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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钦差说的是,是小人糊涂了。但是那覃氏,现在何处?怎么只看捆了马斗斛,看不到那妖妇覃氏?”
“她啊?本官另有用处,就不必您多费心了。楚金洞既然勾结杨应龙,也得受惩罚。本官已经派了兵马,前去楚金洞捉拿覃氏的余党,至于军中的洞丁健妇,也已全部拿下,你们谁要是想买几个人回去,待会可以来找我。价格的事,好商量。”
西南各土司都没废除奴隶制,这种买卖奴隶的事,也不算稀罕。可是听郑国宝的意思,居然是要把整个楚金洞铲平,这种手段,就比较令人感到恐惧了。以往朝廷素柔远人,这些土司们即使触动帝国的逆鳞,受点教训,但最后还是高举轻落,像这种直接要下死手的时候,还是不多。
奢崇明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钦差派的哪路人马,前往征剿楚金洞。若是人力不足,我等可以发兵代劳,为朝廷分忧。”
“不必了。是曾军门的幕僚三策先生与曾军门的标营前往征讨,又有曾军门的密令在,想那小小楚金洞,怎挡的天兵一击。”
几位土司又暗抽一口气,曾省吾的心腹幕僚带着曾省吾的嫡系人马,这一趟走下来,楚金洞能否继续存在,都大有可疑。郑国宝又道:“马斗斛好端端的,是怎么与杨应龙勾结的,这是一个可疑。第二个可疑之处,就是这营内,还有没有马斗斛的余党。要是还有的话,一定得挖出来,免得他们时刻威胁我官兵的腹心要害。可是本官分身乏术,审这贼人,就照顾不到战事,眼下前线上打的热闹,不知谁肯替本官分忧,去前线助刘总兵一臂之力。”
几位土司谁不是明白人?一起想前跨步,拱手施礼道:“我等愿为朝廷分忧,为万岁出力。”
等这几个土司告辞出去,连喊带骂的点动队伍,向娄山关方向去做援兵,曾省吾道:“钦差用的一条好苦肉计。这回不但娄山关可下,这些土司的人马,也得乖乖为官兵去做炮灰。只是这些土司的人马,都是乌合之众,真投到战阵上,也难以起多少作用。”
“曾公。我也没想让他们真能催城拔寨,立下战功。我只是先要让他们看看,官兵是何等威风,以兵势震慑其胆,使其不敢生出二心。其次么,就是要让他们去消耗叛军的兵力、弹药还有体力。刘大刀其势虽烈,但是兵力有限,如果让他把精锐都消耗在逐层攻击上,这买卖就不合算了。消耗这种事,还是交给土司们和他们手上的人马好了,死一个少一个,不管交战双方谁死,对朝廷都不是坏事。”
应付完了曾省吾,他又把玉莲花找来。新婚之夜,玉莲花拜了堂,就换了戎装,配合着张芙蓉伏击播州人马。晚上的交战中,马帮的好手、唐门的死士都参与其中,出力甚大,郑国宝自然要安慰几句。
玉莲花却道:“没什么。这是夫君的事,就也是我的事。唐大小姐是个姑娘家,又出身大户人家,得多让着她点,要不然以后她闹起来,夫君也不好做人。毕竟四川也是唐门的地盘,闹翻了对谁都不好。我前面占了那么多便宜,多占了那许多时光,昨天晚上自己独处,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
郑国宝自然不知道,就在他与唐大小姐共效于飞之时,唐大先生找到玉莲花,主动赞助了马帮三十具震天神弩,换取玉莲花与自己女儿结成战略同盟关系,这位马帮大锅头也知唐门制造的暗器是何等了得,对于这买卖也认为合算的很,自然也就表现的大度一些。
“夫君我方才看到了覃洞主,她……她挺可怜的。”玉莲花当初闯码头时,曾经得过覃氏帮助,两人间多少有些交情。听说郑国宝将她赏给了孙大用,就特意把孙大用叫来,说要看看覃氏。结果孙大用此时已经到郑国宝身边听差,没人拦她。只是看到过去那位烟视媚行的洞主,变成了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目光空洞,眼神呆滞,几乎与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让玉莲花心生不忍,大着胆子来讨一个人情。
“这女人平日里肉身布施不当一回事,怎么今天,倒好象挂着贞洁牌坊出来了?”
“听她说,过去她做那些事,是为了杨应龙的江山,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她相信有朝一日,杨应龙会和她去过好日子,再多的苦也认了。可是这回,却是因为她的情报,要害的杨应龙失去门户,自己就认为自己是罪人。好日子既然没了,她也就想求个干净,可是……”
“算了,这女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她要是行刺成功,我哪还有命在?这种人,不值得可怜,将来不是被砍头,就是卖到教坊司去,就这两条路。老孙肯要她,倒是她的福气,回头看大用的手段吧。”
玉莲花见求情失败,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就坐在丈夫怀里,与他温存。传信报捷的兵,一个接一个,皆是说官兵又攻克一道防线,又斩了多少人头。等到天光大亮之时,却有个士兵来报“我军攻打娄山关下最后一道防线受阻,人马死伤甚重,请钦差定夺。”(未完待续)





锦衣笑傲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夺关(二十)
第十三道防线,已经离娄山关距离甚近,背靠雄关,位于关上两门镇国将军的射程之内。地形险要,攻击面窄,朝廷人马虽多,但无法展开,难以真正发挥兵力上的优势,地势对守军相对有利。在这里负责防守的,原本也是新附军,可是杨朝栋为了独掌雄关,在洋兵进关后,就把田镇彪和他的二百御林军挤了出来,让他们负责第十三道防线的防御。
这二百御林军乃是播州军的精华,由杨家、田家等新七姓中,精壮有力的少年郎组成,又都对山神发过誓,磕过头,喝过血酒,忠心耿耿。部队装备精良,二百人的队伍,披甲率居然超过了五成,还有几杆老火铳,两杆火绳枪撑场面,这样的武备在整个大西南,都算的起是一等一的精锐。
田镇彪手上的钢刀,已经换了两口,这第三口,也快砍卷了刃,气的他骂道:“这是哪个龟儿子打的刀,简直要坑死老子,没砍的几个人,就又用不得了,来人,换刀。”
官兵的进攻,一口气被打下去三次,连死尸都没抢回来,阵地之前到处是死尸,鲜血流的哪都是。虽然这几次负责攻击的都是土司兵,不是刘大刀的亲兵队,但好歹也振奋了三军的士气,遏制住了颓势。
这半夜的仗,算是打断了播州军的脊梁,整个部队都被打寒了胆,开始的两道防线好歹还能支持一阵,打到后面的几道防线时,那些守军连与官兵接战的胆子都没有。枪一响,刘铤带着自己的家丁一冲锋,那些守寨的新附军,扔下好不容易修起来的工事。不顾一切的向后就跑。田镇彪若不是砍了几个溃军,连自己的队伍,都要被他们冲垮了。这刘铤也实在是太过了得。一人一刀如同魔神一般,杀人就似砍瓜切菜。全不费力。有几个江湖豪杰与播州勇士,也想过要阵斩刘铤,振奋士气,可是交手之下,却无人能挡的住刘铤三刀,就身首异处。
刘三刀的名声,已经在播州兵内传开,恐惧、绝望情绪。蔓延在整个队伍里。那些江湖人见了刘铤就似见鬼,宁可被督战队砍死,也不愿意再往前去与刘铤交手,还有的干脆假做冲锋,实际是跑下去投官兵。这两百御林军自己的士气也发生了动摇,幸亏田镇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盯着那些将士,高声呵斥,才稳定了局面。也多亏人力有穷。刘大刀纵然勇猛无敌,但也终究是个肉体凡胎,也需要休息。攻打第十三道防线的,是这些土司的兵,这才算维持住了防线。
可是这三次打下来,田镇彪部下也伤亡超过三成,其他人的体力也消耗严重,握兵器的胳膊也有些颤抖,弓手也难以再发几箭了。“关上的大炮在干什么?刚才就派人去催他们开炮,怎么就没人动手?再说,关内为什么不发救兵?”
田镇彪知道。现在关内还有数千生力军,内中还有那些体格健壮的洋兵。现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跟自己换防,让自己的部队也得到休整的机会。杨朝栋那个混蛋。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再内斗下去,大家就要一起完蛋?关上那两门大炮若是能开火,好歹也能为自己这分担一些压力,总好过自己独立去扛。派去催着发炮的兵士,已经去了两拨,可是刚才土司发动攻击时,城头的大炮还是没有动静,让他忍不住想骂娘。
山下的刘铤则坐在马扎上,看着邓子龙问道:“老叔,怎么样?下一拨是您上,还是我上?小侄这一晚上杀的过瘾,让您一阵,也没什么大不了。您的家丁里听说还有暹罗人和佛郎机人,让他们卖卖力气?”
邓子龙知道,这刘铤打仗向来是不肯让人的。他多半是看土司们吃亏太大,怕自己的家丁受了过大的损失,让自己去试探播州兵的虚实。他年纪虽大,胆子却大,打仗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每每将自己陷入险地而不自知。这种机会,他哪肯放过,用手一推银髯“刘小子,你这大刀一晚上不知砍了多少,老夫这条枪,却只好吃你的剩饭。当初我和你爹,也是称兄论弟,有你这么当晚辈的么?也算你晓得尊老敬老,这一阵,我当仁不让,儿郎们,给我准备了。”
明知对方关头上有两尊要命的铜炮,邓子龙却根本没往心里去。这种笨家伙能有什么准头,运气得多次,才会被它打到。若真是命衰到那个地步,那不死也没用了。他的家丁里有当年与东吁王朝作战中逮的缅兵俘虏,也有暹罗人,甚至还有在东吁担当顾问的佛郎机人,成员复杂的很。这些人不如刘铤的家丁善于翻山,却善于操纵火器,堪堪接近就是一排乱枪打过去,接着就是阵阵排枪。
等到乱枪打过一阵,邓子龙居然冲在最前面,掌中长枪就如同出洞怪蟒,诸般技艺精湛纯熟,虽不似那百斤大刀施展开来威风凛凛如同天神,却胜在变化多端,刁钻难挡,与他交手的人,交手不过几招,就被大枪挑翻在地,即使着了甲也无作用。
田镇彪见邓子龙这等武艺,不惊反喜。他自知自己的武艺凑过去也是送死,根本打不赢这老匹夫,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手下人回报,关上已经看见了洋人占据炮位,装药调试,看来是准备发炮了。这些夷人善用火器,操炮的水平,远高于播州本地人,由他们发炮定然万无一失。只要能用炮打死邓子龙,官兵的士气必然大受影响,这仗就变的对自己有利了。大明如今,无非是东李西麻,刘刀邓枪这几个将星而已,打死一个,整场仗都会发生巨大变数。死了邓子龙,就连刘大刀,也不敢像刚才那么要命的往上冲锋。
他为了尽可能多的造成杀伤,不停调动着自己的士兵,让他们故意后撤,让邓子龙和他的部下,尽可能集中到那个狭窄的路口位置,这样一炮下去,谁也别想逃。眼看邓子龙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已经进入了预定的位置,他心头一阵狂喜,更有一种巨大猎物进入陷阱的紧张感。成名立万,就在今朝。我要割了这老儿的首级,再拎着首级去找杨总捅报功。“摇令旗,让洋人开炮。”
播州兵红旗摇动,按照密令,这就是开火的信息。此时邓子龙已经带着自己的家丁在狭口处与播州兵激烈格斗,其他的亲兵则在他身后,就算他发现情况不对,也别想撤退,只能闭眼等死。
关上洋兵也已经准备停当,见红旗摇动,立刻点燃了火绳,一声巨响,震动山谷,地面都仿佛震颤了一下。这铜炮威力倒真不可小觑,一炮下去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死伤了多少。
田镇彪却气的跺脚道:“这他娘的洋兵是怎么搞的,他们怎么瞄的准,往哪打呢?怎么这炮全落到了自己人头上?”
城头上瑞恩斯坦也在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猪猡,蠢货,人渣。你们对的起佣兵的荣誉么?你们让伟大的瑞恩斯坦伯爵的名誉蒙羞。那个反贼还在下面活蹦乱跳,下一炮,给我瞄准点。”
等到第二炮依旧落在播州兵头上,几乎让这支队伍彻底丧失战斗力。田镇彪若不是命大,也要被这一炮轰死。他隐约感觉到,接连两炮落到自己头上,似乎不是射击失误那么简单,正在这时,又有眼尖的士兵看见,城头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不多时就有人看清了,大呼道:“旗号!城头上是明军的旗号,城头上站的是秦家白杆兵,娄山关,失守了!”(未完待续)




锦衣笑傲行 第四百七十六章 灭播(一)
田镇彪本来还想砍了这个乱喊的御林军,不让他在这扰乱军心。可是他抬眼仔细看去,只见城头上杨家的旗号果然已经被人换下去,升起的是大明的旗帜,另外还有秦马两家的旗号。邓子龙及他的部下,见娄山关上旗号已换,精神大振,攻势更为猛烈,播州兵阵线动摇,难以维持,已经接近全线崩溃的边缘。
关头上那两门大炮的射击威力固大,可是为了安全考虑,谁也不敢连续开炮,第三炮什么时候能打响,还是个大问题。可娄山关失守的消息,却比几百门大炮齐射的威力更大。播州兵见自己固守的老家都丢了,后路断绝,眼前官兵攻势又猛,自己扼守的险地为官兵所得,前后失据,哪里还有斗志。这支杨家的强兵,也如同那些新附军一样,开始四散奔逃,跪地求饶。偶尔一些性情刚烈的,朝着官兵猛扑过去,也没有配合,白白送死。田镇彪摘了头盔,推开几个要护着他突围的亲兵,朝着播州方向跪下,连磕几个头“陛下、妹子,我对不起你们的托付,把咱的娄山关给丢了。先行一步,将来再当面给你们请罪!”钢刀横搭脖颈,用力一抹……
未到正午,娄山关已经彻底易主,擒俘虏过万,斩首数千记,各路报功的使者,络绎不绝。郑国宝带着亲随及姬妾一路来到娄山关内,田伯光与瑞恩斯坦一起前来迎接。郑国宝笑道:“二位,真是朝廷的大功臣啊。若不是你们斩首杨朝栋。控制娄山关,朝廷这一仗,怕是也打不了这么顺利。”
田伯光道:“哪里的话,这一仗小人可不敢居功,皆是这位西洋将军能杀善战,我不过是在后面给了杨朝栋一刀。可不敢和瑞恩斯坦大老爷去争功。”
瑞恩斯坦道:“我的功劳也不能与秦小将军相比。秦良玉女士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战士之一,只带了几个人,就敢进城。若不是她吓住那些新附军,我们控制娄山关也没那么容易。”
夜间登山不易,攀爬速度有限。秦良玉怕误了大事。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爬山术了得,扔下大队带了几个女亲兵先行进城。当时正是洋兵哗变,田伯光反水袭杀杨朝栋。城内一片大乱。有的新附军想要顽抗。有的则想到城外去投田镇彪。结果秦良玉入城后,大喊白杆兵全体进城,接管娄山关防务。弃械者免死。顽抗者必杀。
夤夜之间,局势混乱,那些新军不料秦良玉如此胆大,带几个女兵就敢进城。只当秦家的几千白杆兵果真已经都进来了,自己的主将已经被杀,哪还是这支精锐的对手?纷纷跪地投降,最后才知道,居然是几个人,俘虏了自己几千人。但当时局面已经稳定下来,洋兵虎视眈眈,又有秦家亲兵陆续进关,再想反抗与送死无异,也就乖乖认倒霉。
秦良玉房内,曲非烟撅着嘴道“你这回倒是威风了,带着几个人,就抓了几千人。姐夫以后一定会把你当宝贝一样,再看看我,爹也找不到,姐夫最近也没工夫陪我,他又娶了新人,是不是都不记得我了。”
秦良玉昨天大显威风,心里也欢畅的很,抬手捏了她一把。“怎么会呢?姐夫跟我说过,咱们是内宅的小开心果,他怎么会不记得你了。等打完仗吧,揍死杨应龙之后,咱们一起过门,到时候咱两一起坐花轿,你说多好。”
这两个丫头在这里说着心事,那边各路土司的酒基本全都醒了,忍着剧烈的头痛,前来给郑国宝道喜祝贺。之前他们对于朝廷,只是明服暗不服,谁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想着自己的主意,对于改土归流,都想要武力对抗。
可是等到跟着官军攻了一次娄山,这些人算是彻底的没了武力对抗的念头。官军的神勇,实非自己能敌啊。那些火器犀利,铠甲坚固且不必说,就说这些人不要命的劲,哪是自己这些小邦土司的部下所能比拟。娄山关这天险,在土司战争中,就没被打下来过。即使是有内应,以官兵旁大的兵力,若是土司指挥,没有三两个月,也别想得手,打上一年半载也不算新鲜。可是从打到易手,不过一夜加半天的时光,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支人马是天兵天将。再看看自己手下所谓的部队,那就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
既然武力对抗走不通,那就只好改走迂回路线,听几姓头人说,自己不当土官,可以去当流官,至于怎么成为流官,自然是要烧香了。眼前放着一尊大佛不去拜,将来被革了职务,没了权柄,又能怪谁。
这些土司都已经在自己的辖地作威作福多年,谁手上没有积蓄?打仗已经知道自己不成,那么劳军,总还是行的吧。历来明军作战,难点不在于怎么把敌人打败,而在于打败之后,有功者如何犒赏,阵亡者如何抚恤。朝廷向来在这方面喜欢跟武将为难,斩首的数字一查再查,军饷核销也是七折八扣,有时甚至打了胜仗的武官,反而会因为虚报首级或是扣一个杀良冒功的拿下问罪。以至于明军作战意志不高,战斗上十分消极。
这回郑国宝领军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人敢卡他的的钱粮抚恤。斩首说多少就是多少,有时他甚至还主动把数字往上加一部分,让当官的腰包可以宽松一点。至于杀良冒功,郑国宝冷笑一声“播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如几姓旧人那样,主动帮助官兵的,他们是良。另一种是主动帮着杨应龙,或心里认为杨应龙做的对的,那样的人算的什么良?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关系。”
至于那些斩首数对应的赏金,阵亡者的抚恤,受伤者的汤药,以及有功人士的封赏,也不是太的问题。即使不算上土司们的踊跃输捐报效,单是前者在成都捉拿的那些丐帮长老,他们的家产土地就足以发放犒赏。娄山关内从杨朝栋的库房抄出来的金银财宝,也让郑国宝手头富裕,底气十足。
任盈盈那里,则也有几个土司打点了关节,送上厚礼的同时,又夹带了几份庚贴过去。任盈盈转手把庚贴送到了唐月亮那。“我这的丫鬟侍女已经够用了,芙蓉那边,女侠也足够多。唐大小姐初来乍到,要是人手不齐,大可从中挑选,这些好歹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用着放心。”
唐月亮将那些送来庚贴的土司名字,一一记下,咬牙切齿道:“这帮该死的土司,想要打点门路,送钱送田就好,怎么想着送自己的闺女?早晚有他们好看的,这任氏也忒歹毒,把烫手山芋扔给了我,我若是不对相公说,就要落一个善妒的名声。魔教妖女,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养马城内,播州大总捅杨应龙,龙冠龙袍,穿戴整齐,率领新军五万,并苗兵七万,以本城为中心,列开阵势,做好与官军决一死战的准备。他听了龙骧禀报之后,已知不妙,点动大军,开赴娄山关,准备接应自己的儿子。可是没想到,终究晚来一步,娄山关还是失守了。
只是这位杨霸王到底是见惯战阵的主,听了禀报之后,也不十分惊慌,反倒安慰部下“官兵虽然得了娄山关,但是伤亡必重。锐气已折,不堪为惧。我们元气未曾受损,有苗王的精锐苗兵作为我们的臂助,又有海龙囤天险,哪怕官兵百万,能奈我们如何?咱们在养马城养精蓄锐,等官兵到来之后,与他大战一场,将官兵斩尽杀绝,复夺娄山关!”(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锦衣笑傲行 第四百七十七章 灭播(二)
龙骧当初曾想以养马城骑兵驰援娄山关,以保娄山不失。可没想到,养马城主将却拒绝执行他的命令。这主将乃是田氏宗族中人,支持的是田娘娘的儿子,杨朝栋被他视为寇仇。借官兵的手,把他的脑袋砍掉,正是最好不过,又怎么可能发兵去救?
龙骧对于播州内部这种人事争斗,派系斗争,显然缺乏足够的了解,只考虑了军事层面,没考虑到斗争层面。在养马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单骑到海龙囤求援。对于娄山关作战失败,播州国防部,这个龙骧一手打造出来的最高军事机构,经过几天讨论,皿煮投票,一致表示最大的责任人,是驸马龙骧。建议处置:革除龙骧一切职务,以观后效。
当初设立国防部时,龙骧曾说,这是领先时代的机构设置,播州有了这个机构,不打就先赢了一半。可是现在,这个组织,却成了对付他自己的利刃。国防部里坐的都是杨家的人,现在的局面是,只要姓杨,姓田,就可以有个职务来坐。反之不杨不田,不属于新几姓圈子里的,播州是找不到一把椅子的,这种皿煮自有的先进制度下,龙骧这个外人,又在播州上窜下跳,影响力甚大,自然就碍了所有人的眼。
他在立储之争中,也被各个派系都贴上了不可信任,没有立场,投机分子等标签。他不支持任何一个人做太子,甚至向杨应龙进过总捅不世袭。无太子的荒唐建言,谁能喜欢他?借着娄山关失守的事,各方势力口径一致共同发难,要把他赶出播州决策层,也就不足为怪。
还是杨应龙念着他是自己的女婿,给他留了个幕僚位置,否则如今的龙骧,怕是要到前线去做个观察员之类的职位,或者回家去混日子。不过他倒是做什么都肯用心,听说杨应龙下令在养马城决战。就急忙跑来劝谏。
“总捅陛下。岳父老泰山,这事可使不得。我们丢了娄山关,士气已经大为受挫,官兵新胜。士气正旺。如今正当避其锋芒。待其懈怠之后。再行反击。依小婿之见,官兵兵精粮足,训练有素。非我所能抵挡。正面交战,实非上策。不如化整为零,与官兵进行游斗。藏兵于民中,使其空有力气,不知打向哪里。我们可以趁机发动小规模突袭,烧其粮草,夺其军械,骚扰敌人,使其不能立足。待其师老兵疲,无力为继时,再行反击,定可一战功成。”
龙骧这条计策,若是郑国宝听到,肯定会赞一句好谋略。这几乎就是后世一代伟人的十六字方针的转化,若是过真用在官兵身上,倒是能让郑国宝吃尽苦头。可是杨应龙却把脸一沉“胡闹!若你不是我的女婿,我现在就把你打出去!我堂堂总捅,百灵相助,杨家列祖列宗,十万大山的山神,都站在我这一边,我不去与官兵真刀真枪分个高低,却要藏起来,搞什么游斗,今后还有什么面子?再说了,那些苗人崇拜的是勇士,敬佩的是敢与猛虎熊罴正面搏斗的好汉,而不是你说的什么游斗。若是我下令如此布置,那些苗人就会认为我是没有胆子的软蛋,会离我而去。没有了外人帮忙,我们还拿什么对抗官兵?再说了,搞这游斗,我们的钱粮从哪来?拿什么养活三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若不把他们聚在一起,谁能保证这些人不做逃兵?我前脚把部队化整为零,后脚他们就会跑回家种地,或是去投了官兵。这十几万人在一起,彼此监督,才没有大规模逃跑的事发生,否则你当我乐意聚这么多人吃粮食么?我手上有这些人马,是我的本钱所在,若是藏在民间,几个乡巴佬,就能把我捆起来交给官兵请赏。你脑子不错,可惜终究是个外来人,不懂我们播州的实际情况,就不要乱说话了。娄山关的事,很多人对你有意见,你最近还是好好休息,多学多听,少发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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