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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这个……好好!夫人您真是大度!”一边对莫睛陪着笑,亢咆江一边暗暗心焦,跋扈一点儿的女人还好对付,他最怕就是像是莫睛表现的这么温温有礼的女人,这种女人大多数是有些本事的,难对付啊!
“好了,不说不相关的了。大掌柜,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想押在这儿,换些银子使使,不知道大掌柜能不能作主?”莫睛示意手下抱上来一个两尺来长,一尺来宽的锦盒,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对亢咆江问道。
“这个……夫人的东西小号岂敢乱收?而且,夫人要换银子使,山西这地面儿上,有的是当铺可以存放,您放心,他们绝不敢给您低价儿的。”亢咆江看着莫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知道山西的当铺多。听人说,山西一省,当铺足有四千八百家之多,占全天下的五分之一!只是,我这东西,当铺的出不起价钱,还是到钱庄来的好!”莫睛微笑着说道。既然想着入关,当前最赚钱的当铺生意莫睛当然也有所了解,其实不仅山西,直隶、陕西、山东等北方地面儿上的商业情况她也做了大致的了解。本来她还想去南方瞧瞧的,却偏偏遇到了安徽这件事,不得不北返。
“那……那不知道夫人这东西是件什么东西?”亢咆江暗叫一声倒霉,只得开始问价儿。
“来啊,把盒子打开,请亢大掌柜看一看!”莫睛笑着退后了一步,立即有亲兵上前把锦盒打开。亢咆江跟莫睛距离的有些远,看到盒子打开之后,慢慢地迈前一步朝盒子那边探头望了望……
“西洋自鸣钟?”
“亢大掌柜认得这种东西?”莫睛笑问道。
“认得,认得,我在我们亢老爷家里见过一架……夫人,您要当的就是这自鸣钟表?”亢咆江搓着手,朝莫睛问道。
“不是当,是押!抵押!”莫睛纠正他道。
“啊!是是是,抵押!……那不知道夫人您要抵押多少银子?”亢咆江小心地问道,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暗暗祝祷:但愿这女人别狮子大开口!
“抵押多少银子?”莫睛微笑着沉吟了一下,突然又看着亢咆江笑道:“不知道大掌柜你以为这自鸣钟值多少银子呢?”





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零五章` 借钱
“这一件自鸣钟做工精致,木质一看又是上乘,恐怕价值最起码能有个一千两!”亢咆江一边报价,一边偷眼看着莫睛的脸色。
“一千两?真的只值一千两?”莫睛嘴角微翘地看着亢咆江,追问了一句。
“夫人,这自鸣钟虽是奇货一件,不过,一千两的价钱也差不多了,再多,恐怕也就是个一千二三百两!”亢咆江面有难色的说道。
“一千二三百,你打发叫化子呢?”莫睛身后的一名亲兵朝着亢咆江喝道。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如果能遇到一个好主顾,卖的好的话,这自鸣钟应当能卖个一千五百两!”听到士兵呼喝,亢咆江连忙补充说道。
“一千五百两?”莫睛又是一笑,“大掌柜,自鸣钟自西洋舶来,向来只进贡给皇室,由于近年来西洋使节并没有多少,所以这东西皇宫内也绝不超过一百架,亲王府邸更是极为少见,市面上则根本有价无市。区区一千五百两,恐怕还买不到这东西吧?”
“那……那就两千两吧!夫人,小人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亢咆江肉痛地说道。
“呵呵,人说‘山西老抠儿’就是指的山西的有钱人小气,今天看来,这话虽然不尽全对,可跟亢大掌柜你却挺对号的嘛!这架自鸣钟,若是放到扬州,恐怕就是卖个三四千两也不是不可能,你却只出一千多两,实在是有够抠门儿的!”莫睛对亢咆江笑道。
“这个,夫人您说笑了。只是……”亢咆江偷眼看着莫睛和那些当兵的没什么生气要砸钱庄的意思,稍稍放下心来,陪笑道。
“算了,谁叫我急等钱用呢,就抵押个一千五百两吧!亢大掌柜,请写字据!”莫睛收敛了笑容,又朝亢咆江说道。
“一千五百两?夫人,您,您真的只要一千五百两?”亢咆江伸出一个手掌,有点儿不相信的朝莫睛反问了一句。
“是啊。就一千五百两!”莫睛淡淡的答道。她依然只是微笑,让亢咆江捉摸不透。
“那,那咱们可就立字据了!”亢咆江盯着莫睛的眼睛,一瞬不瞬,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来。
“立吧!”
……
字据立好了!双方都签了字。
亢咆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霸道!他暗暗想道。
“亢大掌柜,我还想请你帮个忙!”收好字据,王得进用托盘端过来的一千五百两现银,莫睛示意亲兵接下,又朝亢咆江说道。
“夫人您请吩咐!”亢咆江让王得进小心的把那自鸣钟抱进钱庄里面,又朝莫睛拱手道。
“我想在你们钱庄借些银子用用,不知道亢大掌柜能不能做主呢?”莫睛微笑道。
“借钱?”亢咆江一愣,“夫人,您不是已经抵押了一些钱了吗?”
“那只是给我手下这帮将士们的一点儿茶钱而已,我自己要用的还没有呢!”莫睛微笑道。只是,本来还显得很和煦的的微笑,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在亢咆江的眼里迅速变质,一股受骗的感觉让亢咆江差点儿当场惨叫出声……这个女人是扮猪吃老虎啊,她耍着老子玩儿呢!亢咆江强忍着怒气在心里咆哮道。
“亢大掌柜,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不舒服吗?”莫睛看着亢咆江,又微笑着问道。
“没,小人没什么不舒服!……”亢咆江强扮出一张笑脸答道。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夫人您不必担心。”亢咆江缓了一口气,又朝莫睛问道:“不知道夫您又打算借多少银子呢?”
“哦,我一向用钱不多,只要这个数!”莫睛微笑着,在亢咆江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五万两?”亢咆江惨呼!这还不多?你这个娘们儿比嘴巴最大的狮子还狠三分!
“五万两?呵呵,亢大掌柜果然是见过世面的,没以为是五千两!不过,亢掌柜,你难道真当我是叫化子不成?”莫睛收回手,又看着亢咆江笑道。
“不是五万?难道你……你还想要五十万两不成?”亢咆江已经有些看不清莫睛身后,钱庄大堂,还有外面站着的那些士兵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气昏头了。当年葛礼抓了亢百万勒索银子也没要这么多钱啊。
“五十万?呵呵,亢掌柜,真是不好意思,你又弄错了!我要借的数目是……五百万两!”莫睛微笑着,仿佛说要借钱的不是她自己。
……
**********
莫睛进了临汾,马德也招来了安徽粮道道台刘应夏!
自从马德进驻安徽当了巡抚之后,刘应夏的工作就立时增加了一倍有余。本来,他只要注意收缴每年的皇粮就可以了,可是,自从马德来了之后,为了要应付可能的水灾、旱灾,除了收缴皇粮之外,还要有各种预备措施,除此之外,马德还搞了两块什么实验田,一在安徽南方,一在北方,专门种那些搞出来的新种子。而他这个粮道就专门负责管理这些东西。
还有,刘应夏还要注意平时的粮价和其他比如肉价、豆价,布价等等,不仅安徽本地的,邻近的各省,江苏、山东、河南、湖北、浙江、江西的粮价他都得注意,而且他还要在一定范围内注意平抑,既不能让“谷贱伤农”,也不能让粮食太贵,让很多老百姓买不起。
所以,三年下来,刘应夏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去做户部尚书了,至少,当个侍郎绝对是没啥问题。
……
“抚台大人,您召下官来有什么吩咐?”刘应夏一进凤阳的巡抚衙门,就朝马德问道。安徽的官员们都知道:马巡抚不喜欢客套,也没什么架子,只要你不犯着什么事,他都待你挺和气的。而且马大人凡事都喜欢直入正题,所以,那些弯弯儿绕的话没什么必要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另外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位马大人最烦的就是“之乎者也”,别在他这里拽文!
“应夏啊,你知不知道江苏现在的粮价是多少?”马德让刘应夏坐下,又让下人端上茶之后便开口问道。
“回大人,今年年景不错,江苏的粮价是石米一两二钱左右!”原来是考我来着,哼哼,既然来见你,能不先做好功课吗?刘应夏微微有些得意地看着马德,心道。
“浙江呢?”
“浙江是每石米一两一钱,跟江苏差不多。”刘应夏答道。
“一两一二钱?如果压压价的话,一两一石应当差不多吧?”马德又问道。
“大人,您要买粮?”刘应夏奇道。
“没错。确实是要买粮!而且,买的还不少,我决定派你走一趟江苏、浙江,给我买八十万石粮食到安徽来!怎么样,做得到吗?”马德看着刘应夏问道。
“八十万石?!”刘应夏惊呼。
“没错,而且,只能多不能少!”马德又加了一句。
“大人,您……您要这么多粮食干吗?”刘应夏追问道。
“自然有用。只是事关重大,还不能告诉你们。……”马德看了刘应夏一眼,又接着问道:“八十万石粮食,到底能不能买来?”
“大人,”既然马德这么说,刘应夏也不好再问下去,他粗粗琢磨了一下,答道:“江浙二省自然拿得出这么多粮食,只是,朝廷每年漕运上京的粮食也不过才三四百万石,我们如此大宗的购买,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极有可能会引起当地的粮价波动,若是被两省巡抚知道了上奏朝廷,大人您说不定还会受到朝廷的斥责!”
“那就不光在江浙二省,你多去几个地方就是了。记着,八十万石,一两都不能少!”马德说道。
“是!”刘应夏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又朝马德问道:“大人,卑职该向哪里领银子?”
“去南京,”马德拿出一封信,交到了刘应夏手里,“你去找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就说,我要向他的海关借银子!”
“海关总督衙门?”刘应夏又是一惊,“大人,八十万石粮食,再加上路上的运费,恐怕都快到一百万两了啊!这么一大笔钱,何必非要受制于人?咱们安徽库里不是还有银子吗?”
“这次虽是公事,名义上却是我的私事,所以,不能动用藩库的银子。本来,我自己的钱马马虎虎再凑点儿也够了,不过,魏东亭是江苏的坐山虎,如果能让他帮忙,事情肯定会顺利很多!”马德叹道。
“大人,这……”刘应夏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事情不同寻常,想问,却又有些不敢。
“记着。买完粮之后,把多余的银子要一文不拉的拿回来。……那剩下的两百万两可是咱们安徽一省的救命钱!”马德盯着刘应夏,又一字一句地说道。
“剩下的还有两,两百万两?!”
“没错,这一次,我要向海关衙门借三百万两银子!”马德沉静地说道。




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零六章 晋商
“五百万两?她当我们亢家是啥了?能下银子的母鸡啊!”安抚好莫睛一行,亢咆江在临汾找了一头小毛驴急急虎虎地赶到了亢家堡,向亢家二代子弟的头头,亢百万的三儿子亢元朔禀报了莫睛借银子的事。结果,亢元朔一听之下,立即就蹦了起来。
“三爷爷,这可咋办?那女人一看就来头不小!”亢咆江弓弓着身子,有些犹疑的看着这位已经快四十岁的亢家三少爷,论辈份却是他爷爷级的人物,急急地问道。
“来头,来头……妈的,这帮当官的,就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先前一个山西巡抚,现在居然一个女人也欺上门来了!”亢元朔恨恨地大声叫道。
“咋咋呼呼地叫什么呐?你小子的毛被耗子啃啦?”亢元朔刚叫完,一声更加粗豪的声音就把给死死地压了回去,接着,一个看上去不过才五十多岁,略有些矮胖,穿着件普通绸褂,叼着一根极普通的黄铜烟袋的老头从堂后走了出来。
“爹,您老咋出来了?”亢元朔三两步并到人称“亢百万”的亲老子,亢嗣鼎身边,恭敬的说道。
“我不出来?我不出来你就要去找人拼命去了!……早教过你小子多少次了?你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嗯?”亢嗣鼎拿起铜烟袋朝着大儿子的脑袋就是一顿敲,敲得旁边的亢咆江一个劲儿的心跳。
“爹,五百万两啊。我能不急吗?那女人摆明了是来讹咱们家的呀!”亢元朔捂捂头,叫道。
“讹咱们家?哼,在这大清国的地面儿上,就是原先索额图和明珠那俩人在的时候,加起来摞一块儿也没这么大胃口。讹?告儿你小子,人家这是做生意来了!”亢嗣鼎拿起铜烟袋,对准亢元朔的脑袋又是一阵猛敲。
“做生意?来的可是官家人!他们懂啥生意?”亢元朔连连被敲了两次,也不叫疼,只是争辩道!
“懂啥?你小子就是没啥见识,官家人就不能做生意了?”亢嗣鼎反问道。
“官家做生意?难不成除了那八家,如今又有了第九家不成?”亢元朔不服道。
“那八家?那八家算个什么东西?你个兔崽子,别给老子提那几家混帐东西!”亢嗣鼎怒道。
“是是是,不提就不提!”看到老头子发火,亢元朔急忙说道。
他可是知道亢嗣鼎为什么发火,因为他所说的“八家”,是指的清廷所封的汉族“八大皇商”!明末之时,山西商人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不顾明王朝的禁边令,私下里同满人进行了商业的和军事的交易,为清兵入关提供了物资、情报,甚至军火。清军入关后赐封这八大晋商为皇商,给予种种特权。而八大皇商依仗着经济实力和政治特权,手持龙帖,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不过,由于他们的气节问题,不少山西人对他们都嗤之以鼻。晋商中的大多数也是有意无意的排挤他们,如今,八大皇商的势力已经被新兴的亢、侯、曹、乔、渠、常、刘等晋商大魁给挤到了一边,仅在张库大道(张家口到库伦,也就是现在的外蒙古乌兰巴托,号称北方丝绸之路)上还能见到他们呼风唤雨的影子,其他的,也只有一个范家还能在别处赚些银子。不过,尽管如此,亢嗣鼎等人还是看不惯这八家皇商,认为他们丢了山西商人的脸。而且,依次的,曹家、渠家、常家还有乔家等许多晋商也都开始朝张库大道那边挤了过去。正在不断的挤压这八家的生存空间。
“小咆子你过来!”亢嗣鼎又教训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就朝一直立在旁边不敢吭声的亢咆江叫道。
“唉,老太爷,您有啥要问的?”亢咆江犹豫了两下,确定亢嗣鼎没有拿铜烟袋敲人的意思之后,这才凑了过来。
“刚才我在后面听你说来的那个女人姓莫,叫莫睛,对不对?”亢嗣鼎问道。
“没错!老太爷,您知道那个女人?”亢咆江问道。
“哼哼,当然知道!……而且,我早半年就知道这个女人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找上我们亢家罢了!”亢嗣鼎“哼哼”道。
“早半年?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亢元朔问道。
“是谁?……你们知道奉天的玻璃吧?”亢嗣鼎问道。
“知道啊!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贵。而且,还不让咱们这些普通商人卖。连那八家都不行,只许内务府自己的商人卖,不太好弄!”亢元朔答道。
“常家最近这几年一直在贩茶进蒙古,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两年的生意怎么样?”亢嗣鼎又问道。
“还行吧!好像没两年前那么火了!”亢元朔又说道。
“没错。那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谁捣的鬼?”亢嗣鼎问道。
“听说是朝廷的内务府派了个厉害的人搞的。人家势大,又有官家身份,在福建买了好些茶山,又是用海船运茶,比常家的车马运法又快又大量,常家当然争不过了!”亢元朔答道。
“一点儿没错。那你知不知道最近这几年市面上的长白山参,还有各种药材、皮草也多起来了?”亢嗣鼎还问。
“知道啊!不少人都以为是朝廷解禁了,急呼呼的就想到满洲雇人去挖参,结果,险些就被抓起来!”亢元朔又答道。
“嗯!那你又知不知道曹三喜那老小子(曹家以种菜、养猪、磨豆腐起家;是真的!),他突然开始朝着蒙古卖菜卖豆腐了?”
“知道啊!听说曹家为此可是花了好几笔大钱做准备!为了图近便,还特地在热河一带买了好大一片地种菜!”
“……你这混帐玩意儿,既然这些都知道,咋就不知道这个莫睛是什么人呢?啊?”亢嗣鼎突然又大声教训起亢元朔道。
“爹,我凭啥要知道这个莫睛是谁啊?咱家的生意向来都是向南,最北也没超过热河……再说了,家里的事有大哥二哥在,我平时也没啥要忙的,不知道也很正常啊。就连您老人家,不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这个女人吗?”亢元朔反驳道。
“那你也不能啥都不知道啊!”亢嗣鼎眼睛一瞪,“这个莫睛就是这些事的后台大老板之一,你知不知道?”
“不会吧?她……她可是官家!”亢元朔叫道。
“官家就不能做生意了?你这小子真是死脑筋!能把常家逼得出不了手,把曹家引得开始买地种菜,这就是能耐!人家又有官家的背景,你要是不注意着,整不好哪一天挨上一下,就够你受的了!”亢嗣鼎教训道。
“我知道了,爹!”亢元朔答道。
“老太爷,那您猜这回这个女人来咱们钱庄是为了啥呀?”亢咆江忍不住插口问道。
“为了啥?哼哼,自然是为了做生意。听说,这个女人还挺懂商场上的规矩,来头比那八家要大的多,却比那八家和顺,所以,常威那小子输了也是无话可说。这回来她找咱们,估计也不会过于恃强凌弱。”亢嗣鼎说道。
“那咱们真的就借给她钱?这可是五百万两啊,爹!咱家一时也拿不出来啊!”亢元朔说道。
“就说你小子不行!她会漫天要价,咱就不会就地还钱了?拿不出来就少拿!……小咆子!”亢嗣鼎又朝亢咆江叫了一声。
“老太爷您吩咐!”亢咆江弓着身子应道。
“你马上去找几个人,去榆次,祁县、太谷,把常家、乔家、渠家还有曹三喜那老小子都给我叫来,就说,我亢嗣鼎有笔大生意要和他们一起做!”亢嗣鼎说道。
“爹,您要带着大家伙儿一起来?”亢元朔问道。
“没错!五百万两,肯定是大生意。而且,常家、曹家都对那个女人有些了解,把大家伙一起找来,也好有个商量,如果这生意真的能做,一起出钱也方便。”亢嗣鼎说道。
“这几家的人要来临汾恐怕还得等几天。要不这样,爹,我去把那个女人请到咱亢家堡来先住下?怎么样?”亢元朔问道。
“你?”亢嗣鼎佯做打量了一下这个三儿子,“那个女人没来亢家堡,偏偏去的是临汾,肯定是拿着身份让我老头子亲自去迎接的,你小子算哪根葱?”
“……”亢元朔无言,被自己亲老子噎住,有话也说不出来。
“来啊,备车马,老头子要去迎人了!”亢嗣鼎教训完儿子,又朝堂外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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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嗣鼎身为晋商这个团体的头一把交椅,能量是惊人的。他把莫睛请到自亢家堡之后没有三天,晋商的几家魁首级人物在接到他的口信之后也都到齐了。这些人中,有榆次的常家家主常威,祁县的乔家家主乔贵发,渠家家主渠源桢,太谷曹家家主曹三喜,还有占晋商第二把交椅的介休候家家主候庆来。这几个人之中,常威是从张家口赶回来的,乔贵发则是从包头赶回,至于曹三喜,更爽,干脆是从热河骑快马趟回来的。
而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跺跺脚就能震得一方乱颤的人物。
就拿乔贵发来说,年纪亢嗣鼎差不多,却不像亢嗣鼎那么好的运气,从小父母双亡,家中一贫如洗,不得不寄食在舅舅家中。由于舅母的歧视,乔贵发长大后就回到老家乔家堡村独立生活。有一次,村中有人娶亲,他前去帮忙,不料迟到一步,便受到管事人的冷言冷语讽刺。乔贵发当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受下这口气,一怒之下便去了关外,去了包头,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十年。而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乔贵发从一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光棍小子,精打细算,苦心经营,从经营豆腐、烧饼以及零星杂货,创立了“复盛公”商号,一步步成了整个包头的头号大商家,如今他的生意已经遍布了钱庄、商号、当铺、茶庄、粮行,几乎就是无所不为。
曹家的曹三喜也跟乔贵发差不多。曹三喜早先也是穷人,属于早期闯关东的那群人。他先到了东北的三座塔村,以种菜、养猪、磨豆腐为生,生活十分艰辛,略有积蓄后,开始利用当地盛产的高梁酿酒,逐渐开始发家,很快又发展到杂货业、典当业。逐渐成为晋商中的魁首之一,在热河商家之中的影响力更是首屈一指。
常家却本以牧羊为生,到了这一代的常威,因为不满现状,便身背褡裢远赴张家口走上的经商道路。此人白手起家,从贩卖家乡的“榆次大布”开始,再到由福建武夷山买茶贩至蒙古草原的库伦,再到贩茶到俄罗斯,成为首屈一指的晋商“外贸家族”。如今常氏家族光骆驼就有数千峰,独占中俄茶叶贸易的两成,要不是莫睛他们在后面横插一手,以他的发展速度以及近年来俄罗斯与中国的贸易升温,恐怕四成都不止。而常威又与另外几名晋商大魁不同,他十分重视教育,虽然是放羊出身,却是走的儒商之路。现在,常威在张家口的晋商之中是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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