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细细想来,老神棍让我等,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他在敷衍我,企图用时间冲淡我的记忆,二来便是准备还不够充分。
我直接忽视了第一个可能,而选择相信第二种可能。在这最后的关头,我只能选择认为蓬帕杜夫人已经做出行动,这是我内心自尊的选择。
我暂时放下了天花的事,因为圣诞节已经到来了。
天花现在对于我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圣诞节。
其实圣诞舞会的名称有些不贴切,舞会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夜,称呼为“平安夜舞会”才更为合适。
舞会开始前的两个小时,我终于穿上了真正属于我的服装,男性的衣服。从今天起,我将要永远地告别行动不方便的女装。
我的衣服非常华丽,布料是上等的,颜色是纯洁的天蓝色和白色,其上还穿着红色的丝线。我在照镜子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身上的这套衣服,和那法兰西国旗是一样的颜色。我不知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的玩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蓝、白、红,这是我最喜欢的三种颜色,可是,这颜色组成的国旗若是出现,就代表着我的脑袋会搬家。我宁可法兰西继续用着白底黄鸢尾花绘成的单调旗帜,也不愿三色旗覆盖高卢。
我主法兰西 第十一章 忠诚宣誓
第十一章 忠诚宣誓()
我在贝克里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圣诞舞会的举办地——镜厅。
装饰华丽的厅门打开,我从门外望进去,只见那长方形宽敞的镜厅中,聚满了穿着华丽衣服的男男女女们。优雅的音乐响彻着整个镜厅,贵族们成双结对地跳着舞,或是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这个时候,我听见那站在门旁,负责登记客人的看门人喊道:“贝里公爵殿下驾到。”
贝里公爵便是我现在的称号。和王室其他的成员一样,这个称号仅仅是我身份的象征,贝里地区仍然是法兰西国王统治下的一片土地,而并非如神圣罗马帝国那样的一块封建公爵自治领。
我早就在贝克里夫人的教导下,知晓了这次舞会的流程。我知道,一开始我是不能进去,即使是当看门人向里面通传了我的名字后,我也不能马上进入,我必须在确认了里面的贵族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并且向我行礼时,才能够走进去。
音乐戛然而止,无论是跳舞的还是聊天的,贵族们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他们不管是在镜厅的中央跳舞,还是在厅子的两边聊天,这个时候都很熟练地分开站在两边。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多,所以中间只留下了一条很小的走道。
男贵族们将右手按在胸前,微微低着头;女贵族们则双手提着裙角,屈膝、弯腰。厅中的男女,在同一时刻向我行礼,这样的场景,即使是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我,也不禁感到震撼。
我在贝克里夫人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镜厅。我望着两旁的人,心中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千百年来,有那么多伟大的人物,他们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都宁可以性命为赌注,也要去争取权势、地位,因为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的确是美妙无比。
小道的重点,那是国王和王后的宝座,我自然不能上去。在走到宝座台阶旁的时候,贝克里夫人便带着我转了一个方向,离开了原先的道路。而在这个时候,音乐再度响起,镜厅中又再度欢愉起来。
事实上,我之所以要走那么一圈,只是因为礼仪的规定。根据凡尔赛宫的礼节,位于诸多贵族席次之上的我,在他们向我行礼的时候,也必须从门口走到国王宝座的台阶下,以此回应贵族们对我的行礼,也同时表明我的崇高尊贵。
现在离舞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事实上,真正意义上的舞会已经开始,只是,因为国王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所以在国王没有出场前,舞会还不能算是开始。这也是凡尔赛的规矩之一。因为每一个贵族进来后,其他地位较低的贵族就必须行礼,但是,若是厅中有着其他地位比之高的贵族在,那么就会造成“地位最低的贵族向进来的贵族行礼,而进来的贵族却要向地位最高的贵族行礼,但同时地位最低的贵族却又不能向地位最高的贵族行礼”的尴尬来。
凡尔赛所有的舞会,都是如此安排。客人们需要在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半小时完全入场,而在舞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地位高的贵族才会依次入场。
今天,我入场的时候,镜厅中所有的贵族的地位都处于我之下。我知道,再过不久,那些地位在我之上的贵族也会入场,而最后一个便是国王陛下。
舞会事实上是给成年贵族举办的,虽然像我这样的未成年贵族也可以进入,却只是形式上的参加。
我被带到了镜厅一角,和其他的同年龄小贵族待在了一起。
这些小贵族,小亨利也在其中。
当我走到他们边上时,小亨利便走到了我的身边,向我行礼道:“殿下,圣诞快乐!”
“你也是,小亨利。”我礼貌性地回礼。
这时,我发现小亨利的身后也同时站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比小亨利高出一个头,一个却比小亨利矮上一个头。
我好奇地问道:“这两位是哪一家的子弟?”
我的话刚问出口,这一高一矮两个人便手按左胸,向我行礼。
高个的孩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国王卫队第五小队小队长图伦子爵的大儿子让米歇尔。”
矮个的孩子紧接着说道:“我是图伦子爵的小儿子让博伊斯。”
我随即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米歇尔、博伊斯。”
小亨利这时说道:“图伦子爵是我父亲的战友,他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米歇尔和博伊斯都是从小和我一起玩的朋友,他们以前就很期待能够认识您。”
小亨利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我再向那两兄弟看去,只见他们正畏缩地低着头。
我走到了他们身边。我的身高和小亨利差不多,所以他们对我来说,也是一高一矮。
我在适当的位置停下,用着亲切的语气对他们安抚道:“你们不必惶恐,也不必害怕我,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的。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他们的反应很不自然,面露疑惑地互相对视一眼,似乎他们心中还有这一丝惶恐。
我问道:“怎么了?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不自然。”
这个时候,我见矮个子的博伊斯咬了咬牙,随即便听他鼓足劲地说道:“我们曾经问过亨利维姆有关您的事,他告诉我们说,您是一个喜怒无常、时常发脾气的人,有一点小事就会处罚下人,而且您最讨厌比您高和比您矮的人,除非是他在您身边您才不会发怒。所以……所以……我们才……”
“我明白了。”我果断打断了博伊斯的话。
我板着脸看向小亨利,却见他正抬手擦着额头的汗水。
从他们的反应中,我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暗想道:“一定是小亨利用我去恐吓了这两个可怜的小孩子,并借此树立他自己的权威,想不到小亨利这么小就懂得了利用资源、巩固自己,不过他现在的行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吧!”
我没有责怪小亨利,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还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处罚他。
我转过头,收起板起的脸,和善地说道:“你们放心吧!他是在吓唬你们,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样。”
这两个孩子仍然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虽然最后点了点头,却也很勉强。
我再侧过头去看小亨利,这小亨利发现了我的目光,便苦笑着来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且恭敬地说道:“殿下,请原谅我,是他们非要我向他们讲您的事,所以我才说的,只是……只是说的时候多多少少自编了一些。”
我并不觉得愤怒,反而是理解。任何孩子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偶尔骄傲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正常。况且,小亨利只靠着言语便将那一高一矮两兄弟唬得服服帖帖,这也算是他的能力。
不过,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我和小亨利两个人的事,其中涉及了图伦子爵家的两个儿子,甚至有可能还不只这两个孩子。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从图伦家的儿子和小亨利走得如此近的事上,也不相信在贵族都成群结党的情况下,贵族的孩子们会没有联系。我甚至觉得,这些二代子弟之间,可能都有着如同他们父辈那样的小党派存在。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对小亨利最初什么处罚的话,那么以后同样的情况仍然可能出现。或许最初的时候还是小亨利这样的没有野心的人,但到了以后,说不定就可能让野心人士乘机而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威严地对小亨利说道:“我对你很失望,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小亨利顿时惶恐了起来,他声带颤抖地说道:“十分抱歉,我的殿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他的发誓,但是我却不能就此停下。
我冷冷地问道:“你让我继续相信你,你认为你应该如何做,我才能继续相信你?”
我的话一说完,小亨利便单膝跪倒在地,诚恳地对我说道:“我的殿下,无论我做了什么,但我对您的忠诚是永远不会变的,我在此再次立下誓言,我将一生一世忠于您。”
到了这个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一高一矮两兄弟居然已经被怔住了,我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便收起了脸上的怒容。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小亨利说道:“我相信你现在的话,但是,我必须说一遍,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利用我来撒谎,我更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事情。”
小亨利对着我的目光应道:“我知道,我遵命。”
随后,我上前一步,亲自将小亨利扶起,对他说道:“这样的话,你还是我最忠诚的朋友。”
“殿下!”
小亨利哽咽了,他目光闪烁,似乎深受感动。
我微笑地转过身去,可就在这时,那一高一矮两兄弟居然一齐单膝跪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说道:“尊贵的殿下,请将我们也当做您最忠诚的朋友,我们愿意在此向上帝宣誓,我们将会将生命奉献给您,绝不背叛、绝不欺骗,对您永远忠诚。”
我主法兰西 第十二章 清雅郡主
第十二章 清雅郡主()
“我接受。”我庄重地对这对兄弟说道。
我像刚才扶起小亨利那样,先将高个子的哥哥扶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矮个子的弟弟也站了起来。他这样似乎于理不合,但我并没有追究,相反却是有些高兴。
这个时候,我只希望这忠诚宣誓可以快些停止,因为我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能够感觉到周围的贵族们射来的炙热目光。我被他们盯着很难受,浑身不自在。
这件事暂时结束了,而我也很自然地和小亨利、图伦兄弟待在了一起。
那三个孩子很快进入了自己的话题,他们在聊着现在正在中欧进行的对普鲁士战争。他们说得眉飞色舞,越聊越激烈,越聊越投入,似乎他们真的上过战场一般。
我对他们的话题毫无兴趣。在这个没有后膛枪,军队战术还没有摆脱中世纪思维的年代,战争根本就是毫无艺术可言的粗俗玩意儿。近代战争,在战术上最有看点的当是日后的拿破仑,而在武器上进行革新,使战争进入一个新纪元,那已经是在遥远的十九世纪了。相对于那些时代的战争,我对这个年代的战争实在是不怎么有兴趣。
我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我犹如观众,在宫廷中看着贵族们跳着宫廷舞蹈。
现在是我最无聊的时候,就在我觉得索然无趣的时候,我游离的目光,忽然定在了一个女孩身上。
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服饰,一头金色头发盘在后脑。她看上去只有八岁或者九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单薄的身体,较小的身躯,但或许是朴实而不失高贵的衣饰,淡然而不失高雅的气质,我只看了她一眼,便被她吸引了。
“她是谁?”我喃喃自语地望着她。我情不自禁地想要向她靠去,可是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却令我停下了脚步。
镜厅中再一次全体肃静,而这一次造成这样局面的却是王太子和王太子妃的到来。
王太子路易斐迪南,王太子妃是萨伏伊的玛丽约瑟菲,他们是我这一世的父母。
我一出生,便依照宫廷的规矩由专人抚养。在我四岁以前,我的母亲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等到她真的有时间时,身体却又变差了,总是生病。这个时代的医疗并不发达,孕妇生产几乎就像是和死神约会,对于宫廷中养尊处优的贵妇们来说,生孩子的危险更加大。我猜想我的母亲一定是在连续的生产中,留下了病根,身体才越来越差。历史上便有许多贵妇死于生产,而生产后留下病根的却也不少。
因此,我对我的这位母亲并不太了解,而后更是因为年纪大了,必须接受宫廷教师的教育,而无法再有多余的时间亲近亲人。
对于我的这位父亲,我对他的印象很差。他喜欢舞会,喜欢打猎,喜欢旅行。他时常远离凡尔赛,去南方的普罗旺斯,卢瓦尔河旁的奥尔良,还有洛林、加莱等地。宫廷中在流传,他已经走遍了法国的各个角落。但是,与这个时代所有的贵族一样,他也不过是一个喜欢浮华的二世祖。我在与他仅有的几次一对一相处时,便以21世纪的阅历察觉到,他是个外表光鲜而无内涵的人。
他们像我刚才那样,从大门口走到了王座的台阶下,然后便转弯走开了,人群也立即散开,音乐再度响起。可是,与我那时不同的是,贵族们并没有立即开始跳舞,而是按着地位的高低相继向他们走去问候,其他人更是双目紧紧盯着,像是在等待一般。
礼仪上规定了王太子和王太子妃进来后需要以贵族的地位来决定接见的次序,而且这条规矩是明文规定针对成年贵族的,因此,像我这样的未成年贵族,即使是他们的儿子,也被华丽的忽略了。
我没有因为父母的忽视而心情不佳,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和他们没有话好谈,加上我的法语口语只允许我在大脑清醒的情况下才能够流利说出来。我遇到他们就会紧张,一紧张就会变成“结巴的路易”,我可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出笑话。
我将注意力离开了王太子夫妇,我开始寻找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清雅女子,我忘不了她的清新脱俗的容貌以及高雅脱俗的气质。
因为刚才王太子夫妇的进入,使得厅中的人群分布发生了变化,刚才的布局都打乱了,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原来是在王座台阶右边的角落中,现在却是在我的身后。
我没有和小亨利、图伦兄弟打招呼,便自顾自地向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她也是一个人,但从她的外表上看不出她有什么失落的。她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一个地方,我沿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她严肃聚焦之地,居然是镜厅的大门。
我来到她的身前,用上了在礼仪课上训练过的礼节,我以绅士的口吻向她打招呼道:“美丽的小姐,你能告诉我,你是哪一家的小姐吗?”
她狐疑地看着我,嫩声嫩语地说道:“请恕我不能告诉您,我的姨妈在带我来这儿前曾经警告过我,不能随便向陌生人透露我的身份。”
她的回答让我惊讶,也让我感到很新鲜。在凡尔赛中,我还没有见过有什么人像她如此单纯,我觉得她的心灵便如她身上那淡蓝色的裙子一般,没有其他杂色参杂其中。
但是,她如此回答,却似乎是将我归类为了现在并不少见的只知搭讪美貌妇人的贵族子弟,我一下子也觉得尴尬起来。
我尴尬地一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迟疑地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可爱之极,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稚嫩少女的单纯。不过,如此一来我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问道:“你刚才没有看见我进来吗?就是从你一直盯着的大门那里。”
虽然我觉得希望渺茫,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想起我进来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应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门,她没有理由没有见过我。我可以直接说出我的身份,但现在我的身边并没有证人,我并没有自信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她相信我就是贝里公爵。
她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我在哪里见过你,但是至少在你过来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你。”
我已经完全崩溃了。
她那诚恳的态度,令我根本无从继续。如果面前是老神棍那样的狡猾者,我完全可以用同样狡猾的言词将其攻陷,而且还是兴致高昂地开展攻略计划,但是现在,面对这个诚实得如白纸一般的女孩,我又怎么忍心用上成年人的智慧。
我只得激动地急促说道:“小姐,请相信我,我并不是坏人,凡尔赛宫中没有坏人,能够来到这里的更加不是坏人。你不记得我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的姓名,我的小姐。”
我话刚一说完,便见到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而且脸孔上还充满着愠色。
只听她喝道:“不要靠近我,我并不认识你,我也不可能见过你,我之前都在修道院,除了我父亲,我没有见过其他男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但别以为我会嫁给你。”她的声音充满怒气,但音量却极力保持在我能听得懂的范围内。
我佩服她在愤怒的时候仍然能够保证仪态,但也对她话语中的内容感到不解。
她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但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太难以想象了。我不认为她完全没有吸引力,但她的仰慕者只可能是与她相差不大的孩子,比如我。贵族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能够提出求婚的,那只可能是孩子的父母,而他们出于的目的不是为了权,便是为了权。
我的心情沉重了起来,我为面前的这个少女的未来担忧。不过八九岁,就已经被人盯上,那到了成年后,当她风华正茂时,岂不是会遇上更多的狂蜂浪蝶?她又是如此的单纯,若是碰上了情场老手,岂不是很容易上当受骗?
正在我心情不畅之际,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只听到她向这个贵妇亲切地喊了一声“姨妈”。
我大着胆子,向着贵妇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夫人。”
那个贵妇一见到我,便立即向我行了一个屈膝礼,并恭敬地叫了我:“殿下。”
我挺直着腰板,指着少女向那位贵妇说道:“夫人,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那请您向这位小姐介绍我吧!”
贵妇随即低头在少女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我便看见少女惶恐地向我行礼。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非常抱歉,殿下!我并不知道是你。”
我微微一笑,我本来便不在意,甚至因为她的态度而对她颇有好感。
我笑着问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她脸颊泛红,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是彭蒂耶夫公爵的女儿,玛丽阿德莱德。”
“彭蒂耶夫公爵?玛丽阿德莱德?”我想起了曾经背诵过的贵族名单,神经反应似地说道,“是伊芙瓦郡主……”
即使是身在宫廷的我,也从风闻中听说了这个有着波旁血统的家族,享受着不低于凡尔赛的奢华。只是,凡尔赛的奢华来源于银行家的借债,而波旁彭蒂耶夫家族的奢华,却来自于他们自身的财富。
这个家族可说是法兰西第一富有家庭,即使她是个女儿,也可以在出嫁的时候获得一笔丰厚的嫁妆。我明白了,这就是她年纪幼小,就有着求婚者的原因。
我主法兰西 第十三章 国王驾到
第十三章 国王驾到()
看着面泛红晕的玛丽阿德莱德小郡主,再想到她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我自然知道她只是因为刚才的误会而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我安慰她道:“你不用觉得尴尬,我并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
她撩起裙角,再向我行礼,并说道:“非常感谢,尊贵的公爵殿下。我为我刚才的无礼感到羞愧。”
我微微一笑,直率地说道:“我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宫廷舞会中,不要说是你,就算是其他的贵族也未必会认识我。况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没有见过我,没有见过我自然也就认不出我了。你刚才不过表现出了一位淑女正常应有的反应,你又有什么无礼的呢?”
我说完之后,向玛丽阿德莱德小郡主和她的姨妈看去,只见小郡主脸上仍有着红晕,但其表情从之前的羞愧已经变为了感动。而她的那位姨妈,却是一脸迷茫,似乎并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在看着小郡主的姨妈时,才忽然意识到我还不知道这位贵妇的姓名。虽然背诵过贵族名单,可是法兰西的贵族多得比凡尔赛花园泥土中的蚯蚓还要多,我也不过是背诵了最重要的几个家庭而已。很不巧的是,小郡主家族的名单我是最后背的,而且也是记得最不熟的。
我向小郡主的姨妈说道:“非常抱歉,我还不知道您的身份,请问您是……”
贵妇急忙向我行礼,并且疙疙瘩瘩地答道:“玛尔什的让娜玛格丽特。”
玛尔什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贵族的姓氏,也不知道这个贵族的爵位。
我干脆便决定将小郡主的姨妈直接称为夫人,连姓也不加,这肯定不会错。
我向小郡主问道:“刚才我见你时常向大门的方向望去,请问这里有什么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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