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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壶月
青荷脸声音透了些兴奋,“小姐您真是太英明,奴婢果然看到梁婆子进了一家百草堂医倌。约一柱香后,梁婆子便拎了个小包裹勿勿回到谢府。”昨日谢良媛吩咐她时,就告诉她,如果夏凌惜第二日派人出府,必是让人去医倌,让她务必跟紧,然后想方设法从拿到方子。
“方子拿到了么?”谢良媛倾了身,苍白的脸上漾起一道红潮,虽说她猜得*不离十,眼前的冒牌货是周玉苏,但答案摆在面前时,激动还是难免。
“拿到了,这些年,二夫人常亲自给小姐熬药,奴婢也跟着学些,这方子,奴婢看得出来,是保胎的药方。”青荷从怀里掏出方子递上,眉间闪着一丝疑惑,“六小姐,奴婢这就不明白了,要说,少夫人盼了这么久的孩子,这会有了,为何还要鬼鬼祟祟,不敢让人知道?”
谢良媛低低地笑出声,青荷自然是不明白,但玉波苑里的侍候的丫环和婆子可是明白得很,因为真正的夏凌惜在前往玉窖别苑前,可是刚来了月信。
她多年不育,谢老夫人那也是常问候,每个月差个郎中诊诊脉是常有的事,上个月,谢老夫人知道她又没消息,还长叹着:“还盼卿书走前,能留个好消息,这倒好了,他这一走,至少也得两三个月,我这老太婆,想盼个曾孙,怎么这么难!”
这倒好,谢卿书走了,“夏凌惜”却怀上了,这不是在明目张胆告诉别人,“夏凌惜”偷人了?
她断定,周玉苏必是想撑到谢书卿回府,或是用她的身份把孩子生下,届时,只需与产婆窜通,说是婴儿早产,便轻而易举地圆了这弥天大谎。
谢良媛把方子收好,思忖片刻,“青荷,备笔墨纸砚。”
青荷吩咐下去,笔墨纸砚,连同小案桌也被抬了过来,谢良媛执笔,写了满满一张后,“青荷,你出趟府,晚上之前,务必把这些东西整全,记得,拿回时,拿个大箱子锁着,别给人瞧见。”
青荷接过,稍一浏览,箩卜丝五斤,东越野山参粉一两,红参粉一两……
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物件,比如檀香,纸浆、碳盆、香炉,但当中“麝香”二字时,只道看错了眼,凝神细看一下,瞬时倒吸了一口气,“六小姐,您要……。”
这可是落胎之物,她想不明白,六小姐与夏凌惜无怨无仇,为何要下这样的重手。
谢良媛“嗯”地一声,仰起头,水润润地大眼含嗔:“如果是呢?”
青荷想也不想,便气沉丹田,神色颇有壮士断腕之势,“奴婢是六小姐的人,六小姐要做什么,奴婢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这就对了!”谢良媛咯咯一笑,突然举起自已双手,手心手背细细看了一下,笑容可掬,“青荷,你放心,你家小姐的手是不沾血的。”
谢良媛脸上的笑如同天上朗朗阳光,那笑脸瞬间平息了青荷悸跳的心,是呀,她家小姐不经是非,怎么可能无端端去残害一条小生命呢?
可青荷肺一口气尚未舒出,下一句,谢良媛已然轻飘飘地吐出来,“这胎,必是要落的!”
青荷的一口气倒抽了回去,胆胆颤颤地看着谢良媛,阳光下,她半仰起小脸,纤指无意识般地卷着耳鬓的发丝,那举止无不透着几分少女天真和无邪,那眸光,更是清澈如幽谷山泉,幽幽续道:“只是眼下落,太早了些,不痛不痒也就一勺子肉,不如,养肥了,让她自个亲手剐出,那才叫做……。精彩!”
“快去办吧,回来后,我教你如何使用,中秋节,可是要派上用场的。”
中秋夜,这么热闹的日子,好戏先上演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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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全部冒泡,好戏要上场了,你们说,小良媛这是要做哪般呀。





天赐良媛 07 为母则强
“别来缠我……别来缠我……。”周玉苏嘴里念念有词,意识仿佛被梦魇缠住一般,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可怎么醒,也醒不过来。
珞明听到动静,刚想过去,钟夫人递了个眼神,“出去看着,这里有我。”
“是,夫人。”珞明忙走了出去。
钟夫人掀开轻纱帐,蹙着眉地推了周玉苏几把,“苏儿,醒醒,醒醒,天都亮了,没事了。”
周玉苏蓦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惊惧地看着扬州白缎的青花瓷刺绣,猛地揪住钟夫人的手,“娘,玉镯,玉镯……我看到玉镯了……我方才看到玉镯,它回来了。”周玉苏全身颤着,额上冒出的冷汗很快把两鬓沁湿。
钟夫人腾开一步,指着窗外的烈阳:“这青天白日,哪来的鬼,苏儿,你平日里的精明哪去了,这就被病丫头几句胡话,你就吓成这样,要不是今儿梁婆子动作利索,你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这会又给落了。”
“娘,我……。”周玉苏瞪着眼睛,许久后,紧绷的肌肉方慢慢松懈下来,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隔着梨花木镂空扇形窗射了进来,寝室里亮堂堂,这才缓缓地把胸臆中的半口气吐了出来。
风吹过,窗前的贝壳风铃发出脆脆声响,她神思又是一凛,撩起亵衣轻抚微微鼓起的小腹,想到昨夜差点失去了孩子,眼眶一红,“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是末时,怎么样,睡了这么久,起来喝药吧,这药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能落下。”钟夫人边说边边暖炉上小火慢熨的药倒进小碗,道:“我方才听珞明说了,那玉镯子给你打碎了,碎得好,我就不信那病丫头说的话靠得住。你要是真怕,今天晚上开始,你搬到我的苑子,和娘一起睡。”
“娘,卿书什么时候回来?”
“中秋可能赶不回来,不过,娘已派人给他去了信,说你不舒服,让他先回来。”
周玉苏微微吸了口气,将眼内那滚烫的液体生生逼了回去,声音沙哑,“您信中是说我不舒服……还是她?”
钟夫人了然地挑了一下唇,“你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将来,一切还不是你的,现在,你说什么也要忍一忍,好好扮演夏凌惜的角色,记住,先想方设法,让郑中希知道,你如今身子不便,将来拍卖行的事,移交给娘来接管。第二步,好好把儿子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嫡子的身份后再把夏凌惜的死讯传出。到时候,娘掌握了谢家的命脉,自然作主让你堂堂正正地嫁给卿书,孩子还不是照样是你的。”
郑中希是西凌最大拍卖行的掌柜,谢家很多生意都要经手郑中希的拍卖行。
谢书卿接手谢家典当生意以来,唯一不能作主的就是玉饰拍卖这一块的利润,这死板的老头,只经手夏凌惜手上所出的玉质品。
可典当的利润和拍卖的利润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再加上夏凌惜一手的绝活,有时拍出一件,差不多是谢家典当行一年的利润。
这也相当于,谢家的生意,命喉握在夏凌惜的手中。
更恨的是,这些年,她百般暗示,希望夏凌惜帮她与郑中希搭个线,都被夏凌惜拒绝。
“也是,如果娘说是我不舒服,卿书不过是嘱咐娘给苏儿找个郎中,如果是她不舒服,谢卿书肯定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周玉苏惨笑一声,颤悸难言的心绪堵在胸腔,涩涩苦苦,“我不知道我图的是什么。”
钟夫人冷笑出声,“说这置气话有用?你怎么不说说,是你抓不住男人的心?三年给他怀了两次,连吭声都不敢吭,自已乖乖把胎儿落下,白糟蹋了两条命。现在,事情做到这一地步,你倒后悔了?行,你尽管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卿书到底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怨要恨,也挨不了三五个月,你就独善于其身吧!”
她闭了闭眼,手不自禁地抚上小腹,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滑出,只化为一句,“我……一切听娘的吩咐!”
钟夫人满意一笑,“这就乖,好好养胎,别七想八想的,孕妇最忌心思重。”
钟夫人离去,周玉苏脸一沉,钟夫人能信?
不,这世上她只信自已!
钟夫人想借她的高超的易容术夺夏凌惜的权,那她何不将计就计,利用钟夫人杀了夏凌惜?
鬼?冤魂?
怕有用?昨晚差点连孩子都护不住。
既然没用,那就来吧,她不信,她能把人斗死,头不过一个鬼。
为母则强!
周玉苏轻抚小腹,低低一笑,“孩子,放心,娘这次一定会保护你!”
周玉苏缓缓抹去眼角的泪,掀了被子下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碎玉镯,冷笑,“夏凌惜,你的夫君要回来了,我会每天睡在你的床上,枕着他的手臂,享受他爱,最后……把你所有的一切据为已有!我倒要看看,你的冤魂是如何来缠我!”
中秋日,从午后开始,谢老夫人身边的几个贴身丫环便来侍候谢良媛。
绿莺侍候她穿上今年西凌最新款式的百褶宫裙,料子自然是上等,绣功也是细致,裙摆出那一只只灵雀各具神态,穿在身上,微一转身,群裾在风中荡漾,灵雀随风而动,象活了似的。
青荷帮她挽了个百合髻,头上弄了几点纷色的花钿,简洁又娇美。
“这件裙子今晨光才赶完工,听霓裳坊的掌柜说,十几个绣娘连着三天不眠不休才完成,最后每一只雀儿的眼睛,还是荣掌柜亲自上阵。”
谢良媛知道,这款宫裙最早出自宁家的金装玉库,只绣了一件,穿在了当今皇太后沈千染身上,只是裙裾上所绣的并非是雀儿,而是凤凰,
刘氏笑容满面道:“三天前,你祖母子亲自下了贴,宴请了西凌广绣居的杨夫人。”
谢良媛心中讶异,想不到时间如此仓促,又是在这种团圆日,谢老夫人居然能请到广绣居的杨夫人。
杨夫人闺名钟亚芙,出生高贵,伯父钟侯,是当今天子的嫡亲舅公,母亲是瑞安公主。夫君杨邹奇官拜四品户部侍郎,而她自已,亦是西凌皇商,更是当今皇太后的闺中密友。
若是平常宴请还好,但中秋……。谢良媛隐隐觉得,杨夫人这起趟来,另有目的。
果然,刘氏喜不自禁,悄声告诉她,“我听你祖母话中之意,今晚想让杨夫人收媛儿做义女。”
谢良媛着实吃惊不小,谢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凭什么一个公主的女儿会同意收她做干女儿?
钟亚芙虽无出,但西凌想做她干女儿的只怕是从杨府大门排到城外三里,怎么可能会落到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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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章节,字数不宜太多。好多没必要的对话都删了,可还是没办法写到中秋夜,所以,只能明在献上。




天赐良媛 08 摄魂夺魄的美丽
谢良媛听着刘氏絮絮叨叨说着,杨夫人身份是如何尊贵,杨夫人是女中豪杰,她绣庄开遍西凌。
霓裳坊的绣娘亦呼合道:“是的,这西凌的皇城都知道,杨夫人与当年太后是多年好友,在西凌那么多的名门贵妇中,也只有杨夫人可以自由出入宫庭。”
谢良媛默默听着,惊诧之外,更多的是担忧今晚的计划会受冲击。
青荷为她戴好耳环后,看着比平日明艳三分的谢良媛,忍不住夸道:“六小姐,您平日应多穿些艳色的裙子,夫人您瞧小姐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刘氏满意地颔首,“是,这还没上妆呢,要是上了妆,不知道老夫人会喜欢成什么样子。”
谢良媛眸中跳过一缕笑意,突然转身握了青荷的手,轻轻摇晃着,撒着娇,“青荷,我突然想吃钱家饼铺的芙蓉馅饼了,你现在就去买。”
眼角一眯,几乎用唇语对青荷道,“去雇辆车。”
青荷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把今晚悄悄离府的计划提前,但她马上搁下手中的绣履,朝着刘氏福身道:“夫人,奴婢去一下就回。”
刘氏颔首:“快去快回。”
“娘,我累,这都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女儿想歇歇,等开宴前,女儿自已换了衣裙找祖母。”
刘氏对儿的任性只能抱以无耐一笑,“媛儿,你看绣娘还有几针就会做好,你乖乖再站一柱香时,好不好?”
衣服腰身宽了些,所以,绣娘在她腰线处正缝着针。
谢良媛嘟起了唇瓣,蹲在地上的绣娘站起身,用手量了量宽出来的地方,开口道:“二夫人,我看六小姐的胸口那也显得宽了些,不如趁这会还有时间,我帮她彻底改一改,这在个位上加放一朵现成的立体绣茶花,可能会更出挑些。”
“也好,真是劳烦你。”刘氏自然是求之不得。
“哪里,最主要是六小姐要满意。”绣娘与绿莺一起帮着谢良嫒脱了裙子后,众人一起退下。
谢良媛马上换了一件备好的丫环衣裙,耳朵贴着房门,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静悄悄后,方打开寝房门,确定四周无人,马上从谢府的大院后门离开,爬上了青荷雇好的马车。
“小姐,您这时辰出来,那晚上……”青荷一边开口,一边拿厚厚的垫子往她后背塞,以防磕着她。
这几天,谢良媛与她皆锁在寝房中,用野山参粉泡着箩卜丝,为了入味,还用细细的绣花针在箩卜丝上刺着。泡出两天两夜后,拿出来,上浆,然后隔着香炉熨着,香炉里烧的还是野山参粉,熨干合,再刷一层浆,再熨,最后出来时,一条野山参粗须的模样就出来了……
谢良媛虽然没有详细告诉她计划,但她知道,这招必定是冲着中秋夜去的。
“自是照原计划,今晚贵客在,我晚上脱不了身,所以,趁着这时辰大家都忙,及早把事情安排妥当。”谢良媛微微喘息着,暗自恼怒这身体的不济,只是小跑一段路,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六小姐,您靠在奴婢身上休息会,马车到了,奴婢唤您。”青荷看着她的脸色,有点惊慌,这要是把六小姐累坏了,老夫人肯定第一个不饶她。
马车晃得让谢良媛有些头晕,便依言靠在青荷的怀里,脑子却疯狂地运作起来。
接下来的计划,环环相扣,单有青荷帮她是完成不了,她需要两个能干有武功底子的人到她身边听候她差谴。
至于人选她心中已有,现在,就是到双缘拍卖行跟郑中希直接开口要人。
马车到了荣华街的双缘拍卖行,谢良媛在青荷的搀扶中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雇马车来这里的客人不多见,两个丫环装束的更不多见。
拍卖行的伙计虽感到有些稀奇,但还是迎了上来,双手作揖,语气不无敷衍,“这位贵客,您是来看玉的吧!”
“不必侍候!”谢良媛轻喝一声,拒绝伙计的引路。
伙计微微一怔,直觉这女子身上散发的气势非同寻常,就在这一愣怔间,谢良媛已是步进大堂,熟门熟路地直上了二楼的贵宾区,进了门,绕过厅中一樽与人齐高的滴水观音玉像,再走过一道约三丈长的窄小通道后,来到一扇黑檀木门前,推开——
迈了一半的脚步收住,谢良媛秀眉皱起。
怎么有人会在她专用的休息室呆着,还是个男人?难道是她自已走错了房间?
她讶然地看看案台上放的几块未雕琢的璞玉,一盒上好的并开封的岭南檀香,扬州双面绣屏风,还有上面挂着的……艳色小肚兜。
那是她最后一次离开前,换了衣裳后,随手抛上去的。
她有一种揪狂的冲动!
这该死的郑中希,居让让一个男人进她的闺房!
一席黑色缎袍包裹着如修竹般的挺拨身躯,原本负手而立,听闻动静,缓缓转身,那一刹那,仿若半面妆,在惊心动魄中款款揭开……那容颜似水,眸不动,却如千斛琉璃挥洒出摄魂夺魄的美丽。
谢良媛微微抽气出声,她的右手的拇指忍不住地抽了抽,一种浓浓的痒意,从……。指尖升起!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从那一双无法用语言描摩双眼,到那高挺的鼻梁,缓缓下移,那唇……。嗯!色润,丰而不厚,棱角分明,这个地方有点难度呀,该用什么颜色上料?
朱丹色?
不行,太艳,不适合男体!
粉色?
不行,会破坏整体气质,搞不好把这么好的材质整成了一副伶人样!
要不?
浅粉中加点血?来点地狱天尊的气质?
谢良媛完全陷入创作时的左右为难……
青荷是直接张了口,唇瓣时不时地颤一颤,抖一抖,一副脑瘫的傻样。
黑袍男子琉璃色的眼眸微眯,声线清冷幽扬,“决定了?”
“什么?”谢良媛思维依旧沉在脑壳一角,无法浮动。
“你不是店里的伙计?”黑袍男子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裙,眼眸随之簇燃起一抹冷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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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赐儿出场了,来点掌声呀,光这段描写,我琢磨了两个小时。




天赐良媛 09 小姑娘你真吵
明明是那么炫丽多彩的眼睛,却冷得象要将人的意识冻住般,谢良媛心底冒起一丝寒意,危险的直觉竟让她退后一步,甚至乖乖地将门掩上,心底却不舒服地暗自哼哼哼,原来是个冰雕美人,真没风情!
青荷晃悠悠地挨近谢良媛,结结巴巴地问:“六小姐,这……。这世间真有这么美的男人?会不会是……是妖怪变的。”
谢良媛斜眼刺刺地瞧了她一眼,“把口水擦干净。”
青荷讪讪一笑,“六小姐,我们去哪?”
谢良媛脚步一滞,蹭地一下,血线霎时飙涨,她干嘛要出去?
闯进她的私人禁地,还好意思赶她走?
想到那红色的肚兜,谢良媛眼睛危险地眯起,压低声线:“青荷,我们方才被轰出来了?”
青荷愣愣小鸡啄米似地拼命点头。
谢良媛眼角眉梢晕开一层微愠,重重转身,几步返回至门前,用力一推,昂首挺胸走到屏风旁,伸手迅速把大红肚兜扯下,卷成一团后,塞到一旁的抽屉里,转身,抬了抬下巴,努力地摆出居高临下睥睨之姿,指着门口,“这是本小姐的闺房,你出去——”
虽端足了气势,无耐她身高不到黑袍男子的下巴,加上她天生不足,气息孱弱,喊出来的话娇而软糯如同撒娇。
如此的对峙,让站在门口的青荷突然为自家的小姐捏一把汗。
兰天赐嘴角一勾,眸光依旧定在墙角梨花架上的一樽雌雄玉雕,“这玉雕可是你之物?”
谢良缘循着她的视线一瞧,原来是双缘,这块玉雕是男女合体玉雕像,观刀工,可一眼看出是出自两人之手,左边的男子雕的还不错,有板有眼,右边雌体就不行了,简直是个门外汉的拙劣手法,真真是浪费了一块上好的玉材。
但郑中希却将它视为珍宝,不仅将拍卖行以它为命名,还将它呈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标明为非售品,
可今天……。谢良媛眉锋微微蹙起,谁把这双缘放到她的休息室了?
未见回复,黑袍男子略显不悦轻哼一声,“嗯?”
“这是非卖品,公子喜欢店里的玉,可以到一楼展示柜自由挑选!”谢良媛又做了个请的动作,小脸绷得紧紧的,“这里是私人禁地,恕不招待!”
黑袍男子置若罔闻,甚至视线不曾看她一眼,至始自终若在那双缘玉雕上。
谢良媛眼底划过一丝恼怒,索性走到双缘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这位公子,青天白日私闯女儿家闺房,有失体统……。”
话未说完,黑袍男子突然出手,抓住她的后领轻轻一提,将她放置于一旁六尺高的衣柜上,谢良媛惊叫一声,本能地伸手想搂住男子的脖子,男子却很快后退一步,而后,他抬首看着她,声线柔合,“小姑娘,你真吵!”
琉璃双眸浅浅弯起,似笑,却散出王者般淡漠的霜冷,不怒自威!
她的心却微微一澜,避开视线,却无意触及男子衣领处的纹袖,那绣线……。绣工,并非出自民间!
心脏狠狠一跳,难道……。一丝模糊的念想窜上了心头。
思忖间,黑袍男子已阔步离开,她视线马上跟随,最后落进她眼底的是男子那双露出明黄纹绣的靴底,
低首,一个冒险的想法渐渐清晰,谢良媛缓缓笑开,低声自语:“天助我也!”
整个西凌都知道,琉璃眸色是皇家血脉的象征,但凭这点她还不敢断定,可方才无意看到他领子的绣工,她就知道,眼前的男子所着必出自皇宫御品。
手工上的活,她从不曾走眼。
男子年纪很轻,似乎不足二十,若她猜测没错的话,应是当今圣上……。兰天赐!
一直处于游魂状态的青荷终于给吓醒了,她几步至衣柜下,踮起脚伸手想把自家小姐抱下来,无耐柜子太高,她的手既使够得着谢良媛的腰,也使不上力。
谢良媛无耐一指边上的太师椅,“椅子搬过来,我自已爬下来。”
下了地,谢良媛猛地想起自已正事未办,马上从床榻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把钥匙,低声吩咐青荷,“你在此等着,我一柱香时就回。”
郑中希极少守店,除了店里有重要的事发生。
平日里,他必定独自在自家的地窖里雕刻。
从拍卖行有一个秘密通道直达郑中希府里的地窖,这个秘道,只有她和郑中希两人知道。
谢良媛从另一条楼梯下了一楼后,看到一群人从一楼的一号拍卖厅鱼贯而出,她一眼就认得眼前的男子是西凌有名的古董商,也是拍卖行最大的客户。
难怪,今天她进店后,如入无人之地,原来所有的伙计都去侍候这个贵人,挣点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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