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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怎么会这样!元蒙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就撤兵了?!
恭王想不通,却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他当即下命道:“传信赵锐全力拿下青,登两州。”又迅速回房拿了一封信出来,“你亲自去,将此信交到郡王手中。”宣同和蓟镇过来也要七八日的时间,他还有时间回旋。
亲随应是收了信,恭王立刻决定他亲自坐船绕道登州助蔡彰一臂之力,亲随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犹豫的道:“王爷,听传说登州城久无动静,是因为郑孜勤亲自坐镇在城中。”
恭王一愣回头看着亲随,确认道:“此消息属实?”
常随并不确定,消息传递没有这么迅速,恭王却蹙了眉头,倒觉得有这种可能,若非郑辕亲自坐镇,蔡彰不可能一天一夜拿不下登州城。
只是,郑辕是什么时候去的登州,又带了多少人?!
“本王去登州。”恭王回房拿了衣服,往内院走,“我与王妃说一声,你速速让人安排车马。”他们赶去京城必定会在城外和蓟镇与宣同的大军汇合,这样一来对他们很不利,在没有元蒙人的守应之下,只有先将山东控制住。
拿住山东进可攻退可守,右面还有海域防护,固若金汤!一旦争取了时间他就可以再派人去关外打探,弄清关外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恭王已经想了诸多应对的法子,他脚下不停人已经到了垂花门,刚一脚踏进去就和迎面跑来的一个婆子撞上,恭王眼睛一眯,婆子已经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何事慌张?!”恭王冷眼看着婆子,不等婆子说话,他眼睛突然瞪了起来,就看到内院里浓烟滚滚,火光窜动,他喝道,“如何走水的?!”王府守卫一向森严。
婆子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正院后的小厨房走水的,火势很大,奴婢正要喊管事带人来救火。”
“快去。”恭王将手中拿着的披风丢给常随,大步朝内院走去,边走边道,“派人严加看守府中各个出口,书房内亦加两个人把守,不得有误!”这个火起的蹊跷!
常随应是,立刻回头去安排。
婆子也从地上爬起来趔趔趄趄的往外头跑。
起火的厨房和正院还隔着两个小院子,恭王到时内院的女眷已经慌了手脚,他朝迎过来的王妃打了手势,冷声道:“有人纵火,下令全府搜拿!”他闻到了桐油味。
王妃年纪大了,虽慌可总是见过世面的,闻言立刻让人去内院各处搜查。
外府的管事已经带着小厮婆子过来救火,可因为淋了桐油,风一起火星溅到之处便立刻窜起火苗来,水泼在上头根本毫无用处,不过两刻钟火就蔓延到前院。
“去将前头的房子推到。”恭王负手,面色冷凝,外院的管事立刻应是带人将起火的前头院子推到,这样一来也算是隔绝了火势。
有人匆匆来回禀:“王爷,车马已经安排好,何时启程?!”
“现在就走。”恭王扫了眼火势和王妃吩咐道,“府中必有奸细,你仔细查处审问,绝不能姑息大意。”
王妃应是。
恭王颔首和王妃又交代了几句便挤过拥嚷的婆子小厮,朝外院而去。马车停在垂花门外,恭王由随从扶着上了马车,刚一进去他来不及坐稳,忽然脖子上一凉,他猛然侧目就看到一个面生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握着长剑看着他,而剑的另一端正寒意森森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什么人。”恭王满面杀意,对方耸肩操着生涩的口音,道,“在下老安,久仰王爷大名!”
“是你?”老安的大名恭王当然听过,他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就是现任漕帮帮主?本王和你无怨无仇,为何刺杀本王?”
“刺杀倒是不会。”老安不在意的道,“在下只是奉我家主子之命,请王爷移驾。”
恭王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心头感觉非常不好,冷声问道:“您家主子,何人?!”
“宋九歌,宋阁老!”老安的剑又逼近了一分,朝着听到动静掀了帘子的王府守卫挑了挑眉头,“稍安勿躁,王爷的脖子大约没有我的剑锋利吧。”
没有想到宋九歌竟然用江湖人,恭王紧紧攥着拳头,冷静的和老安道:“你虽说宋弈是你的主子,可你却在漕帮打理,可见你们之间也是合作关系?!他许你多少好处,本王十倍许之,如何?!”他恭王府也可以用江湖人,可是他不相信这些人,就如当年徐府那样,用了一般乌合之众,坏事的就是这些人。
寻常人若真的只是合作,当然会被恭王的条件吸引,但老安不同自然也就不关心这些,他不以为然道:“王爷都已经朝不保夕,还有心思许我未来,在下佩服王爷的镇定。”
“本王有无未来,不是你能估算的。”恭王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敲了敲剑发出铿铿的声音,他低声道,“剑气太重,也伤和气,不如我们慢慢谈吧。”
老安暗暗心惊,恭王的沉着和冷静不同于常人,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镇定自若,确实令人不敢小觑。
“路上有的是时间。”老安不敢大意,剑依旧架在恭王脖子上,“我们主子交代的事我势必要办成,恭王爷还是乖乖让你的人驾车,走吧!”
恭王一见老安说不通,立刻眼睛一眯冷声道:“你以为你能走的了?!”话落,手一拍车厢,四壁车厢立刻四散倒开,一瞬间他们四周都没有屏障,几十名侍卫动作迅敏的围了过来,老安的后背腰腹脖子上抵着数十把剑,而四周的屋顶的之上也出现了几十把弓箭,每一张弓都拉满……
“比谁的手快?!”老安目光一睃四周一看,“我今天敢来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你们要不要和我赌一次,在我死之前,你们的王爷是活的还是死的。”
两边剑拔弩张。
恭王哈哈大笑,闭目道:“你可能不知道,本王有三个儿子,即便本王死了你也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那又如何。”老安额头上也渗出汗来,“有恭王陪葬死也无憾。”
登州城外,蔡彰的一万八千人,已只剩下一万两千人,一天两夜,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此刻那些倭国的士兵抱着木桩麻木的撞着门,城门也在无数次的冲撞之下裂了个口。
“继续!”蔡彰已经非常确定,郑辕绝对没有带兵来,不但如此,登州城里根本没有兵,他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撞开城门,进了登州城他们就必赢。
又过了几刻钟,忽然城门发出砰的一声,高厚的门已经被撞出一人多高的窟窿!
“开了,冲啊!”蔡彰兴奋的几乎要手舞足蹈,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登州城里的情景,还有将郑辕踩在脚底的肆意。
迎头的人冲了进去,后面的人便要跟着进去,忽然,人群行进的脚步停了下来,里外一片安静,其实只有两息的功夫,忽然城门方被撞开的窟窿啪的一声,被什么东西堵住,众人不得不退后了两步!
等退远了才看到,方才进去的那两个倭国的士兵,此刻像是糖葫芦一样被人穿胸而过由一只长枪钉在了门上,塞在了那个窟窿里。
大家来不及多想,此刻只想冲进去,就三两下将两人的尸体拖出来扔在了地上,那窟窿重新漏开,就看到在城门之内,有人一身黑色长袍,身姿笔挺气势如虹的挡在里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手持的长剑上,还缓缓的滴着鲜血。
“管他娘的,冲啊!”有人不怕,当先冲了进去,可不等他的话说完,只见门内寒光一闪,说话之人的脖颈之上鲜血如柱,人跟飞起来似的,被抛在了门外。
“督都!”有人站在那黑衣男子身后,“属下守在这里,您去歇息一刻!”
郑辕摆手,眸光冷寒:“援兵还有三个时辰,我能撑的住!”视线一转落在门洞外的人身上,冷笑道,“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支撑的住!”他说着,将手中长剑立在地面,杀气腾腾!
一个门洞,无数个人,冲进去十几个人都被郑辕丢了门口,如此门口被垫的高高的,外头的人进来就必须踩在在前人的尸体上,蔡彰一看这样不行,立刻让人重新撞门,将门全部撞开,就凭郑辕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门!
郑辕也不急,手臂一挥十几个护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几人并肩而立,目中皆是赴死一搏的神情。
是啊,登州军情太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配军力……而如今他们在城中的箭已经用完了,城门被撞开,他们能做的就是空手白刃,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郑辕这么想的,他带来的随从也是这么想的!
恭王府中,剑拔弩张,恭王眯着眼眸看着老安,他没有时间和老安在这里耗,莫说家中的奸细还没有找到,登州的军情他也耽误不得,他必须要赶过去,所以在对峙了一刻之后,恭王道:“你最好想清楚,现在你出不去也杀不了我。”不等老安说话,忽然,恭王身体一侧,手肘发力直击向老安的胸膛。
老安也没有料到恭王会拳脚,他本能的一侧避开,下一刻恭王朝后一仰躺了下来原地打了个儿自车上翻了下来,恭王府的随从随即挥剑而上将老安围住,老安亦是反应迅速,眨眼之间长剑一挥,人已经跃了起来避开数剑!
“杀了!”恭王后退几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处事不惊的看着老安,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纵然现在的形式与他的计划有所出入,可他的胜算依旧很高,即便不能拿下京城,他也有办法,和赵承修分庭抗衡,再立王朝。
“这么热闹!”忽然,屋檐之上,有人飞跃而下,衣袍翻飞仙风道骨般轻悠悠的落在他们面前,恭王一怔戒备的看着来人,一眼就认出来,惊愕的道,“宋九歌?!”他怎么在这里。
恭王话落就听到正门外传来打斗之声,转眼之间门被人打开,有许多人自门口涌了进来,与这边对峙而立。
宋弈穿着一件墨色的细布长衫,拢手而立在人前,目光淡淡一扫落在恭王身上,道:“久慕恭王英名,却不曾想初次会面,会在如此情景之下,实在遗憾!”
恭王打量着宋九歌,心头飞快的转了转,从京城到沂州,快马加鞭也要四日的时间……这么说,宋九歌在四天前就已经出发了?!
赶路四夜未休,他竟然还能云淡风轻的出现在恭王府?!
城门已封,他是如何进城的?!恭王目露疑惑,心头飞快的转了转,忽然明白过来,老安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示漕帮的人早就在沂州城中?!如此说来,宋弈早就安排好了,让漕帮的人潜伏在沂州,就等着这一刻?!
完全有这个可能。
沂州城中此刻有多少漕帮的人?恭王戒备的看着宋弈,视线一转落在已经随着宋弈冲进门穿着夜行衣的人身上,竟约莫有四五十人。
看穿着打扮,确实像漕帮的人。
恭王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胜算依旧在他的手中。
“不知道宋阁老远道而来,失敬失敬!”恭王抱拳,微笑道,“只是本王此刻要事缠身,没有闲暇陪宋阁老说话喝茶。请宋阁老在府中多留几日,也好让本王一尽地主之谊。”
“宋某正好也有事要去济南府。”宋弈淡淡颔首,“不如恭王与本官同往?!”
恭王顿时眯起了眼睛,眸中露出杀意。
老安自人群脱身走去宋弈身边,低声回道:“路大勇和戴望舒在内院中……”他目光一睃,又道,“恭王府内卫共一百零二人,屋檐上暗卫四十二人,此处二十人,八人随赵锐去了济南,还剩三十人下落不明!”宣同的兵五天前出发,此刻已经入山东境内,还有三个时辰便会到沂州,而他是十日前到的沂州城,共有五十一个兄弟随同,此刻十一人跟随赵锐而去,余下四十人连同他一起皆在这里。
若动手,胜算不是没有,但难免伤亡。
他和路大勇计划好的,他负责牵制恭王吸引注意,路大勇和戴望舒则去内院擒住女眷用以要挟!
宋弈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老安是他在收到谷徵允的信后就安排进了沂州城,所以,今晚他才能顺利进城……宣同的兵五天前在太后中毒之时便已悄然兵分数路出发,按估算三个时辰后便会到。
“不必了。”恭王自属下手中不动声色的接了一把剑过来,虽已年近古稀但身手却一点不弱,他挑眉看着宋弈问道,“元蒙退兵,是你而为?!”
宋弈一点都不隐瞒的颔首,道:“你许元蒙人辽东半壁,可曾想过辽东与京城不过数日的脚程,枕畔安猛虎,恭王爷可真是自信啊!”
“哪又如何。”恭王冷笑着道,“等拿了天下本王自会再解决他们!”
宋弈欣然赞同,微笑道:“这便是元蒙人退兵的理由。”
恭王不信,冷笑道:“这些他们早就该预见,宋大人不必在此遮遮掩掩!”又道,“本王没空和你废话!”话落手臂一挥,道,“杀!”
恭王话落,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爆动而起,一时间寒光交错,杀气蒸腾,恭王迅速后退,宋弈自打斗的人群中轻松踏步朝这边走来,恭王喝道:“宋九歌,你今日来就是找死。”话落,挥剑而上!
“我看,王爷还是和宋某一起去济南吧,或许在萧总兵带人到济南时,有王爷在还能保赵锐多活几日。”话落,手中的长剑不轻不重的一点,便将恭王挥来的剑压住。
“你!”恭王暗怒,手中的剑却是半点抬不起来,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哭着,他转头去看就看到恭王妃以及三个儿媳和六个孙子皆被人用一根长绳捆绑着,像牵着狗一样,一溜排的拉了过来。
“王爷!”王妃哀求的看着他,身后的几个孩子被吓的呜呜的哭了起来,恭王又朝后看去脸色大变!
“爷!”戴望舒走过来朝宋弈抱拳,“恭王府的人都在这里!”
宋弈赞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夫人还担忧你们的安危,可见她是胡思乱想,白担心了!”
戴望舒尴尬的笑了起来回头去看路大勇,路大勇搓搓脖子回道:“蔡妈妈也在这里,不过她……”他说着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蔡妈妈自己来说吧。
“宋九歌!”恭王看着宋弈,“你太卑鄙了,小人!”
宋弈面色如常,恭王又冷笑道:“不过,你太小看我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天下,必然是我的!”话落,他不再看恭王女眷,剑一挥飞快的朝一边跑走,紧跟着屋顶上的箭矢接踵朝宋弈射去……
此刻,京城中幼清坐在府中的花厅之中,周芳侍立在册,幼清打了哈欠撑着面颊望着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若是不肯交出解药,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一个死大约是不能给你痛快了,锦衣卫衙门里的各式各样的手段,你可以去感受一番!”话落,扶着周芳站起来,“我去睡了,实在是累的慌。”
“是。”周芳点头应是,扶着幼清道,“院子里还没收拾,夫人脚下担心一点。”
幼清叹气边走边道:“等事情了了请人回来修葺一下!”她站在花厅门口,看着被砸坏的侧门,烧掉的回事处院子,还有沿着围墙已成了枯枝的几棵桂花树,说一片狼藉毫不为过!
好在只损失了财物,京城中那些被鼓动的百姓和挑事的恭王属下也都在城门关闭之后统统抓了起来。
幼清不再说话往门外而去,忽然,跪在地上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来,道:“等等!”
“嗯?”幼清回头看着她,周芳接了话就道,“元瑶,你若再耍花样,休要怪我不客气!”
元瑶啐了口,冷笑道:“不客气?你们何时对我客气过?!”话落,她看向幼清,道,“让我交出解药可以,你让我见宋九歌,只有见到他我才会交出解药。”
“抱歉,他不在京城!”幼清揉着额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遗憾的道,“四天前的夜里他就出城了,我现在可没有办法将他喊回来,”
元瑶根本不不信,她望着幼清,道:“我不是妖魔鬼怪,吃不了他,你若这点条件都不答应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废话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话落,一副大无畏不怕死的样子。
元瑶在巷子里被方徊抓住时,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素面褙子,外头罩着一件绡纱,如今因为周芳搜身,此刻她只落了一件里衣,模样狼狈而尴尬!
“信不信由你。”幼清无奈的看着她,“他若在,事情也就不用我出面了。”
元瑶知道幼清说的没有错,如果宋弈真的在京城,不可能让方幼清来审她,更何况这大半夜她一个孕妇熬着确实有些奇怪,想到这里元瑶质疑的道:“宋九歌去哪里了?!”
“山东啊!”幼清喝了口茶,挑眉道,“走了好几日了,要是他在,还能由你撺掇人把我家给烧了?!”
元瑶冷哼了一声,什么任由人闹事无力解决……方幼清根本就是设了圈套等她钻,要知道她在京城住了一个多月宋弈和方幼清都没有察觉,何故现在被抓。
“他真的去山东了?!”元瑶心头震撼,不敢置信,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可见他也不是很在乎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能放心丢下你一个人而去别处,也不怕太后和中毒的几位大人将你生吞活剥了!”
“谁告诉你几位大人中毒了?!”幼清嗤笑一声,道,“太后中毒已是我们大意,若几位大人也中毒了,我们还有何脸面待在京城。”
元瑶愣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的道:“你什么意思?几位阁老并未中毒?不可能,我亲自将毒下在了单超的茶盅里,他也喝了,怎么会没有中毒。”单超的毒是她在单府的茶水房里亲自下的,至于太后的毒和其他人的毒,则是恭王的手下安排的,到底如何办到的,她并不知情。
她要的,是找宋弈和方幼清死!
“你确定他喝的是那杯茶吗。”幼清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太后一中毒我们便警觉了,更何况还有我三嫂也中了毒!”
元瑶浑身冰冷,恐怕只有太后和陈素兰的事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所以有些措手不及,但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她打量着幼清,一字一句冷笑道:“那恭王起兵呢?据我所知,朝中虽说派兵去山东,可无论宣同还是蓟镇都不会这么快就出兵,你抓了我安顿了京城又有何用,山东失首,山海关朝不保夕,京城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幼清无所谓的笑笑,“就算恭王真的打来京城,在这之前你也活不了,我劝你将解药交出来,说不定还能自保一命!”
元瑶哼了一声转头过去,语气坚定的道:“不可能。”就算死,她要拖几个垫背的,“有大周太后给我陪葬,死亦无憾。”
幼清起身不想和她废话,对周芳道:“送去锦衣卫吧,劳赖大人费点神!”锦衣卫的手段比她“高明”多了!
“方幼清!”元瑶尖叫,怒喝道,“你不得好死!”
幼清不以为然:“我怎么样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死的不痛快的。”话落她再次站了起来,一副不想和元瑶多废话的样子,元瑶急了,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的出现,我会和他一起去巩昌,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喜欢我是迟早的事,可就是因为你,打破了一切的计划,我恨你,恨你不得不好死,恨你千刀万剐!”
幼清听了很不高兴,冷笑道:“知道你比我少了什么吗?!”幼清躬身挑眉看着元瑶,元瑶眯着眼睛看她,幼清淡淡一笑,低声道,“因为你比我少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元瑶一怔不明白幼清的意思,幼清已经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元瑶,道:“不过,即便再来一次,没有我的出现,他也不会喜欢你的。”话落扶着腰往外走。
“方幼清!”元瑶红了眼睛,她背弃了家人跟随宋弈到京城来,明明知道宋弈为的是元氏的毒谱,为的是元氏的假死药,可她还是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因为她相信宋弈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付出,喜欢她,为了这些她无论受多少的委屈她都不后悔!
可是,突然有一天宋弈告诉他们,他要成亲了,娶了一个她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女人……呵呵,方幼清,她除了一张脸外还有什么,原来宋弈根本就是个肤浅至极的人。
断她筋脉,借赵承煜的手灭他满门,追杀她千里……宋弈就是被方幼清蛊惑的,他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了。
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报灭族之仇,报夺爱之仇,她随着恭王的士兵在沂水之下躲藏了一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归来给他们痛快一击。
没想到,她还是失败了!
“我恨你。”元瑶忽然咬牙,幼清回头去看,心头一惊指着她道,“周芳,快!”
周芳眼捷手快上前去一把将元瑶的嘴扣住,元瑶动弹不得,可嘴里已有血迹流了出来,幼清蹙眉走过去看着元瑶,元瑶冷笑啐了一口:“我便是死也不会交出解药,我就要你成为万人唾弃的冷血,让郑家恨你,让你最亲的人怨你!”话落,身体一颤就要倒下去。
周芳扶着她将她的嘴拨开,又探了脉息,道:“还好,舌头没有断。”她还以为元瑶口中藏了毒药,她明明已经搜身检查过了!
“那就好。”幼清松了口气,让人去请封简来,她自己揉着额头和周芳道,“她身上搜过,既然没有,那就去找到她住处,仔细搜!”
“是!”周芳点头应是。
采芩看着幼清很疲累的样子,扶着她道:“您这两日都没有歇息,去睡会儿吧。”
“不了。”幼清撑着额头,道,“老爷也没有消息回来,我哪能睡着踏实。”宋弈走了第四天,不知道山东那边是什么境况,她还是两天前收到的消息,蔡彰在登州口岸出现,带着近两万的倭寇打算从登州入境,而恭王府早就在暗中养了三万士兵,以沂州作为突破口直入济南,再控青,登二州,甚至于山海关外还有一万至多的元蒙起兵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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