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4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热茶来一壶
于是多马克星夜带着小玛丽赶回柏林,照着药包上潦草的地址摸到谭秘书家。
蒙古大夫唐劭明脖子上挂了十字架,硬是整出耶稣信徒的气质,提着装满治拉肚子感染发炎感冒药的塑料盒,踏上了厚颜无耻的吸金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光屁股大卫:即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像》,现藏于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文艺复兴艺术成就的代表作。
2 汉斯-亨德里克·诺曼(hans-hendrik neumann),(1910年8月-1994年6月),电器学生出身,1934年时为海德里希的副官,被海德里希委以重任,后调入第一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装甲师司令部,直至战争结束。战后隐瞒身份,在汉堡经营电气公司并取得成就。
3 阿尔弗雷德·赫尔穆特·瑙约克斯(alfred helmut naujocks):1911年9月生人,海德里希的副官,亦为其手下最负盛名的间谍之一。是1939年罐头鹅肉(格莱维茨)事件,鲁道夫·弗米茨谋杀案的主要策划者,亦与党卫军情报部门头目瓦尔特·弗雷德里希·舍伦堡共同谋划了文洛事件。
鞭笞校对哥!
更新要给力。洒家自勉。 穿越1934 114第一一三章 黑吃黑(上) 唐劭明打开药箱,用事先磨好的药粉喂玛丽服下。“再吃一天药就好了。”
“您怎么知道我女儿感染了链球菌?”多马克劈头就问。
“先不说这个。尼古拉斯托梦给我,让我送一份圣诞礼物给可爱的小天使——玛丽·多马克小姐。”唐劭明手指一晃,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包小熊糖。
这玩意在三十年代的柏林是孩童们梦寐以求的高级糖果。而唐劭明手上的二十一世纪版小熊糖造型之好看,色泽之诱人,仿佛每一粒都扭动着向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立刻羞涩地咬着手指,不好意思地扯多马克衣角。“爸爸,我可以收下么……”
糖果攻势和子女外交成功化解了多马克大半戒心,一分钟不到,细菌学专家已对这有爱心的年轻人滋生好感。
“早先想要亲往拜会,未能成行,着实遗憾。不过听您的同事议起令媛的症状,我琢磨着应当是链球菌引发的败血症,便送药一试。”此时,唐劭明在玛丽心中的形象有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般高大,如愿将小萝莉抱于膝上重生之凤霸天下最新章节。
“您为何想要见我?”
“因为您是细菌学界的泰斗。想见您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位朋友。他与您一样,他对细菌很感兴趣,可惜囿于身份无法远渡重洋。临行之前,他特地叮嘱我带两样东西来拜访您。”唐劭明给多马克戴完高帽,顺口引出正题,“他研究的正是抑制链球菌的药物。”
多马克将信将疑。“中国也有人研究链球菌?”
“不错,您看这个。”唐劭明递给他十几张伪造的手稿,上面画着百浪多息、磺胺、磺胺嘧啶和磺胺甲恶唑的结构式,化学反应公式,还有数行潦草字迹。
“百浪多息?!”多马克惊得合不拢嘴,“这是我……染料业的专利!怎会在你手上?”
唐劭明挠头,迷惘道:“专利?我朋友是个痴迷药剂的怪人,许多年前曾经到过德国,是不是那会的东西?您看看这图,上面还有日期,不太清楚了。4 - 氨磺酰 – 2,4 – 二胺偶氮苯的盐酸盐是五年前,对氨基苯磺酰胺……四年前,磺胺嘧啶是去年的,磺胺甲恶唑是今年年初的。哪个是你说的百浪多息?”
“不可能,怎么会那么早!”多马克紧盯着有两个苯环的盐酸盐,脑子里一片纷乱。他清楚记得1932年底他的研究室才拿到百浪多息染料专利证书,那张证书凝聚了他小十年的心血。
唐劭明继续给他吹风:“令媛服用的是他今年合成的磺胺甲恶唑,这纸上说磺胺甲恶唑易于肠道吸收,可内用治链球菌感染。他当时信誓旦旦说着药好用,恰逢机缘,我就送了那药给您。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多马克是个正直的科学家,听着唐劭明的解释从头到尾细细读完了手稿,未生出丝毫妒忌愠怒的情绪,末了,长吁一口气,满是赞叹道:“想不到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出色的药理学家……您的朋友一定是位天才!他究竟是如何验证出对氨基苯磺酰胺与对氨基苯甲酸的竞争拮抗作用的?还有链球菌二氢叶酸合成酶到dna核苷酸的合成,这一大段论证说实话我读不太懂。我做了几千次的实验,都没想到百浪多息要分解成磺胺方能起效。”
唐劭明不动声色地笑着,暗想:你要是会心一笑想得通,岂不成了我的同类。
“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前往中国与他见面。我有很多问题要当面向他请教。”多马克满是期待地看着唐劭明,望他答允。
唐劭明做犹豫状,继而斩钉截铁地摇头。他毫无愧疚之心地忽悠日后的诺贝尔奖得主:“这个恐怕有困难。他也听说您对链球菌的研究极有见地,颇欲相见,然而他的健康状况和身份……唉,万不能轻易见人,名字也不能说。只因日本间谍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居然想杀了他抢夺这些东西。几年来无耻之徒发了疯似的四处寻他,上次为了见我,他差点暴露行踪死在日本人手里,旧病也复发了。不过您放心,等到他交托我的事情办成,您或许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他。”
唐劭明为了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忽悠,提早做下不少功课,满口佶屈聱牙的化学式甚是唬人,加之十几条繁复的生化原理都讲得似模似样,只听得多马克心痒难搔,由不得他不信。
“无耻的强盗!没有人性的猴子!”多马克义愤填膺,在女儿面前强忍住咒骂的欲望。
“所以,他托付给我的事情就是——把整套手稿用一马克的价格卖给您。他本来想开一个药厂,让普通人也用得起这些便宜又有效的药物,不会为无意间感染病菌,或者付不起治疗费而失去生命。可是现在他的愿望在中国已经无法实现。只要他露面,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建厂制药,炮弹和日本猴子就会紧追而至。”唐劭明惋惜地叹气,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多马克先生,这是他给你的信。如果您拒绝接受,那我就只能把这些东西付之一炬。”
多马克展信即阅,呼吸沉重,仿佛对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远东科学家的命运感同身受大明二十四监最新章节。良久,悲愤道:“麻烦您,我看不懂……”
唐劭明装作头一次看到这信,酝酿了好一会,刻意压抑住惊诧。“尊敬的杰拉德·多马克先生:当您以一马克的价格买下这份手稿的同时,也希望您遵守一个约定——开办一个您自己的平价药厂,致力于磺胺药的生产研发。无论规模多大,决不能垄断敛财,请务必让普通劳工、士兵和生活不富裕的人医得起病。”
多马克长久不语,手指插进梳得一丝不苟的褐色头发里,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唐劭明抱着混熟了的小萝莉喝茶,不催。
下午两点的钟敲过。
“请原谅,我无法接受那位先生的好意。”多马克终于抬起脸,方下巴紧绷着,连话语也变得生硬。
唐劭明眉峰一挑,有些失望,仍是微笑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会代您转达。”说罢,划燃了火柴,烧上手稿一角。
多马克一惊,顾不得火苗灼手,一把捏上去,生生用手掌熄灭火焰。“您做什么?”
“依照他的交代,现在我必须烧毁这些东西。”唐劭明手腕一横,齐刷刷撕做两半。
“我不会购买他的研究成果,因为即使买下了也不是我的东西。”多马克立刻喝止他,不顾形象地抢过碎纸。“但是我愿意遵守约定,与这位可敬的同行一起开办药厂。而且今天看到的东西,我不会说与第三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唐劭明与他四目相对。
二人同笑,两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令人钦佩的多马克先生。现在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那位委托我的朋友,姓穆,名叫穆友仁。终有一日,您可以亲自见到他。”
唐劭明与多马克为药厂的事足足谈到黄昏。
他这身体的原主是念机械出身,依着多马克在工厂里提炼百浪多息的经验,和事先查看的化工资料,竭尽心力勾出了生产设备的草图流程。多马克瞧着那图,大为惊异。他今天被东方的奇人异士吓了个结实。
送走交浅言深的多马克和小萝莉,唐劭明真切卸下一份重担。眼见天色已晚,他不便多耽,赶紧辞了地主谭秘书夫妇,带着小跟班马克斯回魏公馆去。
唐劭明眯着眼,仰在后座上一动不动。累得头沉。
“马克斯,还没到?”
“中尉先生,还有半小时。”
唐劭明开了车窗。今晚不对劲,久违的疼痛从后脖颈蔓延到前脑壳。
“快开。”
“哎。”
唐劭明闭着眼。
“再快!”
“……”
马克斯未及答话,只听呜噜一声,他的衣食父母作势欲呕。
马克斯想笑又不敢笑,憋着。
之后安静了。
唐劭明捂着嘴,随车颠簸,指缝渐渐溢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茶壶觉醒,一周双更,长官们见到了。 穿越1934 115第一一四章 黑吃黑(中) 唐劭明见了血,心中惊惧。但生意做到紧要关头,怎能横生枝节。他赶紧从药箱翻出止疼片,和着血悄然吞下。
这病隔代遗传,上一个倒霉蛋是他外公。
老爷子高大魁梧,金毛绿眼,自称是东北俄罗斯交界的少数民族,扎根香港几十年,粤语讲得比当地人地道,英文比印度人恐怖美女图txt下载。唐劭明统共从他那遗传了三样:大块头,深轮廓和头疼病。
一个偶然机会,他得知老爷子跟少数民族没半毛钱关系,居然是臭名昭著的“生命之源”批量生产的纳粹婴儿。这些婴儿的生产原料是所谓具有雅利安人特征的未婚妈妈和纳粹军官,他们没有父母,像土豆一样被统一制造,出生不久就被分配给党卫军高级军官家庭,按规定的方式抚养。经过这种怪异家庭的洗脑教育,男孩被训练成以战争为业的士兵,女孩则沦为以生育为荣的机器。生病和有残疾的孩子像霉烂的土豆一样惨遭抛弃,待其自然死亡。
至于老爷子怎么有命漂洋过海跑到香港,他还没寻摸着机会问。
他今天运气好,出门忽悠带着药箱,得免一顿苦楚。
吱呀一声胶皮响,车身震了两震,泊在路边。
马克斯从后视镜里瞧见唐劭明的异样,大惊失色。“血……中尉先生,您……”
此人若是在路上出了事,纵然魏将军不取他性命,海德里希也不会放过他。
“别多话,继续开。”唐劭明手套上尽是鲜血,情急之下抬手一擦,抹了一鼻子。“上火,流鼻血了。”
“您在吐血,怎么会着火?”马克斯听不明白,探身扒他的手套。
唐劭明挡开,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讲荤段子打岔:“就是想女人了。不然你给我泻泻火?”
“怎么泻?我帮您。”马克斯被他带着跑,理解不上去。
唐劭明捶着额头面目扭曲地笑。他咳嗽两声,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笑通了任督二脉,脑袋居然轻松不少。他召马克斯附耳过来,说了几个最重口味的花样,道:“懂了?”
马克斯菊花一紧,无声笑着点头,眼神复杂。
“开车罢。”唐劭明把血糊糊的手套塞进裤兜,疲累地合上眼皮。
唐劭明脚步虚浮地回到魏公馆,没见着吃食,海德里希的邀请函赫然躺在餐桌上。
他与多马克谈得投机,兼之在路上耽搁,已错过饭点。
魏将军靠在摇椅里喝热红酒(注:1)。唐劭明洁癖严重的长官头一次让两条大狗进了屋,趴在脚边烤火。这情状有点不寻常。
他凑上前请安,魏将军闭着眼哼了一声,指了指蛇蝎美人的字帖。
“家庭音乐会?我与他只见过一面,怎的就邀我去他家里……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呃,真是感情丰富的男人。” 唐劭明读罢信上的恳切言辞,觉到海德里希有意让魏将军对他起疑,赶紧解释清楚,“我跟党卫军的人绝无瓜葛,长官您要信我。”
唐劭明穿越到此,经历已甚丰富:讨过蒋校长二公子便宜,撩拨得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见过小胡子元首的庐山真面目,摸过魏将军的毛大腿。在这上个茅厕都能撞破历史名人偷窥癖的年月,想对传说中冷血变态的海德里希生出不同寻常的惧怕,确有困难。更何况蛇肉补身乃是一等一的好物,喜欢尝鲜的唐劭明还对这位“第三帝国职位最高的垃圾清理工“存着点不可告人的诡秘心思。
“我信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蒋交给你的任务开玩笑。你可以去。”
木柴燃烧爆开的劈啪声衬得屋里安静。唐劭明估计自己今晚要倒霉,急着确认后勤补给。
劳伦斯指指自己的圆腮帮子,神情古怪地摇头。
晚上吃过肉丸子,不过现在一颗都不剩了超级特警综合系统。
劳伦斯还在手舞足蹈地比划。
唐劭明看不明白,比划出两个面包,叫劳伦斯给他弄点东西果腹。
“路德维希,哑剧演得不错。”
唐劭明嘿嘿讪笑。“长官,我哪会演什么哑剧。”
“那儿伤了?有血。”魏将军的鼻子赛猎犬,眼睛也好用,盯着唐劭明军裤上的暗斑,正中目标。
“鼻血。”唐劭明心里咯噔一下,双手照着裤裆一顿乱抹。他放了魏将军一天鸽子,吃空饷理亏,低声道,“我去干活。”
“不必。今晚休息,明天也准你一天假。”
唐劭明头一次从魏将军嘴里听到休息二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对,今天是平安夜。”唐劭明今朝还给小萝莉送过礼物,忙了一天忘个干净。他环顾四周,偌大的房子里没一丝过节的气息,连棵圣诞树都没的。
“礼物。”魏将军从毯子下边摸出一个包装粗犷的大包裹。
唐劭明心下一暖。“谢谢。”
“嗯?”魏将军的石佛脸上现出不多见的惬意表情,摆明想沾他便宜。
唐劭明收了礼物心情大好,入乡随俗,俯身往魏将军脸颊上亲了两口。“谢谢爸爸。”
魏将军被唐劭明吻得一愣,不自然地移开脸颊,咳嗽一声。“快拆!”
唐劭明顺势直起腰,小孩儿似的凑到壁炉旁,对着火光拆包。
包裹沉重,绑得有如图坦卡蒙的木乃伊,层层胶带麻绳错综复杂。唐劭明手指不够用,用牙啃上了。他努力拆解着木乃伊,心道:故意整老子呢,粘这么结实。
数分钟后,唐劭明拆得想吐血,一条巴伐利亚背带皮裤衩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一抖裤子,便秘似的掉下四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小木乃伊。
再拆。
翻毛皮鞋、衬衣,羊毛外套乃至袜子,一样样破壳而出。
“我听说中国男人不喜欢跟人接吻。”魏将军酝酿了十几分钟,隐晦地铺陈心中疑问。
唐劭明识货,他去过十几次慕尼黑啤酒节都没见到这么精致的装备,抱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心花怒放,随口道:“对,老婆除外。”
魏将军腿脚痒了,念在过节的份上,忍住了没给这混小子一记窝心脚。“肚子不饿?三分钟之内把它穿上,随我出门!”
唐劭明就地脱衣换装,尺码刚刚好。这回不是死鬼魏少爷的旧货。
民国二十三年的平安夜,唐劭明蹭到了有史以来最补的一餐全鹿筵,就在魏将军的老相好——性情同样乖僻的龙德施泰特上将家里。
事毕,唐劭明艰难地挪进小汽车,肚皮顶到了方向盘。他深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开车穿行在白雪笼罩的树林里,决定当晚就送一样大礼,偿魏将军的人情债。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热红酒即gluhwein,其中有桂皮、丁香、八角、柠檬皮等多种调味料,为欧洲许多国家的圣诞节传统饮料。
洒家继续勤劳。 穿越1934 116第一一五章 黑吃黑(下) 唐劭明回到魏公馆,立刻往地窖里寻了把劈柴用的斧头,提着马灯杀气腾腾钻进林子。
魏将军给马克斯派了活。“看着他,别叫野猪拱了。”
夜色里,一株胳膊粗细的小枞树惨遭毒手。
午夜,魏公馆正厅竖起一棵模样古怪的圣诞树。枝头见不着好看的糖果和丝带,空虚处竟用线绳拴着腊肉香肠和碱水面包,树下摆着热红酒的小炉子东方苍白传。蜡烛一燃,照得腊肉油亮,让人垂涎欲滴。
唐劭明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胃口大开。他晚间吃撑,然而见到腊了一年的肉肠又忍不住多嚼几根。“圣诞节不能没有圣诞树,这一棵送给您。”
魏将军嘴唇动,未谢他。“喂不饱的狼崽子,迟早要吃垮我!”魏将军劈手夺过香肠,固执地扭头向那烧得火红的壁炉,想把眼球烤干似的使劲瞪着。
这一晚魏将军喝光了家里的存货。
酒量极好的魏将军已分不清楚喘气的唐劭明跟死了的汉斯,摸着唐劭明的后脖子道:“bleib hier bei mir, mein sohn.(别走,留在我身边,我的儿子。)”
满屋酒气让唐劭明的脑筋越转越慢,摇摇晃晃起身欲走。“trotzde der mitteacht richtig wenige energie, und fen gehen.(可我撑不住了,坐着都能睡着。)”
“es war mein fehler,hans. du wolltest nie abend dort allein einschlafen.(一切都是我的错,汉斯。你不该在冰冷的平安夜孤零零的一个人睡在那里。)”魏将军手爪疾探,铁钳似的拽住唐劭明胳膊,任三个壮汉拉扯劝说,毫不顶事。
唐劭明傻呵呵地笑着,摒退越帮越忙的勤务兵。“sie koennen eigentlich nichts dafuer. im krieg kann alles passieren, dann lass es so sein. doch bin ich schon die ganze nacht bei ihnen geblieben, oder (这不能怪您,战场上什么都能发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现在不是正陪着您过节么?)”
“bleib!(留下!)”
唐劭明干脆地拒绝。“komm!”(跟我走!)他反手一扣,强行抱起魏将军步步登梯,两人滚倒在汉斯的小床上,一片漆黑里碰翻了台灯。唐劭明与死鬼汉斯的身材相差仿佛,魏将军把冒牌货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不多久便嗅着熟悉的气味沉沉睡去。
清早,唐劭明使出金蝉脱壳之计,顶着鸡窝头轻手蹑脚溜出了门。再过些时日就要回国,药厂的事得抓紧安排。
现下他每月能从魏将军处支取二百六十马克军饷,而古德里安初时说装甲兵团的顾问月薪三百,然而曼施坦因一摆出挖墙脚的生猛架势,古德里安立刻给他涨到四百。于是唐劭明的月入瞬间变得比国防军少校还要高,是产业工人的五倍,公司职员的三倍。
手头宽绰,办药厂便省去许多烦扰。他把剩余的八千美金兑成马克,与自己这两月的薪水一并算上,整整两万三千马克。先掰出九千,给多马克和他的两个助手预留一整年的工钱,让他们拿着比法本公司高的薪水安心研究磺胺;再备九千让他们做购买原料与实验器材,剩下的五千做机动之用。
多马克和助手们做了上千次实验才拿到百浪多息的专利,然而这种偶氮染料只是颜色鲜艳,价格比普通红色染料低不了多少,所以这几位细菌学家在法本公司的地位尴尬,时常有人讥讽他们只晓得烧钱,屁大的利润都造不出。几年来他们每月连二百马克都拿不到,今朝遇见了懂行的金主,又看到了让他们魂牵梦绕的成功抑制链球菌的磺胺药,立刻收拾细软向法本公司递了辞呈,奔向待遇优渥的新合同。
唐劭明因从前的职业习惯思虑极重,尽管对多马克敬佩有加,仍在合同里顺手下了陷阱,用黄金降落伞和金手铐将三棵摇钱树牢牢捆住。如若这小药厂被外人盯上,意图收购强占,也要教大鳄们打落满口牙齿再放一盆血。
他一面教多马克等人安心研究百浪多息的磺胺化,一面跑去大学溜达足球万岁全文阅读。唐劭明花两马克跟学生租了脏兮兮的法典和帝国最高法院的几份判决,苦熬四个夜晚写出百余页的速成材料,将来药厂开张的全套手续和会计核算、应急之策尽在其中。
然而这还不够。药厂想要在极端情绪随时都能爆发的混乱年代生存,他必须从党卫军那里得到一张免死铁券。既然与鸡农说不上话,对他有着古怪兴趣的海德里希就成了必须攻下的堡垒。
唐劭明伏案誊写魏将军的文书,心里琢磨海德里希的资料,这几天分秒必争睡得极少,渐渐又觉得头疼逆袭,眼前一片模糊。
魏将军见他心不在焉,出言训斥。
唐劭明咬着笔杆,未等魏将军说完,熬不住了。只见他面色铁青,猛然起身,在魏将军的错愕中快步往自个房间走去。
劳伦斯撅着屁股蹲在走廊擦地,唐劭明一脚踢上去,嫌他碍事。
劳伦斯没见过唐劭明如此粗鲁,正惊异间,事主咣当一声关了房门,大力转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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