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确然来说,这件事他们罪不至死,然而他们得罪的是公主,竟是必死无疑。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此刻他们死了,才是最负责任的。至于木家,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会为他们出头了。这便是跟着一个坏主子的下场,身不由己,步步为错。
然而,就在凤瑶打算结果几人的性命时,却忽然远处传来几道劲风,顿时几个家丁浑身抽搐几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凤瑶瞧得分明,那几人的眉心都有一个黑洞,此刻汩汩地流出来暗色的血液。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09章 打算如何
下意识地回身捂住慕容熙儿的眼睛,才抬头看向那劲风发出的方向。只见慕容钰牵着豆豆朝这边走过来,指着地上的身影,对豆豆说道:“他们欺负你娘亲和你姐姐,爹爹就让他们睡着了。”
“爹爹好厉害。”豆豆天真地声音说道。
蜷在豆豆颈间的一团雪白,此刻则有些瑟瑟发抖,小主人的爹爹好可怕!
凤瑶不由愕然,又有些心急,豆豆虽然单纯,但是心思很细,倘若走近了便能察觉出这些人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豆豆才不到四岁,就这样叫他在大晚上的看见一地尸体,是凤瑶所不愿了,便朝慕容钰投去一个埋怨的眼神。
慕容钰把豆豆抱了起来,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你们?熙儿,你的头发已经变成这样了?”
只听慕容钰的这一番疑问,豆豆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往凤瑶和慕容熙儿看去。只见慕容熙儿的头发用一条丝帕包了起来,圆鼓鼓地堆在脑后,很是有趣,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又朝凤瑶看过去,却是竖起眉头道:“娘亲,是谁欺负你?告诉爹爹,叫爹爹收拾他!”
凤瑶只见豆豆不去注意地上的尸体,心下松了一口气,松开捂着慕容熙儿的眼睛的手,拉过慕容熙儿往前头走去,说道:“就是方才猜灯谜没有猜过你熙儿姐姐的那几人,路上见到你熙儿姐姐,便叫人追着她,要捉住她打一顿。”
“太坏了!”豆豆气愤地道。
“嗯,却是很坏。豆豆觉得,应该怎样教训他们才好?”慕容钰问道。
豆豆想了想,道:“咱们也去撵着他们跑!”顿了顿,却是眼玲珑一转,贴在慕容钰的耳边说道:“爹爹,咱们不去追他们,太累了。咱们找几只又大又凶的狗狗,撵着他们跑如何?”
慕容钰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儿子,这个法子很是好!”
豆豆便有些得意地扭了扭,然而对上凤瑶的眼神,又不由得低下头去,有些心虚。他居然这么坏,娘亲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凤瑶却是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此刻注意力被慕容熙儿吸引了去,只见慕容熙儿低着头有些怔怔,便碰了碰她:“熙儿?你怎么了?”
慕容熙儿仿佛终于醒过神,抬起头笑了一下:“无事。”而后,便又低下头去。却是方才,那几名家丁死的时候,凤瑶虽然捂住她的眼睛,毕竟是晚了。
其中一人原本是面对慕容熙儿的,那一道劲风从他的太阳穴灌入,又从另一端带出,慕容熙儿分明瞧见有些东西随之飞出他的脑袋。而那人张大眼睛,在稀薄月光下,满脸不可置信,愕然倒地的模样,则深深地印入她的脑海中。
慕容熙儿杀过不少人,但是绝大多数都不是经她的手,都是由下属去办的。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眼前,而且是这样一幕,让她的心中有些隐隐的恐惧。便攥紧了凤瑶的手,低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去。
那边,苏行宴终于收拾掉四个家丁,已经是衣衫狼狈。他笑着对钱珍珍道:“你的家丁捉不住我妹子,也拦不住我,咱们今日却是再见了,哈哈!”
说着,撩了撩袍子下摆,迈开大步就要走。
可怜的钱珍珍白白被抽了一道血痕在脸上,结果连个人也没拿下,如何肯接受?便把身边的薛程仁推了出去,尖叫道:“给我捉住他!我就不信,那死丫头不会回来救他!”
薛程仁没辙,便只得亲身上阵,与苏行宴肉搏起来。苏行宴已经徒手干掉四个带着棍棒的家丁,此刻已经有些累了,勉强提着力气对付薛程仁,已经是有些不支。
而薛程仁本来就是书生出身,且入赘木家几年,更加是半点杂物不沾,故而腿脚绵软,对付苏行宴也是不占优势。
两人勉勉强强掐着架,就差没抱着在地上打滚了,直气得钱珍珍连连跺脚不已:“程哥,打他的脸!程哥,往左!哎呀,拳头偏了!”
凤瑶与慕容钰等人到来的时候,便见着地上躺着四名哎哟直叫唤的家丁,而苏行宴与薛程仁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下,竟是斯文得很。
只有钱珍珍在旁边气得捶手跺脚,恨不得亲身上阵的模样。凤瑶只瞧了两眼,便看出来苏行宴与薛程仁并非斯文,而是两人都脱力了。她刚要走过去分开两人,忽然身边的慕容钰弹指往薛程仁的手腕打去。
顿时间,薛程仁手腕一抖,再也没力气,竟是抬也抬不起来。紧接着,又有劲风弹向他的膝弯和脚腕,顿时薛程仁便无力地倒在地上,又惊又恐地道:“是谁?”
钱珍珍只见薛程仁居然莫名其妙倒下了,竖起眉头就要骂,却忽然看见走来的凤瑶等一行人,当即叫道:“啊,是你们!”
凤瑶和慕容熙儿,就是钱珍珍痛恨的两位,当即再也忍不住,拔脚就朝慕容熙儿扑了过来:“贱丫头,你还敢回来!”
慕容熙儿冷冷地看着她扑过来,压根动也不动。果然,钱珍珍刚刚走近几人,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慕容熙儿微微低头,余光分明瞧见慕容钰的手指方才动了动。
自己的这位皇叔,掩藏的可真是厉害,慕容熙儿心中微动。不由得想道,倘若父皇百年之后,是皇叔坐上皇位,那阿瑶岂不就是皇后了?那么,小不点豆豆,就是太子了?
以凤瑶同她的交情,倘若她做了皇后,自己和母妃必然安全无虞。总比,慕容廉那痴淫的蠢货继位,要好得多。一时间,心中思量起来。
“你,你使了什么手段?”钱珍珍本来在跑着,突然扑通一声磕倒在地上,顿时膝盖剧痛不已。然而她想起来,却觉着背上如有千斤重,竟然抬头都不能,不由得惊怒叫道。
慕容钰冷冷地道:“你方才骂她什么?”
“贱丫头!”钱珍珍气愤地道。话刚说完,便只觉背上的压力又重了一倍,顿时间竟然连跪都跪不住,整个人被压得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她抬不起头,只能看见面前几双鞋子,顿觉羞愤不已。偏偏,此刻一只小脚踩在她的脸上,只听慕容熙儿的声音冷冷道:“你再骂呀!”
钱珍珍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直是恨得连手指头抠进地面也不觉得,她红着眼睛张口刚要骂,忽然踩在脸上的脚更加用力,顿时叫也叫不出来了。
旁边,薛程仁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然而他抬头看着凤瑶和慕容钰,只见一个柔媚沉静,气度闲适犹如神仙妃子,一个俊雅高洁,仿若谪仙入人间,登时脸上的冷汗流得更厉害了。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气度,薛程仁从来不曾见过,不由得想道,这回珍珍可是惹了了不起的人了!然而即便害怕,他的后半生却是在木家,便鼓起勇气道:“这位戴面具的姑娘打花了我妻子的脸,你们不道歉便罢了,为何如此折辱我妻子?未免欺人太甚。”
“熙儿,你打算如何?”慕容钰瞧也不瞧她,只是偏过头看向慕容熙儿道。不论慕容熙儿是皇家血脉,还是凤瑶看重的人,慕容钰都得护着她的颜面。
慕容熙儿张口刚要答,忽然心中一动,抬头朝前方看去。只见苏行宴一身狼狈,那只白色的小老虎面具歪歪地挂在他的脸上,此刻似惊愕地朝这边看过来。
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眼神一动,却道:“她骂我贱丫头,我打花她的脸,也算扯平了。放她走吧。”说着,抬起踩在钱珍珍脸上的脚。
钱珍珍气得睚眦欲裂,然而不待她说什么,便被爬过来的薛程仁抱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拖着她离开。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慕容熙儿瞥了薛程仁的背影一眼,淡淡地道。
“妹子?”终于,此刻闲杂人等都退下了,苏行宴终于见到他渴望了许久的身影。然而,他欲问出口的话,却在看到站在凤瑶的身边,抱着豆豆的慕容钰身上,登时消散了。
只见此人的模样,与豆豆竟然八分相似,显然就是豆豆长大了的模样,不是父子俩又是什么?苏行宴知道,他再不必问了。慕容熙儿说得是真的,凤瑶爱上了一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子。且,那个男子是她的丈夫。
她之前说男人已经死了的话,多半是赌气了。
目光定定地望着慕容钰,苏行宴深深地感觉到,这个男子是他永远也及不上的。而且,这样的男子,才是配得上凤瑶的人物。自己,竟是再没希望了。苏行宴忍不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只听到前面凤瑶的声音说道:“行宴,多谢你护着熙儿。”
虽然娶不得她,然而朋友还是做得的。便如方才所言,难道她不嫁给他,他便不爱她了吗?依然是爱的,只不过变成了默默的爱。
反正,他从前也没明朗过就是了。想到这里,苏行宴心中又变得爽朗起来,大笑着道:“客气什么?既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凤瑶只见他一如既往的仗义爽朗,心中很是高兴,便朝慕容熙儿道:“熙儿,这是我的朋友,叫做苏行宴,你过来谢他。”
慕容熙儿撅着嘴走过来,不情不愿地抱手对苏行宴拱了拱。什么护着她,原来都是看在阿瑶的份上。原本慕容熙儿以为,多少有些情面是因为她自己。听了苏行宴的话后,心里有些不快,整个人便有些怏怏的。然而被面具遮着,却也分毫不露。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10章 女权的种子
“苏叔叔,这是我爹爹!”豆豆终于等大人们都说完话,此刻在慕容钰的怀里扭动着,极兴奋地搂着慕容钰的脖子,对苏行宴道:“我爹爹从前只是忙,才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豆豆是有爹爹的!”
慕容钰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微斥道:“什么叫做你是有爹爹的?哪有人没有爹爹?你一直都有的。”
豆豆便有些羞,扭动了下,声音有些小了下来:“嗯,爹爹。”
这副父慈子爱的情景,令苏行宴的眼睛有些刺痛。诚然,他是接受了凤瑶有丈夫、豆豆有爹爹的事实,可是不代表他就不会难过。此刻心下想着,什么高人卜卦,今日遇见的女子多半是他的真命天女,妹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一时间怔怔,往日见了凤瑶有着说不完的话,今日竟然半句话也没有了。
“天色不早了,熙儿受了惊吓,我这便带她回去了。你累了一日,也回去休息吧。”凤瑶不知苏行宴的心思,想起还在满镇上找人的三花,心下有些担忧,便带着慕容熙儿等人告辞。
苏行宴点头应了,却是没有立即转身,而是怔怔地看着凤瑶的背影离去。只觉得有什么在从心中慢慢抽去,有些疼痛。
任家。
夜渐渐深了,外头传来的热闹喧嚣声也渐渐低了下来。苏夫人坐在院中,等着她那大傻子儿子回来。
不多时,只听下人的一声:“见过大少爷。”顿时眼睛一亮,她家大傻子回来了!
未几,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苏夫人定睛一瞧,忍不住乐了:“儿啊,你这一身褴褛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遇到了劫匪?还是你英雄救美去了?”
摊上一个只知道奚落自己的娘,苏行宴很是无奈:“同木家的家丁打了一架。”
虽然不是什么光荣之事,然而却得报给苏夫人知道一声。否则若是回头木家来找茬,苏夫人和苏掌柜却不知道,便遭了。
苏夫人听了,却不由得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我交了个朋友,木家欺负她,我便跟他们打了一架。”苏行宴简略地道。
苏夫人却是鼻尖微耸,竟然嗅到一丝异样的味道:“什么朋友?是男是女?”
“你想哪里去了?”苏行宴愕然,随即有些恼了:“哼,还说什么高人卜卦,都是骗你钱的!我却是遇见我心仪的女子,可是人家有丈夫了!”说到这里,有些忿忿:“你和爹一早不叫我娶她,现如今人家丈夫回来了,哪还有我的份?”
苏夫人不由得目瞪口呆,指着他道:“你浑啊?人家是有夫有子的,便是我们叫你娶,你娶得来么?却怪到我们头上了,臭小子,看老娘不揍你?”
一边说着,随手抄了门前的一根竹竿,往苏行宴的身上抽过去:“你倒是说啊,你为她跟木家打架的那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是凤夫人的朋友。”苏行宴心中坦荡,也不隐瞒。
谁知,苏夫人却是眼睛一亮,连忙道:“多大年纪?叫什么?家住哪里?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苏行宴暗暗撇嘴,道:“我累了,回院子休息了。”
却被苏夫人一把揪住,道:“你不说清楚,今晚上别想睡。”
苏行宴简直快跪了,他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娘?因着心情不好,又有些累,便也没多思,一股脑儿把今晚的事全都说了一遍。末了,说到慕容钰,口吻有些发酸:“真是一百个我也比不上。”
谁知,就只听苏夫人哈哈大笑:“啊呀啊呀,我那五十两银子花得不冤,高人,果真是高人啊!不行,明儿我再包五十两银子给他送去,叫他卜一卜卦,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呢?”
“娘,你儿子分明失意着,你给那老骗子送什么银子?”苏行宴皱眉道。
苏夫人眉开眼笑,只是道:“什么老骗子?分明是老神仙。人家说你出门撞桃花,可不就撞上了?那阿熙姑娘,既然是凤夫人的朋友,必然是不赖的。且,怎么就那么巧,你们戴了一对儿老虎面具?”
说到这里,忍不住直是笑,早把手里的竹竿丢了,抬起双手捧着苏行宴的脸,怎么看怎么满意:“凤夫人那样大才的人,你是配不上的。那个阿熙姑娘嘛,有空领来家里叫娘见见,若你配得上,娘便给你哄回家来。”
苏行宴直是撇嘴,人家的娘都是看姑娘配不配得上自己儿子,偏他娘反着说。不耐烦地拨开苏夫人的手,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把她当朋友的。”
苏夫人听罢,又是咯咯直乐:“朋友?你一开始还把凤夫人当朋友呢。你说说你长这么大,跟几个女子当过朋友?”
却是知儿莫若母,对于苏行宴有些迟钝的神经,苏夫人再了解不过。先头这个傻子喜欢人家凤夫人,却以为自己只是敬慕人家的人品,口口声声跟人家做朋友。做朋友做到买一车东西,又聚了满院子的丫头婆子,给人家做被褥?
再看苏行宴满脸不耐烦,便撵他道:“行了行了,你不耐烦就回去吧。”喜滋滋地钻回屋里,包银子准备明日谢那卜卦的高人。
凤瑶牵着慕容熙儿,另一边是抱着豆豆的慕容钰,原路返回,来到那间茶肆门口。等了不多时,找了一圈了三花也回来了,无迹和蜻蜓反而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全镇上都跑了一遍。
被慕容钰抱着的豆豆,此刻眼皮已经有些往下沉,偏他不愿意讲,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凤瑶有些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转头对慕容钰轻声说道:“你带豆豆先回去吧。”
“不要,我要等姐姐们一起。”豆豆听到声音,努力睁大眼睛,做出一副精神的样子答道。
“姐姐们一会儿就回去,豆豆乖,先回家吧。”凤瑶哄道,只见豆豆还是不肯,直是有些无奈,这小家伙这么倔呢?实在不忍叫豆豆瞌睡着,又怕他被风吹着,便编了一个谎话哄他道:“你爹爹有悄悄话和你说呢,你快回吧。”
果然,这一回豆豆精神了些,立刻不坚持等在这了,抱着慕容钰的脖子道:“真的么?爹爹?”
慕容钰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凤瑶,转过头对豆豆道:“是。”
“那咱们快走吧!”豆豆连忙扭着身子催促起来。
凤瑶不由得忍俊不禁,推了推慕容钰道:“你们爷俩快回吧。”
慕容钰便抱着连连催他的豆豆,抬脚往家里回了。凤瑶领着慕容熙儿和三花,又等了片刻,无迹和蜻蜓先后回来了。只见慕容熙儿已经找回来了,两人都没有多问。
“咱们回家吧。”凤瑶看了看街上,这会儿已经有些晚了,街上热闹的人群至少散了三分之二,就连灯火都寂静了许多,却是没有再玩下去的意义了。
“等等!我去拿花灯!”花露说罢,扯着花芯往茶肆里头跑去。
不多会儿,两人提着满手的花灯出来了。原来,方才发现慕容熙儿不见了,大家都出来找,花露却可惜这些漂亮的花灯,交给了茶肆里的小伙计给看管着。那小伙计恰好记得花露姐妹,敢对钱珍珍出言讥讽的人不多,便笑着应了。
一行人便回家去,慕容熙儿被凤瑶牵着,只见凤瑶没有问她为什么跑掉,心下松了口气。谁知,她却是松气松得早了,凤瑶拉着她慢了众人一段路,便开始问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跑掉了?”
慕容熙儿低下头,不敢看她。其实,慕容熙儿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见到凤瑶跟别人亲近,她心里会不舒服?
凤瑶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问,身为公主,有点什么小冲动小任性简直太正常了。便换了一个问题,道:“你明知身边没有护卫,却惹钱珍珍做什么?若是没有苏行宴护着你,你今日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严厉的话语,震得慕容熙儿头皮一炸,咬了咬嘴唇,更加答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是公主,往日被荣宠惯了的,可是你也该想一想,若是没有人纵容你,你还有什么资本嚣张?”凤瑶的这句话说得可谓难听无比,可是她的语气更加严厉:“你今年十六岁,面临嫁人的命运。倘若你嫁了,你能够保证夫家给你足够的纵容宠溺吗?如果你坚持不嫁,如此特立独行,皇上和皇后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宠爱你?到时候,你却怎么办?”
这些话,却是凤瑶早就想跟慕容熙儿说的。慕容熙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又有主意,很能分辨出大局。唯独,太过骄纵了一些。别的却罢了,漠视人命,仗势欺人这一点,凤瑶是最想给她改掉的。
恰此机会,便逮着慕容熙儿训了起来。
类似的话,徐贵妃也曾给慕容熙儿说过。慕容熙儿那时答道,桂花节过后,便给她一个答复。可是,今晚过后,桂花节便过去了。而慕容熙儿的答案,其实她自己都不甚清晰。
因而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块老虎面具,只觉得木质棱角十分硌手。她却不嫌弃,使劲捏着,低声答道:“我不知道。”
声音十分茫然,竟仿佛在迷雾中找不到路的孩子:“阿瑶,你总说我聪明,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一点都不聪明。”
她的嚣张跋扈,都建立在皇室血脉、帝后恩宠的基础上。倘若他日,皇帝驾崩,帝后换了人做,她还能有如今的体面与恩宠吗?
如果是慕容廉做了皇帝,根本不必说,皇后原是看她不顺眼的,做了太后更加不会瞧她顺眼。至于太子妃,沐雪兰更加是个心如琉璃,如冰雪般冷静的人,绝不会给予她宠爱。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11章 爱睡不睡
而如果换了其他人做皇帝,兴许比慕容廉做皇帝好些,但是绝对比不上当今圣上。倘若她安安分分一辈子也就罢了,有封地,有府邸,有下人,长几个心眼子也没人治得了她。
可是,慕容熙儿并不是安分的人。她安静不下来,也不肯忍气吞声,被人欺侮一分便要还了十分过去。比如今日,被钱珍珍骂了句臭丫头,她便挥起鞭子毁了钱珍珍的脸。凤瑶说得对,如果没有苏行宴,她现下绝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也许,被钱珍珍叫家丁按着,毁了容也不一定。虽然事后她可以将木家满门抄斩,可是毁去的容貌,难道就能回来吗?慕容熙儿的心思剔透,是凤瑶也赞叹不已的,只是片刻间,她的脑子里便转过这许多。
然而越想,她便越觉得茫然:“阿瑶,我该怎么办?”
凤瑶没有回答。慕容熙儿此时的“我该怎么办”,就跟“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原是同样的问题,最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造福天下,留名青史。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走访大山名川,探索世界。有的人觉得,平平淡淡地活着,也挺好。原是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凤瑶如何能替她回答?
然而看着慕容熙儿低着头,露出在银白月光下的一段柔腻颈项,不由得有些心软。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能耽误了呢?想了想,便问道:“你觉得我宠爱花露她们吗?”
慕容熙儿点了点头:“你进宫的时候都不肯带上她们给你长脸,一心只顾着她们的安危,你必是极宠爱她们的。”
凤瑶便又问道:“你觉得我会弃掉对她们的宠爱吗?”
慕容熙儿便怔住了:“你的凤栩阁都靠她们撑着,且你们不是合伙开起来的凤栩阁吗?你为何弃掉她们?”
后来凤瑶跟慕容熙儿熟了之后,便连分给花露等人三成分红的事,都告诉了慕容熙儿。故而,对于三花,慕容熙儿心里是不喜的,只觉得她们分了凤瑶的宠爱。
凤瑶便道:“虽然这样说起来十分功利,然而事情便是如此。因为花露她们与我有合作,所以我不会轻易弃掉她们。你也是如此,倘若你担忧哪日失了帝后的宠爱,不妨让自己拥有他们十分看重的东西。”
慕容熙儿听罢,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凤瑶,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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