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啪——
手电乍亮，一道细小光柱延伸出去，照亮前方一小块范围。这种黑暗让王耀不喜，又有几分熟悉。他回想到寂静岭中在里世界里行走的经历了。
“左右左左右”王耀不断重复念叨，踏上台阶走进过道。他逐渐加快脚步，直至飞奔起来，带起一道劲风。
这还是他限制了速度。倘若全力奔跑，绝对会在拐弯的地方撞上墙壁。
就算如此，在前面出现路口时，王耀也不得不放慢速度。确定安全后，才往左拐去。
一路相安无事，两分钟后，王耀来到了对外办公室副组长室门外。
如此轻松就到达此处，王耀神经更加绷紧。按照张晴和组长所言，206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它会好心放过自己？
或者说……陷阱已经在前方等着我了。
王耀摈住呼吸，步伐缓慢的在二楼过道上接近副组长办公室。护栏下方就是扇形办公室。
黑暗中，空荡无人的办公室显得极为幽静。手电光照下去，隐约呈现出办公桌椅的轮廓。
副组长办公室的房门已经在手电光照射范围之内。王耀犹豫一下，还是打消拨通何颖腕表这个想法，继续小心翼翼接近过去。
就如之前林战说的，206的能力不是展现在进攻，而是突如其来。它可以拟态为微小生物混进战斗小队之中，然后突然拟态成人类身体，甚至不需要，只要能扣动扳机的生物就可以。
但弱点也极为明显，就是它只能拟态为接触过的生物。这里可没狮子老虎一类供它接触拟态。
如此一来，王耀这种单体力量强大，可谓是最佳人选。就算206能拟态为狮子老虎，也未必打得过王耀。
陡然间，一道亮光闪过。
王耀瞬间压低身子，随即惊愕的扭头看向巨屏。
无数画面闪现出雪花，跳动着，接连恢复景象。楼下扇形办公室，桌上无数电脑自动重启，透出亮光。
重复的一幕在各个办公室上演，灯光下是散乱的桌椅和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无人的走廊恢复通明。
地下花园，数十米高的天花板重新浮现出太阳、蓝天与缓缓飘动的云朵。松鼠从小径边树洞冒出头来，探头探脑四处打量。
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越飞越高，直到……嘭的一下，它撞到“蓝天”上。只是依靠本能生存的它茫然又撞了几下，直到确认此路不通，才转往别处飞去。
第一、第二、第三区域恢复供电。
第一备用电源已成功启动。第一备用电源已成功启动。
广播声与此同时响起。
“来得及时。”王耀松了几分，电源居然在这时候恢复了。这样虽然无法摆脱敌暗我明，但起码它很难接近过来。而且光亮本就比黑暗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突发事件不止这一件，就在王耀已经伸手要握住门把手时，门竟被打开了！
何颖从门后出现，看到王耀后先是一怔，随即拉过他向外跑去。
“206被我暂时制服了，我们快走！”
猝不及防，王耀被她拽的向前走了几步。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办公室，说道：“等等，你……”
“别动。”冰冷的枪口顶住太阳穴，让王耀身体僵住。“把手举起来。”
王耀背对着她，听闻此话，配合的举起双手，说道：“你不是何颖？”
何颖没有回答王耀。
王耀微微偏头，对身后的假何颖道：“在死神来了里，有一名警察也像你这样，拿枪指着我。你知道然后发生了什么吗。”
“什……”
王耀低头躲开枪口，骤然转身，握住假何颖手腕向后一拧，将其压在墙壁上，紧贴着身体，膝盖死死抵住她的腿弯。
“别乱动。”王耀将枪夺过来，顶在假何颖脑后警告道。“何颖在哪。”
假何颖忽然停下挣扎，语气奇怪：“你不是206？！”
王耀皱眉，手上力度不由松了几分：“你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是206。”被男人紧贴在身后，何颖羞怒难当。
“你当我蠢吗？”王耀冷哼一声，手上又增加几分力气。“如果我真是206，你之前那句制服206又是什么意思。何颖在哪，我不想伤害你。”
“我就是！”何颖痛哼一声。“那是障眼法。任谁听到“自己”被制服，都会愣一下。我只要趁机再制服住它。”
王耀皱眉思索，随即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何颖的衣领，也不顾她挣扎抱怨，抬脚踹开副组长办公室房门。
办公室一切完好，没有血迹和混乱。
“这回相信了吗？”何颖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不爽。
“咳……”王耀这才干咳一声，放下何颖。高跟鞋踩在地板，发出轻响。
王耀本以为会挨顿骂，没想到何颖只是整了整衣领，拂去散乱发丝，狭长眸子白了自己一眼，秀气绝伦的俏脸还带着红晕。
“你还记得方文斌吧。”
“那个妄想症精神病？为什么说其他。”
王耀避之不答，又试探的问了几个问题，均被何颖回答上来。直到最后她不耐烦的道：“你真是来带我撤离的？”
“嗯，方文林组长让我来救你。”王耀说道。
“哈？方文林组长？小弟弟你在说什么蠢话？”
“没事，试探一下你是不是206而已。”王耀随口道，彻底放下戒心来。如果是206拟态，肯定不会这么回答……
吧？
王耀又有些不确定了。扭头去看跟在自己身后奔跑的何颖，忽然皱了皱眉头。
“你穿高跟鞋跑不难受吗？”
“难道你想背我？”
“在不确定你是不是206之前我……”话未说完，身后忽然想起一道痛呼。王耀连忙停下回头，却是何颖捂着脚腕跌坐在地上，一脸痛色。
怕什么来什么。
“还有多久。”
闸门前，荷枪实弹。十几道枪口对准闸门后空无一人的通道。
“还有不到三分钟。”身旁的助手回答。
“监控优先权获取了吗？”
“刚刚得到03委员组的密匙，研究员们正在攻克。”
……
前面右转之后就是闸门通道了。王耀侧头去看身后的何颖。自从背起她后，就变得很是老实。
这些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到现在206也未曾出现……
是躲起来了？还是……
王耀集中所有注意力，走完这最后的十几米路……右转。
然后他就看到了。
他看到十几米外的闸门处，十几名警卫队员。站姿笔直沉稳的林战，戴着眼镜的男性秘书。面带担忧的张晴。还有……
一袭白大褂的何颖。
王耀整个人僵在原地。
“别把我抛下，好吗……”背后，206紧了紧环绕在王耀脖子上的纤细手臂，头靠在王耀肩膀上，吐气如兰。声音轻柔依赖，仿若是恋人之间。
闸门外，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何颖眼皮跳了跳。
“我不会抛弃你的。”王耀目光没有离开前方等人，轻笑道。就像是在安慰撒娇的女友，只是那眼神却无比冰冷。
刀尖死死抵着下颌，尖锐部分已经扎进肉中，红色丝线蜿蜒。
还是，被算计了……
“谢谢你~”206轻轻在王耀耳中吹了口气，声音酥软，随即变得冷漠。
“现在……往前走人类，带我离开。”





永无安宁 11.神经毒气
“那是……206吗？！”张晴看清十几米外通道中的二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眸子不断在身边的何颖和王耀背上的“何颖”间打量。
“应该是了。”林战沉稳的神色微动，轻瞥了身边的何颖一眼。
“快走。”声音在耳畔响起，刀尖又深入几分。
痛楚让王耀眉头一皱，抬起脚，向前踏出一步。
林战会怎么做。开枪？还是任由自己和206离开？
……
“组长，我们要开枪吗。”光学瞄准镜中，王耀与206的面庞清晰呈现，警卫队长紧了紧手中的枪械，侧头询问道。
“开枪？我们承担不起这代价。”何颖俏脸冰冷替林战回答。
对面一个oftum206，一个t病毒携带体。哪个出事对于oftum都是损失。
“可是……”警卫队长看着越来越近的王耀等人，不由焦急道。
“关闭闸门。”
“什么？”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看向林战。：“可是那个年轻人他也在里……”
“组长你……”身旁的张晴听得真切，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何颖也是神色动容。
其余警卫皆是动作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战。
“关闭闸门，释放神经毒气。”林战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警卫队长一咬牙，挥手高喊：“关闭闸门！”
“等等，王耀他还在里面！”张晴想要冲过去，却被警卫所拦住。
闸门被启动。阵阵机械运作响起，足有半米厚的合金钢闸门缓缓落下。
王耀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的脑中只剩下林战那面无表情的一句“关闭闸门，释放毒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这种结果！
居然被抛弃了。
“呃啊啊啊啊！！！”王耀瞳孔出现血丝，他怒吼着，再不用背后206催促，左脚在地面一踏，竟将金属地板踏出一道浅脚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
砰砰砰砰砰！
火舌从枪口喷出，枪声连带着张晴的惊叫，同时响起。
子弹从身旁呼啸而过，王耀后脊发凉，理智恢复的刹住脚步。
子弹不是瞄准自己。不然刚才的一瞬间绝对被打成马蜂窝了。
这让王耀在一刹那产生些疑惑。既然释放毒气也是死，为何不直接开枪打死。难道是不想亲眼看到自己的死状？
这种可能性让王耀都想发笑。
他离闸门只剩下五米。但他只能在原地，被十几把枪指着，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闸门缓缓落下。众人的身影被闸门遮挡。先是头，然后是脖子，胸部，腰间……
一同落下的，还有王耀的内心。
206此刻何颖的形态忽然发生变化，身形拔高，面容变化。肌肉凸显出来，赫然变成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光头壮汉。
“你在做什么？”感到身后的206重了一倍有余，而且手触摸的地方也变成了扎实的肌肉。王耀皱眉问道。
“假话是给你增添点小麻烦。”
“真话呢。”
“我打不过你，无论是女性人类形态还是现在。但现在的身体存在抵抗的可能性。”
格拉格拉——
奇怪的响动在走廊接连响起。只见每隔几米，走廊上方的金属墙面就有巴掌大的活板翻动，露出后面的喷孔。
瞧见这些变化，王耀怒骂一声，想要甩下206，原本离开的刀尖却又重新顶在下颚。
“你变成这样我可背不动你。”王耀忿忿道。感觉自己被206制得死死地。
“你蒙不了我。你的肌肉密度远非正常人可比，即便我这种形态，背起来也轻而易举。”206身形发生变化，声音也改变了。不再是何颖那种慵懒的声线，变成粗糙浑厚的男性嗓音。
“嗤嗤”之声突然从翻板孔洞响起，大量白色气体从喷孔喷涌而出，在走廊弥漫。
王耀屏住气息转身飞奔，数秒后，身形卷动一大团气体，从白色雾气中冲出
格拉格拉——
接连不断的翻板声连同呼啸风声在耳边响起，打着时间差，王耀一路疾奔，重新返回至对外办公室副组长室。
“砰！”反手关上门，王耀将后背的206摔下来，四下打量。
这里没发现翻板的存在。
“被同胞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206缓缓爬起来，它绕过办公桌坐到座椅上，带着刀疤的凶恶脸庞带着很违和的平静。“他们很清楚，你会死，但我不会。我对人类有利用价值。神经毒气只会让我陷入损伤与修复的轮回。比起收容室，这只是毛毛雨。”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王耀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接连的算计与背叛让他心情暴躁到极点。倘若不是理智限制，自己绝对会冲上去，将他撕成数块。
“别妄想了”206指了指房间上方的一角，语气平抑不带感情。或许这才是206的真正性格，不包含感情。
“他们都看着呢。你真以为这里就是安全的了？”你做出任何举动，下一秒就会释放神经毒气。我打不过你，但能撑住几秒。”
“但你暴露了你一直隐藏的东西。”王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缓缓蹲坐下来。“他们会对你更为严格的收容。想必以后你在想逃跑，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曾认为自己应该毒发身亡。身体被尸潮淹没、撕碎。被困在车中爆炸身亡。被巨大铡草刀剖开腹部，高高挑起。而绝非像现在这般，屈辱的缩在墙角，被自己人害死。
或许……存在转机？
心底，王耀怀抱着一丝不确定。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如此轻易的就被阻止抛弃了。
“你错了。”206嘴角牵动一下。对它来说，这只是在模仿人类的行为。
“什么意思。”王耀抬头看他，目光在其上方刚刚出现的翻板一扫而过。
地下花园，无数翻板在墙壁与天空出现，白色气体喷射而出。
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几秒后，翅膀扇动变得缓慢，直至停止，身形飘忽落在一片树叶上。
树枝上的松鼠抬起前肢，小鼻子嗅了嗅，转身一溜烟往树洞跑去。却在半途就一头栽下，落到松软的草坪上。
……
两小时后。
白雾弥漫在三个区域的各处，到处不见活人，给人种荒凉感觉。就像是表世界。
副组长办公室，几道身穿厚重防化服的身影站在门外，其中一道身影走上前，一下一下用肩膀撞击房门。
砰！
房门被他撞开，防化服身影涌入办公室。透明面罩中的眼睛扫过办公室，落在了分散瘫坐在墙角的两道人影。
“发现目标与能力者。”闷闷的声音透过防护服传进其他几名人影的耳中。
“了解，将其带回。”
几道人影分散开，将王耀的身体与206扛起，离开办公室。
现在为下午－14:18，对c7区通讯恢复。oftum206重新收容，解除黄色警戒状态，c7－1、c7－2、c7－3区域神经毒气疏散成功，恢复运作。




永无安宁 12.下棋
“组长他让我来跟你道声歉，因为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告诉你。”
病房，窗外阳光明媚，叽叽喳喳鸟叫不绝。
张晴此时一脸歉意的对躺在床上的王耀道：“就连我都不知道，神经毒气居然只是麻醉作用。”
“不怪你。想必也只有05等级才有权限知晓这些。”王耀说道，他翻身下床。张晴过来想要扶住他，被摆手拒绝了。
“只是麻醉后遗症，我还不至于连走路都要人扶。”王耀嘿嘿笑了一下，病态而略显苍白的脸显得这话没有说服力。
神经毒气的麻醉剂量极大，并且王耀在昏迷后仍然保持持续吸入。对于普通人，这种毒气会使大脑持续缺氧，造成严重损伤。
也只有王耀和206这种，一个抵抗力极强，一个能转换任何能量。才可大幅度降低毒气的负面效果。
王耀身形摇晃着，走到窗边。身后张晴担忧的伸出手，想要在他站不稳时去伸手相扶。
阳光斜照在衬衫上，镀上一层灿烂金色，暖洋洋的。
外面碧草蓝天。远处，山坡上的风车缓缓转动。带着泥土芳香和煦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王耀发丝。很难让人想象，这些都是假的。
“206呢？”王耀犹豫着，缓慢抬起手，想要伸到窗外。
咚一声轻响。手指撞到了什么，窗户景色闪现雪花一阵波动，数秒后恢复为平常。
“啧。”王耀啧了一声，收回手。
“已经收容回去了。”
“这么做有效吗？”王耀深吸口气，将清香空气吸入肺中。
“效果不大，但对于206来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张晴语气中透漏一丝无奈。杀杀不得，放放不了，关还关不住。
随即她眯起眼睛：“……你真的不介意？别骗我。”
“你指的是什么？怕我报复206，还是对组长心怀恨意。”
“后者。”
王耀转过头，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斜射进的阳光擦着张晴侧脸射入病房。给她精致而又白皙细腻的娃娃脸镀上一层淡淡金光，眸中好像有闪闪光芒。
张晴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进来的人让张晴惊讶，王耀面无表情。
林战。
“组长。”张晴老实对步伐沉稳走来的林战说道。
“我是来看他的。”林战看向王耀。“想要出去走走吗？”
“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还无法自如行走。”王耀冷冷回道。尽管知道林战此举是迫不得已，换做自己八九也会这么做。但心中仍然存有芥蒂。
“王耀。”张晴偷偷扯了扯王耀的衣角。
“好吧。”王耀不想让张晴为难。
……
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一路无话，数分钟后，二人来到了食堂。
“还在对我下令关闭闸门而生气？”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不敢。”王耀一屁股坐下来，一副注意力不集中的样子随口回答，眼神四处打量。
他昏迷了一天，现在已是午后。零星几名员工坐在食堂，喝着咖啡轻声谈笑。就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离王耀隔几个桌子的位置，几名员工喝着咖啡，聊些王耀听不太懂的话题。
大致是他们从中国工程院得来消息，打算在中国和尼泊尔间修建铁路。其中将会在喜马拉雅山脉和珠峰修建隧道。
“阿三又要抗议了。”
“卧槽开什么玩笑？！在门边修铁路。这尼玛要真修通了那就是猛虎下山的节奏啊！三哥此时不抗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铁路修到哪里，帝国主义的獠牙就扑向那里。”
“典型陆权国家思维。美帝的思路是：我先建个海军港口。我们的思路是：我先修条路过去。”
“政府脑洞不是一般的大。看看南海造陆就知道了。美其名曰为边防官兵改善生活，各种填海……把东亚猴子吓得不要不要的。”
“按照网上很流行那种说法，太平洋又没加盖。现在我们就在给太平洋加盖……”
“要来下棋吗？”
“嗯？”王耀回过神，
“下棋。”林战一指旁边的象棋盘。
“可以。”王耀表现的兴致乏乏，拉过棋盘摆放上棋子。
林战语气平稳说道：“你要知道，我不能偏袒任何一人。或许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这样，会对其他员工产生危害。我要以大局为重。”他首先飞象护住帅。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稳重沉稳，不冒进。
“你是组长，不需要特地向我解释。”王耀炮打掉林战的卒。
“你可以恨我，但希望你不要对组织产生芥蒂。它是为了整个人类。”林战将卒往前挪动一个，站在楚河汉界上，避过王耀的炮。
“如果牺牲你呢。”王耀拿起炮，在几个棋子上跳了几下，最后打在跑到楚河汉界的卒上。
林战眼眸微阖，看了王耀一眼，才拿起象吃掉王耀的炮。
“人的一生应该是这么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终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人类的事业而奋斗。”
他这番话语气极为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王耀说道，车出动。
“嗯。”林战将炮挪开。
王耀没再说什么，林战这句引用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他拿起车，直杀到底，吃掉了林战最后排的马。
林战拿起车，吃掉了相邻冒进的车。
“我不懂什么大义。我只是想活下去。”王耀拿起四个卒，一齐压在林战的车上。嘴唇微动。
“炸。”
林战眼皮一跳，吸了口气。十几秒后，飞起炮吃掉王耀的象，同时将了王耀一军。
“嘶……”王耀倒吸口气，只顾得吃子，他忘记了这茬。无可奈何，将老将向上挪动一格。
林战乘胜追击，吃掉了王耀的士。
等着就是你这步。王耀暗道，拿起老将斜走，吃掉他的炮。
林战那双大手微微颤抖。
“将……不能斜着走。”
“那这个斜杠是干嘛的？”王耀指着九宫格问道，语气中已经没了多少怨气。
林战默不作声，向前拱卒。
王耀拿起车马炮象士兵，一齐扔了出去。
“顺子。”随即又怕林战不懂，好心解释道：“你被我吃掉两个卒，没炸了。管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