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虔
“生疏吗?”恪靖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笑道,“晋王说笑了,我怎么能对殿下您生疏呢?将来您可是要做东宫之主的人,我怎敢那样对您呢?”
杨广略微皱眉,随即又轻笑起来,突然逼近恪靖,低头凝视着她,轻声说:“那么大嫂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后半生寻一条出路呢?没有男人的女人,再坚强也只是逞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热气喷在恪靖的脸上,气息拂着她肌肤,她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绒毛被吹动。若说以前杨广是隐藏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伺机而动的猛兽,随时等待着可以一口吞下猎物的机会。
她小看了他,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原本她只是以为他的厉害是因为独孤伽罗的偏心,事实上不是。
纯男性的气息一丝不漏地窜进鼻子里,她身子向后倾斜,躲避那侵袭的威势,说:“对我来说,守寡是对太子的忠贞。”
杨广不疾不徐地凑过去,直视恪靖的眼,“忠贞?大嫂怎么知道皇兄愿意你为他守寡?就算你愿意,那么孩子呢?”
“那么……晋王殿下又是如何肯定太子已死了呢?”
前进的身子忽然顿住,杨广看着她,目光逐渐转冷,好一会儿才开口,“四年了,大嫂……你觉得依照皇兄顾家爱妻儿的性子,他会四年都不回来?父皇又是派了多少人各个地区地去找呢?大嫂,不要告诉我你还天真地以为皇兄还存留于世。”
恪靖垂下眼,不着痕迹地后退了步挺起脊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宣告般,“如果我医治这么认为呢?”
语落,在她没有防备之际,腰突然被揽了过去,然后脸颊贴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恪靖微恼,挣扎着后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大嫂你看你,你也不是贞洁烈女,不然也不会反应那么大,不是吗?”
这放浪形骸的动作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有种被挑衅的感觉,又有宣战的意味。恪靖相信杨广对她早已产生了敌意,只是这动作又算作什么?
“母亲,暖暖饿……”
衣角被扯了下,恪靖低头,对上女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头的不愉快瞬间被拂掉,恪靖弯下腰,伸手刮了下暖暖的鼻子,笑道:“好,回家母亲给你做好吃的。”
“暖暖要吃粉蒸肉!加上糯米最好吃!”一提起吃的,暖暖两只眼都亮了,好比那香喷喷的粉蒸肉就在眼前,馋的她都情不自禁地吸口水。
被她可爱的表情逗乐,恪靖都忘了杨广还在身边,只顾着和暖暖互动。日光照着她的侧颜,柔和的线条,流淌着母爱的眼神,杨广眯着眼,一口闷气堵在心头。
“走吧,暖暖,母亲带你回家。”抱起暖暖,恪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往马车那边走,至于身后的人,她觉得多说无益,倒不如直接无视来得好。
夜微凉,中原的春天还是有些冷的,然而即便是要用薄薄的棉外套来抵挡寒气的夜里,也抵挡不住一些人的热情。
晋王府外,一架四人抬的轿子从偏门里拐进去,走过蜿蜒的长廊朝着书房的方向前进,当轿夫停下的时候,一只被烛光照得红彤彤的素手伸出来,撩开门帘后整个人才钻出车厢。、
竟是穿道蓝色袍的尼姑!乍看之下,此尼姑还长得很娇美的,特别是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每走一步扭腰摆臀、婷婷袅娜,即便只是背影就让人心驰神往了。
尼姑出现在晋王府,本该是极其罕见的事,可是那四个轿夫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为所动,更没有人表现出惊讶,可见这尼姑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尼姑的前脚才刚踏入,就被人抓住手臂一把扯了进去,人还没站稳,就被对方抵在了墙上,滚烫的唇铺天盖地地淹没过来。嘴里满是浓郁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偏过脑袋躲避,下一秒就被掰过来。下嘴唇被狠狠咬了口,她几乎能感觉到牙尖刺入肌肤的触感,酒味混合着血腥味在口里弥漫开,那是与以往的疯狂不一样的残暴。
“唔——”毫无预兆地进入,让干涩的甬道剧烈收缩,她皱紧了眉头,一口咬在对方的肩膀上,就像是要把她所受的苦楚全部加诸在他身上那般。
“嘶……”男人脑袋往后仰,脸上的表情像是欢.愉又像是难过,“你夹得太紧了。”
她看向他,昏黄的烛光照着她娇美如花的脸,即便戴了帽子,那眉那眼也是美得惊人。
指腹划过那张被他咬出血,还沾着血迹的红唇,杨广凑过去啄了一口道:“不过是几天没见你,想不到四嫂你比以前更泼辣了!”
杨广嘴里的四嫂是别人,正是杨勇的第三个填房王良媛,原是在她削发为尼的那天,杨广早已命人用各种好处打通了庵里的人,不但让他进出尼姑庵都不会有人拦阻,就连“请”王良媛出来,也都有人接应。
王良媛迷离着双眸,媚眼如丝,“泼辣?还不知道是被谁,啊!被谁害……唔!害得!”话语因为面前男人的动作变得支离破碎,在短暂的痛楚之后,升起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快.感。
杨广靠在她肩膀上嘿嘿直笑,身下的动作愈发地猛烈。
“为什么……突然,嗯!那么急着……呃……要见我……”这次见面的突然,以往他最短也要十天才会见她一面,而这次三天前两人刚见过他又来找她,而且那次……
“你,不怕,啊!被你的娇妻再次撞见而……唔!嗯——”
那次当他们在假山后翻云覆雨的时候,萧美娘和她侍女的声音就出现在假山的另一边。她不会相信聪慧如萧美娘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杨广之间的苟合,之所以选择不说也是为了要保全他的名誉,加上她刚怀有身孕,更不能冒着滑胎的危险而置气。
将心比心,没有一个女人有那个肚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做这种事,又是当着自己的面做,所以她很确定萧美娘早已派人在暗中监视她了,就如那几个站在门外守夜的丫鬟。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报复的快感在体内恣意流窜,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噬魂,几乎要把整个灵魂吞灭。她抬起另外一条腿紧紧环住杨广精壮的腰,下面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唔——”杨广不悦地皱起了眉,那种被窒息包围的感觉差点就让他泄在她里面。但是他不想那么早结束,他体内的邪火还没有得到平息,特别是想到恪靖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那火热的枪又一次粗大了起来。
王良媛的双手抱住杨广的脖颈,仰高了下巴感受着他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本以为她收紧下面会让他兵败,却未料更加勾起了他的征服欲,那种不服输的霸占,跟以往床笫之间的他完全不同。
这种场景很熟悉,熟悉到让她心底的恨意汹涌翻腾。心底知道今夜的他为何会这么的反常,也知道无论她这么套也不会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甚至她开始不介意这种想被妓女一样对待的事多来几回,以此好来增加她内心深处的仇恨,摧枯拉朽,越烧越旺,直到完全喷发的那天。
即便*背叛她的意志承接着他所给的极致的愉悦,她的意志也如黑夜里的母豹,窥伺并慢慢接近猎物。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十八章 :
近半个时辰的荒唐,两人最终在书房的长桌上结束这场欢.愉,即将要结束时,杨广是提着利剑出来将热流喷薄在王良媛的身上的,对他来说,他可以有女人,但是他绝对不能让他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怀孕。所以即便是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他也会将剑放到显眼的位置,以此来提醒自己。
穿上衣服,他回头看了眼还躺在书桌上颤抖不已的女子,嘴角上扬。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雄风的威力,都会无比的自豪。
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待热潮过后,王良媛缓缓起身,赤脚走在地上,每走一步,双腿不仅打颤,还能感觉到有黏糊糊的液体从体内流出来。
杨广半倚在陈旧的虎皮软塌,戏谑地注视着她每一个动作,一点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仆人来报,说外面有娇娘子恭候多时,杨广挥挥手,示意仆人去请。
“呵呵,看你那样子,很想见娇娘子是吧?”面对王良媛投过来的一瞥,杨广扬唇轻笑,“差不多……也到了该让你们见面的时候了。”
王良媛走过去,顺从地坐到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枚香吻以示她的感激。
娇娘子这三个字,是她常常听杨广说起的一个神秘人物,她知道能被杨广利用的人要么有一定的姿色,要么有一定的才华,可这两类人都只是暂时使用,最长也就十个月。而真正能留到最后的是才貌双全之人。而娇娘子从他第一次提起到现在,差不多快有两年了,足以可见对方是属于后者。
而且有次,他无意透露她认识那个娇娘子,这就令她对那个娇娘子更好奇也更上心了。何况杨广还说过,在走向帝王的旅途上,除了她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娇娘子也是。
到底是哪个女子,可以成为让他一直使用的关键人物?
嘴巴突然被咬了口,她抬起头,见杨广不满地瞪着她。可是有什么好不满的呢?太子下落不明或者说已经不在人世,他距离那个宝座只是一步之遥,这天下很快就是他的,到时要什么有什么。
有什么好不满的呢?就算是不满也不应该是他。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琉璃相撞的叮当声被风一*送进来,兰花的幽香在空间里弥漫,即便只是见到了那只白嫩的手,也能想象得到手的主人的惊艳。
确实很惊艳,惊艳到她都差点惊叫出声了!
见到站在书房中央,对杨广请安的女子,她冷笑。然后在女子起身看过来时,她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和慌张。也看到女子红唇开阖几下,透过嘴型她知道她无声喊她——姐姐。
晋王府的大门外,两台轿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同样都是面无表情穿灰色布衫的男人,同样形状的轿子,不同的是坐轿子的人。
云昭训走得急,在书房里,她极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去关注杨广所讲的内容,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她一直知道杨广准备向她引荐一个女子,她也清楚晓得杨广的女人并不是如外界所看到所知道的,只有萧美娘一个,更或者说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将她弄到手,哪怕是府上的某个宫女。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曾经与她共伺一夫过的姐妹——王良媛。
“姐姐,我们多日不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妹妹我呀!”灰群的裙角在夜风中摇曳,王良媛一手扶着门框,一只脚踏在门外,娇笑着闻道,“姐姐是愈发美丽了,也难怪晋王会对姐姐这般上心呢!想当初太子殿下都那么宠爱姐姐,何况是他弟弟呢?”
几句话将云昭训说得脸色苍白,王良媛在心底冷笑:到底是从小就被宠大的千金小姐,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一点点事就慌了。杨广用这样的女子,还真是……
未等王良媛评价完,云昭训已经恢复她原本的淡漠,以手指将被风吹乱的鬓发勾到耳后,盈盈一笑:“姐姐也料想不到,以为妹妹早已看破红尘,原来只是换种身份活着而已。”
说是活着,其实王良媛知道她想要表达“苟活”,只是出身和休养都良好的她,用不了这样低俗的词。连用词都怕玷污她的高贵,如此的人,真叫人想踩之踏之。
“姐姐说笑,妹妹虽命贱,但也有晋王殿下怜惜,也是上天对妹妹不薄,不像姐姐,同时有两个男人为您倾倒,还依然能保持这股高风亮节,真是羡煞旁人!”
云昭训倒抽了口冷气,嘴皮子上,她是永远斗不过王良媛的,曾经元氏还差点被她气晕过去,自小就被教导女训的她怎么会是王良媛的对手?
“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云昭训身边的丫鬟提醒道。
话飘进王良媛耳中,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些,上前几步赶在云昭训进车厢时开口,“娘娘?是哪里的娘娘?是东宫太子殿下的那位美艳受宠的娘娘呢,还是晋王府即将暗地里送进门的娘娘?”
王良媛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云昭训的肩膀为之一震,她挺直了背脊,脸上却是红一阵才一阵。若不是夜色的掩护,她早已被对方耻笑个够了!她知道,此刻王良媛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得意的。
拢在宽袖里的素手紧握成拳,待平息了内心的波浪后,她才同丫鬟一起进了车厢。
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马车,王良媛回到她冷若冰霜的脸,眼里闪着狠毒——很好,竟然连云昭训都牵扯进来,接下来还真是好玩得紧了!
马车奔跑在宽阔的道路上,车厢内很平稳,一点都没有颠簸,一盏小灯坚韧地驱散这黑暗,照在云昭训神情复杂的脸上。
“娘娘别同她一般计较,奴婢听说成姬的死也是跟她有关。”
云昭训抬起头,只见丫鬟双手捂着嘴,一副说错了的懊悔样。“这里没有外人,你只管说。”
“奴婢也是听成姬的贴身丫鬟说的,说有次成姬不小心听见兰胥苑传来那种声音,也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只属于王爷才能穿的靴子和衣服,后来那丫鬟才知道,衣服正是晋王的。”
“刚好成姬是拿一篮子好吃的去探望王娘娘的,估计王娘娘也知道自己与别的男人苟合被撞见了,就起了杀意吧。”丫鬟接着道。
云昭训稍稍前倾了身子,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成姬还在,过了没多久就病倒了,”丫鬟咬着下嘴唇,似是在思考,“应该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感情……”丫鬟脸色一白,双膝跪下,匍匐于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
云昭训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你又没有犯罪,何罪之有?”
“奴婢……”
“好了,起来吧,今日和王良媛见面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好了。”
丫鬟连连点头,直说记住了。
车轮轱辘,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云昭训低叹一口气。其实她和王良媛一样,都是被遗忘的人,曾经的风光都在一时间成了过往云烟。
说到底她只是个女子,需要有男人来养着宠着的弱女子,本身女子出去抛头露面就不合理,何况还是丧了夫君的呢?就算她不为她自己考虑,她还有两个孩子,总不能让他们没有爹爹的庇护吧?所以当杨广对着她笑,柔声呼唤她三嫂时,她心醉了。
为了生存,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凤栖苑书房的廊子上,恪靖和白衣女子对坐着饮酒,两人中间放着一盘棋,却谁也没有动棋子。
夜风吹起恪靖的宽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廊上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摇晃,将两人投射在木板上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秋棠在跟恪靖耳语几句后又立刻退下,自始至终都好似不曾出现过那样。
恪靖将酒杯放下,给自己斟满一杯后仰头全部喝完,清洌的酒水在舌尖绽开,舒服得她眯起了美眸。
“看你的心情似乎很好,什么喜讯也不说来分享?”白衣女子边撩起衣袖边为她倒酒。烛光打着她的脸,白纱下的轮廓隐约可见。
“惜念,三年了……”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恪靖双手撑在身后,仰着下巴叹息。
“不,五年了。”
恪靖收回目光,与她相视而笑。“但是不论是三年还是五年,终究我们的日子快要熬出头了,不是吗?”
“是啊,快了,”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惜念轻叹。
这五年的时间,她没有白等,即便在途中她有想过要自己去解决恩怨的,最后还是听了恪靖的劝继续伺机等候。
五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的心志磨平,也足够让一个碌碌无为的人翻转成功成名就的英雄,更足够让一个人的心态在一次次的磨练后成为隐藏的强者。
好在,她熬过来了……
“明天我会去见一个故友,你就装扮成我的丫鬟吧。”
“那,是以这张脸还是……”她边说边解下面纱。
灯火阑珊,一张美艳的脸成了黑夜里的焦点,美眸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彩,即便是恪靖,也晃神好久。
[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 第九十九章 :
听雨楼,临窗的位置,戴着纬帽身穿一袭灰衣的人坐东朝西,一手搁在桌子上,一手拿起酒杯小口喝酒。他喝酒时露出小巧白皙的下巴,一点也不像大男人的粗糙且落着胡渣。再看他的身量,瘦瘦小小,灰衣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小孩子套了大人的衣裳似的,空空荡荡的。从坐下到现在,他已经独自喝了近五六杯酒了。
侠客?还是外地人?正因为他不合适的装束以及行为,引来一些探究的目光,而他却不以为然,依旧独饮。
从一楼通到二楼的梯子发出吱噶吱噶的声音,店小二边笑着领身后的两位男子上楼,边打探要不要上一些特色小菜。因为隋文帝发起节俭的口号,许多以前常来这里的贵胄,都不来了,即便是看到他们的背影,也是去了对面的酒楼。因此生意惨淡不说,过来的食客也都是些摸不出几个板儿或者也就点几道小菜还斤斤计较挑三拣四的粗鲁人。
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两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哥,即便身上的衣裳不是时下的新款,但光那脸那气质,也不是粗俗人。就这点而言,给酒楼去去阴沉气,顺便捞一点,也很好了。
“二位公子,就在那个位置,那位客官已经等候一会儿了。”店小二微微弓着腰,笑得谄媚。
不得不说,面前这二位除了个子小巧了点,其他方面都是出彩的,特别是这位公子的跟班,那双眼轻轻一晃,哎哟喂!就连他就被晃得心肝儿颤颤。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儿?不会是投错了胎?
“劳烦带路了。”命身后的人掏出小小的谢礼,男子笑道。
一见到那双小手里的铜板,店小二乐得合不拢嘴,随即又顺拐而上,介绍了店里的特色菜,却被男子以不久留为原因打断。
好半晌,小二哥才闭上一直保持微笑的嘴,他头一扭,直接甩脸走人。
呸!长得好看有屁用?还不是个穷光蛋!白长了张脸!
对小二哥突然转变的脸色,男子也不在意,径自朝靠窗的方向走去。
“你终于来了。”灰衣人放下酒杯,只一抬头就有了瞬间的晃神。知道面前的人生得不赖,只是想不到换做男儿装竟是不能分辨真身,何况身后那位俊哥儿……
见王良媛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的人看,“他”轻咳了声,随即开口道:“妹妹……哦,不,应该称你为明空,敢问近日别来无恙?”
灰衣人冷哼,话语在舌尖上一转,似是想要做掩嘴的动作,又觉得举动与打扮不合宜,讪讪地放下手,“说来还真的得要感激姐姐了,若不是姐姐每个月的补助,就那个破地方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住的又是破破烂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和姐姐那舒适的东宫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对她的冷嘲热讽,恪靖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沏茶,“说到底也是妹妹你自己的选择,当初我再三劝你留下,你仍执意要出家,我也没有办法。”
“执意?呵——”王良媛的目光倏地变冷,之后又迅速恢复成一派平和的模样,正色道,“这次邀姐姐出来,是想向姐姐打探云昭训的情况,姐姐可知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喝水的动作一顿,恪靖看了她一眼,“妹妹不妨明说。”
“我知道你不会不知道,但是为了确保我们的目标能顺利并且尽快完成,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作为年轻貌美的女子,深宫是关不住她一颗骚动的心,如果是寻常男子那也还好,可偏偏,她又不是那种过得了清闲日子的人。”
放下水杯,恪靖双手交叉放于下巴下面,盯着面纱后面的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只笑不语。
第一次邀请王良媛和她合作,那是她出家为尼后的第六个月,恪靖知道对于家人的惨死,一直是王良媛挥之不去的记忆,也知道这事与杨广脱不了干系,所以她邀她加入复仇计划,未料不但直接被拒绝,还吃了个闭门羹。
她也不着急,明着暗着给王良媛灌输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的概念,直到今年年初,王良媛写信来告知说她愿意与她合作。
可若说,王良媛真想一心一意和她合作,那么就太低估这女人了,她的心绝非那么单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会是她最终的计策,所以,即便知道王良媛当的是双面细作,恪靖也不会觉得有多惊讶。
“你不信任我?”王良媛微微偏过头,躲开那两道明亮的视线。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这次的消息比以前的都要可靠太多了。”
藏在宽袖里的手紧了紧,王良媛平息了气息,端起茶杯喝已经凉掉的水,“那是因为蛇快要耐不住性子,出没了。”
恪靖点点头,不否认她的话。纵观局势,独孤皇后病重在榻,隋文帝开始宠幸别的女人,当今太子更是“失踪”了好几年,即便说杨坚还不想那么快让杨广继承太子之位,朝中大臣也会屡次进言。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杨广怎么会不有所行动呢?
从酒楼里出来,恪靖和惜念并不是急着回东宫,而是去了城西杨忠夏那边。作为首饰铺曾经的庄家,即便说已经把店铺完全交给杨忠夏去管理,她也会隔三差五地去坐坐,打探她所要的消息。
从一间铺子扩大到整个地方,杨忠夏的经商之道令远近的其他首饰店主都自惭形秽,何况他才三十出头,年轻着。
得到杨忠夏一摞厚厚的客户名单后,恪靖才同惜念回东宫。
五日后,才吃过晚饭,恪靖就被宫人请去了永和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