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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覃三寿占了两股,村长家占了一股,剩余十四家平分剩下七股,每户占半股。
谈妥事宜,当即由覃九寒写下契书,众人都按了手印,乐呵呵将自己那一份贴肉藏好。
白日里忙着窝在蓁蓁怀里补眠,夜里则睁着双熠熠生辉的猫眼逮老鼠,上蹿下跳的,连端了好几个老鼠窝,灭了一堆鼠子鼠孙。
因为这一壮举,最厌恶老鼠的李丽娘,很快把红豆当做救星了,成日里倒腾些吃食,好吃好喝招待着红豆。
来覃家不到一个月,红豆便养了一层厚厚的膘,跑起来毛肚皮抖三抖,毛发油光发亮,憨厚机灵的样子博得了覃家上下的喜爱。
当然,这喜爱自然是不包括覃九寒。
没什么其他原因,因为即将入冬,寒意更甚,别说出门了,就算是待在家里也是冷风往屋里钻。
虽然覃家收入多了,但房子还是旧房子,又因为接近年关,不好破土造房,便打算等年后再把起房子提上日程。
因此,自入了冬,沈蓁蓁几乎不怎么出门,她从小畏寒,又养得娇,怕冷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成日里把手埋在红豆的毛肚皮上,脸蹭着红豆的小肥脸取暖。
一人一猫日日待在一起,片刻也不分开,亲热的模样看得覃九寒十分嫌弃,越发嫌弃这只又蠢又肥的猫了。
年关将近,覃三寿同村里人商量了一下,因为村里生意主要面向来来往往的船只,年关时船只数量大大减少,就决定干脆关店回来过个好年。
今年风调雨顺,又兼村里生意红红火火,除了几户人家,凌西村家家户户都打算过个好年。
大年十三午后,覃三寿顶着一身风雪,手里拎着大堆的年货,回了覃家。
“丽娘!媳妇!我回来了。”
覃三寿人未至,声先到,一进屋子,就开始分东西。
“来,阿弟,你的纸快用完了吧?我给你带了几刀,给。”
覃九寒接过纸,“多谢阿兄。”
覃三寿憨厚笑笑,转头对着沈蓁蓁就有些拘谨了,放低声音,“蓁丫头也有份儿,给。”
沈蓁蓁欢欢喜喜接过,是一套女儿家的首饰,不算很贵重,但样样都很雅致精巧,她笑盈盈朝覃三寿道谢,“多谢姐夫。”
覃三寿摸摸后脑,转头看向一旁笑吟吟看着他发东西的丽娘,脸上露出点羞涩的表情,黝黑的脸红红的。
覃九寒一看阿兄的模样,便晓得他要同嫂子说些体己话,当下拍拍抱着首饰盒傻乎乎站在那的蓁蓁的脑袋,“走了,带你去看捞鱼。”
沈蓁蓁拼命摇头表达自己的抗拒,“不要!外面好冷!我不要!”
她快一个月没出门了,成日在屋子里躲着,覃九寒不打算惯她这坏脾气,畏寒可以多穿些衣裳,总不能因噎废食,连门都不出。
不怕憋出病来?
覃九寒回屋子里取了件披风,阿爹还在世的时候上山打猎时攒的兔皮,几十块兔皮细细密密缝成披风,既轻薄又暖和。
把披风往沈蓁蓁身上一盖,便隔着衣裳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河边走。
沈蓁蓁撒娇耍赖不成,便知道今日躲不过去了,就牢牢扣好披风毛领,又把毛茸茸的帽子也罩上,整个人窝进披风里。
远远望着,仿佛一只白兔成精了一般,浑身上下毛茸茸的,圆乎乎的,怪可爱的。
到了河边,河边果然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冬日捞鱼是凌西村的传统了,鱼苗都是村里出钱,特意等年关时候捞鱼,也算是补贴补贴各家各户了。





权臣娇娘 132.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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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娘左右张望了一下, 见四处无人,走上前去,将长衫拧了拧, 彻底拧干水,才露出个笑。
蓁丫头第一次洗衣裳,能洗成这般模样, 她已经很满意了。
李丽娘满意点点头, 一回头, 就见本该在书房念书的小叔子正站在屋檐下,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无奈。
李丽娘还当小叔子看到了她刚刚的动作, 心虚笑道,“蓁丫头呢?衣裳洗的不错。”
覃九寒指了指西侧的西隔间,“里面躺着。我看着仿佛是中了暑气,正要请黄伯过来看看。”
黄伯是凌西村的赤脚大夫, 医术一般般,年轻时候在医馆做过学徒,虽然因为师傅为人吝啬没学着什么大本事,但治治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黄家住在凌西山脚下, 平日村里人有些小病,都会去那寻他。
李丽娘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 赶紧催小叔子去找黄伯, “你赶紧去, 我进去看看蓁丫头。”
说完,头也不回冲进了西隔间。
一进西隔间,就看见躺在床上满脸虚弱的沈蓁蓁,小小的人儿侧着身子缩在竹床上,额上颈上沁着细碎的汗珠子,往日里嫣红粉嫩的唇瓣,此时干裂发白,仿佛一只生了病的猫儿。
李丽娘看得心疼坏了,连忙上前去摸了摸沈蓁蓁的脸,还好,不算烫。她正要出去打盆冷水给沈蓁蓁擦擦汗,就意外发现床脚放着的一脸盆清水,盆檐上还搁着快干净的棉布。
李丽娘来不及细想,就拧了棉布,细细给沈蓁蓁擦了脸上的汗珠,又把她领子拉开一些,在颈肩处抹了几把。
她正低头搓洗棉布,就见去请大夫的小叔子领着个人进来了。
一看,还有些眼熟。这不是黄伯的儿子么?
覃九寒走在前面,一进来,就发现了沈蓁蓁的领口微微露着,倒不算暴露,只是白嫩嫩的颈子和纤细漂亮的锁骨晃得人眼花。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
黄执正和李丽娘点头示意,等转回视线,也没发现带路的覃九寒换了位置,还斯斯文文拱拱手,“床上这位姑娘便是覃兄弟喊我阿爹来看的病人么?”
从他这个角度,恰好只看得见床上人的脚,穿着雪白的罗袜,看上去小的能让人握在掌中细细把玩一般,一看便知是个姑娘家的脚。
李丽娘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蓁丫头还衣衫不整了,立刻假做给床上人擦汗,实际上靠着小叔子的遮掩,给沈蓁蓁理好了领子。
覃九寒垂眸看了看被棉布遮盖住的瓷白肌肤,眼底看不出情绪,脚往旁边一侧,不着痕迹让开了。
黄执这才看见床上躺着的病人,一眼望过去,最吸引视线的,就是床上人巴掌大的小脸,本来就乖巧的长相,因为生着病,便显出一股子虚弱,让人忍不住想要细心照顾她。
黄执愣了愣,才回神上前,手搭在床上人白皙的手腕,沉下心把着脉搏。
李丽娘急忙问:“怎么样?蓁丫头没事吧?”
黄执露出个温和的笑,安抚她,“覃嫂子别着急,人没事,就是中了暑气。我开几贴药,喝了就好。”
李丽娘紧紧皱着的眉头才算是舒展开来,赶忙起身去熬药。因为覃九寒去喊人的时候提前说了可能是中了暑气,所以黄执的药带的恰好对症,省了再跑一次的麻烦。
看过病,开过药,覃九寒便送着黄执出了门。
*
因为这一场病,沈蓁蓁因祸得福,好几日不用干活,没几日就又将肤色养得瓷白。
“丽娘姐姐,我喝完了。”沈蓁蓁两手捧着瓷碗,朝李丽娘笑弯了眼。
李丽娘转身接过她手里的瓷碗,顺手用水冲洗了一遍,照例询问她的身体,“今天还头晕么?”
沈蓁蓁乖乖摇头,“不晕了。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干活了。”
李丽娘笑着摇头,“不急。你来咱们凌西村这么久了,还没出去逛过吧?正好我做了炖鸡,咱们给黄伯家送一碗去。今天我遇着黄小大夫,他还问我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蓁蓁帮着拿碗盛炖鸡,怯怯问:“覃少爷会不会生气啊?”
李丽娘失笑,这孩子胆子真小,不过,小叔子说话做事确实有气势。“不是让你喊覃哥哥么?喊什么少爷啊?咱农家人,不兴这些。”
覃哥哥。沈蓁蓁在心里默默喊了一遍,然后浑身打了个冷颤,使劲摇头,“还是不要了!”
李丽娘逗她,“这么害怕小叔子啊?你可是九寒带回来的呢。”
沈蓁蓁鼓了鼓腮帮子,回想起那日跟着覃九寒回来的场景。
其实,虽说是一朝入狱,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吃什么苦。她算是走运,遇上了不爱作践人的衙役,只要乖乖的不惹事,就不会吃苦。但这个不吃苦也只是相对的,一个娇娇小姐,沦落到牢狱之中,光是肮脏的环境,就能逼疯一个正常人。
沈蓁蓁也不例外,但她性子娇归娇,实际上并不软弱,反而很能适应新的环境。所以,一同入狱的几个姑娘家,其他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失常,到后来,甚至歇斯底里,如同疯婆子一般大闹起来,还因此受了不少苦。
只有沈蓁蓁,一直老老实实听话,不闹,只是偶尔偷偷流眼泪,流着流着,没人哄,就自己把自己哭睡着了。
那个时候,她就想,要是爹爹真的犯了大罪,她要被处死,那就死了算了,反正她从来没做过坏事,判官一定会判她重新投胎的。这样的话,她就投胎去找娘亲,还做娘亲的女儿。
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几日后,衙役进来了,然后领着她,又出去了。
然后,她就见到了覃九寒。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身形瘦削的男子站在一从杂草旁边,阳光洒在他靛青色的外袍上,晕染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她因为牢狱之灾而担惊害怕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抚平了。
身后的衙役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丫头,你走了大运,去吧。”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衙役那句话背后的涵义,只是傻乎乎往前走了几步,跟在覃九寒身后,逃离了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方。
等她艰难攀爬上牛车,一直冷着脸不言不语的男人忽然开口了,“沈琼父子二人已流放宁古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蓁蓁语塞,她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娇小姐,又天生性子软,从来不会自己拿主意。从前是娘亲替她拿主意,后来是爹爹和阿兄替她做决定,她本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男人,奢望对方能替她做决定。
可是她忘了,面前的男人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亦不会对她有半点怜惜之情,就连救她出来,也并非像她想的那样,是为了报答爹爹的授业之恩。
男人只是淡淡开口,“我可以带你回家,只是,你若是惹麻烦,我便赶你出去。我这人,最怕麻烦,带你回家已经是个大麻烦,所以,你最好不要惹出事端。”
其实,现在想起来,覃九寒并没有说什么狠话,她到了覃家后,覃九寒也并没有对她如何,甚至还给了她一荷包糖,但她就是下意识记得他那句话,下意识想要远离他,躲着他,生怕自己碍着他的眼。
连躲都来不及,还怎么可能喊他哥哥。
沈蓁蓁抿抿唇,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试图去讨好男人,躲远一点就好了。
“蓁丫头?蓁蓁?”李丽娘见她有些走神,唤了她几句。
沈蓁蓁下意识抿唇一笑,亲热挽着李丽娘的胳膊,笑眯眯转移话题,“丽娘姐姐,我们走吧。”
她一笑,腮帮子两个甜甜的梨涡就露了出来,显得格外讨喜。
李丽娘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忘了刚刚在聊些什么,两人就拎着小篮子,有说有笑出了门。
覃家在村里东边,离村口更近,黄家则靠山脚而居,两家算是隔得很远了。
因此,从覃家到黄家,几乎要穿过整个村子。
经过黄大娘的嘴,全村人都已经知道沈蓁蓁的存在了。李丽娘怕村子里人多口杂,也没说实话,只是说沈蓁蓁家里遭了难,来投奔亲戚的。因此,李丽娘和沈蓁蓁一出现在村子里,便有不少大娘大婶上来打招呼。
沈蓁蓁向来乖,在外人面前性子就更软了,稍微一打趣,就小脸通红,小猫似的躲在李丽娘身后,连头也不敢抬了。
李丽娘护着沈蓁蓁,同那些大娘大婶讨饶,“好了,好了,姑娘家脸皮薄。我家蓁丫头平日里连门都不出,这回是要去黄小大夫家道谢才肯出门。顾大娘您这么一闹,可好,蓁丫头以后就更出不了门了。”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里偷偷看着沈蓁蓁的顾宇,也红着脸出来劝人了,“阿娘,你别打趣沈姑娘了。”
“顾臭鱼,就你会卖乖!那天不晓得是哪个,偷偷在覃家门口探头探脑。”见顾宇出去卖好,一直和顾宇不对付的傅靳抱胸冷嘲。
他说还不算完,跟着他的小跟屁虫傅小文啪嗒啪嗒跑到沈蓁蓁身边,扯着她的衣角,软糯糯道,“姐姐,是真的哦!小文也看到了!”




权臣娇娘 13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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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道好的, 金榜题名;运道不好的,名落孙山。
远在锦州府的府试才刚刚结束,一场风波就席卷了整个锦州府官场。
府试舞弊一案,瞬间直达天听,震怒的梁帝特派了官员前来彻查科举舞弊一案。
每过几日, 就有官员被抄家流放, 一时之间,锦州府官场人人自危, 恨不得立刻送走这位杀神。
整顿了锦州府几条大鱼后,梁帝特派的官员又将锦州府管辖内几个县的小鱼小虾一网打尽。
官兵涌进来的时候, 沈蓁蓁还在给爹爹绣衣裳, 挺拔修长的翠竹, 正好适合风骨高洁的读书人。
沈琼一见到官兵进来,就露出了颓色, 看着一道被绑着的儿子女儿, 心下后悔不已。
妻子一去, 他就动了歪心思,府试前, 在锦州府做官的同窗前来游说, 他一时脑子发昏, 就应了下来。
说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只不过负责给浮山县一些地主人家透透话, 将人引荐给锦州府负责出售考题的官员。
锦州府事情一败露, 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概也逃不过去,只是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向来自私的性子,此时也恨不得一命换命,希望能救子女一命。
沈琼一家人哐当入狱,而沈家的奴仆也一朝散尽。
沈琼在浮山县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虽然比不得县令主簿,但好歹算是桃李满浮山了。
但人情冷暖,一朝入狱,平日里交往的人家皆离得远远的,恨不得撇清关系,更别说替沈家说句话了。再加上原本因为诗会一事而怀恨在心的主簿从中作梗,沈家最终被判男子流放,女子入乐籍的凄惨结局。
沈家落败一事,瞬时席卷了整个浮山县,就连凌西村众人也有所耳闻,皆是面色惶惶。
与此同时,覃家小院子里。
书声琅琅,乡野四处开阔疏朗,读书声传开好远。
站在院子里的覃九寒却有些走神,下意识蹙着眉头,手指无意识捻着手下的宣纸。
下头念着书的楠娃发现,先生今天一上午,不知走神多少回了,便悄悄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机灵的娃儿会意,纷纷停下念书的声音。郎朗的读书声,瞬时变得有些稀稀拉拉的。
覃九寒回神,瞧见几个孩子们均是望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走神了。
看了看,已经快到午饭的点,覃九寒便干脆喊了停,让小娃儿们回家去了。
孩子们一走,院内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只闻得院中树上几声稀稀拉拉的鸟鸣。
他上辈子做了三年的酷吏,后来成了权臣,可没有哪件事,让他像今天这么纠结过。见死不救,于他而言,并不需要背负什么愧疚。他信佛,但他不是慈悲为怀的人。他向来认为人各有其缘法,生生死死,受难享福,皆是那人自己的缘法。
上一世,他偶遇同窗,才知晓沈琼卷入科考舞弊案中,落得个满门流放。只余一个幼女,入了乐籍,从此再无音讯。
当时那人提及此事时,言语中多有唏嘘,但他却毫无波动。沈琼父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既被牵扯进舞弊案中,按照沈琼贪财的性子,必是收钱做事,不幸败露而已。
值得怜悯的,也只有那个沦落乐籍的小姑娘而已。
他一向不管闲事,今日竟也纠结成这幅模样。不过是个小姑娘,救便救了吧!
覃九寒垂着眼帘,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终是起身。
李丽娘刚好出来喊他吃饭,“小叔子往哪里去?吃午饭了。”
覃九寒回头,“嫂子,我有事需往县上去一趟。”说罢便转身走了。
*
李丽娘纳闷,小叔子怎么忽然要去县里了?再仔细一看,脚步还有些匆忙,说不定是急事吧?
她也没放在心上,小叔子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道理,她和三哥虽然痴长他了几岁,但从来不会仗着自己年岁大,随意干涉小叔子的事。
吃过午饭,李丽娘便在院子里编草篮子,她手脚利索,干起活来也比旁人快,一下午,便编了整整一筐子。刚想站起身来松快松快,就听得门口传来车轱辘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迎面走进两个人,前头的是小叔子,后头的那个,可就让李丽娘彻底傻眼了。
只见那姑娘穿着一身蓝白织花的衣裳,若是旁人穿这衣裳,至少老上五六岁。但她却恰好相反,腰身那微微一收,勒出一截细细的如柳腰肢。发间一根簪钗也无,只用一根木簪子挽住头发,细软的黑发散散垂在白嫩的颈肩,素面朝天,愈发显得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被人这般细细盯着,沈蓁蓁下意识有些慌乱,等她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抓着前边男人的袖子。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沈蓁蓁猛地缩回手,不安地看向对面站着的妇人。
覃九寒忽地回头,口吻淡淡的,“喊人。”
沈蓁蓁打了个寒噤,乖乖喊人,“夫人好。”说完,便乖乖闭嘴了,她晓得自己容貌好,家里没出事的时候,这是锦上添花;可眼下家里出了事,她成了一介孤女,这好容貌便成了催命符了。
沈蓁蓁小时候跟着娘亲买过下人,最清楚她这种好容貌的,最不讨主母喜欢。沈蓁蓁本来就性子软,一朝从小姐成了丫鬟,性子便更加逆来顺受了,乖乖垂着脑袋,好一番可怜样。
李丽娘看得心软成一滩,迎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引,“喊什么夫人,你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姐姐就是。”
覃九寒挑挑眉,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丫头身上真的有种特别的气质,总能引得别人对她大发善心。大概是弱者的天赋异禀?
覃九寒顿了片刻,干脆把人交给嫂子,自己往书房去了。
既然一时心软把人就回来了,那就养着吧。这么大人了,养个三四年,嫁出去了,也就送佛送到西了。
……
夜幕降下,凌西村家家户户灭了袅袅炊烟,燃起了点点烛火,显得温馨而宁静。
李丽娘轻轻吹灭烛火,关上门,这才迈着小步子回到堂屋。
再看堂屋,丈夫已经虎着脸坐在正座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小叔子则坐在下首,表情还是没什么波动。
李丽娘走上前去,顺势在丈夫身边坐下,趁着坐下动作的掩盖,重重捏了他一把。
覃三寿被妻子暗暗警告了一番,只好不情不愿放缓表情,但心里还是生气。阿弟若是想娶妻了,说一声便是,哪有这么一声不响往家里带人的做法。
李丽娘警告过丈夫,便主动开口,“小叔子,蓁丫头睡了。”言下之意,人已经哄走了,有啥要说的,赶紧开口。
覃九寒垂眉不紧不慢喝了口开水,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好看,愣是将淡而无味的开水喝出了绝世好茶的感觉。
李丽娘和覃三寿皆是看得愣住,等到回神,发现谈话的主动权早已不知何时到了覃九寒手里。
覃九寒微微勾唇,眼中流露狡黠,这才三五句话将沈琼卷入府试舞弊一案,全家流放宁古塔的事解释了一遍,听得覃三寿夫妻二人皆是胆寒不已。
两人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阿弟阴差阳错下错过了府试,不然卷入舞弊一案,莫说科考,就连性命都可能不报。
李丽娘后怕不已,拍着胸脯直念“菩萨保佑”。
覃三寿迟疑道,“那蓁丫头……?”
“没错,她是沈琼唯一的女儿。”覃九寒也不卖关子,干脆利落点头。
夫妻二人听了,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还是自家的安危占了上风。
李丽娘自认是个妇道人家,没什么不能说的,便替丈夫问出口,“小叔子,蓁丫头一个孤女,你若是想收留,咱家也不是不能多养一张嘴。只是,咱们到底是普通老百姓,会不会受牵连?”
沈家说是卷入舞弊一案,实则只是此案中的小虾米。沈家父子二人定了罪,这事就算是了结了。至于女眷,不过是被牵连而已,本没犯什么大罪,按照以往的惯例,也不过是发买至教司坊。
既然是发买,那卖给谁便只是个小小的问题,就看给的好处多少了。覃九寒不过是给了那小吏几十两银钱填饱上官的胃口,又私下塞了十两银子给那小吏,就顺顺利利将人从牢狱中领了出来。
免了牢狱之灾的小姑娘满脸惶惶跟着他回了凌西村,一路上倒也算是乖巧,没不识趣提起诸如“救她爹爹和阿兄”的话,这让难得善心大发的覃九寒还算满意。
听了覃九寒的解释,李丽娘最先松了口气,表情欢快起来,“没事就成,那咱就当养了个闺女。”沈蓁蓁性子乖,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望得人心软成一滩水,李丽娘早就被攻陷了,此时听到家里不会受牵连,很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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