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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又随后传来一声巨响,这回竟是百鸟朝圣的景象,数百只鸟儿向着中间的凤凰臣服,那凤凰的骄傲姿态无比真实,令人不由得赞叹这烟花的制作技术。
随即,更令人惊叹的来了,只见百鸟散去之后,空中却没有变得黯淡,竟然渐渐有几个大字愈发清晰起来:“谨祝都统大人新年好!”
慕容熙儿看见这几个字体,不由得惊呼出声,抬起手捂住嘴巴,明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但闻军营里,同时传来如雷的轰动:“谨祝都统大人新年好!”竟是五六千军士们见状,不约而同纷纷大喊出来。
原来,苏行宴与慕容熙儿在高坡上相拥的一幕,落在许多军士们的眼中,顿时知道两人并非真正的兄妹,多半是订了亲的小鸳鸯。他们一个佩服慕容熙儿的治军严明,一个佩服苏行宴抛下家人来看心爱的姑娘,十个大队长凑在一处,渐渐商量了个主意。
军规不是不许在军营里放烟花吗?他们索性拉到军营外面数里之外,找了处空地,将烟花点燃了。反正是苏行宴拉来给慕容熙儿看的,也不会拉回去,想必他们这一举动是成全了他们,故而全票通过。
待看见了那一朵朵绚烂的烟花,所有人都震惊于苏行宴的手艺。又见那明晃晃挂在空中的大字,一时间,不由得心中震动,全都大喊出来:“谨祝都统大人新年好!”
“都统大人新年好”的声音,一波一波地传来,直让慕容熙儿心中感动,竟是不由得眼眶发热。通过有些模糊的视线,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皇城的方向。
那里是她曾经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曾经她以为那里是她横行霸道,如鱼得水的地方。直到挨了两个巴掌,她才知道,她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如今离了那浑浊乌糟的地方,来到清苦却干净的军营,又看了这一场烟花,慕容熙儿只觉得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值得过。宣明宫中,一片歌舞升平。因着是除夕之夜,皇上并皇后带着后宫中的一众妃嫔们、皇子们进行守岁。
宫中早早请了杂耍团、戏班子来表演热闹的节目,又有一众妃嫔、皇子们准备了即兴节目,倒是热闹无比。
皇上坐在上首,一边欣赏着各色节目,一边转动目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入眼底。但见人人的面上都笑得十分灿烂,刻意做出热闹兴奋的虚假模样。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转脸又换成另外一张脸。当然,也只是在她们所认为的“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的情景皇上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兴味盎然。忽然,皇上将目光落在右手边的徐贵妃脸上,开口问道:“贵妃觉着今年的节目如何?”
今年的歌舞节目,原是皇后给脸,叫徐贵妃的娘家人帮忙一手操办的。故而徐贵妃倒是开心得很,见皇上问起,便笑着答道:“皇后娘娘准备的节目,自然是极好的。”
坐在皇上左手边的皇后,闻言便知徐贵妃识趣,故而笑着说道:“多亏了妹妹帮衬才是。”
虽然凤太傅家的嫡子摔坏了腿,出了意外,但是皇后和徐贵妃反而更加亲密了。试想,凤子瑜摔坏了腿,还有哪家女儿肯嫁给他?倘若皇后做主,将公主下嫁于他,凤太傅不要高兴得跳起来罢?
两人商量一番,全都认为此举正好,让凤太傅对皇后感激涕零,进而对太子死心塌地。至于慕容熙儿的意愿,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即便是公主又怎样,也不过是一名女子罢了,不听从父母之言,难道还要随意嫁了不成?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98章 委屈之极
两人虽然猜测到慕容熙儿可能会不满,比如心怀怨恨与叛逆。甚至慕容熙儿闹着去军中历练的事,也没叫她们生出多少担忧之情,反而是乐见其成——慕容熙儿一个女子,成日混在大男人堆里,名声还能好得起来?到时候,凤子瑜肯要她就不错了。
因而,皇后与徐贵妃日渐亲密。除夕之夜的杂耍歌舞,虽然由皇后的人主持,却捎带上徐贵妃的娘家人,既给了肥水又叫他们在皇上面前露了脸。这也是徐贵妃笑得开怀的原因,还有什么比娘家人出息,更令人欣慰的事情呢?
徐贵妃发自内心的笑容,并没有逃出皇上的眼睛:“可是因为熙儿那个不成器的,如今不在跟前杵着了,所以贵妃才开怀么?”
贵妃一心要和皇后亲密,又想表现出来后宫一派团结融融,倒是没有往这里想。听到皇上忽然如此问道,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皇上为何忽然提起熙儿那丫头?徐贵妃心念急转,连忙回道:“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当日惹得皇上大怒,而今过年也赌气不肯回来,我又想她作甚?皇上也别想她了,且叫她自己作去吧。”
当日慕容熙儿向皇上讨得骁骑营的副都统之位,父女两人本来心中都很满意,然而为了避免被妃嫔们或者朝臣们碎嘴,故而父女两人商议一番,由皇上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样,且用一旨把她打发了去。
因着皇上震怒,从圣旨发下来,到慕容熙儿启程,都没有再见她一面。落在众人眼里,不论是妃嫔们的嫉妒之心,又或者朝臣们的不满之意,全都咽了下去——皇上不是老糊涂了,而是被一向不成器的公主给气着了。
别看皇上此时给了公主这个副都统的职位,必定不过是权宜之举,不多久便要收回来的。何况,公主殿下自小锦衣玉食,哪里能够习惯军营里的清苦?想必不出三五日,便要闹着回来了,众人心中无不如此想道。谁料到,慕容熙儿在那里一待就是两个月。
期间,曾经有人提起过,是否叫慕容熙儿回来,不要胡乱任性,误了骁骑营的日常训练?然而皇上一听此事便拉下脸,提也不提。久而久之,朝臣们也都知道了,皇上根本不想提起此事,故而不敢开口了。
年关将近,皇上也没有下旨召慕容熙儿回宫。倒是有妃嫔们试探着劝慰,只不过都没得到好脸色,皇上一直到除夕都不曾召慕容熙儿回来。渐渐的,大家心里明白,公主失宠了。
慕容熙儿的人缘向来不好,从前在宫中横行霸道,不过是因着皇上纵容,大家不敢触霉头罢了。如今她失宠了,竟是人人都高兴,想起慕容熙儿大冬天的在军营里吃苦,更是乐得不行,因而再不提叫慕容熙儿回宫之事。
只不过,别人不提也就罢了,怎么徐贵妃也不为慕容熙儿求一求情呢?毕竟,她们可是亲母女。后宫里头看似一团和气,心里边谁不讨厌谁?因而纷纷顶了一张假笑的脸,向徐贵妃看过来。
“贵妃既觉着熙儿不成器,又懒怠看见她,不如朕便把她除名吧?”孰料,皇上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徐贵妃一听,不禁懵了:“皇上?”
把熙儿除名,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徐贵妃看着皇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惴惴起来,竟然猜不透皇上的真正意图。
徐贵妃咽了下口水,强扯出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说道:“皇上,熙儿固然不争气,却也是臣妾十月怀胎所生。臣妾只有盼她好的心,哪有盼她坏的?如今也不过是气得狠了,并非不疼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垂下眼睛,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皇上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两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徐贵妃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意,见状心里只是打鼓,却又想不出别的话来。
这时,忽然只听皇后微微惊讶地道:“白美人,你怎么了?”
因着是除夕之夜,宫中大小妃嫔,不论品级都来了。故而白牡丹也在其中,并且恰好站在皇上身后,担任着伺候皇上吃茶的宫女角色。
对于这位圣宠甚眷的白美人,皇后一点儿也不嫉妒,不论是因着自己的身份,还是皇上似乎有意把白牡丹当做宫人来使唤,她都没有同她过不去的意思。
皇后娘娘都不表示什么,后宫妃嫔们更不好露头了,因而白牡丹自从入宫到现在,竟然过得极为顺畅。
只除了此时。
“奴婢,奴婢……”白牡丹本来好好地站着,哪里料到会被皇后突然点名?故而支支吾吾起来。
皇上闻言,果然转头看了过来,关切地问道:“牡丹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当众被皇上叫了昵称,白牡丹只觉无数道如针尖般的目光刺了过来,余光又瞥见皇后娘娘微笑关切的神情,长长的羽睫颤了颤,低声说道:“无事。”
皇后突然提起她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徐贵妃打圆场罢了。白牡丹心中雪亮,自然不会跟皇后拧着来。
皇上见了,却以为白牡丹果然不舒服,因而关切地说道:“朕瞧着牡丹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最近累着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牡丹既然身体不舒服,便回去歇息吧。”说着,不等白牡丹再说什么,招手叫了宫人来,送白牡丹回去。
白牡丹在皇上的身后站了小半个晚上,光顾着伺候他吃茶、吃点心外加捏肩捶背了,早就累得很。外加双脚的脚腕都站得酸痛,此时闻言竟是巴不得回去。
也不怪皇后故意拎她出来转移话题,连忙说道:“多谢皇上关爱,牡丹便退下了。”说着,行了一礼,从一边退下了。
出了宣明宫,便见外头白雪皑皑,将红墙绿瓦都覆上了。偌大皇宫,瞧上去竟是洁白晶莹,好不干净。然而白牡丹心里知道,这里究竟住着些什么人,藏着些什么事。
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白牡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就在不久前刚被皇上亲口赏下来的毛皮大氅,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小宫女的脚步声轻不可闻。
白牡丹慢慢走在雪路上,但见身后是绚烂漫天的热闹景象,而前方则是幽深寂静的雪路,忽然很想说话。便转过头对小宫女道:“我极小的时候,是最喜欢下雪的——殿下?!”
回过头,白牡丹才猛然发现,身后提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小宫女,而是太子慕容廉!她仿佛吃了一惊,睁大眼睛连连倒退。却因为雪路太滑,一时没站稳,猛地朝后方倒去。
慕容廉不急不缓,上前一步,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白牡丹更加惊吓不已,连忙伸手推他,双眼乱瞟,仿佛极怕被人看到似的,口中急急说道:“多谢殿下。”
慕容廉只见她还想遮遮掩掩,顿时胸中大怒,使劲把她箍在怀里,低低地道:“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就在白牡丹进宫后,因着皇上离她不得,便整日叫她陪在身边。故而,慕容廉三天里头竟有两日是瞧得见她的。又见成为了女人的白牡丹,比初见时多了三分娇柔与妩媚,愈发难舍起来。
偏偏白牡丹已经成为了皇上的人,竟叫他只能干看着,更是心中嫉恨不已。方才他只见白牡丹出来,便也借口跟了出来,如今搂了白牡丹在怀里,又见四下寂静无人,那些隐蔽的心思便再也按捺不住。
“殿下?殿下不可!”白牡丹只见慕容廉的眼中闪动着幽暗的欲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挣扎起来。
偏偏她身材玲珑,又被慕容廉箍得紧,这番挣扎之下……
余光瞥见地上雪色明朗,慕容廉搂着白牡丹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去,待光线幽暗下来,便将白牡丹按在树上,低声问她:“你当真忘了我?一心跟着我父皇?”
白牡丹抬起头来,望着慕容廉灼灼的神情,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别过脸去。
这副情景,远远看去,便像是慕容廉欺侮皇帝的妃子,而皇帝的妃子挣脱不得,盈盈垂泪的模样。然而在当事人的眼里,却觉着白牡丹受了莫大的委屈。
慕容廉攥起一只拳头,咬牙问道:“父皇可常常欺负你?”
原本,白牡丹是慕容廉包下来的,可是谁知,竟被皇上看中,挑进宫做了美人?明明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偏来跟儿子抢女人。糟蹋了这样鲜嫩的花儿,羞不羞耻?直叫慕容廉恨得不行。
耳边听到慕容廉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白牡丹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此刻泪光盈盈,而那张樱花瓣一般的小口则抿了起来,神情委屈之极。
慕容廉见到这幅情景,直是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便在这丛小树林中,两人就着雪地,便将那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做了一番。
事后,慕容廉抱着白牡丹道:“本殿下厉害不厉害?是本殿下厉害,还是皇上厉害?”
白牡丹瞅见小树林边缘处的一个黑影儿已经不见了,立时妩媚一笑,伸出双臂搂住慕容廉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殿下英姿勃发,威猛刚勇,自然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这声音粘腻缠人,听得慕容廉心中一动,不由得又想了。然而他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却该回去了。便狠狠在白牡丹的颈部咬了一口,起身拢好衣裳,说道:“等着,本殿下还会再找你的。”说着,转身大步去了。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99章 豆豆捡小童
白牡丹直等他走远了,才冷笑一声,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吃干抹净了便提裤子走人,太子殿下真真是痴情呢。低头垂眼,缓缓抬手拢好了衣裳并头发,才缓缓走出了树林。
这时,方才消失的小宫女已经在路上等着了,见到她从小树林里出来,也不惊讶,只是木讷地道:“娘娘到哪里去了?奴婢不过是错走几步,娘娘便走远了。”
闻言,白牡丹顿时便知道,这小宫女竟是慕容廉的人。她也不多言,只是对小宫女淡淡点了点头,便抬脚往前面走了。
因着方才放肆了一回,此时脚步竟不敢迈大,只因为慕容廉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那活儿比皇上厉害许多,竟叫她双股酸软,力气不甚足。
另一边,太监总管奉命给白牡丹送东西,却远远看见太子把白牡丹拐进了小树林里,不由得心头剧跳。待走近了,便听见小树林里传来低低的吟叫声,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太子殿下与白美人,竟是什么情况?太监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心中自有一番思量,见四下无人,便躲在边缘的阴影里听了起来。
但闻白牡丹的声音越来越大,断断续续竟听着像是:“皇上……啊……皇上……皇上……啊……”
听到这里,太监总管不由得眉头急跳,就连心脏都险些蹦了出来,登时吓得浑身哆嗦。再也听不下去,连东西也不敢送,只匆匆塞进怀里,急急忙忙闪身出去了。
回到宣明宫,太监总管几经思量,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告诉皇上?毕竟,白牡丹喊什么不好,偏偏喊出“皇上”两个字来?她喊出这两个字的用意,究竟是表达“皇上救命”,还是“皇上怜惜”?
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前者乃是向当今皇上求救之意,而后者却是当今太子称帝的苗头。倘若是前者还好,太子只是荒淫了一些。而若是后者,则说明太子有逆反之心,那么他跟皇上最宠爱的美人苟合,是何居心?
最终,太监总管还是没敢瞒着皇上。等到子时一过,众人全都各回各宫,皇上也褪下龙袍准备歇下时,将此事报了出来。
太监总管却有些私心,报给皇上听时,只说道:“……白美人一直在喊‘皇上救命’,太子殿下便捂住了她的嘴。老奴惊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动都动不了。直到两人走了许久,才渐渐恢复知觉,回了宣明殿。”
说到这里,太监总管伏身磕了个头,老泪纵横地道:“老奴只恨没能阻止太子殿下,才滋生出这等事体来,请皇上降罪。”
太监总管之所以这样说,是在心里思量过无数回的。假使他按照原本情形道出,那么太子便有谋反之意,他没有及时阻止,是为不忠不义,该当死罪。
而如果只是这样,便成了太子荒淫,他只是被吓到了,不敢相信太子这样孝顺的人,竟然做出这等事体。如此一来,却是大罪化小,但凭皇上的心情如何了。
然而不论如何,这条小命却是保住了。
太监总管跟在皇上许多年,对皇上的脾气十分清楚,这位可不是什么心地软善的主儿,倘若知道旁人把他的女人睡了,哪怕是他的儿子,都不会善罢甘休。因而,便只是老泪纵横地磕头,以求皇上治罪。
只见头上一片寂静无声,太监总管不由抬头看去,只见皇上坐在龙床上,神情一片讥讽。这讥讽中带着冷煞,忽然神情一晃,开口道:“这群满肚子草包的东西!”
不过是请了一名商人,研制出几管稀罕烟花,便敢吹嘘成花费多少精力与银两,只为了向他与皇后进献。还有那两个蠢女人,一心算计他的熙儿,真当他不知道吗?
本来皇上的心情就不好,听了太监总管报来的这件事,顿时眼底一片阴沉。苍老的手指缓慢而无规律地敲打着床边,眼前渐渐浮现出三皇子办事归来,交上来的一本贪官名单。
从前有些清隽的慕容平,经过这一场历练,气度变得稳重起来,态度谦谦而不失强硬,正符合皇上对下一任君王的要求。
皇上心念又转,忽然问太监总管道:“公主连除夕也不曾回来,也不知要跟朕怄气多久?若是朕明日病了,公主会不会回来?”
太监总管但听皇上如此说道,不由得懵了,心中愈发惊惧起来,果然是皇上心海底针,谁能想到皇上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想了想,恭敬地答道:“公主向来跟皇上亲近,最是孝顺也不过,哪怕去了军营,也不忘三五不时差人送来辣椒酱,可见是刀子嘴豆腐心。除夕夜不回来,也只能说公主毕竟是皇上的血脉,对待事情一向认真,只不过是遵从军规罢了。”
皇上心里倒是认同,他的这些儿女,慕容廉荒淫草包,慕容平心机深沉,唯独慕容熙儿直率大胆又不失手腕,最合他的心意。只可惜,未托生成男儿。
“你说,公主像我,所以才这样认真?”皇上问道。
太监总管忙不迭地道:“自然是如此。”
皇上便“呵呵”一笑,语意未明地道:“这样说来,太子更像朕了。”
他曾经杀父弑母,屠戮宗族,慕容廉才弱冠年纪,便知道玩父亲的女人了,可不是像他吗?
太监总管闻言,直是吓出一身冷汗,讷讷不敢言。
皇上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服侍皇上睡下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寝殿。再望着满目的雪白,却是心中冰凉一片。这皇宫中,何时有安生日子呢?
又想到,如今跟着皇上还好,毕竟这些年都过来了,他又没有犯过大错,皇上必不会叫他难做。然而若是换了天,可真就没他的立足之地了。因而低头匆匆回了,只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能叫第三人知晓。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响,以及漫天绽开的绚烂烟花,渐渐都变得稀落起来。子时一过,守岁的人们不论老幼,大多都撑不住,回到屋里歪着去了。
豆豆勉强撑过了午夜,便被凤瑶抱到屋里安置睡下了。三花拉着凤瑶到东边厢房里打了会儿牌,渐渐也撑不住,被凤瑶笑话一番,分别撵了她们去睡。陈嫂和魏嫂年纪长了,反而不困,抱了一捆金纸到西屋里,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折元宝。
慕容钰站在檐下,微微抬起头,望着幽深的夜幕,俊雅的面上十分宁静。凤瑶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也抬头看向上方的苍穹。夜幕很深,半颗星子都没有,映着满地的白雪,愈发显得宁静而圣洁。这是凤瑶来到这个世界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记得才来到这里时,穿的是补了又补的旧衣,住的是遮雨却不挡风的老屋,身边带着一个营养不良但却眉目灵秀的奶娃娃。
半年的时间过去,一切都变了样。如今穿的是大景朝顶级绣娘的针线,住的是精巧别致的小院,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眨着一双软善可怜的大眼睛的奶娃娃,如今也变成了俊秀无双的小公子,虽然看着纯真,但却没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他。
最让凤瑶感到意外的是,她认清了沈从之的面目,淡去了对他的爱,更淡去了对他的恨,如今一颗心都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一个优秀的,俊美的,称不上是个好人,但是一心对她的男子。她与他心意相通,她与他亲密无间。
外头的鞭炮声彻底宁静下来,即使偶尔有一丝,也是远远传来,被细微的夜风吹到耳边,已经低微得听不清了。
凤瑶心中一片宁静,将目光从天幕上收回,看向身边的男子。但见他脸庞俊雅高洁,神情同她一般宁静,不由心中更加安宁。抬起手来,挽住他的手臂,轻轻偏头搁在他的肩上。
慕容钰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转过头,只看到一张充满信赖与亲昵的柔媚脸庞,什么也没有说,又把头偏了回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便这样在檐下站了一时,直到整片天地彻底静寂下来,才挽着手回到屋里。也不脱鞋,只是在床边坐了,在腰间搭上一条被子,阖眼假寐起来。
不久便要起来了,要挂鞭炮,要下饺子,这会儿若是********睡着了,待会儿便不好起了。凤瑶心里想着,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即可。谁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慕容钰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便轻轻拉起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五指交握,端的是亲密非常。
就在今年,他找到了心的归属,从此以后,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再毫无意义。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睡得正香的小小人儿。只见那张俊雅的面孔,同他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儿,就是他今生的意义所在。
凤瑶这一觉睡得沉,竟然一个梦都没做,酣甜得不可思议。也不知是前几日赶图太累,还是靠在慕容钰的怀里,格外安心。醒来时,凤瑶是被慕容钰叫起来的,刚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迟钝,抬起头看向慕容钰:“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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