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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她仰望着头顶天花板,像是在对何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如果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完成一场只有利益的婚姻就是我的命运,但至少在听从摆布之前,我要为自己疯狂一次。”
两人一时各有所思。
沉默了一段时间,二堂姐转过头来看何冉:“一直在说我,也说说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何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韩屿他……还一直欺负你?”
何冉苦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二堂姐秀眉微蹙,愤愤道:“这些二世祖没一个好东西,除了花天酒地还会什么?你真要嫁给他,下半辈子都没法安宁了。”
何冉倒是看得开:“放心吧,那婚约不过是我妈跟他妈一厢情愿,我跟他互相看不顺眼,这事成不了的。”
二堂姐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可不忍心看着你掉进那无底洞里。”
晚上回到家,何冉如释重负,回到房间洗完澡后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拿出手机看着空白的通话记录,韩大少爷今天居然一次都没骚扰过她,可真是稀奇,说不定又被哪个新欢缠得脱不开身了吧。
这大概是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何冉把手机关掉放在床头柜上,盖上被子睡觉。
凌晨四点,何冉被热醒。
她已经习惯每天晚上都梦到萧寒了。
房间里开着空掉,温度打得很低,何冉的身子却是滚烫的。
梦中,她感觉到自己在他灼热的掌心里熔化成一滩泥,沿着他的指缝一滴滴往下掉。
醒过来后,身上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何冉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她想有句话那个女人是说对了,萧寒的技术很好,至少在梦里是这样。
洗完澡后却是神志清醒,再也睡不着了,何冉坐在书桌前,打开小台灯,拿出自己的素描本。
她要将那幅画补全。
男人侧躺在床上看着她,手肘撑在脸旁,姿态慵懒而随意。
何冉微微修改了几个地方,之后便着重刻画他的五官。
她用了十二分的专注,将天地灵气一笔一画缓慢地镌刻入他眉目之间。
眼睑、眼皮、睫毛、瞳孔、高光,每一笔都不差分毫,最后组成的那双眼睛传神动人。
东方既白,一抹阳光照入他的眼底,最深邃的地方可以装下整个世界。
完成时已经五点,天边浮现出淡淡的曙光,何冉将那幅画抱在怀里,捧在心口,深深地呼了口气。
**
没有考试的这一周过得很快,月考成绩在星期二公布了,何冉的成绩依旧不怎么理想。
总分400,距离她的最终目标中央美院还有段差距,或许还需要再加把劲吧。
周五放学后,班长组织班里同学一起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徐娅菲。
徐娅菲是何冉的同桌,两个月前因为不幸从楼梯上摔下去而受了重伤,现在停课住在医院休养。
班长正在讲台上统计人员名单,丁小煦猫着腰偷偷溜到何冉身旁,压低了声音问:“何冉,你要去吗?”
何冉摇头:“不去,我待会儿有事。”
丁小煦苦着脸,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也不想去,我不喜欢她。”
何冉将收拾好的课本放进书包里,“那就不要去。”
丁小煦又犹豫地叹了口气:“可是她好可怜啊,听说在住院治疗的途中角膜又感染了什么病,眼睛可能要失明。”
何冉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向来没有什么兴趣,闻言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
丁小煦又问:“那你待会儿要去哪啊?回家吗?”
何冉说:“不是,去画室。”
丁小煦嘴角耷拉下来,她又搭不到顺风车了。
很快,人数统计完毕,班长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教室,何冉背上书包跟在他们后面。
在教室门口,何冉发现了站在人群里的韩屿,显然他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
这倒不奇怪,徐娅菲怎么说也是他众多女朋友之一,别人负伤住院了,他总得去看看人家。
看到何冉,韩屿脸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走上前几步问:“你要去吗?”
何冉淡淡摇头。
韩屿笑意更甚,嘲讽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的,应该说,你没脸去吧?”
何冉不做理会,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没走几步,她感觉到背上一痛,想必是韩少爷又气急败坏地捡起什么东西往她身上砸了。
她并不在意,脚步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
回到宿舍后何冉收拾了几件带去小洲村的行李,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星期留在学校自习。
当初要不是何冉成绩太差,何母不会答应她走艺术生这条路子,现在艺考结束后就更不会同意让她耗费学习的时间继续接触这些东西了,因此何冉不得不编造这个谎言。
出发前,何冉瞥见遗落在鞋架最底层的那双20块的布鞋,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换上了它,再顺手拿一包创可贴。
到画室报道后,校长告之她明天的任务,上午教一帮高一的学生素描,下午则是色彩。
晚上,何冉在画室的宿舍里过夜,这里原本是集训的学生们住的地方,现在人去楼空,一个房间就只住何冉一个人,空间还是很充足的。
想要偶遇萧寒其实很简单,几乎每天中午他都会在胖子的快餐店里解决午饭,而且是堂食。
何冉到画室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他,十二点左右,她在快餐店里打了几个素菜,走到有风扇的角落里坐下吃饭。
没过多久,一个人走到她对面坐下。
何冉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打了声招呼:“嗨。”
萧寒将一次性筷子掰开,点了点头:“嗯。”
何冉瞄了一眼他的餐盘,四两白饭,三荤二素一汤,吃得还挺多。
也对,不吃饱没力气干活。
萧寒吃饭的速度依旧很快,在那种声音的带动下何冉都不禁觉得自己的细嚼慢咽显得太多拖拉。
不到五分钟,他就把餐盘里的饭菜清空了,端着盘子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何冉也站起来,她的饭菜基本没怎么动过,但她还是跟在萧寒身后一起把剩菜倒进了潲水桶里。
萧寒看了她一眼,抿着唇说:“你很浪费。”
何冉说:“我吃饱了。”
萧寒没再多说什么。
从快餐店出来,外面日头正晒,萧寒条件反射地将手举起来掩在额头边,挡了挡阳光。
一块阴影遮盖在他的影子上方,何冉问:“你等下还要去中心湖吗?”
萧寒个子比较高,要将伞遮过他的头顶对何冉来说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萧寒说:“今天不去中心湖,去其他地方。”
何冉将伞柄往他面前递了递:“带把伞吧,太晒了。”
萧寒摇头:“不用了,没有人上工时打着伞的。”
何冉将伞收起来,又从背包里掏出两样东西,递给他:“那就戴着口罩,还有防晒霜,抹一抹会好点。”
萧寒还是摇头:“不用了,我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
何冉坚持道:“那么你以后可以用一用。”
“……”
萧寒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妥协地从她手里接过物品,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再在快餐店里相遇,何冉问起萧寒:“昨天给你的东西,用了吗?”
萧寒点头:“用了。”
“感觉怎么样?”
他声音平平:“挺好的,谢谢。”
何冉弯了弯嘴角,问:“你下午要去哪个地方?”
萧寒答了一个公园的名字。
何冉说:“我今天下午没课,想找个地散散心,可以跟你一起去么?”
萧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天气很热。”
“没事,我带了扇子。”
“……行。”
这一次不知是否是何冉的错觉,萧寒好像吃得稍微慢了些,而何冉也无形中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所以当她将半两饭和两道素菜全部咽进肚子的时候,萧寒也刚好解决完他碗里的三荤两素。
将餐盘放到回收处,何冉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转身问:“你要喝吗?”
萧寒接过一瓶,撕开酸奶盖,再递回去给她。
何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
萧寒没说什么,走到前台去买单了。
喝完酸奶后,他们启程。
萧寒报的那个公园的地址在越秀区,距离小洲村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真够远的。
何冉觉得他的这份工作酬劳未必很高,工作量却相当辛苦,不成正比。
五月的花香淡淡的,一眼望去,风动如浪,或白或黄随之摇曳,似铺海之云。
萧寒站在一片花丛间修修剪剪,汗水浸透了额前和背后,何冉则撑了把伞跟在他身后,尽可能地替他遮阳。
后来,萧寒转过身说:“你去树荫下休息吧,不用跟着我。”
一开始何冉说没事,坚持了几十分钟,后来体力实在跟不上,便不再逞强,听话地找了块阴凉地呆着。
她坐在树荫下,他站在夏花里,隔了挺远的一段距离,看着影影绰绰。
萧寒中途休息时过来找她,何冉递上提前准备好的冰冻矿泉水,他说声谢谢,伸手接过,拧开瓶盖抬头豪饮。
何冉看着他凸起的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那瓶水就在这样重复的动作中很快地没入他的嘴里,没多久瓶子就空了。
何冉想叫他别喝这么快,对身体不好,但当时不知怎么就忘了说。
萧寒拿空瓶子到一旁的水龙头接了一整瓶自来水,然后举起瓶子对着头往下浇。
他的头发、衣服、鞋子瞬间被打湿,就着那股水流他洗了把脸,用力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四溅,那幅画面看着相当酣畅淋漓,也叫人神清气爽。
何冉倒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么豪放的举动,一时有些愣住。
待他走到跟前,何冉关心问道:“这个工作会不会很累?”
萧寒抹了把脸上的水:“习惯就好。”
他坐下来,何冉又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他摇摇头:“不用了,你喝吧。”
坐了一会儿,何冉突然说:“我们画室在招个模特,你要不要来做?”
“工资日结,一小时二十块,虽然钱不多,但是做着很舒服。”
萧寒侧过头看她,想了一阵子说:“我没做过。”
“这个不用什么经验,你只要保持坐姿,让别人画就行了。”
萧寒没有立刻答应,他问:“什么人当模特都行?”
何冉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画你?”
何冉解释道:“我的五官比较小,不好刻画,你的五官比较有立体感,画出来的头像会更有视觉冲击力。”
她说起这些没有凭据的话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反正萧寒也不会去怀疑它的真假。
半晌,萧寒终于点了点头,“行,什么时候?”
何冉说:“我周末才在画室,你下个星期来吧,给我留个电话,我到时候联系你。”
萧寒说:“好。”





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第8章
五月的第二个周末,何冉约了萧寒早上八点到画室门口见面。
萧寒挺慎重的,在电话里问她应该穿什么衣服,何冉笑笑说随便你穿什么都行。
一个画室三十来号人,分了两个模特,坐在萧寒这边画画的女生居多。
何冉在画架间游走,偶尔停下来指导或示范,一个女生凑到她耳边羞答答地问:“老师,以后上人体课也能请这个模特么?”
何冉抬起头来看了正襟危坐的萧寒一眼,弯弯嘴角说:“我尽力而为吧。”
一个半小时后,课间休息,学生们都跑出去买糖水了,画室几秒钟之间空空如也。
何冉走到萧寒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萧寒活动着筋骨,“挺好的。”
他说得轻松,但何冉知道要连续三个小时保持一个坐姿不动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处于练习阶段,一副完整的素描头像通常要画四到五个小时。
萧寒问:“可以抽烟么?”
何冉说:“去走廊外面吧,课室里开了空调。”
萧寒站起来走到外面,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何冉跟在他身后。
他低头将一根烟咬在嘴里,打火机点燃,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
吐了口烟雾,萧寒找话:“你们画室环境挺好的,有空调。”
何冉点头:“是的。”
“刚刚有个学生问我上人体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当模特。”何冉说。
萧寒问:“有什么区别?”
“要脱衣服。”
萧寒转过头来看她:“上身还是下身?”
“全身。”
“……”
萧寒抖了抖烟灰,说:“还是算了吧。”
何冉忍不住笑了笑。
萧寒说:“你笑什么?”
何冉摇头:“没什么。”
十五分钟过去,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课室继续上课,萧寒一根烟抽完,也走了进去,还是刚刚的坐姿。
何冉走到他跟前,将两只耳机塞进他耳朵里,“听歌吧,光坐着太无聊。”
萧寒平常没有戴耳机听歌的习惯,戴久了不太舒服,不过他并没有摘下来。
mp4里只有一首歌,单曲循环,旋律听起来有些耳熟,但语言明显不是中国话,萧寒没听懂什么内容。
后来何冉告诉他那是日语版的《我的歌声里》,自己最近常听,里面有一句歌词她非常喜欢。
“请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已负担不起又一次失落的早晨。”
*
那天萧寒总共在画室里坐了五个小时,何冉数了一百五十块钱给他。
他接过说声谢谢,转身准备离开。
何冉叫住他,问:“你待会儿还要出去干活?”
萧寒说:“今天不做了,回理发店休息。”
何冉看了眼时间,说:“那我下课后过去找你。”
萧寒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个好字。
画室下午五点半下课,送走学生们后何冉才离开。
到达萧寒的理发店时接近六点,她在门口喊了几声,萧寒就来开门了。
这次她的身份亦客亦友,也有幸登上二楼看一看萧寒的私人空间。
二楼算是一个小阁楼,萧寒晚上就住在这里。
空间很狭窄,放了张单人床就几乎没有落脚的位置了。
床对面有一块布帘,布帘掀开依次是厨房和浴室,同样小得可怜,一转身就能撞到墙。
没有沙发,何冉只好在床上坐下,她眼尖,瞥见枕头上有几缕女人的长头发。
萧寒走进厨房里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她还没喝上两口,就听见楼下有人在高声喊:“老萧!走啦!”
何冉认出那是胖子的声音,萧寒解释道:“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吃饭。”
“噢,这样。”何冉将水杯放下,站起身:“看来我来得不巧,那我先走了。”
萧寒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说:“一起去吧。”
后来何冉才知道原来那天是萧寒的生日。
他本人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几个朋友却想趁此机会聚一聚顺便宰他一顿,于是纷纷起哄着叫他请客,萧寒也就答应了。
地点是胖子挑的,在一家39元/人的自助餐厅里,有烧烤、火锅、热菜和寿司。
他们吃的是晚市,人比较多,排了半小时队才有位置。
到场一共八个人,除了胖子和女人之外的几位何冉都没见过,通过他们的谈话何冉得知那个女人叫阿曼。
阿曼见到何冉,又免不了调侃她几句:“咦,小妹妹又见面啦,这次不是来找萧哥洗头的了吧?”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萧寒没什么表情,何冉也只是微笑回应。
八个人坐一桌挤不下,他们分了两桌,何冉、阿曼、胖子、萧寒坐一桌。
几个人轮流去冷藏柜里拿自己想吃的。
何冉之前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带着好奇心逛了一圈,发现海鲜和肉类都不太新鲜,便有些兴致缺缺,最后只拿了一碟蔬菜和水果回去。
酒水和饮料也是自助的,萧寒给其余三人倒了杯冰啤酒,给何冉则倒了杯椰子汁。
胖子已经拿了一盘肥牛坐在位置上热火朝天地烤起肉来了。
他大刀阔斧地撒着孜然粉和盐巴,不忘招呼萧寒赶紧把肉丸子倒进火锅里,“只有两个小时啊,咱们动作要快一点!”
胖子大概经常来这种地方,烤起肉来一套一套的。
何冉碗里的食物从来没断过,她本就不喜欢吃荤,没一会儿就饱了,但也不好扫大家伙的兴,只好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
吃完一轮后,胖子又去抢了好几盘螃蟹和鱼虾回来。
阿曼说:“你少拿一些吧!等下吃不完要罚款的!”
胖子拍拍肚皮说:“放心吧,有我在!就算全塞进嘴里带走也不会多花一分钱的!”
何冉忍不住笑起来。
没多久,胖子又夹了一大份五花肉给她,何冉吓得赶紧把碗拿走:“别别别,我真吃不下了。”
胖子招招手说:“唉!把碗放下!来这里吃东西像你这种胃口小的太亏了!”
萧寒说:“别听他的,吃不下就别吃了。”
他的盘子旁边也叠了一座小山的食物,都是胖子的功劳。
烤肉他一口没动,生蚝则吃干净了,他似乎很喜欢吃生蚝。
胖子又说:“今天老萧生日啊,不多吃点东西就不够意思了吧!”
“……”骑虎难下,何冉只好慢吞吞地把碗放回桌子上。
胖子笑哈哈地说:“这就对了嘛!”
一顿饭吃完,何冉总算体会到什么叫撑破肚皮了。
从餐厅出来,肚子里沉甸甸的,连走路速度都慢下来了。
一帮人并没打算吃完饭就散伙,在胖子的带头提议下,又决定转战ktv。
何冉胃不舒服,本打算先告辞回去休息的,可转念一想,对萧寒的歌声产生了几分期待,便又决定坚持一下跟着去了。
萧寒的歌声该怎么形容呢,朴实,低沉。
他唱的是首老歌,朴树的《生如夏花》,曲调缓慢,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味道,听得何冉心灵安静下来。
歌词写得别有深意。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胖子一边跟着歌声打节拍,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入神的何冉,挑眉道:“怎么样,不错吧?”
何冉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说:“嗯。”
胖子说:“老萧每次出来都唱一首,我怀疑他是不是只会唱这歌。”
何冉笑了笑没说话。
胖子说得没错,整场下来萧寒真的就只唱了这么一首,远远不够回味,但对何冉来说已经得偿所愿了。
何冉则更小气,一首都没唱,麦克风好几次传到她手里,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知道自己五音不全,还是不要上去献丑了。
活动结束后是晚上十点半,幸好从ktv出来后胖子没再提议转战酒吧,不然何冉可真招架不住了,她中途已经去洗手间吐了几次,灯光幽暗却掩饰不住她脸色苍白。
他们坐地铁到大学城,再搭摩托车回小洲村。
晚上十一点半,已经过了画室的门禁时间,何冉今晚的住处成了一个问题。
胖子给她出主意:“这里挺多旅馆应该有空余的房间,或者来我店里,也有一个小杂间,不过很乱还没收拾过,估计会有蟑螂。”
语调一转,说:“当然,你要是想去老萧那儿睡也行。”
何冉转过头,目光找寻萧寒,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介意收留我一晚么?只要借我沙发床就行。”
萧寒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问:“你不怕么?”
何冉摇头:“不怕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萧寒久久没说话。
何冉说:“难道你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萧寒轻轻一笑,这可真罕见。
何冉并不喜欢太爱笑的男人。
她认为许多原本长相还不错的人一旦笑起来就会大打折扣。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笑起来却很好看,他的笑只会为他添色,淡淡的,点到即止的。
或许是拜那双极尽风流的桃花眼所赐,即使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在跟你*。
何冉还没从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他带着极浅的笑音说:“小孩。”




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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