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祖父直起身子,夫人又走回了原位。
这个时候,祖父说道:“我知道那个卢梭,听说是一个文学家。我听说今年巴黎最轰动的著作就是他的《新爱洛绮丝》,而且我也知道了,在巴黎文学界中传阅着他的一本新书,是叫《爱弥儿》吧?”
只见王太子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着。
祖父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看过《爱弥儿》,但似乎看过这本书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持反对批判意见。既然这本书引起了争议,那么是否依照这本书所写的那样做,还是再多多考虑好了。”
我看向王太子,只见他的脸霎时阴云密布。
他反对道:“不!奥古斯特明年就八岁了,必须在这个时候给他安排手艺课,这样他才能够真正了解我让他学门手艺的用心。如果因为现在的一些反对声浪而采取保守作法,等过了几年,一切就都晚了。他不会在手艺课上体会到劳动的价值,也不会因此学到劳动者的诚实。”
听着王太子的话,我在心中冷冷一笑,心想道:“就算是现在让我学,我恐怕也无法学进去。”
我算是明白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为什么整天沉迷于修锁这种本不应该是国王该去接触的事物,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从小受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教育。
祖父的脸色出现了犹豫,我心中略有些不安,我感受到情况有些不妙。
要避免历史重演,我知道我必须从小就变得与历史上的那个路易十六不同。因此,我不仅加强运动来防止身体发福,也孜孜不倦地阅读有关历史的书籍,来增加阅历和知识。我希望成为一个英俊、出色的国王,而非是那个历史上肥胖、无能的断头者,所以我期望以各种方式来杜绝路易十六的缺点在我身上重现。
修锁是门手艺,提及手艺就让我立即想起了历史上的路易十六。虽然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同的,但我仍然有心生出一种反感来。
我等待着祖父的话,但最后却等来了一个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好消息的事。
只听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依照你的办法去做吧!但我希望这新加入的一门课,并不会占用他学习其他知识的时间。”
王太子立即答道:“遵命,陛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惊讶了,我恐慌了。
我看了看祖父,又看了看王太子。我知道我现在一定表现得十分惊慌,但我全然不顾了。
在心情激动之下,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不……我不愿意!”
我用尽了全力喊着,喊完之后我很尴尬,因为我能感觉到背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完了,好像有些太情绪化了。”我很悲哀地在心中嘀咕着,我也知道,刚才的我实在是有点太失礼仪了,而在场的偏偏都是从小接受礼仪教育的贵族们,我知道我这次出丑出大了。
王太子板着脸说道:“奥古斯特,你在说些什么,还不道歉。”
他很凶狠,令我不得不屈从。
我向着祖父道歉道:“十分抱歉,我失仪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祖父却含笑说道:“你刚才说的,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其意,但在看见他和善的笑容后,我当即灵机一动,装着惶恐问道:“如果我的理由正当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上这门手艺课了。”
他看了看王太子,随后朝我笑了笑,亲切地对我说道:“如果你的理由足够令人信服的话,我当然允许你不用上手艺课了。”
我微微一笑。如此一来,我便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心中反对的理由,而且我也算是掌握了先机,我不仅仅是要让他信服,还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信服。
我的心中对所谓的手艺课早有不满,而且这份不满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在前世对路易十六的看法,只是那个时候我对这个不务正业的锁匠国王可说是极为嘲讽,而现在却是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朗声说道:“我是路易,伟大的太阳王陛下的后代,当今国王陛下的孙子,现任法兰西王太子殿下之子。我将来将会继承太阳王陛下和国王陛下以及我的父亲所流传下来的王位,我将会成为法兰西的国王。我认为,作为一个国王,我需要做得是让我统治下的所有劳动者能够吃得上饭,而不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一气呵成说完了这一大段话,我庆幸我所说的话都在我的法语能力范围内,这令我避免了出现“结巴”的尴尬。
说完之后,我喘了两口气,可是当我回过神来准备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时,却惊讶的发现,无论是我的祖父还是我的父母,甚至是蓬帕杜夫人,他们似乎都因为我的话而被怔住了。我同时也惊讶的感觉到,镜厅之中无比的宁静,宁静得几乎能够听到许多呼吸声。
我逐渐意识到,我的这番心中感言,已经成功达到了目的,甚至有些过头了。
我主法兰西 第十六章 激烈争论
第十六章 激烈争论()
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就几十秒,祖父国王陛下才抖了抖嘴巴,惊讶地说道:“我的上帝,我听到了什么?”
只见他看着王太子,并听他问道:“斐迪南,你觉得奥古斯特的话说得有道理吗?”
我发现,这时的王太子——我的父亲表情极为奇怪,似惊讶、似愤怒、似疑惑,没有哪一个成为脸上的主要表情,但三者都占一些。
只听他惊疑地说道:“让统治下的劳动者吃得下饭?虽然……虽然有点……有点太过笼统,但是……但是听起来却有些道理。”
他或许是惊讶于我的言论,或许是对我反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或许是对我能够说出这种颇有道理的言论感到疑惑。我意识到我还太幼小,刚才我实在是高兴得太早。我的理由说出来是一回事,有道理是一回事,被人接受是一回事。我不知道卢梭现在的地位和影响力有多大,但我怎么都不认为人们会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的惊人言论而对一个已经成名的“家”的观点提出反对。
王太子说完刚才那句惊疑之言后,立即转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但是,好听的话只是好听而已,如果不了解下层人民生活和工作的状况,不培养出慈悲之心,那么就根本不可能把好听的话变为现实。”
王太子的话显然是在反对我,而且最令我不安的是他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乍听之下还能令我感觉颇有道理。只是,王太子的话自然不能说服我这个来自21世纪的人,如果允许我和他辩论,我可以立即开口将他的这个观点驳倒。可是,我很清楚,他是在对我的祖父——国王陛下说话,而我之前的暂时发言权已经在我说出那句一鸣惊人的话后废除了,若没有祖父再一次授予发言权,我根本就不能说话。
我偷偷观察起祖父来,但我不敢一直看他,这也是不允许的。我只有装着很谦卑地低着头,然后乘着他们不注意时偷偷抬头看一眼。
我知道,现在最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他只需说一句话,或者只需要说“同意”和“反对”中的一个词,甚至只需“点头”或“摇头”,都将对我的未来造成影响。
他迟迟不开口,从他的脸上我能够看出他在思考,但他也显得很不自信,时而向远处望去,似是在看台阶下贵族的反应;时而又朝蓬帕杜夫人的方向望去,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如今的镜厅鸦雀无声,我虽然无法看见身后贵族的反应,但也推测出他们不会给予祖父任何的意见,至于蓬帕杜夫人,我倒是能够亲眼观察她,她远眺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即使是祖父向她看去时,她也毫不理会。
看着蓬帕杜夫人的反应,我心中不禁失落地感叹:“毕竟夫人不是王后,所以才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口,真是可惜!”
夫人对祖父的影响力,我已经隐约有了体会,但我同时也知道,以夫人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口。无论她说什么,只要她在这件事上插嘴了,就会令她与王太子夫妇以及其他反对她的贵族的关系闹得更僵。我能够理解,因为如果是我,而我又不是当事人,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已经控制了一位国王的女人同时又去讨好下下一任国王。
祖父终于开口了,他对我说道:“奥古斯特,你来说吧!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要说的,我想你一定会说出睿智的话来。”
我暗暗苦笑,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当国王的人还真是当得舒服,居然将什么事都推给别人。
我无奈地行礼应了一声“是”。
虽然祖父没有直接作出裁决,但好歹我也得到了辩护的权利,对我来说,这种结果也不算坏。
我仔细想了想王太子说的话,然后为了防止出现“结巴”而先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我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父亲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一百句好听的话永远也比不上将其中的一句话变为现实。要做好一个国王的工作,成为一个带给人民幸福的国王,确实必须先了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这样才能了解他们的需要,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可是,难道了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就必须去学习他们的手艺吗?我认为这很荒谬!”
“奥古斯特!”王太子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情忐忑,不敢再说下去。
而这个时候,祖父却向他挥了挥手,并说道:“斐迪南,让他说下去,不要打断他。”
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燃烧的怒火,可是即使如此,他最后也只得向祖父点点头,并退了下去。
我已经意识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到地上的水,不能收回。我可以后悔我之前说的话,但我并不会后悔,因为后悔并不能解决现有的麻烦。我知道,我必须勇敢、坚强地将心中所想说完。
我用着比刚才更响亮的声音,更为坚定的语气说道:“穿着昂贵的衣服,住着华丽的宫殿,在这种环境下,即使干着普通人民的活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人民的生活。要了解他们,就只有去接近他们,与他们直接接触。放下尊贵和傲慢,亲切接见他们、询问他们,给予他们关怀,施以他们仁爱,满足对他们的承诺,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我说完不禁急喘了几口气。我刚才说得很激动,特别是到后面,最后一句的语速比第一句的语速至少快上一倍。但是,我并没有能够多歇一会儿。
我刚一说完,王太子便用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道:“放下尊贵和傲慢,别忘了你是贵族,你可以同情他们,但不能不顾身份。”
他的这一句话令我心生不满。
我也算听出来了,他对于普通人民的态度只是同情,甚至他也只允许我只能对平民们产生同情的心理。他的内在还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贵族。
骨子里就刻着“我生来高贵”的人,最后一定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被他所看不起的人推翻,这在历史上早有证明。
我曾经也是一个平民,这个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将立场放在了平民身上。为了自己心中的“真理”,我第一次头脑发热了。
我不管不顾,立即驳道:“我是贵族,但是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我生来就是贵族,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比他们有什么更优秀的。”
“奥古斯特!闭嘴!”王太子已经说出来狠话,但这已经不能阻止我了。
我继续说道:“我生来就是贵族,但这不意味我一直都能是贵族。人民缴税让我们拥有高于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因为法律、规则,而是因为他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们即使只为自己,也必须放下身段去接近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继续以贵族的身份生活。”
我不是突然想到才这么说,我一直都如此认为,只是以前不是不敢说就是没有机会说,现在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舒畅。
只见王太子脸孔已经愤怒地扭曲。他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突然向我冲来,一旁的太子妃担忧地看着他,并用着双手挽着他的左臂。
王太子缓缓喘了两口粗气,愤愤冲我喝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些话,但是你所说的都是异端邪说,你必须马上忘记它。”
他又向祖父说道:“陛下,我认为现在应该让奥古斯特回房去了,并且我认为,有必要将他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并且把他们全部送到法院。我会再去挑选新的家庭教师过来,他们都会很正直。”
我听了很惊讶,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居然要将我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在这个时代算是很新颖,也和这个时代的贵族的价值观起着冲突,但我绝对没有料到这些话居然会被强横地归类为异端邪说。
我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毫无办法了。我想象着或许对着平民如此说就不会这样,但很显然这一次我有点过了。
我担忧、惶恐地等待着我的祖父的“宣判”。我并不奢求他会反对,甚至我还认为他只会同意,因为他也是一个贵族,而且还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贵族。
他缓缓开口讲道:“很新颖的言论,但同时也有些不切合实际。奥古斯特的家庭教师却是需要进行审查,必要的话也可以撤换。但是,他刚才说的话却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不需要学门手艺。因此,我以国王的身份和权力做出决定,我同意他不需要上手艺课。”
祖父的话让我吃惊,同时也让我感到欣喜。
他三言两语之间就化解了这件事,而且还在形式上公平的情况下,暗中偏向了我。
咄咄逼人的是我的父亲——王太子,而且他在某种情况下还占据着凡尔赛的“真理”,而最后祖父的处置,却只是将我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甚至还允许我不用上手艺课。
对我来说,更换教师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些教师原本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短命哥哥的,我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在社会上有名望之人,即使离开宫廷也会有谋生手段,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饿死。在另一方面,不上手艺课,不学手艺,这本就是我最初的目的。
现在的这个判决,形式上虽然是两边都公平,但对于我来说是不仅没有吃亏,反而还达到了目的。
只是,我也感到疑惑,为什么我的这位在历史上评价并不好的祖父会偏袒于我,即使有蓬帕杜夫人的原因也不可能令他否定价值观啊!
然而,今天在这里的言论,我日后永远也不会达成。现实是残酷的,我日后还是被迫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暴君”。
我主法兰西 第十七章 受邀打猎
第十七章 受邀打猎()
国王祖父做出了最终裁决,或是恐惧于他的绝对权威,我的王太子父亲不敢再多言了。
国王祖父看了看王太子,又看了看我,随即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轻挥的手势,并且说了一声“下去吧”。
我知道这一次的接见已经结束了。
一番惊心动魄后,我紧绷的神经这才舒展了开来。
我强忍住内心急迫离开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向着国王祖父和王太子父亲分别行礼。
当我转过身时,站在台阶下的贝克里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她伸出了纤瘦的手臂,但因为她不能走上台阶,故而她的人还留在下面,她的手臂也离我有些距离。
我知道这不过是形式,于是便主动走下了一节台阶,这才扶住了她的手。接着,我便在她的搀扶下,以及众多贵族的关注下,走出了镜厅。
我离开之时,便如同我进来时,一直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但是,我偷偷地用余光观察到,左右两排贵族们,无论男女,脸上都残留着一丝惊讶之色。
我走出了镜厅,大门也慢慢关上,我能隐约听到门内再度响起了音乐。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我差一点就自动投降了,想来那个时候还真是十分紧张,直到出来后,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那么大胆的事。
说来奇怪,刚才在镜厅中我能不顾一切地抒发心中的想法,那个时候我自觉自己十分的勇敢,但是,这才刚刚离开镜厅,我居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生出一丝不安来。不过,我的这一丝不安并非是对刚才的心有余悸,而是担心这一次锋芒毕露,造成未来之路崎岖曲折。
我不安地向贝克里夫人问道:“夫人,刚才我是不是太大胆了?”
只见贝克里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不安、担忧之色。
我加快了步伐,以此来稳定内心的不安。
我快速走了五六步,随即又问道:“夫人,你说,那些贵族在今天之后会怎么看我?”
虽然自太阳王路易十四后,法兰西的王权已经到达了无人可抗衡的地步,但是,即使是如此,各地的强势贵族仍然不能小看。
我知道,向我这个国王继承人的继承人,虽然名义上高贵无比,可是实际上却处于地位不稳的境地。没有支持者、没有金钱,最致命的是年幼,可偏偏却还在政治的中心。天知道我如果得罪了贵族会被他们怎么对付。
迟迟并不到贝克里夫人的回答,我也有些急了,我侧头望向身边的贝克里夫人,却见到了一张她满是愁容的脸。
我意识到贝克里夫人可能是想到了某种结果,而这种结果对我并不利。事实上,在询问之前,我便对今后贵族们的态度隐约有些察觉了。
我这一次锋芒毕露,恐怕并不会被贵族们所喜欢,甚至还可能被贵族们所恐惧。我能够理解,便如同平民不喜欢暴政一般,贵族们也必然讨厌强势的君主,谁都不喜欢被压迫,贵族亦如是。
形势不妙,但过分担忧却显然有些不智。
在这个时候我居然抿嘴微笑。
“笑”令我的压力有些缓解,令我不像之前忧愁。但是,我却为我自己感到惊奇,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套缓解压力的“秘方”。我不知自己是太乐观了还是心理有着看不见的疾病,但我能够确定一点,拥有这个“秘方”并非是坏事。
镜厅的舞会估计要到深夜,但它早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一回到房间,便换衣服上了床。
虽然是冬天,但屋子被弄得很暖和。不过,我却迟迟不能入眠。似乎这和之前的“兴奋后遗症”有关。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当我被贝克里夫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钟了。
今天我并没有课,家庭教师也需要休息,但是,我仍然要按时醒来。
圣诞节在凡尔赛中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节日,而是一场聚会,一场贵族间的聚会。自平安夜至圣诞节的两三天中,贵族们需要按照时间表的安排,进行一系列的活动。
简单的用过早餐加午餐后,贝克里夫人带领众侍女为我换上了用着昂贵布料做的衣服——自然是男装。
与作夜的华丽相比,今天的这套衣服虽然用料相同,可是样式却显得朴素得多,颜色也是淡然的灰蓝色。
在我的时间表上,第一条便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凡尔赛教堂祷告会”。
虽然宗教的权势早已经被削弱于王权之下,可是传统毕竟是传统,圣诞节祷告会每年都要重复举行。与有着年龄规定的舞会不同,即使是婴儿也必须参加祷告,这意味着我的两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路易斯坦尼斯瓦夫赛维尔和阿图瓦伯爵查理菲利普也将会出现。
对这两个弟弟,我十分头疼。他们是孩子,而且很不懂事,每次遇到他们,我都要想尽办法躲开他们,因此,即使是兄弟,平时我也很少与他们接触。
出席祷告会的贵族很多,但几乎都是与王室有着血缘关系的贵族,可说都是亲戚。因为如此,作为外人的蓬帕杜夫人,虽然她很得宠,我却也没有看见她出现,国王祖父身边的是王后祖母。
我在心中暗笑道:“看来国王陛下还是很尊重上帝啊!”
这个时代的贵族几乎皆是道貌岸然之士。他们一边过着腐烂的生活,床上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一边又恐惧上帝,惺惺作态地拉着妻子的手前来祷告。
我曾十分鄙视这个时代的贵族们的虚伪做作,有时不禁自问道:“他们难道以为上帝只会待在教堂吗?又或者他们真的以为这种糜烂生活能够得到宽恕?”
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反倒是自己更为天真了。
贵族们或许有着受人诟病的私生活,但这事实上似乎成为了时尚、习惯。凡事若是普遍了,那就正常了。在大时代下,贵族们从孩童时代就接受着扭曲的教育,长大之后自然不可能不跳入这坛泥泽。在以情人的数量证明男人的尊严的大时代中,男人想要独善其身都不可能。
我的国王祖父,虽然昨夜我对他产生了良好的印象,可是这却让我矛盾了起来。
自从知道了蓬帕杜夫人后,我便对国王祖父的私生活产生了兴趣。我通过小亨利、侍女米雅等人获取着来自各处的传闻。从而得知了,除了蓬帕杜夫人外,他在外面还有好多年轻的少女。不过,从昨晚的情况来看,我能够确定他心中的那个人还是蓬帕杜夫人。
他在我的眼中,便犹如一枚硬币一般,有着两面。而这两面,偏偏却是相反的极端。
祷告由法兰西的红衣主教主持,先是由他来宣读圣经,然后是采用分别上前的方式进行赐福仪式。
依照顺序,首先是国王祖父和王后祖母,再然后是我的父母——王太子夫妇,接着是我和我的那两个弟弟。
普罗旺斯伯爵之下我一岁,阿图瓦伯爵小我三岁,因为我的刻意躲避,我发现他们两个彼此间很要好,反倒是对我我这个哥哥却显得有些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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