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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壶月
“娘亲,要为你的诺言努力养好身子哦。”谢良媛半撑着身子,不敢将自己的体重落在刘氏身上,“还有,您和爹要幸福。”
开腔术,既使手术成功,等痊愈,也是几个月后的事,那时,刘氏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
“媛儿放心,娘是死过一次的人。”经历那样的死亡过程,现在回想,很多东西都不值得去计较得失,只要在意的人能活在自己身边,比一切都好,何况,她与谢晋成已浪费了十多年的光阴,她这一生,再也浪费不起。
也正是这一点,让刘氏最终决定,将谢良媛的身世道出。
“女儿喂你喝红枣汤。”谢良媛端了白瓷碗,勺了一口,偿了一下,温度适当,便凑到刘氏嘴边,笑道:“娘,如果女儿没记错,这是女儿第一次喂您吃东西。”
刘氏含笑张开嘴,咽下,不消片刻,便喝了大半碗,许是刘氏说了一番话,加上情绪波动,很快就感到精神不济,眼皮变得沉重,视物也开始模糊,她怕良媛担心,便勉强提起精神道:“媛儿,时辰已晚,媛儿早点休息,娘先回寝房。”
“娘亲别动,女儿出去让爹进来抱您回房。”谢良媛起身,几步至寝房门,打开时,谢晋成已站在门外等着,寒风扬起他鬓角的细发,拂着微微发青的脸盘,可见,他一直未曾离开过。
谢良媛心头微恸,忙退后一步道:“爹,您怎么能站这里等,要是受寒了,谁来照顾娘亲。青荷你也真是,都不懂劝劝父亲。”
“六小姐,奴婢错了。”青荷也不辩解自己规劝了多次,只是谢晋成不肯听。
“不必担心,爹是男人,这点寒气怕什么!”谢晋成搓了一下手,先到火盆边将自己身体烤热,方过去将已陷入昏睡的刘氏抱起,离开前交待一句,“媛儿,你早点歇着。”
谢晋成抱着刘氏离去,谢良媛回到内寝中,一眼就看到搁在桌上的桃木桩,她眼角微微一跳,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萦上心头。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先是谢良敏的求救,后来又发现与南皓国有关的法阵,就在刚刚,刘氏又告诉她,谢雨离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谢良敏她已让暗卫直接告之大伯谢晋河和三叔谢晋元处理,谢晋河的意思是尽量瞒着谢老夫人。
南皓国的法阵之事,有钟慧在,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至于她和谢雨离的关系,说实在,她对谁生了谢良媛并不感兴趣,因为她是夏凌惜,她重生后,所感受到的全是刘氏给予她的母爱,因此,她甚至连知道谁是她亲生父亲的兴趣也没有。
可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是缠绕着一种散不开的阴霾,仿佛下一瞬,那淡淡的雾蔼会转成一股旋窝,将她吸食殆尽。
青荷端了半盅的红枣汤进来,见谢良媛发怔,轻声道:“六小姐,你把红枣汤喝了,奴婢让三喜她们把浴桶抬进来,你还是早早沐浴,歇了吧!”
谢良媛轻捻了一下眉间,接过红枣汤,汤里没有红枣,全是熬得浓浓的汤水,她干脆利落地饮下,开始自行脱去外裙。
西凌皇宫,承义外殿,宫灯在夜风的吹袭下左右摇晃,因为四处窗户大门皆敞开,冷风不时地灌进,吹得殿内衣袂飘飘。
水月裹着厚厚的披风与数十名的宫女和太监一直等候,案桌上的药水凉了,又更换成热的,直等着偏殿的帝王出来透气时,侍候他净手。
三更鼓后,兰天赐抿着淡粉的唇从偏殿步出,半垂的双瞳泛着掩不住的倦色。
几个太监抬着担架半躬着身进了偏殿,不消片刻,抬出了三具的尸体,迅速离开外殿。
水月将备好的药水给他洗去双手上的血渍后,侍候他脱下染了血渍的外袍,低声道:“药浴之水已备妥,皇上您是现在用,还是……。”
兰天赐微微摇首,淡淡道:“再解剖一具看看。”
又是熬了一夜!且,不时与尸体打交道,哪有胃口正常饮食,这几天兰天赐明显消瘦下来。
水月心中暗叹,从宫女手上接过新的白袍,一边侍候皇帝更衣,一边低劝道:“皇上,您已经连连解剖了二十多具,结果都一样,想必过日谢六小姐的开腔术不会有什么问题,您还是放宽心。”
兰天赐静默不语,转身斜靠在一旁的长榻上,单手支颐,阖着眼,陷入沉思。
在决定为谢良媛做开腔术时,兰天赐下旨征调各郡各县的死囚,有自愿者,开腔后如果能活下来,便赦其死罪。
第一轮下来,七个自愿者无一存活。
倒不是死在开腔术中,而是全部死在七日后的发烧和各种并发症。
因此,兰天赐当即下令在医卫营建临时的医帐,不仅对开腔的器具进行一系列的消毒,并对提供开腔术的场所进行消毒。
第二轮的试验,七个全部活下来。
第三轮,就是对新鲜尸体的解剖,通过解剖,了解人体内部心脏和心肺血管的构造,并做下完整的绘图和摘录,而不是仅凭借先人留下的医书。
到了现在,兰天赐已经对心脏四周的血管和筋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就算几日后,给谢良媛开腔发现她的心和肺根本无法通过手术矫正,他也能娴熟地将一切复原,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可是——
心里总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焦燥在灰蒙蒙中发酵、膨胀,却找不到源头在哪一点。
这也是他连日来,日夜埋在这里,不停地对女尸进行解剖的原因。
忽地,一阵寒乍起,卷着树叶扑了进来,水月忙将挂在一旁的狐袭轻罩在兰天赐的身上,嘴里劝道:“皇上,起风了,不如把窗子关上,小心着凉,娘娘又该心疼。”
这几日,兰天赐一直与尸首打交道,出来透气时,已无法忍受空气的凝滞,便是累极了睡着,也是开着窗户。
沈千染心疼得只好令人在外殿的的门边、窗边搁满火盆,只盼吹进来的风会稍稍暖些。
“月姨,朕再透半会气。”兰天赐阖着眼开口,狂风扬起乌发,撩着男子雪白的脸,甚至有几缕盖在了他的眼皮上,连一旁看的宫人都手痒得恨不得上前替帝王捋一捋,可偏生,那人完全没感觉似地陷入沉思。
半柱香后,兰天赐支身站起,正待向偏殿走去,一个暗卫如鬼魅般地现身于殿外的门槛边,单膝跪下,“皇上,六小姐出事!”





天赐良媛 大结局2
一片浓浓黑雾中,谢良媛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四肢,她只能四下摸索着出路,指尖却总是碰触到一片粗粟的石壁,周遭一片宁静,连风吹草动之声都没有,有只浓浓静止不动的黑雾。
脚下仿佛荆棘丛生,割过足裸,藤蔓疯长,绊住她,她越来越害怕这种沉寂的宁静,象进入一个与人类隔绝的时空……
谢良媛知道自己陷入了怪梦之中,想醒来,可为什么四肢象灌了铅似地根本动弹不了?
少顷,耳畔响起年轻男子温润之声,“醒醒,今天外头阳光很好,我带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寻到了一块玉璞,你来鉴定鉴定,是不是一块上好的玉?”
明明耳畔是兰天赐带着温润讨好的声音,可为什么,她心头如此酸楚,仿似人在弥留之际,有太多太多的割舍不下,终化作一滴滴热泪夺眶而出——
碧慧阁内寝,温暖如春,添了金桔皮的炭盆散出沁人肺腑馨香。
“六小姐,您醒醒,您醒醒呀……。皇上,皇上会很快就来了!”青荷神色凄惶地跪在床榻前,不停要用锦帕拭去谢良媛额间的冷汗。
此时,谢良媛仿如一个深陷梦魇的孩子,任凭青荷如何叫唤,谢良媛始终痛苦地摇着首、嘴里喃喃吐着模糊的音节。
钟慧淡眉深锁,谢良媛今晚酉时末就寝,一切正常。
戌时,她得得暗卫的汇报,说谢良媛的寝房里传出异动之声,于是,她弄醒了青荷,让她进内寝瞧瞧谢良媛的情况,结果发现,谢良媛满头大汗,闭着眼睛,不停地哭泣。
青荷怎么唤也唤不醒,钟慧想起今日被掘出的桃木桩,感到事情诡异,忙派人入宫禀报帝王。
兰天赐来得比预计快,钟慧注意到,帝王脚上穿的还是平日里在宫中内寝的软鞋,这会沾了雪沫,沁湿了一大片,一步步走过,地上留下了明显还着水渍的脚印。
“媛儿,醒醒,你在做恶梦……”兰天赐坐在床榻边,俯身轻轻拍着她的脸,触了一手心的冷汗,心中后悔不迭,手术临近,她心里压力增加,而他一忙就是几天没来看她,她心中更是无从着落,才会身陷恶梦。
“手帕!”兰天赐伸手,青荷急忙将一块干爽的帕子放进他的手心,兰天赐拭干她颈下的冷汗,将帕子扔到地上,又伸了手,“水!”
青荷递上时,兰天赐已将谢良媛抱在胸口,当他试图给喂她喝时,蹙紧的眉锋突然抖了起来,俯耳于她的唇瓣,细细聆听——
呢呢喃喃听得并不真切,兰天赐又唤了她几声,没有回应后,他将一粒金色的丸子塞进她的唇瓣里,而后,喂她喝些温水。
谢良媛却依旧双目紧闭,唇瓣启启阖阖,喃喃低语,兰天赐捏住她的脉博,诊了片刻,没发现异常,再次俯耳倾听,良久,方隐隐听到,“赐儿,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
霎时——
兰天赐全身的神经一那断裂开,冷汗从鬓发出蜿延而下,思绪如老僧入定般僵住!
良久,他双手如触易碎的奇珍般,将那雪白枕巾上的脸捧在手心里,双眸闪着幽幽翠色光芒,指腹轻摩片刻后,两指轻轻撑开她的眼皮,着着那漆黑,却毫无焦聚的瞳孔——
青纱帐下,男子凝着神,定着睛,仿似要透过瞳眸看到她灵魂深入般,直到宫灯燃烧的灯芯发出一声脆响,兰天赐方幽幽一叹!
谢良媛是不可能会唤他……。赐儿!
此时,陷入梦魇的是他的阿惜……与他共守被篡改岁月的阿惜姐姐!
可惜,他却无法感知道她梦中的一切,失去记忆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钟慧能感应到兰天赐的心思,上前一步,递上手中的桃木桩,低声道:“皇上,您看看,这是从谢家的花园里挖出来的桃木桩,以排位看,是九莲续命的法阵,六小姐所居的碧慧阁是生门。”
兰天赐接过,视线瞥了一下桃木桩上的图腾,缓缓道:“青荷,你先退下。”
青荷担心地瞄了一眼谢良媛,朝着帝王微一福身后,转身后出内寝。
“在慧能法师遗下的‘双龙赎凤’里,也画了这个图腾。”兰天赐指尖轻触过桃木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周以晴所佩的麒麟玉上所雕的图腾与慧能大师遗下的一模一样,所以,这就不单单是九莲续命的法阵。”
九莲灯续命并非专属于南皓的术法,象佛门的慧能和元清都会懂得摆这种法阵,为人祈福多寿。
当初他设计周以晴入狱时,意外获知周以晴将麒麟玉佩在了周玉苏的身上,麒麟在南皓是生命源泉的象征,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夺了,佩在了谢良媛的胸前。
那时候的举动,只是凭着一种天生的感知,而现在,看到相同的图腾的桃木桩,他感到,他一直所追寻的篡改岁月里所不知道的秘密,在冥冥中的一股力量下,慢慢揭开。
兰天赐耳畔又传来谢良媛低沉痛苦的呻吟,当下敛尽思绪,先拭去谢良媛额边不停冒出地冷汗,又翻了一下她的眼皮,确定她的身体体征并无大碍,当下拨出针炙,在她的虎口下了一针,谢良媛身体很快起了反应,但依旧未有转醒的迹象……。
一盏茶后,谢良媛依旧沉睡,兰天赐脸色微微泛白,哑声问,“钟慧,什么时辰?”
“刚过丑时。”
“你速速进宫,告知母后一声,朕这边需要母后的帮助。”
目前,谢良媛这状况,只有沈千染高超的催眠术,方能知道,谢良媛梦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钟慧离去,兰天赐脱了湿漉漉的鞋子,上了榻,眸光如血染,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此时,心里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裂痛折磨,心魂震颤间,他将沉入恶梦深渊的少女,如珍似宝地连人带被抱进怀中,又将她的头按在胸口,让她聆听他胸腔传出的心跳声,而后,掌心不停地轻抚少女的后背,果然,没过多久,谢良媛的情绪慢慢平覆下来。
“媛儿?”哑着声线,轻喃一声,下一刻,轻吻落于她的眉间,明知她不会醒来,他还是淡声笑道:“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象以前,阿惜也是喜欢这样睡在我的怀中。”
钟慧办事效率素来极高,一个时辰后,兰亭与沈千染双双至碧慧阁,兰亭深夜不便进入少女闺房,便留在了外寝,与闻风而至地燕青坐等消息。
沈千染未梳发髻,一头乌发只用一条丝巾缚在脑后,一进内寝,钟慧便帮她脱下厚重的裘袍,并拿出软软的内寝棉鞋,侍候沈千染换上。
沈千染先净了手,又走到炭火边将身上从外头带来的冰雪之气尽数驱走后,方走到谢良媛的枕边。
她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兰天赐的头,柔声道:“赐儿别担心,元清大师正为她续命祈福,她吉人天相,自能熬过一切艰险。”
言毕,沈千染开始检查谢良媛的症状。
看着她额间不停沁出的冷汗,脑袋象是被一种无法遏制痛苦撕扯般,左右抗争地晃动,这样的谢良媛与七年间深陷恶梦的兰天赐简直如出一辙。
沈千染心差点漏跳了几啪,当既拿出消好毒的针炙,一脸凝重地吩咐,“赐儿,你扶住她的脸,别让她乱动。”言毕,细细的银针,干脆利落地刺进谢良媛头顶的几处要穴。
少顷,寝房里响起沈千染低沉中带着温柔的细语,“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夏凌惜,是西凌的太子妃,我我我……母后,惜儿,惜儿……不想死……。”谢良媛气息骤急,额间又沁出了一层薄汗。
沈千染神色凝重,语声却温柔依旧:“惜儿情绪有些紧张,来,跟着母后一起做,先是放松,再深呼吸,然后,告诉母后,惜儿为什么不开心?”
沈千染的聪慧世间少有,她从谢良媛的呓语中判断出,这孩子看到的是那些被篡改的世界,并得知,夏凌惜已嫁入皇家,成为兰天赐的太子妃,所以,她自称母后,让谢良媛的精神更加放松。
兰天赐琉璃眸从内到外弥漫着一片涩痛之色,心脏象被无数棘藤包裹,原来,在那些被篡改的记忆里,并不仅仅止于骆珏笙所说的他和她只生活在泯山的岁月!
而是,她已成了他的妃子,已成了西凌的太子妃。
可为什么,有了皇家的癖护,她的命运依旧被人篡改,过去,究竟还存在了什么不为人知、不为人力所控的力量。
让他和她,屡屡生离死别!
谢良媛低低呜咽一声后,在沈千染的引导下,慢慢呼吸,低声如自语道:“我生病了,可我服不下赐儿熬的药,母后……。她也为我操碎了心,我知道……我要死了,可我舍不得赐儿和母后……。”
那极为哀恸的哭泣之声,伴随着一口接一口疾促的呼吸频律,牵动了兰天赐周身的神经,哪怕接下来沈千染可以问出更多的话,兰天赐还是伸手阻止,嘶哑声道:“母后,让她醒来!她心肺经不起情绪波动。”
沈千染含泪微微颔首,极快地拨去谢良媛额上的银针,轻声细语抚慰几句后,双指在谢良媛面前一弹,谁知,谢良媛依旧毫无转醒的迹象。
沈千染大吃一惊,与兰天赐交汇一个眼神后,双双马上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梦魇,很可能是一种人力之外的力量。
兰天赐的眉间已压出三道明显的褶痕,沉思良久,眸光探向伫立一旁的钟慧:“钟慧,今日良媛有何异常?”
钟慧思忖片刻,先把谢良敏的事稍汇报一番,见兰天赐听得并不上心,便接着道:“黄昏时,刘氏曾来找六小姐谈心,并告诉六小姐的身世,只是属下看,六小姐的情绪并未受很大的影响。”
兰天赐微微蹙眉,“就这些?”这些不过是寻常家世,就算引了梦,也不至于让谢良媛深陷不醒。
钟慧想了想,谨慎地看了一眼沈千染,斟酌字眼:“午后,六小姐去了一趟双缘拍卖行,她和骆小公子一起在双缘的后巷里吃了一碗的锅边糊。”
当时钟慧去处理谢良敏中蛊之事,并未跟随,这一切只是下属向她汇报。
兰天赐眉间微不可见地挑高,下一瞬,便将谢良媛平放在床榻上,低声对沈千染道:“母后,你照应一下,儿臣有急事去处理,稍后就回。”
让暗卫把骆珏笙带来,显然是不合时宜,因为谢良媛的手术在即,如果沈千染这时候见了骆珏笙,难免情绪受到波动,何况,现在兰御谡亦在京中,万一,这事瞒不住,再牵扯起上一代的恩怨,只怕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骆珏笙。
沈千染腾开身子,让兰天赐下榻,看到他的鞋子早已湿透,忙阻止道:“换一双,大雪夜,哪能穿棉鞋。”
谢良媛这里自然不会有男人的鹿皮靴,钟慧当下出了内寝,直接走到燕青的身边,木着脸指着燕青的脚道:“皇上征用!”
燕青先是愣了一下,会意后,马上脱了皮靴,下一刻,便唤出暗卫,剥了对方的靴子套上。
已近寅时,兰天赐到达双缘拍卖行。
尽管心中只是凭着着一股模糊的感知力量,但兰天赐相信,骆珏笙就是他一直致力寻找的钥匙,这把钥匙将为他打开一扇尘封的大门——




天赐良媛 大结局3
正适冬季,骆珏笙白天会在小农居中以雕刻消磨时光,夜里宿在二层一间单独的厢房。
暗卫撬开门,兰天赐进去时,借着搁在案上的一颗月明珠的薄光,兰天赐看到骆珏笙睡得正香。
他伫立不动,左手一拂,袖风带着一股绵柔之气直接揭起帐帘。
帘内,骆珏笙睡眠极浅,当即惊醒,一侧首,便看到一身白色锦袍的兰天赐,吃了一惊,以为是在梦中。
“小骆,是朕!”兰天赐一路上,已听了暗卫的回报,知道今日谢良媛来双缘拍卖行,她与骆珏笙曾在小农居舍了几个时辰,后来两人又去了后巷吃了一碗的锅边糊,玩了一场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暗卫的报道听不出有何异常,但兰天赐笃信,谢良媛突然感知道被篡改的岁月,必定和骆珏笙有关。
骆珏笙飞快披衣下地,点了灯烛,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阿惜今晚突然昏睡不醒,朕,是来问你,今日你与阿惜相见,可曾有过非同寻常的接触?”
骆珏笙性子向来沉静,擅思考,闻言便低头不语。
厢房内,骆珏笙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打火石,眉锋微蹙回忆着今日与谢良媛相处的每一个片段,许是太专注,指尖不知不觉地用了力,忽儿感到一阵刺痛,抬了手,便看到指腹出重新沁出了血珠子,福至心灵般地开口,“皇上,今日媛儿她吸了我手上的血。”
“血?”兰天赐心脏猛地一跳,当即想起,骆珏笙之所以能带着记忆转世,是因为他前世临终前喝了凤南天的血。
骆珏笙思索片刻,用并不确定的口吻道:“皇上,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这原因,因为,以前阿惜也是沾过我的血,但她那时候毫无异状,没理由,良媛喝了,便会想起过去,还陷入昏迷……。”
“不,一定与你的血有关!”兰天赐的心怦怦而跳,那种感知的意念愈来愈强,脑子里晃过刻了图腾的桃木桩,瞬时,如醍醐灌顶,脸色微现喜色,“是法阵,必定是你的血,加上法阵,促发阿惜对篡改岁月的记忆。”
“法阵,什么法阵,皇……。”
骆珏笙话未说完,兰天赐已然捉了他的手,利落地揭开他指腹上的沙布,两指一按,便挤出一滴血,兰天赐伸出手指粘了一下,便放入口中,吸食!
少年伫立不动,脸上凝重,期待着答案。
蓦地,兰天赐只觉一道光影劈过,脑海里猛然晃出无数飘零的画面——
黑夜中,泯山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精疲力尽攀爬上悬崖,正一步一步地向一处烛光靠近时,双足一空,落进了一个陷阱中。
随之,视野一晃,一道一道的画面飞快转动中,缓缓地连成了一组连绵的岁月——
“小子,谁让你跟了,不是叫你走么,伤都好了,还好意思赖上!”少女穿着一身各色兽皮缝成裙子,头发用块裉了色的布巾随意地包着,眉眼神彩飞扬,双手一叉在他的腋下,跟个猴子似地,单脚踩在一块巨中凸起的部份,身子迎体向上,将少年放在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上,然后,跳了下来,仰着头看着一脸沉静的少年,“小子,有本事接着跟呀!”言毕,得意地拍拍手,想拨腿就跑。
谁知,那身量不足到她耳下的少年,一跃就跳下一人高的巨石,紧紧跟上。
少女气结,上前几步,指着少年,咬牙切齿,“混小子,我又不是你娘,你跟着我,也没奶吃。”
少年退了一步,低着头依旧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训,待少女离去时,他又不远不近地,无论那少女如何设法摆脱,他总是如影而至。
“再跟,老子把你卖给小倌,你这俏模样,没准能混成红牌!”
……
午后,少女捉了只兔子,一边扯着不着调的歌,一边手脚利落地剖皮去了内脏,烤了后,一脸满足地窝在背风处吃着,眼角时不时的瞄着坐在三丈开外的少年。
那少年,挺着腰,如老僧入定闭眼打坐,唇瓣干涸,小脸苍白,风一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吃完半只兔子,少女靠在树干上,满足地摸着依旧填不满的肚皮,不停地嚷着:“哎,吃得好撑——”
眼角斜睨着少年,忍不住啐啐念一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开口求姐姐一声,这不就有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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