他去修筑扬州开凿山阳渎以通漕运。
这一别,成了他俩最后的见面。谁也不知道,扬州的通运暗藏了巨大的杀机。
四月中旬,喝着春苑让厨子熬的小米粥的恪靖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缩痛,还没反应过来裙褥就湿了,大夫过来,说是早产,情况危急,接到消息的独孤伽罗,都来不及换下盛装就急忙来到东宫,她勒令大夫一定要保住两条人命。
也许是天听到了她的痛呼,那种如同刀割一样的声音一遍遍从里屋穿出来,天色变暗,不一会儿就狂风席地而起,暴雨如同利器,狠狠地砸向地面,四月的天竟然刮风又打起了闪电。独孤伽罗望着深灰色的天空,只能祈求上天能保佑恪靖母子平安。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划破空气时,已经是过了午时了,独孤伽罗惊喜万分地望着里屋,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虚弱的恪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蚊帐。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是个女娃!”大夫的声音透着颤抖,也不知是度过惊险的安妥还是太过专注还没恢复的惊险。
她在生孩子时有点血崩,若不是及时用了药,火锅不堪设想。
转过头看了襁褓中还在啼哭的孩子一眼,她转过头不说话。同时,家丁前来报信,说太子杨勇在开凿运河时不慎掉入水里,被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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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十五章 :
日光照耀,春回大地,皇宫内院的梨花开了,纯白的花瓣迎风招展,几片花瓣经不住风从枝头打着卷儿飘落。
树干突然被摇晃好几下,纤细的树枝经不起折腾被摇得刷刷作响,使得更多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形成一片白色的花瓣雨。
树下,一个不到四岁的梳着花苞头的女娃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些飞舞的花瓣,拍着手蹦啊跳啊的,在她身边比她高一截的男孩见她笑得那么欢,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然后再次撞向梨树,让更多的花瓣掉下来,好博得小美人的嫣然一笑。
“哎哟!我的两位小祖宗哎,可找着你们了!”穿粉色夹袄的丫鬟见到梨树下的两个小家伙,嚷嚷着过去,“不能再撞树啦!再撞树都被你们撞折了,你们母后让我来带你们回去,走吧。”
小女孩皱着眉头看那丫鬟,显然她还没玩够,不愿回去。男孩看出她的意思,突然跑向那丫鬟,将她撞倒在地,并牵起女孩的手就逃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后衣领就被提了起来,跟着整个人都离开地面。
“放开我,快放开我!”他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这个坏人!我会告诉大将军叔叔,让他把你抓起来关进牢房!好好教训教训你!”
男子噗嗤笑出声,把男孩托举起来,“教训?教训谁呀?”黝黑的眼睛在青铜头盔下愈发显得有神。
“李叔叔?!”男孩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男人。
李渊哈哈大笑,用满脸的络腮胡子去扎男孩的脸,随即放下他,把一旁的女孩举起,让她骑在他脖子上。
“李叔叔,可想死你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渊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眯细了眼睛调侃,“到底是想叔叔还是想叔叔的剑了?”
杨嶷憨笑,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李渊腰间的配剑。
他记得这柄剑出鞘时的光辉夺目,记得这剑在月光下的冷冽之气,更记得李渊使用它时的虎虎生威,自此,他做梦都想摸一摸那剑,真摸到了就想使了,一旦使了就不愿放手了。
“阿嶷,刀剑无眼,告诉叔叔你为何那么想用它?”
面对李渊那对灼灼的黑瞳,他低下了脑袋,良久才小声道:“为了保护娘亲。”
望着那颗垂下去的头颅,李渊伸出大掌揉了揉,“好!叔叔就教你练剑!”对着杨嶷那双明亮起来的眸子,李渊也不由自主地裂开嘴笑了。
杨嶷的生母并不是恪靖,而是高良娣,只因高良娣死于难产,留下一双儿女离去,而襁褓中的兄妹俩还没能来得及体会母亲怀抱的温暖,就成了孤儿,恪靖则将俩孩子继过来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亲自抚养,即使现在她有了女儿,她也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
东宫无太子,这是四年的事实了,没了顶梁柱,恪靖和奶娘们一起拉扯着几个孩子的长大,当爹又当娘的,加上最近的气候反复无常,她最终还是病倒了。一年前,东宫更是发生一桩令人心惊胆寒的事,十几个黑衣刺客趁夜潜入东宫,一下子就把许多的丫鬟家丁杀死,而这夜若不是李渊在,若不是他的护卫也在,若不是他们的殊死搏斗,那么恪靖和她的孩子乃至整个东宫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全部丧命!
而杨嶷恰好见到了那晚的血腥,刀光剑影掠过眼前,如果恪靖没有护他在身下,早在那夜他就不在人世了。
然后恪靖病倒了,一病就三天三夜没起来,偏偏还要照顾安宁。而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勤学武功,保护他的家人。
“走吧,去看看你娘。”李渊笑着拉过杨嶷的手往前走。
凤栖苑的院子里,一张石桌,四只石凳,石桌旁边是棵纤细却笔挺的树,树上抽出了嫩芽,翠绿色的叶子迎着日光随风摇曳。女子著一袭暗红色镶金丝长裙,肩上罩着裘皮外衫,坐在石凳上绣花鞋。
鞋子很小,都没有她手掌大,鞋面是水蓝色的,她低头眯着眼,看针从鞋面上穿来穿去,绣出牡丹花的轮廓。
李渊静静看着她,恍然觉得眼前这女子不再是昔日让他觉得神神秘秘的人,而是一个为了照顾孩子做手工的普通母亲。
也能突然想到什么甜甜地笑,也能陷入什么回忆发呆,也能因为发呆而让针不小心扎进手指头里。
而她这样子的改变,一切源于三个孩子。李渊觉得,比起以前琢磨不透的她,现今的她更透明了,只是……真的透明吗?
“娘!”暖暖对着恪靖挥手,肉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最灿烂的笑容。
恪靖抬起头,见到憨态可掬的暖暖,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然后她看到了李渊。
“大哥……”她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迎了上去。
望着走进的女子,李渊笑而不语。前年的攻破陈国和去年的和杨素一起攻下江南,他们已有近大半年没见了,那么多人中,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杨勇的噩耗让她一夜间失去了光彩,就如被剪去翅膀的蝴蝶,奄奄一息毫无生气,那段时间她又刚好生下暖暖,极重的打击萦绕整个东宫,甚至有好多的丫鬟小厮离开东宫,有些还投靠了晋王杨广,最终她还是咬牙挺了过去,独揽整个东宫的事务。
那段时间,云昭训哭倒在床塌病了一个多月,并且从此缠绵病榻,而王良娣削发为尼,东宫一下子又失去了许多,就如同被咒语了似的,每个人都惶惶不安,生怕又有什么事临到。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伸出了援助之手,看着她由戒备慢慢转变为信任,直至认他做大哥。
事实上,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他见证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处事能力、用人之策、培养之略,完全不输给一个优秀的男子,甚至可以说,男子都未必及得上她。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四年前杨勇在开凿运河中意外出事,隋文帝派人去打捞尸体,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只是一具冰凉的被水泡肿了的尸体,也要带回来。然而半年过去,也没见到杨勇的蛛丝马迹,半年,水里的生物足以把一具尸体分解。
每个人都相信杨勇死了,淹死了也被鱼儿分食了,就只有恪靖不信。不论是李渊率领军兵与陈国交战还是奉命去办事,她都会让他留心眼看看杨勇的下落。
最开始他也不信杨勇就真的会这么去了,可是当每一次的希望都被失望取代,时间更是让他有了动摇。可每每对上那双乌黑的坚定眼睛,他又觉得主动放弃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还是没找到啊……他尽力了。李渊收回目光,不愿去看那双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
他是真的尽力了,在江南他动用了全部的关系搜寻杨勇的下落,然而没有一点的线索。
“大哥,谢谢你,”恪靖露齿一笑,“你刚回来我都没来得及招待你,你先进屋坐坐,我让人给你泡茶润润喉去。”
李渊和三个孩子一起进到屋里,他发现屋子里许多的摆设都不见了,比上次过来还要空荡荡。再看看丫鬟们身上所穿的,他了然。
也是为了维持整个东宫的经济运作而省吃俭用还典当了吧。心里多了份疼惜,最终,李渊在没喝完第三杯茶还没和恪靖聊上几句时,恪靖就被皇后独孤伽罗身边的太监昭去了。
恪靖带着孩子一同来到独孤伽罗那里,意外见到躺在床上一脸疲倦的独孤伽罗。比起意气风发时的她,现在的独孤伽罗明显要衰老许多,可那对眼依旧明亮,并且有神。
“母后。”恪靖跪倒在床边,三个小家伙也有模有样地扣首起来。
“元儿……”独孤伽罗伸出手,转过头看着床边的女子,微微一笑,“你来啦,孩子们也来啦?”
“是的母后,你少说话,我们都陪着你。”
独孤伽罗摇摇头,喘了口气,“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世上什么病都有药物可治,只有这心病呐……”她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恪靖盯着独孤伽罗泛红的脸,心蓦地被狠狠扎了下。
握住她的手,恪靖挨近了些,“母后,即便父皇宠幸了其他女子,他最爱的也还是你。”
独孤伽罗摇摇头,猛喘了口气,“尉迟氏那次开始,我就预感有一就有二,在这事上我必须得做出让步,事实果真如此。”
“阿元,没有一个女人想要和别的女人同服侍一个男人,我们二十多年走过来,他曾经也对我发誓此生只宠我爱我惯我一个,可是现在呢?那些誓言早已不作数,他到底还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不可信啊。”
“母后……”恪靖担忧地盯着独孤伽罗,手握紧。
杨坚在国稳定并且灭了陈国后,他对独孤伽罗身边的丫鬟尉迟氏看对了眼,本来尉迟氏的爹是杨坚的死对头,因杨坚从宇文家族手中夺取天下成功,他之后反叛不顺而选择自杀,留下女儿尉迟氏存留,尉迟氏便成了独孤伽罗身边的丫鬟。
小姑娘一天天长大,不论是样貌还是举手投足更出彩,而年过中年的杨坚也开始大着胆子想尝尝鲜。当想法变成行动去实现时,得到的是尉迟氏怀孕的消息,偏偏在他想隐瞒时,独孤伽罗率先知道了,立刻叫人把她连同腹中为成型的胎儿一并杖打至死。
这件事让恩爱了半辈子的夫妻出现了裂痕,照独孤伽罗的话来说,他俩的关系早已出了问题,尉迟氏这件事不过是□□而已。
为了顾及后宫的需要,也堵住百官的提议,她最终选择了退步。
事情是过去了,但她却因此得了心病,人一天比一天憔悴,精神亦是在完全没有杨勇下落的情况下衰退,直到如今,不论太医怎么配药,下人们怎么煎药并让她按时服用,也不见效。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十六章 :
心病还得心药医,这点旁人都看得出来,却奈何那心药早已不在人世。
有些大臣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纷纷把自己家闺女送到杨坚身边,巴不得得到一回宠幸就能扶摇直上,自己也能飞黄腾达了。
独孤伽罗自然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当她选择沉默的时候,她就宁可眼不见为净了。好在即便有美女环绕,杨坚也并不是特别宠幸谁,相反即使再忙再累,也会抽空来看看结发妻子,坐在床头喂她喝药吃药丸。
只是就算如此,对于爱情无比看重,一心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独孤伽罗来说,那枚落在心头的针已经拔不出去,而是在每一次的呼吸中越陷越深,几乎与血肉融为一体。
“看来,叔德很照顾你啊……”望向恪靖身后的男人,独孤伽罗笑道。
李渊是独孤伽罗的外甥,自从杨勇的噩耗传来后,她一度听闻恪靖悲痛欲绝到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了一圈,更别说照顾几个孩子。她这个当母后的,也就时不时去东宫劝慰恪靖,帮助她从悲痛中走出来,然而好几天都没有效果。
后来,她是听说自己的外甥隔三差五地安慰鼓励恪靖,还帮忙照顾几个孩子,才让恪靖不至于被悲痛压倒,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现在看看她的大儿媳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气色也好很多,甚至比以前还要好看。宫中关于他俩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听见过,只是她心知肚明他们俩的关系纯洁得如同白开水,一干二净,无论旁人怎么抹黑,也不能弄出个劳什子来。
可是有些时候想想,若他俩真能在一起也不是件坏事,相反也许反而能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李渊尚未娶妻,她的儿媳妇也年纪轻轻,私心里觉得,若是让媳妇儿守寡,她更愿意她寻得一户好人家,想来想去也只有李渊罪靠谱,不仅仅她摸清他的为人,更是因为他是她外甥,这么好的媳妇儿,她还舍不得给别人呢!
她知道这事若真成了,势必会造成他俩的名誉被诋毁,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说,再坚韧也抵不过男人宽厚的胸膛和顶的起重任的肩膀。
只可惜,无论她这么明示暗示李渊,对方就跟一块硬木头,怎么敲都没辙,久而久之,她也就随他们顺其自然了。
李渊听了后,嘿嘿一笑,眼里一片坦荡荡。“我是她大哥,不照顾她照顾谁去?”
恪靖掩嘴而笑,见独孤伽罗因为气喘不上,忙靠过去替她顺背。“母后您瞧瞧您,就是因为您老打趣别人,才会让老天爷打趣。”
被恪靖的一番话弄得无语,独孤伽罗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三个人说了没几句,外头的太监就来报说是晋王杨广前来探望独孤伽罗。独孤伽罗挥挥手示意太监去请,她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下落不明,尸首也没见到,三儿子不知哪天起不再与她亲近,四儿子更是荒唐,性格暴戾不说还气走了许多杨坚派去教他的先生,五儿子虽然常有书信来往,可到底还是离得远,所以就只有二儿子杨广,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一点。
衣物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一身玄青色绣着祥云图案的杨广意气风发地站在内室中央,对着独孤伽罗一叩首。
“儿臣见过母后。”
独孤伽罗挣扎着起身,责备他母子之间不必拘泥于礼节,杨广憨笑着接纳,目光不经意飘到恪靖身上,亮了亮后又收回来。“皇嫂和李将军也在啊,那么多时间不见,李将军愈发威风,皇嫂也更加动人了。”
后面的话若是从别的男人嘴里出来,必定会让人骂登徒子,可是杨广不同。同样一句话,到了杨广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会飘飘然,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真诚,叫人不得不信服。
恪靖承认有那么一瞬她差点信以为真了,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恐怕她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窃喜不已。
“晋王过奖了,再美也美不过晋王府的王妃啊。”
杨广微微一笑,点头应承了恪靖的夸奖。
“广儿,听说萧美娘也快生了吧?你还天天往这边跑,还是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了?”
“母后教训的是,”杨广忙鞠了个躬,说,“但是探望母后也很重要啊,而且孩儿觉得,母后与妻子都是心坎上的肉,美娘她也很想来看看您,要不是肚子里那个不安生,她早就和孩儿一起来了。”
独孤伽罗宽慰笑笑,“你们有这份心就好了,自己那么忙就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杨广说,“探望母后怎么会是件麻烦事?母后您……”
撇了下嘴,恪靖抬头不经意和李渊的视线撞上,二人愣了下,心知肚明地错开视线。因为信任,她和他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而因为她一直坚信杨勇还存留于世,他也从未放弃过寻找杨勇的机会。
这段时间,特别是独孤伽罗病倒之后,杨广跑来探望也格外的勤,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聊表孝心,其实恪靖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意无意提起杨勇的悲惨,哭哭嚷嚷一阵后就把话题转移到立储上。
几乎全部的人都相信杨勇的不测了,这三年来每一次都有好几位大臣想杨坚提出立储的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勇不是不得善终的结局,可是他的死却成了一种天意,又是无可奈何的事实。而这一结局,更是让那些曾经亲近杨广的大臣相信,杨广就是接下来即将登上天子宝座的男人,一旦讨好他和他打好关系,那么日后就算没有金山银山也能分得一杯羹。
在这样的环境下,杨广也觉得成为太子那是势在必得的事,从杨勇失去联络的半年之后,他就格外殷勤地与独孤伽罗套近乎,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专挑精致又上档次的。因为摸着了独孤伽罗的喜好,他自然也就得着门路怎么讨她欢喜,然而到底还是功效不大,儿子死了,即便是拿金银珠宝来哄,那也比不上儿子的一条命。
所以杨广改变了策略,更花时间陪伴在独孤伽罗左右,给她讲好笑的段子解闷,在晋王府搭了个屏幕专门用来玩皮影的。
而杨坚见爱妻渐渐有了笑容,对这个花尽心思的二儿子也格外的器重。只是奇怪的是,不论左右大臣怎么提示立储的事,他就是按兵不动。
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四年过去了,整整四年!杨坚一个字都没提过立储的事,却让杨广做着他晋王应该做的事。
杨广自然是按捺不住,照理说立储那是燃眉之急,可看杨坚的态度,分明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到底是为什么?杨广百思不得其解,也愁了很长一段时间,要不是萧美娘出了主意,他也不会隐忍到今天。
如今独孤伽罗病倒了,正是绝佳的时刻,只要把独孤伽罗服侍得服服帖帖,让她在老爹杨坚耳边唠叨几句,就以宠独孤伽罗这点来说,他被立储那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不再慌张,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做,也为接下来的布局严谨摆阵,等着哪天派上用场。
对他来说,搞定独孤伽罗是上上策,所以他更加在皇宫与晋王府之间跑得勤了。
恪靖清楚他的心思,明着对他欢笑,暗地里却设了坚不可摧的屏障。
狐狸尾巴迟早是要露出来的。这就是她对李渊所说的话。
“你跟叔德都一样,牛似的,才打完陈国没多久就跑来跑去,也不知道歇歇,陪陪家中的妻子。”
杨广和李渊对视了眼,各自把目光调开。
说来也巧,本来攻打陈国一事,因为李渊砍杀了陈叔宝宠爱的妃子张丽华,让杨广很是气愤。这张丽华不但人长得美,而且也精通巫术,所以深得陈叔宝的喜爱。原本杨广是抱着一睹美人风采顺便捎回来当妃子去的,还让宇文化及去接应了,得到的却是美人香消玉殒的噩耗。
张丽华之死,即便是因为高颎一句“周武王灭殷商,杀死妲己。如今平定陈朝,不应娶张丽华”的话,执行者也是李渊,所以对李渊的仇视,那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李渊在朝中声势渐大,又掌握一部分兵权,只有铲除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本来计策都已经想好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独孤伽罗病倒了,于是对杨广来说,李渊逃过了一劫。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输了,他还是坚信那宝座之位只有他才能坐,他更是为了那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当上了天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这是他的打算,所以接近独孤伽罗讨好她是第一步,一旦这个做成功了,接下去就再没有难解之事。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十七章 :
那一瞥,令李渊心里发毛,他不知道为何杨广看他的眼神就想要把他捏碎了,那种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杀气是那么的重,让他都觉得此刻的杨广就跟陌生人一般。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捂着心口纳闷。
“大哥,你怎么了?”恪靖见他的异样,凑过去小声问。
李渊摇头,笑道:“没事,被吓到了,估计是我想多了吧。”
恪靖抬起头看了李渊一眼,又快速瞟了眼和独孤伽罗轻声细谈的杨广,嘴角勾起,“大哥,你的直觉未必是不准的。”
听她这么说,李渊一愣,却不多言。
和恪靖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深知她不是一个随口胡说的女子,她的直觉可以说难以想象的准,有时他都不得不去怀疑她是不是有先见之明。所以方才她这么一句话,他不会加以怀疑。
只是……他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杂念,看向杨广。
再怎么说也不会发生怎样的事吧。
从独孤伽罗那里出来,李渊因为有要事在身,就送恪靖到宫门外后回府去了,恪靖一手抱着孩子,正欲在车夫的帮助下跨上马车,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似乎许多次的离去都是这样的场景,还真是巧合得可以啊!
她冷笑着回头,腿弯了弯,“见过晋王殿下。”
面对她不冷不热的表情,杨广无所谓笑笑,上前一步说:“大嫂怎么对我这般生疏?好歹我们也是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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