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他之前从来没跟官兵正面打过交道,也没怎么把官兵放在眼里,这次一战才知道,原来自己手底下这些人和官兵的差距如此巨大!当然,官兵并不都是这么精锐,废物的也不少。但是听,磐石堡那位董大人骁勇善战,治军有方,手底下都是一等一的精锐。
只怕,最差都是跟这两位一般吧?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消息可能就是,那董策,看来确实是带着精锐家丁离开了。
最后,孙香主终于下了决定。
磐石堡,是肯定要打的,那些粮食,绝对不容放过。但是,这块儿骨头实在是太硬,放在最后打。这段时日,先打其他的地方,壮大自身再!
之后半个月,孙香主带领白莲教教众四处出击,先后攻破数个大镇,甚至还一度围攻县城,只不过由于当地县令组织有度,调度有方,亲自上城墙,率领三班衙役及征集的民壮守御城池,白莲教一看事不可为,若是强打只怕要损失惨重,因此便退走。
白莲教席卷大同镇冀北兵备道,声威大震,整个大同镇都为之震动,大同镇总兵,大同巡抚,宣大总督,皆都上折子奏报朝廷。
而冀北兵备道的头上司大同巡抚,更是急急发文责令冀北兵备道刘若宰镇压白莲教,但论起消息的灵通程度来,他甚至还不如那些白莲逆匪。直到文书都发出去了,他才得到消息,原来冀北兵备道刘若宰早就离开驻地了。大同巡抚刚要勃然大怒,那报信儿的人借着来了一句,兵备道刘大人是身负皇命而去的……于是巡抚大人立刻就蔫儿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刘若宰那任务,有儿秘密行动的意思,也不用通过他来办,为刘若宰为了保密,也就没告诉他。照理来,刘若宰这是失了官场上的礼数规矩的,但偏偏巡抚大人就奈何他不得。
没办法,人家是身负皇命啊!
也是这巡抚大人心粗,当初朝廷的文书先发宣大总督,而后发给大同巡抚,但是他当时没在意,一看是宣大总督转给冀北兵备道的,看都没看,直接就让人传给刘若宰了。若是看了,那早就知道了。
没法子之下,巡抚大人只能再给别人发文下令镇压。但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刘若宰是冀北兵备道,这里是他的地界儿,别的分巡道的军兵,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因为那是削了刘若宰的面子。虽然大同巡抚可以直接下令让邻近的那些分巡道——比如阳和兵备道——的军兵前去,但他不愿意这么做。这样的话,刘若宰脸上须不好看。
换做以前,大同巡抚还不会这么顾忌刘若宰的面子,但得知刘若宰身负皇命去执行任务去了之后,他就对刘若宰上了心。皇帝能直接给一个五品的兵备道下令,让他做事,那别的不,至少这位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这等人物岂能得罪?
既然别的分巡道的军兵不好进去,那就只好用冀北兵备道内部的了,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冀北兵备道内部佣兵最多,实力最雄厚的是谁?
黄琬。
冀北兵备道北东路参将,黄琬黄大人!
于是没过两日,巡抚大人的文书就递到了黄琬的案头。北东路参将的驻地是得胜堡,得胜堡是整个冀北道数得着的雄城大堡之一,要比寻常的军堡大得多,周长足足有三里四分,城墙的高度更是达到了三丈八尺。这还只是初建时候的数据,后来经过了两次扩建,规模就变得更大。初建之时为土堡,后来在万历二年,整个城池都被包了一层新皮,下面是石头,上面是大城砖,万历三十二年,又一次整修扩建。现下的得胜堡,几乎可以是冀北道最雄伟,防御最强的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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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690章 八四九 黄琬的计策
第69章 八四九 黄琬的计策
雄城巍然屹立,在得胜堡周围不远处,更有另外三座城堡,构成了一个相当强大的防御体系。.以得胜堡为主,其它三座军堡为辅助,到了战时,一旦那座城池被围,其它几座便要互为奥援,逼得围城之兵前后受敌,不得安生。
当然,城池是够雄伟了,设想也是很好的,但还得里头的人得力才成。
黄琬显然算不得什么得力的人手。
他手下的兵额将近三千,但实际上他麾下去掉家丁之外,只有七百余兵力而已,这些兵力用来镇守一座得胜堡都有些捉襟见肘,更别在战时支援其它几座军堡了。
而且他手下的军兵战斗力也很是一般,这一,看都能看出来。
春末夏初的大同镇,风是暖暖的,吹在脸上温温热热的,很是舒坦,风不大,旗子也没有猎猎席卷,而是有些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旗面,偶尔才会动一下。这旗子,也正如城墙上站着的那些士兵一般,蔫儿得很,也是半死不活的。
白莲教起事的消息早就传过来了,因此城门也关了,城墙上的守备也加强了,但下头的士兵却没人当回事儿,都觉得白莲教肯定不会攻打这里。那些逆贼,活腻歪了才会往这儿来!
是以虽然戳在城墙上,这些军兵却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是低声聊天或是嬉笑怒骂,有的甚至直接寻了个比较隐秘的所在——比如躲在敌台上那门硕大的千斤铜炮的后面——开赌了。也没人管,因为这赌局直接是军官们开设的。
整个得胜堡,似乎都笼罩在一股暖洋洋,懒散散的气氛之中。
正在肆虐的白莲教,似乎离他们非常遥远。
得胜堡参将府,黄琬的府邸。
书房中,黄琬正自斜靠在墙边那张宽大的罗汉榻上,看着手中的文书。
他穿着一身皂色的宽袍大袖,头发束着,斜插着一根黄玉簪子,仪态很是休闲。再加上他长的颇为秀气,瞧着根本不像是佣兵上千的大将,分明就是个儒雅文士。
罗汉榻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的,不但用料考究,做工也很是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但在这书房中,却算不上什么遮奢的用具。书房中的这些家具,从多宝架,罗汉榻到书桌,乃至于琴桌,胡凳,太师椅等等,都是上好的木材打造的,做工也没有差的,而且其中不少还是上了年岁的古董,表面的包浆很是漂亮。
书架上书很不少,四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琴台上还摆放着古琴,虽然集齐了这么多豪奢家具,但这书房并会给人一种堆砌奢侈物感觉,而是很典雅,让人觉得很舒服、
把那文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黄琬冷笑一声,低声自语道:“这会儿想到我了?我被那刘若宰如此欺辱,却还要给他擦屁股?凭什么?我不干!”
“你娘的,你去西边儿立大功去了,还把董策、白添福他们都带着,就是不带老子!嘿,后院儿失火了吧?哈哈,你当初走的时候,可曾想到有这一日?老子就是不管,就是座山观火,他们把冀北道给打的越烂越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朝野皆知,天下震动!到时候我看看你姓刘的倒不倒霉!”
黄琬嘿嘿一笑,嘴角露出一抹恶毒。
只是不出兵,总也要有个不出兵的借口,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而是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好是那种谁也挑不出错儿来的。
想了一阵,黄琬眼睛一亮,坐起身来,下了罗汉榻,坐到书桌前,开始写文书。
明末天底下的武将中,能做到这一的就不多——他们大部分是让幕僚替自己写文书的。
明朝末年的武将,之所以被文官瞧不起,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文官们认为他们粗鲁不文,其实这还真不算是太冤枉他们,因为明朝末年的武将,大部分确实都是没怎么读过书,有许多甚至连字都不认识。
不过并不包括那些出身将门世家的武将。
他们家学渊源,也是从读书的,学问也未必很差。
黄琬就是这种出身。
有书房的武将不少,书房里面摆了许多书的也不少,但真正会看的却不多。黄琬这书房中也有许多书,但他还真不是附庸风雅。黄琬世家出身,家中延请的师傅学识是极好的,黄琬也颇为聪明,书读得很好,他师傅曾,若他去科举的话,中秀才不在话下,举人也未必拿不下来。这可算是很不容易了,要知道,大明朝这些读书人里头,一百个里头能有一个中举人的都算不错。
而且黄琬所学驳杂,甚至琴棋书画都还不错。
他的书法是学的祝枝山,颇得神韵,但此时回复上官的文书,他用的却是馆阁体。
写这种东西,无论如何,用馆阁体是不会错的。
少顷,洋洋洒洒一封文书便即写就。
文书中,黄琬并没有自己不出兵,也没有寻任何借口,恰恰相反,他先是慷慨激昂的表达了一番他对白莲教逆贼的愤慨和痛恨,然后又对巡抚大人的真知灼见表示了极大的佩服,最后则是很明确的表示,坚决遵从巡抚大人的命令,立刻整军备战,准备出征,收拾那些白莲教逆贼。
黄琬看了,自己都觉得有些感动。
他低笑一声:“我实在是太深明大义了,只怕巡抚大人看了,定会拍手称赞吧!”
不多时,一骑快马便带着文书,直奔大同城而去。不出意外的话,最晚后天,巡抚大人就能收到这封文书了。
几乎在这骑快马出城的同时,黄琬命人招孙铜去花厅候命。
这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肤色如古铜一般,身量不高,却很粗壮,看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的眼神儿有些阴鸷,嘴紧紧地抿着,显得有些冷峻。
孙铜是他手下的心腹,乃是他的家生子儿出身,当初黄琬家里使了气力,让年仅十五岁的他就当了一个百户官的时候,孙铜就跟在他身边当亲兵了。
数十年如一日,一直追随直到现在。
所有手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孙铜,有什么要紧事,也都是他去办。
孙铜等待了没多久,黄琬便过来了,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
孙铜头,只是应了一声,没多任何话,也没多问任何问题,沉默的告辞离去。约莫一刻钟之后,他便带着一队骑兵出城了,是要去巡逻边墙。当日傍晚,负责出外巡逻边墙的孙铜带着人回来了,但是只回来了一半的人,而且几乎人人受伤,身上不少血迹,一个个狼狈不堪。甚至就连孙铜,胳膊上都被割了一刀,伤口极深,几乎能看到骨头!原来,他们撞见了入寇的鞑子,一番恶战之下,他们寡不敌众,损失惨重,不敌退去,而鞑子也折损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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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691章 八五零 那就让他们打!
第691章 八五零 那就让他们打!
至于证据——没有证据!被鞑子一路追杀,跑命尚且不及,哪里来得及砍下杀死敌人的首级来当证据?
戒严的钟声响彻得胜堡!所有人都得知了消息:鞑子又来入寇了!
于是没过多久,黄琬新写就的一番新的文书,又一次被送往大同城。.
只不过这封文书里的内容可跟上一封不太一样了。
在这封新的文书中,黄琬只是把自己遭遇的情况给复述了一遍,几乎没有带什么私人的感**彩,就是单纯的描述事实而已。
既没有诉苦之语,更是没有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提出来推掉刚刚接下的去剿灭白莲教的差事。
但问题是,大同巡抚看到这封文书之后,还能让他去剿灭白莲教匪徒么?
这封文书是连夜送出去的,第二日晚间,便是被送进了大同城中,几乎是跟上一封文书一起,被同时送到了大同巡抚焦源溥的案头。
焦源溥也是个颇有能力的官员,他是从山西按察使任上调任的大同巡抚,加右佥都御史。只不过他虽然能力不差,但之前一直在中枢做官,当的是御史,要纠察弹劾,那是一把好手,还曾经上书弹劾过崔文升,满朝皆被震慑,很是引起了不的一阵轰动。但要军事,他所知就比较有限了。
之前在升任山西按察使之前,倒是也分巡过河东道,但河东道在大同以南,根本不和边地接壤,战事很少,是以也没有什么军事指挥的经验。
去岁后金军入寇,大掠大同及山西北部等地,宣大总督,大同巡抚,宣府巡抚,山西巡抚等一大堆官员都被革职,有的还要下狱查办,下场凄惨。焦源溥乃是临危受命,不过大同镇这一摊子实在是太烂,大同镇的明军,烂到了根子里,想要整治出一个样子来,根本不是一年两年能做到的。而且也不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他能做到的,还嫌权力太了一儿——怎么也要宣大总督那等大员,在得到朝廷大力支持的前提下,才能好生整顿一番。
而且在此过程中,还千万不能引起皇帝的猜忌,若不然能力再强,权力再大也没用。
当了不到一年的大同巡抚,焦源溥可谓是备受折磨,没做成几件事,但烦心的却是极多。
比如眼前这一桩白莲教起事的事情。
闹不好,这是要震动天下啊!
焦源溥在京城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对崇祯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崇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所以他才会急急忙忙的催逼黄琬出兵镇压。
但现在,他坐在书桌前面,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两封文书,却又不敢轻易下令让黄琬出兵镇压了。
入你娘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白莲教刚起来,北边儿的鞑子又来了?
焦源溥脸上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死死的盯着那两封文书,目光焦急而慌乱。
刚看到这第二封文书的时候,焦源溥感觉简直是天塌地陷了,气急败坏之下,差儿把桌子给掀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乡祸不单行,这等倒霉的破事儿都让自己给碰上了,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才好。
焦源溥也不是没想过黄琬可能会欺瞒自己,为的就是不出兵镇压,但他想了想,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在他看来,黄琬区区一个参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吧,就算是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些受伤的士兵,折损的士兵,逃回来的士卒身上的血迹伤口,总归是不可能作假的吧?
这些东西,可是一查就能查出来的。
焦源溥终归是和黄琬这种滑不留手的边将打交道的次数太少了些,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手段,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胆子有那么大,敢那般肆意妄为。
他们不敢跟统辖他们的文官公开对着干,但私底下的手段,花样极多,而且足够狠辣。
那现在呢?应该如何做?到底是让黄琬来镇压白莲教逆贼,还是防御北边儿的鞑子?面对这个选择,焦源溥拿不定主意,甚至有些乱了手脚!
他之前根本就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白莲教的逆贼不能不打,事情闹大了,对他一儿好处都没有。偏偏刘若宰此时还不在冀北道,若不然根本不用焦源溥这么操心,因为刘若宰会是直接这件事的人,一旦没办好,没镇压下去,那么板子打下来,第一个是要打在刘若宰身上的。而此时呢?刘若宰不在,坐在他的头上司,焦源溥就成了直接负责的了。
若是事情闹大了,他要倒霉,而人家刘若宰由于身负皇命,不在此处,可能会被惩罚,但绝对不会有太被苛责怪罪。更何况,人家身负皇命去办差,这就是一个护身符啊!
焦源溥可没有这道护身符。
他这会儿恨死刘若宰了。
这要是把黄琬南调,让他镇压白莲教,那玩意北边儿的鞑子打过来咋办?鞑子寇边,事情可大可。若是一股人马,百十来人,进来杀些人,抢些粮食然后就走,这就算不上大事,甚至在朝堂上衮衮诸公眼中连事儿都算不上。但若是规模大了,几千人来打,那事情就很大。而像是去岁把那,后金上万大军席卷,那就更是震动天下了。
而偏偏现在是个敏感时刻。因为此次白莲教起事,使得许多目光都已经盯着此地了,惟其如此,许多事情都会被放大。此时一旦有鞑子南下,哪怕只是不多的兵力,也会被认为非常严重。
甚至对于焦源溥来,他担心鞑子更甚过担心白莲教。
终明一朝,白莲教起事次数不少,但每一次都闹不大,后果不会太严重。
思量再三,焦源溥终于决定,黄琬暂不南调。
不调黄琬,那就得调别人啊!总不能看着白莲教不管是吧?
“冀北道还有谁的兵是敬瑞娜能打的?”焦源溥绞尽脑汁儿的想着。
“咦,对了,不是还有他么?”
焦源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去年名动大同镇,让刚刚上任的他避免了被立刻罢官命运,甚至令宣大总督都称赞过的一个名字!
董策,不是还有他么?焦源溥狠狠的一拍桌子,兴奋的自言自语道:“能立下那般功劳,他手下的兵,定然不会弱!虽他跟着刘若宰一起去了西北,但他手下的兵未必都能带了去。”想到这一层,焦巡抚坐不住了,立刻休书,着人送去磐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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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692章 八五一 变化
第69章 八五一 变化
磐石堡距离大同镇比得胜堡距离大同镇要近得多,快马加鞭的话,半天基本上就能赶到。.焦巡抚下了严令,那传令兵不敢怠慢,星夜兼程,赶往磐石堡。
不过明朝可不比后世,道路也差,两边更是不可能有路灯,只能借着星光月光赶路。而偏偏这个时代,无论是哪儿,晚上都要比后世黑的多。
还好,今夜星光灿烂,但哪怕是如此,在野外也是什么都看不真切,往哪儿瞧都是模模糊糊的黑。
一般来,晚上是绝对没法子赶路的,但焦巡抚实在是太着急,催逼之下,这信使也不得连夜赶路。
不过大晚上的怎么着是不可能太快了,本来两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程,这信使硬是走了整整一晚上。
到了第二日清晨,晨曦初起的时候,信使终于看到了磐石堡的轮廓。
坐在马背上,看到那座背山面水,雄伟如山峦一般的城池,看到那座城池周围一望无际似乎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的房舍屋宇,信使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信使身材极为高大,不但高,而且壮,甚至那雄壮程度,比他的身高还要夸张。他的肩背极宽,只怕要超过两尺,宽且厚,用门板已经无法形容了,这等身材,倒不如是一堵厚墙。
他的肌肉极为发达,浑身肌肉虬结,整个上半身跟个正方体也似,穿着一身青布铁甲,瞧着就是威风八面。
他叫呼延广!
有个诨号:呼延大刀。
这是他第一次来磐石堡,但却不是第一次来大石崮。
事实上,他老家就在附近不远处的村子里,起来,他和董策也算是一个地界儿出来的。他原先也是十里堡的军兵,出身也很贫寒,但却是天生神力,别人用的费劲的武器拿在他手中却是轻飘飘的跟一根芦苇也似。实在没有合手的武器,便拿了一把大铡刀——就是庄户人家和牧场里头用的那种铡草料用的大铡刀。
算上刀柄,长度达到了五尺,最窄的地方也有巴掌横着那么宽,最宽的地方接近一尺,刀背厚近一寸,刀柄粗如儿臂,重达四十余斤!
后来呼延广在一次战斗中大发神威,用一把大铡刀砍死了十几个鞑子,顿时名声鹊起,冀北道许多人都知道他的名气。
就跟去年的董策差相仿佛。
不过去年的董策是当了官,还在这一块儿打混,并未离开。而他则是被当时的冀北兵备道看中,喜他武艺超群,又是沉默寡言,看着很是可靠,于是就给选去当了护卫。
当兵备道大人的护卫,而且还是贴身亲兵那种性质的,自然是就很是能捞上一些好处。他当了半年多之后,自己攒钱请铁匠给打造了一把大刀。
这大刀跟原先他那大铡刀一摸一样,就连大厚薄都是一般,毕竟是用顺了手的,是不愿意轻易换的。但原先那把大铡刀是生铁铸造的,而现在在这把,则是延请了一位经验丰富,打了几十年铁的,镇河堡中号称第一的老铁匠一锤一锤,用精铁敲出来的。
论起强度和锋锐程度来。比之原先那把强了不知道多少,甚至重量都增加了三成!
他拿着这把极为引人注意的大铡刀跟在兵备道大人身边,可谓是赚足了目光。一开始是镇河堡里的兵丁管他叫呼延大刀,后来慢慢就传开了,别人也开始叫。到了后来,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了,只管他叫呼延大刀。
而后又有一番机缘,最后呼延大刀成了大同巡抚手底下的护卫,这一次是充当信使出来的。
也得亏他是这边儿长大,要不然还不能抹黑来到磐石堡便。
当年在十里堡当兵的时候,一个月回家一两趟,他无数次路过过此地。印象中这里只有大片大片的巨石,深深切入地面的溪,还有那青灰色的巨大断壁残垣,看着就是一副荒凉破败的情景。
但是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天爷!
呼延广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在他面前,是一条宽广的大河,尽管因为缺水而导致变窄,甚至一部分靠着岸边而比较近的河床都露出来了,但河面还是有超过十丈的宽度。水也很深,在裸露的河床上还停着十几只渔船——明这河里起码是能走船的。
在他的左前方不远处,是一架桥梁,七八个用石头堆砌的巨大的桥墩屹立在河中,上面铺着大木拼成的巨大木板。桥面宽阔,足够两辆马车并行。
而在河对岸的桥梁尽头,则是建了一个两层的岗楼,足有两丈来高,以大木建成,上面大概只能容纳两个人。岗楼建在宽广的河岸边儿上,视野极高,在那个高度足以看的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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