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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异侠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MayS
这样埋怨的话,君祭酒勾了勾嘴角。“别说傻话了,你以为我是他能管得住的?”
的确,即便是自己和君夜寒联手,恐怕也不可能动摇君祭酒分毫。这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死不回头。这样一想,花谨言眼中的忧虑更添了几分。“你……反正你现在也进谷了,不出去了不行么?这里山青水秀的,你不是一直都有着避世隐居的心思吗?如果放不下君夜寒,既然你可以从李忘生那里领命,自然是有办法让他也进来的。安史之乱什么的,你一个萝莉身材的宅女瞎掺合什么。”
“诸卿可是都在呢,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带了些无奈,像这样说不清楚的种种,哪里是人力能与之抗衡的。轻巧的抽了手,君祭酒扫了一眼花谨言身上的黑白剑茗套装,恍惚想起这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外观。见花谨言像是要说什么,抢先开了口。“在这儿好好的,恩,得了机会我再来。”
见君祭酒唤出了素月翻身上马,花谨言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君祭酒那话说得分明,压根儿没把自己的劝解当回事,又有不让自己掺和的意思。可这算什么呢?既然君夜寒可以同她一起,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就算自己一早就避开了,可这会儿也相认了,难道要自己把今天的事情当成幻觉?
坐在马上,看花谨言脸上神色变幻,君祭酒不是猜不出这人心里的纠结。冲花谨言笑了笑,猛的打马而去。她家道长已经是深陷其中了,抽身而退是不能够的。而花谨言则不同,只要她一直留在万花谷,独避风雨外还是有机会的。能保得住一个是一个,好赖都是她的一部分,即便将来有什么好歹,也算是留了一份痕迹。
怔怔的看着那一骑烟尘,恍惚中,花谨言竟感觉到类似诀别的意味。





剑三异侠传 第34章 [卷二第十四一直在变化]
[卷二第十四,一直在变化]
系、统似乎越发的抽搐了,沉默的盯着好友列表中君祭酒的名字下面那行空白,君夜寒莫名的觉得有点头疼。不死心的打开帮会列表,成员列表中君祭酒的名字后面本该显示所处位置的地方,那刺眼的“未知”两个字让君夜寒越发的不安起来。
“怎么了?”察觉到君夜寒糟糕的脸色,叶子焉不明所以的开口。尽管他也好奇君祭酒究竟瞒着大家在做什么,但相比被这妖孽时不时的调侃逗趣,叶少爷表示看不到人其实更加安全一点。
“看不到所处位置了,不管是好友列表还是帮会成员列表。”没有忽略叶子焉语气里的担忧,君夜寒突然觉得好像这位少爷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温和了。所以,这是认可并且接受自己这个朋友了么?顺手看了看列表中叶子焉的名字,竟发现同样属于位置未知,不由抽了抽嘴角——快速浏览了一遍所有人的位置。“似乎每个人都显示位置未知。”
“什么?!”坐在一边的莫笑白惊讶的抬头看过去,君夜寒脸上的诧异并不作伪。赶紧打开帮会列表和好友列表,通看一遍之后声调不由自主的就拔高了。“我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在未知位置?难道查看位置这一块彻底瘫痪了?!”
莫笑白拔高了的声音很是刺激人的耳膜,最起码本来趴在桌子上小睡的野山遗老算是彻底清醒了。伸了伸懒腰,野山遗老觉得自己已经在生活技能区呆得浑身发软了。不过,还好,好歹自己已经让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有了三套增益小食。“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只不过当时因为大家都回来了,该睡的都睡了,我也没想那么多。”抬头望了望门外领地的入口,野山遗老难免有些放心不下。“唉,也不知道酒娘究竟在搞什么,行踪诡秘又半点口风都不漏的。”
“道长、长风和你,连你们三个都猜不出她在搞什么,我们又怎么能猜得到?”翻了翻白眼,且倾觞从不怀疑这三个人算是最了解君祭酒的,尽管他不确定是不是该羡慕这样的了解。要知道,越是了解就越是容易被折腾啊。
躺着也中枪的长风渺一脸无辜的抬起头,总算放弃了自己手头正在研究的东西。“别看我,那妖孽要是打定了主意要隐瞒什么的话,我觉得除非是有人会传说中的搜魂*才有可能找到真相。”搓了搓下巴上刚长出的青茬子,掌心里的刺痒让长风渺有种微妙的错位感,曾几何时这种东西是绝壁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下巴上的啊。
显然长风渺的感叹很是能引起共鸣,比如因为无聊已经昏昏欲睡的月照离人衣。故作高深又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长风渺和野山遗老,月照离人衣幽幽的开口。“妖孽啊妖孽,为什么你是妖孽。”
怔了怔,长风渺莫名的觉得这个句式有那么些熟悉,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莎士比亚经典的罗密欧朱丽叶,瞬间黑了脸,却也懒得说什么。反正从过去到现在他和君祭酒一向爱好玩暧昧逗人,现下也不过就是小小的报应了一把。不过,瞄了瞄外面开始下坠的太阳,酒娘是忙得连回来都忘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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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荒漠总是让人心生荒凉。或者,那地方极容易引发深藏在心底的荒凉。平日里压着的东西在黄沙风声里疯狂的挣扎,终于打破了层层禁锢,如同蔓草一样快速的包裹了心脏。于是忘了克制,忘了伪装。最真实也最隐秘的渴求倏忽就破除了重重面具,就那么摊开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上。
扰人的高热感觉不到了,冰冷的剑刃劈开热浪。
剑光,血光。
风声似乎还回荡在耳畔,裹挟着不知属于谁的怒吼同惨嚎,以及血液顺着马镫坠入沙漠的声响。
不是幻觉。
突然感觉到的浑身的疼痛,昭示着脑海中的画面绝不是幻觉,可君祭酒还是有些拿捏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死里逃生了那么一回。略有些茫然,所处的环境似乎不是帮会里那小小的、安全的房间,像是土窑结构的天花板在记忆里无法搜索出可供参照的对象。
推开门,花谨言一眼就看到床上昏迷了几天的人终于睁开了眼,又惊又喜的扑了过去。“总算是醒了,有没有哪里痛?”说着忙不迭的伸手搭脉,眼睛还巡视着君祭酒身上的绷带。
“……谨言?”认出身边的人,君祭酒讶然,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从龙门一路奔到万花谷,更何况当时的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个体力吧。“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
毒素清除干净了,花谨言放了心。可听到君祭酒的话,刚刚放下去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连带着满肚子的怒气。“我怎么就不能在?你都可以单枪匹马的闯狼牙,我怎么就不能来?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个人英雄主义这种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
得,合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一个都没得到答案,反而招来这人的教训。还好,纵然身上没什么力气,好歹还是能翻个白眼的。君祭酒看着花谨言忙活自己手臂上的绷带,终于确定自己的确不是做了一场梦。
“这儿是龙门客栈,要不是素月把你驮过来还惊动了老板娘,天知道你会死在哪儿。”没听见反驳,花谨言一边拆着绷带一边抱怨。“在谷里听说纯阳宫派了人去楼兰古城打探狼牙的动向,当时就觉得不妙,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这么一说,只觉得满腹的怨气。“你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么危险的事情也敢去做。现在又没法查看所处位置了,就算君夜寒他们想找你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
不能查看所处位置?一愣,君祭酒唤出帮会列表和好友列表,发现所有人的位置都写着“未知”,顿时郁闷了。“我睡了多久?”千万别太久啊,要不然回去之后肯定会被众人围攻的,唉。
“多久?”气不打一处来,确认君祭酒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花谨言缠绷带的动作一不小心就粗暴了点。毫不意外的看到君祭酒脸色一白,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又觉不忍心了。“中了毒,虽然不算太厉害,可还是昏睡了有三天了。你这白痴,难道就不知道吞日月先给自己解毒么?你身上就没有能解毒的药么?一味喝红药是不行的,气血翻涌只能加快毒素的流动,别告诉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
“呵,吞你妹不是万能的,更何况现在好多负面buff都属于不能吞的范围。至于解毒药,你觉得往日里有多少人能用得到?又哪里会准备呢。”三天啊,这下惨了……。想象自己回到帮会之后要面对的状况,君祭酒觉得有点发晕,要不要先密一下长风探探风声呢?不过,还是得先回纯阳把探来的情报送回去啊。
“毒算是清干净了,可你身上的外伤也不少,内伤也不轻,你最好老老实实再躺几天。”看到君祭酒脸上的思索之色,花谨言连忙开口打消这人立马起床走人的念头。“对了,神行千里灰掉(剑三中不能使用的物品和技能都呈灰色)不能用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是绝不可能赶路的。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你都只能躺着。”
“什么?神行灰掉了?”这绝对比不能查看位置还讨厌啊混蛋!叹了口气,君祭酒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打探敌情本来很顺利的,结果在回程中被巡逻的撞上了。撞上就撞上吧,且战且逃也不是不行,可偏偏中了不能用吞日月解开的毒。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算不算得上洪福齐天的结果。
见君祭酒脸上毫不掩饰的郁闷,花谨言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她知道君祭酒肯定不想在这里继续躺下去,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她就不信这妖孽能撑着这破身体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哼。
“谨言,你帮我送信回纯阳宫吧。”话音一落,君祭酒就看到花谨言变了脸色就要发作,赶忙接口。“我保证老老实实躺到你回来。”
“你保证?你保证有毛线的用!”把手里的东西往床边柜子上一丢,花谨言黑着脸死死的瞪着君祭酒。“我就不明白了,你这种宅到死、万事不上心的人怎么会掺和到那么危险的事情里去。这安禄山要造反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么?你就不能找个安生的地方老老实实呆着么?还是说你终于抽风抽得不当妖孽要改行当圣母玛丽苏了!”
被花谨言的低吼弄得有些窘迫,君祭酒有种违和感,就像是调皮捣蛋的学徒被师父抓了正行。“呐,不是我想掺和,而是根本就脱不了身。”费力的抬起手往花谨言的手背上拍了拍,却也不确定能否将这明显炸了毛的人安抚了。“吕洞宾说,我们这群天降异数的气运跟唐室的气运相连,所以由不得我啊。”
“你说什么?!”被这话吓得几乎窒息,花谨言不眨眼的看着君祭酒,好容易确认对方真的没有随便乱说话忽悠自己。一下子便慌乱了起来,气运相连什么的,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你信了?”
“我能不信么?”轻笑着反问,君祭酒真的很想说自己不信,顺便用长篇大论反驳这种不科学的论调。可惜,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不信的理由。“本该是在末日的时候随大流一命呜呼,却偏偏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成了纯阳宫的小萝莉,遇到我家道长,又和写手群里的诸卿聚集在一起。你说,我还能说不信么?”
无言以对,默默的看着苦笑着的伤病员,花谨言忽然就觉得眼眶发热。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同自家妖孽主人面对面的说话,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很少使用的离经易道能抢回谁的性命,甚至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就那么被君祭酒彻底遗忘,就此在万花谷中清清静静的过下去。可是现在一切的事实都摆在了眼前,半点不由人。什么气运相连,什么天降异数,她是不是该说一句这就叫悲催主角的厄运体质?还是该说这是君祭酒写那么些悲剧人物的报应?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
目送花谨言转身出门,君祭酒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让花谨言在万花谷避祸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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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暴躁的一拳打在门框上,君夜寒实在想不出能上哪儿去找君祭酒。查不到所处位置,神行千里又不能用了,不管是帮会频道里疯狂呼叫还是密语频道的连环夺命call都得不到半点回音,这让他怎么能安心?
“长风,你真的猜不到酒娘去做什么了吗?”忧心忡忡的垮着脸,野山遗老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毕竟他始终觉得放任君祭酒不见好几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无力的翻白眼,长风渺觉得自己也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见人。天知道酒娘那妖孽可是瞒得死死的,自己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猜出答案吧?不过,他也能理解众人的担忧,毕竟现在可不是河清海晏的时候,天知道酒娘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密聊][花谨言]悄悄的对你说:拉我进帮。
突然看到这么一条消息,君夜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花了一分钟想起花谨言这个名字应该属于谁,然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惊吓到了。他一直以为,君祭酒那么多号当中只有自己产生了自我意识,而现在事实告诉他,他错了。




剑三异侠传 第35章 [卷二第十五雨天记事]
[卷二第十五,雨天记事]
君夜寒和花谨言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这是一起行动了两天之后叶子焉得出的结论。既不是相看生厌直至敌对,也不是亲亲热热有如同胞——实际上叶子焉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够得上同胞。他俩反倒是像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除了在君祭酒的问题上保持一致之外,颇有些相敬如宾的味道。
然而这是很令人困惑。叶子焉觉得,同一个人主人创造出来的两个人,算得上亲兄妹的两个人,这样有如陌生人般的相处未免太不正常。可惜,不论是君夜寒还是花谨言,都没有给叶子焉解惑的意思。甚至于,同行的不见繁华他们,全都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就好像,察觉到这样不对劲的、理解不能的只有自己。
那个让大家头痛不已的四千斩任务,在花谨言帮君祭酒送信回纯阳宫的时候也收到了。两天来一群人转战好几张地图,群策群力之下总算是完成了。领取任务奖励还是在天策府,叶子焉看了看在朱剑秋面前一脸淡定的花谨言,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事不关己的君夜寒,越发理解不能了。
“哎,下雨了。”
不见繁华的低呼惊醒了众人。叶子焉抬头,天策府坚固的城防在不大不小的雨水里显露出不同于平常的柔和。如果说平日阳光下的天策府就像是一匹盘踞山头傲视天下的孤狼,那么此刻这匹狼却是一瞬间变得温柔了。府中随处可见的天策将士,在这雨中显得有些朦胧,连带着冷硬的盔甲都掺了些柔情。
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白。原来在叶子焉恍惚感慨的时候,君夜寒撑开了他那把永远不会放进仓库的白色竹伞桃李情,优哉游哉的走进了雨幕。白色道袍,白色伞,白色头发,君夜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让叶子焉难以描摹的意味。似寂寥,似悠然,似淡泊了万物红尘不染。恍若,天地之间再没了他人他物,唯有那人白衣默看乾坤颠转、世间诸般万种尽皆归于虚无。
心脏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猛跳了一下。叶子焉有些迷蒙的望向在雨中怡然漫步的君夜寒,不太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觉得那人随时可能会消失,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因为这样无端的感觉就心生惶恐。不由自主的,叶子焉一头扎进了雨幕,快步走到君夜寒身边伸手拽住了对方的广袖。
袖子被人大力扯住,也将半阖着眼恣情于雨的君夜寒扯回了现实。茫然的偏过头,叶子焉眼中的焦躁和患得患失太过明显,明显得由不得君夜寒无视。只是,不明缘由。“怎么了?”
抿着唇,叶子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手上越发用力。不能说刚才自己觉得君夜寒像是要消失在这雨水里,不能说他拒绝这样的消失。
总觉得叶子焉扯住自己袖子的力气过于大了,且这人眉间眼底所透露的东西让君夜寒潜意识里觉得危险。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抬手示意对方放开自己。“叶少,你这是……怕迷路么?”
距离君夜寒和叶子焉不远的台阶上,红色的竹伞在雨水中绽开一抹艳色。花谨言撑着自己的鹃啼红,默然看着台阶下雨幕中气氛有些奇怪的两个人,被君祭酒言传身教的她直觉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值得期待的变化。只是……,看着天策府中冒着雨练兵的将士,花谨言茫然了,乱世将至啊……。
雨势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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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着大厅门框,君祭酒呆呆的望着外面的雨幕,全然忘记了伤口所带来的种种不适。雨水声势浩大、肆无忌惮的敲打着天地万物,无处不在,无所不容。说什么海纳百川,她倒觉得雨比海更加的广博。毕竟海洋只能停留在某一个地方,雨却能翻山越岭无视一切障碍,乃至于包容天地,乃至于可以给人一种世间万物尽皆消弭其中的错觉。
即便只是一刹那的错觉,也足够了。一刹那,足够让君祭酒假装自己也消弭在雨水之中。生之一切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单纯的存在。没有功利,不见悲喜,得失皆无。所有的字句都可以解脱了,不必再费尽心机的构建出虚妄的表象。表情也可以不要了,不必再打造一层一层的面具,不必在诸多面具的覆盖之下迷失了自己。
就那么简单而又纯粹的存在,亡去,骨朽,直至虚无。
恍惚间感觉到头上一股温热,君祭酒抬头,野山遗老淡淡的笑容里包含着些许担忧。
看到君祭酒脸上尚未褪去的空茫,野山遗老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啊,完全没有身为伤员的自觉。就这么靠坐在门边,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可不会有欣赏雨景的心思,搞不好一个不注意着了凉又是麻烦。不想说刚才有一瞬间自己竟觉得这人好似溶进了雨水,消失了一样,带来拼命伸手却也抓不住袍袖一角的无力与恐慌。
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野山遗老忽然觉得酒娘变成萝莉也是好事——危险系数多少降低了些。转身向里,走出几步之后才感觉到怀中的人乍然僵硬,又很快放松。野山遗老知道,酒娘怕是这才真的回神。于是突兀的想起,主人决定要a的时候那一次通话,酒娘恐怕根本就没有真的反应过来。就像主人曾经说过的那样,酒娘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可很多时候反射弧却长得人神共愤。
看着野山遗老动作温柔的把君祭酒放在比较靠里的椅子上,千涯支着下巴,怔忪。一直都觉得野山遗老和酒娘之间很诡异,诡异得她无法理解。明明言语动作都暧昧得再明显不过,可偏偏从未在酒娘眼中看到沉溺,就像是清醒着与野山演对手戏。而野山,望向酒娘的目光里偶尔会透出无能为力。
也许,酒娘真正沉溺的是与野山遗老本尊之间的暧昧游戏,那绝不是一个相似的游戏人物可以替代的?可千涯明明白白的记得,不见繁华和长风渺他们都说过,酒娘不止一次的说她和野山本尊只是朋友关系。心情复杂的看着野山细心的检查酒娘手臂上的绷带,看着酒娘有些无奈的任其行事,千涯忽然就想起了一句俗不可耐的话——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咴~”
忽听得门外马鸣声气,千涯转过头,君夜寒撑着桃李情从叶子焉的里飞沙上下来,花谨言手中艳丽的鹃啼红在雨幕中格外扎眼。对比这两位,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浑身湿透,好似刚从河里被捞起来。
“啧,浇透了吧各位?”抱着双臂,野山遗老幸灾乐祸的看着水淋淋的众人,满眼满脸的戏谑。“还是酒娘教导有方啊,你们看人家道长和花姐,雨伞不离身有备无患。”
扫了一眼野山遗老,花谨言收了伞径直走向君祭酒。“药按时吃了没?”
“我说花姐啊,有野山在,吃药这种事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狂奔到仓库管理员身边,拿淘汰的破军套换□上湿透了的衣服,梦碎山川星辰给了野山遗老一个大大的白眼。“咱们野山可算得上是酒娘的十佳贴身保姆,绝对的忠犬。”
“他本来就是哈士奇么。”丢给野山遗老和君祭酒一个戏谑的笑容,不见繁华一边换装备一边抱怨。“唉,过去在河里游来游泳去照样一身清爽,现在却有变成落汤鸡的危险,我是不是该庆幸传说中的拟真网游只是传说?”
慢吞吞的换了衣服,长风渺在千涯对面坐下来。“你可以把现在的状况看成拟真网游,只不过大概可能没有原地复活的机会,那边那位绷带女就是证据。”
“只要没伤到要害,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冷不丁被抓了当反面教材,君祭酒抬头,语气里没有半点懊悔或者后怕的意思。“要不是吞日月吞不掉那毒,孤怎么会落到这么个境地。说起来,除了常规的药品之外我们恐怕还要备一些针对性的药了,比如解毒的、延长水下时间的之类。”
听到君祭酒的话,月照离人衣看了看花谨言、君夜寒和野山遗老沉下来的脸色。“哟,敢情你这一身伤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是吧?唉,可怜道长、花姐和野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偏偏你这当事人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妖孽啊妖孽,你果然是祸害,浪费人家的感情是可耻的。”
“咳,那啥。”且倾觞轻咳了一声,他觉得月照离人衣这话很可能会让君祭酒倒霉,毕竟那三位的脸色可是真的不好看。“我睡觉去了,累惨了。”虽然有热闹可以围观,可万一妖孽秋后算账那可就不妙了。
“诶,等等我。”抱着和且倾觞一样的想法,何惧风狂也快速的冲上了楼梯。要是待会儿君祭酒他们吵起来,他可不想倒霉的被波及。“开饭的时候喊一声啊。”
随手扯了块棉布擦着自己的光头,道远左看看、又看看,道长也好花姐也好,好像都没有发难的趋势。野山遗老虽说眉头皱得死紧,却还是一言不发,好像压根儿没被月照离人衣的话挑动。疑惑的眨了眨眼,难道说他们仨是顾忌着酒娘的伤不好发作?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酒娘是真的折腾得有点儿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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