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这是因为紧张担心他而这样的吗?宋弈起身走了几步,长而有力的手臂一捞就将她带在怀里,很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不会有事的。”
幼清一怔,挣扎着退后了一步,这一次宋弈没有强求,她松了口气,道:“那你快去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宋弈望着她微微一笑,信步出了门。
幼清却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才睡着,到寅时时分她便一下子惊醒过来翻身坐起:“采芩。”自己披着衣裳下床,采芩闻声进来,幼清问道,“老爷起来了没有?”
“好像起了,我看到隔壁的灯亮了。”采芩说着问道,“时间还早,您再睡会儿。”
幼清摆摆手进了净室:“我也起来吧。”又道,“你让绿珠去服侍他。”
采芩应是去吩咐了绿珠,又打水进来服侍幼清梳洗,过来一会儿绿珠垂头丧气的回来,道:“老爷不用我服侍,都已经穿戴好了!”
宋弈一直一个人,大约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吧,幼清颔首不再提这件事:“给他泡壶茶,把早膳摆上,再安排轿子在门口候着。”她说着站在窗口看了看有些放亮的天色,“在轿子里放一把伞!”
绿珠一一应着,幼清也出了门,站在宋弈的房间门口她顿了顿才敲了门:“老爷,您起了吗?”当着众人的面,她自是不能直呼其名。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官府的宋弈穿戴整齐的站在她面前,幼清眼前一亮,微笑着道:“早膳准备好了,你用一些再出门吧。”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宋弈皱眉,“往后不必如此!”
幼清已经打定了主意每天送他出门,就笑着道:“和我平日起床的时间没有相差多少,更何况你走后我若觉得累也还能再歇一会儿!”话落,随着宋弈往宴席室去,周长贵家的已经将稀粥和炸春卷,金丝卷等几样点心摆在桌上,幼清亲自给他盛了粥将筷子递给他,“轿子已经备好了,你不用着急!”
宋弈心头微暖,就想到祝士林和他说的话:“以前一个人住,早上起来带些点心坐在轿子里吃,吃完就进了衙门,好像做每一件事都赶着时间,可自从成了亲后,什么事都有人打理好,仿佛你慢悠悠的也不再怕错过了时辰!”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宋弈笑着端了碗,就觉得这稀粥熬的好,又软又糯顺口的很!
幼清服侍宋弈用过早膳,便送宋弈出门,宋弈上轿前叮嘱道:“今日可能会下雨,你不如派人去郭府说一声,改一日再去也无妨!”他昨天已派人送过拜帖了。
“怎么好改来改去,让郭老夫人觉得我轻浮没个定性的,便是下雨也无妨,你就放心吧。”说着给宋弈掀了轿帘,宋弈笑着摇摇头望了幼清一眼坐了进去,轿子吱吱嘎嘎的出了门。
宋弈就看到角落里摆着一把雨伞,抽屉里还有一匣子温热的点心,他唇角微勾!
幼清安排好家中的事情,用过早膳便带着郭家的回礼由路大勇护送着上了轿子出门,郭家住在南面三牌坊的郭阁老巷,这条巷子就是以郭阁老而改的名字,巷子里也只有郭家一户人家,五进的宅子站在外面能看得见院中郁郁葱葱的树丛。
这户宅子是郭阁老入内阁后圣上赐的,听说原是前朝公主的宅邸,所以里头装饰华丽设计也别具匠心,同样的宅子当初宋墉也有,就在对面的宋阁老巷子,不过现在那条巷子已经改名为文昌巷……
人走茶凉,更何况宋阁老还走的并不光彩!
她叹了口气忽然轿子一顿,她扶住了扶手才堪堪坐稳,凝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随轿的采芩走过来隔着帘子低声道,“巷子里进不去,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正坐在郭府的侧门口呢。”
幼清一愣,略掀了轿帘果然就看到郭家的门口,有四位妇人三个半大的孩子正盘腿坐在褥垫上堵着门,看穿着打扮到不像是本地的人,衣裳的面料很普通,说的话带着奇怪的腔调,她没有听过,但看那几位孩子到觉得应该不是普通的百姓,她低声道:“你去敲门看看,报了姓名,若是门不开我们就从另一面绕过去!”
“奴婢知道了。”采芩应了是,在那几位妇人虎视眈眈的审视中敲响了郭家的门。
幼清心头微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有人敢堵着郭家的大门,郭大人身居高位,若真有人堵着门确实不大好处理,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请人进去,若是有所求的他们不能答应的,岂不是将事情闹到家里去了。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郭老夫人为什么整日板着脸,除了她性子如此,也许和身份地位也有关系!
心里想着,她朝采芩看去,而门口的那几位妇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忽然的,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的就朝幼清这边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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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的感觉就是好,我试着把时间拧过来,努力恢复万更!
春闺玉堂 125 有愧
路大勇上前一步,拦在轿前,沉声道:“你做什么!”
“夫人!”那孩子一点都不怯场,噗通一声在轿子前头跪了下来,对着轿子言简意赅的道:“夫人,您是不是要去郭家拜访,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传个话,我们也想进去拜访郭老夫人和郭夫人!”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的话条理清晰,口齿伶俐,不是这话是他常说的,就是真的聪明。
因为是个孩子,路大勇就回头朝幼清看去。
“你们想拜访郭夫人,为何不正经递了拜帖,反而堵在人家门口?”这里头没有别人走动,幼清索性掀了轿帘子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子,“你的母亲呢,在这里做什么?”
看清幼清的容貌,小男孩微微一愣,随即才指着后面一位穿着靛蓝色撒白细花包着头巾的妇人:“我娘在那边,我们昨天就递了拜帖了,可是今天赶过来后郭家的人却关了门说不见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就只好坐在这里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夫人,您长的和仙女似的,心底肯定很好,您就帮帮我们吧,我娘……她没有办法了。”
幼清顺着男孩的视线朝那位女子看去,那女子正快步赶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拉起来拦在身后,歉意的和幼清道:“这位夫人实在对不住,小儿无理,若惊着您了,民妇在此向您赔罪!”
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幼清打量着她,轻声道:“我没有被惊着,你不用道歉!”话落,又道,“不管是什么事都有说理的地方,可你们这样堵着人家的门却是你们理亏,还是郭老夫人慈悲,若是换做别人告知官府一声,将你们抓起来也不为过!”
“夫人说的在理。”那妇人微微行礼,有些尴尬的道,“若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几个女子也不会抛头露面做这样没体统的事情。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我们不这么做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
幼清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几个人和郭家到底什么关系她还没有弄清楚,便道:“随你们吧!”话落放了帘子,这边采芩回来道,“太太,郭家守门的婆子去通禀了,一会儿咱们还是从这个门进去!”她说完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站在轿子前头的母子。
幼清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掀开帘子,朝那对母子道:“等一下!”那妇人拉着孩子正要走,闻言转身过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幼清凝眉,低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那妇人戒备心很强,防备的望着幼清,模棱两可的道,“我们是外地进京的,打扰到夫人是我的不对!”
不惊不乱的,在这个时候还有戒备心,没有病急乱投医,看的出来了出身应该不错,幼清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吩咐采芩,“我们进去吧!”轿子重新起来,幼清朝那位妇人点点头放了帘子。
那位妇人一怔,拉着孩子退避在一边。
路大勇护着轿子停在了侧门口,如此一来门口堵着的另外三位妇人和两个孩子就不得不挪开一些,三个人交头接耳的盯着幼清的轿子看,随即就望见一位穿着银红色撒花褙子,梳着垂柳髻的少女从里头走了出来,那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因梳着妇人的发髻,让人先生了些疑惑,继而等那女子转身过来,三个人又是一愣,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许是哪户高门的奶奶。”三位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一位穿着米黄短卦约莫三十几岁的妇人出声道,“寻常人家哪能有这样好看的妇人!”
另外两位一起点着头,回道:“你看她要进郭家,肯定是和郭家常来往的,我们要不要求求她!”两人话落,就见方才穿着蓝布白花的妇人走了过来,朝三个人微皱了眉头摇了摇头,满脸的戒备!
那三个人以她马首是瞻,立刻不再多言,而是垂目站在一边不再开口。
幼清故意在门口下了轿子,又故意在人前露了脸,那三个人的表现她看中眼中,心里便更加有了底,回头对路大勇道:“看样子今儿可能要下雨,老爷带了伞,姑父指定是没有带的,你把我的伞拿去大理寺给焦安吧,免得姑父回来的路上淋着雨!”
路大勇应是,目光飞快的撇了眼立在一边的几位妇人。
果然,一听到大理寺,其中那位穿着米黄短卦的妇人再也忍不住,脱口就问道:“冒昧打扰,请问夫人所说的大理寺,是不是棋盘街上的大理寺!”
这话问的有趣,大周朝还能出第二个大理寺不成,幼清略作讶异的望着那妇人,妇人心神一晃也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纠正道:“我……我的意思是,夫人所说的姑父,是大理寺的哪位大人。”
“我姑父姓薛!”幼清淡淡的道,“夫人因何问起。”
姓薛?黄衣妇人眼睛一亮,朝蓝衣妇人看去,大理寺只有一位姓薛的大人,便是江西泰和的薛致远,如今官拜大理寺左少卿,是除了郭大人以外大理寺官职最高的官员……
“不要乱说话!”蓝衣妇人拉着黄衣妇人,可黄衣妇人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了,她压着声音带着哭腔对她道,“我们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守在郭府门口都这么半天了,我们也不是白身,她们若是想见我们早就见了,何必把我们拦在门外。”又道,“岑太太,我们如今有什么好防备别人的,除了死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的吗,即便是死我也不怕,我家老爷若是没了,我也断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蓝衣女子顿时红了眼睛,不忍再说,撇过头去,黄衣女子一见她这样就噗通一声在幼清面前跪下:“夫人恕罪,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您行行好,带我们见见薛大人,我们有冤要申!”
幼清凝眉,怀疑的望着她们:“你们既是有冤情为何不去大理寺,就算大理寺进不去,不还有顺天府吗,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还求我帮忙。”一顿又道,“你们到底什么人。”
“回夫人的话,我们四个乃是凤阳人,明妇娘家姓周,夫家姓谢,乃泗州虹县县丞,自去年祖陵造淮河水浸后,我家夫君便随着凤阳巡抚鲁大人同押解进京,我们在家中苦熬半年,但大理寺案情一直未定夺,今年四月我们实在等的心焦便结伴到京城来了。”她说着想起什么来,就介绍身后的三位妇人,指着蓝衣女子介绍道,“这位是虹县知县岑大人的太太。”又指着另一位圆盘脸身形丰腴的少妇道,“这位是泗州府同知陈大人的太太,另外一位也是泗州同知金太太,我们的夫君如今都关在大理寺!”她声泪俱下,拿帕子摸着眼泪。
另外两位陈太太和金太太也陪着哭,连着孩子们不知所措也跟着哭了起来!
幼清望着她们没有立刻说话,她方才见到这些人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怀疑她们就是江淮昨晚所说的,大理寺关着的几位凤阳官员的家眷,正因为这样她才故意和路大勇说起姑父来,她们求不到郭家听到姑父的名号必定会心动。
果然如她所料!
“夫人,求求您行行好,我们知道这件案子是通了天听的,我们也不是那无知妇孺求您救我们老爷一命,我们只想求您让我们见一见我们的老爷,就一面,以后是生是死我们也能有个交代!”谢周氏越说越心酸,痛哭不已!
从好好的官太太沦为如今的地步,想必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幼清凝眉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复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两位太太也跟着跪了下来,几个孩子也随着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我们绝对不会给薛大人添麻烦,我们只想见一面我家的夫君,求求您了。”
采芩和绿珠也跟着红了眼睛,只觉得这几位太太实在太惨了。
唯有那位岑太太一直未出声,站在一边望着她们,但那神色间也有些动容悲色!
“我试试吧。”幼清叹了口气,好像很同情她们一般,“我回去和姑父提一提,不过他若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她想了想,道,“你们如今住在哪里,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给你们送信!”
“我们……”谢周氏正要说话,那位岑太太忽然咳嗽了一声,谢周氏一愣,就见岑太太望着幼清道,“不如夫人告知我等贵府的位置,明日我们四人去您的府外等候您的消息,也免了您在派人走一趟。”
幼清当即沉了脸,谢周氏就知道不好,立刻朝岑太太瞪了一眼,回道:“夫人别介意,她是怕多给您添麻烦。我们现在住在东升客栈,明天我会让身边的人丫头在客栈外候着,您家的人一去就能找到!”
幼清微微颔首,道:“今日大理寺开堂,你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大理寺外头听听。更何况,堵着郭大人家的门口,不但对你们的夫君没有好处,说不定还得落一个纵容家眷的罪名!”
几个人面色一变,知道幼清并没有胡说,谢周氏磕头谢她:“还没请问夫人贵姓,也好让我们将来有机会能给您立长生牌,生生世世记着您的大恩大德。”
“我姓方,夫姓宋。”她淡淡的道,“你们快去吧,若是晚了也就赶不上今日的堂审了。”
几个人纷纷应是,提着包袱带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郭阁老巷!
“小姐。”绿珠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怅然的道,“她们可真是可怜,夫君出事,她们几个女眷居然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到京城来,没有熟人她们还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打听到郭府的所在,恐怕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窝在这里等!”莫说外地人,就是她这个在京城待了几年的人,哪个衙门办什么事儿在什么地儿,哪位大人住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更何况初来京城的妇道人家。
“她们是不是可怜还犹未可知。”幼清沉声道,“泗州因为祖陵修建在那边,朝廷每年都会拨款维护,又因为淮河水域年年遇险,堤坝修建几乎每一任知州县令都要整顿一番,花去的银子不计其数,但到最后还是淹了祖陵,可见这其中也不干净。她们如今可怜,是因为夫君被抓,若没有被抓,她们在泗州在虹县不依旧是官太太,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幼清说完眉头微拧,绿珠听着觉得有道理,点头不迭的道:“那……那您真的要帮她们求姑老爷吗?”
“会!”幼清沉声道,“不过不是现在!”她话刚说完,郭家的侧门便随之打开,露出一个婆子戒备的脸,她眼睛四处一看,随即露出诧异之色来,又忍不住看了一遍才真的确认早上堵着门的几位妇人走了,她顿时松了口气大开了门朝幼清抱歉的行礼道:“真是对不住宋太太,奴婢还以为那几位妇人还在外头呢,让您等这么久实在对不住!”她说着亲自扶着幼清上轿。
“我明白的,索性无事等一等无妨!”她说着上了轿子,郭家的院子里头就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抬着幼清的轿子进了门,过了影壁又走了一刻才在垂花门前停了下来,方才开门的婆子道,“往里走就是内院,老夫人和夫人正等着您呢。”
幼清颔首,由采芩扶着下了轿子随着婆子进了垂花门,婆子好奇的问道:“方才夫人来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在吧,怎么突然又走了?”
“这倒是不知道。”幼清微笑道,“许是有事吧。”
婆子笑着应是:“奴婢就是觉得奇怪,她们一早上就赶来了,先是递了拜帖,夫人一见她们的身份就回了话拒绝了,没想到她们居然不肯走,我们实在是为难,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如今倒好,不声不响的又走了!”
幼清理解的点点头。
婆子暗暗松了口气,那天去三井坊帮忙时她也去了,幼清的样子她也见过,知道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那天是晚上看的匆忙,如今一瞧竟比那天还要明艳几分,而且性子也好的很,年纪虽小可不骄不躁沉稳大方,和宋大人真是般配的不得了。
幼清心里想着事儿,也没有心思去打量郭家的宅子,只知道和外界所传没有多少的出入,确实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这是圣上对郭阁老的器重和嘉奖,别人即便是议论也不过是羡慕罢了!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幼清就听到引路的婆子恭敬的道:“前头就是,老夫人和夫人都在里面呢。”
“有劳!”幼清朝婆子道谢看了采芩一眼,采芩立刻塞了个荷包给婆子,婆子越发笑的开心起来,一直将幼清送到院子门口,由里头的大丫头引着进了宴席室她才走。
宴席室里收拾的很干净,和院子里的布设相比,反倒显出几分随意和普通来,没有多华丽价值连城的器皿,就连摆在炕前的四张椅子也是普通榉木的!
这才是文官之家该有的低调内敛,难怪郭阁老逝世后,郭衍能一路做到今天的官位!
“郭老夫人!”幼清绕过屏风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穿着件鹦鹉绿褙子,带着姜黄色抹额的郭老夫人,她笑着上前行了大礼,郭老夫人笑着请她起来,“你这才新婚,何必急巴巴的赶来见我们,在家歇两天才是。”
“受了老夫人,郭大人和夫人的大恩,若是不来我和宋大人心里都过意不去,更何况,我不过跑一趟腿,实在难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只得说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往后老夫人,郭大人,夫人有用得着我们夫妻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她话落,又转身朝坐在椅子上的郭夫人行了礼!
“还是个口齿伶俐的。”郭夫人亲自将幼清扶起来,“九歌与我们老爷交情颇深,他是后辈我们也从来都将他当做自家侄儿看待,如今我托个大喊你一声侄媳妇你不介意吧。”
“是我的荣幸!”幼清行礼回道,“我们夫妻没有根基,又身无长物,能得老夫人,郭大人和您的看顾,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郭夫人掩面而笑朝郭老夫人看去,郭老夫人满意的道:“初见这个丫头我就知道是个聪明玲珑的,如今成了家便越发显出沉稳来。九歌能慧眼识珠,也是他的福气!”
幼清面颊微红道:“你过奖了!”
“坐吧!”郭老夫人指了指椅子,幼清应是落座,郭老夫人就问道,“你进门的时候可见到了门外的四位妇人了?”
幼清点头,回道:“见到了,还有个小男孩扑在我轿子前头求我相助,我亦不知道内情,所以没敢多言!”
“他们是凤阳案犯的家眷!”郭老夫人凝眉道,“也不知怎么就找到我们家来了,这种事情我们妇道人家越少过问越好,免得不懂反而添乱。”又道,“那几个人也不是清清白白的,贪污受贿少不得定罪,我们没必要去踩着人家,但是也不用盲目的去同情谁,尤其是这种案子,就算最后一锤定音定了罪,也不定是如那案情卷宗上写的那样!”郭老夫人说着就露出一丝遗憾之色来,叹了口气。
尤其就想到了当年的舞弊案,是啊,就算一锤定音了,外人所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实情。
任何事情都不要凭着主观的臆断!
“受教了。”幼清很真诚的应是,“如今世道复杂,我年纪小不懂这些,就更加不敢瞎掺合了。”
郭老夫人满意的看着幼清,颔首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九歌做到如今的官位已是不易,再有几年历练他说不定就能进六部,到时候封侯拜相也不是不敢想的,等他位高权重你也诰命加身。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你安心照顾好他打理好内院的事情,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助益。而这些事对我们女人来说也是最要紧的事情。”
郭老夫人说的没错,可惜……父亲一日不会来她就一日不能做一个贤内助,幼清心头叹气点头应道:“是!”
“娘!”郭夫人嗔道,“侄媳妇可是头一次来,您要教她来日方长,今儿可别把她吓着了,往后就不敢来咱们家了。”
郭老夫人微微一笑,摆手道:“人老了,这唠叨起来自己都不知道!”并没有生郭夫人的气,可见婆媳二人相处的很融洽。
“今儿就留在家里用午膳吧,九歌也不在家,你一个吃饭也没趣!”郭夫人说着一顿,正要开口,外面就听一声个女声脆生生的喊道,“祖母,娘!”随即有位少女像只蝴蝶似的飞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立领广袖对襟褙子,外头罩着一件月白绣兰花的绡纱罩衣,梳着随云髻头顶别了一支珍珠制荷花式样的华胜,耳朵上戴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鹅蛋脸,琼鼻杏眼粉腮红唇,身材高挑丰满,生的又漂亮又有朝气!
“祖母,娘!”少女匆匆向郭老夫人和郭夫人行了礼,就迫不及待的道,“不是说宋大哥的新婚娘子来了吗,人呢!”
郭老夫人皱着眉:“你看你什么样子。”话落又道,“既是知道有客人在,还不行礼!”
“这是我的幺女!”郭夫人拉过少女向幼清介绍道,“单名一个绣字,和你同岁,不过可比不上你稳重,她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整日里淘气的很!”
郭夫人生育了三子一女,看来这位郭秀就是最小的女儿了。
“你就是宋大哥的娘子?!”郭秀也不行礼,歪着头打量幼清,点着头道,“长的果然不错,就是年纪小了点……你今年有十四岁吗,我怎么瞧着才十三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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