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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就这么瞎打听,主仆二人竟然真的找对了门。
到了覃家院门外,丫鬟有些害怕,扯扯白思思的衣角,“小姐,说不定只是那些妇人胡乱编排,咱们回去吧。”
白思思本也有些发憷,但丫鬟这么一说,反倒激起了她的反骨,一咬牙,直接推门进去。
入眼是整洁雅致的院落,院子角落里白雪皑皑,院落中间积雪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寻常农户家那般雪化之后腌臜。
屋里的沈蓁蓁和李丽娘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去商量造房一事的覃家兄弟回来了,既没在意,也没特意起身迎。
皆是一家人,本就不讲什么虚礼,再者,一个孕妇,一个畏寒,兄弟俩也不放心她二人出来迎,出门前特意嘱咐了两人在屋内待着就好。
所以,当白思思推门进来的时候,两方人都是懵的。
沈蓁蓁率先站了起来,疑惑望着来人,“姑娘,你找谁?”
回神的白思思上下打量着蓁蓁,看她肤色如雪,两颊微红,眼角眉梢一股子纯然天真,和她一路走来见到的村姑截然不同,比她这个真正的小姐还要娇,内心既惊讶又嫉恨。
李丽娘到底阅历多些,一看白思思的眼神,就知道她来意不善,对蓁蓁似乎很有敌意。
她手扶在腹部,缓缓起身,走上前和白思思打交道,“姑娘,你可是寻错人家了?”
白思思勾唇一笑,面露嘲讽打量着二人,“不过是个小小村姑,劝你不要肖想不该归你的人。”
沈蓁蓁和李丽娘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发懵,这姑娘脑子有病吧?
换做平时,李丽娘才懒得多费口舌,早喊丈夫来赶人。偏偏今天丈夫和小叔子都不在,这姑娘又带着个丫鬟和马夫,怎么看都是对方人多势众。
李丽娘微微一笑,“姑娘,你大概是寻错人了,我家蓁蓁自来是个乖姑娘。”
白思思没把李丽娘看在眼里,也懒得和一村妇说话,朝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李丽娘拦在一旁,省得她碍事。
“你做什么?”沈蓁蓁急了,丽娘姐姐怀着孩子,要是伤了,可就出大事了,她厉声警告,“你放开我姐姐!”
她疾言厉色的模样,是照搬自家阿娘教训下人的表情,很有几分威慑力,吓得小柳怔怔放开了手。
沈蓁蓁瞄准时机把李丽娘扶了回来,扶她坐下,然后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李丽娘的前面,和白思思一行人对峙。
白思思见自己的丫鬟反而听沈蓁蓁的吩咐,登时脸上挂不住了,一个小小村姑也敢和她叫嚣。
她恶狠狠瞪了小柳一眼,颐指气使看向沈蓁蓁,“你倒有些姿色,只不过,模样好看有什么用,黄执不会娶你的。你这姿色,想攀高枝儿倒不难,要我帮你牵线吗?正妻不行,做小倒是很相配……”
白思思娘亲去得早,自小就由奶娘带大,奶娘倒是个忠心的,只是嘴臭得很,骂起自己儿媳句句狠辣。白思思自小耳濡目染,平日大家闺秀模样装的好,真到了这种时候,本性就暴露无疑了。
沈蓁蓁气坏了,她性子软是真的,但任由别人指着鼻子却是另一回事。放在平时,她定是觉得委屈,吧啦吧啦掉眼泪了。
但是现在,家中没有做主的人,李丽娘又怀着孩子,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不能太软乎了,得强硬一点,不能让人觉得她们好欺负。
沈蓁蓁学着她阿娘教训找上门来闹事的小妇的模样,脸上露出个浅笑,“姑娘,若是我真的和黄大夫有什么,寻上门叫嚣的您,才是那个做小的吧。毕竟,我可没有为了个男子,就不分青红皂白、不顾姑娘家脸面,一派泼妇做派。”
白思思气得涨红脸,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教养,她那还忍得住,嘴上说不过,手上却是忍不住了,挥手便要一巴掌朝蓁蓁的脸扇去。
沈蓁蓁侧身躲过去,同一时刻,护主的红豆猛扑上去,一爪子挠在白思思的脖子上,三道血痕登时滚出细碎血珠子。
白思思一声尖叫,沈蓁蓁趁机把红豆抱回怀里,警惕看着对面目露凶光的马夫和正慌乱尖叫的主仆二人。
白思思拿帕子捂着脖子,眼神凶狠,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把那猫给我摔死!还有那村姑,你把她给我拉过来!”
得了命令的马夫很快走近,沈蓁蓁知道红豆惹了祸,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赶忙把红豆往地上一放,拍拍猫脑袋,示意它快跑。
红豆犹豫了一瞬,从窗子跳了出去,一身肥肉狂抖,朝后院狂奔去。
马夫见猫跑了,不由得有些急,恶狠狠盯着蓁蓁,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在李丽娘的尖叫阻拦中,硬是拉着沈蓁蓁到了白思思面前。
沈蓁蓁怕的不行,但生怕李丽娘动了胎气,还不敢露了怯意,硬撑着和白思思周旋。
红豆跑出去了,小东西很机灵,知道家里来了坏人,定是会搬救兵回来的。
她若是死命挣扎,惹火了对方,不仅自己倒霉,还极有可能连累丽娘姐姐。
白思思此时已经失了理智,连她身旁的小丫鬟都被自家小姐狰狞的表情吓得直抖。
“小、小姐……”
白思思瞥了她一眼,“怕什么?我会杀人不成?不过是给点教训而已,她的猫挠了我,现在猫跑了,自然要主人来赔罪了。”
说着,望向被禁锢在那不得动弹的沈蓁蓁,“你的猫送了我一爪子,那我还你几巴掌不算过分吧?”
话音刚落,面目狰狞,一巴掌朝蓁蓁的脸颊打去。
结果,人没打着,自己脚下一个踉跄,手上也失了准头,下意识朝身边的桌角借力,一声嘎吱,桌角裂开的同时,她的手腕也无力扭曲着。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声比方才更响的尖叫,和丫鬟慌乱的询问,“小姐,手怎么样了?”
屋内一片混乱之际,虚掩着的大门猛的被推开,随着一阵冷风扫过,得了消息的覃家兄弟二人急匆匆进来。
“丽娘!”覃三寿焦急冲进来,直奔桌旁的丽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无碍,心口大石方落地。
而同他一道进来的覃九寒则目光落在被钳制着的沈蓁蓁身上,自始自终神色不变,只是眼神略微有些冷。
见蓁蓁还是那副模样,没遭什么罪,只是眼睛红红的,怕是吓着了,覃九寒才算是放下心来。
蓁蓁见有人来了,方才那点子坚强一下子消失了,满心满腔皆是委屈,眼睛一眨,圆滚滚的泪珠子就吧啦掉了下来。
她一落泪,覃九寒便有些慌了神。
他冷着脸直直上前,一把捏住马夫放在蓁蓁肩上的手,稍一用力,马夫一身痛嚎,随即腕骨处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折。
马夫痛嚎出声,蓁蓁便瞄准时机挣脱了出来,然后迅速躲到覃九寒身后,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裳,瓮声瓮气告状,“他们忽然闯进来的,还要动手打人!”
白思思打人不成,被人拦了不说,还伤着自己,自然不肯罢休,当即破口大骂,“果然长得一副妖媚样,勾了一个还不够,还来肖想黄执。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
她话音未落,覃九寒顺手从桌上捞了个杯子,眼皮子也不抬,朝对面叫嚣着的女人砸过去。
温热的茶水淋了白思思一头,茶叶梗黏在她精心抹粉的脸颊上,狼狈不堪。
覃九寒理理袖子,连个眼神都懒得抛,垂眸寒声,“继续说。”
说完,回头看向身后被他刚才举动吓到的蓁蓁,温声询问,“方才可有哪里伤着了?”
沈蓁蓁呆愣了一瞬,然后摇头。
覃九寒兀自掀了她的袖子,待看到她手腕处红红的两个指印,又忆起方才进来时那马夫手捏着她的肩膀,眼神瞬时一寒,整个人凛冽起来。
他转向一旁的阿兄,“阿兄,带嫂子和蓁蓁回房间。这里交由我处理。”
覃三寿怔怔点头,被自家阿弟发怒的模样吓到了,一手扶着妻子,一边招呼沈蓁蓁。
沈蓁蓁愣了愣,犹豫看了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我现在很生气不要惹我”气息的覃九寒,脚下有些不稳朝后走去。
方才在屋子里炸毛打转的红豆也立即跟了上来,尾巴勾着沈蓁蓁的裙摆,一步不离跟着。
所以,当蓁蓁被门槛绊倒,一脑袋磕在门框上时,众人都是愣了一瞬才冲上来,唯独护主的红豆扑上去做了一回猫肉垫子。





权臣娇娘 29.第 29 章(入V二更)
沈蓁蓁委委屈屈捂着额头, 一手撸着红豆柔软的毛肚皮,觉得自己方才简直太丢脸了!
没被坏人打, 反倒是自己跌了个跟头, 还是因为被吓得腿软才跌的,简直把脸都丢尽了。
门嘎吱一响, 沈蓁蓁立刻钻进被窝里, 埋头装睡。
她装睡功夫好, 可惜怀里抱着的红豆不配合了, 挠了被面几爪子,从被窝里挣扎着钻了出来。
“呵。”来人发出一声轻笑,蓁蓁的脸立时红透了,如同红红的李子似的。
更丢脸了,吓得腿软跌跤不说,还装睡被人一眼识破。
“被我吓到了?”覃九寒有些自嘲, 果然上辈子做惯了恶人, 随随便便一个动作, 便吓得丫头躲着他了。
沈蓁蓁顾不上装睡了,矢口否认,拼命摇头, “才不是!”
看着蓁蓁认真的表情, 覃九寒勾起嘴角, “我是坏人没错, 你怕我再正常不过。”
沈蓁蓁小小声, “我知道。”
“知道什么?”
沈蓁蓁抬头瞄他一眼, 然后垂眸低声,“知道你不是好人。”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的,一开始还觉得男人是面冷心热,但相处之后,她才发现,男人是真的冷血。
看见街角的小乞丐,人人都会有些恻隐之心,但男人却彷如没看见一般。
有一次去县里,恰好碰上重罪犯行死刑,旁人都不忍看,只有他面无表情,完了还记得要给她买串糖葫芦。
但是,沈蓁蓁抿抿唇,鼓起勇气开口,“我不怕你……我就只有一点点怕你。”
她顿了顿,还是想不出更加好的描述,只能一字一句的,“你对我好,比其他人都好。你每次都护着我。”
一点点怕他?
覃九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旁人用这般可爱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恐惧,忍不住失笑出声,方才失落的心绪也瞬间消散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膏递过去,示意蓁蓁给额头抹药,然后一边缓缓开口,“黄执方才来过了。”
他原本打算好好教训白思思一行人的,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若对方是公主般的金枝玉叶,他还会隐忍三分,日后慢慢筹划,让对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毕竟,动他的人,就要当机立断剁掉爪子,否则真伤了,心疼的还是他。
这种事,来一回就够了。
可白思思不过是个医馆馆主的女儿,他要动她不过易如反掌。
偏偏当时沈蓁蓁跌了一跤,他也就顾不上搭理白思思一行人,等他回过神来,黄执已经上门来道歉了。
想到黄执做小伏低的模样,覃九寒下意识蹙眉,为了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做小伏低,真是有出息!若是他,即便是恩师的女儿又如何,管他何事?一码归一码,恩师授业是恩情,恩师之女为非作歹又是另一回事。
难不成受了他一人的恩,就要为他全家为奴为婢?真当是迂腐。
就这样的人,还敢上门求娶蓁蓁?他一人为奴为婢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小丫头也一起受那疯女人的气?
想到那种情形,覃九寒脸都黑了,眉头皱得死死的。
抹好药的沈蓁蓁回神看她,结果发现男人似乎又无缘无故生气了,伸手去拽了一下覃九寒的衣角,仰脸问他,“你怎么了?”
覃九寒低头同她对视,他蓦然发现,过了个年,小丫头似乎张开了些。原先婴儿肥的小脸似乎瘦了些,眼睛愈发大了,弯弯如桃花瓣,下巴尖尖的,但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尖,带着些少女的稚嫩,整张脸这么仰着望他,眼神干净澄澈,看得人心头砰砰乱跳。
怪不得桃花一朵接着一朵,从前嫂子夸她模样好看,他还不觉得如何。上辈子见惯了倾国颜色,小丫头在他眼里,顶多有那么点楚楚可怜。
可现在这么一看,少女浑身上下似乎没有哪一处不合他心意的。
笑起来宛如桃花瓣的杏眼,纯然粉嫩的唇色,两腮甜甜的梨涡,柔软垂在肩头的细软发丝,甚至柔软的指肚都比旁人可爱上三分。
仿佛这个人,是专门按着他的喜好而造的一般。
模样讨他喜欢,性子讨他喜欢,全心全意依赖着他,明知他是个坏人,遇到危险时会躲在他身后,受委屈时会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告状,如同小奶猫只对着亲密的人露出柔软毛肚皮一般,无条件信任着他。
哪怕是偶尔耍耍小性子,也好哄得很,一根糖葫芦或是一袋子榛子糖就能哄好。
这样合他心意的小姑娘,他先前竟还打算拱手让人,莫不是重生一回,连脑子都不灵光了?
覃九寒难得轻笑出声,伸手摸蓁蓁肿着的额头,温声问她,“黄执说,因他的错,坏了你的名声,你若是同意,他会上门求娶。”
果然,他话音未落,小姑娘已经使劲儿摇脑袋了,不假思索拒绝得干干净净,“我不要!”
覃九寒被自家小姑娘坚决的态度取悦了,嘴角噙笑,侧着脑袋,“为什么拒绝?黄执……”他原想说黄执人还不错,算得上良人,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了,万一小姑娘改主意就不好了。
毕竟,阿娘说过,小姑娘的心思很难猜的,他从前不屑去猜,现在倒是生怕踩雷了。
沈蓁蓁仰脸看向嘴角噙笑的男人,莫名觉得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她方才拒绝只是下意识未经思考做出的决定,真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要琢磨一会儿。
蓁蓁咬着唇思索了片刻,然后认认真真回他,“我不要嫁黄大夫。黄大夫又没错,错的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上门撒泼的姑娘,我才不会迁怒旁人。所以,哪怕我嫁不出去,也不用黄大夫负责。”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十分可爱,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全然把黄执的一番心意当做了道歉和负责。
覃九寒才不会那般好心,为黄执辩白,他既然明了了自己对自家小丫头的心意,自然不会上赶着去为情敌辩解。他忍不住逗弄小姑娘,“那你嫁不出去,难不成真要出家做个小尼姑?”
沈蓁蓁闻言皱眉,苦恼坏了,她既不想嫁黄执,却也不想做小尼姑,成日念经,还不得闷坏了。
覃九寒又道,“你不是喜茹素么?恰好适合做个小尼姑,念念经,刺刺绣。”
蓁蓁更纠结了,她不喜肉食,但也不想做小尼姑。她本来性子单纯,对着熟悉的人更是冒着三分傻气,覃九寒随口这么一说,她就傻乎乎当真了,还苦恼得不得了。
覃九寒原是心情好逗弄她,结果发现小丫头真的对他不设防,三两句话就被忽悠得当真,这才生出了丁点愧疚。
他家丫头这么傻,这么好哄,可别自己把自己琢磨的真去出家了。
“咳。”覃九寒轻咳一声,打断了蓁蓁的思绪,他把刚刚钻进被窝里的肥猫抱出来,正色道,“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吃亏些,娶你好了。”
沈蓁蓁先是一愣,随后小眼神有点疑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了?”
覃九寒满脸正经忽悠她,“你想想,嫁不出去做小尼姑好,还是嫁我好?做小尼姑就得成日在庙里,既不能穿鲜妍的衣裳,也不能戴金玉环佩的首饰。你养得这般娇,恐跪着念个半天经,膝盖就肿的不成样子了。”
蓁蓁苦着脸,不能穿戴好看的衣裳首饰倒没什么,但跪肿膝盖可是真的吓到她了。
覃九寒再接再厉继续施展忽悠大法,“你若嫁我,日后你爱吃什么便吃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欺负你了,你只管来找我就是。你方才不也说了,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时时护着你。”
蓁蓁怔怔想了半天,愣是被忽悠了,满脑子都是,若是在庙里做个凄凄惨惨的小尼姑,膝盖肿的似馒头,倒不如真的嫁给覃九寒。反正有人欺负她,覃九寒会护着她。他还会给她买糖葫芦、榛子糖,每回出门都没落下。
“唔……”蓁蓁琢磨了半天,才在男人的视线下吞吞吐吐说了一句话,“我还小,还要许久才能嫁人呢。”
斟酌半天,也没斟酌出一句“我不喜欢我不嫁”的托辞,而是傻乎乎的一句“我还小”,他都能感觉到话后蕴含的那一句,“你等得及么?”
覃九寒笑得风光霁月,眸色稍淡的眸子里满是愉悦,素日冷漠的人笑起来,恰恰是最打动人的。至少,蓁蓁就被晃花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呆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男人方才说,“的确是小了些,还娇得很,不过,三年五载的,我还勉强等得起。
所以,等你长大了,凤冠霞帔,娶你做新妇好么?”
上一世,没来得及救你。这一世,便把一辈子赔给你。
*
覃三寿近来发现,他家阿弟的举止颇有些异常。
阿弟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前不是念书就是攥着个佛珠串,表情可深沉了,他经过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阿弟倒是不拨弄他那串佛珠了,迷上了收集各式各样的糖,还特意托他从商船上捎些新鲜的口味。三天一袋子糖,从来没哪天落下的。
这也就罢了,就当阿弟忽然爱上了吃糖,男子嗜甜的情况确实有些稀少,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更令他惊讶的是,阿弟忽然还对刺绣有了兴趣,时不时画些时下新鲜的花样,虽不见他真的捻着根针刺绣,但覃三寿还真的生怕哪日回来就瞅见这一幕。
李丽娘撩棉布门帘进来,“三哥,方才蓁蓁喊你吃饭,你琢磨什么呢?也不应一声!”
覃三寿忙迎上去,扶着妻子的手臂,忍不住又唉声叹气。
“三哥,你怎么了?外头生意不好吗?”李丽娘见丈夫愁苦模样,疑惑发问。
两人相携往外走,覃三寿颇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憋出一句,“咱阿弟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李丽娘捂嘴笑了,“我还当你愁什么呢!你还真是迟钝,自家阿弟的事,这会儿才发现。”
覃三寿见妻子言语中的意思,似乎是有同感,赶紧接话,“我天天忙外头的事,哪能像你们女人家这般心细。阿弟这般样子,可怎么办?他一个读书人,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不被同窗们笑话。”
李丽娘瞟他一眼,嫌弃他杞人忧天,“三哥,你也想太多了。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了?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
覃三寿面露难色,“这……虽说不碍着别人什么事,但说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哎,阿弟怎么忽然成了这个样子了?”
“三哥,你何时这般迂腐了?”李丽娘不解纳闷,“咱们乡下人哪里那么计较。小叔子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不会闹出什么丑事的。再说了,真要闹出什么事,蓁蓁肯,我都不舍得她受这个委屈。所以,你放宽心就是,小叔子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他就是乐意宠着蓁丫头,蓁丫头也乐意被他宠着。这两情相悦的,难不成你还要棒打鸳鸯啊?”
“!”覃三寿被妻子一番话彻底闹懵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呆呆随着李丽娘来到堂屋。
“姐夫。”
“阿兄。”
覃九寒和蓁蓁相继和他打招呼,两人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蓁蓁手里握着一把竹筷子,覃九寒则是跟在她身后,一手端了一碟子热菜。
“哎……哎!”被李丽娘掐了一把,覃三寿才收回茫然的视线,后知后觉答应了一句。
一顿饭过半,覃三寿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开始琢磨家里什么时候能操办起喜事了。
自阿娘去世后,家中就没正经操办过什么喜事了。丽娘又才怀孕,累不得,看来还是要把丈母娘请过来才好。
“三哥!”丽娘扬声喊了一句,覃三寿才猛的回神,“怎么了?刚刚说什么?”
覃九寒便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阿兄,再过半月,我就要前往锦州府赶考了。府试在五月,早些出发,路上若耽搁了,也赶得及。”
覃三寿的思绪还停留咋操办喜事一事上,口比脑快,脱口而出,“那你和蓁丫头的婚事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不分场合说错话,赶忙改嘴描补,“呵呵,我是,我是说,你考试要紧,阿兄没意见。”
他身旁的李丽娘实在忍不住了,闭眼不忍看丈夫的蠢模样。
覃九寒转头看向脸红成樱桃的小姑娘,轻笑出声,“阿兄说的有道理,我既说要娶你,就不能把你一人丢在别处不闻不问。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才不是君子!你都说了自己是坏人!
“所以,和我一道去锦州府吧。”
不要!
覃九寒侧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浅色眸子直视小姑娘的眼睛,慢条斯理,语气温柔得令人脸红,“蓁蓁。”
看……看在你这么温柔的份上,我就代替丽娘姐姐去照顾你好了。




权臣娇娘 30.第 30 章(6.19一更)
告别了兄长嫂嫂, 覃九寒和沈蓁蓁便踏上了赶赴锦州府的路。
因为浮山县河运发达,来来往往走水路的多, 所以两人选了条开往距锦州府不远的白丘县的商船。
上了船, 船上皆是同样赶考的读书人居多,文人最爱热闹, 约在一处谈诗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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