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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幼清看着笑了起来,按着她的手道:“桌子上还有,娘若是想吃再取一块就好了。”
宋锦绣又笑嘻嘻的把糖用舌尖卷进嘴里砸着嘴,啪嗒啪嗒的嗦着。
幼清心里软成一片,搂着她又亲了亲,道:“走,我们去院子里抓知了去。”宋锦绣一点去院子里顿时高兴起来,近日外头热,幼清很少让他们白天出去,他们嚷了好几天也没有出门,今天能出去放风,怎么能不高兴。
宋策也依依呀呀的高兴起来。
一出门热浪就扑了回来,母子三人都晕了晕,蔡妈妈担忧的道:“这会儿已经热了,要不然临晚了再出来吧。”
不等幼清说话,宋策就在奶娘怀里依依呀呀的闹着,显然不满意蔡妈妈的话。
幼清失笑,还是扶着采芩的手下了台阶,一行人捡着阴凉的地方走,不会儿到后院的湖边上,顿时有股淡淡的凉风吹来,人也凉快了许多,宋策高兴的不得了,从乳娘手中滑到地上,抬脚就朝另外一边跑,奶娘拉着他后背上的带着:“少爷,少爷,您慢些。”
宋策哪管这些,径直就往水边跑。
丫头婆子抬了椅子过来,幼清抱着宋锦绣在树荫下坐下来,宋策一会儿弯腰摸摸水,一会儿捡了地上的石头往水里丢,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玩了好一会儿幼清才将一头汗宋策拉上来,母子三人回了房里,帮宋策和宋锦绣洗了澡,幼清也梳洗了一遍,三个人用了午膳窝在房里玩,玩的累了三个人并头睡了午觉。
下午又是一通闹,等太阳落山了幼清才带着两个人去外面,也不敢走远,点了艾草窝在小院子练走路,蔡妈妈还缝了个小球,里头裹着净实的棉布,在一踢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宋策跟着球跑,又嫌乳娘拉着他太慢,非拆了后头的背带自己走,走几步摔一跤爬起来接着往前走,这么摔了七八次他竟然就真的稳稳的走了起来。
“少爷可真是厉害。”蔡妈妈看的激动的不得了,眼眶微红,“这摔了这么多次,竟一下子都没有哭。”瞧着膝盖都擦破了皮,只是幼清不说话她也不好上去拦着,只得心疼看着。
宋策玩了会儿球抹着汗跑到幼清身边来,幼清拿帕子给他擦汗,又用扇子轻轻给他打着风,柔声道:“累了没有,我们回房去洗澡歇息了好不好?”
“好!”宋策喘着气爬到幼清腿上坐着,幼清又抬头问抱在乳娘手里的宋锦绣,“我们回房去歇着好不好?”
宋锦绣一听小嘴就瘪了,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幼清了然,她这是在等宋弈回来,幼清便笑着道:“先洗澡,等咱们洗好了,爹爹就回来了。”
宋锦绣笑了起来,乖乖的跟着乳娘去洗澡,母子三人收拾齐整歪在罗汉床上玩,宋策歇了一会儿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又光脚下地满屋子的跑,幼清拿着书拍了拍,道:“哎呀,娘可是要念书了,谁想听呀。”
宋策一听忙跑过来重新爬到罗汉床上,板板整整的坐着听幼清念故事。
幼清的故事念了一半,门口就听到了宋弈的脚步声,不等她开口宋锦绣已经望着门口:“爹爹,爹爹……”的喊着。
随即门帘子一掀,穿着朝服的宋弈大步进来,宋锦绣张着手要扑过去的样子,宋弈过去一把托着她的腋下搂在怀里,宋锦绣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策撇撇嘴挪过去偎在幼清怀里,指着书:“娘,念!”
“等一下,爹爹还没有用膳,我们先陪爹爹用了膳再给你念好不好?!”幼清阖上书摸摸宋策的头,宋策嘟着嘴小心觑了眼宋弈拿了幼清的小人书自己趴在一边翻了起来。
幼清掩面而笑,宋弈对二子严厉的很,对宋锦绣却要娇宠许多,到最后的接过就是宋锦绣黏着宋弈,宋策看见他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锦绣下来自己去玩。”幼清将宋锦绣从宋弈怀里剥开下来交给乳娘,笑着和宋弈道,“去梳洗一下,饭菜很快就来。”
宋弈颔首,低头仔细打量了眼幼清,夫妻两人前后回了房里,幼清服侍宋弈脱袍服,宋弈柔声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在家里窝了一天,懒洋洋的。”幼清笑着将今天的事说给宋弈听,宋弈也不觉得无聊,听的津津有味,过了一刻梳洗好想起什么来,低声道,“天气越来越热,我陪你们去山里住些日子吧,那边清净也凉快一些。”
幼清闻言看着他,奇怪的道:“住庙里去吗?”西山里是有许多别院,可他们没有置办,不但他们没有,就是薛府也没有。
“圣上行宫下有间院子,我和内务府要来住两个月便是。”宋弈淡淡的道,“你可以问了姑母,那边院子大,一起去住也安置的下。”
幼清咦了一声过去给他系盘扣:“行吗,朝中近日无事,你走得开吗。”宋弈推行了良田纠改法,近日有些忙。
“我每日来回也无妨。”宋弈捧着她的脸,“看你脸色不大好,去避一避暑也好。”
幼清抱着宋弈的腰贴在他胸口,笑盈盈的道:“如今我们连圣上的便宜都敢占了啊……”她话一落,宋弈就轻轻笑了起来,捧着幼清的脸亲了一下,又觉得意犹未尽,附上她的唇长长的吻了一遍才松开。
幼清软软的靠在宋弈身上,心里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热上几分,她眯着眼睛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想的,那么静逸,舒心……
这一切都是宋弈给她的,他们母子三人在他的呵护下,躲在他的臂弯里安安静静的生活着。
她有时候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想什么呢。”宋弈轻笑,幼清摇摇头,“没什么,就觉得高兴而已。”说着牵着宋弈往外走,“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用晚膳,我哄他们睡觉。”
宋弈颔首去了暖阁,幼清则冲去了宴席室,一会儿带着两个孩子去厢房。
宋弈推行的良田纠改法朝中一片赞声,自也有人反对,其实这样的事在朝中倒还好,只是实行到各州各府各县甚至于各个镇村就难以控制……人手安排调度上,费的功夫比政策推行还要费神,所以宋弈用过晚膳便去了书房,幼清在房里等了一会儿,便提着灯笼也去了外院。
宋弈听到脚步声就知道幼清来了,幼清进门笑着道:“你忙你的,我在你这里看书就好了。”
宋弈望着她笑笑,低声继续看面前的人事折子,幼清捡了靠墙的软榻半躺着,采芩将灯芯挑亮就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宋弈手中的笔和幼清偶尔翻书的声音。





春闺玉堂 014 番外之郑辕
深夜,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清凉银辉铺洒在大地上,远处茫茫的草原,近处高低错落的白杨,有狼吼声忽远忽近的传来,夜风微凉邀着树叶轻舞。
郑辕站在延绥的城墙上,身后是寥落寂静街道,面前是明亮的夜空和一望无际黑压压的草原,视野辽阔让人心神跌宕。
他知道若是白天站在这里景色更美,可是他喜欢晚上,那么安静,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和他的心一样,空旷的,有些细碎的声音在回荡。
他长身玉立,衣袍翻飞,侧颜宛若刀斧雕刻过的深邃幽沉,一双眼眸仿佛古井般波澜不惊,却又似暗流涌动。
过了许久,直到天际泛白,他才动了动,转身沉默的往下走。
守城的侍卫迎过来:“大人不再多待一刻?您这会儿是去驿站还是住客栈,要不要小的给您安排……”此人守着城门,早练就了看人的眼神,即便郑辕什么都没有介绍,他也敢肯定,此人来历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郑辕停下来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大步而去,径直下了城墙沿着人流渐渐多起来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那侍卫咂咂嘴也不恼,眼巴巴的看着郑辕的背影,好似一块天大的肥肉没落着他手里似的。
郑辕负手踱步,走的漫不经心,可虽是如此,他依旧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目,比常人高出许多的身高,阔步沉稳,气势内敛,是以,他路过一处便有人停下来打量他几眼,有好奇,有惊叹。
郑辕宛若未见,信步而去,忽然他步子顿住,就见远处有一顶轿子停了下来,有位戴着帏冒穿着银红色褙子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自轿子里下来,郑辕目光一眯不知在想什么,面色比方才还要沉重几分。
过了许久,直到有人无意撞在他身上,他才猛然清醒过来,头也不回的原道返回。
去哪里呢,他其实并不知道,一路从京城出发似乎没有多想就到了延绥,他甚至没有想过别的,就觉得他该来这里……
下一处去哪里?
福建延平府?
郑辕有些懊恼,可依旧不打算强迫自己停下这种看似滑稽可笑的游历。
这几个月来,他走走停停,目的地却从来没有变过,他想去看看,看看那个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看看而已。
郑辕找到了那间宅子,是一间不算大的小院子,外墙被人翻新过,看上去有些人气,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有位妇人开了门,妇人看见他微微一怔打量了他几眼,笑道:“这位公子找谁?”
找谁?他找谁呢?不知道啊……
“在下要在延绥住上一月,不知这间院落可对外租赁?”郑辕勉强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不至于黑面吓着妇人,妇人面露惊讶随即摇头道,“这位公子,老妇也是帮东家看顾宅子的,东家没有打算对外租赁,所以对不住了。”话落便要关门。
“那个……”郑辕一向不善言辞,“那能否让我进去坐会儿,讨杯水喝。”
老妇奇怪,想了想还是将门打开,点点头道:“那公子里面请,在院子里稍坐,我去给你倒水。”
“多谢。”郑辕随着老妇进去,忽然竟生出一分近乡情切的感觉,他立在院子门口,一眼就看到院子的东面那一个并不是很大的池塘……那人儿时便就是落在那个池塘里的吧?!
郑辕走过去,站在池塘边,水并不深,里面有几尾鱼来回的游动着,郑辕没动静静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你的水。”老妇将水端来,郑辕接过捧在手中,目光打量着院子,老妇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郑辕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喝了水将杯子给她,“多谢!”
郑辕出了门,老妇在他身后飞快的关了门,他甚至听到了老妇重重的松气的声音。
郑辕淡淡一笑重新上了街,在街尾牵出自己的马,拿出文牒径直出了关。
关外他并不陌生,只是此刻来心境却和以往不同,他走了许多天,累了席地而坐,困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夜中孤寂寒凉时,他便随地取一枯枝,月下舞剑,身姿翻飞气势如虹,直到汗流浃背胸中跌宕他才停下来,闭目调息直至天明。
草原上时常能看到野狼,见他一人便摇尾盯梢嘶吼,有一夜他徒手杀了头狼,将狼头割下拴在马尾,此后再无狼敢进犯。
阴山山脉离的越来越近,直到一日正午时分,他听到随风而来的牧羊曲,那绵长悠扬的小调,回荡在茫茫的草原之上,风动草动……心却若磐石。
郑辕走近并未和牧羊人说话,他夹着马腹好似散步,隔日他看见了两顶毡房。
毡房外用篱笆围成了院子,院子里洒扫的很干净,几只鸡咯咯叫着在院子里打着转,郑辕停了一刻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他牵着马退远,远直到确定对方看不清他的脸他才停下来。
出来的是一位妇人,包着头巾,身怀六甲的样子,可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此人容貌艳丽,皮肤姣好……妇人在院中喂了鸡,似乎想要提着桶去隔壁的院子,就在这时房里有男子快步走了出来,接过妇人手中的东西,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汗,两人对面而立,情意绵绵的说着话。
郑辕抿着唇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而去。
“子修。”院子里妇人指着远处渐渐走远的身影,奇怪的道,“那人看了我们好一会儿,却不过来……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妇人身边的男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微拧眸中有疑惑闪过,过了一刻他微微笑道:“或许是路过的商人,他既不来总有不来的缘由,随他去吧!”
妇人含笑点头,两人并肩回了房里。
郑辕轻骑走的很快,三日便回了延绥,在城中寻了一家客栈,他梳洗换衣歇了两日,便收拾了包袱骑马出了延绥,一路往南再往东……
他走的或快或慢,曾在长安城中歇了半个月,又快马加鞭三日不休的赶路,他也曾遇到过熟识的人,可他无心说话敷衍后便继续往东而去,过了许久衣裳从冬衣换成了夏装,他到了延平府。
正是五月,他坐船时听到邻座的老年夫妇说日子,他才恍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那人孩子的周岁礼。
娘应该会去吧,不管怎么样,她是个有福之人,儿女成双,夫妻和睦恩爱,多好!
郑辕端坐在船上望着水波粼粼荡漾,嘴角含笑。
延平并不富裕,却要比延绥好上许多,但却更热,郑辕并没有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山中的寺庙里租了一间院子,院子不大甚至有些破旧,但胜在安静。
他抬头看着林中树木飘动,林风舒爽,便一个跃起落在后山的亭子顶上,半靠着望着头顶,云卷风散,气息宁静清香,郑辕看着看着竟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等他醒过来时已是半夜时分,夜空碧洗般缀着银辉,四周寂静。
他并没有着急起来,依旧躺着,只换了个姿势,竟有些懊悔他该带一只洞箫来的,此情此景若有一乐相伴,或许……算了,也是多此一举罢了。
郑辕笑笑,摇了摇头翻身下来,却没有回房,而是径直下山,他就这么晃晃悠悠走着,到城门时已经是天亮,他寻了个摊子要了碗面,慢慢的吃着丢了几个铜板起身去了延平府衙……
延平府衙不大,后院却是不小,来这里的官员都是流动的,三五年换一拨,有人独自赴任有人则带着家眷,但不管哪一种这些官员都没有必要在此处落户置办宅子,所以,府衙后院就异常重要,每个院子里都挤挤攘攘的住满了人。
很奇怪的,郑辕进去时并没有人拦着他,他从善如流的入了院子,一眼就看到许多仆役来来去去或在井边洗衣洗菜,或在院中阴凉处缝补衣裳,说说笑笑一派和气。
郑辕的出现,让院子里的声音一窒,随后又再次恢复如初,好像他是一枚落在水中的石子,起了波澜却在下一刻随风而逝。
郑辕按着官员顺位排序,很快找到了推官的院子,是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子里种了许多花,五颜六色的,还有一棵一人粗的榆钱树,绿荫如伞拢在屋顶上……十年前,那人也住在这里,当时这个院子也是这样的吗?!
那棵树她是否也攀上摘过榆钱,那口井她是不是也曾弯腰打过水呢?
他像个窥伺者,静静的站在院子外面,也不进去,目光却贪恋的看着院中的一切,许久之后他伸手入怀,手中多了一个白瓷瓶子,瓶子里静静的躺着几颗药丸……他没有吃,所以心中还是空的,那个缺口依旧没有补上,纵然他已经知道了那缺的地方是什么了。
郑辕低头望着瓶子,又重新放回怀中,转身欲走,就在这时房中有人走了出来:“公子……”
郑辕微微一怔回头去看,就看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亭亭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是条银红色的,在阳光下荧光浮动……郑辕未停转身就走,那女子快走几步,满脸通红的站在院门口快速的道:“你……你找谁?”你找谁,为何目光那般迷恋却又困惑的望着院中的一切?
郑辕没有停下,转眼出了府衙。
他找谁呢,没有人在这里等她。
郑辕有些狼狈的回到庙中,取出瓶子,将四粒药丸悉数倒出落在手心里,宽大的手心四颗药静悄悄的躺着。
他没有犹豫,将药悉数吞了下去。
他反身躺在床上,衣裳结晶整洁,那把他常用的剑摆在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熙熙攘攘的,耳边有个声音在说:“虽是解药但多服便是毒……”
方才院子门口那个女孩的轻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找谁?”
他找谁呢?
不知道啊……
郑辕睡着了,好像做了一个沉长的梦,他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他熟悉的住了许多年的房间,他竟然回来了……
“老六啊,你醒了啊。”郑夫人站在床边焦急的看着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郑辕凝眉看着郑夫人,喉咙有些干涩,他咳嗽了一声尽量镇定的道:“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郑夫人说,“方才皇后从宫中捎信出来,宋阁老去世了,你看……”
郑辕一怔,蹙眉道:“宋阁老,哪个宋阁老?”
“宋墉宋临安啊。”娘奇怪的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墉死了?宋墉早就死了啊,有什么可奇怪的。
“唉。”郑夫人给郑辕倒了杯茶,叹气道,“往后几十年就真的是严怀中的天下了。”话落手一抖,滚烫的茶倒在郑辕的手臂上,郑夫人忙丢了杯子,“烫着了没有。”
郑辕没动,盯着郑夫人看着,茶水的热度顺着手臂清晰的传上来。
痛,很痛,可这种痛却冲散不了他心头的震撼。
是梦吗?
真的是梦吗?
郑辕翻身坐起来,望着郑夫人:“宋墉什么时候死的?”
“昨……昨天。”郑夫人拿帕子给郑辕擦着手臂,想要掀开他的衣袖看看烫的程度,可不等她动作郑辕忽然推开她往外走,郑夫人焦急的道,“你去哪里?娘娘请你入宫。”
“我出去,过些日子再回来。”郑辕脚步如飞,转眼消失在门口,牵了马直往南,再往东。
就算梦他也要去。
他等不到未来,便到过去找她!
------题外话------
昨天忙翻了,没有写也没有请假,抱歉,亲爱的~




春闺玉堂 015 打架
平山书院在京郊立官近百年,算不上名震天下,可京城多半的子弟都是出自这里。
赵子舟穿着灰衣素袍匆匆从书院后门出来,脚步极快,他身边有人喊他:“……你这是又要回去?”
“家里有事。”赵子舟回头看去,“闻瑾,你嫂子喊你去吃饭,你今儿可有空?”
薛潋摆摆手,笑道:“你们一家天伦,我去岂不是捣乱,代我向嫂子问好,改日得空我再去看望侄儿吧。”薛潋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看着挂在西边火红的夕阳,一对鸟儿自头顶飞过,转眼成了黑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眼前。
“闻瑾。”赵子舟走过去,拍了拍薛潋的肩膀,“你很久没去我那里了。”
薛潋朝他笑笑,摆摆手:“算了,我也回去了。”话落踢了站在旁边傻笑的二子,“木头桩子?走!”
二子一声应了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赵子舟看着薛潋的背影蹙了蹙眉头,叹了口气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揽住薛潋的肩膀,笑呵呵的道:“走,咱们天香楼喝酒去,不过,今儿你请,我身上的银子都被你嫂子收着的。”
薛潋侧目看赵子舟,哈哈笑了起来:“算了,你还是给我省点银子,回去陪嫂子吧。”
“你不用我陪?”赵子舟挑眉,薛潋摆着手,“滚,滚,别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赵子舟指指他:“那我可真的走了啊。”话落,大步往前走,走了许久还是不放心停了下来,回头去看薛潋,就发现薛潋站在一起货郎挑子前头发呆,赵子舟皱眉走故去,货郎挑子上什么都有,但却都是姑娘家的东西,赵子舟看看薛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正盯着一串铜铃看,圆溜溜的应该是坠在孩子的裤脚或者是鞋面上的,弄着声音引着孩子走路。
但是,旁边还有小的,那小的更轻巧些,赵子舟并不陌生,他想起了望月楼舞娘围在腰上的那块丝绦,好像就是坠着这种铃铛。
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浓眉大眼高挑妖娆的女子站在舞台上,手臂翻转腰疼抖动,那铃声像是魔音似的萦绕在耳畔,旁边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不盈一握迅速扭动的腰肢。
“喂!”赵子舟嘲笑道,“你怎么跟女人似的,是要给三奶奶买?”
薛潋咧嘴笑笑,道:“不是,我就看看而已。”又道,“你回去吧,我顺着这条路走走。”
赵子舟看着薛潋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摆摆手大步走了。
薛潋带着二子在街上晃悠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回去了,在门口恰好碰见了薛霭,薛霭自轿中下来薛潋笑笑,喊道:“大哥。”
“回来了。”薛霭点点头,指了指内院,“走吧。”
薛潋和薛霭并肩往内远走,薛霭转头看着薛潋:“近日功课如何,我听说下个月院中有年考?”
“嗯。”薛潋笑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种考试于我而言手到擒来,大哥不必担忧。”
薛霭微笑摇摇头,薛潋却是问道:“九歌实行的良田纠改法如何了,我听说怀柔那边闹了一通。”
“有争议才好。”薛霭淡淡的,目光落在院中葱茏的绿荫中,笼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度了一层霞光,“这不过是他第一步罢了,九歌的志愿远不在此……”是啊,当年宋墉没有做到的,在宋弈手中将会一点一点实现,他甚至已经看到了未来十年大周翻天覆地的改革的新气象。
“那倒是。”薛潋笑着道,“更何况,朝中那么多人支持,他便是把大周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有人敢出来说个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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