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家丁们则是开始喂马,给战马饮水,拿出黄豆和鸡蛋搅和好的上等饲料出来喂食。这些战马吃的也是一儿都不比人差,当然,这只是在战时而已,若是在平时,他们也是不怎么能吃到这等好伙食的,多是一天吃一顿。
没多一会儿,临时营地中便是响起了一阵阵鼾声,有的人已经睡得扎实。还有的辗转反侧,却是怎么着都睡不着,大脑里头只是乱七八糟的转着各种念头,越是乱想瞎想,就越是睡不着。甭管睡着睡不着的,反正躺在地上,闭着眼,就能很不错的恢复。
临时营地变得安静下来,没一个人话,家丁和士卒们都在歇息。
方才还是人嘶马喊的,但是这会儿,山下很是诡异的忽然没了动静儿。
山下这般悠闲自在,山上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一幕了。
从磐石堡军到达山脚下开始,虎头山寨中便是陷入了一片狂躁不安的气氛中。几乎每个人都面色沉重,很少有人话,只是默默的干着自己的活计,时不时的往下瞧一眼,也是赶紧收回来。
气氛沉重而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平台上的防线已经初具规模,平台朝外的这一圈儿,基本上全都围了木石堆,两尺来高,上头堆的石头木头,只怕几百块儿是有的。弓矢等备用的物资都已经放在山洞里头了,白麻子还把自己私藏的粮食拿出来,安排山寨里面的女人们做了一顿饱饭,让马贼们都是大吃了一顿。
但这也没能缓解如此紧张的气氛。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任是谁人一想到待会儿就要和那般凶猛的敌人打仗,明日此时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吃饭,心里也安定不下来。
方才远远的瞧着,心里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等到离得近了,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如一块儿红云也似的步军方阵飘过来,数百人的严整队伍带给了他们相当大的震撼,而对手就在自家眼皮子底下生火造饭,歇息休整,完全将自己这些人视若无物,让他们愤怒之余,也是生出许多沮丧。
是啊,人家就这么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又能怎么着?
这些马贼们多半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有的杀的人还不在少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心理素质多好,面对大战就一定会镇定。因为他们过去面对的对手,要么是形同乞丐一般的官军,要么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抵抗的屠杀,知道敌人肯定是打不过自己的,在那时候,他们当然是如狼似虎一般的凶狠。但是此时面对那些阵势严整威严,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官军,他们可是就慌乱了。
尤其是在知道这支军队是董策亲自领军之后。
董策那一面大大的认旗已经打出来了,马贼们虽然多半不识字儿,却也不绝对,有认字儿的瞧见了,这么一宣扬,自然都知道带队的那位将官乃是姓董。
大同镇北姓董的将官他们就认识一个人:董策!而来的这支军队,这么严整的军容,以及那些四处游走的家丁,除了那天杀的董二,还有哪个姓董的将官有这样的势力?
所有马贼都对董策不陌生。
十里铺外杀了一通,虎头山下杀了一通,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马贼死在他的手里,尤其是十里铺下,董策带着十余人冲阵,结果硬是把数百人的马贼给冲溃,之后更是将马贼彻底击垮,战而胜之!
经历过当初十里铺那一战的马贼,每每听到董策的名字,便是想起那一日那个身披不知道几层重甲,挥舞着大枪,魔神一般威武的身影。一种绝望、畏惧、不可匹敌的感觉,便是从心中泛起来。
他们真是给吓怕了。
而今董二又来了,还带着这么多兵来,咱们能守得住?
方才白麻子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一儿军心士气,又是跌落了不少。
白麻子负手站在那个台子上,脸色难看之极。
山下的军容,他自然也是瞧得清楚,董策那一面认旗,更是看得分明。
他现在也对能不能守住山寨有些没底儿了,一来是官军瞧这样子就是能打的,二来毕竟是那董二领军啊!
白麻子很是后悔自己为何那般贪恋财物,若不是想着那些东西,只怕这会儿早就带着人逃之夭夭了,总能保住性命。而现在,若真是山寨被打破,白麻子想想便是一个哆嗦,不寒而栗。
不过官兵已经来到,事已至此境地,在多想亦是无益,唯有拼死一战而已。
瞧见官军就这么大咧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埋锅造饭,轻蔑不屑表露无遗,白麻子几乎要气炸了肺,但他却是没有魄力和胆量带人去偷袭,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集合的时间到了。
竹哨已经吹响,催促着大伙儿起身。
郑发奎等人都站起身来,收拾妥当,他瞧着还趴在地上的蒋老三和杨二,有些迟疑道:“你们俩,还要上阵么?要不然去找石将军和周将军?你俩这般情况,他当也能体谅吧。”
他用词很巧妙,只是去找石进和周仲去,却并没有由他郑发奎去找石进和周仲,这就没把差事揽到自己身上。郑发奎是个很精明的人,他可以主动拉下身段和蒋老三及杨二缓和关系,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就愿意为蒋老三和杨二冒风险,担责任。
去找石进和周仲这事儿,言道自己队中有两人没法子上战场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这些话,就是没眼色了。万一上官发了脾气,倒霉的可是自己。
白了,还是关系不够好,若是赵水生没法子上战场,郑发奎二话不便是会去。但是为了蒋老三和杨二承担风险?他可不会坐这等蠢事。
其大概意思便是,让蒋老三和杨二自己去。
其实他俩去,比郑发奎去效果要好得多,毕竟这虚弱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装不出来的,上官瞧了,当也知道他们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杨二有些异动,不过他一直是以蒋老三马首是瞻的,便不话,只是看向蒋老三。
蒋老三摇摇头,喘了口粗气儿道:“没事儿,老郑,俺们撑得住。”听了这话,郑发奎暗自摇头,只当他是逞强要面子。不过蒋老三都这般了,他也不好再什么,只好默然头,招呼大伙儿去集合。一盏茶之后,一片红色的方阵便是整队完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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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二七 激励
在方阵周围,则是散布着三十余家丁。董策只留了极一部分家丁在外面巡逻,剩下的都集中于此。
董策策马,缓缓走到阵前,他的目光在大伙儿的脸上扫过。
战斗即将到来,谁也不知道明日的此时,自己是生是死。董策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脸上看到的是迷茫,兴奋,慌乱,在一部分人脸上看到的是镇定和期待,而极少一部人才会出现恐惧的情绪。
这个比例让董策非常满意。
他缓缓开口了,声音坚定而稳重,就如同一座厚重的山。
“诸位,自从你们入磐石堡以来,本官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发给粮食,土地,耕牛,让你们一家得活!将你们招入军中,发给衣服鞋袜,每日鸡鸭鱼肉不断,本官想来,是对得住你们的!”
“那你们,又能不能对得住本官?”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便是你们回报本官的日子!”
“本官也不多了,就两句话送给你们!”
“奋勇杀敌者,战后必有重赏!”
“畏缩后退,违抗军令者,当场斩杀,家人赶出磐石堡!”
“本官从来言出必践,你们也当知道这不是玩笑!”
董策手臂高高举起,又是重重落下,指着平台的方向:“出发!”
石进和周仲大声喊着:“出发,出发!”
“第一排队正起号子,按号子走,后面跟好!”
郑发奎闻言浑身都是一紧,然后便是觉得一阵热血沸腾,从胸腔中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大吼:“起步,走!”
他声音极大的喊着号子,整个方阵都听得清楚,士卒们按照号子,整齐划一的向前行进。
没有一个人话,但他们却是内心激荡。
董策的话,让他们得到了极大的触动。
在磐石堡军中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董策的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或者,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董策的一部分性格,而这一部分性格,正是董策想要他们了解的。
那就是一不二,公允公正。
磐石堡军步军基本上都是流民出身,而董策的家丁队,大部分也都是流民出身。家丁和步军之中,熟识的很是不少,他们多少也听过一些董策何时会惩罚人,何时会厚赏人的事情。更别,步军之中,多有当日十里铺一战中活下来的老卒,他们可是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等惨烈的一幕,亲眼见识过董策对于违令者是何等的残酷。
向前冲杀,尚有一线生机,胆敢后退,便是立刻斩杀!
这些当年经历过十里铺之战的老兵,都是分散安排在各个杀手队里面,他们都会把那一段经历炫耀一般的讲出来,从而凸显自己和董策不一般的关系。而听到那些人,也是无不心中凛然。
而且磐石堡军素来便是军纪森严,执行力也强。就拿这听竹哨起床,随着号子跑步等等,这其实都是一种对于军纪的执行。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上官的命令行事,不会去想太多,只要把这件事做好就成。
这种想法很简单,但正因为想得少,所以才会做的更好。
被董策的一番话所激励,士卒们心中都是安定了不少,不少人浮躁惶急的心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
想那么多作甚,反正只要是听大人的话,向前杀敌就成!
明显能看得出来,不少人的目光更加坚定了,脚步也更加平稳。
而更有那么一部分人,此时不但不惊慌,不恐惧,反而是充满了兴奋和激动。别人一想到战争,首先想到的就是死,而他们,则第一时间想到的乃是建功立业,乃是加官进爵,乃是光宗耀祖,乃是飞黄腾达。
他们是一批有野心的人。
曾经他们是流民,颠沛流离,地位卑贱,饥寒交迫。他们早晨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晚上;他们为了一口吃的,能够放弃尊严,跪地乞讨,或者是穷凶极恶,不惜杀人;他们为了自己能活下去,甚至会把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交换,易子而食。
在那个时候,他们的野心,是完全被掩盖起来,隐藏起来的,不但别人发现不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每日所思所想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磐石堡,进入了磐石堡军中,却是如同转过一个拦路的悬崖面前豁然开朗一般,他们发现了一条可以让自己出人头地的道路。只要是奋力拼杀,悍不畏死,就能够加官进爵,就能够拿到封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但是自己得益,家人也是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他们现在恨不能立即就上阵厮杀!
方阵向着虎头山寨的方向挪动,虎头山下面这相当大的一段坡度实在是平缓,对方阵的前行无法造成什么影响,只不过毕竟是上坡路,不可避免的,有的人就开始踩不准儿了,在董策眼中,方阵就不是那么的整齐。
但是在那些平台上的马贼眼中,这已经是绝大的震撼。
当步军方阵向着山上进发的时候,马贼们便已经是被惊动了,几乎是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差不多所有人都挤到平台的边缘,朝着下面张望。
然后本来乱哄哄吵吵嚷嚷的他们,立刻便是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那队列整齐的步军方阵。
跟官军打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从来未曾见过这样一支官军。他们的整齐划一营造出来一种绝大的强横气势,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马贼们明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但是却感觉这方阵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重重的压了下来。
几乎让他们窒息。
这一刻,所有人都产生了怀疑:面对这样的官军,咱们能守得住的么?咱们还有希望么?
要知道,虎头山寨除了前面平台这条路之外,可是再没有任何的通道通向山下的,被堵在这里,就已经是一条绝路了。
这种情绪的变化,白麻子自然感觉的到,他阴沉着脸正要话,却是忽然感觉一阵无力,让他瞬间情绪低落,什么都不愿意了。
这等局面下,什么有用?
唯有等对这些狗官兵造成一定的杀伤,才能借机鼓舞士气。
没有马贼的阻拦,方阵顺顺利利的开到了距离平台不过一百步远的所在。
石进看向董策,他感觉这个距离停下来就可以了,再往前的话,似乎有些冒险。但董策并未话,因此方阵还在继续前进。
随着方阵越来越近,已经到了眼前,这时候,一个马贼终于是无法忍受那种被人步步紧逼,几乎要活活憋死的压抑感。他忽然拉弓搭箭,向着下面射去,口中一边乱七八糟的喊着,旁边儿的人都听不清楚他喊得什么,估计他自己也够呛知道。
他在近乎于癫狂的慌乱之下,完全都没有准头,再了,就算是有准头,这么远的距离,也是根本就射不到。
羽箭在距离平台大约五十来步之外便没了力气,斜斜的插在了地面上。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董策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而这充满了莫名喜感的一幕,也是稍稍缓解了士卒们战前的情绪。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强敌,而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马贼而已!跟他们打,还怕这么多作甚?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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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二八 打!
他摆了摆手,朝着冯康道:“这是你的人,你来收拾他,二十鞭子不打折扣!”
着便是把手里的马鞭扔给了冯康,冯康暗叫一声倒霉,应了一声,把那马贼踹翻在地,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不过白麻子也是只敢惩罚到这个地步,不敢更加严厉的惩处了。
马贼毕竟不是官军,没有官军那森严的军纪以及在森严军纪下长时间养出来的遵守军法的习惯和认为遵守军法是理所应当的这样一个心理。明军素来军纪森严,在官军里头,就拿磐石堡军来,这样的行为是肯定要阵前杀头的,没有任何好通融的。但是在马贼里头,就不能这般行事。
打仗的时候设立督战队斩杀逃兵,于官军来是常有的事儿,斩杀逃兵能够让其他的官军拼死力战,不敢退后。但是如果在马贼里头来这一套的话,只怕立刻就会引起所有马贼的暴乱,直接把督战队冲散杀光都不准。
直到到达距离平台还有八十步的位置,董策才传令方阵停下来。
无论是他自己的推断还是从审讯俘虏中收集到的消息,董策都是可以断定,虎头山寨中没有射程很远的类似于巨弩,炮之类的锐器。他们唯一的远程力量,似乎只有弓箭,而且是射程比较近的骑弓。
而扔石头,显然是不可能比骑弓的射程更远的。
所以八十步,这是董策认为的安全距离,当然,他知道自己选择这个距离,还是有些保守了,其实完全可以向前推进到七十步的。但第一次这般规模的战斗,还是谨慎一些的为好。
董策目光盯着平台之上,脑海中逐渐推演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守御那一方的力量对比,毫无疑问,自己这边无论是在人数、个人战斗力、训练有素的程度、团体配合,乃至于武器装备上面,都是全面占优。如果是在平地上两军对垒的话,董策毫不怀疑,自己的磐石堡军会在一刻钟之内将对面彻底的打垮。
但问题是,现在对方占有地利。
这几乎是马贼们唯一的优势,但地形因素,恰恰又是一个影响非常大的因素。
马贼们据守,自己这边仰攻,平台高度大约在两丈多,边缘都是陡峭的悬崖,根本无法攀援,这就近乎于是城墙。双方便如同是守城方和攻城方一般,而在历史上,守城方以弱势兵力守住城池,硬是逼得进攻一方不能寸进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是进攻方兵力十倍于守城一方,也不一定就敢稳赢。
能够通往上面的唯一通道,便是位于平台侧边的一条极为狭隘的山路,但是董策看到,在那条山路的两侧,有许多的马贼把守,夺取肯定是相当不易,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损伤。而且更绝的是,山路已经被乱石大木给堵住了,根本无法通行,就算是把那里给拿下来,也得花很长时间才能把通道给清理干净。
要争取这一段时间,就更是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董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瞧白麻子了。
白麻子这般布置,分明就是以那个通道为诱饵,如果自己真的是要派兵全力夺取那个通道,那真真就是要把那里变成一个血肉磨坊。要知道,通道以及两边儿也就是那么大,所能投入的兵力是有限的,那自己就能采取添油战术。而在很多时候,添油战术,往往会使得己方损失惨重。到了最后,不定自己这边折损极大也拿不下来。
看似是一个机会,实则是陷阱。
不过董策既然看穿了,自然是不会上当的。
白麻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策马站在官军队伍最前面,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年轻人,他眼神儿不错,在这个距离上,不但能看清楚董策的轮廓,更是可以看清楚董策的大体相貌。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董策,那个名扬大同镇北,号称天下无双的董二郎!
自己的大仇人!
看着董策,他的眼中满是愤恨的怨毒,几乎要冒出火来。
若不是董策,哪里有十里铺下的惨败?自己的势力又怎么回你衰弱的这么快?
按照侯家伟的,若是没有这董策,那刘若宰早就被杀了,现如今大同镇北还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番混乱的格局!而大乱起时,岂不正是自己这等人杰崛起之时?若是真有那等时机,现下的自己,不得早就一飞冲天!
退一万步讲,自己已经是落魄到了这般境地,你董二郎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白麻子几乎要咬碎了一嘴牙:“入你娘的,太过分了!”
而且瞧着董二策马在阵前大摇大摆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就更是恨得牙痒痒。他很不能此时直接打杀了那董策,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整个山寨都没有射程那般远的武器。这会儿白麻子无比想念侯景,若是他在这儿,岂容的那董二这般张狂?
想到此处,他又是响起了逃之夭夭的侯家伟,又是在心里把侯家伟一阵大骂。
白麻子脑袋里头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心里仿佛是有一团火在烧,又是焦躁又是急切,恨不能董策赶紧打,也好让自己见识见识这董二郎的手段!这等战前的等待,才最是熬人。
他却是不知道,董策看似大摇大摆,实则只是为了鼓励己方之士气,压对手之威风,他也是很心的。就算这会儿侯景在这里,想要射箭,也会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董策总是被别人的身体挡着,是不好下手的。
董策可不是那般大意之人。
那边白麻子心急如焚,这边厢董策却是一儿也不着急,这会儿也就是才不到下午两,现下开春了,白天也长了,距离天黑至少还有四个时左右,只要天黑之前能够把这虎头山寨给打下来就成了。
他又是观察了一会儿,便吩咐道:“传令石进周仲,所有步卒,原地不动。”
“是!”
有家丁领命而去。
董策回头看了一眼,道:“王通,你带着忠字都和毅字都的人上前,接近到五十步左右,别下马,就在马上朝他们射箭,瞧瞧上头是什么反应。若是平台上也往下射箭,你们便遁走,别跟他们对射。”
“是!”
王通大声应是,开始人手。
耶律斡里和方才一直是满脸的跃跃欲试,瞧着董策很是热切,这会儿却是见董策了王通,不由得大是失望。终归还是没能忍住,他嘿嘿一笑,馋着脸凑到董策身边儿:“老爷,俺能领个啥差事?”
“你?”
董策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还能短了你的?”
董策这般没好气儿的语气,却是越发能显出两人关系之亲密,毕竟董策虽然家丁不少,但董策却是从来不拿他们当下头的使唤人,更多的是把他们当做士兵而不是家丁,只是挂着家丁这个名义而已。因为这个名义,是家丁们自己想要的,他们觉得有这么一个名义,可以跟将主的关系更紧密,更突显自己与一般士卒不同的身份。而耶律斡里和,却是不折不扣的真正的董府家丁了,甚至董策还分给了他属于自己名下的五十亩土地,给了他一家佃户,那佃户每年不用给董策交租子,只要交给耶律斡里和就成。照这样下去,以后耶律斡里和的孩子,也是董府的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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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二九 试探
王通已经把人都挑出来了,董策只给了下了任务,但是没如何去做,这就得他自己思忖才成。
王通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大人都看在眼里。而自己表现的好坏,正是事关前程。如果自己表现的太差,虽大人对自己的信任未必会减弱,但在兵事上,估计就让自己插手的少了。和当一个管家比起来,他可是更愿意带兵。
不过他终归也跟着董策这么久,打仗不算少,是以很快便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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