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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幼清想到前一世薛潋带回来的那位胡女,她曾远远看过一眼,长相并不算清楚……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薛潋带回来的胡女,是他跟着徐之行去西域认识的,现在他不去西域,应该就不会遇到那位胡女了吧。
幼清又朝门口看去,就看到薛潋正拉着赵子舟往外走,赵子舟不肯走,两人在门口说着话,但是能看出来,薛潋的兴趣不大,幼清松了口气,周长贵家的道:“要不要奴婢下去和三少爷打个招呼?”
“不用了,他来这里肯定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当没看见就好了。”薛潋毕竟长大了,她再说他可也是私下里的,当着人面还是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宋弈走了过来,朝楼下看了看,奇怪的问道:“闻瑾在楼下?”
“在那边。”幼清指了指,低声道,“随他去吧,我们就当没看见就成了。”
宋弈看了眼薛潋,拉着幼清的手低声道:“若是觉得无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牵着幼清的手出了门,左拐右拐的走了点路,幼清就看到隐在屏风后面的楼梯,她惊讶的道:“还有三楼?”
宋弈颔首,带着幼清上了楼梯,楼上是个阁楼,不是很大空荡荡,但是朝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窗户,宋弈将窗户推开,幼清就发现站在这里能将崇文门里外的情景一收眼底,幼清笑道:“这真是个好地方!”夏天的时候垂着通惠河上的风吹过来,清清冷冷的肯定很舒服。
“嗯。”宋弈颔首,指着前面一处阔达的宅子,“那是课税衙门,所有往来京城的客商都要在这里过一道!”
幼清惊讶的看着那边,又回头和宋弈道:“你当初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到也不是是。”宋弈淡淡的道,“只是正巧而已。”
幼清才不相信他只是正巧而已。但是这里真的很不错,她非常的喜欢,趴在窗台上能摸到屋顶的瓦片,还有三三两两的青黄叶子从缝隙间钻出来,随风摇曳,很有趣。
两个人靠在窗台上,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宋弈指着各处的的宅子和她解释哪家的府邸,又哪一处是什么酒楼,里头什么菜是特色……幼清第一次觉得,宋弈不上朝也挺好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刻,什么都不用想,就这么聊到哪里算哪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直到楼下的丝竹停了,客人都散了场,两人才下楼,带着丫头婆子乘兴回了三井坊,绿珠神神叨叨的和幼清念叨着那些女子的穿着暴露,可转了头她就看到绿珠站在门口比划着那些舞姬跳的动作,她失笑和采芩两人笑的捂着肚子躺在床上。
“你一口一个不喜欢,一口一个不像样子,怎么转了身还偷偷学上了。”采芩拧着绿珠的耳朵,“这样的艳舞淫曲你也敢学敢唱,我看你是不得了了。”
绿珠捂着耳朵:“我就好奇嘛,她们的腰怎么那么软!”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日,薛思琴抱着豪哥过来坐了半天,豪哥很喜欢宋弈,看见他也不人生伸着手就要抱抱,宋弈却只是笑,等豪哥没留意就自己去了书房关了门,幼清笑着和薛思琴道:“猜是没有抱过孩子,见着有些怕!”
“他爹一开始也是,抱在手里腿都哆嗦。”薛思琴说着,就想起祝腾来,“你姐夫昨天把人领回来了,我见着人时吓了一跳,瘦到是没瘦就是缩手缩脚的,见着人垂着头一副胆小怯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受了惊吓!”
“人呢,送走了吗?”祝腾也关了两个多月了,送回去无可厚非,薛思琴点头道,“今儿一早送去通州的,明天坐船回陈留。那边几乎每隔几天就来一封信,实在是不愿再烦这些事了。”
送回去也好,也了了一桩事,幼清颔首,问道:“三叔那边去看过来吗,他还好吗。”
“你姐夫去过了。”薛思琴回道,“挺好的,父亲虽不会徇私枉法,但照顾三叔这样的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不但没有吃苦,在里头还俨然一副官老爷的样子,那些狱卒知道他的身份,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薛镇弘的性子,无论在哪里都是能吃的开的混的好,幼清失笑。
等薛思琴走了,幼清和宋弈又偎在暖阁里下棋,晚上一起吃了饭歇下,第二日去了井儿胡同,赵芫孕吐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哪怕喝一口水在腹中都过不了几息的功夫,她抱着痰盂吐的筋疲力尽,看着幼清哭着道:“我……我没想到我生个孩子会这么难!”
“要不然我找封神医问问,他有没有法子止孕吐?”幼清心疼的看着赵芫,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她人已经瘦了一圈了,赵芫摇着头,道,“我娘说孕吐是孩子不适应,得让她慢慢在肚子里慢慢适应了才成,要是吃药把他压下去,生下来的孩子会和娘不亲,而且性子还会很闷。”
幼清不懂这事儿,叹着道:“那怎么办,要吐多就才能好。”
赵芫抱着幼清摇着头,道:“娘说有的人吐三个月就好了,有的人却要吐十个月呢,我想想就害怕!”她话落,外头就看到薛霭抱着个纸袋子进来,赵芫一看到就笑着道,“相公,菱粉糕买回来了?天香楼的猪蹄呢,买回来了吗。”
薛霭一股脑的摆在桌子上,柔声道:“都买到了,你每样少吃一些,总能在腹中留下一些的。”
赵芫高兴的点着头,拿了块菱粉糕塞进嘴巴里,她是真的饿,而且嘴巴还特别馋,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又不好意思指使别人,就只能偷偷和薛霭说。
薛霭和幼清看着她吃了半块还喝了几口茶,一点要吐的样子都没有,皆是松了口气,赵芫也笑了起来:“好像没事了。”她说着又将剩下的半块塞进嘴里,还不等她吞下去,她噗的一声,将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悉数落在薛霭的衣摆上。
“对……对不起。”赵芫红了眼睛哭了起来,又委屈又羞愧,薛霭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道,“没事,没事,一会儿我换了就好了。倒是你,又吐了要不要再吃点别的。”
赵芫埋头在薛霭怀里默默的流着泪,昂头望着薛霭,道:“我又想吃包子了……豆沙包子!”
“我去买。”薛霭给他擦着眼泪,“你去躺会儿和幼清说说话,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就出了门。
幼清又高兴又惊叹的看着薛霭,忍不住对赵芫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大嫂厉害!”
赵芫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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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家的双子男借酒装疯弄了一只小奶猫回来,早上起来把我和我妈惊着了,家里竟然有猫叫!于是,今儿早上我家就翻天了,吵翻了天,哈哈哈哈。让他在自己和猫之间选一个,有他没猫有猫没他。他说要猫!不说了,我要揍人去了。
这猫伺候起来,可真是费事。





春闺玉堂 156 定案
宋弈和幼清对面而坐,中间摆着棋盘,幼清托颊盯着棋盘看了半天,指着白棋道:“你先了四十目,我又输了!”说着叹了口气。
“已有进步。”宋弈穿着一件米白色细布道袍,斜卧在大迎枕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优雅的像是一只狐狸,“这一回让你十子?”
幼清收着棋子摆着手道:“不用,哪有下棋越让越多的道理。”她将黑棋一颗一颗收起来放在棋篓里,宋弈伸过手来,纤长的手指夹着黑棋或白棋,真的很养眼,幼清不由多看了两眼,忽然想起什么来,笑问道:“你学了医,又考了科举,还有武艺在身,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她还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宋弈挑眉,望着幼清,微微一笑,道:“怎么?”
“没什么。”幼清指了指他的手指,“觉得你的手指很好看,想着若是弹琴的话,肯定是很漂亮!”
宋弈轻轻笑了起来,隔着棋盘牵了幼清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扬眉问道:“那你呢,你会什么?!”
幼清任由他摩挲着,除了有点痒,她并不讨厌也没有不自在:“小的时候父亲教我吹过笛子,还有一种不知名的乐器,像是琵琶又不大像……现在想不起来,自然也就不会了。倒是笛子,许久未练恐怕只能吹半曲《春江花月夜》吧!”
“那好。”宋弈微微一笑牵着幼清的手下了炕,“你随我来!”
幼清趿了些跟在他后面出了暖阁,宋弈带着她进了书房,在多宝格上取了个红木的匣子出来,宋弈做这一切时,始终没有松开幼清的手。
宋弈开了匣子幼清就看到里面并排躺着一长一短两管骨笛,长的约莫半臂长,小的约莫幼清的手掌长短,做的很精致,纤巧灵秀!
“你怎么会有这个。”幼清高兴的拿了一管握在手中,顿时有丝丝凉意自手心散开,她拿起来在手里端详,忽然就觉得这材质和做工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宋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是觉得像那只鹿角吗。”
“是!”幼清颔首,“你这个是从哪里的,看样子是有些年头的物品了。”
宋弈拿了另外一根握在手中,又取了盒中的绢布细细擦拭着,轻柔的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说短的这管是她的,短的则是我父亲的!”
这是幼清第一次听到宋弈说起他的父母,她静静看着宋弈,轻轻的问道:“你……还记得他们吗?”
“不记得父亲。”宋弈轻描淡写的带过,放了绢布望着幼清道,“可想试试你那半曲还能否记全?”
幼清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再问他,笑着点头道:“好啊!”就拿了绢布擦了擦笛子,两人在书案两边各自坐下,幼清试了音虽觉得生疏但不陌生,而且骨笛的音质也很好,清脆悠扬,有直入云霄的空灵之感。
幼清先吹了基调,宋弈合音,顿时一首并不算流畅的《春江花月夜》倾泻而出,音符起初磕磕碰碰,可越至曲中曲调渐稳,宛若淙淙溪流,清冽悠扬,轻吟浅唱,又似少女曼妙轻舞,轻灵玄妙……宋弈望着幼清,她专注着自己的手法,神情执着而认真,凤眸隐隐透着水光,曲终音散她眼泪也落了下来。
幼清低头望着手中的笛子,轻叹道:“小的时候,父亲教我时仿佛也是用的这样的笛子,只是……”她遗憾的叹了口气。
“真是傻丫头。”宋弈走过来,捧着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声道,“岳父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可以再让他教你。”
幼清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她很害怕,怕像前一世那样,父亲再出那样的事情。
宋弈轻柔的抚着她的背,幼清的情绪渐渐平复,她将笛子擦拭干净放回匣子里,和宋弈的那只并排放着,这两管笛子保存的很好,纤尘不染,可见宋弈应该是经常拿出来擦拭的。
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吧!
“早点歇着吧。”宋弈摸了摸幼清的头,微笑着道,“我明早会有事出门,你在家中乖乖等我回来!”
幼清闻言一怔,望着宋弈,就道:“不是说等崔大人的消息传回来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弈笑道道,“临时决定的,我们不能坐等事成”
幼清知道他并非真的坐等事成,他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幼清也没有拦他:“不管你去做什么,都要小心一些。”
“将如此美貌的夫人独自留在家中,我定会慎之又慎。”宋弈轻笑,牵着幼清的手出了书房,幼清嗔道,“就没句正经话。”想了想问道:“大理寺开堂了吗,严志纲是不是不招认?”
“想让他招认恐怕不易。”宋弈淡淡的说着,漫不经心,“不过,他招不招认已无妨,大理寺他是出不了的。”
那倒是,人既然进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出来,幼清想了想,道:“是不是还可以从他历年的事情中着手,上一回派人劫杀我的不是那些江湖人士吗,这些人现在何处,能不能找到他们。”
“真聪明。”宋弈望着她赞赏的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些人再严孝死后宛若一盘散沙,前些日子还闹了事情出来,严志纲险险压了下去,现在严志纲也身陷囹圄,他们早就坐不住了。”方徊鼓动他们闹事,索要盐引,严志纲倒也精明未出盐引,只拿银票敷衍了一番。
幼清点点头,这些江湖人士能跟着严孝,一方面或许是和严孝有些交情,但大多数的应该还是和钱分不开关系。
宋弈将幼清送回房中,又在院中负手站了一刻,江淮无声的走了过来,低声道:“爷,太仓来信说,秦昆已经被我们控制,正关在那边。还有严家派去的刺客悉数歼灭,迦翼请示,下一步怎么做!”
“让他早太仓等,应天巡抚不日便会带兵围剿漕帮,让他将漕帮的大当家的救下来,交由应天巡抚与秦昆一起押解进京,勿走水路!”宋弈负手而立,缓缓言道,“我明日出趟远门,你和江泰留在家中保护夫人。”
江淮一愣,爷前面没有提过此事,难道是刚刚决定的?他想跟着去,便道:“夫人身边有周芳还有江泰应该足够了,就让属下跟着您去吧。”
宋弈淡淡扫了他一眼。
江淮不敢再说话,垂着头心里直嘀咕,爷到底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着急,他做事向来都是谋定而动的,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但是爷不说,他当然不敢再问。
“爷!”夜空中,方徊若鬼魅般飘了进来,江淮不满的看着他,方徊宛若未看到,低声回道,“严孝招募的那些江湖人士听到严志刚被抓的消息后,已经闹了好些日子,严安恐怕已经压不住了,您看,要不要添一把火?”
“再等十日。”宋弈声音沉沉的,“不能让他们如一盘散沙,也不能动静太大被人察觉,十日后你再按照原计划实行!”
方徊应是,宋弈道:“我出门的事情,你和老安说一声,楼中的事让他全权处理!”方徊也是一怔,没想到宋弈要出远门!
两人应是,宋弈回了房中。
幼清听着院子里没了动静,让绿珠出去看了看,绿珠回来道:“院子里没人了,老爷已经回去了。”
“我们也歇着吧。”幼清躺了下来,绿珠给她放了帐子,笑着道,“方才的笛声是太太吹的吗?说起来,奴婢好几年没有听到您吹笛子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福建的时候,吹的就是这首曲子,有两三年了吧。”话落,又笑着道,“不过和老爷一起合奏,真好听,像奴婢这样一点都不懂的,都听的痴了。”
幼清失笑,想到方才的情景,她当时满脑子里都是回忆在福建时的情景,反而没有注意到她和宋弈到底合奏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他突然说明天要出门是为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也不和她说。
幼清翻了个身,这两日宋弈在家中闲着,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一起说笑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兴起时还能争论两句,可到最后又笑了起来,发现彼此的想法其实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视角不同而已。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很踏实,仿佛只要宋弈在她就什么都不用烦,什么压力都没有,不用想着朝堂上的事,也不用想着家里的事,只要跟着他的步子走,他就一定会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然后分门别类的摆在她面前,她只要照着做就成了。
以前,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想自己做,如今突然有了这样的体会,不知道以后没有了宋弈,她还能不能好好的去做一件事。
幼清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轻笑,可想到宋弈的从来不提的父母又生出隐隐的心疼,她叹了口气,重新翻了个身,望着帐顶发呆,恍恍惚惚的睡着,到早上卯时她准时醒了过来,掀了帐子她朝着外头问道:“老爷起了吗。”
“起了。”采芩进来挂了帐子,递了水给幼清,道,“奴婢看到江淮牵了匹马停在院子外面,老爷是不是要出远门。”他们当初租了隔壁的院子,马车和马都停在隔壁。
“他昨晚是说了。”幼清穿了衣衫起来,随意的梳洗一番,挽了个纂便出了门,正巧看到宋弈从房里出来,看见她微微一笑,幼清过去,问道,“现在就要走吗,要去几天?”
“约莫半个月。”宋弈理着她鬓角落下来的一缕碎发,“去一趟扬州,你在家乖乖的。”
幼清一愣,望着宋弈,问道:“不是说不着急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心头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着急想见父亲,所以想快点把这件事情了了?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我都等了三年了,就不会在乎这三个月,父亲也不会在乎的。”
“快总比慢好。”宋弈拍了拍幼清的头,“我走了,你安心在家中!”话落,朝她笑笑,转身便大步往外走。
幼清愣在原地,宋弈的决定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不由跟着宋弈到门口,宋弈已经跨了马,这是幼清第一次见到他骑马,以前听薛潋说过好几次,说他的马术很好,幼清站在门口仔细想了想,才道了句:“保重!”
宋弈微微点头,轻夹了夹马腹,缓缓出了巷子,幼清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看不到他才转身回了院子,周长贵家的疑惑的道:“老爷这是要出远门吗。怎么事先都没有听提起过。也没有给他准备点干粮和换洗的衣裳。”
幼清没说话沉默的回到房里,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落了什么似的……宋弈肯定是以为她着急了,才会赶去扬州助崔冲一臂之力,她叹了口气,和周长贵家的道:“老爷要出去半个月,咱们把家里清扫一下吧,把他房间也收拾一下,洗洗晒晒,等他回来也住的舒服一些。”
周长贵家的看出幼清的失落,她笑着点头道:“好,今儿天气就不错,奴婢这就带着人去整理。”
一整天,幼清都跟着周长贵家的一起忙忙碌碌的将宋弈的房间整理了一遍,又将他书房也清扫干净,等到晚上,家里安安静静的,连丫头们走路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步子,幼清坐在书桌前提了几个月都没有提的笔写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字句。
这样过了三日,幼清将江淮找来,问道:“老爷可有消息回来?”
江淮摇摇头。
幼清没有再问,而是道:“那严安呢,最近在做什么。”江淮回道,“一直在西苑未回家,不过彭尚书慌了神,因为秦昆那边没有消息回来,他已经私下派人赶去扬州,属下估计他肯定想要亲自动手,将都转盐运使衙门里的东西给毁了。”
不毁了那些东西,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像案板上的肉,那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还有七日!”幼清掰着指头算时间,“我明天回一趟井儿胡同,你们若无事的话都各自歇几日吧。”
江淮摇头,回道:“老爷让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我们哪里也不去!”
幼清笑笑点了点头,去了后院。
戴望舒穿着一身劲装正在后院练着鞭法,不远处路大勇拿着长棍迎合似的和她对打,不过几个回合,戴望舒的长鞭就被路大勇的棍子卷住带着离了手,戴望舒横眉瞪眼道:“我说了让你不要手下留情,你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陪我练你早点说,何必勉强!”
“没有这事。”路大勇急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武功一向是不如你的,能这样还是因为你没了底子,若是有怕是连这样也做不到!”
戴望舒哼了一声,抽了鞭子回来,在地上一抽带的尘土飞扬,她喝道:“再来!”
路大勇点点头,两人又重新交上了手,鞭声呼啸,戴望舒甩的又狠又准,路大勇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先是连连后退,知道过了十几个回合,他才像方才那样缴了戴望舒的鞭子!
“这次还差不多。”戴望舒走过去,将鞭子拿过来,望着路大勇叉着腰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我自己再练会儿。”
路大勇憨憨的笑笑,摇头道:“不累。不过你也不能急于求成反而伤了身体,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戴望舒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歇就去歇着,我的事不用你不管!”话落,又独自一人在一边舞开了。
路大勇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余光看到了幼清正站在那边,他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太太,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过来看看你们。”幼清指了指戴望舒,轻声问道,“她每天都这样吗?都是你陪她练?”
路大勇回头看了眼戴望舒,笑着点头:“索性无事,就陪她练练。”他说完一顿,问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要十来天吧。”幼清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院,和路大勇一起走着,她笑道,“我想让你再去一趟延绥,你愿不愿意去。”
路大勇听着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就道:“是要接老爷回来吗?”
“父亲回来恐怕要明年了。”幼清笑着道,“不过,你现在启程到那边可以陪父亲过年,等京城的事情了了也正好能陪着父亲一起回来。”
路大勇很高兴,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这几天天气不错,小人明天就启程!”
“不用这么着急。”幼清失笑,道,“我还要准备些东西让你带去,再等个两日吧,你自己也适当的收拾一番,带些冬衣皮氅,免得过去冷。”
路大勇颔首应是,等幼清回了房里,他脚步轻快的回后院,戴望舒站在院子望着他,问道:“太太给你吩咐事情做了?”
“是,过几日要去延绥陪我们老爷过年。”路大勇语气轻快,“接下来有很长时间不能陪戴姑娘练鞭了,要不然,这两天我多陪你练练吧!”
戴望舒不屑的摆摆手:“我又不是没有人练,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就收了鞭子回了自己房里。
路大勇理解戴望舒的心情,也明白她的性子,遂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彭尚元望着眼前哭的双眼红肿,形容憔悴的女儿,恼怒的道:“你这么哭有什么用,难不成哭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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