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潜规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乡下小道
这些闲话就此打住,却说那次方文副主任他们正玩得激烈,突然传来了“呯呯”的敲门声。这是谁在敲门?而且还这样大的声音?
虽说有明文规定禁止赌博,但一位伟人也说过小赌怡兴嘛。只要不过分,只要不影响他人,只要没有人举报,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什么人来查处什么的。
门敲得这样响,敲得这样急,回避是回避不了的。方文副主任不得不起身,带着疑惑去开门。
只见敲门的是他们三人中一位同事的老婆,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发起飚来,什么话也不说,当场就把牌掀翻了。
方文副主任与另一同事见此就开始劝说起来:“小史,大家都是同事,又没有外人,给点面子嘛!”“是啊,我们也不是天天玩,只玩点小牌,不要这样嘛!”“我们不会玩很晚的,最多十二点前就回家!”
她的老公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感到失面子,立即站了起来不停地赔小心:“呵呵,老婆来了!老婆不要生气,生气伤害身体!我们也只是玩一下小牌。来,老婆请喝茶!”
他虽说也是处级干部,但他是江南局有名的“妻管炎”。只要老婆有指示,他可什么也不说立即照办。就是在麻将桌上,只要老婆的电话一来,他可什么也不管立即走人。
他的老婆,与龚仲的老婆不一样。龚仲的老婆与龚仲一样,什么事都可以说得通,事事时时顾忌他人的面子,给予必要的尊重。就是要发脾气,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而是在家里两口子进行。
但这并不能就说他们俩口子的为人比龚仲俩口子差,他们俩口子的素质不如龚仲俩口子。而是各人有各人的处世方式,他们处事方法不一样,只能说明是他们的性格不一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现在这个社会,怕老婆不但不丑,反而是一种美德。毕竟老婆是用来爱的,是用来疼的。他非常反感那些打老婆的人,他认为打老婆不是本事,是愚昧,是素质差。
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没有来电话,而是人直接来了。她并没有因他们三人的劝说而消气,她对她老公大发雷霆道:“你是一个猪啊?你输的钱还少吗?只有你这个猪脑袋,场打场输却还不知道醒悟!”
最后这场牌当然是不欢而散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与方文副主任打牌了。方文副主任也失去了这个牌友,他只得另找新的牌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他怕老婆的事就在江南正气管理局流传开来了。有人笑那男的没有用,怕老婆;有人指责她是一个泼妇,不明事理,没有修养。
但龚仲现在坐在牌桌上想起这事,却不禁产生了新的不同的看法。自己的情况与那位怕老婆的人何等的相似,他也是场打场输,在控制尽量少玩的情况下,一年也要输一万多元给方文副主任。
但龚仲与他的老婆却拿不下面子,直接拒绝与方文副主任玩,更谈不上冲进棋牌室将牌桌掀翻。
但龚仲与他的老婆却拿不下面子,不能以这样的方式直接拒绝方文副主任的“盛情邀请”。他每年口袋里的一万多元钱,就以这样的方式转移到方文副主任的口袋里,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收入。
虽说玩牌有输赢,不能赢钱是自己没有本事。但在违背自己意志的情况下,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不仅仅只是钱的事,而是一种心态问题了。更何况自己尊重别人,但别人却不尊重自己,这更涉及到人性的问题了。
遇文王说礼,遇武王谈兵。龚仲不但不觉得她没有修养,他是“妻管炎”怕老婆,反而内心非常佩服他们夫妻俩处事得当,妇唱夫随,不但减少了一万多元的金钱损失,更重要的是他们还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官场潜规则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天之算
人生本就是一种无奈,往往不得不做很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就象龚仲现在这样,不得不强笑着陪方文副主任打打“业务牌”。
其实,领导干部找下属打牌,工作人员找服务对象打牌,这已经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一种潜在的规则,其中的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关键是你采取怎样的心态去应对。
算了,只当不小心被小偷眷顾了。想到这些,龚仲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内心非常佩服他们夫妻俩的聪明才智起来。
龚仲异常的表情,很快就被黄军发现了。他开玩笑地问道:“龚主任,你是不是抓到了一手好牌?”
“手气背死了,哪有什么好牌哟,电话号码倒是不少。”龚仲收回心绪,苦笑着说道。
“真的是怪事,我们手气怎么就这样背,领导的手气怎么就这样好?”黄军也苦笑着说道。
龚仲“嘿嘿”地苦笑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解释黄军的这个问题。但他却知道,就是前面黄军第一张牌没有打“a”,让方文副主任只能报听的牌却赢了。
在牌桌上往往就是这样奇怪,有时一张牌出错了,就可以改变整盘的命运,让别人的手气好得不得了。
有经验的高手往往会这样,当其中一个人手气好得不得了时,他就牺牲自己,有意放另外一人的“水”,千方百计让他赢,打乱那手气特别好的人的运气。
只是黄军没有这样聪明,更没有这样的水平。龚仲有这样的想法,但他孤掌难鸣,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方文副主任没有参与到黄军与龚仲的议论中来,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用心地打着牌,并不时地暂停一下,仿佛在回忆着、思考着什么。
“哎呀,又打错了!”龚仲刚刚发出一个“3到7”的小顺子后,立即意识到自己出错了,有些懊悔地说道。
“怎么出错了?”黄军立即接口问道。
龚仲解释道:“你用一张2打了一张a,方主任出了一个a的顺子,我手上的a就是最大的了。我应该先出一张小牌,用a上手后再发顺子,我就赢了。”
“是啊,你怎么不这样出?”黄军有些疑惑地问道。龚仲有些懊恼地回答道:“我没记牌,出了顺子后才醒悟过来!”
按跑得快的规矩,牌落地后就不能反悔。但中间可以停顿多少时间,却没有明确规定。
“你可以慢点打嘛,想清楚了再出嘛!”黄军安慰似地说道。
“是的,真的要想清楚了再出。三张a都没有记住确实不应该。”龚仲立即意识到自己开小差了,犯了不应该犯的错。
“那是的,哪个就记得这样清楚?!”见到黄军与龚仲不停议论,方文副主任难得地说了一句话。
黄军与龚仲立即停止议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一会儿他们又说笑起来。他们都是喜欢说笑的人,他们也知道如果不说话,用心打牌,可能输的机会要少点。
只是大家都是同事,在一起玩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赢钱。如果大家有说有笑,不时指点一下出错牌没有,这不但对于彼此水平的提高有好处,也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但方文副主任从不指点他们,也从不参与他们的议论。有时面对明摆摆的事实,却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让人感觉到有违大家在一起玩的初衷了。
难道真的是怕教会了徒弟打了师傅?
晚上十二点,方文副主任他们三人按常规结束了打牌。这场牌下来,龚仲输了七百多元,黄军输了一千四百多元,方文副主任一个人赢。
这个结果早就在龚仲的意料之中。他们三人每次打牌就是这样,一般都是方文副主任一个人赢,龚仲与黄军二个人输,只是每次输赢多少不一样而已。
龚仲是科级干部,每月到手的现金收入也就三千多元;方文副主任与黄军是处级干部,每月到手的收入也只有四千多元。
凭他们的工资收入,打一次牌输几百元问题不是很大。但一个月打几次输几次,那就会影响正常的生活了。因此,龚仲内心是不想打牌的,他输不起啊!
龚仲大学毕业,近三十年工龄,机关里二十多年的科级干部,二十多年的会计师,十多年的注册会计师,但每个月陪领导打次把小牌都底气不足。
不知这是不是龚仲的一种悲哀?
但黄军却与龚仲不一样,这点钱他输得起。他享受处级干部待遇,每个月的工资收入相当于龚仲的一个半月。
机关里干部的工资收入,不是凭你做的工作多少来定,而是凭你的职务资历来定。这也就是为什么机关里的一些人,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钻山打洞想要上一个台阶的根本原因。
更重要的是,黄军是总局备案的高级评审员。每个月都要出去评审一次,每次皆有不菲的专家级补贴收入。
方文副主任去买单了,黄军与龚仲先离开。在棋牌室打一个晚上的牌,要出几十元的台子钱,他们的规矩是哪个赢了钱哪个买单。
在回家的路上,黄军叹了一口气,悄悄对龚仲说道:“我今年输了一万多元给方主任了。”语气中或多或少有一点难受。
龚仲当然理解黄军的这种心情。虽说打牌有输赢,他们把钱也看得不重,但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输了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知道,我今年也输了近一万元给方主任,这还是我控制与他打牌。如果不控制的话,我们的工资全部输了还不够。”龚仲说道。
“真的是怪事,为什么次次都是他赢?”“因为他水平比我们高,手气也比我们好。”
“水平比我们高我可不承认,手气确实比我们好。”
“老黄,他水平确实比我们高些,这是事实。还有,他牌基本上都记牌,但我们有时三张a都记不住。”
“他记得牌并不是他记性比我们好,而是他在用心记牌,边打边记。你没发现他比我们出得慢,有时还停下来思考一下?!”
“是的,我早就发现这些了。我们三人他水平最好,按理他应该出得最快,但他出牌却最慢。还有他打牌时从不说话,而我们却说过不停。”
“看来以后我们要少说话,多用心记牌。还有我们要慢点出牌,要想清楚了再出牌。”最后,黄军好象下决心似的说道。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黄军与龚仲他们都明白,也知道他们与方文副主任的差距在哪。可一到牌桌上,他们玩着玩着就把这些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一上班,龚仲接到局办公室秘书科小刘秘书的电话:“龚主任吧,请你到秘书科来一下。你们的那个呈批件,局领导已经签字了,请你拿回去。”
“好的,我立即来!”龚仲客气地说道。他知道刘秘书所说的呈批件,就是他前不久按照董昕主任指示,根据马志兵提供的资料,以他的名义报送并经财务处马建设处长会签的那个关于正气园地下车库改造的请示。
几分钟后,龚仲凭机关后勤保障中心那张进入八楼的专用“门禁卡”,来到办公室秘书科,并从刘秘书手里接过了那份呈批件。
“谢谢!”龚仲礼节性的招呼后就离开了,并边走边迅速地看着那呈批件上 “局领导审批”栏处洪继宗副局长的审批意见。
“正气园地下车库已全部卖给业主,属于业主个人的私有财产。其改造费用与正气物业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应全部由业主个人承担。具体改造事宜,请正气物业公司与业主委员会商定后进行。”
洪继宗副局长的这个审批意见,有些出乎龚仲的意料之外。
这个地下车库改造方案,虽说是以龚仲的名义上报的,但其全部运作却是董昕主任他们一手策划的。
以龚仲对董昕主任的了解,他知道董昕主任指示他报送这个方案时,肯定已私下与局里的相关部门、相关领导沟通好了,所有关节都打通了,也就是说“桌面下”的所有工作都摆平了。
而以他龚仲的名义上报这个请示,只是走走“桌面上”的流程而已。
机关里往往就是这样,所有重要的工作,特别是一些敏感性的工作,一般都要经过二个程序,一个是“从上到下”,一个是“从下到上”。
“从上到下”,就是先从最高领导开始,逐级逐级往下层做工作,该请示的就请示,该报告的就报告,该打点的就打点。
这个环节的工作,虽说没有统一的规定,但却基本套路差不多。那就是都是私下进行,都是没有文字依据,都特别强调保密保密再保密。
“从下到上”,这是明面上的东西,有规定的程序与流程。是公开进行的,不但有文字依据,还可冠冕堂皇进行。
“从上到下”与“从下到上”,是机关里办事的一种潜在规则,是一件事情必须经历的两个流程。前者直接决定事情的成败,后者只是做给他人看的,但两者缺一不可。
龚仲知道,为了策划正气园地下车库改造方案,董昕主任与马志兵、袁石秋他们肯定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肯定该走的路都走了,该付出的都付出了,该打点的也打点了。
但现在根据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如果单位不负担这笔改造资金,想要业主出钱来改造地下车库,那就意味着董昕主任他们钻山打洞、千算万算、苦心钻营的这个方案就要流产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龚仲从八楼出来后,并没有立即去董昕主任办公室报告,而是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再次将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逐字逐句地认真地看了三遍。
官场潜规则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各呈心机
龚仲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他内心不禁奇怪万分,以他对董昕主任的了解,他觉得他们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洪局这次难得做了一回好事!”不知道为什么,龚仲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这个莫明其妙的想法。
龚仲内心非常清楚,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不但意味着董昕主任他们策划的这个方案流产了,更意味着他们即将到手的利益也要眼睁睁地飞走了。
龚仲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董昕主任看到这样的结果后,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但这不是龚仲关心的事,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他能够说什么的。
把这些隐藏的因素想明白后,龚仲来到董昕主任办公室,说道:“董主任,那个地下车库改造方案的呈批件,局领导已经批示了。”龚仲边说边把那呈批件递给董昕主任。
“局领导批示了?!”董昕主任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微笑着从龚仲手里接过那呈批件。脸上圆圆的肥肉,将他那本来就细小的眼睛,挤成一条细细的缝隙,从中不难发现董昕主任难以掩饰的激动。
“是的!”龚仲当然清楚董昕主任为什么这样激动。但他没待董昕主任说什么,就立即快速地离开了董昕主任的办公室,并轻轻地将办公室的门掩上。
董昕主任仿佛没有意识到龚仲的离开,而是控制着内心的激动,轻轻地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那呈批件立即看起局领导的批示来。
突然,董昕主任仿佛被尖锐的针刺着了屁股,“刷”地一下从他那张高档真皮老板沙发转转椅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呈批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
只见董昕主任那被挤成一条细线的小眼睛突然变圆了,仿佛那饥饿的猛兽正面对着从嘴里跑掉的食物;脸上的肥肉轻轻的抖动着,就如那餐桌上的扣肉被涂上了一抹浓浓的酱油。
“呯”地一下,董昕主任一巴掌狠狠地往桌上拍下去,桌面上的反作用力立即反作用在他那肥厚的肉掌手上,但他被愤的心情怒麻木了,以至于上面传来的阵痛他都感觉不到了。
“妈妈的!”紧接着,董昕主任嘴里不知不觉地溜出了一句脏话来。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骂他自己,还是在骂洪继宗副局长。
“唉!”过了一会儿,董昕主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上的呈批件轻轻地放在桌上,再次认真地逐字逐句地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
但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白纸黑字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就是平时感觉到洪副局长漂亮的签名,此时此刻也变得刺眼起来,让董昕主任感觉有些不舒服。
董昕主任心里比龚仲更清楚,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意味着什么。这不但打破了他与曹婷婷的好梦,让眼见就要增长的“无患基金”停止了增长,更让他头痛的是怎么向赵一局长解释。
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为了这个改造方案,董昕主任牺牲了好多脑细胞,与马志兵、袁石秋、曹婷婷动用了无数心机,做通了财务处马建设处长的工作,争得了赵一局长、伍钢副局长的同意。
赵一局长是江南局一把手,伍钢是分管财务的副局长,马建设是财务处长,他们都同意了,这可是“鼻涕掉进了嘴里”的事,是十拿九稳的事,但现在却搞成了这样。
“怎么事先就没有想到报告洪副局长呢?”要知道,洪继宗虽说是副局长,但他是总局交流下来的,江南局党组成员就是赵一局长都非常尊重他,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唉,看来自己政治上还是不十分成熟啊!”想到这里,董昕主任非常懊悔地拍了拍他那没有一要头发,并有些发亮的光脑袋。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
董昕主任知道,如果他事先与洪继宗副局长沟通,并委婉地说明这事赵一局长已同意了,那洪继宗副局长再怎么也会给赵一局长面子。但现在他已有明确的批示了,再要他去改那就不现实了,事情也会越搞越复杂。
更为关键的是洪继宗副局长是站在桌面上说的。
“该死的龚仲,真的是一个乌鸦嘴!”董昕主任坐在那里患得患失,突然想到龚仲当时提出的不同意见,心里不禁狠狠地骂了起来。
“哎呀!”龚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想着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突然鼻子有些发痒,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又是哪个在惦记我?”龚仲内心对自己问道。江南地区有一个俗话,那就是当一个人被别人背后“惦记”时,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打喷嚏。
当然这没有任何根据,只是生活中的一种玩笑话。至于董昕主任具体在想什么,龚仲虽说不知道,但大体情况他还是猜想得的。
考虑再三,董昕主任决定先找财务处马建设处长商量,怎么向赵一局长汇报,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十多分钟后,董昕主任来到马建设处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皱着眉头懊恼地说道:“马处,我们遇到麻烦了,我来向你求救了!”
董昕主任嘴里虽然说得客气,是来向马建设处长求救的,但他说遇到麻烦时却又是“我们”,其中的意思非常明显,这事虽说是他牵的头,但你马建设处长也脱不了关系。
官场里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那是人人争先恐后,但承担责任时却是退避三舍。难怪有人说,官场里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的结合。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个改造方案隐藏的利益,董昕主任是不会与马建设处长共享的。但现在面临着被赵一局长批评的危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将马建设处长拖进来。
董昕主任话里包含的这些猫腻,马建设处长当然明白。只是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官场里的这些套路,就是他们这些既是导演又是演员的上位者们演绎出来的。
“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有你这个大主任解决不了?”马建设处长抬起头,微笑着问道。
“你看看洪局的批示。”董昕主任边说边坐在了马建设处长办公桌另一边那张谈话专用椅子上,并将那份呈批件递给了马建设处长。
在机关里,上下级之间的称呼是很有讲究的。如果你留心的话,就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微妙的东西。
如果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那就全部按职务来称呼,只要在职务前面加上那姓字就行了。当然在称呼副职时,那个“副”字一般是要去掉的,没有哪个下级愚蠢到称什么“某副局长”。
如果超出了正常的工作关系,私交关系好,是领导“圈子里”的人,下级称呼上级则时叫“老板”、“大老板”、“某局”;上级称呼下级时则为“某局”、“某处”、“某科”。
还有就是,如果私交关系特别好,上级称呼下级时,则会去掉那个姓字直接以名字呼之,让你感觉亲切;但当一个领导直接叫你的名字时,那你这个下级就要小心了,说明领导对你有看法了。
当然也有特例,那就是一般的办事员没有职务,或者你的名字是单名字时,领导也会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至于领导对你有没有看法,那就要看领导叫你时的语气了。
闲话少说,话归正传。却说马建设处长看了洪继宗副局长的批示后,也与董昕主任一样,立即意识到不但这个改造方案要泡汤了,肯定还要面临赵一局长的严厉批评。
他们明白赵一局长同意了的事是不应该有任何悬念的,但洪继宗副局长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他是总局交流下来的,就是赵一局长也要给他面子。
更重要的是,正气园地下车库就如洪继宗副局长所说的那样,是业主的私人财产,而且还是江南局少部分干部职工的私有财产。现在将单位的资金用在这少部分职工个人身上,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
“你事先不是与洪局报告了的吗,怎么他现在作这样的批示?”马建设处长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洪继宗副局长是机关后勤保障中心的分管局领导,向他汇报正气园地下车库改造的事,应该由董昕主任负责报。
但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马建设处长立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他问得很委婉,并没有直接质问董昕主任为什么事先不报告。
马建设处长知道董昕主任能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意思到堂就行了,他没有必要直接责怪董昕主任,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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