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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
“于兄,难道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姓甘的留下?”
看着甘国壁好像被老鼠咬了一样的匆忙离去,阿灵阿待了一会儿,又朝于中问道。
“当然。这可是一个人证。哪能轻易让他走了。”于中笑道。
“人证?于兄,难道你真的要整治那个哈元生?可那家伙现在连人都不见影,你总不能到前线军中把他给逮出来吧?”阿灵阿凝重道。虽然他跟于中等人一向没什么冲突,以前的几次见面也都还客客气气,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就对于中这么言听计从。事实上,这次出任地方,他在离京之前就接到过康熙的训示----多听于中的。本来,朝廷之中确实有人提议于中担任兵部尚书,而且康熙因为一直对于中在大方向上的战局观十分看重,对这个提议也确实曾经意动过。而且,于中这么一个总是不太听话的将领如果放到京城,也便于康熙直接看管,不怕他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兵部尚书终究不只是需要战局观,还需要许多东西。于中虽然已经从军二十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也不小,可他终究还是差了一些人望。尤其是许多将领对于中与众不同的蹿起都感到不舒服,所以,尽管支持的人不少,康熙还是放弃了让于中接手兵部的打算,再加上云南事起,干脆就把此人调到了西南。而在康熙决定把于中派到云贵之后,他也接到旨意到云南任巡抚一职。并且,康熙在告诉了他这个决定之后,还密赐给了他一个黄匣,那是密折专奏用的,这里面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让他看着点儿于中,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送消息上京。但是,在京城呆得久了,又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阿灵阿也懂得了许多。虽然对康熙十分忠心,可是,他并不希望一到云南就用上那个黄色的匣子,尤其是此事还有可能把于中跟哈元生这么一个在京城有着不小后台的人物对立起来就更非他所愿了。因为,这次不是两虎相争,双方斗起来,无论谁嬴,最后都势必实力大涨,而从双方各自的表现来看,实力上涨之后,都势必反过来挤压他这个云南巡抚的权力空间。这种结果绝非他所愿。
“我并没有兴趣去抓人。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哈元生就会赶到昆明了。到时候,自然一切都明明白白了。”于中并没有想到阿灵阿会想到那么多,在听到对方的问话后,他便微笑着回答道。
“于兄,可别怪兄弟没告诉你,那哈元生是顺承郡王布穆巴的人。据我所知,这位王爷脾气不好,而且对费迪南费老大人一直心怀不满,只是找不到可以找碴的借口,这才一直没有发作。这哈元生是他最得意的门人,你如果非要动手,恐怕事情可不好办呐!”阿灵阿说道。当年费老头被康熙任命为御前大臣,却不知这个位子是布穆巴曾经许诺过人的,为此,那位堂堂的****还曾去佟国维那里打过关系,可结果却是白功一场,被费老头捡了果子。只是费老头一向严谨,而且又有平定太子之乱的功劳傍身,布穆巴这才奈何不得。现在如果于中动了哈元生,肯定会激怒布穆巴,到时,一方是虽缺少实权却根底深厚的****,另一方是功劳卓著,威势赫赫却颇受疑忌的大将军,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
“呵呵,阿大人,难道你刚才没听到那位甘大人说的吗?那位哈提督是自己派兵运粮,而且,已经要了四次,一次就是一万石……”于中听到阿灵阿的话,又笑了一下说道。
“这又怎么了?”阿灵阿问道。
“没怎么。不过,现在我却不担心了。云南,看来还没有咱们先前想的那么乱!”于中微笑着说道。
“没那么乱?”阿灵阿先是一愣,接着目瞪口呆。
“没错。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的。当然,如果不是我猜的这样,那必然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代表着这里的形势比我们先前预料的还要严峻,已经有势力能够控制住哈元生和他的大军,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我宁愿相信我们先前的预料是错的。”于中笑道。
“错的?难道云南没那么乱?这岂不就是说……”阿灵阿看着于中,睁大了眼睛:“哈元生在谎报军功!他在欺瞒朝廷?”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三七章 真相
在历代的王朝之中,几乎都发生过当兵的想立功就用屠杀老百姓的方法来冒领的事情,更有甚者,有的将领或者士兵还拿自己的同僚或者部下的人头来冒功,行为令人发指。不过,历代的朝廷虽然知道有这种事情,却不知道该当如何解决,也无法进行“专项治理”,到了最后,只要事情不被捅出来,大多是听之任之。
不过,听之任之却并不代表着事发之后不进行严惩,尤其是那些惹出祸来的家伙无法打通关系把事情遮盖下去的时候。而且,清朝的军队虽然腐化的极快,在许多时候夸大军功都成了家常便饭,杀一个敌人都能说成是杀三个、五个,就是上面知道了也大多不会有事,可是,向来以军功为最的清朝,谎报军功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却极为严重。
何况,在于中看来,那个叫哈元生的家伙恐怕还不仅仅是谎报军功。
行军打仗,后勤的重要性不问可知,只要不是军事白痴,在大多数的时候就都知道应当要保障这条线的绝对安全。然而,那个哈元生却派自己麾下的军队来往运粮,这自然是不对劲了。要知道,在前面不住的军报之中,哈元生几乎描绘出了一副云南全省大乱的景象,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占有优势,又怎么敢随意的减少自己前军的实力?难道甘国壁这个巡抚不能派兵送粮给他么?何况,云南地形复杂,在这里运送粮食,更是得小心非常,因为哈元生要面对的敌人是山林的主人们。
更有甚者,在跟甘国壁的对话中,于中也可以确定,哈元生确实没有让甘国壁知道他的确切位置。这个问题就更加让人莫名其妙了。后方不知道前方的情况,如果出了事怎么办?仗还怎么打?几千年来,除了那些为了冒险突袭而拼死一击的,还没有哪个知晓军事的将领敢托大到不让后方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算哈元生自大自狂,也不应该到这种程度,难道甘国壁还会在后面整他不成?
还有就是粮草的数目。据于中所知,哈元生不过带了八千兵马前往剿灭“叛乱”,起兵已经两个多月,可他却运送了四次粮草,每次都是一万石。按照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的量来计算,一石粮食就是一百二十多斤,一个士兵再大胃口,一天吃三斤也足够了,一万石足够他那支军队吃一个多月,两个月,两万石恐怕就吃不完,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四万石。就算运送途中要有损耗,云南气候潮湿不利于保存,他哈元生就是带了八千多个饭桶也不能吃下这么多。何况,多次运送粮草,难得那位哈某人就不怕多添危险?
所以,于中由此叛断出了哈元生以及云南省此时的大致情形。
自己派兵运粮,说明战事不紧,那位哈提督面对的敌人也必定不多,要不然,他哪有闲功夫去多弄粮食?而战事不紧,必然也代表着官军与那些少数民族的冲突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因为从那些少数民族居民的性格叛断,如果真的冲突严重,势必已经发生了大批的血仇。而从先前哈元生呈送的捷报来看,这种血仇早应该存在了。还有,就是从甘国壁的话中所泄露出来的哈元生的大致位置:元江!云南有许多江河,像什么怒江、金沙江、澜沧江、金沙江、龙川江等等,所以,哈元生在江边一带活动并不稀奇。可元江上下落差很大,河源处海拔极高,向东南逐渐降低,至出境与安南交界处只有二三十丈,而且河两旁的地形也不适合大军展开驻扎,他哈某人带那么多人跑到那里,难道是为了旅游?在那种地方如果跟擅于山林活动的少数民族作战,人数越多只会越麻烦。所以,哈元生此时有很大的可能只是把军队驻扎在那里,而不是在跟什么人交战。
所以,在得出这些结论之后,于中的心情也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他反而定下心来,专心地在昆明做起总督来。
……
“甘国壁真的被那个姓于的给扣下了?”
甘国壁那天跟于中见过面后就想立即离开昆明,免得陷入不知所谓的漩涡之中受到无谓的打击,沾染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于中又哪能让他离开?那天,甘国壁才刚回到自己的府中,于中派去的亲兵就去帮他收拾家什了。虽然表面上是帮忙,可甘国壁也知道,于中是在派人看着他,如果他敢走,恐怕立即就会被拦下。虽然他也找过于中,软硬兼施的试过几次,可是,于中却是软硬都不吃,无论他的态度是什么样,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温不火,唯独一样,就是不让他走。最后,无奈之下,甘国壁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得暂时继续留在昆明。可是,新任总督“扣”下了前任巡抚的谣言却不知怎么搞的就在昆明城传了开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又向四面散播了出去。
“没错,军门,咱们的人打探的很清楚。那甘国壁交付了巡抚的差事本想马上就走,可还没来得收拾细软就被那个于中派人给软禁了起来,住处四面都是督标的亲兵。现在,甘国壁根本连昆明的城门儿都出不去。”
元江流域的某个地方,难得的一片较大的空地上,一个座军营正驻扎在那里。军营的中军主帐之中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正在向坐在主座上的那个四十来岁年纪,长得比较白净的将领禀报着什么。
“这个于中到底搞什么鬼?他扣下甘国壁做什么?”
白净面皮的将领正是现任云南提督哈元生。于中到任的消息他其实是早就知道的,按理说他应该和甘国壁等人一起前往迎接。可是,前些日子于中来过军令让他不得与那些“叛乱”的“暴民”交战,可他仗着自己后台硬没有听从,结果逼得于中发了狠话,他才不敢再继续放肆。本来他还以为于中是怕他把功劳都立完了,想抢他的功劳,所以便想先下手为强,趁着回昆明迎接于中的时候去质问一下对方,这样既杀了对方的威风,也可以给自己一个台阶。可手下的幕僚却提醒他,按照他先前在军报之中所述说的情形,他应当正在与暴民激烈交战,“战事正紧”,怎么能擅自离开?那不是给于中找借口整他吗?所以,他只好留在了军营之中,只是派手下亲信去昆明打探情形,可是不想,却得到了这么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消息。
“军门,据末将所知,这个于中向来杀人不眨眼,说不定是甘国壁这几年贪赃枉法的事情被他给逮到的,他想杀鸡儆猴呢!”听着哈元生在那里自言自语,他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
“杀鸡儆猴?陆参将,你当这个于中只会杀人吗?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现在云南乱事未平,那个姓于的就算是想给本地的官员一点儿颜色瞧瞧,也绝不会选这个时候。那样的话,官场一乱,这乱子可就更大了,就算他是大将军,也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 哈元生左侧一个穿着绸褂,戴着小帽,长着两撇八字胡,活像个帐房先生的家伙说道。
“乱事未平?哪有什么乱事?”那被称为“陆参将”的将领撇了撇嘴,说道。
“陆洪,你胡说八道什么?”哈元生突然斥道。
“啊?末……末将没说什么!军门恕罪!”陆参将被哈元生一声怒斥吓得一哆嗦,急忙跪下说道。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早晚被你害死!”哈元生冷哼一声,骂道。
“军门息怒。陆参将也只是无心之言,您何必生气?”那八字胡见哈元生莫名发火,在旁劝了一句,顺便还不忘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那陆参将一眼。
“生气生气……妈的,现在昆明城都开始改朝换代了,老子这个堂堂的云南提督,却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动都不能动,我能不生气吗?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哈元生大声叫道。他本来白白净净,还略微带些儒雅之色的面皮已经开始泛出微微的红晕,显然是有些着急上火了。
“军门您原来是怕出事啊。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有顺承郡王在上面撑着,谁敢招惹?”那陆参将见哈元生没再向自己发火,又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懂个屁!”哈元生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参将,“咱们这回玩儿大了,如果被查出来,别说顺承王爷,就是八大****一齐出面,恐怕也保不住。到时候,咱们一起完蛋儿。”
“哼,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都干吗去了?光知道功劳功劳,没点儿胆子也敢冒充大头鬼?看你那怂样儿!”那八字胡听到哈元生的话,略带些轻蔑地瞟了一眼对方,心中暗暗讥嘲道。本来,铜政司矿工暴乱,逃出了一部分人之后,他就劝过哈元生不必亲自出马,只需要派兵传令各地土司不得收留那些矿工,只需许以一定的好处,诱使那些土司传递消息或者直接动手捉拿,就可以轻易将这件事情完结。可是,哈元生早就被猪油蒙了心,觉得自己当初在湖北立过的功劳已经过时,非要趁着这个机会再弄点儿军功显摆显摆不可。再加上铜政司的官兵跟那些夷人也动过手,也给了哈元生起兵的借口。本来,哈元生也知道不能太过性急,不能在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动手。只是,官兵就是那副德性,哈元生又并不是什么出色的将材,所以,出了昆明没多久,那些绿营兵就开始四处作案,搅得一路不宁。这么一来,那些夷人哪里还敢再留在原地?一听说官军到了,立即就躲得远远儿的,官军不走就绝不现身,就算有些势力的夷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一个八千人的大军。结果,害得哈元生带着军队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连个目的地都没有。后来官军终于找到了一个苗族的聚居地,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几“仗”,屠了好几个寨子,可是,战斗一结束,官军向来喜欢夸大自己军功的毛病又露了出来。先前没有打仗的时候,哈元性怕没有斩获失了面子,就曾经向上禀报过自己的“功劳”,如今好不容易真的有斩获了,自然更是把这份军功大肆地夸大了几分。可是,正因为如此,这位提督大人也惹下了大麻烦。因为在不经意间,哈元生发现,官军上报的杀敌数目已经超过了军队本身,这可是太过份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出兵日久而感到厌烦的哈元生反倒是不敢急着回去了,而且还不敢跟巡抚甘国壁交待自己的具体动向,生怕被人知道了什么而产生怀疑。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这位新到的云贵总督可是大将军级别的,对军事肯定内行,如果找出了这里面的问题,哈元生恐怕就惨了。
“赵先生,你赶快帮我想个辙。咱们要是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我总觉得那个于中扣下甘国壁是冲着咱们来的……”不知道八字胡正在那里想着心事,哈元生朝陆参将发完火后,又对他说道。
“这……军门请让小人想一想。”“八字胡”赵先生朝哈元生拱了一下手,皱眉说道。
“你可快点儿。”哈元生见那赵先生闭上了眼睛一副沉思状,也不好催促,只能有些失魂落魄地在帐内走来走去。
“真是的,有什么好慌张的?这云南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咱们做了什么有谁知道?只要咱们自己咬定了口,谁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成?”那陆参将在旁边看了看哈元生和赵先生两人的样子,忍不住又低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哈元生本来心里就烦,突然听到陆参将在旁不知所云,立即就大声叫道。
“啊?没,没说什么!”陆参将话一出口就看到哈元生又瞪向了自己,连忙摇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给我滚出去!”哈元生怒道。
“是,是……”陆参将见哈元生真的发火了,急忙转身就往帐外走。
“且慢!”
“……”
“没说什么。呵呵,陆参将,你刚才可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呀。”突然出声叫住了陆参将,赵先生呵呵一笑,对哈元生拱手说道:“军门,小人的主意有了。”
“有了?快说快说!”哈元生本想问一下赵先生为什么把陆参将叫住,听到这么一句,立即就先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来。
“军门,刚才陆参将说了,云南地形复杂,深山老林处处皆是,咱们做了什么没几个人知道。这可是句大实话。”赵先生拈了拈自己的一撇胡子,得意地笑道:“有道是‘眼见为实’。咱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到底有没有跟谁交战,谁也不知道。就算要查,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还未必能查得清楚。别忘了,云南的户籍向来可都是不清不楚的,没有户籍,那有什么人没什么人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而且那位云贵总督初来乍到,他就算再能耐,难道还能比得过军门您说话管用吗?他要查什么,必定得用本地的官员,可这些官员难道就一定听他的?所以,眼下咱们不必顾忌别的,只要先把昆明的局势稳住,别让他把那些官员拉走就好。”
“赵先生,你不是说现在战事正急,我不能去昆明的吗?”哈元生问道。
“军门,事情太急,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再者,战事如何还不就是您的一句话?先前咱们是为了取信这位新到的总督,可既然人家不信,现在看样子还都快把刀子拿出来了,您也不能等着不是?您可以说战事已缓,实在不行就说打完了。那甘国壁身为云南巡抚,在这里时间颇长,实力也有,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如果那于中真的是想利用他来调查咱们,后果必定难料。所以,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稳住在昆明的阵脚,不能让人给咱们来个釜底抽薪……”
“我说赵先生,你绕这么一大圈到底想说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说点儿实在的啊。”陆参将叫道。
“嘿嘿,军门,其实小人的主意很简单,就是由您出面赶回昆明稳定局面……”赵先生“嘿嘿”笑了两声,朝哈元生说道。
“我赶回昆明?”哈元生指了指自己,“那军队怎么办?”
“留在这里不动!”赵先生说道。
“留住不动?赵先生,你什么意思?让军门一个人赶回去?如果那个于中真的有歹意,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陆参将叫道。
“送羊入虎口?非也!如果那于中真的起了歹心,咱们就更应该把军队留在外面了。因为,如果军门出了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兵变!”赵先生阴阴地笑道。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三八章 出面
所谓兵变,一般说来应是指军队哗变。有那么一支军队,出于政治或其它某种原因的考虑,突然调转枪头,不听从原统帅的指挥了,转而奔向新的政治目标或政治领导人,听从新的政治领导者的指挥,是即兵变。就像宋太祖赵匡胤的陈桥兵变,被手下的将士们强行托上了皇位,从而建立了大宋王朝。不过,像这种能够改天换地的兵变在中国其实还是很少的,尤其是在政局稳定,国家还算太平的时候。不过,大的兵变没有,历朝历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产生的军队哗变绝不在少数,清朝这么一个军队腐化变质极其严重的王朝就更加不堪了。
那个“八字胡”赵先生所说的兵变,其实就是让哈元生利用自己在军队中的权力,蓄意鼓动,凭着军队的武力,跟身为云贵二省最高军政长官的于中对抗。而惮于一只失控的军队有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清廷在许多时候都是对兵变的军队进行安抚的,尤其是哈元生带领着这支军队刚刚“打完仗”,全军上下都是“有功之臣”,如果于中对他下手而惹出这么一件麻烦事,放到谁那里都不好说。弄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是于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这种做法也是一把双刃剑。哈元生就算能凭着军队的武力威摄而跟于中对抗,也必然在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有极大的可能就会从此断送了前程。
但是,很可惜,哈元生并没有想太多。他虽然觉得于中“扣”下甘国壁有可能是想对他不利,可是,却还不觉得这件事严重到了多么深的程度。再者,他又觉得自己上面有撑腰的,就算有事也能找到人帮忙说话,所以并不担心可能引发的后果。
于是,又跟那个赵先生商量了一阵,安排好应对的措施之后,他便匆忙赶回了昆明。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在昆明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向来软硬不吃,而且相当光棍,做事几乎不顾后果的家伙。
*****
将近一个月后。
北京!
“唉,真是应了人家的一句话, 于中这家伙走到哪里,哪里就得炸窝啊。”
佟国维如今已经是头发花白,不过,因为是武将出身,常年都不忘打熬筋骨,身体倒也健壮,精神也好。而如今,他又碰到了另一件让他颇涨精神的事情,两眼中的精光顿时又涨了一大截。
“是云南出事了吧?”马齐并没有因为佟国维突然的感叹而感到奇怪,反而是理所当然地问道。
“不是云南还能是哪儿?当初皇上下旨把于中调到那里,我就觉得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出事,如今是果不其然呐!”佟国维笑道。
“出了什么事?”张廷玉从桌案上抬起头问道。
“咱们这位于大帅,刚刚到任还不到一个月,就扣了卸任的巡抚,抓了出征的提督,镇压了闹事的八千官兵……衡臣,你说这事咱们该怎么向皇上禀报?”佟国维微笑着问道,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把这绝对会震惊朝野的事情放在心上。
“唉……当然是实话实说!皇上恐怕早就在等着那里的消息呢!”张廷玉摇头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地说道。
“到底还是出事了……不过,这些事,于中总得有个理由吧?他是什么章程?”马齐又问道。
“嘿,提督哈元生谎报军情,欺瞒朝廷,杀戮百姓以抵军功,并走私军粮牟利;巡抚甘国壁知情不报,隐匿哈元生罪情;那八千绿营兵在哈元生被抓之后哗变,在众将唆使之下,以武力要胁督抚释放哈某人,结果,被于中的三千督标营给缴了械,全都看了起来,领头的几个将领也已经砍了。”佟国维拿着云南来的奏折,看着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张廷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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