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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李氏倒是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怨气,只叫道:“你松开,一边站着去,别伤着你。”伸长手臂去揪涂大海,又要揍他:“老娘打过你几回?竟是从小数你挨得揍最少,偏你最叫我操心,你个混账东西!”
云诗只见拦不住,便拨开涂大海的手臂,躲到一边去了。却也没闲着,四目张望,寻找女儿的身影。
恰时,涂菲媛从东厢房走出来,朝这边看过来。但见少女生着一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皮肤白生生的,好似新挖的荷藕一般。身量有些微胖,却不显得笨重,而是一团粉嘟嘟的喜气,叫人见了便忍不住心中怜爱。
“媛媛?”一声饱含怜爱、愧疚的声音响起,随即涂菲媛被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涂菲媛身子微僵,虽没看清抱住自己的是何人,却清楚知道,这就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了。但觉云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似脂粉般浓郁,只若草木般清幽,令人闻之不由心静。柔软的手臂抱着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连连说着对不起。
“爹娘并非有意抛下你,而是情非得已。”云诗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愧疚地说道。
涂菲媛微微握起拳头。理智是漠然的,然而心中不知为何掀起淡淡的涟漪。前世的她从未见过父母,每次问爷爷奶奶也都是语焉不详,后来的苦难彻底磨硬了她的心,再也不去想。这一世,她只想和爷爷奶奶过日子,偏偏,父母却来了。
“我跟爷爷奶奶过得很好。”涂菲媛松开拳头,脆声说道。
他们不是她的父母,他们的道歉,她不需要。他们只不过是她的老乡,一样的穿越老乡。瞧,他们年纪都差不多。他们看起来三十多岁,她心里也住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云诗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却听到女儿清脆的声音,不由得一愣。松开她,低头看去,但见女儿望过来的眼神,清凌凌的,全然不是意料中的撒泼大闹,或者激动哭泣。
“媛媛?”低头看着这双仿若黑珍珠般的眼睛,云诗一时愣住,满腔的爱怜与愧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涂菲媛推开她,走到李氏身边,拦住她道:“奶奶,快别打了,都把你累坏了。”
李氏打了这一阵,已经有些喘,被小孙女儿拉住,还不解气:“不行,你给我按住他,我还要揍他!”
“奶奶,你歇会儿,换爷爷来。”涂菲媛贴心地劝道。
涂大海才想夸赞女儿贴心,闻得这一句,才浮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是啥女儿啊?是亲生的吗?
然而,看清涂菲媛的长相,心里那一丝丝不满立刻就没了。堆起笑容,说道:“你就是媛媛吧?我是你爹啊,快拦着你奶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冲动起来可不好。”
“我不冲动,有人收拾你。”李氏恨恨地指着涂大海,扭头喊涂老头:“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给我按住这个不孝子!”
涂老头跟李氏是前后脚出来的,李氏冲过去揍涂大海了,他却没有动。站在门口,看着这边,眼角有些湿意。闻声,呵呵一笑,抬脚走过来:“大海回来了?一路可辛苦?吃过饭没?我叫媛媛给你们烧饭吃,她做得菜最是可口。”
“爹!”涂大海心里好不感动,这才是亲爹啊,走过去一撩袍子,“扑通”跪下了:“儿子不孝。”
云诗见状,也走过来跟着跪下了:“儿媳不孝,未能侍奉身边。”
“知道不孝就好!”李氏走过来,弯腰在涂大海的脑后用力拍了一下,“一家子都被你坑苦了,你个混账东西,饿了也不给你吃饭,叫你尝尝饿肚子的滋味儿!”
涂老头呵呵一笑,弯腰扶两人:“快起来,不必做这些礼节。”又扭头喊阿俊,“阿俊啊,将凳子都搬出来,咱们在外面坐着说话。”
阿俊点了点头,又抱又扛,从屋里搬出来五六只凳子。
这几日得闲的时候,涂老头又寻了几个木桩,削了做凳子,如今再来客人,凳子是不缺的。
涂大海和云诗站起来,看见阿俊,不由均是露出讶色:“这是谁?生得好俊秀。”
“你问媛媛。”李氏才想答,忽然发现小孙女儿压根没跟她说过,阿俊究竟姓什么,是谁家的孩子,“先头是媛媛捡回来的,后来倒是找到爹娘了,可惜他爹娘忙得紧,又叫他在我们家养着。”
涂大海和云诗便朝涂菲媛看去:“媛媛,他家是哪儿的?”
“是你朋友,仪铭的儿子。”涂菲媛对云诗说道。
云诗听到“仪铭”,愣了一下,随即双眼微睁:“啊,是他,是那个孩子!”再低头看阿俊,不禁笑了:“也不是外人。好孩子,别站着,坐吧。”
阿俊才不客气,不必她说,便搬着凳子坐到涂菲媛的身边,跟涂菲媛紧紧挨着。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涂大海盯着阿俊,越看越觉得眼熟,便问云诗道。
云诗道:“像谁?”
“仪兰。”涂大海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云诗睁大眼睛,猛地看向阿俊,渐渐眼睛越睁越大:“他,他真的像——”
两人为仪兰做幕僚,也算是亲近,曾经在仪兰的书房见到过一张画像,画的便是容貌俊秀的少年。云诗是女子,与仪兰更亲密些,还曾问过,这是谁?仪兰笑笑不答。但是,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怜爱,任谁也忽视不了。
涂大海不提还罢了,经由他一提,云诗顿时想起这回事。将那张画像与阿俊一比,果然觉得就是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默契地收回来,再不提半个字。月圣国神秘莫测,便是仪兰也不能尽为掌控,不论阿俊为何流落在外,为了仪兰也为了阿俊,他们最好都装作不知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十三年,媛媛都被耽误了!”李氏还在絮絮叨叨,自从见了涂大海,口里就没停歇过。又说涂菲媛跟着他们吃了多少苦头,连肉也不能常吃,新衣裳也没得穿,还常常被村里小孩子欺负,等等说了个遍。
涂大海不信,他闺女连广玉公主都揍得,还会被人欺负?然而李氏既然叨念着,他不好顶嘴,便做出一副怒容,说道:“娘,你说媛媛被白大富欺负?我去找他算账!”
“还用得着你?啥都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李氏白了他一眼,随即骄傲地道:“媛媛可厉害呢,白村长他们一家子坏东西都被抓走了!”
涂大海心里暗笑,他就说,闺女怎么会任由人欺负?然而面上不敢,又说道:“还有那什么许家小子,他家住哪,我去教训他!”
“快别提他了,那个没良心的,读了你的书,还慢待媛媛!”李氏如今提起许凌云就来气,“幸好媛媛认了个干娘,本事不小,一通银针下去,扎得那小子吱哇乱叫,总算出了口气!”
“啥?媛媛还认了干娘?”涂大海和云诗讶道。
一应侍卫们见一家人坐着拉家常,而涂大海和云诗也的确都有影子,渐渐松了心口的惊惧。恰逢酒意上头,便不再外面站着打扰,闭严实了大门,入了营帐歇下了。
涂菲媛将近来发生的事,与涂大海和云诗大略说了一通。
两人已经从孟尚书的口中听到一部分,却不知道全部详情。此时听了,广玉公主竟然又想对他们的女儿下毒手,直是满脸愠怒。又听到涂菲媛反客为主,将广玉公主给收拾了,还有一众重臣作保,才略略松了口气。
而涂老头和李氏,也是头一回知道详情,吓得不得了:“媛媛啊,你先头咋不跟我们说?”李氏更是捶着心口,泪如雨下:“好孩子啊,好媛媛啊,你可是受委屈啦!”
在李氏心里,小孙女儿才十三岁,能有多大本事?都是被逼急了,就像那被逼急了的兔子,情非得已才咬人的。气得又抬起手,捶涂大海:“你个混账东西!把我们媛媛坑苦了!”
涂大海这回没躲,他心里也是恼恨不已。那个神经病,可算是坑苦了他们一家。他和云诗被逼南下,隐姓埋名,只为了做出功绩,皇上封他为侯。留下女儿在老家,竟也没得她放过。幸好媛媛勇敢又聪明,没有被那个神经病迫害。
“我会给媛媛报仇的。”涂大海低声说道。
云诗一手握住涂大海,一手握住涂菲媛,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如今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了,谁也别想再把咱们分开。”
“嗯,不分开。”阿俊赶忙抓住涂菲媛的另一只手。
涂大海扭头朝他看过来:“喂,小子,松开我女儿的手。”
“媛媛都不管我,你管我?”阿俊抬头朝涂大海看过去,嘴上倒是没有说,但是那眼神分明透露出来这个意思。
涂大海不由生气了,走过来掰他的手:“你松开!”
他和云诗虽然为仪兰的幕僚,但是跟仪兰关系亲密的人是云诗,他对仪兰可没什么好感,只觉得那女人奸诈得紧。阿俊是她的儿子,想来也是个奸诈的,还想泡他女儿?做梦!
“哎,你干什么,别吓着孩子!”李氏和云诗一同拉他道。
涂大海被老娘和媳妇一同抓着,不敢使大劲,只是低头瞪着阿俊:“臭小子,你松不松开?”
阿俊微微仰着脸,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涂大海,不吭也不响。那只手,却抓着涂菲媛,抓的牢牢的。
“嘿,你还来劲了?”涂大海一边挣着,一边对李氏说:“娘,你拦我干什么,你抓开他呀!他是个男子,怎么能抓媛媛的手?”
他女儿才十三岁呢,这小子就敢下手,果然跟他娘一样,奸诈!
李氏一听,火了:“你还敢说?若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把媛媛一丢就是这么多年,媛媛怎么会养成这样?”
这些日子,眼看着小孙女儿和阿俊日渐亲密,牵手说笑都是最寻常的了。李氏拦也拦不住,喊也喊不听,唯恐旁人说小孙女儿不贞洁,精神紧绷得厉害。一听涂大海如此说,那根弦立刻就绷紧了,抬手狠狠捶涂大海:“子不教,父之过,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涂大海无端端又被捶了一顿,直是龇牙咧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娘,别打了。”
“娘,快坐下歇歇,别气坏了身子。”云诗眼睁睁看着涂大海三番两次挨揍,也有些心疼了,赶忙拦了。
一家人才又坐好。
“媛媛,累不累,我给你捶背?”这时,阿俊又说道。不见涂菲媛反对,便搬着小凳子到后面,给她捶起背来。
这一下午,两人收拾院子,先铲了一层脏土,又挖了好土背回来,仔细填匀了,才没叫涂老头和李氏看出端倪。不仅阿俊出了大力,就是涂菲媛也没闲着。不提还罢了,经由阿俊一提,身上还真有些酸。此刻阿俊捶着背,顿觉舒服许多。
涂老头和李氏都是见惯了的,见怪不怪。涂大海方才被李氏捶了一顿,这会儿不敢说什么了,唯恐又挨捶。云诗的眼中露出一丝讶色,但是她本身就是穿越过来的,受过开明的文化教育,自不会觉得不合礼数,故此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一家人又捡着日常说起话来。
“我和云诗就睡东间吧。”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涂大海指了指东厢房说道。
李氏说道:“东间有人睡着。”
“那我们睡西间吧。”涂大海指了指反方向。
李氏说道:“西间也有人睡着。”
“那我们睡那里?”涂大海看着院子里的四间屋子,怎么数,都不该没地方睡才对。
李氏想了想,说道:“你跟阿俊睡吧,叫儿媳妇和媛媛挤一挤,凑合一晚上。”
“我不,我要和云诗一起睡。”涂大海说道。
李氏眼睛一瞪,抬手又捶他:“你害不害臊?当着孩子的面,你都说的啥话?混账东西,几年不回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捶死你!”
“别打了,别打了!”涂大海不由哭丧着脸,他就是想跟媳妇一起睡,碍着谁了?
偏偏他和云诗都是穿越的,这些年隐姓埋名在外,自是不讲究,一切都按现代那套,怎么舒适怎么来。到了月圣国,有仪兰护着,也不必刻薄自己。故此,竟是习以为常,一时间改不过来了。一不留神,就露了相。
涂菲媛是晓得的,心里也是好笑,这对便宜爹娘还真是有趣,便来解围:“这样吧,阿俊还是睡西间,他警醒,叫他看着酒。东间睡着两个伤患,也不能动。爷爷奶奶还睡正屋东边,爹娘就和我一起睡吧,我的床大,容得下。”
“不行。”李氏不同意,“你本来就觉浅,叫他们和你一起睡,你晚上定是睡不着了。”
李氏虽然常常粗心大意,但是对小孙女儿的心却是一百个体贴,不多久便发现了涂菲媛觉浅,一晚上也睡不到两个时辰。故此,花了家里少半积蓄,给涂菲媛打造了一张加宽的拔步床,铺了厚厚的被褥,又买了最好的凉席,叫她睡得舒服一些。
涂菲媛便笑道:“奶奶,那我跟你睡,叫爹娘睡我屋里。”
李氏还有些不同意,皱着眉头,想着如何分配。
人上了年纪,身上难免有些味道,洗也洗不掉。李氏唯恐熏坏了小孙女儿,自从盖了新房子,就不叫她跟自己一起睡了。偏偏,涂菲媛最喜欢跟二老一起睡,心里熨帖又安宁,还睡得好些。
“就这么定啦!”涂菲媛一拍手,站起身道。
李氏虽然不同意,但是见小孙女儿这么喜欢和自己睡,不由得也弯起嘴角:“你这孩子,跟老太婆一起睡有什么好的,瞧你欢天喜地的。”
一家人便各回各屋,歇下了。
涂大海和云诗睡了闺女的闺房,也不觉得害臊,夫妻两人钻进被窝,亲密了一番,才说起床头话来。
“我瞧着媛媛聪明得过头。”涂大海说道,“你想想,爹娘说她从前木讷又憨厚,自从被欺辱了一回,就立起来了。还有本事了,又是做账房伙计,又是酿酒卖钱,还四下结交人物。这份本事,可不像……”
“你是说,她,也是穿越的?”云诗心里扑通扑通跳,忍不住睁大眼睛。
涂大海搂着爱妻,眯了眯眼:“等我明天试她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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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第一一二章 恼了,撵人
却说众人各自回屋睡下。这边,涂大海和云诗对涂菲媛的身份起了疑,欲明日试她一试。那边,涂菲媛毫无压力,脱了鞋子爬上床,搂住李氏的手臂,心满意足地睡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傻孩子哟!”李氏弯起嘴角,拿起一旁的蒲扇,给小孙女儿打起扇子来,“我一个老太婆,她倒是亲近。自个儿爹娘回来,她反倒不亲近。”说到这里,嘴角耷拉下来,眉头也拧了起来,扭头对涂老头说道:“咱家媛媛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你才傻!”涂老头没好气地道,“咱家媛媛要是傻,还有精明的吗?”
“她要是精明,怎么不去亲近她爹娘?”李氏不服气地道,“她日后要成亲,要弄啥的,不都挂她爹娘身上的?她不去亲近大海夫妇,怎么能招待见?”
涂老头翻了个身:“我懒得跟你说。”
“你必须得说!”李氏放下扇子,去扳他的身子,“我有没有说错?她是不是该亲近她爹娘?”
涂老头被老妻拨弄得不耐烦,又怕吵醒小孙女儿,便低声说道:“你压根不懂你儿子,你也不懂你孙女儿。大海是那样的人吗?媛媛一时不亲近他,他就不喜了?再说他们一走这些年,媛媛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亲近得起来?”
“我这不是担心媛媛吗?”李氏重新拿起扇子,给小孙女儿打起风来。
涂老头便劝道:“媛媛不用你操心。她心里啥不清楚呢?你看她年纪小,但是啥事不懂呢?万事都给她处理得妥妥当当。要我说,大海小时候也不过如此。”
“就你懂。”李氏咕哝一声,不说话了。
涂老头翻了个身,睡去了。李氏打了一会儿扇子,心里寻思起来,半天没有困意,渐渐眉头越皱越紧:“眼下大海两个是没儿子,往后再生个出来,哪还有媛媛站的地儿?”扭头瞥了涂老头一眼,低低地道:“死老头子,懂什么?”
就在她心烦意乱,丢下扇子也要睡下时,忽然听到外面仿佛传来一声惨叫,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直直钻进耳朵里,好不刺耳。
“老头子,醒醒。”李氏推了推涂老头。
涂老头没醒过来,涂菲媛倒是醒了,半支起身子问道:“我怎么仿佛听见一声惨叫?”
才说着,又听“扑通”一声闷响,从院子外头传来,仿佛沉重的物体坠落在地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低低的痛叫声。
“是不是外头有人啊?”李氏有点耳背,没听清外面低低的痛叫声和咒骂声,但是那一声“扑通”,她可是听见了。立时间,就紧张起来。
涂老头也有些醒了:“莫不是有贼来了?”
二老还在琢磨着,涂菲媛已经脑子里转了个几个弯,从床上爬了下去。院子里,祁朗等人已经迅速钻出营帐,并打开门走了出去。只听到一声低喝:“好小贼,偷到爷爷眼皮子底下了,给我打!”
顿时,扑通扑通的拳脚相夹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伴随着的,是一声声惨叫:“我不是贼!打错了!别打了!”
涂菲媛听着这个声音,故意放慢脚步,任由祁朗等人将那贼人一通狠揍。等到涂大海与云诗也从屋里走出来,才叫道:“是什么人?提进来瞧瞧。”
涂老头和李氏也走出来,黑咕隆咚的夜里,因着儿子儿媳都在,祁朗等人也抓住了贼,便不怕了,站在檐下,伸着脖子看过来。
只见祁朗手里提着一人,从外头走进来,口里冷哼一声:“老实些!”一边说着,一边往拧着脖子不肯进去的贼人屁股上踢了一脚。
“放开我!”走得近了,贼人愈发挣扎起来。
“有金?”这时,李氏口里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疑问,上前两步走出檐下,来到“贼人”面前站定了。但见这个被当场逮住的小贼,不是大孙子涂有金又是谁?
“你这么晚了做啥呢?”李氏问道。
涂有金只见被认了出来,也不躲了,上前一步,摊开双手说道:“你们咋这样狠毒呢?那墙头上弄的啥?把我手都划破了!”
涂大海和云诗是点了灯出来的。涂菲媛有时候会忙到很晚,故此屋里常备着油灯。此时举着油灯过来,往涂有金的手上一照,但见一片血糊糊的,和着泥巴碎石子,还有荆棘茬子,看着就疼。
“嘶!”涂大海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涂有金说道:“你这孩子,这么淘气呢,走正门多好,非要爬墙头。”
涂大海虽然是老大,但是他成亲晚,故此老二家的涂有金,竟比涂菲媛还大三岁呢,今年都十六岁了。被荣氏养得好吃懒做,一身肥膘,又壮又凶蛮。闻言也不觉得惭愧,瞪起眼睛道:“我爱走正门就走正门,爱爬墙头就爬墙头!你们扎了我的手,就得赔我银子!”
涂大海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涂有金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却是涂大海不知涂老头和李氏被老二一家欺负得厉害,竟连他出了好些钱修缮的祖屋都霸占去了。一回来,便领着云诗往祖屋行去。所看到的情形,自不必提。
天色晚了,涂大海没工夫跟他们计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家人一眼,便带着云诗走了。
他们走了不要紧,可把老二一家吓得不轻。老大两口子音讯全无都十三年了,他们全当已经死了,乍一看见,还当见了鬼。待反应过来,不禁嘀咕,两口子怎么忽然回来了?
这些日子,老涂家是怎么一点一点起来的,荣氏看得一清二楚。她不觉得是涂菲媛有本事,在她眼里,涂菲媛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那些银子,都是涂老头两口子攒的,或者是涂大海给他们留的。只恨从前没找着,便撵了涂有金悄悄潜入进去偷。
荣氏心里想着,老大既然回来了,涂老头和李氏必定拉着他说话到很晚。一旦歇下,再爬起来就难了,正好方便涂有金进去寻摸。又想着,老大此番回来,说不定又带了什么好东西,便嘱咐了涂有金,仔细翻一翻。
涂有金被荣氏纵养了一十六年,也是个好吃懒做又贪心无度的,不必荣氏说,心里已经有了谱。只没想到,墙头上居然盖着一层那样扎人的东西,扎得他双手鲜血淋漓,痛叫一声,跌了下来。
反正就是来弄银子的,既然被抓住了,不能再偷偷摸摸地弄,不如光明正大地弄。涂有金心里想着,便扬起嗓门,嚷了起来:“瞧瞧,我的手都扎成什么样子了?都是血,血肉模糊!你们安的什么心?在墙头上糊那些玩意!快赔我银子!”
“谁让你爬墙头了?扎死你也是该!”李氏不禁骂道,“还想要讹银子,做梦去吧,一文钱都不会给你,快滚!”
涂有金扬起脖子说道:“你是不是我奶?咋说话一点不疼人呢?我都从墙上掉下来了,你还这么说我?”扭头看向祁朗等人,“奶奶,他们打了我一顿,也要陪我银子!”
“赔个屁!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当我们不知道你干什么来了?三更半夜你爬墙头,就是做贼来了,摔死你都活该,还想要银子?”眼看着大孙子的厚颜无耻,李氏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气得直骂道。
涂有金见状,瞪起眼睛,忽然盘腿坐到地上,大声哭嚎起来:“老天爷啊,欺负人啦,再没见过这样的爷爷奶奶啊,还有大伯大娘啊,简直要把人欺负死啦——”
他的声音又粗又嘎,哭起来像破锣被敲响,难听死了。又是大半夜的,哭起来更是瘆人。涂菲媛恼了,皱起眉头:“堵了他的嘴,打一顿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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