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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周文茵面颊微红,刘氏拍了拍她的手,宠爱的道:“你也别不好意思,姑娘大了总要说这件事的,再说你和季行的婚事咱们心里都有数,不过……”
“怎么了?”周文茵心头一提,难道母亲来信和二舅母说了什么不成。
刘氏细看她的面色,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道:“你别担心,你母亲只让我照顾你罢了,别的什么也没有提。”却是面露担忧,“只是二舅母心疼你,就怕你受了委屈又不肯让人知道,自己苦了自己。”
周文茵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有您和大舅母,还有姐妹们照顾,我怎么会受委屈。”
“那帕子事你问过季行没有?”刘氏压低了声音,“舅母痴活了这些年,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有好有坏,可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耐不住那些个贴上去的,你矜持着可别人不会和你一样,季行我是看着长大的,虽为人信的过,可他总归也是男人啊……”
周文茵目瞪口呆。
刘氏又道:“你只管听舅母的话,我断不会害你的,只要你们没成亲,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就是成了亲不还有纳小的吗,女人最要紧的是自己。”
周文茵没有想到刘氏突然和她说这一番话,她是什么意思?是让她防着方幼清吗?
她为什么这么做?前两日不还对方幼清疼爱有加,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和方幼清有什么关系?募然的她就想到春杏吞吞吐吐讳莫如深的样子。
“舅母!”周文茵满脸羞涩,“您说的这些我不懂……”她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我去看看三妹妹!”
“你这孩子,还害羞。”刘氏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并不拦她,笑道:“去吧,她在房里呢。”
周文茵逃也似的出了门。
刘氏吩咐王妈妈:“去和府里的那些婆子说说话去……”王妈妈听着笑盈盈的点着头,“您说周表小姐听懂您话里的意思吗?”
“她要听不懂她就不是薛梅的女儿了。”刘氏胸有成竹,“咱们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再说,只要等二爷这一笔买卖成了,咱们就照原先想的计划行事,不过两三年的功夫,我能等!”至于那些个不懂事的,她自有办法一个一个收拾。
王妈妈想到后头的好日子,眉眼上都是笑。
第二日一早,烟云阁里头,牛毡家的和五六个婆子围在一起,酒气弥漫:“这守了一夜,要是不喝点酒真是会冻死人,难怪外头死那么多人。”
“可不是。”赵婆子和牛毡家的一起值夜,闻言伸了个腰,从门缝里往外头看了看,“再难熬天也亮了,主子们也该起了,咱们拾掇拾掇各自散了吧。”
几个人点着头开始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
“说起来大太太对方表小姐可比对周表小姐好,都是姑侄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赵婆子说的神秘兮兮,“依我看,大少爷的婚事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言下之意,大太太说不定更属意方表小姐。
“胡说什么。”牛毡家的道,“方表小姐再漂亮,可家世上还是逊一筹,大太太同意大老爷也不会点头,更何况要是改弦易撤,姑太太和姑老爷那边要怎么交代。”
众人纷纷附和。
赵婆子一副你们不知道的样子:“这些都耐不住方表小姐漂亮啊,你们没看到前儿她穿着一件大红的斗篷,走在雪地里,啧啧……连我瞧着都移不开眼,跟仙女似的。”说着又摆摆手,“不对,仙女都是那种不吃饭似的让人不敢亲近,可方表小姐可不同,明明像是水洗过的花,却偏偏透着股勾人的媚劲儿。大少爷可是有主意的,若等他中了进士,这婚事上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赵婆子说的有几分道理,纷纷停了议论。
“算了。”牛毡家的想到方幼清的手段,立刻打断赵婆子,“大家都收拾好了赶紧回去歇着吧,下午还要做事呢。”
众人这才打开了如意门走出来,牛毡家的望着雪地里的几串脚印顿时一愣,顺着脚印往前看就瞧见周表小姐正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往正房而去……
她顿时汗如雨下,刚刚说的话周表小姐不会听见了吧。
众人面面相斥过后,遇见鬼似的一哄而散。
周文茵去了薛思琪房中。
“不行。”薛思琪气冲冲的站起来,“我要去问问大哥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文茵一把拉住她,摇着头道:“你别去。”又道,“本来就是没影的事,你去问了让表哥怎么回你?再说,他眼下正准备春闱,你别分他的心了。”
“可也不能任由那些人说这些诛心的话,什么我哥喜欢方幼清,要改弦易撤的,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薛思琪气的跳脚,“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谣的,我非拔了她的舌头。”
周文茵按着薛思琪坐了下来:“一会儿去姑母那边你千万别乱说,让姑母知道不高兴,我可是听春柳说她昨儿一晚上没合眼,你千万别给她添烦。”
薛思琪怒其不争的瞪了眼周文茵,回道:“我可憋不住,一会儿见着大哥我肯定要问的,你别管只当不知道。”话落,春银在外头喊道,“太太事情办完了,请两位小姐过去。”
周文茵和薛思琪结伴往智袖院去,一路上碰见许多来回事的管事妈妈们,薛思琪也没心思说话闷头进了房里,薛思琴正和方氏在说府里的事,她现在每日跟着方氏学着打理,所以一早就到这边了。
她们刚坐下,幼清也带着采芩和绿珠进来门,方氏虽面上疲惫却依旧笑着道“今儿你们就跟约好的似的,到是一起来了。”
“清妹妹今儿来的早。”周文茵笑着将自己的椅子让出来给幼清坐,她自己则坐在后面去了。
表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让着忍着,薛思琪看着眼角刺痛。
幼清笑着和各人见了礼:“是我平日太懒了,让姐姐见笑了。”幼清说着很自然的在周文茵身边坐了下来,“姑母今儿脸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并没有坐周文茵让出来的椅子。
几个丫头就幼清看出她脸色不好,方氏笑着道:“昨晚回来和你姑父说起赈灾的事,他也说让咱们府里单独搭个棚子,我也没个主意前思后想了一夜,早上就让陆妈妈跟周长贵家的去广渠门看看。”
难怪今儿没见着陆妈妈,薛思琪问道:“前几日不是听说和武威伯府共用一个棚子吗,咱们又改成自己搭了?”
“是啊。”方氏想到薛镇扬说的话,便越发觉得幼清聪明,亏她昨儿还觉得她沽名钓誉做善事也心地不纯,后来晚上听薛镇扬一说,她也觉得有道理,咱们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天地,若是别人给了你名,你强行推辞了反倒落了个矫情的名头,不如顺其自然,再说薛家也不是名门望族,多了好名声对几个孩子的婚事也有助益,何乐而不为。
她越想越觉得对,就下定了决心这事儿不但要做,还要做的漂漂亮亮的让人夸才成,她心头高兴就回道:“省的麻烦别人,咱们自己多费点心思便罢,更何况这是积善行德的好事,自然要亲力亲为。”
“娘……”薛思琪有所顾虑,“您和二婶商量了吗?”她担心方氏真的和刘氏闹翻了。
方氏笑着道:“你二婶那边还没来得及说,一会儿等你二婶过来再讲。”顿了顿才想起来今儿刘氏还没有到,后天就是冬至,她还有许多事要和她商量,便喊春柳进来,“你去看看二太太来了没有。”
“正要给您回这事儿。”春柳顺势回道,“方才对面的丛雪来过了,说二太太今儿有些头疼就不过来,还说赈灾和冬至的事儿您自己看着办就成,这么多年了她也没起什么作用,索性今年就赖着您彻底偷一回懒。”
是忍不住了吗?幼清低头喝茶,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只是让一个丫头来回一声,连面都不露了,明显是生了她的气,方氏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顿时没了兴致。
幼清没有答应,而是换了话题问道:“三表哥昨天去钓鱼没有回来吗?”说起薛潋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去十渡了,昨儿走的时候就说在那边歇一夜,估摸着今儿中午能到家。”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头就听到几个丫头此起彼伏的行礼声,薛思琪兴奋的站了起来,道:“大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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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三天再上班,感觉很酸爽吧,哈哈哈哈!





春闺玉堂 042 仅此
“今天这是怎么了。”方氏满脸的纳闷朝薛思琪看去,薛思琪一愣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好几天没看到大哥了。”
兄妹感情好,方氏当然高兴,就如她和兄长一样,当年母亲去世她不过才四岁,隔年继母进门连着生了两个弟弟,自此她和兄长是表面风光,内里不知吃了多少苦楚,若非兄长处处庇护又做主背抗着父亲将她嫁给好友薛镇扬,她很可能被继母嫁给她娘家那吃喝嫖赌的侄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季行也像极了兄长,稳重聪慧,她常常想要是兄长这时还在京中为官,甥舅二人一同出入朝堂,该是如何的引人注目,风光无限。
可惜……
方氏胡思乱想着,一身青衣长衫的薛霭已经进了房里。
背着光,薛霭朝方氏行了礼,举止温润一派行云流水的从容,像极了年轻时的方明晖,那一瞬间幼清甚至以为是父亲回来了,她慌乱的收回了视线,端着茶盅任热气氤氲在面颊上。
周文茵的视线落在幼清身上,眉头几不可闻的微微一皱,不动神色的随着薛思琴站了起来,向薛霭行了礼。
气氛有些微妙,方氏毫无察觉的笑着请薛霭坐,问道:“今日还要去学馆?”
“夏阁老送了一卷上一科几位翰林院学士的答题卷,赵先生带信来说要誊一份留在学馆,今日索性无事我便去一趟。”薛霭说着在冒椅上坐了下来,“昨日开始城外就有许多粥棚搭建好了,今儿一早便已有人开始施粥,朝廷也在十里坡搭了几处暂时避风的窝棚,近郊以白马寺为首的寺庙也送了许多薪碳,母亲既是要搭粥棚,恰好我这两日正有事要进出城门,也可顺便照看一二。”
“陆妈妈和周长贵家的刚刚出去,先寻好地方再搭棚子,这两日大约就能成,你安心看书家里的事不用你费心。”方氏说着微顿,问道,“你方才说这两日要进出城门,是有什么事吗?”
薛霭看向幼清,避重就轻的回道:“一些私事,不碍事。”
幼清心里一跳,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要进出城去查证?
不会遇到路大勇吧,若是动静太大惊动了二房怎么办?幼清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可薛霭连和方氏说的都模棱两可,可见并没有告诉其它人,她要不要试探一番。
两人对视不过转瞬之间,可房里的几人皆是看在眼里。
“大哥。”薛思琪再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问道,“你听到今儿早上府里私下传的话了吗?”
周文茵拉着薛思琪的手,语气哀求的道:“表妹,不要说了。”
“怎么?”薛霭住在外院,哪里会知道婆子丫头平日说什么话,他看了眼周文茵,见两人暗自推搡着,面带疑惑,“可是有事。”
不但薛霭疑惑,便是薛思琴和方氏也是满脸的不解。
薛思琪知道自己问的不对,薛霭怎么会知道婆子说什么,拍开周文茵的手她执意道:“那些婆子说您和……”她一眼瞪向幼清,虽没点名可再不明白不过的道,“还说有的人长的漂亮,又惯会用手段勾引,保不齐将来你就移情别恋了。”
周文茵脸色一红,撇过脸去。
幼清喝茶的手一顿,猛地抬气头来,目光冷凝。
“琪儿!”不等薛霭说话,方氏把茶盅咯噔一声拍在桌子上,叱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她指着薛思琪,“你这诛心的话也能说的出口,若是传出去你们姐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薛霭脸色也是一时间阴云密布,忍耐着怒气。
“娘!”薛思琪跺着脚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会传出去。”又望着薛霭质问道,“大哥,您和表姐的婚事在府里不是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若非今天听到那些婆子的话,我们还满心欢喜的等着你高中后双喜临门,今天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表姐一颗定心丸,别到时候被人迷了心窍,分不清好赖。”
守在房里的春柳和春杏垂着头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又将外头的门关上。
“胡言乱语!”薛霭站了起来,气息冷凝满脸的不悦,眯着眼睛道,“你翻年已是十三,待人处事还如此任性,这件事你也说是婆子嚼舌根,你身为主子不但没有处罚他们,还偏听偏信助纣为虐。”他看了眼幼清,又道,“往后没有证据的事不要和那些无知仆妇一般胡言乱语,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今晚回去将女戒抄十遍,三日后交给我。”话落拂袖而去。
“大哥。”薛思琪喊的声嘶力竭的,周文茵拉着她摇头道,“不要再说了。”又朝方氏解释道,“舅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薛思琪推开周文茵,“我实话实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幼清,“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大嫂我只认表姐一个人,将来不管换了谁我都不会认的。”
“你!”方氏气的眼前一黑。
“二妹!”薛思琴恨恨的一把撰住薛思琪的手,喝道,“你看你把娘气的,还不快住口。”
薛思琪就看见方氏阖着眼睛脸色惨白,疲惫的支着额头说不出话来,她心头一跳忙过去扶住了方氏:“娘,您……您没事吧。”
薛思琴喊道,“快去请大夫。”
“不用请大夫。”幼清掀开帘子对外头吩咐道,“给太太取枚清心丸来。”又走到窗边开了窗户,对围在炕沿边的三个人道,“都别围着,通了风姑母会好受些。”
薛思琴一愣,下意识的退开了一步。
薛思琪站着没有动。
春柳端了茶盘进来,幼清将药丸倒出来顺口便对薛思琪小声吩咐道:“倒杯清水。”
薛思琪一愣,反驳道:“什么清心丸,你不要乱给娘吃药。”又对春柳道,“还不快请大夫来。”
“住口。”幼清猛然转头过来,视线凌厉的似刀子一般,压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若再吵就出去!”
“你!”薛思琪被幼清的喝声唬住,愣愣的看着她,周文茵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说话。
薛思琴倒了清水递给幼清,又小声问春柳:“这药丸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以往没见娘用过?!”
“今年夏天热,太太有时心里烦热便让陆妈妈在封家医馆配了清心丸,不过一直没用过。”春柳扶着方氏,给她顺着气,“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娘配了清心丸她们兄妹竟然都不知道,薛思琴愧疚的望着方氏,又想到幼清的体贴镇定,越发觉得惭愧。
方氏吃了药喝了几口清水,终于觉得舒服些,她长长的顺了口气,摆着手道:“我没事,就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下不去。”
“娘。”薛思琴给方氏顺着气,“琪儿向来口无遮拦的您别生气了,一会儿我好好和她说说,一定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方氏疲惫的点了点头,懒得看薛思琪,只对周文茵道:“你安心住在舅母家里,别胡思乱想,婚事由我和你娘操心呢。”语气明显少了往日的和善。
周文茵红着眼角,望着方氏就道:“舅母要生气就骂我吧,表妹她……她也是为了我才说这些话。”
“她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一根筋到底,你别难过。”方氏携了周文茵的手,有气无力的道,“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子一会儿舅母就将人揪出来重罚了不可。”
周文茵委屈的依在方氏怀中,方氏拍了拍她叹了口气,又对薛思琪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还不回去抄女戒!”
“娘!”薛思琪委屈的咬着唇,气的转身就走,薛思琴要去追,方氏已经摆着手道,“随她去,若不罚她,她也不会长记性,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薛思琴应是,上去扶着周文茵:“你别难过了,娘也没有怪你,这种事也就只有三妹能想得到。”
周文茵凄凄哀哀的起身应是。
“你们也走吧。”方氏面露倦意,“有幼清陪着我就成。”
薛思琴看了眼幼清,想到春云的事……她想了想应了,道:“稍后清妹妹回去前可否抽空去我那边坐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说什么?说春云的事还是薛霭的事?幼清心头腹诽面上已经笑着应是。
薛思琴和周文茵前后脚出了门。
半安迎过来扶着周文茵,主仆二人和薛思琴道别,待左右没人时半安叹了口气:“小姐,要不然我们去广东吧,何必留在这里受这夹板气。”
“胡说什么。”周文茵点了点半安的额头,“当初我们为什么来京城?!”
半安无奈,挨着周文茵似有些抱怨的样子:“您暗示三小姐闹了这么一通,一点成效都没有,大少爷和大太太也不定会放在心里,防备着她!”
“傻丫头。”周文茵噗嗤一声笑起来,“我若真有心,会用这么低劣的法子?!”她指了指对面,“大表哥的心我当然知道!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好让她看清楚我是个绣花枕头,也就这点本事,她可指望不上我能帮她什么。”
半安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呢……我就说小姐怎么就真的信了呢。”
周文茵抿唇微笑。
方氏心疼的望着幼清,牵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你二表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你别胡思乱想。”她见幼清并未介怀的样子,欣慰的道,“什么事都别怕,有姑母给你做主。”
幼清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姑母一定会护着我的。”
方氏看着乖巧的幼清会心的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几分,吩咐春柳:“让厨房做一个八宝鸭,一个珍珠水晶烩,一个绣球全鱼……”她说了几样幼清爱吃的菜,笑眯眯的和幼清耳语,“今儿中午不喊她们来,就我们两个人吃饭。”
幼清心里所有的不快在这一瞬间皆化作了感动,她轻轻点头笑着道:“那我还要加一个翡翠五丝和鸳鸯蒸枣。”
方氏笑着捏了幼清的鼻子,点头道:“好!”
春柳脚步轻快的去吩咐厨房,幼清则和方氏在房里说着话。
可不等菜摆上来,二子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院子,声嘶力竭的喊道:“太太,二少爷被人打了。”
方氏闻声腾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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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043 难惹
“你仔细说清楚,三少爷不是跟祝大人在一起,好好怎么又会被人打?”方氏站在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是不是他惹了什么事?”
幼清扶着方氏,也被惊住,忽然想到前一世薛霭被人从外面抬回来的情景,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二子满身都是泥点子非常狼狈的跪在台阶上:“一早上咱们就从十渡往回赶,三少爷和赵公子借的宝驹非要试试在管道上跑起来的感觉,就骑着马一路飞奔跑在了前头,可刚到城门就碰见……”他说着偷偷看了眼方氏声音越发的小,“小人当时没跟上也不知三少爷和对方怎么起的冲突,蔡五爷和徐三爷还有些公子哥儿们就闹腾了起来,蔡五爷笑着一脚踹在了三少爷马的腿上,马受了惊吓,被马驮着疯跑了几里路就把三少爷摔了下来。”
只是受了点伤,幼清松了一口气后却在听到徐鄂的名字时,心又提了上来。
方氏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到蔡五爷,徐三爷时已经紧紧攥住幼清的手,咬牙问道:“蔡五爷可是济宁侯府的蔡彰,徐三爷是锦乡侯府的徐鄂?”
“太太说的没错,正是他们!”二子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一向机灵的他竟有些瑟瑟发抖说的磕磕绊绊。
都是京城中有名的游闲公子,膏粱纨绔,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方氏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她红了眼睛喊春杏:“把我的斗篷拿来,先去外院看看。”又低头问二子,“人怎么样,摔在哪里,请大夫了没有?”
“摔……摔着腿了。”二子知道大太太生气,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可对方几个人他们一个也惹不起,吃亏也只能吃了,“已经派人去封家医馆了。”
春杏已经将外套拿来给方氏披上,采芩也给幼清披了斗篷,两人急着往外走,方氏边走边吩咐道,“先不要告诉几位小姐,免得一窝蜂的都过去,反而让那不知世的东西得意。”她实在是气的不行,刚因为薛思琪的胡言乱语还没缓过劲来,这就被薛潋给气的胸口疼:“我便是一日死了,有他们在我也不能瞑目。”显然是被气恨了。
“三少爷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您先别着急,方表小姐已遣人去请大夫了,二子向来说话夸大,兴许并没有什么事。”陆妈妈不在,春杏只能捡些好听的安慰方氏,可说到后面也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比起薛霭自小的稳重克制,薛潋太随性了。
方氏心里着急,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才好:“他和泰哥儿一起出去,怎么不见他出事,就是他一刻闲不住瞎闹腾。”
春杏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方氏,这边二子已经接了话回道:“二爷说广渠门边上的马蹄糕和莲蓉酥饼很好吃,他带着人去买糕点了。”
方氏没有说话。
幼清静静的走在后头,心头到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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