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周文茵又慌又气!
薛明,这个该死的薛明,竟然给她惹出这样的麻烦来,她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她若是真的怀孕了,就真的只能像杜鹃说的这样去找这种医婆,她停下来目光阴冷的盯着杜鹃,道:“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知道,奴婢绝对不敢说。”她哪里敢说,恨不得自己刚刚不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周文茵在椅子上坐下来,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肚子,原来想要孩子的时候它怎么都不争气,不是滑胎便是难孕,如今倒好,竟然这么轻易就怀上了,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滑胎,对,她以前两个孩子便是滑掉的,这一回肯定也可以,她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对杜鹃道:“快,来打我,往我肚子上狠狠的打!”她的头一个孩子,便是左京失手打掉的,他们起了点争执,正好左京吃了酒手下没有轻重,将她摁在床上,肚子撞在了床沿上,孩子便就这么没了……
此后她又怀过一次,还是没有留住。
她不愿意想以前的事情,拉着杜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打我。”
杜鹃哪里真敢动手,便求着道:“奶奶,奴婢还是陪您去找那个姨婆吧,这样子就算孩子打掉了,也会危及您的性命的。”
“废话怎么这么多。”周文茵拉着杜鹃的手去捶自己的肚子,又嫌弃杜鹃不爽快,她爬到椅子上提着裙子砰的一声跳了下来,可肚子稳稳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死心又爬上去重新跳了下来,看的杜鹃心惊肉跳的,在一边急着道,“奶奶,您……您别这样,会伤着自己的。”她话刚落,周文茵就哎呀一声崴了脚倒在了地上。
“奶奶!”杜鹃跑上去扶着周文茵,周文茵懊恼的趴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自己的肚子也要和我作对!”
杜鹃吓的脸色发白,拉着周文茵起来,周文茵满面泪水的抓着杜鹃的手,道:“好,好,我随你去找那个医婆,现在就去!”这个孩子只要多留一刻,便会多一刻的危险!
杜鹃点着头,扶着周文茵起来,服侍她梳洗换了衣裳,梳头便出了门,马车刚出了粤安侯府的巷子,便有个小丫头自一边跑了过来,往跟车的杜鹃手里塞了个纸条便又匆匆跑开。
杜鹃手一抖不敢看,喊道:“二奶奶。”就将纸条递进车里,周文茵接了,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因为这近两个月来,她和赵承彦见面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但凡赵承彦想见她时,便会让人送纸条来,约了她在福满楼见面,平日她都是欣然赴约,可是今天她一点兴致都没有,就烦躁的将纸条撕成了碎片,伏在炕几上低声哭了起来。
怎么办,她的心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哭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来,杜鹃在外面轻声道:“奶奶,我们到了。”她才擦了眼泪整理了衣装戴了帏冒下车,由杜鹃扶着进了个低矮的院子,院子里乱糟糟的,四处都堆着破旧的家具,还散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她不确定的朝杜鹃看去,杜鹃低声道,“奴婢方才已经确认过了,就是这里,那个医婆姓户,这边街坊都喊她户婆!”
杜鹃话落,周文茵就看到有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婆子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人,她一脸平静的道:“客人请里面坐!”
周文茵看了眼杜鹃,杜鹃点点头,扶着周文茵跟着户婆进了房里,房间里很暗一股奇怪的药味充斥在鼻尖,四周的架子上也都摆着药和各式各样的瓶子,户婆让周文茵在椅子上坐下来。
周文茵并没有摘帏冒,户婆也不提,放了脉枕,周文茵将手放在上头,户婆三指搭在上头,闭目号了一刻,出声道:“两个月左右。”户婆收了手淡淡扫了周文茵一眼,习以为常的道,“时间有些久了,不过也无妨,我给你开三剂药,你拿回去分三天吃,吃完后孩子便就掉了!”说完,就起身,随手在身后的柜子上取了三包药递给杜鹃,“切记,完事后一个月内不得行房,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杜鹃唯唯诺诺的接了,朝周文茵看去,示意她有什么要问的,周文茵却是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杜鹃就道:“多少银子?”
户婆轻蔑的撇了周文茵一眼,淡淡的道:“五十两!”
“什么,这么多?!”杜鹃惊了一跳,这婆子也太心黑了,户婆就伸手要去拿杜鹃手里的药,不屑道,“你要是不吃就将药还给我,别耽误我时间!”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保不齐就是哪个大府里的小妾或者通房,背着主家偷人留的杂种,她们怕丑事暴露,通常都是遮遮掩掩的……
这样的人,她不讹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们。
“要,要!”杜鹃忙取了五十两的银票丢给户婆,抱着药跟着周文茵出去,周文茵若行尸走肉一般,她追了几步扶着周文茵,道,“奶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的意思,要不要去见赵承彦。
周文茵看看杜鹃手里的药,没有说话沉默的上了马车,杜鹃叹了口气将药藏进马车里,朝赶车的婆子摆摆手,婆子将车赶出曲里拐弯的巷子里,又朝粤安侯府而去,走了一刻周文茵忽然道:“去福满楼。”
杜鹃和赶车的婆子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又原地将车掉头去了福满楼。
赵承彦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每次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他都急切的开门来看看,可每次都是失望,就在他失魂落魄的猜着周文茵会不会来时,院门被人敲响,他挥退了黄公公,亲自跑过去开门,一见到周文茵他就高兴的道:“茵儿,你终于来了。”
“殿下!”周文茵朝着赵承彦福了福,赵承彦便牵着她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便拉着周文茵进了房里,又反身关了门!
“你看看。”赵承彦献宝似的拿了个小小的匣子出来给周文茵,“快打开看看。”
周文茵并未摘帏冒,隔着绡纱她看到匣子里放着一颗半个鸡蛋大小的东珠,赵承彦急切的道:“喜欢吗?我今日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的,我以前找了许久,没想到今天被我无意中碰到了,我觉得这颗珠子和你有缘,就拿过来送你了。”
周文茵敷衍的笑笑,道:“谢谢殿下,妾身很喜欢!”
“你怎么了?”赵承彦觉得周文茵有些奇怪,伸手去摘她的帏冒,等看到她的脸,他微微一愣,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周文茵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下来,给赵承彦斟了茶,自己又捧着茶慢慢喝着,可捧着茶盅的手却微微抖了起来,赵承彦见她没事,就高兴的说起今天在文华殿的事情,说了一半,周文茵忽然抬头看着他,声音很大的道:“殿下,我有身孕了!”
房间里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赵承彦维持着方才说话的表情和动作,呆呆的看着周文茵。
周文茵额头的汗瞬间流了下来,她和赵承彦是四月中旬认识,四月底他们就在这间房里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可是,她很肯定这个孩子不是赵承彦,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可以赌一把,赌赵承彦相信她!
若是赵承彦愿意为了这个孩子和太后对抗,那么她的未来就有希望,这个男人可以依靠,若是他不敢……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坐以待毙。
她期待又绝望的看着赵承彦。
赵承彦木讷的端了茶盅喝了口茶,吞咽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耳际,过了许久他不确定的道:“真的有身孕了?”
“殿下不欢喜吗。”周文茵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妾身以为殿下很高兴的,原来是妾身想的多了。”她勉强笑了起来,可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妾身其实也不欢喜,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时候了,他会要了妾身的命。可是,妾身还是很高兴,高兴能和殿下有一个孩子,即便他无缘来到这世上,妾身也高兴,殿下不必害怕,妾身会自己解决好这件事。只是,往后可能要两个月妾身都不能和殿下再见面了,殿下自己保重!”她说着站了起来,朝赵承彦福了福,抓了桌上的帏冒欲开门而去。
可动作却是极慢,她在等赵承彦的挽留。
“等等!”赵承彦腾的一下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周文茵,一鼓作气的道,“我……我很高兴!”
周文茵惊喜的看着赵承彦。
“我很高兴。”赵承彦望着周文茵的表情,像是受到了鼓励似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断了他的性命,这件事你等等我……我去和祖母说,让她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们的孩子,我要看着他长大成人,养在膝下!”
“殿下。”周文茵扑过来偎在赵承彦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殿下的好妾身记得,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留,他要了妾身的性命也就罢了,可是会影响殿下的声誉。更何况,您刚刚定了亲事,若是传出去,亲事很有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我根本不想要那什么长兴侯的小姐,我只想要你,想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赵承彦满脸通红的握着拳头,像是要奔赴战场似的道,“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宫,把这件事告诉太后。”话落,他不等周文茵说话,松开她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周文茵沉默的看着赵承彦出门,等听到院门关上的声音,她才虚脱的在椅子上坐下来……她是不是太冲动了?要是太后大怒执意要除去她和孩子怎么办?
她心里又开始不安,冷汗簌簌的落,她想考验赵承彦,如今他受住了自己的考验,但接下来怎么办,她却没有想好。
周文茵紧紧咬着唇瓣,事已至此,就只能和太后搏一次!
赵承彦毕竟和太后不是嫡亲的祖孙,所以,太后还是要顾忌赵承彦,若这会儿让赵承彦和她离心,对于太后来说,实在太得不偿失了。
周文茵独自一人坐在房里,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杜鹃小心翼翼的进来,问道:“奶奶,我们回去吧?”她的话刚落,忽然,谢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门口,周文茵骇的脸色发白,谢嬷嬷就冷笑着道,“左二奶奶,太后喧您进宫。”特意强调的“左二奶奶”这个称谓。
不用谢嬷嬷说,周文茵也知道这个时候进宫是为了什么,她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随着谢嬷嬷进了宫。
坤宁宫的正殿没有像平时一样灯火通明,只有偏殿里有淡淡的光线透出来,周文茵每走一步便大汗淋漓,宛若置身深渊一般,可不管她多慢,这段自正殿入偏殿的路却走的极快,转眼的功夫她便进了门。
她知道,这是一段改变她命运的路,走过去便是康庄大道,过不去她就身败名裂。
她进了偏殿,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却满面坚毅的赵承彦,她心里一震害怕的将目光移开朝罗汉床上投去,太后娘娘穿着一件绛红色团寿纹对襟宫装,阴沉沉的坐着,目光如利箭一般的望着她。
“妾身参见太后娘娘。”周文茵走过去在赵承彦的身后跪了下来,太后忽然目光一动,抄了手边的一只粉彩蝶戏兰的花瓶就朝周文茵丢过去,她动作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周文茵只觉得耳边砰的一声,随后才觉察出额头上的痛楚,她哀嚎一声捂着头栽在了一边,血就顺着她的指缝渗了出来。
“茵儿!”赵承彦惊的忙扑过去将周文茵搂在怀里,“你怎么样。”就看到横在她的额头上有道拇指长短的裂口,触目惊心的往外渗出血来,赵承彦慌了手脚,朝着谢嬷嬷吼道,“快去请太医!”
这里是坤宁宫,没有太后的命令,没有人敢出去。
“祖母!”赵承彦拿帕子给周文茵捂着额头,急着道,“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您若有气就朝我撒,和茵儿没有关系!孙儿求您,快去请太医来。”
太后望着赵承彦急的快哭了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赵承彦的胆小懦弱怕事,从来不敢和她顶半句的嘴,她喜欢他的性子,只有这样将来他即便登基了,也还得依赖她依赖徐家,只有这样,她拼命做这一切才值得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胆小懦弱怕事,赵承彦才心性不坚定,容易被人蛊惑!
所以说,凡事有利有弊,但是,在她这里,没有弊,她不允许!
“一个寡妇,你一声一声茵儿的也能叫的出口?”太后冷眼看着赵承彦,觉得是莫大的嘲讽,“你是没有见过女人?这样的东西你也能如珠如宝?你太让我失望了。”
“祖母!”赵承彦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和太后理论,急着道,“这些话待会儿再说行不行,您先请太医来好不好?她还怀着孩子呢!”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太后便腾的一下站起来,随手也不知抓了什么东西就朝周文茵再次丢过去,等砸在了周文茵的肚子上,赵承彦才看到,是一杯盛了滚烫茶水的茶盅,周文茵闷哼一声大哭起来,赵承彦慌手慌脚的将水拂开:“茵儿,你怎么样了。”说着,紧紧的抱着周文茵,愤怒的看着太后。
太后气的血气直往头顶蹿,昏昏沉沉的恨不得一刀把眼前这对“苦命鸳鸯”给宰了,谢嬷嬷忙过去扶着她,低声道:“娘娘,您要息怒,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
“你看看,你看看。”太后指着地上的男女,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太叫哀家恶心了。哀家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感动自己的。”
谢嬷嬷也厌恶的不得了,她安抚的给太后倒茶,劝着她喝了半盏,太后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冷眼看着抱在一起的赵承彦和周文茵,冷冷的和谢嬷嬷道:“把这个贱人拖出去,哀家再也不想看见她。”话一顿,又道,“去和左夫人打个招呼,她家的畜生,哀家给她办了!”
谢嬷嬷正要应是,余光却被赵承彦眼中的憎恨惊着,她心里一抖就轻轻捏了捏太后的手,太后一愣也找赵承彦看去,便彻底冷静下来!
她和赵承彦毕竟不是嫡亲的祖孙,若是这个时候为了这种事让赵承彦恨上她,对于她来说,太不值当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望着赵承彦,一字一句道:“承彦,你告诉祖母,你想怎么办!”
赵承彦一见太后的语气变了,立刻就露出满脸的狂喜,他急切的道:“祖母,孙儿想把孩子留下来,求求您祖母,这是孙儿的第一个孩子,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太后闭上眼睛吐出长长一口气,过了许久她才睁开眼看着赵承彦,道:“你想好了?”
“是,孙儿想好了。”赵承彦亟不可待的道,“只要您把这孩子留下来,让茵儿留在孙儿身边,往后祖母无论让孙儿做什么,孙儿都会言听计从!”
太后沉默了一刻,朝半躺在赵承彦怀中的周文茵看去,问道:“你怎么想的!”
周文茵虽疼,可并没有晕过去,相反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气若游丝的挣扎着坐起来,满脸满身的血,缓缓和太后道:“这件事是妾身的错,太后娘娘若是要责罚便责罚妾身一人吧,殿下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求求太后娘娘。”她匍匐在地,朝太后磕头。
“茵儿。”赵承彦扶着她,道,“祖母不会责罚你的,她一定会留下孩子和你的。”
周文茵看着赵承彦,赵承彦很坚定的和她点点头,周文茵喜极而涕。
太后摆摆手,指着周文茵和谢嬷嬷道:“把她送到钟粹宫去,关在那里,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若是外面有人问起来,就说哀家留了她在宫里住了!”
谢嬷嬷应是。
赵承彦大喜过望,膝行了几步,朝太后直磕头。
周文茵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等赵承彦登基为帝,那左二奶奶便会身死,她就可以用赵承彦的妻子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她相信太后也等不及要让赵承彦登基了。
这一天,不会远的,她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所以,她赌对了,赌对了!
方幼清,连天都不绝我周文茵!所以,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匍匐在我脚下,喊我一声皇后娘娘!
她心里想着就朝太后看去,等那一日,便是连今天所受的侮辱她也会一并和太后讨回来!
进来几个女官,一人一边的扶着周文茵下去,周文茵顺从的没有说话,跟着女官出了坤宁宫,赵承彦不放心,朝太后匆匆行了礼,道:“祖母,孙儿也陪过去看看,等茵儿稳定下来,孙儿再来受罚!”话落,匆匆跟着出了偏殿。
太后揉着额头,屏风后面,徐配书走了出来,脸色亦是不好看,他方才正在和太后商量大皇子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赵承彦冲了进来,他不得不避开,却没有想到让他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粤安侯府怎么挑了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儿媳妇!
“娘娘消消气。”徐配书道,“不过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找个地方安顿也就可以了,最重要的不能让二皇子和您离心,如今您一松口,二皇子只会更加的念着您的好,感谢您,将来也会更加听话!”
“暂时留着吧,若是现在让她死了,承彦肯定想到是哀家做的。不着急……等他成了帝王,身边女子环肥燕瘦,他就不可能再惦记一个寡妇。”太后沉沉的道,“大皇子的事,皇帝那边怎么说?”
“圣上很高兴,还当着几位阁老的面夸赞了大皇子勇武。”徐配书说到这件事脸色更加的难看,相比较二皇子的荒唐,大局才是最重要的,等江山夺下来,便是再换个人坐又如何。
“派去那么多人都没有杀掉他!”太后不高兴的撇了眼徐配书,徐配书垂着头没有说话,太后就道,“那就按我们原来说的办,你先抓紧把事情筹备好,等我命令行事。”
“一年前微臣就准备好了。”徐配书坚定的看着太后,道,“一切听从太后的旨意。”
“皇后那边占了先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等大皇子更加受重视!这件事我再思虑一番,还有时间。”太后便摆摆手,道:“你回去吧,累了一天了!”话落,便靠在了迎枕上,徐配书应是躬身退了下去。
谢嬷嬷自外面回来,太后闭着眼睛问道:“那边安顿了?”
“是!安顿好了,还请了太医,可是左二奶奶不肯号脉,也不让太医上药,一切都是殿下代劳的。”谢嬷嬷给太后添茶,太后闻言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凤梧宫中,皇后看着手中的信眉梢高高的挑起来,她看向端姑姑就笑着道:“宋太太可真是个妙人!”
“是!奴婢也觉得宋太太很有趣。”端姑姑半跪在皇后的脚边给她垂着腿,微笑道,“不过,她两个月没有多少的动作,奴婢昨儿还猜想她是不是有孕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宋太太有旧疾,不敢有孕!”
“确实是件憾事。”皇后将信递给端姑姑,淡淡的道,“将信烧了吧,免得传出去连累了她。”
端姑姑应是,拿着信在墙角的宫灯上点着等烧起来才放进铜盆里,确定全部成了灰烬让人端出去倒了。
“走吧,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们自然不能错过才是。”皇后站起来理了理衣襟,端姑姑看看时间,问道,“太后娘娘会不会已经歇了。”
皇后往外走,边走边道:“……她派了那么人都没有动承煜半根毫毛,她心里还不知多气,如今承彦又闹出这种事情来,她若能睡的着,我倒真是要钦佩她了!”话落出了凤梧宫,一路去了坤宁宫。
太后果然还没有休息,只是静静靠在罗汉床上假寐,听到谢嬷嬷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皇后来了!”
“她怎么来了。”太后睁开眼睛,眉头紧蹙,立时就想到了赵承彦和周文茵的事传了出去……难道是想以此事来要挟她?那可真是太小看她了,若是能要挟的了,她就不会将周文茵光明正大的放在钟粹宫里。
可是,太后还是翻身坐了起来,露出严阵以待的样子。
过了一刻,皇后自殿外进来,笑盈盈的朝她行了礼,太后淡淡的应了,指了指对面的:“坐吧。这么晚也不休息,可是有什么事。”
“端娘前头看到承彦又是哭又是闹的出去,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孩子自小老实,不会被人欺负了吧。”皇后懒得和太后拐弯抹角,太后一听便道,“他能出什么事,不过是闹孩子脾气罢了。”
皇后心头冷笑了笑,面上却是道:“他也不小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可真是让人担心。”话落,又道,“不过,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也很是让我看不懂。说起来,您知道薛致远薛大人吧?”
太后不知道皇后要说什么,便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薛大人有个侄儿……”皇后说着,像是普通人家儿媳和婆母说隔壁人家见不得人的阴私一般,神情里露出种少见的俗气,太后厌恶的皱眉,就听到皇后道,“那孩子比承彦略长两岁,也是不懂事的闹腾,先是害薛季行差点死了,后来又跟着自己的表姐跑了,听说他表姐成亲后,他还不离不弃的跟着呢,自己的事情也不管,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太后终于知道皇后要说什么了,便冷淡的道:“这是薛家的事,你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和我说这些。”
“臣妾觉得恶心!”皇后掩面像是赶苍蝇似的道,“薛二公子的表姐,便就是左二奶奶,两个人之间……啧啧……”
太后喝茶的手一顿,抬眸看着皇后,目光里皆是审视,皇后接着又道:“四月初吧,左夫人不是将左二奶奶送回家吗,听说在头一天,她还将一身是伤的薛二公子也从家里丢出去。臣妾可真是想不到,左二奶奶那么文文弱弱的人,竟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皇后。”太后面色不善,“哀家可真是意外,你竟然也会说这种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皇后掩面一笑,摆着手道:“算了,母后不爱听,那臣妾不说了。”话落她站了起来,道,“那母后早点休息,臣妾告辞了。”话落,扶着端姑姑案首挺胸的出了偏殿。
“太后。”谢嬷嬷道,“要不要奴婢去查查?”难怪周文茵方才不让太后号脉,原来是怕月份深了被太医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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