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再给我来一丈绛色棉布,一丈蓝色棉布。”身上这件缝缝又补补的衣裳,给凤瑶带来了许多麻烦,凤瑶早想丢了。何况就算没有麻烦,凤瑶也不想穿得这样破旧。从心底里,凤瑶还是前生那个没有任务时,就捧着时尚杂志的追着潮流的平凡女人。
相较于绸缎,棉布就便宜许多了,两丈棉布加起来才三百文钱,这还是上好的棉布。一共七两银子又三百文,凤瑶付清之后,仔细收好布料,转身走了出去。
布艺一条街上,凡是跟穿戴打扮有关的都有,凤瑶转身走进一家绣坊,买了些绣线之后,便离开了这条街。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方才走掉的县太爷夫人的丫鬟又走了回来,昂着头道:“方才我传错话了,我们夫人不要的是另外一家布坊的布,你们这里的仍旧是要的。布呢?到货了吧?”
闻得此言,小伙计只觉眼前一黑!
“追!快去追!”县太爷夫人是最难伺候的,若给她知道,她定的布被人截去一尺,还不气炸了?小伙计慌忙收拾了东西,钻出门朝外头追去。小丫鬟也白了脸,匆匆跟在后头。
凤瑶并不知道,县太爷夫人的丫鬟与方才的小伙计,正在发了疯似的找她。此时,她来到了粮市,走进一家卖米面的店里,称了十斤白面和十斤大米。白面三文钱一斤,大米五文钱一斤,总共花了八十文钱。
仔细想了想,凤瑶又拐到菜市,买了些鸡蛋和肉。天太热,这个世界又没有冰箱,凤瑶没敢多买,何况进城一趟也不费什么力气。
七七八八买了一遭,背后的小背篓几乎装满了,凤瑶才踏上回程。出了城门口,恰巧村里还有一辆牛车没有走,就停在城外的一棵大树下,已经坐了三名妇人,正要准备启程。
“白大爷,捎我一程吧!”可巧,赶车之人正是住在村口的给凤瑶看过病的白大爷。
看着这位老人,凤瑶打心底尊敬。不仅因为白大爷给她看过病,更因为白大爷的不容易,一把年纪了,却还要挣扎着讨生活。
早些年的时候,白大爷唯一的儿子与儿媳双双去了,只留下一个水灵灵的孙女,眼看就快要到说亲的年纪了。平日里除了给邻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看病之外,白大爷也常常赶着牛车送人进城,赚些银钱给孙女做嫁妆。
白大爷看了她一眼,吧嗒了下烟袋子:“上来吧。”
“等等!”这个时候,车上却有一个妇人说道:“凤氏背着这样大的背篓,可不能只给两文车费,最少也要三文钱!”
凤瑶抬眼看去,不由得笑了:“六婶是个公道人。”只见六婶肥硕的身子,坐了半边车辕,一个屁股顶别人两个,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多给钱?
这位六婶,正是早上嘀咕凤瑶被鬼附身了的妇人。按照辈分来算,凤氏得称呼她一声六婶。原不想叫的,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凤瑶却不好显着如何,便顺应着叫了一声,心里却十分瞧不起。只因为这六婶,跟朱氏的关系很不错,为人很是斤斤计较,常常办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不必。”白大爷耷拉着眼睛说道。他去过凤瑶家里,知道有多么穷,虽然他家里也不富裕,而且还要给小孙女攒嫁妆,却不愿难为后生。
凤瑶最是佩服白大爷这种慈厚的长辈,从怀里掏出四文钱递过去:“前些日子,多谢白大爷照顾我。方才六婶说得很有道理,我这个背篓又大又沉,很该多出一份钱。”
白大爷见状,便没有再说,接过钱塞到怀里,拿起鞭子吆喝一声:“走嘞——”
牛车吱吱呀呀地前行,凤瑶抱着背篓坐在边缘,在心中默默算着。今日卖八角得到十三两八百文钱,买布花了七两三百文,买绣线、粮食、肉、鸡蛋还有其他杂七杂八地东西,又花去一两半。算下来,身上还剩下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平日里应个急,却是足够了。这样想着,面上神情渐渐松快了。今日买了两丈棉布,自己一丈,豆豆一丈。待过几日给神秘男子的东西做完了,就给自己和豆豆做两身衣裳。
心里又想着,无忧楼的掌柜那里,今日有了这番交情,往后做生意定然会顺利许多。这般想着,白花花的银子仿佛就铺在不远处的路上,只等着她去捡似的。
“哟?凤氏今日都买了什么,这般高兴?”六婶坐在凤瑶身边,探头往她怀里的背篓瞧来。
这六婶最是事儿多,如果遮掩着不给她看,待会儿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来。凤瑶心里清楚,便松开一只揽在背篓上的手,露出堆放在背篓上面的米和面的袋子,说道:“没有买什么,不过是些米面罢了。”
“哎哟,我瞧着这么一大篓子,可不仅仅是些米面吧?”六婶瞅了一眼,伸过手扒拉起来:“下面是些什么?”
凤瑶微微抿唇,隔开六婶的手,轻轻拨开面袋子的一角,露出一点鸡蛋和猪肉的影子:“我家豆豆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我便买了些鸡蛋和肉,回家给他炒了吃。”
“啧啧,真是有闲钱啊!”六婶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回可是跟娘家脱开关系了,鸡蛋也舍得买了,猪肉也舍得吃了。”
凤瑶眸光一冷,几乎忍不住把她踹下去——这说得什么混账话?从前凤氏不孝顺吗?孝顺得命都没了,又有几个人替她不平?冷冷瞧了六婶一眼,别过头不理了。
这六婶却是闲得腮帮子疼,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西瓜子,一边嗑着一边凉凉地道:“回到家里可把这些收好喽,免得又被你娘拿了去。唉,瞧我说得什么,你哪里还有娘?你本是我那嫂子从山脚下捡回来的弃女,如今又同我那嫂子断了关系,却是无父无母之人了。”
“你少说些罢!”这时,背对着两人,坐在车辕另一边的一个妇人道。
六婶偏头瞧了那妇人一眼,道:“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凤氏是不是弃女?是不是被我那嫂子捡回来的?是不是把她养大成人?是不是陪送她嫁了人?后来被休,却是她没本事,又有个不明不白的种,怪不得任何人!若非看在我那嫂子一家的面上,村里哪能容得下她?一早就撵出——”
话没说完,蓦地腰上挨了一脚,“啊”了一声跌下车,摔了个狗啃泥!
要说凤瑶这个人,最是不爱同人理论,那些嘴皮子的工夫,她学不来也不爱做。总归有着一身功夫,谁还能将她怎样了?六婶这番歪话她就是不爱听,索性不委屈自己,顺着内心的意愿,抬脚将她蹬了下去。
“啊哟!”六婶扶着腰站起来,顶着一张沾满泥土的大花脸,迈开脚步朝牛车这里追赶过来:“好你个小蹄子,竟是如此不尊长辈!我说你几句怎生了?莫非冤屈了你不成?竟敢蹬我!小蹄子,我同你没完!”
白大爷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如此,执着鞭子落在牛儿臀上,粗哑的声音悠长地哟呵道:“跑哟,牛儿,快些跑哟——”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4章 豆豆吃亏
牛儿果然加快了些步伐,六婶本来就快追上了,此时立刻落了下来,身子一倾,险些又摔倒!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停车!停车!”
到底还是方才拦她说话的妇人,叫白大爷停下了车,等着六婶赶上来。六婶坐上车辕,指着凤瑶又要骂,被那妇人拦住道:“你快歇歇吧,跑得这么久,你不累么?”
“走着瞧!”六婶狠狠剜了凤瑶一眼,以手做扇,呼哧呼哧地扇起风来。一边心里想着,待会儿如何整治这小蹄子。
谁知凤瑶瞥也不瞥她一眼,将背篓背在身上,一手按住车辕,矫健一跳,便从牛车上跃了下来!
总归已经搭了一阵,此处离村里也不远了,背着这些东西回去也还受得。凤瑶情愿受点累,也不肯留在这里,受这份冤枉气。何况,依着六婶不依不饶的性子,若是留下来多半还要再闹出些什么。凤瑶倒不怕六婶怎么样,她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她给打了。当着这么多人,后生殴打长辈,传出去不好听。
“你你——”牛车上,六婶指着越来越远的凤瑶,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方才那位拦住六婶的妇人,望着凤瑶远去的淡然面孔,面上露出一丝奇异。凤氏,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约莫走了两刻钟,凤瑶终于进了村子。原以为能够平平静静地回家,谁知却错了。
只见村口的大柳树下,六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边聚着几名妇人,大老远便听见她的声音:“哎哟!疼死我了!你们是不知道,如今那凤氏有多么嚣张!之前朱氏说她被鬼附了身,我还有些不信,可是现在瞧着,那是**不离十呀!哎哟!你瞧瞧我的腰,被她踢淤青了呀……”
凤瑶步伐一顿,心里隐隐有一股气,这气得不是别的,而是为从前的凤氏。她是那样善良、勤恳,性子又是逆来顺受,这些年谁不受过她的好处?偏偏没有几个感念在心里,竟随着别人言语糟蹋她,委实令人齿冷!
冷冷地瞥了六婶一眼,凤瑶大步朝村里走去。她可不是凤氏,别人说什么话都往心里去。只要没有招到她身上来,触着她的底线,她可以把她们当做苍蝇一样无视。而若是她们变作马蜂,蛰到了她,就别怪她一拍子把她们全拍死!
“啊呀,你们瞧瞧,她方才那是什么眼神?吓唬谁呢?”六婶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停地絮絮叨叨着。
凤瑶只作未闻,快走几步,很快把这些声音甩在身后。不多会儿,便来到村尾。用篱笆围成的小院,破旧的老屋,明明贫苦得不能再贫苦了,然而看见这座小院的那一刻,凤瑶的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这是她的家,她和豆豆的小家。
走进屋门,凤瑶摘下背篓放在地上,将里头的东西一样样分别取出。放在最下面的是一只布包,里面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绸缎和棉布。凤瑶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温柔地抚摸起来,脑中浮现出日后的一些情景,眼中不由得露出丝丝笑意。
日后的光景再好,也是从今日开始,一步步踏踏实实走出来的。凤瑶按下激动的心情,将布包收好放在床头,起身往外头走去,准备去吴氏家接豆豆回来。
吴氏家里。宋青青看着叉着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宋巧儿,以及坐在地上抱着小狐狸抽泣不止的豆豆,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了,豆豆不哭了,小白没有事,它只是受了点伤,不会死的。”
然后又劝宋巧儿道:“巧儿,你快住了脚步,我都被你晃得眼晕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宋巧儿闻言停了下来,却是狠狠一跺脚:“可恶的白小石,死胖子,他最好别落在姑奶奶的手里!”走到豆豆身边,一屁股坐下,说道:“豆豆别哭,姐姐会给你报仇的!”
宋巧儿简直气死了,大姑姑托她带豆豆玩一天,她却让人把豆豆给欺负了,真是没脸再见大姑姑了。思及此处,心里又有些后悔,她不该带着豆豆去白小石面前显摆的。
都是白小石,他总是抱着那只比豆豆的小狐狸丑一百倍的大猫到处显摆,她很是看不过眼,便忍不住带豆豆去与他的大猫比了一番。白小石不要脸,比不过就来抢,抢不过便捡起石子砸小狐狸,害得小狐狸受了伤。
“这是怎么了?豆豆怎么哭了?”凤瑶刚走进来,便听到豆豆呜呜的哭声。
豆豆抬起头来,见到凤瑶,再也忍不住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刚哭到一半,又连忙闭上嘴,乌黑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凤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凤瑶看得一阵心疼,走过去把豆豆抱起来道:“给娘亲说说,这是怎么了?”一边抬起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土和泪痕。
“小白,受伤了。”豆豆再也忍不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豆豆年纪还小,肚子里词汇不多,说了一通,只是上言不搭下语。凤瑶便把目光投向宋巧儿,问道:“巧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大姑姑,是这样的……”宋巧儿便把事情的前后因果说了出来。说完,低下头摆弄起衣角来,心下不安地等着凤瑶骂她。
谁知等了一会儿,并不见凤瑶生气的责骂。宋巧儿悄悄抬起眼睛,只见凤瑶抱着豆豆,十分温柔地给他擦着眼泪,心下更加不安了,嚅嗫着道:“大姑姑,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尖瘦的小脸上,挂着几道子血痕,头发也乱七八糟,一看便同人打了架。而豆豆虽然哭着,却只有脸上有些灰扑扑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凤瑶心里知道,定是宋巧儿护着豆豆才会如此。分出一只手,摸了摸宋巧儿的发心:“今日的事,并不怪你。多谢你帮我带豆豆,辛苦你了,晚上去我家吃鱼。”说罢,同宋青青告辞:“我带着豆豆走了。”
身后,宋巧儿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两只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咬着嘴唇没有送。
回家的路上,豆豆搂着凤瑶的脖子,不停地抽抽嗒嗒:“娘亲,小白会死吗?呜呜……”
凤瑶哄了几回,没有效果,便不搭理他了。只见凤瑶不说话,豆豆更加抽抽嗒嗒个不停起来,直到回到家,还在没完没了:“娘亲,你救救小白,呜呜……”
“小白没事。”只不过被砸破了点皮,有点没精神,才一直眯着眼睛罢了。凤瑶将小白一番检查过后,便收回了视线。把豆豆抱到床上,正打算教育他,谁知豆豆却翻了个身,捧着小白不停地说道:“小白,你真的没事吗?小白,你起来跟我玩吧?小白……”
凤瑶不由头痛起来,开始怀疑把小狐狸给他作伴是对还是不对?这才是一个玩伴,若是以后娶了媳妇……脑海中浮现俊秀的男子像个奴才一样,吧嗒吧嗒跟在媳妇后头,问冷问热絮叨个不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的儿子,绝不能那样没出息。
掰正豆豆的身体,平视着他的眼睛:“豆豆。”
此刻,豆豆才发现凤瑶的不一样,睫毛颤了颤,有些害怕地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娘亲,你是不是生豆豆的气了?豆豆又哭了。”
这小子,关键时刻倒不糊涂。
“娘亲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哭?”凤瑶捧起豆豆的脸问道。
豆豆垂着眼睛,揪着手指头道:“因为,小白受伤了……”
“可是,巧儿姐姐也受伤了,你有没有问她痛不痛?”说到这里,凤瑶的神情严肃起来。
豆豆怔了一下,小小的嘴巴张了张,没有答上来。
“如果豆豆被打了,娘亲不管不问,豆豆会不会难过?”凤瑶神情严肃地又问道。
豆豆一听,顿时急了:“娘亲不要不理豆豆!”
“巧儿姐姐为了你,跟白小石打架,脸都被抓破了,你有没有感谢她?有没有安慰她?”凤瑶扳着豆豆的肩膀,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豆豆只看重小狐狸,竟然忽视了身边的亲人,这是十分不对的。
“巧儿姐姐伤心不伤心?以后还跟不跟你玩?”凤瑶直视着豆豆的眼睛,从未有过的严肃:“以后你再被人欺负了,她还替你出头吗?”
“娘亲,豆豆错了,豆豆这就去给姐姐道歉。”豆豆听罢,擦了擦眼泪,就要从床上蹦下来。
“娘亲还没有说完。”凤瑶按住他,语气恳切地道:“豆豆,你要记住,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长此以往,你们才会越来越好。”
“嗯!”豆豆用力地点头。
“福瑞哥哥和巧儿姐姐对你好不好?”
“好。”
“豆豆是不是也要对他们好?”
“嗯!”豆豆用力点头,不再哭了,小脸上有了一丝成熟的模样。
凤瑶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有些欣慰:“乖。”这个孩子实在太软弱了,又常常分不清轻重。好在他的年纪还小,又心地善良,好好教一教,还能掰得回来。
“巧儿姐姐晚上来咱们家吃饭,你不必去了,等她晚上来了,你再跟她道歉吧。”凤瑶摸了摸豆豆的脑袋,瞅了一眼被豆豆翻过来覆过去,折腾得没精打采的小白,不禁乐了:“别吵小白了,让它休息一会儿吧。娘亲去外头做事,你自己玩。”
院子门口,装着螺蛳的盆子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污泥。凤瑶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约莫再过两三日,这螺蛳便把污泥吐尽,可以下锅了。端起螺蛳盆子,把里面的污水倒掉,换了盆清水,然后拿起竹竿往河里去了。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5章 四叶草
陌水河里的鱼儿很多,加上并没有多少人捕捉,所以警惕性都不是很高。凤瑶在河里站了一会儿,便捉了几条鱼儿。其中一条长成的大鱼,还有几条半大的。
上次弄的糖醋鱼,宋巧儿很喜欢吃,不如今晚再做一回。凤瑶提着鱼儿回了院子,只见豆豆坐在地上,正在摆弄着她给他削的小积木,很是认真的样子。凤瑶没有叫他,进屋收拾了鱼儿,生火开始做饭。
今日去了趟镇上,凤瑶杂七杂八地买了许多东西,油、盐、醋、糖等都各买了一些。此时用起来,十分顺手,不多会儿,便烹出一道酸甜可口的糖醋鱼。
“豆豆,去叫巧儿姐姐来。”凤瑶抬头望向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从背篓里拿出买的两斤猪肉,打算煮一煮腌起来。
豆豆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玩具,出了院子,朝村东头跑去了。
凤瑶淘米又蒸了两碗米饭,才拍了拍手,满足地笑了。有粮有肉的日子,真是好!
“豆豆?”只见豆豆许久没有回来,凤瑶有些纳闷起来。从这里到村东头,以豆豆的小短腿,走过去也用不到一刻钟。这都过去两刻钟了,一个来回都够了,怎么还没回来?
拍了拍身上,凤瑶走出院子,打算去找豆豆。刚走出去不远,便见豆豆一个人朝这里小跑过来。凤瑶挑了挑眉,停下脚步等豆豆来到身边,才问道:“豆豆,怎么就你一个人?”
“巧儿姐姐不来。”豆豆皱着小眉头,很是纳闷地道。
凤瑶听了,也有些诧异。宋巧儿最是爱吃鱼的,上回吃鱼的模样,简直像是猫儿见了腥,不能更活泼了!怎么这一回,却不肯来了呢?
想起在吴氏家里,宋巧儿低着头捏着衣角,一副怕被骂的样子,不由想道,莫不是觉着没有护着豆豆,不好意思来了?
若是这样,这姑娘可真够实诚的。凤瑶牵着豆豆往家走,说道:“不要紧,待会儿娘亲给她送去。豆豆,你跟巧儿姐姐道歉了吗?”
“嗯!”豆豆大力点头,然后有些羞涩地道:“小姨还夸我懂事。”
凤瑶不由笑了:“豆豆就是很懂事的孩子。”进了屋门,走到灶边盛了一半糖醋鱼,放进篮子里。想了想,又装了几只鸡蛋,前些日子她养伤的时候,吴氏没少给她拿鸡蛋吃。又往怀里装了五十文钱,打算还吴氏的医药钱。
“豆豆在家里等着,娘亲一会儿就回来。”凤瑶盛了些鱼和米饭,放在桌上:“豆豆先吃着,娘亲出去了。”
日头挂在西边,染得天边一片红彤彤。从山间吹来的风仍旧闷热,夹杂着一股草木的清味,吹在人的身上,将衣袂高高扬起。
凤瑶的脚程快,不多会儿便到了村东头吴氏家里。吴氏等人已经下田回来了,正蹲在井边洗脸洗手。清澈的井水扑在身上,哗啦啦地落下来,只是看着便觉十分清爽。
“嫂子。”凤瑶叫了一声。
吴氏回过头来:“哟,你回来了?”说完,直起腰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巧儿那孩子,就是靠不住。叫她带着豆豆玩,也能惹出这些事来,方才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嫂子为何责怪巧儿?”凤瑶皱起眉头,心里想了想,终于是忍不住道:“原本嫂子教育闺女,不该我这个外人多嘴。可是巧儿毕竟是因为我家豆豆,才跟人动了手,得了一身伤回来。巧儿如此护着豆豆,这份手足情深的心意,嫂子不心疼她,却教训她,是什么道理?”
吴氏闻言,不由得愣了,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水渍,渐渐有些尴尬:“嗨,我是觉着她不稳重,才教训教训她。女孩子家家,都这个岁数了,哪有跟男孩子动手的道理?”
这回换做凤瑶愣住。要说宋巧儿今年才不过七岁,放在现代,不过是小学一年级的年纪。可是在古代,却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在这个年纪该有男女之别了。凤瑶是现代人的芯子,倒是没想到这个,一时间有些沉默下来。
“你这是又提了什么来?”吴氏走近前来,闻到一股子酸酸甜甜的香味,不由得有些惊讶:“你终于不必受隔壁那家子搜刮了,有些好东西自己留着补身子便是,怎么又给我们带了来?再者,卖了银钱买一些脂粉膏子什么的,打扮得漂亮了,过几日给你说亲便容易一些。”
说到这里,吴氏冲凤瑶挤了挤眼,凑近了道:“昨日我同陈媒婆说了,她答应我了,把你的事放在心上,有了合适的便说给你。”
陈媒婆那样好吃懒做又小心眼的人,会给她介绍好的?凤瑶是不信的,那天放狠话的一幕,尚且记得清晰。然而这是吴氏的一番心意,倒也不必说出来,便将篮子递过去道:“嫂子,我答应过巧儿请她吃鱼。这里是半条糖醋鱼,给巧儿吃。这几只鸡蛋,是还嫂子先前送我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五十文钱,还嫂子的医药钱。”
“哎,你——”吴氏惊讶地看着被硬塞到手心里的小布包,想问她怎么有钱了,抬头瞧见凤瑶清冷的眼神,不由得住了嘴,一句也问不出来。
似乎她这样的人物,便该有钱似的。可是打心底里,吴氏又觉得不对,凤氏虽然能干,但是转眼间变出鱼、鸡蛋甚至五十文钱,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现在她却拿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给你,你还不收下?”严氏站在屋檐下,出声说道。
吴氏才回过神来,将小布包收起来,接过凤瑶手中的篮子,将鸡蛋、鱼都倒出来,又把碗装回篮子里递回给凤瑶,压低声音说道:“你家里若是没有,就不必急着还我。”然后才扬起声音,说道:“豆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哪?小孩子家家,别磕着碰着,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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