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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掷温柔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闵然
江忘却像是一点也不着急,神色间像是有些了然,又似带了些许柏晗辨不清的嘲讽,静默地等着她再次开口。
许柏晗紧了紧抓着江忘的手,借以汲取开口的力量,终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云泊,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就见江忘突然轻笑着咧开了一直紧紧抿着的双唇,笑的有几分了然,又有几分孤寂,还有几分分明的嘲讽。
那一瞬间,江忘笑自己,心里竟然还隐隐有些期待。她忍不住想要在心里狂笑苦笑出声,觉得,心上那一直未有完全愈合又不断被反复揭开的伤口,在那一瞬间有血迸裂而出,疼的她,有些疼痛不堪又畅快淋漓,眼角,几乎要有泪,要抑制不住汹涌溢出。
这么多年来,她求得,从来都不是许柏晗的这句对不起。可许柏晗,能给她的,却从来只有这一句,云泊,对不起。不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的今天,她从来都给不起自己想要的,自己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江忘微微侧过了身子,挣开了被许柏晗抓着的手,淡淡回她道:“都没关系了。”
许柏晗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从江忘身上散发出的突如其来的抗拒,一时间有些慌张地伸手再次紧紧抓住江忘的手,急切慌乱地语无伦次解释着:“云泊,对不起,当年,我当年真的不是要抛弃你,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啊。云泊,那时候我想着,我马上就会去陪你的,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的,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我真的真的……”只是,最后的那句“爱你,比我想象的更爱你”还未说出口,她便看见,江忘的双眸中,有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让她一瞬间,喉头一哽,失了声音。在江忘□□裸讽刺甚至带了些鄙夷的目光下,再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了,死也死在一起,说的那样坚贞不屈至死不渝,可如今,自己不是还在这里,还在她的跟前吗?不是还这样,弃她于不顾地活了十几年?不论有何苦衷,有何理由,摆在云泊面前的结果,确实是这样□□裸的。她确实,在她生死难明之后,苟且偷安至今,而今,竟然还敢在此冠冕堂皇寡廉鲜耻地为自己辩解寻求原谅……这算不算是,莫大的讽刺?
许柏晗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全身的力气,把头埋得低低的,放开了紧紧抓着云泊的双手,捂住了脸颊,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无声地,汹涌地流出,洒落一地的心伤……
不怪云泊她这样鄙夷她,不怪她……
一瞬间,连她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许柏晗,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
可江忘却在许柏晗沉默颓丧了下来后,淡淡出声道:“没关系了,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她侧过头看了看窗外已经隐没了一半的夕阳,在心里淡淡地笑了笑,你看,不管好过难过,一天不又要过去了,一切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吧。
她看了看表,淡声问道:“我要下班了,你要一起下去吗?”
许柏晗泪眼朦胧地看着江忘波澜不惊的神情,只觉得,心如死灰,万般凄苦涌上心头,却最终,只能化为眼角边滑落下的苦涩泪水……
她要怎么样告诉她,她真的,很爱很爱她?她把她刻进了心里,融进了生命里,教教她,她又怎么能忘呢?她再次张口试图告诉她:“云泊,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那个“你”还在喉头涌动,江忘却淡然地打断了她,声音冷静地可怕:“柏晗,今天恐怕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我们先下楼吧。”
许柏晗瞬间颓然,她在黯然绝望中没有听出,江忘平静语调下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只有江忘自己知道,她是近乎,落荒而逃的。许柏晗来的,突如其来,出乎她的所有意料,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做好不论许柏晗说什么做什么都心如坚冰不作回应不心软的准备。所以,她不想听,她不敢听,她害怕,许柏晗用着哭腔说出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会不小心撕破她所有冷静的面具,会打破她所有理性的设想。
多年后的今天,江忘终于诚实地面对了自己。果然,她还是爱着她,一如多年前,很爱很爱她。只是,期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积累成殇。
我还爱你,交缠着说不清带不明的恨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许柏晗在这样江忘这样的冷静淡漠中,终于,再无力辩白,张着嘴,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两人相顾无言,一路沉默地出了门,江忘推着许柏晗的轮椅,慢慢地走着,许柏晗坐在轮椅上,沉沉地思索着。
快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江忘终于听见了许柏晗带了些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希冀恳求她:“云泊,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一瞬间,江忘的手微微一颤,脚步稍稍一顿,一时间有些踉跄。
许柏晗微微侧转着身子,在满目盈盈的水雾中满怀希冀地看着江忘,等待着她的回答。如果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那么,她愿意用行动证明一切。
可至始至终,江忘都只是沉默地推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即将走到了等待许柏晗的车子前时,许柏晗终于听见了江忘低低的轻笑声,她微微仰头,看见了江忘带着若隐若现的淡笑脸庞渐渐靠近。
江忘弯下了腰,贴在她的耳侧,低低地呢喃叹息了一句:“柏晗,你总是这样姗姗来迟……”
下一瞬间,天旋地转,许柏晗只无力地看着江忘决绝淡然地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视线,她的世界,泪水,凄迷了双眼。
她的耳边,不停回荡着的,是江忘的那一句冷冰冰略带了嘲讽笑意的:“对不起,我已经不需要了……”
那一刻,万箭穿心,心碎如雪……
夜晚,江怀溪决意改变陆子筝一贯不良的作息习惯,不过十点,她就关了灯,督促着陆子筝上床睡觉。
陆子筝因着白日里下定的决心,不再像前一个晚上那般拘谨,她未多做犹豫,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自觉主动地窝在了江怀溪的身旁,像前一个晚上那般,伸出了一只手臂,圈在了江怀溪的纤细的腰上,而后,便察觉到了江怀溪身体不经意的轻轻一颤。
借着淡淡的月色,陆子筝看见,江怀溪的脸上,有几分羞赧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展唇轻笑,有几分开怀。
江怀溪微微蹙眉,暗暗清了清嗓子,装着自然地侧转了一下身子,脱开陆子筝搁在她腰间的手,淡淡道:“过段时间天气再热些,我们大概要换被子了。”
陆子筝看着江怀溪侧转背对着她的美丽身影,柔和了眼神,轻声地回应了她一声:“恩。”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怀溪,双眸中没有一丝睡意。
沉默了半晌,江怀溪转回身子,平躺着侧头看了陆子筝一眼。看见陆子筝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心跳漏了一拍,唇边带了些淡笑,装作自若地调侃道:“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可你也不能用这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害怕的睡不着。”
陆子筝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好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夸大其实吗?”
江怀溪勾唇得意一笑,挑眉淡定道:“反正不是我这样的。”
她看着近在迟尺的陆子筝那样生动精致、妩媚温柔的脸庞,心不由得软了又软,觉得心间湿濡一片。醒来的第一眼,睡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都能够是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容,又何尝不是她,多年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一场美梦。无数次,她都想要伸手回抱住那柔软纤弱的身躯,无数次,她都想要点头回应那晶晶亮亮的希冀双眸,无数次,她都要克制不住……
可是,子筝,若是而今你我美梦成真,有天,梦醒时分,你发现身侧的我不在身边,再不会回来,你又会不会怨怪今日我的纵容贪恋?
窗外有风轻轻吹进,沁人心脾,江怀溪微敛了双眸,侧目看向那大大的落地窗,遥望那浩瀚的夜空,唇边挂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她从被子里伸出了手,纤指轻轻一点,比了比遥远的夜空,淡声询问道:“子筝,你看见那排列地像勺子一样的七颗星星了吗,那是大熊星座……”
陆子筝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只看夜空上漆漆暗暗的一片,连普通星星都未见几颗,于是她有些迟疑地应声道:“唔,我好像没有看见……”
江怀溪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往下边比了比,继续道:“你看,它下边一点的南面,在发光的像一个反写的问号的,就是狮子座了……看见了吗?”
陆子筝情不自禁地靠近江怀溪,把下巴搁在江怀溪的肩头,和她一起望着夜空,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疑惑道:“在哪里,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江怀溪却是回过了头,勾起了唇角,挑了挑眉笑着回应了一句:“可能是因为你比较笨?”
陆子筝闻言不悦地用尖尖的下巴戳了戳江怀溪纤瘦的肩头,以示不悦的惩罚。
江怀溪的双眸里,有了些掩饰不住的宠溺和温柔,她看着陆子筝孩子气的动作,放柔声音,认真道:“我小的时候喜欢和怀川一起缠着爸爸教我们认星星,大熊星座,狮子座,北极星它们,一直一直,都在我心里呢,所以,我看得见它们,看得见它们一直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伴着爸爸的温柔耳语。”
陆子筝微微一怔,静静地凝视着江怀溪。她看见江怀溪的双眸灿若星辰,唇畔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伸手轻轻地覆在她的心脏的位置上,对她道:“子筝,阿姨在这里呢,你看见了吗?”
陆子筝只是目光灼灼看着她。
江怀溪抬起了另一只手,覆在了陆子筝的眼睛,轻声循循善诱道:“用你的心去看,你看见了吗,你的心里有一座小房子,阿姨就住在里面,安然无恙,温柔地注视着你,陪伴着你,一直一直……”
陆子筝的眼睛轻轻地转动着,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刷过江怀溪的掌心,一下一下,酥□□痒,让江怀溪的心跟着颤动。
静默良久,陆子筝的唇畔,终于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她轻轻地拉下江怀溪覆在她的眼睛上的手,侧目注视着江怀溪,目光比夜色更温柔。在江怀溪怔忡的目光下,陆子筝把江怀溪的手,放到了唇边,在她的掌心落下轻轻一吻。
她说:“怀溪,我看到妈妈了。我还看见了,怀溪,那座房子里还住着你,除了妈妈,满满满满的都是你……”





孤掷温柔gl 第48章
临州从下午从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天阴沉沉的,连带着人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手术室里,手术刚刚成功结束,李立文站在江忘的身边,偷偷地打量着这个美丽冷漠的女人。
他和江忘同事两年多了,似乎还未曾见过,她真正舒展眉眼开怀的笑。医院里大家背地里都说她是冷美人,女人说这话时带着些酸溜溜的味道,男人说这话时,却是带着向往和迷离。江忘的冷漠淡然,并不妨碍她对男人的魅力。医院里,明里暗里喜欢江忘的人并不少,只是,江忘从不曾给过那些追逐着一丝一毫的希望。李立文,也是其中一个。
江忘轻轻点头向身边的同事点了点头,以示大家辛苦了,而后,脱下了手术的手套,踩着沉稳淡定的脚步,就往手术室外走去。
李立文犹豫半晌,跟了上去,在江忘推开手术室大门迈出脚步的一瞬间,邀请道:“江医生,听说长新街那里开了一家不错的日式料理,方便赏脸一起去试一试吗?”他说话间,牵起了半边嘴角,露出了些略带调皮的笑意,像是随意的玩笑一般。
江忘闻言未作分毫犹豫,就欲张口回绝,只是她不经意地一抬眸,便看见,许柏晗那双,盈盈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锁在自己的身上,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有了欢欣的神采。
许柏晗的双腿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大袋子,江忘不敢多做打量。她无法欺骗自己,说自己不在意。许柏晗站不起来的事实,自得知后,一直一直,像一根针扎在心底里一样,刺着她,总在不经意之间,刺的她鲜血淋漓,疼的她难以自抑。
江忘身形微微一顿,蹙了蹙眉,略略低眸,沉默片刻,复又抬脚,边往外走,边淡淡地答应了李立文的邀请:“好,你稍等一下,我回办公室换下衣服。”
李立文忍不住怔了一下,他耳朵没有问题吧?江忘,这是,答应了他?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连忙追了上去,一迭声地应江忘道:“没事没事,我不着急,我去办公室换了衣服就去你办公室等你。”
他被兴奋喜悦冲昏了脑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响起的有些低沉的轮椅转动声,在他进办公室后,一直,跟着江忘,和着江忘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此起彼伏地交响着……
许柏晗下午三点多就到医院了,知道江忘临时有手术,便一直等在手术外,一等,就是四个多小时。医院里肃穆冰冷的气氛,和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许柏晗的心,渐渐地也变得湿湿漉漉,冰冰凉凉,神色间,凄凄楚楚。
看见江忘的一瞬间,许柏晗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一瞬间活了过来,跳动地那样鲜活真切。她没有忽略江忘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皱起的双眉,但她却依旧,鼓足了勇气,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不在意江忘对她的冷漠无视,默不吭声地跟了上去。
江忘知道许柏晗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皱着眉,走在许柏晗的前面,和她一起沉默着。她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就那样敞开着,神色淡定,一丝不苟地在洗手台洗了自己的手,脱了自己的白大褂,放进柜子里锁好,才转过了身,对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许柏晗,微敛双眸淡淡开口,语气不算太好:“有什么事吗?”
许柏晗看着她蹙着眉显然有些不耐的模样,一瞬间,心像是被细细密密针扎了一下一般,有些难以言明的疼痛,但她却还是咧了咧唇角,笑的眉眼弯弯,语气温柔:“就是想知道你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吗?唔,我本来做了你最喜欢的饭菜,想让你下班了就能够趁热吃了,没想到你突然有手术,现在大概是凉了。”
江忘目光沉沉地看着许柏晗的笑脸,觉得,心里的那根针,又开始,一下一下刺得她生疼。她转开眼,就看见李立文已经站到了门口,笑着等着她。她轻轻地微阖了双眸,片刻后才再次张开双眼,神色中的冷漠更甚,往外走了几步,看着李立文问许柏晗道:“怎么办,我已经约了立文了。”明明该是一个疑问句,江忘却用着极致平淡疏离的语调,把拒绝的姿态,摆的那样明显。
许柏晗闻言微微一愣,调转了轮椅的方向,才看见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笑着看着她们的俊朗青年。
江忘又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李立文的身旁,伸手轻轻地挽住了李立文的胳膊,亲密之情,溢于言表。
李立文含笑侧目看了江忘一眼,也带了些笑意开腔半开玩笑地哀求许柏晗道:“朋友,你不知道小忘有多难约,你就成全我吧,若是我成功抱得美人归,一定记你一个大功。”
江忘似嗔似羞地扫了李立文一眼,李立文立时笑着投降道:“哎呀,我什么都没说……”
那一刻,许柏晗看着他们一唱一和默契异常,俨然一对般配璧人,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尽,连勉强的笑意都挤不出来,抓着轮椅的手握的紧紧,指尖已是一片清白。她张开口,几次努力,才结结巴巴道“那……那没事,我,我先走了,你们去吧……”而后落荒而逃。
她感觉到自己眼角有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溢出,不敢抬起头让江忘看见,只低着头,快速地转动着轮椅,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往外冲了出去。
江忘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柏晗,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萧索身影,神色间有了几分掩不住的苦楚,一动不动……
李立文一时间突然有些尴尬,轻声开口提醒:“那个……”
江忘敛了双眸,掩盖下了一切情绪,松开了李立文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淡淡道:“走吧……”
李立文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脚步,带了几分微不可觉的踉跄……
吉安自午后,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因着雨水,天一下子变得有些凉起来。
陆子筝和江怀溪晚上吃过饭后,便早早地窝进了被窝,两人一起靠在床上的枕头上,肩并着肩,随意地转换着电视台,看着或是新闻,或是广告……
新闻播放结束了,江怀溪拿着遥控,漫不经心地正换着台,突然,一瞬间,电视屏幕黑了,顶上灯灭了,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陆子筝一时反应不及,略带了些惊慌地轻呼了一声:“啊……”
江怀溪立时伸手轻轻抓住了她的胳膊,安抚道:“没事,可能是外面的电线杆线路又烧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吉安是个小村子,线路老化严重,虽然每年都有公修翻新,但还是不可避免,线路总是因为电压过高而烧毁,她在这里居住过多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江怀溪跳下床,黑暗中找不到拖鞋,便赤着脚,摸黑蹲在抽屉前,翻找出常年备着的蜡烛,一根一根点燃,为陆子筝送去点点光亮。
烛光摇曳中,她看见陆子筝双眸像是含着水一般,泛着熠熠的的光亮,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模糊的光影中,朦胧的轮廓,乌黑的长发,愈发衬得她,楚楚动人,惑人心魄。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不绝,随着斜风,拍打在窗上,发出的声响,像大珠小珠洒落玉盘一般清脆悦耳。江怀溪的心思,一瞬间飘得有些悠远。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她坐在台下,在一片黑暗中,瞩目着台上聚光下陆子筝那个略带朦胧的身影,听着她歌声低缓缠绵,看着她舞姿妩媚动人。灯亮的那瞬间,她看着她抬眸扫过台下众人,在大家的鼓掌雀跃,神色间,竟是一派的落寞与清冷,像一株孤傲盛开的青莲,不觉,便被迷了双眼……
不曾想,便是多看的那一眼,让她从此,再不能忘……
江怀溪弯腰拾起手机,手指轻点间,便有轻缓的乐声流淌,“,从不曾忘记……”,竟是那一年的陆子筝的那一首《赤道与北极》。
她伸出手,声音略带了低哑迷离:“子筝,跳舞吗?”
陆子筝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只白皙漂亮的手,听着耳畔缓缓流淌出的自己略带悲伤的歌声,一时间,只觉得恍惚。
“怀溪……”她呢喃出声。
江怀溪的目光,在微弱的光亮中,显得越发温柔,满含柔情。
陆子筝的唇畔露出了一抹浅笑,终于伸出了手,覆在了江怀溪略带冰凉的掌心上,一点一点地握紧……
黑暗里,微弱的光亮中,她们赤着脚,交握了双手,在窗前翩迁起舞,一进一退间,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像是,已经排练过了千次万次一般,默契异常。
墙上,轮廓不清的影子,只能看见两个身影在一进一退,侧身,倾斜,靠近,分离,交缠反复……
“,但大海无边无际,我还能不能重回到你的怀里……”歌要尽了,陆子筝交错着脚步,伴着乐声旋转,一圈又一圈,落尽了江怀溪的怀里,一仰头,一低头间,四目相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只听见窗外檐上有盈满的水珠,缓缓从高空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慢慢慢慢,在寂静中泛开……
交握着的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陆子筝一手轻搂着江怀溪的腰,仰着头,一瞬不瞬,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怀溪。她的灼灼的视线,扫过她的精致的眉,如星般美丽的双眸,挺翘的鼻,最后,落在了那润泽的薄唇上……
江怀溪像是一瞬间被陆子筝双眸中隐含的热度灼伤,惊惶地躲开眼就要转身挣脱开她的搂抱……
下一个瞬间,陆子筝却伸出了双手,从她的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颈中,低声呢喃恳求着:“怀溪,不要再躲我了。”
“我爱你……”
那一刻,江怀溪抑制不住心尖的轻颤,她听见,耳边陆子筝轻轻柔柔的鼻息声,感受着,那热度,一点一点,吹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吹进了自己的心上,让她,抑制不住地轻轻发抖……
她转过了身,低了头,灼灼地凝视着眼前满带虔诚爱意的陆子筝,神色间,又是几分情难自抑跃上眉梢的甜蜜,又是几分犹豫伤怀的苦楚……
陆子筝却是双手搂着她,一点一点,渐渐抱紧。许是这样的夜色太过缠绵,她仰着头,目光如水,终于抑制不住渴望,微微踮起了脚尖,靠近了江怀溪的唇,缓缓地,印下……
江怀溪却在双唇印下的一瞬间,抬手覆住了自己的双唇,让她的吻,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在陆子筝略带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她听见自己低哑地不像话的声音:“子筝,我怕你会后悔……”
陆子筝却是看着她,勾起唇角灿然一笑。她踮起脚尖,温柔地吻过江怀溪的额头,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说:“怀溪,我不知道我爱你,以后会不会后悔,可是,怀溪,我知道,如果我不爱你,我一定会后悔……”她的声音,是那样虔诚坚定,又是那样温柔缱绻……
江怀溪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在陆子筝的轻吻中,她覆在唇上的手,终于,一点一点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江怀溪感受着陆子筝温柔细腻的唇舌,一点一点轻抚过她的双唇,撬开她的牙关,一点一点,攻城略地,终于,忍不住,轻轻地阖下了唇齿,轻咬住了陆子筝温暖细腻的小舌,用舌尖轻轻缓缓地扫过,□□,感受着来自陆子筝最真实的热度和悸动……
当陆子筝倾身覆上她,颤抖地解开她的睡袍,拉下她的衣带,轻轻地啃咬她的肩颈、锁骨……江怀溪闭上了眼睛,倾听着来自耳边,她和陆子筝彼此绵软细长的缠绵的喘息,和来自心底那终于满足了的喟叹声。
窗外,风斜雨细,一点一点,滴答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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