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王耀如释重负，瘫坐在马桶盖上，一动也不想动了。额头密集的细小汗珠不知是跑的还是吓得。他发觉原来活着如此美好。似乎就连空气都充满了清香。
王耀猛吸了几口，随即想到这是在厕所，面色难看的呸了几口。
你啃树皮，我吃米面。你居树洞，我住豪宅。有了比较才会让人察觉到美好。失去的才会感到珍惜。
王耀吐出口浊气，感觉浑身都轻了几分。站起来要走出隔间。不经意瞟了水箱一眼，忽然轻咦出声。
他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
伸手进去，第一下因为水面光线折射而没碰到。不信邪的摸到箱底，把东西捞上来。出乎王耀意外，那居然是另一个注射器。
怎么？王耀懵了。难道要注射两次？
不，如果那样，只注射一支的自己已经跪了。
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线索。王耀仔细检查了遍这个隔间，实际上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也藏不了什么东西。他很快就发现了被胶带粘在马桶坐垫的录音机。可惜的是，如同自己的录音机一样，这个录音机的磁带也被破坏了。
哈雷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选择隐瞒了下来，原因未知。有两个注射器。周围没有空注射器，可以判断哈雷娜没有被注射病毒。那么两个注射器正好对应着我和……
“小哈雷娜！”王耀陡然失声。
哈雷娜不止想要王耀死，居然连她的妹妹小哈雷娜都要害死。王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开玩笑吧？是在开玩笑吧！自己与她无缘无故，救了她的命，她反而想害死自己。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王耀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把录音带揣进口袋里。他隐隐觉得这些事肯定和录音机里的内容有关。
或许是利益促使，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王耀头已经开始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哈雷娜。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打人，即便哈雷娜是个女人，还很漂亮。
这个注射器……王耀低头看手里的注射器，忽然愣住了。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他刚刚想到一件忽略了的事。既然小哈雷娜也被注射了病毒，那么现在已经到了发作时间……
一定要坚持住啊！王耀紧咬着牙，大步往回跑着，心里暗暗祈祷。他不希望这个一直用美丽的淡蓝色大眼睛偷看自己，从来不说话，一副怯怯的样子，只是因为一个人偶就十分开心的小哈雷娜出任何意外。
再一次来到走廊，比尔这个可怜人的尸体已经完全被无视了。王耀看都没看他一眼，迅速从上方跨过。
哈雷娜已经在门口等王耀半天了，此时看他还活着，心中升起八分遗憾，一分庆幸，一分欣喜。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等等旺姚，不是你想……”
“滚开！”王耀哪有功夫废话，一把推开她冲进房间。哈雷娜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门口。
小哈雷娜安稳的坐在床边，依旧美丽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见她没事，王耀心落回肚子里，大步走到小哈雷娜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她，拿出针管柔声道。
“小哈雷娜，你生病了。叔……哥哥帮你把病治好好不好？”
小哈雷娜不说话，只是用淡蓝色的大眼睛看着王耀。
王耀轻轻抓住小哈雷娜芊细的手臂，帮她挽起袖子，不堪一握的柔嫩手臂上大片青紫色伤痕和深红的淤血。让王耀眉头一皱，心都揪了起来。回头狠狠瞪向哈雷娜。只是看到哈雷娜失神的靠坐在门口，一副柔弱的样子，心头又是一软。
小哈雷娜没挣扎，任由王耀抓着。王耀不敢用力，害怕握疼了她。眼中满是怜惜和心疼。
“可能会有点疼，忍耐一下。出去后叔……哥哥给你买泰迪熊。比你还要大的一只。”
看到小哈雷娜眼眸微微弯起，王耀也跟着一笑，轻轻把针头推入皮肤。小萝莉忍不住痛哼一声，大眼睛浮现一层雾气，不过很坚强的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好了。”王耀小心翼翼的把袖子撸回去。动作轻柔的宛如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看着小哈雷娜柔弱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小额头上亲了一下。
可以感受到小哈雷娜身体僵硬了起来，又放松下去。王耀抵着小哈雷娜的额头轻声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会没事的。”
毫无疑问，小哈雷娜身上的伤痕即便不是哈雷娜造成的，也一定和她有很大关系。王耀很心疼小家伙，但是又无能为力。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外人，没有任何权利做什么。
走到哈雷娜身边的王耀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哈雷娜倔强的咬着牙，可以看到苍白的嘴唇渗透出一丝血迹。没有理会王耀的帮助，自己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捂着左臂。刚才被王耀推得撞到门框，手臂到现在酸胀的使不上劲。
王耀顿了顿，目光复杂的看着低头不去看自己的哈雷娜，低声道。
“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哈雷娜没有反应，但王耀知道她正听着。
王耀拿出得到的录音机，递到低头不语的哈雷娜眼前，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从录音机中听到了什么，让你想要害死我们。但是你狠得下心？她可是你的妹妹，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王耀的愤怒不只是因为自己差点被这个女人害死，更是因为她居然连亲妹妹都下的去手。
哈雷娜突然伸手拍掉录音机，猛地抬起头怒视王耀，大吼道：“你知道什么！”她双眼红肿，眼中充满泪花。在美丽的脸庞划过一道弧度，砸在地上。
哈雷娜心中堆积了太多怨恨了。哪怕是发泄在小哈雷娜身上，也无法让这怨恨消失半分，反而恶性循环。方才见到王耀如此关心小哈雷娜，她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倔强的抬头看着王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抿着苍白的嘴唇。不付之前的美丽自信，此刻的哈雷娜看起来格外的脆弱柔弱。这让王耀心头一软，哪怕明知她有心害死自己，但实在生不起气来。
“我只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心软是病啊。王耀暗叹，声音变得温柔几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们带出去的。不过出去后我会跟警察说的。”
“随你便！”哈雷娜针锋相对，用力坐到床上，不过总让人感觉是在赌气。场面冷了下来，一时间房间无比寂静。
王耀巴不得这样，不然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对待她好。说不愤怒是假的，但他实在下不去手。
其实说白了，都是看脸。换做个猪腰子脸王耀二话不说一巴掌过去。
走廊外的尸体是在令人心头发寒，王耀去关上门，突兀的，一扇门出现在王耀眼前。王耀愣住了。他刚才还在想其他出口在什么位置。没想到就在这扇门后面。
新入口门的位置很古怪，就在卧室房间的门后面。打开时正好遮挡住了，如果不是不经意关上门，他恐怕要找好一阵子才会发现。
哈雷娜站起来，和王耀对视一眼后扭过头去。后者握住金属门把手拽了一下，没有拉开。难道是推的？王耀心想，不过也没推开。
“下面。”哈雷娜忽然淡淡的道。她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眼睛还红肿着，瞳孔中的血丝让她显得憔悴了几分。
低头去看，在门的膝盖高度开着一个不大的洞口。王耀蹲下去往里张望，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把手伸过去摸索了半天，没摸到什么。
哈雷娜提醒道：“应该是要钻进去。”
钻进去？
王耀下意识看向小哈雷娜。在场的人中也只有她能钻进这么小的洞口。
他有些纠结，小家伙太柔弱了，他不想让她去冒险。但是不去根本不可能打开门。换做自己？也就头能进去。
可是……小家伙会去做吗。





永无安宁 5.自私
王耀心说这叫什么事，蹲到小哈雷娜面前，张嘴正要说话，小家伙忽然张开双臂。
王耀一愣，随即明白她是要下来。把她抱下来后，小萝莉小跑来到洞口，吃力的往里钻。
卧室房间本就安静，王耀和哈雷娜的说话又没有特意压着嗓子，自然被小哈雷娜听到。她也知道王耀的来意，所以根本不用他说，自己便去做了。
“小心点。”王耀关心道，小萝莉上半身已经探进去了。看起来犹如被深渊之嘴所吞噬。她的身材正合适，很快便爬了进去。
“她这是为了你。”哈雷娜无动于衷的样子让王耀心头起无名业火，扭头看着她讽刺道。
此时哈雷娜和小哈雷娜之间的关系出现一条裂缝。或许这条裂缝本身就存在了，在外人面前哈雷娜还会做做样子。被王耀揭穿后，干脆连样子都不做了，对待小哈雷娜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般。
或许还不如。
蹲在洞口往里张望，王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小哈雷娜磕磕绊绊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对面似乎是条通道。
黑暗犹如浓雾般包裹在小哈雷娜周围，小家伙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比未知的黑暗更可怕了。每一秒对她都是煎熬。淡蓝色的大眼睛蓄着泪水，咬着小嘴唇。倔强的犹如她的姐姐。
“你好，小朋友……或者说是……另一个我。”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哈雷娜大眼睛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
耐心等了几分钟，那边一点声响都没有，王耀有些急了，正要喊，门突然发出机关碰撞的咔嚓声。接着门缓缓开出一道缝隙。
搞定了！
王耀心头大喜，也不去管听到动静后从床上坐起的哈雷娜，推门便入。
入目的是条狭长的通道，昏暗的灯光从吊在头顶，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的吊灯中散落下来。
这条通道很窄，以王耀的身材进去后肩膀几乎要触碰两边的墙壁，头发也几乎要蹭到吊灯。极具压迫感，给人一种它随时都会挤压过来的错觉。尤其是哈雷娜，她似乎有幽闭恐惧症，显得格外的焦虑。紧张的抓住王耀的衣角走。这个时候她已经忽略她还在和王耀闹矛盾。
不过很快这段让王耀都有些压迫感的狭窄通道就走到头了，哈雷娜紧跟着王耀走出来，来到第一二三四五……第五个房间。
这个房间……或许称为牢笼更为合适。只见王耀二人走出来后所站的位置居然是个靠在墙壁的牢笼。地上杂乱的铺着干草，一滩滩干枯的血迹散布在杂草和水泥地面上。他的前方是扇铁栅栏门，现在正打开着。不知道是早就开了还是小哈雷娜干的。门那边是和身后一样的通道，不过比后者宽上一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哈雷娜说道。
王耀没理她，他一进来就在找小哈雷娜的身影，并没找到。这让他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
小家伙很乖，不可能会到处乱跑。那么开门的机关还在前面。
“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王耀忽然问哈雷娜。哈雷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关于答案早在小哈雷娜出声时就有了。她张嘴要回答，突然感到心中居然隐隐作痛。
开什么玩笑！我怨恨她，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造成的！她不见，我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心痛！哈雷娜内心大喊。
看哈雷娜沉默，王耀更疑惑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想要对亲妹妹下手。
小家伙钻进来不过三四分钟，而且还是在黑暗中磕磕绊绊，不会走太远。
王耀走到栅栏门前，门口隐藏在阴影下。在牢笼中看不真切，但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一片阴影居然是密麻分布的注射器针头！
这些注射器被固定在地面，只剩下针头露在外面。密密麻麻的尖锐针头让王耀一直延伸的远处。形成一条针头通道。
尖锐的针头让王耀忍不住眯起眼睛，一些针头上残留着红色的血迹，还很新鲜，那是小哈雷娜的。
似乎可以想象小家伙走过时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哈雷娜回过神来，走到王耀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痛苦的靠在栏杆上。
一股暴虐在王耀心中涌动，他狠狠地砸在栏杆上，怒吼了一声。
“操他妈的设计者！”
他从未如此愤怒过，哪怕是被哈雷娜背叛。一想起小哈雷娜幼小柔弱的身体踩在尖锐的针头上，王耀便感觉内心一阵绞痛。
王耀将这股怨气都发泄在针头上，几乎是疯了一般将它们狠狠地踩弯，一路追了过去。哈雷娜紧跟在后面。
“小哈雷娜！”王耀终于找到小哈雷娜。她倒在距离针头陷阱五六米外的地方。冲过去抱起她，小家伙已经晕了。
王耀把小哈雷娜的童鞋脱下来。她白色的童袜脚底部分已经被血液侵湿。动作小心的把童袜剥下来，看到光嫩的小脚丫后不由松了口气。他拿起鞋来看看，心说果然如此。
很万幸，小哈雷娜穿的童鞋底很厚，虽然针头仍然会穿透过去，但扎到脚上的并没有多深。看着血红黏稠的袜子很吓人，其实只是刺破表皮而已。
小萝莉的状态很稳定，只是惊吓过度并且太疼而晕了过去。很幸运，她不是在针头陷阱中晕倒的，不然……王耀根本不敢去想结果。
“她是为了你。”王耀说，他试图让哈雷娜感动，可惜收效甚微。哈雷娜表面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反应。
背起昏迷的小哈雷娜，王耀往上托了托，走在前面。他很累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恨不得立刻休息，只是不得不强撑着。这里实在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鬼知道会有什么陷阱等着他。
王耀哈雷娜一前一后沉闷的赶着路，谁都没兴致说话。转了几个弯后，终于来到了第六个房间。
与其他所有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扇锈蚀的极其严重，看起来十分厚重的巨大铁门。
“这是……”
王耀和哈雷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这个房间既然只有扇门，那门的背后，一定就是出口！
“呼——呼——”
就在这时，两声犹如试麦般吹话筒的吹气声响起。王耀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是在他们身后墙壁的左上角的一个小话筒。
“你好，或者说你们好——随便了，反正很快你们就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第一句话便让王耀和哈雷娜心生不好的预感。这该死的游戏，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吗！
王耀下意识看向哈雷娜，果然看到她紧了紧手里的撬棍。那东西背起小萝莉时王耀嫌麻烦就交给她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好主意。
“看到这扇大门了吗。没错，这里就是终点。你的终点，和另一个人的‘终点’。”
“想知道门如何打开？你们——或者你，想一想之前是不是见到过一个很大的排风扇？一定见过。这扇门的打开方法就在排风扇中。很简单，只要你跳进去被它搅成肉末就可以了。”
“开玩笑的。”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恶趣味。让王耀忍不住想给拥有它的主人脸上来一拳。
“它很老旧了，老旧的连一根树枝都搅不断。”
“想要开门，只要让排风扇逆时针旋转就可以了。”
王耀没有流露出喜色来，他知道最后的游戏不可能这么简单。
“对了，记得那个卧室吗？那张床还满意吗？如果没发生什么就太可惜了。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提起这个吗？仔细想一想，那扇铁门。”
“当排风扇逆旋转后，铁门就会关闭，锁死。明白了吗？你们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只剩下一个人……我要说很抱歉。”
“你永远都不可能出去了。”
“永远。”
“那么……游戏开始。”




永无安宁 6.贪婪，淫欲，怨恨，愤怒，自私
房间重归于平静。不平静的是在场清醒的两人内心。
王耀内心波涛汹涌，他顿悟过来。这才是设计者真正的设局！之前一切的一切，只是在布局。如果死在了途中，只能说是连进行游戏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对每一个人的考验。王耀可以选择不救哈雷娜姐妹俩，他会获得黄金，但会在一个小时内死于病毒发作，即便侥幸找到了解药，也会被困死在卧室房间那关。只有救了她们，才能在卧室房间中，从哈雷娜口中得到解药的位置。并且在小哈雷娜的帮助下打开铁门。一大一小姐妹花很有吸引力对吧？不过一旦对她们做了什么……
贪婪。**。
哈雷娜可以选择不告诉解药位置，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但是王耀很幸运的在沙漏剩下那么一点点时成功了。如果哈雷娜成功了，王耀死掉。小哈雷娜死掉。她会永远止步于卧室房间。也许她会选择救其中的一个人。但无论是救王耀，还是小哈雷娜，最后都逃不出这里。
怨恨。
至于小哈雷娜，她是最没有话语权，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但绝不能因为这个而忽略她。针头走廊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行走的。尤其对于一个孩子。
自私。
如果有两个人被困在2米的坑洞，他们会相互帮助。如果有两个人被困在3米深的坑洞，他们会相互猜疑。如果两个人被困在四米的坑洞，他们都会死，因为高了。
这是个冷笑话。但真实情况不会相差太多。平时是朋友，危险时就是敌人。如果有危险在身后怎么办？你不需要跑的比所有人都快，只要跑得比你后面那个人快就行。
你死好过我死。
这不是曾经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为了信仰，可以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这才是设计者真正的布局。每个人都有欲望。金钱的贪婪，美色的**，生存的自私，心中的怨恨，生气的愤怒。能做的，要不征服它。
要不死在这里。
声音消失，房间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只能听到两个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这时，哈雷娜突然攥紧撬棍，猛地冲向王耀。
王耀一惊，他没想到哈雷娜会上来拼命！不过随即他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哈雷娜冲到大门处，将撬棍插进大门缝隙中，咬牙用力。
吱——
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大门纹丝不动。
“**！”哈雷娜狠狠地把撬棍甩到一边，宛如疯了般踢了一脚大门怒吼道。
王耀沉默。如果哈雷娜出去后会回来救自己，他可以选择让她出去。但是王耀信不过。这个时候最好的反应就是沉默，等哈雷娜先开口。
哈雷娜快步走向王耀，卷起香风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王耀的眼睛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混蛋！”
接着趁王耀还在发愣，迅速在他嘴唇一点，转身往回跑去。因为她动作太大还磕到牙齿。离开时没有血色的嘴唇带着一丝殷红。配上哈雷娜美丽的容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哈雷娜跑得很快，几秒后就消失在通道中。
如果在一分钟前王耀自问对哈雷娜有什么感觉，他只会说，没什么感觉。虽然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太精明心事也隐藏的太深了。自己可是差点被她杀死！不去恨她已经不错了。但她现在的举动和决定让王耀踌躇了。或许……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往上托了托后背的小哈雷娜，王耀偏头看着她，小家伙闭着眼睛，安静的犹如在睡觉般。他攥紧拳头，对已经看不见哈雷娜身影的通道喃喃道。
“等着我。”
兴奋和激动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散，那是对活下去的渴望。王耀有些理解设计者的想法了。人们往往不会珍惜所拥有的东西，而设计者，就是用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方式，让他们珍惜这一切。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如果……
王耀想到这里，陡然间后脑被重物砸了一下，跌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视线迅速模糊，遁入黑暗。
……
当他醒来，只感觉自己趴到在冰冷的地面，后脑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疼的直倒吸气。王耀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时他发现小哈雷娜不见了。
沉重的物体移动声突兀响起，王耀看过去，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向两边缓缓横移。一束并不刺眼的纯白光芒穿过缝隙穿透进来，将王耀的影子在身后拉出长长一道。
门的另一边充斥着光，仿佛是天堂。
与此同时，那倒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也在房间中缓慢响起。
“贪婪，它会放大你所有的欲望。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财物。捡起来会让你有所转变，这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但如果你贪心的一路捡过去，在前面等待你的会是条悬崖。小心点，这是条不归路。此为贪婪。”
“当人类有了智慧起，交配便不再仅仅是为了繁衍。女人是温柔乡，它会让你放松身心，同时也会消磨你的意志。让你满足现状，化为平庸。此为**。”
“每个人都有讨厌的人，也被他人所讨厌。如果你极度憎恨一个人，它会成为你的动力，也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此为怨恨。”
“愤怒会冲垮你的理智，让你失去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智慧。没有它，我们和野兽毫无分别。当心它，控制住自己。不然你会被怒火烧的连渣都不剩。此为愤怒。”
“一个和尚抬水吃，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地球水资源有限，节约用水……开玩笑的。人类是群体生物，但不代表我们会为了群体而牺牲自己。没有人是无私的。尤其是当面临危险时。我们或许会互帮互助，但更多的是：我们不需要跑得比野兽快，只要比同伴快就可以。最爱自己的，不是父母，不是爱人，是我们自己。此为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