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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什么?”
“我最近在考驾照。”
何冉在他下巴上摸了摸,“你会开车么?”
萧寒说:“会。”
“那你晚上陪我练车吧,去大学城。”
萧寒点头,“行。”
何冉的月经血量总是很多,即使用了最长的夜用装还是会侧漏。
第二天起床后,面对着白花花的床单上几滩暗红色的血迹,萧寒和何冉面面相觑了几秒钟。
也许是被那场面震撼到了,萧寒在原地站了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何冉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要不这几天我在外面找旅馆睡吧?”
萧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摇头说:“不用。”
边说边弯下腰将床上的几件衣服堆到一旁,然后抓住床单四个角将它一把收起来,“我今晚要洗衣服,顺便一起洗了。”
何冉看了几秒,说:“我闯的祸,还是我来洗吧。”
萧寒说:“我洗就行,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
何冉闭上嘴不说话了,只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收拾。
半晌,萧寒抱着一堆床单下楼,从她身边经过时说:“我先去做早餐,你刷完牙换好衣服下来吃。”
何冉点头,“好的。”
萧寒走后,她进浴室把那张血淋淋的卫生巾撕掉,丢进垃圾桶里,重新换了一片。
抬起头看着瓷砖里微微反光出来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何冉下楼时萧寒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早餐比较简单,面包是昨晚在牌坊前面的超市买的,每晚九点以后都搞特价,牛奶也是在超市里买的,萧寒用开水把它热了热。
今天的早餐比平常多了一碗红糖姜水。
何冉看了一眼桌子上整齐摆列的早餐,不禁弯起嘴角。
萧寒这个人嘛,照顾起女人来还是挺有一套的。
面包放了一夜已经有些干,何冉吃几口面包便停下来,喝一口热牛奶润润唇。
萧寒在旁边等着她,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先别跟我出去干活了吧。”
何冉摇了摇头,云淡风轻道:“没事,我只是血比较多,不痛经。”
她自己的身体她最了解,既然她坚持要去,萧寒也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天气不太热,然而在何冉的要求下,萧寒仍旧给四肢涂满了防晒霜,又带上个帽檐很宽的帽子才出门。
时间尚早,他们在牌坊门口遇到正在买菜的胖子,几个人打了个照面。
胖子看到萧寒和何冉同行,笑得不言而喻。
依旧是在上次去过的那个公园里。
晨光熹微,疏疏落落。
何冉站在墨绿色的柳枝下,望着不远处被花团拥簇着的那个男人,鼻尖可以隐约嗅到袅袅清香。
这周围的两亩地就是萧寒今天早上需要完成的工作量,任务很艰重。
他弯着腰修剪花枝,时不时停下来,直起身眯着眼睛擦头顶的汗。
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肌肤上,有几处被汗水渗透的地方,反射出来的光非常刺眼。
偶尔他也会转过头来,看一眼何冉的方向。
何冉便回之一笑。
早上空气新鲜,公园里有不少晨练的老人,在何冉几米之外的一颗香樟树下,一个年轻人捧着本书站在树荫里背诵古诗,他抑扬顿挫的腔调听起来十分有趣。
如果忽略掉炎热的天气,这一刻其实是十分安逸的。
何冉想萧寒应该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理发店的门前种那么多株植物了。
过了一个小时,萧寒走到何冉身旁来休息。
何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目光望着眼前一片花海,幽幽地感叹了一句:“要是没人就好了,在这里做一定很有感觉吧。”
萧寒骨子里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光天化日的,何冉说的那些话他就当没听到,手里动作顿了一下之后,拧开瓶盖继续仰头喝。
何冉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
萧寒还是没接话。
何冉又说:“其实我挺想试试在其他地方的。”
萧寒闷闷地把瓶盖拧回去,过了会儿低声说:“等你月经走了再说。”
某个晚上,萧寒清理垃圾桶时没有发现那些用小塑料袋包住的卫生巾。
他走下楼,站在楼梯口问何冉:“你月经走了?”
何冉正坐在理发椅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电视,听到萧寒的问话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嘴里的面包干刚嚼完,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她侧头看着萧寒,“你干什么?”
何冉那几十公斤的重量对做惯了粗活的萧寒来说毫不费力,他一手抱她,一手关电视,“不早了,该睡觉了。”
爬楼梯上二楼的途中,何冉的拖鞋被墙壁蹭掉了一只,她用那只光/裸在外的脚趾头在萧寒肩头轻轻踢了两下。
笑着调侃一句:“你怎么这么饥渴啊,我月经刚走你就要。”
“……”萧寒又用那种不知道算不算瞪人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分明表达着:是谁一个劲在花地里挑逗我的。
(三更)
一辆面包车以蜗牛般的速度在内环西路上缓慢地行驶着。
主驾驶上,何冉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双眼正视前方。
副驾驶上,萧寒单手撑着下巴,低低地打了个哈欠。
窗外,一辆自行车打着铃,擦着车身一穿而过。
再过一会儿,几个行人追逐打闹、有说有笑地跑过去。
夜色/降临,马路上的一群麻雀被车轮惊动,扑闪着翅膀飞走。
萧寒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对何冉说:“你开得太慢了。”
何冉仍旧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前方,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问:“有很慢吗?我不觉得啊。”
萧寒说:“真的很慢。”
何冉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10码。
“……”
她固执己见地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我开慢点不好吗,这车要是不小心刮花了哪个地方,你不好跟你朋友交代吧。”
萧寒说:“不用这么谨慎,这里车少,你可以开快点。”
何冉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听从他的话,踩油门的脚稍稍用力些,变成20码。
又开了一段路,萧寒终于提出:“换我来开吧,你看一看。”
何冉不慌不忙地“喔”了一声。
车在省中医前的小道上缓缓停靠下来,打开车门,两人调换了位置,系好安全带。
萧寒双手握住方向盘,脚轻轻踩在油门上,稍施力气,模仿何冉开了个20码。
他转头对她说:“你刚刚就是这个速度。”
何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开的时候真没感觉,现在坐在副驾驶上才觉得慢,也亏得萧寒有耐心陪她慢慢地磨了那么长一段路。
她说:“你开吧,我看着。”
萧寒逐渐加速,最后车速稳定保持在50码左右。
何冉将窗户摇到最低,转过头看向外面,这个速度恰到好处,夜风徐徐地拂在脸上,抚摸着脖颈,不急不躁。
她惬意地眯上眼睛,挪动脖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半晌没动,萧寒侧过头看她,“你是来练车的还是来睡觉的?”
暖风熏人醉,何冉懒洋洋地说:“你开吧,我不想动了,就这么兜兜风挺好。”
萧寒索性闭上嘴,随她去吧。
他们绕着大学城兜了一圈,萧寒开车很稳,这个时间点路上没几辆车,除了红灯之外几乎没怎么踩刹车。
面包车的防震系数太低,车身颠颠拨拨,在这种轻微地晃动中何冉竟也觉得格外适应。
她慢慢地翻了个身,侧着头安静地观察萧寒。
萧寒的五官若是拆开来看,只能算平凡中庸的,但组合在一起的那张脸却相当棱角分明、轮廓深邃。
这样的样貌第一眼或许无法记住,但如果长久地盯着看,细细品味之后却有另一番感受,这种耐看的特征在从侧面看的时候尤为凸显。
目光最后落在握在方向盘上的那双手上,还有那半截突兀的断指。
因为那双手抚摸过她的身体,即使缺少了一部分它仍旧灵活而温柔,何冉深切地感受过它的温度和力度,所以现在不再觉得它陌生或恐怖。
藏在她心里许久的那个问题,她终于把它问了出来:“萧寒,你的大拇指是怎么受伤的?”
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问题,萧寒看着前方,既不吭声,也不看她。
但是何冉注意到他眨了一下眼睛。
过了许久,她朝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萧寒堪堪躲开,“搞什么,在开车呢。”
何冉说:“把车停下。”
“干什么?”
“叫你把车停下。”
萧寒望了她一眼,最后缓缓降低车速,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
何冉将车窗摇起来,确定整个空间都封闭了。
随即解开安全带,她猫着腰朝萧寒身上爬过去,坐稳了。
方向盘抵在背后,有些挤。
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萧寒说:“别在车上弄。”
何冉说:“为什么?”
“有人。”
何冉笑了笑,“没事,我不做什么,就问你几个问题。”
萧寒思考了几秒,大概是默许了,他将座位往后调一些,空间变得稍微宽敞点。
何冉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问问题之前,她先吻了他。
她想自己现在已经发疯般地恋上了这种滋味,就像染上某种戒不掉的瘾,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的救药。
何冉的头频频碰到车顶,后来萧寒的手悄悄地覆到了她的脑勺后面。
也许是阻隔了空气,车内的温度渐渐上升,他们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在动真格之前,萧寒离开她的唇。
他将车窗摇下来,凉凉的风灌进来,能够让人清醒一些。
萧寒问:“你要问什么问题?”
何冉想了想,说:“你之前有过多少个女人?”
萧寒眼神平淡无波,答:“没几个。”
“没几个是有几个?”
“就是没几个。”
“……”
“好吧,那都有什么性格的?”
萧寒依旧模棱两可地答:“普通人的性格。”
何冉气结,他明显是不想跟他多聊这个话题。
她又问他:“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的?”
萧寒思考了几秒,说:“你很乖。”
听到这个形容词何冉下意识皱了皱眉。
在何冉的认知里,“乖”这个词是用在比自己小一辈的孩子身上的。
她并不知道,在重庆话里,“乖”并不仅仅是听话的意思。
最后何冉还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用嘴帮他弄出来。
那么娇小纤细的身躯藏在方向盘下面的空间里,绰绰有余,除了萧寒之外,任何路过的人都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张嘴之前,何冉说:“我第一次做这个,要是弄疼了你的话,忍着点。”
萧寒十指穿过她的黑发,一声声轻叹。
最后,她坏心眼地轻咬了他一口,萧寒疼得眉心皱起。
温热的液体尽数灌进喉咙眼里,她慢慢吐出来,用掌心接着。
何冉望着他得逞地笑,眼里跳跃着狡黠的光芒,“以后你还说我乖么?”
萧寒没接话,他从车门底下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何冉:“你漱漱口。”
何冉抹了抹嘴角,从方向盘下面爬出来,坐回自己位置上。
她慢条斯理地漱口,萧寒点了一根烟,黑夜中那时隐时现的一点猩红,与秒针同步。
五分钟后,车子重新在道路上运行起来。
何冉头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忧愁地叹了口气,“过几天要路考了,我感觉我过不了。”
萧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帮你。”
何冉侧过头看他,轻笑:“你能怎么帮?”
萧寒说:“你路考那天,我借辆车跟在你后面,挡住其他车,这样比较好过。”
何冉想了一阵子,眨眨眼睛说:“这方法不错耶,你怎么想到的?”
“以前帮别人试过。”
当时何冉也不知道怎么就敏感了一下,问他:“帮谁?男的女的?”
萧寒目不斜视地说:“女的。”
何冉“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他站在夏花绚烂里 20发
二堂姐订婚了。
对方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腕的儿子,与二堂姐算是门当户对。
两人上个月经由媒人介绍见面,这个月便正式订婚了。
订婚仪式举办的地点在一栋私人豪宅里,没有对媒体外界开放。
何冉作为女方旁系亲属,自然不能缺席。
离开小洲村时,她只跟萧寒说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两天,萧寒没有多问。
当天晚上,何冉回到家里睡,第二天一早便同何劲和杨文萍一起出发。
参加订婚的多是男女双方的近亲,彼此都已熟悉。
这其中,有些人对于前些日子二堂姐与雇佣司机私通的丑闻有所耳闻,有些人则还蒙在鼓里,但此时此刻大家都选择闭口不谈。
司仪讲完几句主持词,两位准新娘和准新郎便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
两人牵着手,登对成双,但彼此脸上却都没有笑容。
二堂姐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好,浓重的妆容也掩饰不住面色惨白。
多日未见,何冉始终没找到机会同她说说话。
这是何冉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姐夫,与她见过的大多数有钱人家的子女一样,这位准姐夫仪表堂堂,俊杰出众。
当然,在这服皮囊之下的另一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何冉的母亲生性虚荣,这个时候又免不了暗暗攀比一番。
她覆在何冉脸旁不停地低声唠叨:“韩屿家境比那男的更好,以后你们订婚一定要比你几个姐姐都风光才行。”
“那颗钻石是几克拉的?看着也不是很大啊。”
“待会儿你去跟你未来姐夫聊一聊,我看他亲戚里那几个兄弟长得也都挺一表人才的。”
何冉始终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杨文萍的话。
没等仪式结束,她就借口要去洗手间先离席了。
从别墅正门走出来,外面是一块平坦的大草坪,庭院清幽,郁郁葱葱。
阳光普照,碧空如洗,宁静的午后。
何冉不禁深吸呼一口气,这才该是人呆的地方。
远处有两三个园丁正推着割草机在草坪上缓慢地行走着,他们勤勤恳恳的身影与脑海里萧寒的模样如出一辙,何冉忍不住笑了笑。
昨天这个时候,她正和萧寒坐在从公园回小洲村的公交车上,她身上穿着颜料没洗干净的宽松t恤和牛仔短裤,还有她自己买的一双跟萧寒是情侣款的人字拖。
而现在,她身上穿的是lanvin今年夏季的新款,一条简洁的米白色小礼裙,脚下是一双的细跟蕾丝高跟鞋,很中规中矩的上流社会名媛的打扮。
何冉想如果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从萧寒面前走过,他肯定无法认出她。
考虑到自己在外面呆的时间有些长,也该回大厅里去了。
何冉转过身,正要往里走,视线突然捕捉到几十米外的侧门方向,几个人影纠缠扭打在一起。
她眯了眯眼,定睛看了一会儿,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铁门之外,几个保全人员将一个男子制伏在地上,那男人脸上青紫了好几处,看来已经挨过一顿揍了。
男人精神似乎不不正常,被打成这样仍旧不死心,不停地哀嚎着:“放我进去!我要见她!”
何冉与男人有过一面之缘,辨认几眼之后,确认他就是二堂姐的司机。
这次看却觉得他格外面熟,一时想不起来跟谁有几分相似。
何冉低头看着男人,轻声说:“不要闹了,她不会见你的。”
男人罔若未闻,仍旧重复着那句话:“我要见她!放我进去!我一定要见她!”
何冉转过头对几个保全说:“把他带走吧,别让来宾们见到。”
这句话令男人抓狂起来,他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何冉的腿,又哭又叫:“你是她的妹妹对不对?我求求你,你让他们放我进去吧,我想见她一面,我有很重要的话对她说!”
何冉垂眸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怜悯:“你见了她又能怎么样,你能带她走么?事情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让她动摇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男人瞬间没了力气。
他缓慢地松开何冉的腿,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不知望着什么方向。
片刻,何冉退后了一步,轻声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找来了。”
话说完,才发现他身上有多处伤口,那几个保全下手太重了。
何冉思考了几秒,说:“打个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吧,医疗费我们会替你承担的。”
男人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何冉见证了这个世界有多小。
男人打电话给了他的表哥,而他的表哥何冉也认识,居然是胖子。
何冉在那一瞬间恍悟,怪不得这两人都曾经令自己觉得面熟。
令她更在意的事还在后面。
胖子慌慌张张地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下来,而开车送他来的人,何冉就更熟悉了,是萧寒。
胖子直直冲这边跑过来,他起初并没看见何冉,先扶起地上瘫软的人,哎哟一声道:“你怎么又出来闯祸了,我的老弟啊,你就安分一点呆着不行么!”
男人本来还半死不活地坐着,现在见亲人来了,又闹起来,流着眼泪说:“哥,你帮帮我,让我进去见她一面吧,求求你了。”
何冉站在一旁不说话,袖手旁观。
直到一个人影走到她的跟前,将她笼罩在他所带来的影子里。
半个小时前何冉还在猜想萧寒会不会认不出她现在这幅打扮,半个小时后老天爷就迫不及待地创造了这场意外来认证她的猜想。
属于萧寒的视线平平淡淡,不温不火地落在她的脸上,他就那么盯着她,仿佛感觉不到周遭的混乱。
显然她已经被认出来了,何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难道她应该开口问他:“我漂亮吗?”
这个时候胖子也抬起头看到了她,他的弟弟仍旧死缠烂打着不肯离开,胖子被缠得脱不了身,看到何冉时表情怔了一下,不解道:“小何?你怎么在这里?”
过了一秒,又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何冉云淡风轻地说:“我来参加婚礼。”
胖子愣愣地哦了一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看看何冉,又看看她身旁那几个铁面无情的保全,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你认识这家的主人吗?能不能帮个忙,让我弟进去看一眼吧,他不看一眼不肯死心啊。”
何冉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似冷酷的距离:“不行,绝对不行。”
*
两天后的晚上,何冉陪萧寒和他的几个朋友,在胖子的档口吃宵夜。
胖子心宽,发生那件事后并没有因此跟何冉之间产生隔阂,倒是另外几个朋友听说了之后,一个劲地拿何冉起哄。
一个人说:“小何啊,真看不出来啊,平常安安静静一声不吭,还跟着萧哥后头一起勤俭节约,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啊,你家条件那么好,你父母怎么舍得让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啊。”
小丁拍拍萧寒的肩膀,调侃道:“还是萧哥慧眼识珠啊,找个这么好老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哈哈哈哈。”
他们的玩笑并没有得到回应。
何冉用眼角悄悄打量萧寒,后者喝着啤酒缄默不语,他面前的菜自从上桌后一口都没动过,就连爱吃的生蚝也受到了冷落。
最后胖子出来挥挥手打破冷场:“好了好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萧哥能是那种吃软饭的人么!”
旁边的人也自己找台阶下:“就是就是,我们这不说着好玩的嘛。”
夜宵结束后,何冉和萧寒先行离开。
今夜月亮被乌云掩盖,灰雾中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走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时目不能视,萧寒走在前面,何冉循着他脚步踩在泥沙子上细碎的声音辨别出方向。
萧寒的脚步声沉稳,很有规律,一顿一挫的音律直到家里。
路上两人话不投机,回到家后,萧寒直接上二楼,进了厨房。
何冉刚刚没怎么吃东西,她喝不了啤酒也吃不了烧烤,这会儿肚子还是空的,萧寒给她下了一碗面条。
萧寒自己也没吃多少东西,下了两人份的面条。
二楼空间太挤,他们在一楼吃。
面条刚出锅,有些烫手,萧寒皮厚耐烫,何冉却不行。他在桌上垫了一张旧报纸,让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吃。
萧寒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何冉的视线一直追寻着他。
此刻气氛沉默得像是一些压抑晦涩的老电影里的画面。
最后,她先开口说话:“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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