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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老神棍回答道:“不,我的殿下,我很好,并没有谁让我生气了。”
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或许以为路易是个孩子而容易瞒骗,却不会想到路易已经一眼看穿了他的谎言。
路易暗暗留下了心,他虽然不知道老神棍为什么生气,但却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以前的老神棍油盐不进,无论是路易违心的奉承话,还是带有带有辱骂性的刺激的话,都无法攻破他的心灵堡垒。路易认为那几次的失败,是没有抓到他的弱点,他不在乎这些,也自然不会因这些话而产生情绪波动。
老神棍开始上课。
自从路易打算套他口风,便不再怠慢他的课,虽然路易仍然不喜欢,可还是认真听了。
上一周,他的课是关于雷电,可是他说的却更像是神话。他是直接将希腊神话中的宙斯的故事搬来了,只是主角变为了上帝而已;再上一周,他讲的是风,再再上一周,他说的是雨。
“殿下,今天的课我将会将医学。”
“医学?”路易愣住了。
路易原本以为他还会讲天,可他居然要讲医学。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路易却知道,老神棍可以算是一个有着一定水准的医生。无论是昏倒,还是外伤,他的处置办法有效、快捷,几乎可以与数百年后的急诊医生相媲美。
路易心中偷笑着,他倒想看看老神棍会说些什么,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可突破的地方。
老神棍一上来就先问道:“殿下,请问您知道天花是什么吗?”
天花这种疾病路易当然知道,在他前世的时候,许多大人的胳膊上都有着牛痘,那是打了天花疫苗后留下的痕迹。可是,在那个年代,天花也仅仅只出现在大人们的胳膊上,那个时候天花早已经被消灭了,所以他对天花的认识还只是很陌生。他只知道这是一种致命的疾病,也知道它无药可治,但心中对它还是很模糊的。
路易想了想,随后答道:“天花是上帝赐予凡间的恩赐。”
这种说法是天主教会对天花的形容和评价,它可笑得令路易嗤之以鼻,但路易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它很有市场。很多的平民,很多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包括贵族在内,都如此认为。路易会选择这个说法,也是因为凡尔赛宫廷中有很多人是如此认为的。
路易本以为这种说法会很合老神棍的胃口,但没有想到,他居然立即板起脸,严肃地用着纠正的语气说道:“不,我的殿下,天花并不是上帝赐予凡间的恩赐。”
路易事先没有准备,一下子被他的话惊呆了。
向来提倡上帝至上的人是他,如今,对路易用上帝来解释的话提出反对的也是他。
路易虽然从不认为老神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但对老神棍这戏剧性地转变,他还是有些吃不透,不知道老神棍是肯认真教一些东西了,还是另有目的。
接着,老神棍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以前他也这样过,但那时候他说的更像是神话传说,而这一次,他说的却都是一些在现有科学条件下产生的“真理”。
天花的病理、天花的历史、天花的危害,以及天花的防治办法。他几乎将这个时代对天花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而且一气呵成,并没有停顿和思考。
路易惊叹于他的博学,也惊叹于他在法兰西这个宗教禁锢的国家,有着与伏尔泰等人差不多的理智。
他最后面讲得是天花的防治,他讲到了从东方传来的人痘的方法。
路易先是知道了天花的恐怖,然后又听到了断绝恐怖的方法居然是从前世的那个国家传来的,他不得不为前世的祖先感到骄傲。
然后,正当路易骄傲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老神棍最后的一句话。
他以无奈、叹息的口吻说道:“不列颠王国已经开始人痘接种半个世纪了,而我们法兰西,我们的国王陛下,却还在观望犹豫。现在宗教保守派的势力越来越大,恐怕再过不久,教会就会逼迫国王将人痘接种完全禁止了。”
他的这句话,令路易忽然灵光一闪。
路易在心中偷笑,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我主法兰西 第十章 前往赴会
路易故意装着结巴说道:“教……授,我想问您,请……问这种人痘,真……的无害身体吗?”
老神棍很肯定地说道:“当然,我年轻时候曾经在英国游学过一段时间,亲眼看见英国自贵族至平民,从小就开始接种人痘。他们接种后,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且结果就是,近几十年来,英国没有发生一例天花病例。”
路易其实对前世的祖国在古代的医学成就比较自信的,但他仍然装出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他神情闪烁地向老神棍问道:“教授,法兰西近几年有没有发生过天花?”
只见老神棍很凝重地点点头,沉重地说道:“三年在图卢兹附近的村庄,去年在诺曼底的海边,都有过天花的病例。”
他再问道:“那么……这两次因天花而死的人有多少?”
老神棍答道:“因为及时做了防范和隔离,所以相较一个世纪以前,死者并不多。三年前的那一次得病者十五个,活下来了三个,去年得病的是十二个,活下来的两个。但是,得病和死去的人,几乎都是一家子。”
虽然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进行下一步才开口询问,但得知真相的路易,也不得不哀伤地一叹。路易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喃喃说着:“愿上帝保佑他们,阿门!”
经历过穿越,路易虽然依旧对天主教的教义没有兴趣,对圣经也懒得去看,可他却不敢不相信上帝。
老神棍也跟着路易,画着十字做着祈祷。
接着,老神棍夸奖道:“殿下,您的仁慈能够帮助您成为一位优秀的君主,您未来的成就一定能超越您的先祖——太阳王陛下。”
因为和老神棍打得交道多了,所以路易也能够分辨出他说的话究竟是虚假的谎言还是真心的大实话。
他的赞美以及预言,路易能够确认这是出自他真心的话。太阳王路易十四,这位法兰西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前世时,曾经看过某些人将他和同时期的康熙皇帝划上了等号。路易为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赞美而感到兴奋。
然而,路易现在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欣喜,他将心中的兴奋、激动强行压制了下去。
路易做出一副失落、沮丧的神色,对老神棍说道:“谢谢您,我的教授,我感谢您给予我这么高的期望,但是……但是……”
路易以前一直以为老神棍是这个宫廷中最好的演员,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演戏天赋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因为他说着说着,居然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路易发现了眼泪落下来后,便不说下去了,因为接下来任何的话,都比不上眼泪。
“哦,我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老神棍难以置信地看着路易,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您是个坚强的贵族,您不能随便落泪。”
路易能看出现在老神棍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一只手伸进了口袋,口袋上露出了一块白色手帕的一角,他的身体也微微前倾。他似乎是想要走过来,替我擦掉眼泪,却又不知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所以只能停在原来的位置。
路易抬起手,撩起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同时说道:“不,没有什么,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如此失态。”
老神棍立即问道:“我的殿下,您在害怕什么?您能够说出来吗?或许我能够帮助您。”
老神棍的态度已经在路易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打算得到同情,他只是想让老神棍在无意间做一回信使,不知不觉地将他的测试内容带给蓬帕杜夫人,然后令他确定夫人的态度。
路易发现老神棍还是有些人情味。之前是因为在他身上屡屡受挫,而对他的看法有些片面和偏激。然而,现在的路易,却也未必能真正公正地看他。
路易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够在发现一个人的优点时,迅速忘记或包容她一切的缺点。所以,路易才能够不在乎蓬帕杜夫人的身份和名声,相信曾经冷冰冰的贝克里夫人。
路易并不打算停下,而且他也无法停下。他于内心产生了一丝内疚,但如今他也无法回头。
路易回答道:“教授,您之前说过,历史上有很多伟大的人死于天花,太阳王陛下的儿子和孙子也因为天花而死去,我害怕……我害怕……”
说到最后,路易哽咽、哭泣,但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却努力装成是真的。
“哦,我的孩子。”
路易发现老神棍说话的用词改变了,一双温暖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路易被人拥入了怀中,他从眼前衣料的颜色、款式上看出,拥他入怀的正是老神棍。
老神棍安慰着他,说道:“孩子,你不需要害怕,您的祖父国王陛下,不就活下来了吗?还有英格兰的伊丽莎白女王陛下,她也曾经得过天花,却也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还带领英国成为了最强的国家之一。你没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上帝会保佑你的。”
老神棍越是和蔼可亲,路易心中就越是愧疚。
他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安慰着害怕、恐惧的小孙子,但是,这个小孙子却别有用心。
谎言必须依靠更大的谎言才能掩饰。
路易告诉自己:“我不能回头,我已经无法回头。”
路易硬下心肠,说道:“不,我们不能只依靠上帝。上帝虽然无所不能,但是上帝是不会去救那些只会依靠他的人。”
路易从老神棍的怀中起来,他看着老神棍的眼睛。虽然“交手”多次,但这是路易第一次与他对视。他发现,老神棍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他猜测是刚才的那番话令其这样。
路易严肃认真地请求道:“教授,请让我接受人痘接种手术,请让我彻底和天花绝缘。”
老神棍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半张着,路易能看出他如今一定非常非常吃惊。
接种人痘,这就是路易原本的计划。他并不是想真的这么做,而只是期望老神棍能够将话一句不差地告诉蓬帕杜夫人,然后,若是他被允许进行了这场接种手术,那便等于是蓬帕杜夫人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去向一直对人痘不冷不热的国王提出了请求。
这样绕了一圈,十分麻烦,而且有两个很大的缺陷。一个是路易无法控制老神棍,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夫人,另一个就是夫人的请求若是不被国王陛下允许的话,那路易就可能根本得不到确认。
过了一会儿,老神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不住地点头,并对路易说道:“好吧!我可以试一试,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够接受手术,毕竟法兰西太保守了,而且‘人痘’还必须从英国去弄,成本很高。”
老神棍的话说得很不自信,但路易已经很满意了。
路易现在能够确定,老神棍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蓬帕杜夫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真心这么说,更是因为如他所说的那样,接种人痘成本太高,他连私下接种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一节在某种意义上很愉快的科学课,路易终于放出去了一个饵,但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很愧疚。
路易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立即冲到教堂,对着十字架做忏悔,可是这简单的愿望,却也成为了奢侈。
路易心不在焉地上完了击剑课,这件事深藏在心,他都没有告诉小亨利。
接下来,他开始等待。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可是,他始终等不到回应,即使是到了圣诞节前最后一节科学课,老神棍也只是让他等一等。
等不到人痘接种,但是等到了老神棍的回应,路易还是可以接受的。
细细想来,老神棍让他等,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他在敷衍,企图用时间来冷却这件事,二来便是准备还不够充分。
路易直接忽视了第一个可能,而选择相信第二种可能。在这最后的关头,他只能选择认为蓬帕杜夫人已经做出行动,这是他内心自尊的选择。
路易暂时放下了天花的事,因为圣诞节已经到来了。
天花现在对于路易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圣诞节。
其实圣诞舞会的名称有些不贴切,舞会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夜,称呼为“平安夜舞会”才更为合适。
舞会开始前的两个小时,路易终于穿上了真正属于他的服装——男性的衣服。从今天起,他将要永远地告别行动不方便的女装。
路易的衣服非常华丽,布料是上等的,颜色是纯洁的天蓝色和白色,其上还穿着红色的丝线。他在照镜子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身上的这套衣服和那法兰西国旗是一样的颜色。他不知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的玩笑,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蓝、白、红,这是他最喜欢的三种颜色,可是,这颜色组成的国旗若是出现,就代表着他的脑袋会搬家。他宁可法兰西继续用着白底金色鸢尾花绘成的单调旗帜,也不愿三色旗覆盖高卢。




我主法兰西 第十一章 忠诚宣誓
路易在贝克里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圣诞舞会的举办地——镜厅。
装饰华丽的厅门打开,从门外望进去,只见那长方形宽敞的镜厅中,聚满了穿着华丽衣服的男男女女们。优雅的音乐响彻着整个镜厅,贵族们成双结对地跳着舞,或是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这个时候,站在门旁、负责登记客人的看门人喊道:“贝里公爵殿下驾到。”
贝里公爵便是路易现在的称号。和王室其他的成员一样,这个称号仅仅是他身份的象征,贝里地区仍然是法兰西国王统治下的一片土地,而并非如神圣罗马帝国那样的一块封建公爵自治领。
路易早就在贝克里夫人的教导下,知晓了这次舞会的流程。一开始他是不能进去,即使是当看门人向里面通传了名字后,他也不能马上进入,他必须在确认了里面的贵族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并且向他行礼时,才能够走进去。
音乐戛然而止,无论是跳舞的还是聊天的,贵族们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他们不管是在镜厅的中央跳舞,还是在厅子的两边聊天,这个时候都很熟练地分开站在两边。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多,所以中间只留下了一条很小的走道。
男贵族们将右手按在头顶帽檐,一只腿弯曲,另一只腿绷直,并弯着腰;女贵族们则双手提着裙角,屈膝。厅中的男女,在同一时刻行礼,这样的场景,即使是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路易,也不禁感到震撼。
路易在贝克里夫人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镜厅。他望着两旁的人,心中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千百年来,有那么多伟大的人物,他们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都宁可以性命为赌注,也要去争取权势、地位,因为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的确是美妙无比。
小道的终点,那是国王和王后的宝座,路易自然不能上去。在走到宝座台阶旁的时候,贝克里夫人便带着他转了一个方向,离开了原先的道路。而在这个时候,音乐再度响起,镜厅中又再度欢愉起来。
事实上,路易之所以要走那么一圈,只是因为礼仪的规定。根据凡尔赛宫的礼节,位于诸多贵族席次之上的他,在他们行礼的时候,也必须从门口走到国王宝座的台阶下,以此回应贵族们对他的行礼,也同时表明他的崇高尊贵。
现在离舞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事实上,真正意义上的舞会已经开始,只是,因为国王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所以在国王没有出场前,舞会还不能算是开始。这也是凡尔赛的规矩之一。因为每一个贵族进来后,其他地位较低的贵族就必须行礼,但是,若是厅中有着其他地位比之高的贵族在,那么就会造成“地位最低的贵族向进来的贵族行礼,而进来的贵族却要向地位最高的贵族行礼,但同时地位最低的贵族却又不能向地位最高的贵族行礼”的尴尬来。
凡尔赛所有的舞会,都是如此安排。客人们需要在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半小时完全入场,而在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地位高的贵族才会依次入场。
今天,路易入场的时候,镜厅中所有的贵族的地位都处于他之下。再过不久,那些地位在他之上的贵族也会入场,而最后一个便是国王陛下。
舞会事实上是给成年贵族举办的,虽然像路易这样的未成年贵族也可以进入,却只是形式上的参加。
路易被带到了镜厅一角,和其他的同年龄小贵族待在了一起。
这些小贵族,小亨利也在其中。
当路易走到他们边上时,小亨利走到了他的身边,行礼说道:“殿下,圣诞快乐!”
“你也是,小亨利。”路易礼貌性地回礼。
这时,路易发现小亨利的身后也同时站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比小亨利高出一个头,一个却比小亨利矮上一个头。
路易好奇地问道:“这两位是哪一家的子弟?”
路易的话刚问出口,这一高一矮两个人便手按左胸,向他行礼。
高个的孩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国王卫队第五小队小队长图伦子爵的大儿子让·米歇尔。”
矮个的孩子紧接着说道:“我是图伦子爵的小儿子让·博伊斯。”
路易随即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米歇尔、博伊斯。”
小亨利这时说道:“图伦子爵是我父亲的战友,他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米歇尔和博伊斯都是从小和我一起玩的朋友,他们以前就很期待能够认识您。”
小亨利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路易再向那两兄弟看去,只见他们正畏缩地低着头。
路易走到了他们身边。
路易的身高和小亨利差不多,所以他们对路易来说,也是一高一矮。
路易在适当的位置停下,用着亲切的语气对他们安抚道:“你们不必惶恐,也不必害怕我,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的。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他们的反应很不自然,面露疑惑地互相对视一眼,似乎他们心中还有这一丝惶恐。
路易问道:“怎么了?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不自然。”
这个时候,路易见矮个子的博伊斯咬了咬牙,随即便听他鼓足劲地说道:“我们曾经问过亨利·维姆有关您的事,他告诉我们说,您是一个喜怒无常、时常发脾气的人,有一点小事就会处罚下人,而且您最讨厌比您高和比您矮的人,除非是他在您身边您才不会发怒。所以……所以……我们才……”
“我明白了。”路易果断打断了博伊斯的话。
路易板着脸看向小亨利,却见他正抬手擦着额头的汗水。
从他们的反应中,路易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路易暗想道:“一定是小亨利用我去恐吓了这两个可怜的小孩子,并借此树立他自己的权威,想不到小亨利这么小就懂得了利用资源、巩固自己,不过他现在的行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吧!”
路易没有责怪小亨利,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还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对其处罚。
路易转过头,收起板起的脸,和善地说道:“你们放心吧!他是在吓唬你们,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样。”
这两个孩子仍然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虽然最后点了点头,却也很勉强。
路易再侧过头去看小亨利,这小亨利发现了他的目光,便苦笑着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且恭敬地说道:“殿下,请原谅我,是他们非要我向他们讲您的事,所以我才说的,只是……只是说的时候多多少少自编了一些。”
路易并不觉得愤怒,反而是理解。任何孩子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偶尔骄傲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正常。况且,小亨利只靠着言语便将那一高一矮两兄弟唬得服服帖帖,这也算是他的能力。
不过,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路易和小亨利两个人的事,其中涉及了图伦子爵家的两个儿子,甚至有可能还不只这两个孩子。
路易虽然不能肯定,但从图伦家的儿子和小亨利走得如此近的事上,也不相信在贵族都成群结党的情况下,贵族的孩子们会没有联系。路易甚至觉得,这些二代子弟之间,可能都有着如同他们父辈那样的小党派存在。
路易知道,如果他现在不对小亨利做出什么处罚的话,那么以后同样的情况仍然可能出现。或许最初的时候还是小亨利这样的没有野心的人,但到了以后,说不定就可能让野心人士乘机而起。
路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威严地对小亨利说道:“我对你很失望,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小亨利顿时惶恐了起来,他声带颤抖地说道:“十分抱歉,我的殿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路易相信他的发誓,但是却不能就此停下。
路易冷冷地问道:“你让我继续相信你,你认为你应该如何做,我才能继续相信你?”
他的话一说完,小亨利便单膝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我的殿下,无论我做了什么,但我对您的忠诚是永远不会变的,我在此再次立下誓言,我将一生一世忠于您。”
到了这个时候,路易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一高一矮两兄弟居然已经被怔住了,路易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便收起了脸上的怒容。
路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小亨利说道:“我相信你现在的话,但是,我必须说一遍,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利用我来撒谎,我更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事情。”
小亨利对着路易的目光应道:“我知道,我遵命。”
随后,路易上前一步,亲自将小亨利扶起,对他说道:“这样的话,你还是我最忠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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