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一想到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脸回京,被朝中同僚嘲笑,沈云志又急又气:“凤氏,速速住手!否则我上告衙门,将你抓起来坐大牢!”
“抓捕我?呸!”凤瑶反手一拳捶在他的眼眶上,冷笑道:“我还没告你呢!等到大堂之上,且看吃官司的人是谁,身败名裂的人又是谁?”
凤瑶一点也不害怕:“你以为有个丞相岳父,有个太子上峰,便天下无敌啦?我告诉你,如今这天下不是你沈云志的天下,也不是丞相的天下,更不是太子的天下!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是法理的天下!”
沈云志心中吃惊不已,幸而她身为女子,否则入朝为官,定然雄霸一方,到那时,真不一定有他沈云志的位置!
“好,好,你说的都对,我不与你抢小狐狸了,你快停手罢。”识时务者为俊杰,沈云志算是听明白了,只要他一时不求饶,凤瑶的拳头一时不会停下。果然,在他求饶之后,凤瑶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
见到凤瑶停下拳头,沈云志松了口气。脸上传来阵阵火辣的疼痛,让他心中恼恨不已。真正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来之前何曾料到,他会在这个农妇出身的下堂妻手中吃如此大亏?
“你,你想做什么?”刚刚松了口气的沈云志,只见凤瑶目光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不由头皮一麻,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来。
凤瑶讥笑着逼近:“把身上值钱的物事全都拿出来!”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凤瑶恶狠狠地想,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沈云志的腰带,用力一扯!
“你!”沈云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凤瑶竟然做出这种事!只觉腰间一松,连忙抓住裤腰,防止裤子下滑的丑态。再看向凤瑶的神情,便似那落入彪形大汉手中的柔弱小娘子,既羞且愤:“凤氏,你放肆!”
凤瑶哪有工夫理会他,低头自腰间抽出匕首,撬出镶嵌在腰带中间的拇指大的红宝石,一把揣进怀里。而后,嫌弃地将余下的布料甩回他的身上:“还有呢?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掏出来!”
凭什么他在京城里吃香喝辣,凤氏和豆豆却在陌水村过了三年苦日子?凤瑶很是不平,握住匕首指向沈云志:“叫他们把身上的银两全都掏出来!”
狼狈接过腰带的沈云志,只见苏玲珑给他缝制的华丽腰带,变得如此惨状,悲愤不已。可是如果弃之不用,裤子便无所束缚,时不时地下落。忍住耻辱,将腰带围回腰间。再听到凤瑶明目张胆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凤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廉耻?这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绝不会拿着媳妇儿辛苦劳作的钱,考上功名后却将媳妇休弃,又给她戴上一顶偷汉子的帽子,叫她在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凤瑶毫不客气地道。
“你们身上有多少银两,全都掏出来,否则要你们主子好看!”凤瑶清叱一声,把匕首对准了沈云志的胸腹。
沈云志深吸一口气,强咽下羞怒:“给她。”
家丁们纷纷掏出荷包,凑在一块儿丢过来:“全都在这里了,你快些拿去,速速放了我们大人!”
凤瑶接过钱袋,掂了掂,满意地塞进怀里。却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将目光投向沈云志的脑袋上。这一顶银子做的发冠,上面嵌着无数珍珠,亮闪闪的如此漂亮,定然值不少钱吧?
感受到凤瑶灼热的目光,沈云志变了脸色,飞快系好腰带,两只手捂住发冠道:“这是太子殿下所赠,你不能动。”
“太子殿下?”凤瑶呵呵笑了。
有心想要夺过来,然而心念一转,却放开了去。她此行搜刮沈云志,属于家务私事。若是抢了太子赠物,却有藐视皇族之嫌了。仅仅为了出口气,担上这个罪名,却是不值得。
只见她移开目光,沈云志心下松了口气,以为她害怕了,忍不住讥道:“堂堂良家民女,竟做出抢劫的勾当——”
“你说什么?”凤瑶美目泛凶,将手中匕首往前一送,离沈云志的胸腹又近一寸。
沈云志连忙闭口,盯着凤瑶素净白皙的面孔,心中一半是耻辱,一半是说不出的复杂。
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下,凤瑶肤若凝脂,眉目柔媚,气质清丽,身段窈窕柔软。同记忆中那个只会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木讷蠢笨愚妇,有着千差万别。甚至,同苏玲珑比起来,也并不逊色。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凤瑶教训了沈云志,又得了这许多银钱,心中已是满意。再看沈云志等人,便觉着十分碍眼。
沈云志何曾被人用这般弃之敝屣的眼神瞧过?尤其是他认为会哭着求他带她走的下堂妻!强烈的反差,令他心中升起深深的挫败,以及浓浓的不甘。
走进马车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凤瑶,记住那张算不得绝美,然而别有一番风情的面孔。又把目光投向那座破旧的小屋里,注视半晌,才放下帘子。
“呸!”凤瑶对着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口,把匕首收回木鞘,从怀中取出那粒指肚大小的红宝石,以及一袋散碎银子。
能够被朝中大臣戴在身上,不用鉴定便知道这粒红宝石定然价值不菲。而那些家丁们为救沈云志,掏银子时只嫌少不嫌多,足足有三十多两。
啊呀,这次可是发了!凤瑶心中欢喜起来,喜滋滋地掂了掂钱袋,正想叫豆豆出来时,忽然院子外头出现一个青色身影。前一刻尚在几十米远之外,再一眨眼便行至眼前。凤瑶神色微凛,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朝对方微微点头道:“你来了。”
无迹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小农妇,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方才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个看起来寻寻常常的小农妇,不仅毫不留情地痛揍朝中大臣,更加出言惊人地道:“如今这天下不是你沈云志的天下,也不是丞相的天下,更不是太子的天下!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是法理的天下!”
这般铮铮之气,竟是出自山野之中一农妇!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无迹绝对不会相信!想到这里,心中可惜起来,如果这个女子是一名男子该有多好,主子麾下就会再添一员良将。
“三日之期已到。”压下心中的澎湃,无迹面无表情地开口。
凤瑶点点头:“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往屋里去了。
屋子里面,豆豆抱着小狐狸坐在床脚,摸着小狐狸的耳朵,咕哝道:“等我长大了,一定将所有欺负娘亲的人,全都揍成猪头脸。”
原来,方才豆豆在屋里,既记着凤瑶叫他不要出去的话,又忍不住心中担忧,便爬上灶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凤瑶乱拳快打,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沈云志揍成一张猪头脸的一幕,深深地印在豆豆的脑海中。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41章 我来帮你
“娘亲!”听到脚步声传来,豆豆猛地抬起脸,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一头扎进凤瑶的怀里:“娘亲好厉害,又把坏人打跑了!”
凤瑶微微一笑:“等豆豆长大,也会一样厉害。”
豆豆仰起小脸,认真点头:“我会比娘亲还厉害,到时候坏人就由我来打跑,娘亲坐在旁边看着。”
“乖。”凤瑶摸了摸豆豆的脑袋。看着他俊雅灵秀的小脸,与沈云志那张清俊薄情的面孔,就连一分相似都没有,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豆豆,似乎真的不是沈云志的儿子。
凤氏,你到底做过什么?凤瑶想不明白,微微皱起眉头。
在凤氏的记忆中,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男人存在过,那就是沈云志。从不小心落入河中,被沈云志捞起来,从此一颗芳心暗许。到提亲,迎娶,洞房花烛夜。再到产子,被休,独自带着豆豆在村尾无人居住的破旧老屋过活,凤氏的心中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
可是豆豆越来越不像凤氏了,那么只能是像他的“父亲”。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豆豆的面相如此非凡,他的父亲必然非富即贵,绝不可能是寻常人。
再看凤氏的记忆,满满都是沈云志。一半是甜蜜,一半是苦涩,连一丝不安、愧疚、恐惧都没有。如果是偷情或者被奸污的女子,尤其凤氏这般心性,绝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情如此泰然。
豆豆,到底是谁的孩子?
凤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开了去。不论豆豆的生父是谁,她都是他的娘亲。她一辈子也不会抛弃他、离开他,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松开豆豆,凤瑶从床下取出一只蓝色棉布包裹,提着往外头走了出去,递给无迹道:“给你。”
“这是什么?”无迹心中闪过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成或不成,都是主子的决定。他是主子的属下,可以给出建议,却不能干涉主子的决定。主子要把冰狐给谁,都是主子的事,他只需要遵从主子的吩咐即可。
只不过,当目光落在跟在凤瑶身后走出来,豆豆怀里抱着的小狐狸时,仍旧忍不住感到可惜。方才沈云志与凤瑶争执时,他就站在不远处观看。他心中一百个希望,沈云志能把冰狐抢走。这样他就可以重新抢回来了,并且没有违背主子的命令。
“冰块叔叔。”见无迹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豆豆有些紧张地抱紧小狐狸,小声叫道。
无迹被这一声称呼,震得浑身一颤。目光上移,落在豆豆的脸上,只见这张俊雅灵秀的小脸,愈发白净可爱了,不禁一个哆嗦。连忙移开目光,再也不敢看:“既如此,我走了。”
却被凤瑶叫住:“且慢!”
“你还有什么事?”无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凤瑶。
凤瑶面上一片沉静:“你的主子,和太子、丞相一脉,是敌是友?”
诚然,凤瑶想要同无迹的主子,那位神秘男子打好关系。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和沈云志有仇,今日无力报复也就罢了,他日若是有所成就,必会将沈云志这小人打落下去。而如果那位神秘男子也同沈云志所在一脉交好,此事过后,日后便不必再牵扯。
无迹有些诧异地看着凤瑶,不懂她为何有此一问。难道她觉着,她有资格同沈云志为敌,同丞相为敌?
竟然敢如此对他讲话,难道不怕他就是丞相一脉,为除后患,就地格杀她?心中如此想着,口中不由问了出来:“你不怕我杀了你?”
凤瑶淡淡地道:“如果你要杀我,有的是法子。而方才在我和沈云志争执时,你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接了东西便打算走,可见你们至少不亲密。所以我大胆猜测,你们不是敌对派,那便是中立了。”
“刚才你发现我了?”无迹有些惊讶。
凤瑶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我可有说对?”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主子和他们,并不是盟友。”思索片刻,无迹点头答道。
先前在山腰上,凤瑶针对冰狐做出的一系列分析,只能说她观察力敏锐。可是方才这一番话,却让无迹觉着,面前的女子绝非凡俗。他心中惊异,面上仍旧淡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想知道?”凤瑶微微侧首,狡黠一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无迹不由一愣:“什么交易?”
“你教我步法,我告诉你是如何发现你的。”凤瑶言笑晏晏,其实心中并没有十分把握。无迹这个人,应当属于十分谨慎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好奇心够不够?对古人来讲,拜师学艺是极郑重的事,也不知道她提出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可是,凤瑶实在顾不得了,她太眼馋无迹的步法了!
果然,无迹沉吟起来。半晌后,说道:“我先瞧一瞧,你凭什么学我的步法?”
说着,竟然一抬手,朝凤瑶攻击而来!
“坏人!不许欺负娘亲!”豆豆急了,怎么来了一个两个,都欺负娘亲呢?
凤瑶却喝道:“豆豆回屋!”
“娘亲!”豆豆咬唇急道,只见两人已经交起手,又怕自己碍事,乖巧地跑进屋里。躲在门后面,看着两人打斗,心里格外希望快快长大,到时候就能替娘亲打坏人了。
凤瑶与无迹已经过了十数招。对凤瑶来讲,能够同高手过招,心中格外兴奋。几乎无所保留,会的招式全都用了出来,既为试探无迹的功夫,又为着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而无迹此刻,心中也是分外惊讶。之前在山腰时,凤瑶打倒的侍卫队长是经过他调教的,可是却连如何被打倒都不知道。那时他便觉着,凤瑶的拳脚有些古怪。
此时亲自上阵,更加觉着奇异,仿佛凤瑶的一招一式,都对着他最要紧的地方,处处掣肘。渐渐的,他不再保留,使出精妙的功夫,由浅而深地试探起来。
凤瑶越打越兴奋,她前世是个武痴,更是百年难见的习武天才,许多招式看过一遍就记住了,甚至举一反三。此刻一边同无迹交手,一边暗暗学着他的招式,并用来反过来对付无迹。
很快,无迹也发现了,目中更加奇异,最后竟被逼着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了。直至小半个时辰后,凤瑶渐渐体力不支,无迹才骤然收手:“你,很不错。”
打量着面前的微微气喘的小农妇,无迹心中震惊,他已经许久没有找到能同他打小半个时辰的人了。单单从招式上来讲,凤瑶仅仅逊他半筹。这番比斗,凤瑶只输在没有内功支撑,否则孰胜孰败,当真不好断定。饶是无迹性情冷漠,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惜才。
“多谢先生!”凤瑶退后一步,抱拳深深一拜。她如何察觉不出来,方才无迹有意让她,更加拿出许多精妙的招式来教她?对于这份大恩,凤瑶心中万分感激。
无迹面无表情:“你悟性不错,然而我派不收弟子。”却是并不承认,方才已经传授的行径。
只是,这份情谊,凤瑶却深深记在心底:“方才先生问我,是如何发现先生?乃是因为我能够感受一定范围内,能力强大、对我有威胁的任何人或事物。而先生给我的感觉,虽然十分强大,但是没有强烈的危机。于是我判定,先生并不是我的敌人。”
无迹这番传授,让凤瑶无法对他说出敷衍、欺瞒的话。
“原来如此。”无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起包裹,抬脚便走了。
谁知,忽然一道白色的闪电飞快扑过来,跳到无迹的脖子上,张口便咬了下去!
“小白!”凤瑶顿时一惊。
只见豆豆飞快跑出来,护在凤瑶身前:“娘亲别怕,我来保护你!”
原来不知怎么的,豆豆忽然能够听懂小白的话。小白对他说,这个男人跟它有仇,它要咬他。于是豆豆松开手,任由小狐狸飞了出去。
小狐狸一咬即松口,闪电般回到豆豆的怀里。豆豆抱住小狐狸,摸了摸它的耳朵,然后指着无迹道:“坏人,不许欺负娘亲!”
谁欺负你娘亲了?他明明还教了她武功好吗?无迹心中冤枉,却一句话也来不及讲,手中出现一把小刀,朝后颈被小狐狸咬到的地方划去。
凤瑶上前一步:“我来帮你!”
豆豆抱着小狐狸,疑惑地看着凤瑶松开他的手,朝坏人叔叔走过去。
“先生无事吧?”只见无迹的脖子上已经划出几道口子,凤瑶帮着挤出一滩又一滩的血,歉然说道:“对不住,小儿护母心切。我屋里还有两株止血草,我为先生敷上?”
无迹却一声不吭,仿佛多留一刻,便有生命危险似的。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人便不见了。
豆豆抱着小狐狸,咬唇望着凤瑶走回来:“娘亲?”他心灵聪慧,此时已经有些感觉,方才仿佛是做错事了。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凤瑶。
凤瑶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有些谨慎。它真的不是凡兽,在无迹身上挤出来的血液,分明是毒液!难怪沈云志一见小狐狸,整个人仿佛山窝里的狼,满眼冒出绿光。
“豆豆记住,再不要让小白胡乱咬人,听到了吗?”凤瑶严肃地道。
豆豆点头,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泪花:“那个冰块叔叔欺负娘亲,豆豆才让小白咬他的。”
凤瑶一怔,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同情无迹起来。他不辞辛苦地教她武功,连口茶水都没喝上,反而被毒兽咬了一口。吃了这么大的亏,无迹却没有翻脸,当真是个好人。
而被凤瑶贴上好人标签的无迹,此刻心中泪流满面。他招谁惹谁了?隐姓埋名做好事,却还被咬了一口,有天理吗?可是别说翻脸了,就算是被小狐狸吃了,冲着豆豆生得那般模样,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42章 似懂非懂
“谢谢豆豆维护娘亲,娘亲很开心。”凤瑶不想辜负豆豆的一片真心,蹲下来摸了摸豆豆的脑袋。小狐狸咬人一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日后再慢慢教导。
豆豆被如此一夸赞,立刻挺直胸脯:“等我长大了,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真乖。”凤瑶心下一片柔软,护持豆豆快乐无忧长大的念头更加深刻了。
此刻已经是晌午头上,换作往日早该吃饭了,可是因着沈云志和无迹的到来,两人到此刻也没有生火做饭。凤瑶有些内疚,摸着豆豆的脑袋道:“豆豆饿了吧?再等一下,娘亲这就去做饭。”
今日上山采八角时,顺道摘了些木耳和蘑菇。此时正好洗了,做木耳炒鸡蛋。凤瑶取了几朵木耳,然后将剩下的木耳和蘑菇一起晒在窗台上。然后从院子外面抱来不久前劈好的柴,开始生火煮饭。
豆豆抱着小狐狸,蹲在一旁看着凤瑶做饭。看着黑乎乎的木耳,心中不太高兴。娘亲从前给他煮过这个吃,没有什么滋味,像鼻涕一样难吃。
于是,当香喷喷的木耳炒鸡蛋出锅时,豆豆没有像平常一样欢呼。闷头扒着米饭,偶尔夹一筷子鸡蛋,并不动木耳。
凤瑶很快发现了,却以为豆豆看着黑乎乎的木耳,长得不漂亮的缘故,便劝他道:“豆豆尝尝这个,虽然看着不好看,吃着却很香呢。”
豆豆抬起头,看着凤瑶鼓励的目光,脸上一苦。可是,不能不听娘亲的话呢。心中如此想着,豆豆伸出筷子夹了最小的一块木耳,塞进口中任命地咽下。谁知,香甜的滋味儿在口中泛开,顿时有些惊讶。
“是不是好吃?再来一块?”凤瑶笑着鼓励道。木耳这种东西,十分滋补,吃着对身体很好。豆豆年纪小,更加不能养成挑食的习惯。
豆豆便又夹了一块,这回认认真真地嚼了咽下,却皱起眉头,甚是苦恼地问道:“怎么好吃了呢?”
明明从前娘亲煮给他吃,是十分难吃的?
凤瑶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了,豆豆从前是吃过木耳的。每当家里的食物被朱氏拿走,没有东西可以果腹后,凤氏便摘些木耳,用清水煮了给豆豆吃。没有油的香味,没有盐巴的咸味,咯吱咯吱吃着有什么意思?尤其小孩子,对这样没滋没味的食物最是厌烦。
不过,却可以趁机教导豆豆:“从前用水煮了不好吃,今日用油炒了却好吃,豆豆是不是觉着奇怪?这却说明一个道理,不同的东西,如果对待它的态度不一样,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
豆豆似懂非懂。
凤瑶趁机又道:“比如小白,它会咬人,豆豆是不是觉着,它好厉害?如果小白咬着坏人,那么是立功一件,是好事。可是,如果小白不小心咬到好人,是不是很不应该?”
豆豆低下头,闷闷地道:“娘亲说,冰块叔叔是好人,小白不该咬他?”怀里,两人看不到的角度,小狐狸骨碌碌转着眼珠子,神情仿佛有些不屑。
凤瑶微微一笑:“对娘亲来说,冰块叔叔教了娘亲武功,他是好人。可是对小白来讲,冰块叔叔伤它在先,却是坏人了。”
吱吱?小狐狸举起爪子摸了摸毛茸茸的耳朵,小主人的娘亲,似乎懂得许多?它的娘亲没有被无迹射死之前,也曾经对它说过许多高深莫测的话。
豆豆才三岁多一点,对这样辩证的问题,并不能十分理解。然而娘亲说的话,定然都是有道理的,便认真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懂的。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娘亲,豆豆不会再让小白咬人了。”
饭后,凤瑶叫豆豆在院子里玩,自己则扫了一块空地,把上午采的八角全都清理出来。挑出坏的、不成熟的丢弃,其他全都铺在地上晾晒起来。
而后,看向门口盛着螺蛳的盆子,忍不住笑了。只见盆底十分干净,再无半点淤泥,显然经过四五日的清水喂养,螺蛳肚子里的污物全都吐了出来。
蹲在地上,两手捧起一把螺蛳,用力搓揉起来。这螺蛳身上长满了绿色的藓类,凤瑶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们清洗干净。然后回忆着家里有的调料,打算先做一道最简单的炒螺蛳。
从屋里取来剪刀,先将螺蛳的尾部减去一段,然后灌入清水冲洗。待清洗干净之后,用竹筐盛起来,端进屋里放在灶台边上,让它自己沥去水分。
走到墙角,捡了两根大葱,一小块姜,还有半头大蒜,全都去皮洗净。然后大葱切段,姜和蒜切成丁,做完这些后,凤瑶在灶边坐下,拢了拢柴堆,开始生火。
不一会儿,锅烧热了,凤瑶起身舀了少半勺油倒入锅里,等锅底的油面上飘出白色的烟,便将方才切好的葱姜蒜倒入油中,开始煸炒起来。
阵阵香味从锅里传出,由清淡而浓郁。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凤瑶一只手提起竹筐,将里面的螺蛳全部倒入锅里。沾着少许水迹的螺蛳滚入油中,油水接触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音。凤瑶一只手持着铲子,不停地翻炒,心中升起阵阵期待。
锅铲翻炒着螺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灶下燃着旺旺的大火,很快锅里拱出独特的香味。抱着小白在院子里玩耍的豆豆,忍不住站在门口探头进来:“娘亲,好香啊!”
凤瑶抬袖拭去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儿,笑着回头说道:“就快好了,豆豆再玩一会儿,出锅了娘亲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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