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应如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连城雪
“什么?”温浅予疑惑。
“所以没准你真能养我了呢。”左煜逗他。
“那怎么叫没准,这是肯定的事!”温浅予哼了声,扭开脑袋不看他,片刻又重新望向左煜的眼睛,立刻在他脸旁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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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名与财一样,都是凡人拒绝不了的东西。
对社交的态度偏于冷淡的温浅予虽然性格谈不上刻薄,但也极少和大家打成一片。
出国后工作繁忙,更是跟从前相识的同学们断了联系。
现在他想要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开设网店,总有很多需要请教的问题,原本还害怕打扰、觉得生疏,未想到每个收到消息的人都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显得有求必应。
这背后的原因,当然离不开温慕的存在。
影帝曾对年幼无知的儿子感慨过:自己成名后便再也受不到冷眼,仿佛永远行走在人性最温暖的光芒中,很容易就对世界产生天真的误解。
小时候温浅予不懂,现在他懂了,却不想因此而为难内心的简单。
正如同欠债还钱一般,如果欠了人情,也在未来补上就好。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找到踏实的前路更重要的事情,丢下左煜一个人辛苦拼搏的没心没肺,浅浅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
虽然刀伤还没好利索,但淘宝店稍有眉目后,小美人还是背上包离开家,去见了大学同学介绍的网页设计师,想要让新店令顾客耳目一新。
彼此都是年轻人,沟通起来到也顺利。
在咖啡厅坐了两个小时,不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还被介绍到靠谱的模特。
最后拿着几张名片离开之时,温浅予的内心开始充满希望。
谁知正带上口罩在路边打车的功夫,竟接到了非常意外的电话。
珂月的声音仍旧和从前一样,可爱而语速飞快:“浅浅,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啦?你在哪呢?”
“好多了,在外面忙,怎么了?”温浅予招手拦到出租车,边坐进去边问:“你找我有事?”
不怪他无情,珂月的自私已经被时光证明,她永远不会像梁希一样发自肺腑的、单纯的为对方着想,而只愿盯着眼前短短的利益,生怕自己吃亏。
果不其然,这姑娘结巴道:“我能不能去找你呀……”
“啊,我可能不行,答应左煜只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家换药了。”温浅予早已没心情再去管她的鸡毛蒜皮。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珂月仿佛快要哭出来。
“到底怎么了?”温浅予摘下口罩,不在意地对着玻璃捋了捋头发。
“好久之前,我不是在商场遇到袁海和他老婆了吗,后来他又来看我,为之前的事跟我道歉,我知道也很对不起他……”珂月讲得含糊其辞。
像温浅予这种感情洁癖的人,再怎样也不会理解这姑娘混乱的男女关系,忍不住没好气道:“所以呢?你们不会又勾搭在一起了吧?我跟你强调过,他已经结婚,有了家庭。”
珂月陷入沉默。
温浅予顿时气道:“还真被说中了?你疯了?”
珂月哽咽道:“可是我一个人在北京,只有他对我好……我也没想破坏什么,但是上礼拜不小心被他老婆发现,那个女的说不会放过我的,我害怕……”
人是会改变的吗?
当然。
像曾经吊儿郎当的左煜,就已经日渐成熟、懂得责任了。
可有些深埋在血液中的基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原谅这个奢侈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人手一份。
温浅予忍无可忍地说:“你怕什么?我还不了解你吗?”
珂月终于还是哭泣来:“浅浅……”
温浅予并没有再心软:“我是不懂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目的,难道还指望我替你出头?珂月,我们没这个情分,你想回北京,我替你找工作,这没问题,但你的私生活跟我没半点关系——更何况你的所作所为跟我三观抵触,以后还是少联系吧。”
“浅浅,我就是一时冲动,我不想离开北京。”珂月像在努力抓救命稻草:“除了你我没别的朋友呀。”
但稻草那么脆弱,终究还是沉了。
温浅予向来爱憎分明,一时恼火也顾不得司机在场,对着电话质问:“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勾引过左煜,其实就算他还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你这种。”
讲完就气呼呼地把手机挂上,丢进包里不再理睬。
——
家庭的变故让左煜的社交圈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再没可能、也没理由去跟从前的狐朋狗友鬼混了,所以关于袁海那人干的好事,实在是一概不知,满心都只有忙到飞起的公司和小美人的健康问题。
这天他特意打包了高汤回来,准备制备一桌丰盛的晚餐。
结果推开门后,又看到温浅予在小厨房扶着腰忙活。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昨天答应我的话全忘了吗?”左煜立刻冲过去把他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假装严肃:“这两个月做饭的事都归我。”
“谈的很顺利,回来早了也没事做呀。”温浅予抬头朝他笑:“网店的概念已经跟设计公司说清楚来,一个月就能出初稿。”
“嗯,注册商标的事我托律师办呢,别太紧张。”左煜脱下外套,把高汤从袋子里拿出来,就进到厨房检查刚做了半截的晚餐。
“怎么能不紧张呢?我只会画设计稿,虽然在法国也和工厂接触过,但在北京还是两眼一抹黑呀。”温浅予跟过去说:“想到要从制作、到仓储、到物流的一系列问题,脑袋都大了。”
“所以说要帮自己找几个合适的员工啊。”左煜随口回答:“先不说这个,你把伤养好,其余的事交给我。”
“才不可能交给你,我是想为咱们家分忧,不是给你增加压力。”温浅予伸手就从后面抱住他,把他贴在左煜温暖而结实的后背上,忍不住弯起嘴角。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我最大的压力就是你的伤啊。”左煜拍拍他的手背:“快去沙发上坐着,觉得闲就画画稿子。”
“哼,一天没见你,刚见你就赶我走!”温浅予几欲跳脚。
“谁赶你了,这屋子就这么大,你在客厅干吗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左煜失笑。
温浅予对他极少有秘密,忍不住说:“你信么,今天珂月给我打电话了。”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不信的?肯定又有幺蛾子吧?”左煜漫不经心。
“是啊,珂月又跟袁海出轨了,被正室发现,正要挨收拾呢,我可不想引火烧身,骂了她一通就拉黑了。”温浅予移动到旁边帮忙洗水果:“你说我这样对这个女孩儿是不是太狠心啦?”
“我觉得你可算明白一回,搭理她干吗?”左煜顿时不屑一顾。
温浅予垂下长睫毛:“本来没那么讨厌她的,但你跟我说她对你暧昧不清的,我就很烦。”
左煜没反应。
温浅予忍不住凑到他旁边问:“所以你之前真没动心过吗?”
“我有病啊!家里放着兰博基尼不开,出门惦记自行车?”左煜立刻回嘴。
“滚蛋!”温浅予不高兴:“原来还是有比较的嘛,如果你遇到觉得比我好的人呢?”
左煜放下菜刀,侧头看他:“算我比喻错了成吗?你就这么一个,你比谁都好。”
“切,甜言蜜语我也会说,骗谁呀?”温浅予翻白眼。
“那你说个我听听。”左煜乐起来。
“才没兴趣!”温浅予炸毛骂道,忽然轻轻给了他一拳,就哼哼着到客厅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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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暖的让人全身舒泰。
因为害怕伤口感染的关系,小美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正式地洗过澡了。
可是刚刚关掉花洒的他却很郁闷,站在镜子前对着腹部的刀疤叹息片刻,然后才披上浴袍。慢腾腾地走出去。
总是很忙碌的左煜正坐在床上敲打笔记本,闻声抬头笑道:“干吗噘着嘴?”
“我没有,你胡说什么?”温浅予爬到他旁边,没好气地盖上被子。
“你这家伙高兴不高兴我还看不出来吗?”左煜继续打字。
“明明医生的话都听了,缝合的地方还是留疤,真难看。”温浅予倒在枕头上,显得无精打采。
“嗨,那是当然,你看我这里。”左煜揪起体恤衫亮出当年为了保护他而受过伤的后腰,然后安慰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有办法的啊。”
“也许吧。”温浅予咬住嘴唇。
“对了,你问问那个谁啊。”左煜忽然眼前一亮:“江皓不就是整容医生吗,而且之前说专门研究皮肤疤痕之类的。”
温浅予眨眨眼就,转而高兴起来:“说的有理。”
话毕就要坐起来翻找手机。
“这都几点了,等白天再联系人家。”左煜阻止道:“来,我帮你涂药。”
“自己涂完啦。”温浅予拉过枕头,挨着他靠床头端坐。
“还疼吗?”左煜问。
“有点。”温浅予如此回答,察觉到他眼底的担忧,转而又道:“不疼。”
“傻瓜啊,疼不疼还说不清楚。”左煜勾了下他的鼻子:“以后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时,想想我的心情,不过我理解你,如果我爸有危险,我也要不顾一切的。”
温浅予小声道:“回北京来心情好多了,感觉之前的事就像场噩梦。”
“像梦那就更应该忘掉,你爸的手怎么样?”左煜关心道。
“右手的食指不太灵活,伤口太深,我给了他邮了些药,还有双自己做的皮手套,虽然知道他并不需要……”温浅予抬起大眼睛:“真奇怪,明明心底藏着许许多多东西,当时生死攸关的几秒钟,我倒什么纠结都没有,只知道他是我爸。”
左煜颔首:“这是当然,亲情本来就不讲理由,而且他那个人怎么说呢……不能用普通父母去衡量,但至少没害过你、还关心着你。”
温浅予已然渐渐忘记对于父亲的仇恨,表情显得很平静,忽然问:“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给你讲,也是前不久才明白的,你猜我妈是谁呀?”
左煜茫然摇头。
温浅予立刻在他耳边讲出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果不其然,左煜惊讶地张大眼睛,再度仔细端详小美人如艺术品的面庞:“难怪,你的嘴唇很像她。”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温浅予抬手摸住如花瓣般古典而优雅的唇,望着空气说:“真奇妙,明白后看了她所有的电影,都不是很相信……幸好也是长大后我爸才讲,不然我会从怨恨一个人、变成怨恨两个人。”
“谁都不许恨。”左煜伸手搂他。
“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知道,就算他们都抛弃我,你也会留在我的身边。”温浅予笑嘻嘻地亲了亲他,然后拉过被子挨着左煜躺下,握住他的衣角说:“我睡了,你忙你的吧。”
左煜伸手关上台灯,再扭头见浅浅已经安然地闭上眼眸。
他在笔记本屏幕的微光中就像个天使,暖暖的、瘦瘦的,让人的心软到一塌糊涂。
——
江皓是个非常典型的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冷静、清高,不愿理会任何无用的人情世故。
但周舟所拜托的事,他却答应的痛痛快快。
反倒是温浅予准时到医院里,见到江医生亲自来接待,又将自己带到诊室检查,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给你添麻烦啦。”
“没什么,看到你安然无事我和周舟都很高兴。”江皓英俊的脸因为那个名字而显出柔和之色。
温浅予笑了下,乖乖躺倒,掀开保暖的毛衣。
其实新生疤痕的状况不算太严重,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有三四厘米的一个粉色三角形状。
“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江皓弯腰认真检查,随口闲聊。
温浅予回答:“他要见客户。”
“是不想见我吧?”江皓淡笑。
“也没有啦,他可能以前对你和周舟做过蠢事,有点抹不开面子。”温浅予已然不显得介意。
江皓回答:“也没有,其实左煜帮过周舟很多。”
温浅予没再讲话,不安地对着天花板眨眨眼睛。
检查完毕之后,江皓说:“情况不算太严重,用上一年多就可以基本消除,不过在我看来你是个完美主义者,其实再怎么修复,多多少少还是无法变得和从前一模一样,所以还有个另外的选择,倒也适合你。”
温浅予疑惑:“什么呀?”
“纹身遮盖,不过这要慎重,否则想要去掉就难了,你自己决定吧。”江皓似是想起什么,眼神缥缈了片刻,然后帮他把衣服拉好:“我也只是从朋友角度提出的建议,如果你信任我,我当然可以当你的主治医生,尽力满足你的诉求,这里有些其他病人的除疤前后的对比照片可以看看。”
江医生并没有像广告里那样夸夸其谈,真的没有撒谎,看来再怎么修复,伤痕就是伤痕。
温浅予坐在那仔细研究了一番,抬头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嗯,想好再联系我。”江皓给他拿了些先进仪器的宣传册:“你也可以向其他医生咨询。”
“我相信你!”温浅予立刻表态,然后背起包道:“那你忙吧,我就不多打扰了。”
江皓点点头。
温浅予客气地离开,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发现自己竟然半点都不介意左煜从前的感情经历、林林总总。
时间的某些作用就像海浪,总能淘掉那些不再重要的砂砾,冲刷掉所有固执而无用的棱角。
——
却说已经回加拿大休养的温慕收到儿子的包裹,坐在阳光灿烂的客厅里将那皮手套带上试了试,然后才忍着痛抽出不太受控制的手指,翻看其其余仍有些孩子的药盒与食物。
总是如影随形陪伴着影帝的贺云哼道:“至于这么高兴吗,都是些没用的。”
“这是浅浅第一次送礼物给我。”温慕抬头。
贺云见证了他的全部,当然也就见证了温慕对于父亲身份的憎恶、抗拒、迷茫与逐步接受。
他早就不像毛头小伙子般会介意太多,只是抱怨:“那小子,也不说惦记惦记我。”
温慕合上儿子写的信,拿给他个限定版的电子烟礼盒:“这是给你的,让你戒烟。”
贺云接过来挑着眉毛瞅了瞅,然后揣在怀里,假装没听见似的,踱着步便走到别墅楼上去了。
温慕不禁微笑,再度抚摸上那双手套,在深深喘息之后,重新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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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拦不住时间的步伐。
北京的春天在一片混乱中来临,又在每日的忙碌中匆匆而逝。
当天气忽然变得炎热之时,温浅予在桌前蓦地抬头:“还说去公园看梨花呢,花都该谢了。”
“你可以等着秋天吃梨啊。”左煜半躺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翻书。
最近这家伙的工作稳定许多,倒显得悠闲,不像小美人还在为网店开张的事殚精竭虑。
把所有要送到工厂的稿件整理完毕,温浅予起身到窗前推开玻璃窗,深深胡呼吸了下外面带着阳□□息的温热空气,回头笑道:“我约了朋友,出去一下,晚上回来吃饭。”
“什么朋友啊?”左煜立刻打听。
“帮我网店拍照片的人,女的!你又不认识。”温浅予转身拿起被左煜压着的防晒衫:“烦人,给我压坏了。”
左煜直起身子:“我也去,带我去。”
“哎呀,聊正经事儿,老实在家给我做饭。”温浅予忙不迭地背起包出了门。
左煜望着他彻底消失掉,然后才摸出手机拨号码:“喂,现在有空吗,我要去看房子。”
——
其实温浅予是约了纹身师,他伤口几乎痊愈后,思来想去便也不想在为那道疤折腾,倒不如接受江皓的建议为之留个纪念。
思索与父母的关系,对每个人都是永恒的课题。
在巴黎所遭遇的暴力事件,对浅浅的并意义不多。
虽然他当时饱受打击,但事后也像绝大多数无辜的受害者一样,逐渐从日常生活中得到治愈,将其抛掷脑后。
唯独至今还留在心里的,是看似陌生的父间子在那刻的不顾一切。
躺在纹身师的床上时,对方还在确认:“你想好了吗?做这个决定要慎重。”
“嗯。”温浅予瞅了眼自己亲自设计的图案——一枝由出生日期的数字所抽象出来的花,笑了笑就闭上眼眸。
纹身的过程有点疼痛,但那种痛又随着这个行为显得郑重。
他可能永远不会告诉温慕这个纹身的存在,但心中真的释然了很多,开始认为自己的出生、被父母带来这个世界上的遭遇是有意义的。
温浅予在年少时期,太多次看到与听到其他人享受亲情,瞧众人指着海报与电视上的父亲像看天上星辰,却不得不躲在最黑暗的角落,独自面对活下去所有的寒冷与孤独,那时怎么可能没想过:为什么要存在?
关于设计师的梦,大概是青春无助时抓到的救命稻草吧?
这个梦带来了平静,却并没有带来幸福。
直到遇到左煜,开始了解他、喜欢他,把一切都交给他,温浅予才终于得以安心、自信的审视这个世界,同时也看懂了父亲深藏的关于亲情的彷徨、矛盾与释然。
从现在开始,喜欢自己的存在,坚定不移地认识到活这么回是好事情,并且竭尽全力珍惜所有。
温浅予为自己的纹身总结出了这样的意义。
——
经历过越多起伏,我们就会越发务实。
人情冷暖对左煜不再是神秘的东西,曾经任性轻狂的他,已经不会对社会与工作中的任何残酷动容。
事业上的压力让这个男人变得成熟不少,仅剩不多的多余精力也都放在亲人和爱人身上了。
温浅予回国后,没有任何脾气地陪着左煜住过半年窄到要命的出租屋,虽然做衣服的材料堆得到处都是、十分不便,却仍旧努力收拾,并未产生任何抱怨。
反倒是已然中年的左煜无法忍受美丽的爱人如此委屈,动了不少脑筋,才将之前卖出的房子赎回来。
为此欠下银行的贷款,又要换一阵子了。
离开三百多天,再进到熟悉的家里,难免感慨万千。
虽然家具都被换掉,但往日的回忆还是涌现在眼前。
“你简直是在玩哥,去年火急火燎地要卖,今年又死乞白赖要买,因为你这事,我老婆都跟我闹矛盾了。”现任房主抱怨道。
“多谢多谢,主要是这房子对我有特别的意义,这回你的好我肯定记着。”左煜递给他只烟,笑得很开心。
“嗨,什么意义?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房主哼道:“上次春节他找上门,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往回买。”
左煜没有否认,顺势喊过王律师陪着把合同签下,像是了却最大的心事般,瞬间如释重负。
恰巧这时温浅予的电话打来,他马上接起:“喂,你忙完了?”
“嗯,我想吃火锅,你一会儿来接我吧。”温浅予回答。
“没问题。”左煜答应。
“我叫了周舟,本来还有江医生的,结果刚刚有烧伤病人送过去,他又走不开了。”温浅予说:“最近他们也帮了不少忙啊,总该请顿饭吧。”
左煜有点不情愿,却只能回答:“好。”
温浅予笑:“你干吗别扭啊,我都不别扭啦,我是觉得……你认识那么多人,只有周舟最像你的朋友,他那么了解你,又那么好。”
左煜想说什么,碍于身边有旁人,咳嗽了下说:“地址发我吧,很快就到。”
——
当了好多年的餐厅老板,周舟已经不像打工仔那么畏畏缩缩,但是他的态度仍旧温和,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刚落座就说:“你们最近都没去吃日料,怎么还请我吃火锅啊?”
“因为每次去你都不要钱,答应我正常结账我就去。”温浅予回答。
“可是……”周舟回答。
左煜打断道:“成了,假客气什么。”
“闭嘴啊,不会说话就别说。”温浅予瞪他。
周舟摆摆手:“嗨,我都习惯这家伙了。”
温浅予说:“真羡慕你们那么早就认识,我也想和十八岁的左煜说说话。”
“……那你可能会被他气死吧?”周舟比划了下:“我以前可胖了,左煜每天都叫我胖子,说我是猪。”
“干吗翻陈年老账?”左煜切道:“你还说我非主流呢。”
周舟笑了下,看看浅浅,又看看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真好,我就知道,如果你遇到合适的人,就一定会长大的。”
左煜似乎不想听这种老气横秋的感慨,开始低头涮牛肉。
温浅予捧起杯子说:“今天江医生没来就显得有点尴尬,其实我想跟你们说,之前的怀疑都对不起,看到我和左煜不顺利时,你俩那么不计前嫌地帮助,我真的后悔自己小心眼了。”
“哪有前嫌啊?”周舟惊讶地摆摆手,也捧起被子慌张应对。
温浅予认真道:“我就是希望不要因为我不懂事儿,而让大家觉得别扭,希望你和左煜是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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