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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934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热茶来一壶
“这事别跟龙德施泰特多说。”
唐劭明颌首,意味深长道:“我晓得。赛普,见到日本人千万别说漏你知道这信中的内容,那些人会给你们惹麻烦。有一件事你可以火速转告元首。这是我私人送给你的一个消息。”
迪特里希立即上钩,凑过耳朵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洒家又活了!





穿越1934 1241第一二三章 生意经(上)
“六年来满洲大豆的出口缩水四分之一,你们分到的配额近期至少会削减七成以上,据我所知,这并非受到战争和灾害的影响足球万岁全文阅读。不过你们要想从日本人嘴里听到发不出货物的消息,至少要再等十一个月。因为上个月底,十几艘满载大豆的货轮已经到了日本——当然这消息没有公开。”
唐劭明并未信口开河,他手里的资料写着1929至1936年,东北油坊业受到满洲铁路影响急速衰落,出口量大幅缩减,但在这当中,运往日本的大豆比例却逐年飙高。谭伯羽那边偶尔也会有满洲的简报,唐劭明查阅白银法案之时,偶然注意到这一大宗货物的流向。从史料上看,除了游说德、意期间用放宽日本控制的满洲大豆出口配额做诱饵之外,他们从未打算兑现承诺让这些未来的“盟友”分一杯羹。即使在谈判最紧张的时候,日本也没放缓过抢运满洲大豆的动作。由于垂涎这种油脂业和食品的重要原料,当时欧洲诸国大多对满洲态度暧昧。
“这……”迪特里希有点晕乎。
唐劭明见状,说得更加直白。他不需要迪特里希精准地转达太多细节。
“你告诉元首,从日本人手里拿到的满洲大豆出口合同有问题,他们的货仓已经空了。今年你们买的大豆已经被他们抢先运走消耗,最早一年,或者两年后才能拿到你们今年应得份额的两三成。做生意的事保不准,说不定最后连两成都拿不到。希望你们还没付钱。”
十几艘船的货不是小数目,迪特里希心念一动。“来源可靠?”
唐劭明笑而不答。“我举这么个例子。有人做生意欠了钱,举家逃债。他的邻居除非是死人,否则怎会听不到响动?但你想,这种事必定是瞒着债主的。要是不信,你们就等一年,看我说得准不准。”
见迪特里希若有所思,唐劭明又道:“说这些不是鼓动你们找日本人的麻烦,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玩这种低劣把戏。想点办法,给为油脂工业和食品工厂干活的数万工人解决来年的收入问题。无论停产、减产,还是从旁的地方补货,早点考虑总是好的。中国北边的油坊最近三年被他们坑倒一大片,只能高价买回日本加工的大豆,你们也小心。”
擅长跟商场老油条打交道的唐劭明晓得,商业谈判中诋毁对手或者博取同情都没什么实质效果,关键是搬出实例让对方自己生出疑心而且感到肉疼。
唐劭明跟迪特里希耳语片刻,火车喷起了灰蒙蒙的烟,汽笛响了。
此时,丽娜终于费力地拨开最后一堆碍事的人群。“路德维希,等等!”
“丽娜?”
海德里希夫妻的交际圈小得可怜,丽娜发现自己周遭立着十几个国防军军官,只有党卫军中的迪特里希似乎很久以前见过一面,但后者却是不折不扣的麻烦。
迪特里希已经认出了她。
她有点后悔没听诺曼的忠告,仍旧撑着场面跟这个老家伙打了招呼。
“这是你喜欢的香肠,莱尼特地让我替他送给你。”丽娜把篮子塞给唐劭明,下意识地扯出海德里希做挡箭牌。
唐劭明会意,笑道:“好,替我谢谢莱因哈特。别说,他还真知道我喜欢什么。”
彼时德国北部的官太太十分保守,极少独自出面替男人应酬。迪特里希没想到唐劭明跟海德里希家的私交一日千里到如此地步,记下这不寻常的细节。
迪特里希这厢用心琢磨唐劭明跟蛇蝎美人的千种联系,缩着脖子混迹人群中的诺曼也远远观察着迪特里希与唐劭明的短暂联络,过了好一会才朝着丽娜的方向追去。
龙德施泰特坚持把魏将军送到边境,剩下的旅程便只剩下唐劭明跟马克斯护着大堆行李车船辗转。龙德施泰特体贴周到,给老朋友留下一盒做工精细的兵棋解闷,让魏将军多了一样折腾手下的利器。
唐劭明仗着小时候玩过即时战略游戏,规则上手还算快东方苍白传全文阅读。但黑白地图上简陋的等高线和毫无立体感的山川河流植被土质着实让人眼晕。但魏将军却来了兴致,从箱子底翻出一沓毛了边的地图给他练手,美其名曰进入纸上谈兵的第二阶段。
于是这趟回程唐劭明犹如生活在地狱之中,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给我多少兵。”唐劭明问道。
“你想要多少。”
唐劭明伸出一根指头。“一个连。”
魏将军的嘴微微抽搐了几下,道:“中国人行军打仗讲究多多益善,你倒是个异类。”
“您不是说过?领兵跟流氓斗殴不同,兵越多越难带,枪械粮饷、兵员素质、将令传达和行军速度都需顾及。我没带过兵,等我用好了一个连,再要一个营。”唐劭明自认没有韩信那统领千军的大本事,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当步明朝太监王振的后尘。
魏将军捡出一张南京地图,铺在他面前。“一个连的兵棋没法下,给你六个。”
唐劭明定睛一看,脑子里立刻蹦出1937年底那场惨不忍睹的南京保卫战。历史上南京一役是他的便宜爹唐生智坐镇守城,输得惨烈,紫金山守军尽殁。唐劭明迟疑道:“南京地势低平,江面开阔易受海军牵制,太难守。不如换成江西……”他在海州听孙立人手下的兵绘声绘色说过前线战事,山地作战总算有险可守,应该比守南京容易些。
“江西有人料理,税警总团嚼过的饭用不着你反刍。”魏唐二人赴德之前已经传来红军仓促迁徙之讯,庐山军事会议上塞克特提交的那份“铁桶合围”的绝密文件被共军先得了风声,围剿之机多半落空。但西边剿共之事自魏将军交出总顾问权限之时,已经由塞克特接管,魏将军憋着一口气,任他打得如何糟烂也不置一词,只冷眼旁观。魏将军戳破唐劭明偷懒耍滑的伎俩,敲着地图催道:“少废话,较于他处,南京的地势水文你还算熟稔,就以此为例,”
“可……”
“给你四个加强连,两个补给连,十二挺捷克式,弹药基数3.5,守紫金山下这条巷子。先算最佳机枪架设点和防御时间我看。”
唐劭明仔细看过电子资料,让他把那场复杂战役的大规模兵力部署依样画葫芦地重现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挑出一条小巷把数据精细到这种程度,他背的数据就派不上用场了。
唐劭明努力回想十几年前学校里教的数学物理习题,对照手头武器的特性和地图比例尺按部就班计算起来。
从射程弧线、更换枪弹时间、击毙概率到部队运动路线,这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副官都用最朴素的数学方法硬算出结果,如此缺乏统兵直觉的举动让魏将军深感无力,但唐劭明的计算方法、速度和数据精确度也让他吃惊。
魏将军曾在上海前线与日军交手,仿照当年日本人的战法凶狠绞杀。
这一个月,他二人连下数十盘,唐劭明抓得后脑勺快秃了,输得惨不忍睹,终于在悲愤中体验成长的痛苦——硬撑的时间见长,手下的棋子也从连、营升到七八个整编师。待输红了眼,他便忍不住整出诡异招数,决堤放火打游击,全然不顾自损,耗得魏将军困饿交加主动撤兵。唐劭明粗算一番,自己身上居然背了数万条“人命帐”,甚是惊悚。
1935年2月1日,大船泊靠上海西码头,天气仍旧寒冷。
舷梯上,马克斯生平第一次望见如此密麻的人头攒动,忍不住慌乱。他一分神的工夫,刚才还走在一处的唐劭明和魏将军都寻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洒家携小唐上尉再次满血复活,哈哈哈哈




穿越1934 1251第一二四章 生意经(中)
西渡码头多泊外洋船只,离租界尚有十余里路,属青帮地界。岸边商户、摊贩、力工与黄包车夫若非帮会中人,便是用现洋纳过金的。此处不但国府稽查队和巡捕少有光顾,日本宪兵也忌惮地头蛇势力,不敢造次,至多安插几个便衣混迹人群当中。
马克斯被人流挤下舷梯,立刻有黄包车夫上来招揽,热情洋溢地往车上拉。
“雅蠛蝶。”马克斯抱着箱笼后退。
唐劭明刚找到前来接船的两辆顾问团公车,忙不迭地往车上搁行李,老远听到这极具标识性的词语,瞬间在人海茫茫中精确锁定呼救者。“schatz, komm zu mir!(活宝,这边!)”
马克斯立刻飞也似的奔过去,向面带诡笑的唐劭明道谢。“大爷常来玩。”
海上航行枯燥,唐劭明不喜跟屁虫粘他,满腹恶趣味理所当然地发泄到马克斯身上。于是马克斯学到的“不”就是“雅蠛蝶”,“谢谢”等于“大爷常来玩”。
魏将军横了小副官一眼,警告他收敛点。“还不走!”
两车一路北上,在租界外头分道扬镳。唐劭明没跟上峰共乘,他把人生地不熟的马克斯甩给魏将军,指挥着司机直开进法租界,泊在华格臬路最气派的石库门房子(注:1)前头——当然这事他半真半假扯着蒋校长的大旗跟魏将军报了备。
数十米开外的街口规规矩矩停了几辆英美进口的气派轿车,这些车主人个个非富即贵,都甘愿做个步行的模样,给屋主人三分面子。汽车夫有穿着体面如银行经理的,亦有耳后见腮绸褂敞怀的道上弟兄,都乜斜着眼珠往这厢瞧看。
唐劭明没跟青帮人物打过交道,自不晓得这些隐晦礼数。
他临行前用公使馆副武官的落款给三鑫公司(注:2)拍了份电报,电文简约,只有一行字“合步楼西药探水路入沪”,打的就是三鑫公司东家的主意。
这公司经营不过十年,做两门生意——福寿膏和海洛因,正是这年代最赚钱的两样。此等精细复杂的生意与军阀贩卖烟土不可同日而语,它甚至有本事走最保险的官路将烟毒远销法国。有胆、有面、有本事干这行的,十里洋场之中仅有黄金荣、张啸林与杜月笙三人。
三鑫公司的大东家是正其中之一——水果月笙(注:3)。
三年前法租界总领事甘格林因四十万份子钱与张啸林起了争执,租界内禁烟禁赌,杜氏旗下的烟馆粉厂一夜迁入华界,让法国人悔青了肠子,也使得另两位沪上大亨手底下的赌场萧条大半。
合步楼倒军火卖仪器,从民国十几年到现在也有好些年头,唯独没做过药品生意,三鑫公司的人不是草包,打从接到电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古怪之处。一个从无往来的外交官毫不避讳地送信上门,这等吊诡事更要呈送杜老板亲自决断。
杜月笙识字不多,却善识人,上海滩上的官商文人与他有交情的不在少数。他当即教人打探了唐劭明的底细,教长子杜维藩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
杜家对子女管教极严,杜月笙名下的银行工厂仅在沪上就有不止十家,但杜维藩中学一毕业,就教他投考中国银行的练习生,从头学起干最琐碎的零活逆道神录全文阅读。
唐劭明与杜维藩年岁相仿,念书卖货当兵没沾他军阀老爹半点光,杜月笙掂他斤两之前先看中了这一条。“老早爸爸唔让侬看生意,不过个趟例外。拍个电报,帮吾约伊。(注:4)”
杜氏门下青皮众多,但门房是个有眼力的机灵人。那穿白衫敞脚裤的黑瘦男人远远打量一眼车牌,不认得,迎上来向这生客赔了个不卑不亢的笑脸。“先生有约?”
唐劭明递上名帖,连着口袋里最后两块银元与杜维藩发给他的电报,温言道:“有。不过约我的是维藩少爷,不是杜老板。劳驾您帮我找找?”找杜月笙的人多,这名帖要是规规矩矩排号,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杜少爷同窗友人时常到访,杜家门禁在孩子们身上并不森严。那门房收了钱,立刻殷勤办事。几分钟后,二传杜维藩就替唐劭明完成了插号的心愿。
穿过前边两层石库门中式小楼,庭院豁然开朗,现出一栋新修葺的西洋小楼,杜月笙的办公室就在后头这宽敞气派的洋楼底层。
杜月笙捏着水果刀,随手整治一只烂梨。
只见那梨皮缎子一样打着旋往下落,眨眼间褪下一层薄到透亮的细长果皮,寺院塔香似的堆着。
唐劭明看得呆了,不由自主凑上前去,忘了招呼。
杜月笙手上只余雪白甜脆的果肉。一刀到尾。
唐劭明头一次见到有人把水果削到极致。
杜月笙削梨,眼睛却从未离开这年轻访客。“唐先生在想什么?”唐劭明未及反应,杜月笙已将那梨望空一抛,不偏不倚插在刀上,凑到他嘴边。“是没见过比杜某削的更好看的梨?”
唐劭明听懂了杜月笙的沪腔官话,蓦然张口,吭哧一声扯下半边。“我在想,如何才能吃到杜老板手中这只好看的梨。”唐劭明费力咽下满是汁水的甜肉,稳住心神。
“刀口舔血,有这胆色本事,未必时时都有吃到好梨的运气。”杜月笙眼神玩味,“坐。”
“贵府梨子脆甜,能不能时常吃到,是杜先生说的算。”唐劭明微微一笑,恭敬递上一封纸袋。“今日僭越,实在是怕稍一犹豫,就再也没得机会。所以唐某也奉上一物,免得日后再没吃好梨的运气,从此欠下杜先生情面。”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华格臬路wagner,rue即为宁海西路。华格臬路杜公馆据信为黄金荣所赠,前部为中式两层石库门楼房,二楼由杜月笙原配沈月英居所;后部为西式楼房。底层为办公室,帐房和大菜间,二楼为二夫人陈帼英居住,三楼给三夫人孙佩豪居住。
2 三鑫公司:由杜月笙于1925年7月在法租界设立,垄断法租界鸦片之提运。该公司的海洛因甚至可经科西嘉联合会控制的上海——河内——西贡——马赛之官方渠道进入法国市场。
3 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少年时曾在水果店当学徒,尤其削得一手好梨,得了“水果月笙”和“莱阳梨”两个绰号。时至1935年杜月笙不仅是三鑫公司的总经理,还吞并了大通轮船公司,并兼任大达轮船公司董事长,任1933年第三届上海船联会理事长。
4 沪语,意为:以往爸爸不让你看生意,不过这次例外。拍个电报,帮我约他。
茶壶再次觉醒,带小唐回国奋斗。
打仗耗的是军备、实业、国力,唐上尉勇猛踏上圈钱之旅!
另:感谢 cimile长官纠错




穿越1934 126 第一二五章 生意经(下)
唐劭明送给杜月笙的见面礼自然离不开“药”字。
二十一世纪的医生整不明白他的病症,又舍不得放过这棵按时光顾的摇钱树,于是将美沙酮、曲马多、阿托品之类的猛药一股脑给他用。于是唐劭明穿越前拿着处方把几样管制药品大摇大摆带上飞机,此时恰恰派上用场。
杜月笙见那光滑打磨的药片上刻着细小精致的字母,问道:“什么药?”
“一个是制作工艺跟三鑫公司的白粉相似的阿司匹林,能救人;另一样是比粉更高级的玩意,叫美沙酮。”唐劭明依次指给他看。他估摸着单凭红口白牙与几片消炎药,决难引得在黑白两道浮沉数十年的杜月笙动心,于是决定曲线救国,借美沙酮这种几十年后用作海洛因戒断治疗的药请君入瓮。
触动杜月笙商业神经的果然后者。“高级?”
“这美沙酮是洋人用来取代白粉的新药。”
杜月笙没那么容易上钩,捏起一片仔细端详。上头的阴刻字母平滑精致,单手感一样就与他常见的西药不同。
唐劭明笑了。“杜先生见多识广,有一件事,先得向您老求证。听说有些人到了穷途末路,竟会服食烟土白粉以求一死,不知是真是假。”
“前清时候就有人用这法子寻短见。吃了烟土过不多久便要七窍流血,吞了粉也活不了。他若一心求死,就算吞金吞石头都能成全,这种事稽查队的老爷见得惯了,也怪不到烟馆头上。” 杜月笙精明,唐劭明一开口,就知这小子想往哪儿动心思,三言两语封了个滴水不漏。
“如此便好。但若有人吸多了粉,在烟馆里出了岔子……”
“唐先生不晓得了,上海滩的规矩,享这吞云吐雾的乐子,就算在烟馆里,也各安天命。”
唐劭明紧逼道:“杜先生给我交个实底罢,出事的若是东洋人,黑白两道的规矩还管不管用。饶了个圈子,我想知道的其实只有这一件。”
“册那!(注:1)”杜月笙蓦然爆出土语俚骂,道,“东洋人刁蛮,不过十几年来还没人敢在我的场子混闹。”
“去年六月,上海的日本宪兵队往南京去,黄浦江上的日本船也往下关开。过了几日,那些日本崽子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杜先生还记得?”
“有这事。日本人丢了个领事,在山上找着的?他们的舰队一夜之间涌入江中,封了我们的航道,货船都跑不动。”
“他们撤走的时候,黄浦江封了几天?”
“三天。”
“整个舰队驶往南京封锁江面,只需一夜,撤走的时候,却用了三天官道神棍最新章节。杜先生想必早已发现其中古怪。”
“他们没打算撤。”杜月笙面色已经起了变化。全不似掐才整治梨子时的轻松闲逸,他查过唐劭明的底细,是以并不担心这小子跟东洋人有纠缠不清的暗地关系。
“东洋人没想到他们一口咬定死于非命的领事居然在紫金山的山洞里被搜了出来。万幸这个藏本英明违抗军部的命令,不敢切腹,也够巧合,没把他自己饿死,东洋人这才失了增兵围城的借口。”
杜月笙不识字,但每日都有人与他读报。“记者们的文章只写了那日本人被找出来,但守口如瓶,并未说他为何去到那荒山野岭,连臆测也不敢多写一字。若真个是受命寻思死……东洋人未免太过恶毒。”唐劭明还有大半截话没说,杜月笙已经明白他为何会从几片洋药扯到此处。
史料上写着,杜月笙在抗日之时出过许多力气,一二八事变之时,史量才与他组织的市民地方维持会给驻守上海的十九路军募款七百余万元,前线所需物资乃至士兵伙食,皆由当地住民冒死筹办运送,后来甚至下令凿穿自己公司的大船堵塞江水,阻挡日军。虽然打着国仇家恨的幌子推销毒品令人发指,但唐劭明没法子。大把烧钱的时候就要来了,他必须不择手顿拉杜月笙下水。“三年前日本人在租界东边用几个和尚的蹊跷事就做过文章(注:2),先后调七万兵力攻打吴淞,说起来这种贼喊捉贼的伎俩居然屡试不爽。去年在南京,有教导总队时时戒备,方有机会抢到东洋人前头。上海与南京不同,北边的虹口和东边的杨树浦都有小鬼子出没。”
“若是再来一个‘藏本’,进了我的烟馆,吃那烟土白粉……”杜月笙话锋一转,青黑眼珠盯着他,“唐先生,谈谈你的药吧。”
“至于这药好不好用,我暂且不说。杜先生只需挑个瘾头极大的客人,送他几片药,看看这人的瘾头还犯不犯。”
“若真个能用,上海滩的烟馆恐怕都得关门大吉。教他们戒了瘾头,公司的生意还怎么做?”
“杜先生过虑了。美沙酮的妙处就在于不会人断人念想,只是做起来容易,纯度更高,毒性却小,想要吃出人命却万万不能。不然洋人怎么会花那么多心思,想用它断白粉烟土的销路?” 唐劭明不欲说得天花乱坠,点到即止。
“价钱怎么说。”
“价钱有两种。一个是方子价,一个是药价。您问的是哪个?”
“方子在你手上?”杜月笙当年从法国人那里买的白粉方子足足花了数万银元,他不信,而且预感这小子马上就要狮子大开口,决定给他个下马威。
唐劭明跟商场老油条明枪暗箭地交过手,猜得到杜月笙心中所想。他摸出一叠照着药品说明书和电脑里的各种零碎资料琢磨出来的配制方案,往杜月笙眼前一推。 “诚然。我已将方子写下,杜先生只管请师傅来验,真假立辨。”
杜月笙眼角笑纹渐显,目光越发深沉。“杜某好奇,这药方为何会在你手上。”
“偷的。所以只有方子,没有设备图。”唐劭明一个偷字说得无比淡定。
杜月笙面上波澜不惊。“可惜啊。不然这方子的价钱,杜某恐怕出不起。”
“杜先生谦虚了。您门下贤良广众,就算只有一张配方,用不了多久也琢磨得出制法。”唐劭明呵呵一笑,“何况这方子没有您想的那么贵,连同今天带来样品,只卖十块银元。而且,您可以验过方子,考虑几日再给我答复。”
“十块银元?张口就做蚀本生意的人,我遇上的不多。”杜月笙擦拭着手里的水果刀,说道,“有人淌这浑水,把身家性命搭了进去。唐先生正是年少有为的年纪,为何甘愿犯险?”
“这生意的本钱不是我出,所以蚀不了重生之风临异世最新章节。不过您想要这样东西,须得答允我三个条件。”
“让我猜猜。”杜月笙拢着干瘦有力的手指,道:“你想占多少份子?”
“杜先生误会了。”唐劭明递上一沓厚纸。药品配方、设备详图与流程详尽无比,实验设备也全部原始化。这资料他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绝无纰漏,怎么说阿司匹林的实验室和工业制法也是中学时考烂了的题目。“第一个条件——请您调用三鑫公司最好的药剂师傅,按这套配方造出阿司匹林;第二样,就是大力促成美沙酮出口,挤垮那些想把烟粉卖到中国的洋商;最后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两样药剂卖给东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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