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古代生活

接着他又熬了药，自己和小石头各自喝了一碗，倒像是同甘共苦，一时他豁然开朗，决定将旧时的自以为是、眼高手低都抛弃，踏踏实实地挣钱养孩子。
起初卢小刀心气儿高，有些瞧不起古代人，瞧不起农活，但是这么一阵子，他算是被上了一课，古代人有自己的智慧也有自己的缺陷，自己纸上谈兵算什么？只会一无是处。
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又凭什么期待浪漫的共振？
他与花解语，除非站在同一高度，否则是没有可能的，自己也不会允许。
卢小刀想明白了许多事，心情也好了许多。
正准备教小石头画画的时候，花解语回来了。
他提了两只桶，还背着一个背篓。左边桶里是一满桶肉，卢小刀看到的时候眼睛发亮，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实在是这几日生活太寡淡了。
右手提着的桶里买了许多这个季节的蔬菜，有凤尾、小青菜、白萝卜、竹笋等，背篓背了半袋豌豆、一壶酒、半袋白芸豆、几包茶叶、少许糕点、一篮子鸡蛋，篮子织得细密，为了防止鸡蛋打碎，还在周围加了许多大米。
花解语直接把桶拎进厨房，卢小刀跟着进去将他的背篓接住放到灶台上。
卢小刀又拿了瓷碗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辛苦你了。”
花解语一口喝完，说，“不累，改天买张推车，省得老有东西忘记买，怪折腾的。”
“嗯。我刚才一时忘了，在廊柱上栓了跟绳子挂衣服，最好在敲颗钉子上去，比较牢固。”卢小刀说，“下次把需要买的东西记下来，再拿着去买就好了。先去歇会。”
“嗯。”花解语点头，从背篓里拿了糕点出来，“这是给小石头的。玉烟楼的甜点，松软香甜，他没长几颗牙，吃这个最好。”
卢小刀接了点心，送去小石头解馋。
小石头非常孝顺，先掰了一块递给卢小刀，又分了一块给花解语，还掐了一块给炉火，一家四口简直不能更和谐。
花解语接了糕点，捏了他的脸一下，笑道，“好孩子，小兔子可没有你聪明，它不吃点心的，吃了会闹肚子。”
“哦，我知道了。它吃草，我看见爹爹喂它了。”小石头咬着糕点含糊应道。
卢小刀帮忙擦了他嘴边的碎屑，柔声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又端了碗米汤放在一边，免得他噎着。
小石头鼓着腮帮子，直到把糕点全咽下去之后，才软糯糯地说，“多谢爹爹教诲。”
卢小刀被他一板一眼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
花解语买的肉有一部分是五花肉，一部分是全肥，还有不少排骨和肥肠，以及一条猪腿。为了准备晚上的烤肉，两人开始分工合作。
全肥的一部分用来炼油，一部分留着煮汤。肥肠之前便是清理过的，花解语又仔细洗干净了再切短，剁了排骨，全扔锅里炖着。剩下的五花沫了盐先腌制着。
卢小刀看着花解语熟练地做着这些，觉得很丢人，自己大言不惭地说要烤肉，现在只能干站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只是以前出去聚餐或者野炊，肉都是买好穿成串的，只要翻着烤抹上油和调料就觉得自己会靠烤肉了。事实上，他刀工不好，不会切肉，也掌握不了肉片的厚薄，其次他根本不懂肉的好坏，不知道哪些适合用来烤。比如，只烤瘦肉肯定不行，没有油，肉会烤糊粘在架子上。就算抹了油也不如五花肉好吃。只烤肥肉也不行，肥肉油太多，油滴到火里会燃烧，烤到最后全化了。不过这些细节他以前是不会注意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卢小刀实在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
“不用了。”花解语将最后一块肉上的盐抹匀，放到盆里。又说，“这个季节没有好吃的水果，过个把月，家里的果子该熟了。吃烤肉不好消化，我买了茶，一会煮茶解一下油腻。”
“嗯。都听你的。”卢小刀实在不好意思了，才捡了几个萝卜出去洗。想着洗干净了可以顿排骨吧。
一些清淡小菜可以煮了打蘸水吃，比如凤尾，清水煮熟之后，汤变成紫红色。蘸水制作比较简单，放入盐、味精、切成碎丁的大蒜，还有烤糊的干辣椒研制的辣椒粉，别有一番风味，是4月份农家桌上的常见菜。青菜可以直接煮了淡着吃，也可以合着蘸水一起，不过都是主菜油腻的时候，才这么吃。
花解语接着将各种调料准备，用精致的小瓷杯装满了花椒粉、辣椒粉、盐、和孜然。
孜然又叫小茴香，是一种很昂贵的调料，从西域进口过来的。古代新疆那边就有，不过转卖到中原市价番了好几倍。
能见到这么亲切的香料，卢小刀始料未及。
花解语刀工很好，因为是翻着烤，所以肉切了有3mm厚，5cm长，4cm宽，卢小刀目测的……几乎每片肉都切的大小一样。
灶里的大火炖着肉，手炉的小火上放上一方形的铁网，
卢小刀拿了一双筷子准备随时翻肉，花解语动作快速优雅，几下便将肉片铺开放到铁网上。
卢小刀突然问，“有没有没有用过的毛笔？”
“有，买了许多。都在书房。”花解语道，“怎么了？”
“……”卢小刀说，“可以用来刷调料，抹着烤比较入味。”
“机智！”花解语也揉了下他的头，道，“快去拿。”
这么半天，终于有一席用武之地，卢小刀倍感欣慰。
新的毛笔，笔尖柔软，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沾点油，再沾其他调料，抹在肉片上，等一片刺溜冒油时，再用筷子翻过来接着烤。
一会就香气四溢，卢小刀差点溜口水。
花解语把烤熟的夹到一边，又放了生肉。还特地烤了不放调料的。
“小石头嚼不动，你嚼细了喂他，反正是亲生的，他不会嫌弃你。”花解语笑道。
“……”卢小刀小时候大概也是这么过来的吧，吃妈妈嚼细了的食物。
他先喂饱了小石头，自己才开始吃。吃到有辣椒的真是爽爆了，见花解语额头出了薄汗，还一直为他们爷俩服务，卢小刀夹了一块肉送到他嘴边。
花解语笑了笑，伸出舌头将肉卷了进去，还舔了下嘴唇。
卢小刀不敢看他，忙低头飞速夹了一块肉自己吃，一时没用注意两人用了一双筷子。
心满意足地吃了大概三斤肉，肚子圆滚滚的，他摸着肚皮靠着椅背，觉得花解语真好。
他愿意就这么听花解语的话，听花解语指挥他做事。
这种受性与生俱来，要是有人愿意让他依靠，他就会上瘾。不能依靠别人时，他也会努力变到最强，只在亲近的人面前耍小性子。
“吃饱了去活动一下，”花解语道，“去厨房捡一些木炭过来，我煮一壶茶。”
“好。”卢小刀让小石头在屋里跑圈，自己去把烧烤的东西收拾了，洗了铁网和毛笔，放到厨房里。
厨房里的肉已经炖烂了，浓浓的肉香溢满房间。
煮茶是门技术活，不过卢小刀不太会品茶，觉得喝在嘴里都一个味，所以他没在一旁碍事，去院子里散了会步，等他回来的时候，花解语已经将茶倒好了。
简直不能更贴心。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卢小刀进门就愣住了，花解语像是在精心编织一个温柔陷阱，让他不能自拔。
“喝了这杯茶，我去酿酒。”花解语端着茶，朝他款款走来。





学霸的古代生活 第20章 账本
卢小刀接过喝完，不知茶味如何。
他忽然道，“你把之前记录的账本给我看一下，就是那个蓝色的小本子。”
“额……突然要账本做什么？”花解语完全是糊弄卢小刀，他的账本一片空白。
“我想整理一下账簿，自己留存一份，清楚每天的进账和出账，做好规划，我才知道需要挣多少钱，何时才能还清债务。”卢小刀认真地说，“我不想和你在钱财上牵扯不清。”
花解语脸上笑容淡去，道，“你什么意思？”
卢小刀莞尔一笑，“这样不好嘛？钱可以都交给你。但你知道的，蜗角虚名，蝇头小利，我不是贪图钱财的人。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这么帮助我，若是我还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吃你的，用你的，你将我置于何地？我不懂你的初衷和意图，我把你当作朋友，在我心中，朋友并不是索取无度的单方面付出，何况我个人不喜欢邋里邋遢，不喜欢纠缠不清。这样会让我产生负罪感。”
“你知道大米多少一斤？鸡蛋几文一个？就连刚才吃的烤肉，孜然市价如何？盐铁乃国之命脉，你又以为很便宜？”花解语讽刺道，“还有你身上穿的衣服，送去当铺怕也值纹银几两，你完全不懂行情，我要是故意抬高价格和利息，你能如何？你毛都没长齐就想飞了。卢小刀，不要和我谈钱，你不知道，这样很伤害我的感情。”花解语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委屈。
明明卢小刀才是被挖苦被数落的，“又和我打嘴仗是吧。”卢小刀头疼地说，“你不说我自己估计，姑且算纹银100两，我不知道城里的物价，但是一百两想来也不少，多的就当你赚了，少的我也不补。就这么定了。”
卢小刀率先错开花解语进屋，丢一下一句，“不是要去酿酒吗，愣住干嘛。”
花解语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比划了几个想要打人的动作，最后什么都没做，乖乖跑去制作他的独家绝活桃花酿了。
夜全黑。
花解语故意将将酒坛子抱到书房里，揉着雨时摘取的桃花花瓣，一脸幽怨地看着正在书写的卢小刀。
卢小刀在做账目明细，但是日常用品十分细碎繁琐，他一时不能按照现代的会计制度做账，只能先按每天买进的物品的单价*数量计算总价，然后累加。以4月14为起始日期，每月结算一次，分期偿还花解语的债务。至于利息，他想按钱庄的利率标准，月末一起结算。
另外，由于此处打工实行积分制，所以卢小刀现在算是半个黑户，除非工作积分和勤奋指数到达规定额度，否则不能找到上等的工作。比如，进钱庄做会计。
当然，他可以等待三年后的科举，但是，这三年难道要喝西北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钱，饿都饿死了，又拿什么命去考科举呢。而且官场尔虞我诈，真的是会写文章就当得了官吗？卢小刀不敢苟同。所以科举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有些遥远。
花解语自以为眼神很犀利，直到他忿忿地将酒坛子盖好，又连夜在枇杷树下挖坑埋了三坛酒还回到书房之后，卢小刀都没有施舍他一个眼神。
他决定去虐待小石头。从卢小刀手中抽了毛笔，顺手关了书房的门。
卢小刀只当他胡闹，又重新换了根笔。
花解语回到屋里，捏着小石头的脸就画了两只小乌龟在他两边脸上。
因为知道花解语不是坏人，也没有弄疼他，小石头瞪着大眼睛，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好奇，却并不哭闹。
他想抬手去抹墨迹，但是花解语一把抓住他的手，等墨迹干了才将毛笔折断。
又将笔杆塞到小兔子的牙间，来回抽/插，将其想象成可恶的卢小刀，给它磨了好半天的牙，直到觉得十分无趣了才高抬贵手。
……
他施虐完就洗洗睡了，等卢小刀出门之后，看到小石头脸上的乌龟哭笑不得，卢小刀洗了半天，却发现墨汁难以去除，类似现代的碳素墨水，他暂时放弃。
第二天早上天气凉爽，不阴不晴。
花解语早早地起来，也不做早餐，挡在书房门口装大爷。
看到卢小刀出来，又见小石头顶着两只乌龟打着呵欠，还流了口水，他心虚地咳了两声，“本大爷饿了，吃饱了好带你去登记。”
“嗯。”卢小刀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他吃早饭比较简陋。直接生火了热昨晚的炖肉，舀了一些肉汤将昨天早上的剩饭倒一起烫热，先端了喂给小石头，肉汤香而不腻，小石头竟然吃了一小满碗。
接着又舀了一碗递给花解语，问，“要喂吗？”
花解语哼唧了一声，昂起了头。
卢小刀心里偷笑他傲娇，便拖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
花解语配合地慢慢咀嚼，吃得十分享受。
“花花也没长牙吗？”小石头呆呆地说，“我看见他的牙齿比我的多啊。他咬得动烤肉，我咬不动。为什么还要爹爹喂呢？”
童言无忌。花解语是没发再厚脸皮接着吃下去了，遂一把将碗抢了过来，大口吃了起来。
卢小刀忍不住笑道，“花大爷气消了吗？”
“闭嘴。”花解语背对着他吃完饭，又将曲肘将碗递到身后，道，“还要吃一碗。”
卢小刀笑着去盛了饭给他，自己也开始吃饭。
小石头难得一次风光的出门，是骑在卢小刀肩膀上，可威风了，顶着两只乌龟还小嘴笑得没合拢过。
花解语抱着小兔子，几人去县衙登记。
原本工人登记或者农民田地划分属于户部管理，但是地方县衙人手不足，设立太多岗位细化管理会增加政府投资，且机构冗余办事效率极为低下。是以这里的县丞都是一手包干，胡子头发一把抓。
一般来说，工人雇佣和买卖是以业主和工人双方签订契约，各执一份，在发生冲突的时候才会牵扯都官府。
但县丞为了抓政绩，与商会合作，由本届的商会会长提出奖勤罚懒为核心的积分制度，鼓励多劳老得，少劳少得。由官府强制实施，从中抽取分成，县丞和商会都得到了好处，工人也有了可靠的工作保证，更好养家糊口，也顺利解决了流浪汉和乞丐问题。当然，衍生出的偷抢横行的弊端，就是不是商会最牛会长花解语考虑的事了。
本来想给卢小刀开个小灶的，奈何人家心气高，非得自己挣钱，非得这么有志气，从做苦力开始，简直把花解语都气哭了。
不过后来，花解语也曾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再坚持一些，直接包/养卢小刀，等到压在身下的变成一强悍的肌肉男时，他只能偷偷抹眼泪了。




学霸的古代生活 第21章 红牌
县衙门口有些冷清，接待的官员问了卢小刀的基本情况，又在户籍上查阅到了卢小刀的信息之后，确认他是本县合法户口，并没有多为难，爽快地给他登记成为工户。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地方的人有两个身份证明，一个就是户口证明，一般是由村长登记汇总层层上报到县令、知府、知州等等。另一个就是工户，证明自己不是农民而是商人或者工人，根据存档的积分和工资向国家交税，也就是遵守量能课征原则。也算是古代税收一种极大的创新，摒弃一味重税或者一味轻税负的单一思想，太重税民怨滋生于社稷不利，过分轻税政府入不敷出，难以进行大型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经济上不去，人们还是得过苦日子。农民交税则是按人丁和土地面积。
以前的卢小刀土地多，税负重，自己又没本事种田，一年辛苦连税都交不起，靠打猎饱一顿饿一顿没个着落，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希望你能勤恳工作。成为一名优秀的工人。”接待的官员说着场面话。
“谢谢，一定会的。”卢小刀朝官员手中接过自己的工牌，笃定地说。
出了县衙，花解语开始嘲讽模式，“哟呵，还挺有志气。有什么打算呀？”
“码头，卸货。”卢小刀摆摆手示意，“你可以回去了。”
花解语碰了个软钉子，才不情愿地道，“不想回去。”
“随你。我去码头了。劳烦你帮我看着小石头。”
他低头亲了小石头一下，嘱咐说，“好好跟着花花，爹爹要去挣钱咯，晚上回家给你带玩具。”
“嗯。”小石头也吧唧在他脸上啵了一口，道，“我会好好跟着花花，听他的话。”
“……交钱交钱，否则不帮你带孩子。”花解语嚷道。
“好说，晚上回家再记账吧，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码头了，路程还挺远的。中午不回家吃饭。”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没见过你这样的。”花解语说完，拎着小石头赌气飞走了。
卢小刀到了霓虹码头时，差不多是正午时分，许多工人都去吃饭歇息了。
天气虽然凉快，但是霓虹桥上往来人也不多，颇为寂寥。
昨天才下了雨，青河碧波粼粼，整个透着一股清秀的气息。
望江楼临江左侧有一座小房屋，专门记录来往的船只到岸时间以及承载的货物种类、数量等，以便安排仓库的空位，所需搬运工人的数量，以及索取的手续费和存储费等。是霓虹码头的运作中心。
有的工人身强体壮，肌肉贲张，打着赤膊，皮肤晒得黝黑，蹲在角落里啃着烧饼或是馒头，又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酒囊，仰头灌了几口，才大笑着和周围人聊天。
卢小刀找人询问后知道一下拨货船是半个时辰后到岸。
他先去登记处押了工牌，领取了码头专用的工人手牌。此手牌只有编码，根据颜色分成红、黑、黄三种，分属三个不同的管事管理。
像之前的王生就负责黄牌组，为了自己多拿提成，就常常去流浪区招乞丐，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流氓痞子接触很有心得。
管理黑牌组的是卢小刀之前打过交道的山羊胡子，叫做米甫。为人精细，公平公正，就是爱揪人小辫子，要是看到人家偷懒就会把人踢出去。
红牌组算是美男组，总管是个小白脸，天天涂脂抹粉，怕太阳晒黑了他的皮肤。他阴柔狠辣，手底下多是长得高大粗壮的糙汉子，身材要好，力气要大，脸要过得去，丑的人一概不要。据说他很有钱，偏好男风，喜欢看男人的裸背和肌肉，所以才来码头风吹日晒，等天气一热，大家把上衣一脱，他就乐得在一旁观赏。
小白脸叫安一笑，名字娘气，传闻他对长得俊的工人比较优待，常常发放补贴。不过一般人也不乐意在他手底下做事，据说会被他拐上-床，被迫和他滚床单。
很不幸，卢小刀因为颜值颇高，被分在了红牌组。
他拿了手牌走到一小窝人旁边，有几个黝黑大汉看见他的牌子颜色，眼神闪烁了几下，才道，“小兄弟是新来的吗？”
“是啊。拿到了红牌呢，不知道这个牌子颜色有些什么门道，还望几位大哥指导一下。”卢小刀笑着挤到他们中间，颇为自来熟。
“额……都一样吧，红牌积分要多一些，干的活也多呢。不过晋升快，拿钱多。”有人回答。
“哦？”卢小刀挑了小眉，才和善地说，“我看大哥你是黑牌，既然红牌这么好，不如我们换换？”
“不换！”另一个人比较老实，憋不住说，“那个小白脸喜欢男人！谁敢去红组。”
“切，就你这样，五大三粗，人家还看不上你。”
“……”卢小刀看着他们自己吵了起来，等几人歇火之后，才低声道，“初来此地，还望各位哥哥照拂，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几个肉包子是我的午饭，几位哥哥先享用了吧。只望能给小弟解解惑。就是饿这一顿也值。”
“那怎么好意思？”大汉脸色黑中透红，捏了下耳朵，才道，“我姓王，你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大王，不用哥哥长哥哥短的，我听着怪别扭。”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大王”卢小刀干笑道，“大王好，好啊……呵呵”
“我姓白，叫白龙。你可以叫我龙哥。”
“我叫李大，你叫我李子就好了。”
三人拿了包子，总共六个，大家还是比较知趣，给他剩了三个。
三人都在黑组，看来是正经工人。
收集完情报之后，没多久，卢小刀就看到远处走来一娃娃脸的美少男，唇红齿白，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安一笑了。
安一笑穿着白色短袍子，露出小半截白嫩修长的小腿，凝雪皓腕握着一节蛇皮鞭子，仿佛天生含笑，但眼里十分肃然，待看到卢小刀时，才戏谑地道，“今日进了好苗子！”他一扬鞭指着卢小刀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卢小刀回答，他就挥动鞭子迅速卷了卢小刀的手牌，扫了一眼才扔了回去，木牌直接从卢小刀领口滑到衣服里。
卢小刀不想生事，遂微微低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道，“我叫卢小刀。”
安一笑突然滑到他身边，柔声道，“好好干活，爷满意了会加工钱哦。”
卢小刀是颜控，见到美男难以把持，脸色涨红，安一笑见他局促的模样，反而轻易放过他，只咯咯地笑着走开。
这时候，远处一艘巨大的沙船踏浪驶来。
趁着大家扬头张望的间隙，卢小刀迅速将手伸进怀里掏了木牌，转头却看见安一笑正盯着他，对上小白脸赤=裸的目光，卢小刀忽然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全身鸡皮疙瘩集体起立。
沙船结构独特，方头、方梢、平底、浅吃水，具有宽、大、扁、浅的特点，底平能坐滩，不怕搁浅，吃水浅，受潮水影响比较小；沙船上多桅多帆，桅高帆高，加上吃水浅，阻力小，能在海上快速航行，适航性能好；载重量大，一般记载说沙船载重量是四千石到六千石，约合五百吨到八百吨。
卢小刀久居内陆，没有见过海，此番见到如此大船，第一感觉竟然是，装的货物多，一会可以扛好多包，多挣些钱了。
他挽起袖子，正装待发，准备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