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医路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然宅
“随便找根树枝,布条什么的,不都能束发吗?”未秋不耐烦的说道,“都是肉票了还瞎讲究!没把你扒光算对你客气了!”
井麒又想哭了,他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患难与共,他和未秋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没想到依旧是地位可怜的肉票。
好在未秋只是逗逗他,没真的想搜刮他的金冠,井麒一路捂着头,厚着脸皮跟着未秋上了马车。
“你怎么还不走?”马车上的六月惊讶的看着井麒。
井麒怒了,这两个女人就会过河拆桥,用完了就扔!
“你们花的是我家的钱,我又送你们一路到这里,还给你们要来了两百个士兵,你们就这么急着赶我走?还有没有点人情味了?”井麒嗷嗷叫道。
“爱走不走!”未秋白了他一眼,“你是怕这会儿上回京,你爹打你屁股吧!”
被说中心事的井麒讪讪然笑了,然而打屁股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英俊风流的井小爷身上?
“开什么玩笑!”井小爷清了清嗓子,嗤笑道,“我其实就是担心你们,有我在,你们干什么都能一帆风顺!”
黄捷肯定快马加鞭的给他爹送信,告诉他爹,你们家的井小爷使出了无数无赖手段,要了两百个人护送陈未秋的车队。
其实单就此事而言,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陈未秋先带人洗劫了井家,他爹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尤其是他娘,最爱美不过了,那些首饰都是她多年攒下来的心头好。他们再听说他主动帮了陈未秋的大忙,那估计,不,是肯定要打他屁股的!
还不如跟着陈未秋去巴陵,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爹娘有再大的气也得消了。
在对付父母的问题上,不学无术的纨绔井麒十分老道有经验。
未秋没搭理他,对这个井小爷打的主意心知肚明。
六月本来是不情愿再和他共乘一辆车的,但见未秋没有开口,她也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悻悻然白了井麒一眼。
马车继续往前走,这会儿上还没出正月十五,外面的广袤田野还是一片萧条,麦地上堆积了未化完的白雪,白一块,绿一块混在一起,凛冽的寒风吹过,麦苗拂动,漾起一圈圈绿色的波浪。
井麒常年生活在京城,极少到乡下去,这样的乡间景致他偶尔看上几眼会觉得新鲜,然而天天看早就腻歪了,很长时间路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加上车里头的六月和未秋都不搭理他,他早就无聊了。
无聊之下,井麒就忍不住想找话说。
“二姐,你不是挺讨厌崔家表姐的么?”井麒嘿嘿笑道,“怎么刚我说起她,你都没什么反应啊?”
未秋反问道:“谁告诉你我讨厌崔梅柔的?”
井麒愣住了,“这不明摆的吗!”
“小屁孩别管大人的事!”未秋拍了下井麒的脑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管她是死是活啊!”
说完这话,未秋才恍然一惊,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茜茜都快八岁了,她和秦隽的婚姻经历了六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迈入七年之痒了。
其实她还不到二十四岁呢!搁前世,还是一个刚进医院的菜鸟实习医生,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要努力在医学界做出卓越的建树。前世二十四岁的她哪能想到,她会来到这个世上,和一个男人做了六年的夫妻,还养了一双儿女。
和秦隽成亲后,她几乎没有再想过姜泽,崔梅柔这些人,到了辽东之后,怀孕生子,照顾丈夫和两个孩子,有时还被人请去治病,她的时间都被这些事情占据的满满的,哪有那个闲心去想不相干的人?
当她听姜泽说他没碰过崔梅柔的时候,头一反应不是解恨,而是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还纠缠在过去的乱七八糟当中?于她而言,这些过往都是太遥远的过去了。
井麒揉了揉被未秋拍到的脑袋,抗议道:“我都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未秋没搭理他,有点歉意的看向了六月,六月也快十九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原本在盛州的时候,六月人长的漂亮,又是太守大人的小姨子,行情不要太吃香,来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她也看中了几户人家,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了解,秦隽就突然被调离了辽东。
虽然有卢炳和王婉贞在,但六月那个火爆脾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未秋还是推掉了来给六月提亲人家,带着六月回了京城。
那时她想的是,只要秦隽还继续做官,就算不升迁,调任平级的太守,就算六月年纪大了点,她也能给六月找个十全十美的好人家。
谁想到秦隽又被井家人算计去了巴陵,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六月去辽东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她左挑右捡的耽误到现在,实在有愧。
弃妇的医路荣华 203.第203章 会面
经过登县的时候,六月指着城门上面的篆体字对未秋笑道:“姐,咱们又回来了!”
未秋莞尔一笑,说起来登县算是她和姜泽还有秦隽初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如今相隔数年,再故地重游,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咱们得赶路。”未秋低声说道,“不然倒是可以好好的转转。”
也不知道宋檀夫妇,还有罗家村的那些朋友们怎么样了,罗青应该早就成亲生子了,至于罗锅子,不知道他给罗小豆娶到后娘没有。
想起初来这个世界时的惶恐和艰难,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起来时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井麒听的很感兴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呗!”
六月难得心情好,便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跟井麒说了。
“你说一个乡下婆子抢了你的钗?她没被你打死?”井麒乐不可支,陈六月这么凶悍,谁敢抢她的钗啊?
六月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小,而且我们一家都是外来户……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井家的少爷,哪懂我们小老百姓的难处!”
“别啊!你讲的挺有意思的!”井麒听的正高兴,六月给他讲的故事完全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为了一支不值钱的银钗厚脸皮撒泼耍赖,又原来姜泽在登县当过教书先生,过着那么寒酸潦倒的日子也不愿意回国公府当世子爷……
未秋靠在车厢上,手支着脑袋,微笑着看着六月和井麒斗嘴,有点心酸的沧桑感,她已经是二十四岁的老女人了啊……
一行人又赶了六七天的路,终于到了长江边上。
刚过完年,码头上冷冷清清,江上也没什么船只,周刃他们费了不少劲,才找了六艘大船,将所有的马车和粮食都拉上了船,正要开船的时候,码头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一声长啸,“船家稍等!”
然后骑马的五个人竟然一点都不减速,直接冲上了甲板。最让人叫绝的是,等最后一人到达岸边时,船已经开出数十米之远了,他硬是骑着马,在空中纵身一跳,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稳稳的落到了甲板上。
“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周刃看到那人竟然只有一只手,身为断臂之人还能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忍不住为他喝了一声彩,随后手就按向了腰间的佩刀。
欣赏归欣赏,他们带着这么多粮食和金银,要是碰上五个来劫道的功夫好手就没那么多时间去欣赏了。
“这位兄台,我们只是想搭个船,并无恶意。”为首的一个年轻汉子下马拱手说道,又仔细看了几眼周刃,企图从周刃的满脸大胡子中认出点什么来,迟疑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就在这时,未秋从船舱里奔了出来,惊喜的大声喊道:“阿炳,你们怎么来了?”
在这寒冷苍茫的江面上,竟然能碰到自己的亲人,未秋一颗心激动的恨不得跳出胸腔。
周刃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但他毕竟不是自己人,不如卢炳来的亲切可靠。看到了卢炳,未秋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这一路的担惊受怕一瞬间全飞走了。
卢炳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回头看去,连忙上前几步,叫道:“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聂三虎正好站在卢炳身后,将未秋惊喜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她笑颜如花,看她眼中泪光闪闪。虽然知道未秋惊喜的对象并不是他,但能看到她这样,也不枉他千里奔波了。
“我,我带了粮食来找秦隽!”未秋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位是周刃周大人,你应该见过的。”
卢炳点点头,朝周刃抱了个拳,抱歉的笑道:“我以前跟着表哥见过周大哥,只不过多年未见,周大哥又蓄起了胡子,第一眼没认出来!”
周刃摸了摸脸上的虬髯,哈哈大笑了起来,“是阿炳兄弟,我想起来了!都怪愚兄眼拙,愣是没认出来!”倒不是他蓄起了胡子,而是这一路披星戴月,他没空修理胡子。
“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卢炳笑道,这些年他个子长高了,成了亲后婉贞又把他照顾的很好,比以前更壮实了。而且以周刃的地位,记不住他这个跟着秦隽身后的小表弟也是正常。
未秋看了眼跟着卢炳的四个人,是吴忠和辽东三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卢炳笑道:“来找表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还在辽东坐的住?”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未秋叹道,卢炳和吴忠是朝廷命官,听闻秦隽有难立刻就跑了,算是擅离职守,而辽东三虎就更别提了,本来该是早被斩首去阴曹地府的人,现在跑出来诈尸,叫有心人知道了,免不了一场大风浪。
吴忠摇头道:“都到这会儿上了,谁还管的了那么多?我们盘算过了,要是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就带着秦大人跑,保住命最重要。”
未秋笑着点点头,其实她觉得,照她对秦隽的了解,秦隽肯定不愿意跟着他们走,他宁愿死在巴陵三府,也不愿意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夫人不也来找秦大人了吗?”吴忠嘿嘿笑道,打量了马车上装的满满的粮食,“您从哪里买来这么多粮食啊?我们是想带银子过来,可急着赶路,时间来不及……”
六月便眉飞色舞的把他们如何洗劫了井家细细的讲了一遍,井麒还是头一次听到故事的完整版,木着脸不知道是该跟着他们笑还是哭。这些钱也有他的一部分啊,说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啊!
吴忠佩服的看着未秋,他早就知道夫人是个真汉子了!要是他就没那胆量洗劫丞相府。
聂三虎静静的站在众人背后,看着人群中那道鲜亮的影子,低下头忍不住笑了。洗劫了丞相府,用抢来的钱沿途买粮食给秦隽送过去,也只有她能想出这种出人意料的办法了。
就一般女子来说,遇到这种事,要么是自认倒霉,要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救下自己相公,谁有那个胆识,那个魄力去以一己之力赈灾?
只可惜,佳人已是他人妇。
聂三虎的笑容变浅,却仍旧没有走开,若即若离的站在众人身后,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注视在未秋身上。
人群中,那个清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代秦隽先谢过各位了,在此危难时刻,诸位能够拔刀相助,仗义至此,真乃大丈夫!我和秦隽能遇到诸位这样的贵人相助,是我们的运气,也是福气!”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卢炳来是情理之中,他和秦隽一向兄弟情深,可吴忠他们来就全凭本心了,实在难能可贵。
“秦夫人太客气了!”牛二虎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若不是你,我三弟早死了,我也好不过哪里去,如今秦大人有难了,我们不来,那还算个人吗!”
就算是拼着被人认出来的风险,他们也得过来。
人群中,卢炳看到了井麒,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牛二虎热情的挤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兄弟也是仗义来此,相助秦大人的?在下牛二虎,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他性情豪爽,喜欢结交朋友,既然这人肯来帮助秦隽,那肯定和他们是一路人,加上井麒长的不错,英俊漂亮,便有心想结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餐露宿,井麒身上中看不中用的锦袍早脏的不成样子,马车里的暖炉烧完之后,众人没空去添置木炭,井麒身上如今穿的是六月随便给他买的一件蓝粗布厚袍子,实在不像是个金贵公子哥儿。
至于头上的赤金冠……牛二虎表示——这是鎏金的吧?
井麒还没来得及开口,卢炳就发话了,抱着胳膊凉凉的说道:“这位来头可不小,你可跟人家攀不起兄弟,人家是当今丞相井宣的孙子,井赫的儿子!”
牛二虎瞪了半天眼睛,突然呸了一声,骂道:“小奸贼!”说罢,转身就走。
按照他的想法,井丞相和井赫是老奸贼和奸贼,而奸贼生的儿子不就是小奸贼么!
井麒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朝卢炳笑了笑,叫道:“表姐夫。”
“可别,我受不起。”卢炳冷淡的说道。井麒喊了秦隽一声姐夫,秦隽就倒霉了,这回喊了他一声表姐夫,那他……
六月看井麒孤零零的站在甲板上,卢炳等人看他时或多或少都带了鄙夷,有些于心不忍,便走了过去,对低着头的井麒说道:“船公他们在船头下网捕鱼,你想不想去看?”
井麒抬起头,两眼放光的看着六月,一把抓住了六月的手,“走,咱们一起去!”
“谁跟你咱们啊!”六月连忙扯开了井麒的手。
井麒在六月面前特别能无赖,拉着六月的手不放,“陈六月,好歹买粮食的钱是我们井家出的,我也占了一份的!”
六月危险的眯起了眼,扬起了巴掌,“那我谢你全家哦!”
弃妇的医路荣华 204.第204章 驾崩
井麒往后躲了一步,涎着笑脸,讨好的说道:“不用客气,那不是应该的么……”
未秋觉得,要是井丞相看到自己孙子如此不争气,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没在井麒刚出生时干脆掐死算了,免得给井家一群大牲口丢人。
这不是未秋头一次过长江,前世的时候,她去过武汉,去过南京,去过九江,走过很多座长江大桥,坐在飞驰的汽车上,横跨江面不过分分钟的事。
然而真的站在船上,等着船缓慢驶过波澜壮阔的江面,看着岸边枯黄的高大芦苇丛,感受着江上雾茫茫的水汽和铺天盖地的寒意,还是头一次。
他们租来的船已经算是大船了,然而行驶在这茫茫的江面上,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片孤舟,雾气中看不到前后,仿佛江面是无限的宽广一样。
这样更能让人真切体会到大自然的伟大和人类的渺小。
未秋听到周刃和他带过来的汉子们站在一起谈话,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汉子声音略大,传到了未秋的耳朵里。
“……在位者无德,当有德者居之!”
“周老大人在军中德高望重,周大人又极有才干,何必自谦……”
这些话不像是她应该听的,未秋便轻手轻脚的转身,去了船头,看船家的两个半大孩子下网捞鱼,忙活了一会儿,就捞上来三四尾两三斤重的鱼,开心的去找父母表功,一家人高兴的笑成一团。
不知道茜茜和秦衡怎么样了,在祝氏那里有没有乖乖听话。茜茜一向早熟懂事,未秋很是放心大女儿,可秦衡就喜欢调皮捣蛋,他只怵秦隽一个,现在秦隽和她都不在,陈方和祝氏又溺爱他溺爱的不行,估计淘的上房揭瓦了!
其实她想,幸福件很简单的事,有吃的有喝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她和秦隽对生活的要求不高,从没想过去害谁,活的认真而踏实。可偏偏有人就是连他们这点小小的要求都看不惯,把他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
有句话说的好,你不仁我不义。
她一点都不后悔把井家搬空的事,她只恨当时没多长几只手,把井家的门窗都拆了带走。
什么诗书世家,不过就是窝心黑皮厚的老鼠精,当初靠偷白秀兰的嫁妆发家,现在跻身到了高层,把自己包装成贵族后粉墨登场,一个比一个还虚伪!
现在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井家人得气疯成什么模样,毕竟是号称京城第一的高门,快过年了出了家贼,被洗劫了库房,应该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新鲜事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只在洛阳遇到过一次算不上阻拦的阻拦,井家人的行动比预想中慢太多了,而且井麒还在他们手里,井家人不要井麒了?
难道是井昭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对井老贼,井贼和井小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多么的卑劣,多么的无耻,决定痛改前非,这些家产权当捐给灾区人民了?
未秋想想,看着站在六月身旁,一脸傲娇的井小爷,忍不住笑了起来。井丞相他们能悔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事实上,并不是井家人不想报复,而是他们忙不过来,井丞相在雪地中被气昏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两天。
井赫这会儿上顾不上去和未秋计较,他心焦着井丞相的病情,倒不是他有多孝顺,而是井丞相要死了,井家就会元气大伤,他和井恪都得丁忧。
等井丞相醒过来后,能进水米了,御医诊断说静养一段日子就行了。
这时已经是大年三十夜里了,井赫终于放下了一颗心,腾出手来,恨的咬牙切齿,准备下手收拾陈未秋的时候,皇宫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长过一声的钟声,传递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皇上驾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皇上不止太子一个儿子,然而皇上死的突然,又没有留下遗诏,理所当然应该储君即位。
井丞相卧病在床,井昭向来靠不住,井赫又是重臣,他只得先放下手头的事,代表井丞相,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皇宫给皇帝披麻戴孝。
“皇上是怎么死的?”井赫在书房问闻讯而来的几个亲信。
亲信说道:“听说是马上风……大年夜里,在宗庙祭祖守岁的时候,皇上临时起意,幸了一个小宫女,办事的时候旁边没让公公们守着……等那小宫女出去叫人的时候,已经救不过来了。”
井赫不屑的撇嘴,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是这种下作的死法,说出来都嫌丢人!
“他那不叫驾崩,叫成仙!皇上潜心修道多年,如今已经功德圆满,脱离肉身,成大仙了!”井赫哼了一声,嗤笑道。
跟着他的几个亲信都笑了起来。
皇上好酒好色,早被掏空了身子,又崇信道士,把丹药当饭吃,猝死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死在了大年夜,实在让人觉得兆头不好,都不让人好好过个年!
尽管人人心中腹诽不满,却没人敢把真实情绪带在脸上。等到了皇宫,个个都是一副悲戚难当,伤痛欲绝,比死了亲爹娘还难过。
井赫看到了守灵的太子,太子身后跪了一堆龙子龙孙,太子六岁的独子跪在太子身旁,冻的小脸发青,不住的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太子,太子却不为所动。
“哎哟,殿下真是辛苦,这么冷的天儿……”井赫似模似样的跟太子说道,“难为小殿下了,这么小就要遭这份罪,以微臣看,只要孝道在心中,怎么守灵哭灵,都不过是个形式,皇上在天有灵,也是不忍心看到小殿下在这里挨冻的。”
小殿下立刻感激的看向了井赫。
太子却摇头,“井大人此言差矣,为皇上守灵是小殿下的孝心,倘若因为怕冷而不守,那才是不孝!”
就是冻坏了孩子,他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以攻讦他的借口。
一切都要等到他顺利的登上皇位后再说,这些把持朝政的老匹夫,他会一个个的清算的,现在就是他忍辱负重的时刻,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
退一万步说,即便小殿下冻出个好歹来,他还年轻,才三十出头,未必不能再生。而皇位一旦失之交臂,那便绝无回转的可能。
井赫看着太子跪的恭顺的背影冷笑,就算皇上死了又能如何,井家还在,这个朝堂上可不一定就是皇上的声音最响亮!
从宫中回来后,井赫一身寒气,手还没暖热,就接到了下人的回报,他们已经找到了陈方夫妇的所在。
井赫面容扭曲,“怎么不把人带回来?”
下人为难的说道:“陈家夫妇带着秦隽的两个孩子躲在京郊的庄子上,大老爷也在,拿了把刀架自己脖子上,说要是我们敢闯,他就敢往自己身上戳刀子,看我们敢不敢担这个责任!”
井赫气的险些晕过去,“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大老爷还说了……”下人支支吾吾的开口了,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说什么了?”井赫直觉上认为井昭不会说什么好话。
半天,下人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大老爷说,井家欠二姑娘太多,还不完的。而且二姑娘带走的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舍了就舍了,别计较着不放了,拿去赈灾给百姓们造福,也是给井家人积德,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
最后一句,打死他都不敢在井赫跟前说出来。
“下去吧!”井赫没好气的摆手。
“还有一事。”下人壮着胆子说道,“门房来报,说秦笙秦大人带了夫人和儿子来拜年……”
井赫听到秦笙两个字简直要暴跳如雷,扔了手里的茶盅骂道:“让他们滚!”
拜个毛的年,分明就是来问年后升官的事!
秦家的媳妇搬空了井家的家产,秦笙还想升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过了年就撸了他的官,让他和他儿子回家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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