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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刘愈拱手谢过。
韩升道:“刘小兄,有件事,我在京城想了很久也不得其解,有你这个聪明人在,可否为我参详一下?”
“何事?”刘愈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他们已经准备出去汇合众人,韩升突然叉开话头。
“事情是这样,皇上近两月来一直迷恋丹药,尤其是近日,四公主去黄山为皇上寻治病之药,没找到药方,却找到个自称是半仙的吴悠。要说也稀奇,这吴悠所练出的丹药,虽能令皇上的咯血症状减轻,却也令皇上整日浑浑噩噩的,一日中清醒之时越来越少。刘小兄,你可说说,这是如何一回事?”
刘愈心说那应该是精神麻痹类的丹药,就好像止痛丸一样,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不过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明白。
四公主在朝中可说是如日中天,声势甚至盖过了风头正劲的皇子,有很多人认为四公主也极有可能继承大统。这次找来个神棍哄得皇帝开心,皇帝肯定更会另眼相加。
四公主城府极深,四驸马又是个昏聩无能之辈,被她压的连气都喘不上来。不过也正因如此,四驸马这个“皇夫”要当起来肯定不会闹事,深符合传位女子要能治家治国的道理。能治国的女人不少,能治住家里男人的女人,却是少之又少。
“皇上年老,身体又有恙,迷恋一些强身健体又或是长生不老的丹药也属正常。在下对药理不通,更不懂炼制丹药之法,所以……帮不上韩老哥什么忙。”
韩升无奈道:“可惜皇上就被那吴悠所蒙蔽,连战事有时都不闻不问,闭关修炼打坐朝天花样百出。那吴悠现在已经贵为国师,刘小兄日后肯定会遇上,应小心为上。”
刘愈对官位已经没什么迷恋,这次也没打算入朝为仕。口上应着会小心,但心中却不以为意,应该日后也遇不上吧。





庶门 第二十六章 长安闷骚男
有些事情刘愈觉得离他很远,但往往事出所料,他回到京城的第一天便遇到了四驸马柴锦,一个富态沉稳却又有些闷骚的老好好先生。
刘愈是在四月一日回到的京城,这一日会试放榜,满京城都热闹非凡。刘愈真想一头扎进人多的地方去呼吸几口人气,他太需要热闹的感觉了。
李糜和隋乂留在城外的军营里,他们跟齐方和张无诸一样,都在朝廷封赏的名单里,照理说,没有朝廷的旨意,回京受赏的武将不能随便进入京城。功劳簿里没有刘愈,他也就不用遵守那些条条框框,到了长安他便迫不及待进了城。
回到京城他先回了一次家,侯府上下一切如常,老爷子刘兆还在潼关没回来,府里也不知道这个十二少爷出去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路过院子也没人理会。除了姐姐挂怀,其他的人恐怕连他离开京城一个多月都不晓得。
只有刘五对他说了一句:“三夫人知道十二少爷您多日未归家,说是要等老爷回来告你的状。”
刘愈一直觉得刘五挺会做人,虽然府里上下都对他呼呼喝喝的,至少他对刘愈不错。府里老爷夫人少爷差遣管家或是帐房去做的事,很多是刘五代办的,因而八面玲珑消息也很灵通。
刘愈对什么告状不告状的没兴趣,被老爷子知道他多日不归,即便没从朝廷那里得知他在葵水边的轰烈事,也只会说他几句。即将“嫁”出去的儿子,懒得管了。
刘愈出了侯府径直去了棋楼,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四驸马柴锦,正独自坐在刘愈的棋间里研究象棋的残局,很专心。当然,刘愈遇到柴锦的时候也不知身份,只知道是个霸占了他棋间的混蛋。
“伙计,这怎么回事?我的棋间怎么被人占了?”刘愈很不爽的将棋楼的伙计拽了过来,语气不善问道。
“十二少,您……包涵,包涵,您这一去也没个音信,也没说要预定以后的棋间,所以……”
刘愈也很无奈,这年头人很市侩,不给包间的钱,不给打赏,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
刘愈拽着伙计进去跟那混蛋讲理,说也奇怪,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很少有像眼前这位这么好说话的,一听说是原来这棋间包场的,恭恭敬敬,说要换个房间。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刘愈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位兄台也喜欢下象棋?”刘愈看了看桌面上的棋局,“不如下一盘如何?”
“如此,有幸,有幸!”
难得找到棋友,两个人芥蒂全消,坐下来一起下了一盘棋。
言谈间他们才了解了彼此的身份,刘愈对柴锦的身份是诧异的,毕竟前几日韩升才在他耳边吹过风,要他小心四公主身边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曾经刘愈也怀疑四驸马只是人前装熊,实际上背地里是个精明的主,给四公主出谋划策。今日一见才晓得,传言都是真的。
柴锦完全是个“好男人”的典范,脾气好,什么都点头应是,不会笑也不会着恼,就好像从来不会得罪人一样。完全的熊包一个。
“我家内子说我应该出来多走走,多结交一些朋友,于是我来棋楼逛逛。”柴锦提及四公主,也只是像一个普通男人在说他家里的婆娘,很自然。至少从这句话刘愈也能明白四公主的苦心,这柴锦太他娘的闷骚了。这么闷骚的男人,身边一定没什么知心朋友。
当得知刘愈是定国侯刘兆的公子,柴锦也有几分肃然起敬,拱拱手道:“失敬,失敬。”
定国侯众多儿子中一个,柴锦的“失敬”最多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刘愈来到这世界一年,在棋楼里跟不少人下过象棋,能跟他棋艺有一拼的人实在太少了,这闷骚的柴锦就是其中一位。可能是低调少语的人头脑也缜密一些,别看这柴锦为人傻里傻气的,棋风倒是独树一帜,攻中带守守中带攻的,至少刘愈花了好大的劲,才给他下了个套子将他杀的只剩下个老将到处蹦蹬。
刘愈不将死他,柴锦也不着急,拿个老将蹦来蹦去的一本正经。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早就将棋子扔了认输或是耍赖了,比如说韩升韩老头。
“柴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最后连刘愈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毕竟士可杀不可辱。
没想到柴锦抬起头,仔细想了想道:“刘兄还没将死我,我想,只要没丢了老将总还是有机会的。”
刘愈直接无语。
为了早些结束战斗,刘愈直接车马炮全上去,将光杆老将收割了。一局残局才终告结束。
“刘兄的棋艺真是不一般,我与我家内子下,即便让她几个字她也赢不得我。不如,我们再下一局?”
刘愈很感觉出来这个柴锦真的是很无聊,跟一个闷骚的男人下棋很郁闷,说点什么他都“嗯嗯是是”的,一点激情都欠奉。哪怕他悔个棋也好,不过刘愈估摸着这柴锦脑子里也只有一根筋,还不会拐弯。
幸好隋乂和李糜的到来给刘愈解了围,不然他真的有可能跟这个闷骚的男人再下一盘闷骚的棋。
“你们怎么进城了,不是让你们在城外等候朝廷的旨意?”刘愈看着风尘仆仆口干舌燥的李糜和隋乂,他们两个像是赶路而来。
“我们一个去了兵部,一个去了吏部,都领了官书和官凭,说是留在京候缺。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我还觉得真不如捐个官当的实在。”隋乂也不客气,直接将闷骚男的茶给喝了,喝了一半,可能是觉得不对劲,用鼻子闻了闻,“这茶怎么这味,里面加了什么?”
柴锦一脸无辜的歉意道:“这位仁兄,实在歉意,先前在下用这茶水漱过口。”
隋乂直接将没咽下去的半碗茶给喷了出来。
李糜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隋乂紧忙出去找水漱口。刘愈无可奈何笑笑,看了看柴锦,这闷骚男还有些费解,正看着冲出门去的隋乂,窝囊了人还不自觉。
李糜和柴锦互相见过礼,当得知李糜是刚从前线回来,柴锦惊讶道:“原来是大顺朝廷的义士,失敬,失敬。”
这次的“失敬”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柴锦已经站起身,恭敬有加。
“九皇子进宫面圣了,我与隋兄弟都领了官凭和官书,我是都尉等候配军,而隋兄弟是从四品文官候缺,这次平步青云真是做梦都会笑醒。只是不知如何回去跟家里人说。”
李糜与刘愈一样,都是庶子出身,从普通的布衣浪荡子一跃而成了都尉,离偏将也仅仅只差了一步。如此一来,他更不明白如何去面对家人,或者说如何去面对以后要走的路。
这也正是刘愈选择不去争功的原因,一旦踏上军途或是仕途,以后路的方向就不再由自己所定夺,想再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就难了。
有很多人,本来就是自由主义者。




庶门 第二十七章 闷葫芦也有春天(上)
隋乂一脸丧气的回到棋间,瞪着柴锦,若非李糜先给他介绍了柴锦的身份,隋乂真想一拳头抡上去。
刘愈说项道:“早些回去见见家人,许久不见,家人不挂念?”
李糜这才拉着隋乂出门,临别前隋乂邀请刘愈到隋府做客,刘愈借口推搪,他实在不想去无谓的应酬。本来约了早一日回京的韩升在棋间碰面,久等不到,他便想到未来的府邸看望韩家姐妹。
“刘兄要走,我也要走了,回去跟内子说今日的见闻,她定为我结识像刘兄如此的朋友而开心。”
刘愈心说日后可能被他赖上了,除非换个躲避清静的地方,否则日后定被柴锦黏着来叨扰。这种闷骚的男人有个共同的特性,怕生,不敢跟人接触,一旦混熟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街上很热闹,一方面突厥骑兵的压力终于消除,那些原本都打算迁离长安的大户也都安下心打开门做生意,西域的客商也多了。更重要的是,春暖花开人心荡漾,年轻男女都跑到街市上来凑热闹,长安城近乎一日一趟庙会,只要愿意凑,不怕找不到乐子。
刘愈步行到了未来的府邸,大红门关着,敲了敲门,声音不是从里面传来而是从头顶传来:“官家府邸,恕不接客!”
刘愈仰起头,看着门楼上立着高高在上的蔡迎奴,有些不爽道:“我说蔡侍卫,咱能不能下来说话,你这么高高在上立着我表示很有压力。”
听到是“未来姑爷”的声音,蔡迎奴从门楼顺着里面的楼梯下去,打开大门,将刘愈迎进门。
“未来姑爷,你可真是好兴致,成个月的撂了家不管,还以为你忘了家门,这冷不丁又回来了。”蔡迎奴语气带着刺,一见面就像是吃了枪药似的。
“又没正式成婚,连你都说是‘未来姑爷’。”刘愈还真怕这蔡迎奴将这副冷面孔对着韩家姐妹,“你们将军可是回长安了?”
“哼,你还在乎我们家将军?快进去看看你那两位少夫人吧,没了你,她们都快病了。”
病了?刘愈当时就火大了。好端端的让这些女侍卫就能照顾病了?
见到韩家姐妹,才知道蔡迎奴不过是危言耸听,两个小丫头好端端的,珠圆玉润面红齿白的越来越出落的美丽,只是见到刘愈像是两个小深闺怨妇一样一人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刘愈都不知道该听她们谁说了。
“停一下,停一下。你们说的我都快晕了。”刘愈看到她们无恙,脸上也轻松下来,问道,“现在我来问,你们回答我就可以,这些日子我不在,那些女兵可有欺负你们?”
韩家姐妹一个摇头,一个点头,点头的是妹妹韩小婷,摇头的是姐姐韩小艺。
“到底有没有欺负你们?”刘愈当下就把袖子撩了起来,“不用怕,有我给你们做主,你们尽管直说。”
韩小婷紧忙告状道:“有,有,她们不但每日都给我们一样的饭食,还不跟我们玩,更不许我们到街上去,也不去帮忙通知公子和爷爷,把我们困着就好像在坐牢一样。”
刘愈不禁一笑,韩小婷完全是孩子的脾性,只要不让她玩就好像剥夺了她自由的权利。蔡迎奴管束她们只能说尽责,最多只能说尽责的有些过分,实在怨不得那些女兵。
“我不在你们闷坏了吧,索性现在长安城热闹,就带你们一起出去走走可好?”
两个小丫头听闻可以到街上玩耍,兴奋异常,进了房间换上男装,刘愈还特地给她们修饰了一下面孔,加上穿的是宽大的袍子,前胸也有所遮盖,不会让人觉得鼓囔囔的,如此一来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女子。要出门,却被蔡迎奴拦下。
“未来姑爷,我们这么多女兵不去打突厥蛮子在这给你守着院子,你也该清楚我们的职责,你来来去去的我们管不着,但这院子的安全还有两位少夫人的安危可是不能出半点岔子,还是请你将两位少夫人送回房里去。”
刘愈看到韩家姐妹委屈的神色,大男子主义作祟,怎么的也要言而有信,否则韩家姐妹托付终身岂不是托付错人了?
“我就要带着她们去,你能将我怎么着?”刘愈经过那场惨烈的战争,脾气有时也倔了,以往遇到这种事他也不会这么强人所难。明明知道蔡迎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未来姑爷既然如此坚持,我也只能照办,但我必须要跟随在两位少夫人的身后,以策安全。”
刘愈本来要跟韩家姐妹到街上一同游玩,叙叙感情,没想到蔡迎奴非要来当电灯泡。当个不亮的电灯泡也行,非要穿一身男装,腰间别一把厚重的佩剑,走到哪都一步不离,就怕亮度闪不瞎刘愈的眼。
韩家姐妹对蔡迎奴倒是视而不见,她们以往也从来没有能像今日这般到处游玩。韩升别看为人乐呵,行事却极为古板,两个孙女调教的标准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带她们出来,老头子为人也谨慎,不喜欢到处走,两个小丫头又是天真烂漫对新事物好奇的年岁,从来没如此恣意游览过长安。
刘愈也本着哪好玩带她们去哪的原则,尽往人多的地方凑,令蔡迎奴很气恼。才一个多时辰,韩家姐妹一路上吃的零食买的小物事已经拿不完了,还要蔡迎奴来帮忙拿,虎虎生风的女侍卫又要干起杂役的活。
玩的累了,刘愈带着兴致满满的韩家姐妹到了棋楼,往棋间里一坐,叫来茶水和点心,两个小丫头吃的开心玩的更开心,正边吃着点心边说着外面好玩的物事,央求刘愈休息完再去游逛一番。
苏彦晃着个脑袋走进棋楼,来到刘愈的面前。
“师傅,我这次真的是长脸了。”苏彦一脸的感慨万千,整个人精神焕发,身上的衣服也光亮了许多,浑然不觉棋间里除了刘愈还有另外三个陌生人。
苏彦激动道:“我去见过父皇,父皇说我很长进,不但恢复了我九皇子的身份,还说另有赏赐,刚出宫门,礼部尚书便将我原来的九皇子府的房契交还给我,说这是皇上特地颁旨替我赎回来的。”
刘愈白了这个二号电灯泡一眼,没好气道:“那你不去你的九皇子府呆着,跑来这干嘛?向我显摆?”
“师傅,徒儿不是这个意思。”苏彦脸上带着几分委屈道,“徒儿是想带着师傅一起过去见证徒儿这光辉灿烂的一刻,让您与徒儿一同在那些来恭贺的大臣面前露一回脸。”
刘愈淡然道:“今天陪你去露回小脸,明天整张老脸又再丢进去,这么露不偿丢的事我可不为。”
苏彦本来大好的性质,一盆冷水又给浇灭了。
劝求一番,刘愈仍旧不为所动。苏彦知道刘愈不喜欢出风头,只好悻悻然一个人“长脸”去了。
刚过了午饭时候,刘愈见韩家姐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想带她们去看看庙会的盛况,春日里的庙会,节目多彩热闹非凡。
就在此时,去而复返的柴锦,带着几样精致的礼物,走路见一个人便打一次招呼的现身棋楼,见到刘愈便迎了上来:“内子说我不该怠慢了朋友,让我带些小礼物去拜访一下刘兄的家人。”
刘愈登时无语。这闷骚男不但要祸害他的生活,还要间接连累他的家人。看来这个四公主对他真是苦大仇深,就柴锦这四驸马的身份就够令人敬而远之的了,更何况,柴锦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去各家串门的人,一开口,闷倒一片人。




庶门 第二十八章 闷葫芦也有春天(中)
刘愈本打算带着韩家姐妹和蔡迎奴去逛庙会,三个小娘子,虽说蔡迎奴算不上“娇滴滴”,一同游玩也当惬意,现在柴锦这说话能闷出个鸟的闷骚男也来凑热闹,刘愈开始打退堂鼓,心中想主意将他支开。
回过一趟家的李糜和隋乂带着胡轩出现在棋楼。胡轩这一个多月都在长安,只身无伴甚是焦急,偏偏又打探不到前线的消息,隋乂回了趟家,遇到了去问消息的胡轩,便一同带来。
“刘兄,久违了。”胡轩见到刘愈很高兴,同时也带着几分落寞道,“早知随你们一同去,建功立业也能功成名就,好过于在长安城当个闲人。”
刘愈很想说当个闲人还巴不得呢。拍拍胡轩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有机会的。”
老友重逢,隋乂又开始动花花肠子,说要一同去藏云坊嘻乐。这藏云坊是官家妓所,官员宴客找乐子之处,里面的不能称之为姑娘,一律都是犯官之女,受过良好教育培训并且是百里挑一的大家小姐,没有一定的官阶不招待。以前隋乂便想去见识一下“高级货”,苦于一介商贾,现在有了机会,更是迫不及待。
“刘兄台,不知藏云坊是何等去处?”柴锦听隋乂说的神采飞扬,忍不住好奇,问道。
刘愈看了看柴锦,心中突然腹黑了一把。心说如果带这闷骚男去一次藏云坊,回过头他肯定老老实实将今日所作告诉四公主,四公主一定会勒令这闷骚男跟他们绝交。岂不是永绝后患?
刘愈想了想措辞,解释了一番道:“这藏云坊,是个妙处。很多人在那里聚集,饮酒作赋谈天说地,也是广纳知交一叙友情之所。”
闷骚男一听还能结交朋友,欣喜道:“那刘兄可要带在下去见识一番了。”
“一定,一定。”隋乂先前被这柴锦灌了半碗漱口水,此时恨不能将他推进脂粉堆里让四公主家法伺候,帮腔道,“只是这正午刚过,藏云坊里的人都还在休息,不如……”
柴锦不解道:“藏云坊里的人为何白日里要休息?”
刘愈白了隋乂一眼,嫌他话多,转过头对柴锦解释道:“因为藏云坊里的人习惯了睡午觉。”
“对对对,她们习惯睡午觉,要黄昏时分才去,夜色迷茫明月当空,饮酒作乐平添乐趣。”隋乂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不如,我们还是出城游玩踏春。”
刘愈心说这隋乂没什么好点子,长安城如此热闹,非要出去踏春。想起上次踏春肚子受罪便有些不想去,陪着韩家姐妹逛逛庙会多有意思。可韩家姐妹听说要踏春,觉得新奇异常,非要央求刘愈一起去。刘愈只能顺得美人意。
…………
与上次不同,这次来踏春可谓是准备充分。隋乂他们之后也有了经验,带上野味,省了自己去捉。
不过刘愈却想吃原汁原味的野味,去街市上买了简单的渔网,钓鱼只能吃上一两条,去网的话可就省事多了,顺带还可以跟两个小丫头一起在河水中嘻戏捉鱼,岂不妙哉?
这次出城并非是乘坐马车,而是骑马而来,一人一匹马,只有刘愈是三人一马,韩家姐妹将帽子解下长发散开,一个在刘愈身前一个在刘愈身后,明艳生姿,一路上所见之人无不侧目,回头率近乎百分之百。
到了玉河畔,刘愈忍不住往上次见到女儿军军营的方向看了一眼,有几分怀念当日惊艳的场景,可惜现在女儿军尚在边关,玉人也有些时日才能回京城述职。
玉河水清且浅,加上又并非是夏洪,春日里河水最深也不及腰身,韩家姐妹都脱去鞋袜,跟着刘愈在河水里来来回回捉鱼,玩的是好不开心。蔡迎奴尽责本份,并不下水,而是立在河边用恼怒的目光死瞪着刘愈,好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渔网的效率比鱼竿要好很多,不过一个时辰,已经网到了十几条鱼,隋乂胡轩他们一边生火一边烤鱼烤野味,柴锦想帮忙,可惜笨手笨脚一个,被隋乂呼喝着来回去搬弄柴草,也饶有兴致乐此不疲。
柴锦生在世家门阀,愚笨的够可以,也可能是觉得他老实本份,古灵精怪颇有野心的四公主对他是一见倾心,柴锦十九岁被招为四驸马,与十六岁的四公主苏碧成婚,而今已经五年,二人并无所出。
柴锦人笨,但身世好,没吃过苦,更没像今日这般亲自佐弄食物,当看着被烤好的鱼和野味,颇有成就感,吃起来也狼吞虎咽的直说好。
刘愈坐在草地上,将烤好的鱼撒上佐料,一边递给吃的正香的韩家姐妹,一边捅了捅柴锦的胳膊问道:“柴兄,你除了会下棋,还有没有其他精通的东西?”
“啊?”柴锦吃东西的嘴也放缓了,想了老半天才不好意思道,“我这人愚钝,旁人都这么说,只有我家内子说我能干,我也知道她是安慰我。我会的东西太少了,连下棋的本事也很一般,不然也不会输给刘兄你。”
刘愈点点头,这柴锦也不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自己笨自己也很清楚,为人也算实诚,不然认识还不到一天也不会如此推心置腹。可交,但又不可深交,否则成天身边跟这么个大闷葫芦有的受了。
“我说葫芦啊。”刘愈突然语重心长道。
柴锦一愣,道:“刘兄是在称呼我?”
刘愈一笑道:“是这么回事,我们普通人交朋友,喜欢给人起个号,也就是外号,这样称呼起来方便,也觉得亲近。”
柴锦乐呵呵点头道:“我以前也有耳闻,那葫芦……可是我的外号?”
“对,我觉得柴兄你样子很像一个葫芦,上面一个圆,下面一个圆,发髻就好像一个葫芦嘴,惟妙惟肖没有什么比这个外号更合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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