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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耶律斡里和给震得虎口一震剧痛,接着便是感觉手心热热湿湿的,不用看他就知道,肯定是虎口被震得裂开了。耶律斡里和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是被疼痛和鲜血激发了凶性,他把沾了血的手在身上胡乱一抹,哈哈大笑道:“来,再来!”
那赤膊大汉也是心中骇然,没想到眼前这个矮矮墩墩,满脸大胡子的汉子竟有这般气力。他在潘泗麾下这几千人中,在力气这一方面,可向来是不输人的。
眼见得耶律斡里和又是攻来,赤膊大汉正要再接,眼角余光却是撇到另外那个全身铁甲的汉子,手持利斧向着自己的侧腰砍去。被两面夹击之下,他挡得住一面挡不住另一面,也是不得不退。
“狗官兵,你们以多打少!”那赤膊大汉大骂道。
“跟你这等逆贼有个屁的道义好讲,就是要以多欺少,你能怎地?”耶律斡里和一脸不屑的骂道。
而此时,董策也带着家丁们跟另外那些闯军交上了手。
腰身一侧让过面前那闯军刺来的长矛,董策往前踏了一步,手中哥萨克骑兵刀斜斜的砍了下去,只一刀就斩断了那闯军半个脖子。鲜血喷薄而出,泼了他一脸。脸上是黏黏腻腻的热血,鼻端闻着的是熟悉的血腥味儿,不但没让董策厌恶,反而是让他心中舒畅,忍不住便是一声长啸。
这种感觉,已经多久没有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地位高了,身份更贵重了,像是今日这般亲临战阵杀戮的机会,也就少得多了。
一个闯军士卒嚎叫着向着董策冲来,但是还没等到董策面前,就已经被至少三把骑兵刀给刺进了身体。利刃拔出,鲜血涌出来,这个闯军士卒就像是一个被戳烂的破布袋,软软的倒在地上。董策无奈的发现,自己似乎又插不上什么手了,又是被家丁们给保护在中间。自家大人亲临敌阵,董策手下的家丁自然是都竭力拼杀。他们本就要比朱东手下的这些士卒更加精锐,而且武器好,甲胄好,体力也好。而对面的闯军士卒,则是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消耗甚大,疲惫不堪。此时这些生力军一加入进来,他们立刻便是支撑不住。坚守了一阵的城头阵地立刻呈现出崩溃的态势,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之间,这一块区域内的闯军就被杀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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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52章 七一一 撤退
惊骇之下,他是再也不敢分心了。
而正在此时,一声巨响响彻整个战场,让大伙儿都是不由自主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去。然后便是瞧见了那檑木和撞木撞击之后发生的凄惨一幕。
一瞬间,闯军都是有些失神。
趁此机会,董策的家丁们大砍大杀,彻底的将这一片儿的闯军给清理了。
瞧着旁边那朱东手下的军官还在愣神,董策喝道:“还愣着作甚?赶紧上叉杆!”
“哦,哦,是!”那军官醒过神来,赶紧招呼手下去捡起叉杆往云梯上招呼。
那赤膊大汉也是反应很快的,一眼扫过来,立刻就意识到事已不可为。本来那般大好的局面,却是给眼前这些人生生毁了,把他给气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喷出怒火来,只是他看着鲁莽,实际上却有着很细腻的心思,既然局势已经不妙,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拼命,心里已经是寻思着如何逃跑。
一个虚晃骗过了耶律斡里和,这赤膊大汉却是忽然转身往城墙垛口跑去,双腿用力,一跃而上,他蹲在女墙上,双手稳稳的抓住云梯。此时云梯已经被叉杆给的要往后倾倒了,上面的闯军也都纷纷跳了下去。趁着还能借力,赤膊大汉动作极为敏捷的一抓一跳,便是来到了云梯的中段。此时离地约莫一丈多一儿,这大汉再往下一跃,就是跳到了人群之中。这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己人也下得去手,有个来不及躲开的闯军被他给一脚踹到一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刚跳下来,那云梯便是倒了下来,下面的闯军一片混乱,纷纷躲避。
这厮这一连串的动作极为迅速,等到耶律斡里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消失在城头了。气的耶律斡里和把手中熟铜锏狠狠的扔了出去,却只是砸在女墙上,把墙体给砸开一道裂纹。
“入你娘的,这就跑了?是不是有卵蛋的汉子?”
耶律斡里和奔到城墙边儿上朝着下头破口大骂。
那大汉眼见得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给生生破坏,还得逼得不得不逃走,他也是心里憋屈,不出的烦闷,几乎要给憋得炸开了。面对耶律斡里和那一张臭嘴,他也不回骂,只是阴冷的盯了他一眼,狠狠一跺脚,发出一声发泄似的吼叫。
眼见他这么不痛快,耶律斡里和心里就痛快多了,嘿嘿一笑,捡起熟铜锏,和家丁又是往下一处闯军在城头的阵地杀过去。
有的时候,只要是切入的时间够巧妙,就算是不多么强大的力量,也能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
董策带着家丁们加入的时间,正好是闯军们前一个回合刚刚发力过猛,还没缓过来的时刻。若是再等一会儿的话,等到闯军在城头上的人多了,那再想把他们打下去,就很难了。
董策抓住了这个最好的时机。
有了董策手下这些精锐的加入,本来僵持的局面立刻改观,每到一处闯军的阵地,都能营造出多打少的局面来。
没用多久,闯军就都被赶了下去,而云梯也都被推倒。有两架云梯想来是制造的时候粗制滥造了一些,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之后,直接就散了架,剩下的那些倒是完好。用叉杆,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可惜城头上只有一个铁索绞车,一个夜叉檑,如果这边也有夜叉檑的话,就可以放夜叉檑直接将云梯给砸毁掉。按照武经总要的记载,夜叉檑的主要用途,本就是用来毁掉云梯并攻击蚁附登城的士卒。这一次用来毁掉撞木,其实是朱东的灵机一动。
那边负责攻击城门的闯军和城头之上官兵在僵持,而这边,负责攻击城墙的闯军,则又是开始陷入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城墙上又开始射箭并往下砸砖石了。和方才不同的是,下面的闯军遭受了这般巨大的打击之后,是再没有心气和体力再攻打城墙了。
郭汝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很清楚,今日是甭想打下澄城县了。被打击了心气儿的不只是潘泗所部,观战的这些部队,也同样如此。
他摆摆手:“传令潘泗,让他退兵吧。”
“是。”
亲兵领命而去,郭汝磐周围那些将领方才开打之前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现在却都是蔫儿了,也没人什么自愿请战的话了。澄城县守军的强悍战力和坚守不退的精神,让他们被深深的震撼。潘泗手下这些士卒,表现的已经相当不错,但还是无功而返,换上他们的人,表现的也不会好多少。
那边潘泗终于是等到了撤军的命令,他立刻便是下令撤退。
刺耳的锣声响起,潘泗手下的亲兵纵马来到近前,大声传达着命令。
城下的闯军,也早就盼着这一刻了,几乎是听到锣声的一瞬间,便都拔腿就走。城头的官兵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箭雨泼洒,权当相送了。
又是丢下不少具尸体,闯军方才撤离到安全地带。
城头上的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欢呼。
“赢了!赢了!闯军被打退了!”
所有人都是满心的欣喜,看了谁都想笑。
不过却不包括朱东。
闯军退却了,按照他的经验,闯军胆气已丧,今日只怕是不会再来攻打了。今日自己指挥着这几百人,给了闯军极其惨痛的教训,想来,闯军那边的大官儿们,也会对自己这些人重视起来。待价而沽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按照之前和吕助商议好的,今天晚上就要和闯军商量投降的事情。
一想起这个来,他就是一阵阵头疼。总体来,朱东这个人是个比较纯粹的武人,只想着打仗,却是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恨不能今日永远别完,闯军一直来打才好。
只是无论怎么逃避,身处他这个地位,为了手下这些兄弟,也为了自家,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且不他在这儿天人交战,那边厢,董策满脸笑容,朝着刘若宰拱手道:“闯军此退,澄城县暂得安宁,属下为大人贺。”
“嗨,这是你们竭力死战的功劳,本官都看得清楚。”刘若宰笑着摆摆手,走到朱东面前,朱东赶紧要下跪磕头,刘若宰一把把他扶住。不是虚扶,而是真真切切的不想让他跪下去。
“你做得很好。”刘若宰重重的拍了拍朱东的肩膀。不过有一句话,刘若宰想,话到嘴边,却是转了一圈儿又咽回去了——是这句话:“本官一定会为你上报功劳”。虽却是对朱东颇为赏识,但他却还要顾及到章承那边,如果表现的对朱东太过器重,未免会落了章承的面子。不过虽然没出来,但他已经下定主意,要在奏报中对朱东大加褒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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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53章 七一二 该赏!
城头之上喜气洋洋,而那边厢闯军大营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幸存下来的士卒们无精打采的一步步往回挪,还有许多伤号被袍泽给架着,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哭叫声。而那些在后方等待他们的士卒家眷,也是哭声一片。郭汝磐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一摆手:“传令,各自回营!今日休整。”
完,便是打马回转,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向着他那巨大的帐篷而去。余下诸将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也都是纷纷离开,带着自己的部属回到了自家营地。
看着这一幕,潘泗面无表情,然后心中已经是怒火万丈。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咯吱咯吱作响,牙龈都咬出了血来。
深吸几口大气,方才是平复下了心情,潘泗打马朝着那些撤回来的士卒们迎过去。
“将军,是俺无能……”
鱼江和艾大青跪倒在地,磕头请罪,声音中已经是带着一丝哭腔。
在他们身后,败退回来的士卒们跪倒了一片,有压抑不住的低低哭声传来。他们心中也是害怕,生怕如方才那几个人一般被一刀宰了,毕竟再怎么,他们也是败退回来的。
“起来,你们没错儿,你们打得很好!”
出乎所有人预料,潘泗在静静的盯了他们片刻之后,却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原先最奢望的事情,也不过是惩罚轻一些而已,却没想到,潘泗竟然还会夸奖他们。
“你们已经尽力,攻不上去,并非是你们的罪过,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潘泗翻身下马,亲自将艾大青和鱼江给扶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都起来吧,都起来。”而后他又是朝着跪倒在地的士卒们扬声道。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是适用于潘泗现在的情况的。如果是他单独领军攻伐澄城县,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进攻,碰到今日这种情况,是一定会对败退回来的士卒们大加苛责,然后再杀上一批的。甚至他都不会让士卒们退回来,而是会驱使他们再次攻城,竭力死战。哪怕是不能攻下来,也要消耗掉一部分城内的守军。他才不会心疼手下士卒的消耗——因为打下澄城县之后,这些消耗掉的士卒,会数倍的补充回来。
但现在不同,他是为郭汝磐在打。打下澄城县来,好处也轮不到他,补充兵员也轮不到他,士卒死了就死了,也没得补充。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会心疼士卒的损耗。
所以他也不会多么的尽力,而是想着保存实力。之前那一番杀戮,也是没法子了,做给郭汝磐看的。若不然今日郭汝磐岂会善罢甘休?
方才杀戮了,让士卒们畏惧了,现在就要给些好处,闻言安慰,让士卒们感激,这样才能让他们对自己服帖忠诚。
“虽败了,该赏还是得赏。方才本官已经许下了赏格,首登首登城墙者,赏银五十两,封哨总!首破城门者,赏银百两,封部总!”
潘泗顿了顿,继续道:“这一次破城的没有,但登城的有,本官出的话,岂会食言?”
他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高声道:“武天成,你出来。”
“是!”
一声洪亮的应答,方才在城头上大杀四方的赤膊大汉大步走了出来。
“你干的不错,给我长脸了。”潘泗拍拍他的肩膀,淡淡道。
他的倒是心里话,武天成方才在城墙上那一番表现,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在打仗的时候,这等强横的个人勇武,总是格外的引人关注。若是军中有一员猛将,表现的很出彩,那么对军心士气,会有一个相当程度的提升。
“来人,拿银子来!”
潘泗回头招呼道。
立刻有亲兵提着钱袋过来递给他,潘泗将口袋打开,从里面抓了一把,然后缓缓松开手。
在阳光下,银子反射着迷人的光芒。
“五十两银子。”潘泗笑笑,把钱袋递给了武天成,而后又是回头吩咐道:“看看哪个哨官战死了,让武天成递补上去。”
武天成脸色涨红,本来有些憋闷的心情现在也变成了激动,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声道:“多谢将军。”
潘泗摆摆手,把他扶起来,而后又是对其它的伤兵一番闻言安慰。
败退回来的士卒们不但没有被责罚,反而是被安慰了一通,都是心中感激,却是淡忘了之前也是潘泗逼着他们去送死了。
折腾了半个时辰,潘泗这一营方才回到了自家的营地。没多久,郭汝磐着人送来了几大车粮食,多少也算是对今日他们这一番拼命的补偿。
城外,就此安静了下来。生怕城头的官兵再射箭,甚至闯军都没有派人来收拾尸体。
董策站在城头,看着下面那一片狼藉的尸体,眉头拧了起来。
现在天气逐渐变热,这些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置的话,很容易就出现瘟疫,到时候可就是灾难性的后果了。不过此时,城内没人顾得上这个,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的,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闯军撤退之后,刘若宰便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打完了这一仗,只是开始而已,需要忙活的反而更多。受伤的士卒需要照顾,战死的士卒需要处置后事,需要安排抚恤。城头上需要打扫,消耗的物资需要补充,战功需要统计……林林总总,不知凡几,便是刘若宰这等素来知兵管军的文官,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章承是完全指望不上的,这位袖手谈心事没问题,吟诗作赋也没问题,甚至耍耍官威压制武将都没问题,但真让他做事的话,那铁定会坏事儿。还好还有李可受在旁边帮衬,这位澄城县主薄在闯军方一撤退,便是带着不少民夫上了城墙,指挥他们清理打扫。而城下的那些民妇,也是已经烧好了热水热饭,甚至他连药物都准备好了。
有他打下手,刘若宰顿感压力了不少。
“当真是一员干吏。”瞧着正在指挥民夫把受伤的士卒抬下去的李可受,刘若宰心中暗暗道。
这边战事暂时告一段落,董策也带着人回到了自家的地盘。西门下面的一片房屋,已经成了他和家丁们及五十名调拨过来的士卒的营地,这里的百姓被李可受半软半硬的给劝走了,空了出来。这里住的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三四个院子打通了,也足以容纳百余人在此驻扎。
城头上大约只有二十余名士卒值守,现在毕竟是白天,也不用太多心,闯军若是来攻打的话,隔着大老远就能瞧见了。再了,今日闯军在南门碰了一个硬钉子,应该是不会再进攻了。
昨晚上折腾了一宿,无论是董策的家丁还是调拨过来士卒,都是困倦不堪,王通负责给大伙儿安排了房屋。方才南城那边打仗的时候,大伙儿都是严加戒备,闯军撤兵,董策回来之后,分派了值守的,便是让剩下的人都各自去休息。
家丁们哪怕是要睡觉了,也不忘了先伺弄伺弄战马,喂了马,将其在院子里拴好之后方才睡觉。
就在董策回到自家驻地的时候,朱东也把城头的事务托给夏侯平,带着一身血腥和疲惫,回到了营中。比之之前,营中要热闹了许多,伤兵们都被安置在这里,而照顾他们的,则是李可受调拨过来的民夫。一进来,就能听见一阵阵伤兵的惨叫和痛苦呻吟,让朱东听了,也是不由得脸色一黯。这一次城墙攻防战,闯军固然是损失惨重,但守军也不是没有战损的。大约战死三十个上下,重伤者十几个,轻伤的那就多了,少三四十是有的。重伤的,基本上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哪怕是能够活下来,估计以后也再上不了战场了。再加上战死的人数,这一站,朱东麾下的士卒就去了一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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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54章 七一三 细作
营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和药材味儿混合的味道,让人感觉很怪异。院子里头起了大锅,下面柴火烧得正旺,里面煮的是白布——这还是刘大人手下的董将军提的建议,他给士兵们包扎用的布料,最好在沸水中煮过,这样士卒们的伤情不容易恶化。
李可受自然是欣然接受。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沸水煮过晾干之后的白布包扎起来,伤兵们确实都觉得挺舒服。
朱东一进营门,就见到李可受正在指挥着民夫们干这干那。
在澄城县驻扎了有不短的日子了,朱东自然和李可受打过交道,不过两人也就是见面头的交情罢了。毕竟章承对朱东这些人很是厌憎,作为他属下的官员,李可受也不敢和朱东他们走的太近。
两人淡淡的了几句话,朱东便去了伤兵们安置的房间。
一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是传来,不过朱东却是毫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这等味道。屋子不,一张大通铺上躺了十几个伤兵,身上一些部位包了纱布,有的还有红色透出来,显然是在往外渗血,
总体来,还算宽敞,十来个人在这里面,并不拥挤。毕竟他们营地的营房,向来是颇为宽绰的。
见到朱东进来,士卒们纷纷都要挣扎着起来。
“都给老子躺好了!”朱东吼了一声,扫视了一圈而,声音低沉:“弟兄们,俺来看看你们,缺啥短啥,都跟俺,俺肯定给你们弄的妥当了。”
一听这话,有的士卒的眼圈儿都红了,有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俺们挺好,也有药,也有吃的喝的,还有人伺候。”
还有人嘿嘿笑道:“俺知道那些民夫瞧不上俺,俺就非让他搀着俺拉屎拉尿,嘿,瞧着他捏着鼻子一脸难看,俺心里就舒坦。”
伤兵们发出一阵哄笑,朱东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容,朝着这俏皮话的伤兵了:“就你贼精。”
他挨个儿和伤兵们话,也不几句,也没啥别的,就是家常话,安慰安慰。朱东是真把他们当兄弟看,这种感情,从言语之间,神色之间,都能看出来。士卒们也不是傻子,也能分得清谁对他们是真好,谁只是面子上对他们好,他们自然是对朱东极为的感激。
朱东这四百来人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下还能一直没有散掉,甚至从未有过逃兵,也是得益于他的这种性格带来的一种特殊凝聚力。
跟伤兵们完话,朱东正要走,却见几个民夫进来,把门帘子撩了起来,把窗户也打开。朱东一怔,道:“你们这是作甚?”
几个民夫讷讷的却是不上来,李可受从门外走进来,先拱拱手,而后道:“是这样的,今日和董将军闲谈的时候,他过,伤兵们呆的地方,血腥凝聚,污浊聚集,最好是通风好一些,对伤兵恢复有好处。在下想了想,着实是有道理的。”
对这个,朱东是不懂的,他也不会瞎,便头,自是离去。
从里面转了一圈儿出来,朱东脸色更难看了,伤心,沮丧,愧疚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心情极差。
这就是伤兵营通常和军营分开的原因。
伤兵营如果在军营之中,让士卒们整日价都能看见这些伤兵,听到他们的惨叫声,那么对士气会有相当程度的打击。所以历朝历代,无论是宋或是大明,在军中,伤兵营通常是单独划出来,专门有人负责的,一般和军营会尽量不在一个地方。
在宋朝,甚至一场仗打完,伤兵们直接就不归他们的将官管了,而是有专门的文官来负责。若是个有良心的还好些,若是个没良心的,直接把伤兵们往破败肮脏的营地里一扔,几十个人挤在一张大炕上,别是药材和大夫了,就连热水热饭都不能保证。碰上这等情况,轻伤给拖成重伤,重伤直接就给拖死,但凡是送进伤兵营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是以有的士卒哪怕是受伤了,也坚持要接着打仗,就是为了不进伤兵营。
到了明朝,这等情况也未有多大程度的改观,主要还是得是谁来管。
这一次,本来李可受想要把伤兵们单独安置的,但朱东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强烈要求把伤兵营设在军营之中,是可以就近照顾受伤的弟兄。打仗的时候,他的话语权比平时就要重一些,最后还是依了他的要求。
朱东进了自己房间,立刻便是把门死死的关上,一瞬间屋里有阳光透出来,但接着就被挡在门外,屋里重新变得昏暗。别是关门了,若不是生怕别人起疑心,朱东还想把窗子都拿帘子遮起来——毕竟屋里实在是藏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一旦此事暴露,他还有他手底下的几百兵,不但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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