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安宁

王耀从床上爬起，来到窗边。气温正在下降，窗户上浮现出水雾。扯过毛巾随意擦了两下望向窗外。
对面大楼是间办公室，灯全部开着。一些窗口站着人，同样在观察外面。
外面街道空无一人，雨幕没有减弱迹象。仿佛成为一座死城。冰冷寂静。积水极深，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排排车顶堵在路口。显然他们是弃车避难去了。
这种积水，也只有装甲车能通过了。不过到处拥堵的车辆对他们来说麻烦事。
5公里，即便他们已经找到王耀所在位置，径直开来，也起码花上一小时时间。甚至很可能被车辆堵住，前进不能。
“走廊怎么那么吵。”王耀头也不回问道。
“维拉将避难的市民带上来，数量是26人。”
“她私自做的决定？”王耀转身皱眉。
“嗯。没有经过任何人允许。”
王耀走出房间，顺手将倚在门边的黑矛拿在手中。
打开门，喧嚣声更大了。王耀看过去，走廊上到处都是人，相互对话，或者聚集窗边往外看。
从水桶和人群间经过。王耀来到避难房间。发现这里也有不少人在，塞拉斯、维拉、黑人、山姆等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围坐在壁炉前，紧盯电视。显得有些拥挤。
【在中心车站是一片慌乱景象，几乎全部站台被淹没。所有的设施已经关闭。】
【今早在数秒中之内海浪提升了25英尺（8米），我们之前所担心的终于发生了。冷空气前锋已经从北极移动，在加拿大形成了巨大的风暴系统。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它看起来更像是热带的漩涡飓风。如果这股冷空气继续南下，将会看见海啸在风力趋势下袭击整个东海岸。】
【曼哈顿区积水已达3英尺（1米）。市民请尽量留在室内。】
王耀的到来并没被大部分人注意，紧张在避难房间弥漫，有人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复都是无法接通。
“嘿王耀。”山姆看到王耀，打了声招呼。
“山姆。”王耀点头，黑人的那只边境跑到他脚边，摇着尾巴打转。王耀弯腰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直起身，面色恢复冷漠：“维拉。这些是你做的吗？”
被叫到名字，维拉从座位上站起。她面色平静，不以为意：“没错，我提出意见后没人反对。反正我们有这么多空房，让他们住下又有什么？”
此时那些人被吸引注意，一个个回头好奇看来。
“您也参与了？”王耀看向塞拉斯。
“我没赞同，也没反对。”老人如此回答。
王耀看向维拉。眼睛眯起一道危险弧度：“我呢？你似乎没问我吧。”
“你在睡觉而且……上帝教我们要怜爱世人。”
“嘿伙计，虽然不太清楚。但她帮助了我们。你有点不近人情。”一个白人青年站起来道，他一身西装，显然是上班途中被迫困在这里。
有人开头，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替维拉说话道。
王耀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这里我说了算。而不是她。维拉，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食物不够的问题。这么多人，食物勉强够吃一天。”
“雨小了我们就离开，不会惦记你这个自私者的食物。”有人立刻答道。
“毫无同情心的家伙。”
王耀的言语让他陷入被围攻的局面。塞拉斯和黑人山姆等人想要劝解，就被浪潮淹没。
他们还想着离开，看来维拉还没蠢到将后天电影告诉他们。
“那也要雨会停才算。”王耀冷笑一声，心中无比烦躁。手中黑矛握紧，几乎控制不住要动手。好在理智尚存，被王耀强行压下。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王耀冷冷扫了维拉一眼，转对塞拉斯道：“食物优先分配给我们，然后是老人和小孩。看着那群男人和女人，有异动就动手。”
“我少吃一些没问题的。”维拉这时忽然开口，再次展现了身为教徒的“悲天悯人”。如此衬托下，有了对比，王耀表现越发像一个邪恶残忍的东方人。
一时间无数满是厌恶目光看来。
王耀怒极反笑，一指先前讨伐自己的那伙人：“那好，把这位虔诚教徒的优先度降低，和那群人一样。”
维拉不甚满意，还要说什么：“山姆他们还很年轻，或许不需要那么多的……”
“闭嘴！”王耀陡然发出爆喝，震得避难房间似乎都在颤动。眼中杀意弥漫。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已经触及了王耀禁区。
“王耀，如果为难的话我们……”这时山姆开口，其他二人也是担忧神色。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产生矛盾。
“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好你们。”王耀语气恢复平静。好似心情平静下来。
“我可以不吃，把我的那份也给你的小朋友好了。”这时，先前那个西装青年开口道。
“还有我的。”
“还有我。”
“还有吗？”王耀目光冷冷扫了房间中所有人一眼。很快又有一人站出来。剩下的四人看出了什么，很明智的闭口不言。
一共四个人站在维拉阵营。
“其他人老实呆在这里，有麻烦来了，我去解决。”
王耀用力将手中黑矛向地面一掷，如地面数公分牢牢插在上面。王耀一手一个，拎住西装男子和另一人的衣领。强硬拖拽着他们走进安全通道。数分钟后，他空手返回，又抓起两人，无视他们的挣扎于咒骂，如拖死猪般拖拽出去。
嘭嘭——
两道重物落地声，两道人影翻滚着滚下楼梯，落入一米深的积水中。一旁站着两道浑身湿透的身影，他们畏缩躲在门外台阶上，不敢进来。目光圆度。
王耀站在门口拍拍手，冷漠看着挣扎站起的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要进来了你不用拦，别让他们上楼就好。”经过门卫时他嘱咐一声。无视大厅其他避难人员惊异目光，径直上楼。
有人认出了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永无安宁 29.来了
“这就是以前的我？真是够操蛋的。”楼梯中，王耀忍不住骂脏话。维拉的举动让他想到以前自己。
“不一样。”小五回答“她是圣母，你是好人。”
“有区别吗。”王耀反问。
“你做的事没这么愚蠢。”
“谢谢安慰。”王耀哼哼了几声。
回到八层，避难房间，不少人围在门外。王耀挤过人群，将插在地面的黑矛拔出，淡淡扫了眼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维拉。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王耀说：“我现在……应该还是好人，但我冲动起来就不是了。”
王耀不想顶个嗜杀的帽子。维拉和那帮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可恨，但若下杀手，王耀还是颇为为难。不过之后若是再不知死活，被扔出去的身影就会多出一个维拉来。
“你……你要去哪？”山姆有意缓和气氛。
“刚才说了，有麻烦来了，我去把它解决。”转身，王耀走出避难房间。
走廊上的人不自觉让出路来，让王耀通过。
“等等。”塞拉斯追了出来，满是歉意：“抱歉，我没阻止她。”
“不怪你，如果我醒了同样不会拒绝他们避难。只是愤怒她私自做下≠♂，这决定，还有不知好歹的那些人。”
塞拉斯佝偻身形略微一松，长舒口气。他真怕王耀因此怨恨自己。好在他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麻烦是什么？要战斗吗？”
“嗯，除了小五，我的能力全部暴露。美国政府可能不眼馋吗？他们这次来了六辆装甲车。”王耀走在前面，点点头：“教授，你不会又要劝我吧。”
“王耀，我要说的是。不要迷失自己。”
如果是几个月前，王耀会肯定的回答：“放心吧，我心如磐石。”
“……你不用管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
塞拉斯脚下一滞，怔怔看着王耀手拎黑矛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拐角。
王耀再三折返回大厅。大厅中避雨人数比上面还多出一倍。有些人围了上来，询问王耀新闻上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毕竟目前为止，所有事情都的确发生了。一些不认识的也小声询问别人怎么回事。只有一小部分人围在电视前，紧盯着上面的新闻。
王耀深吸口气，环视周围大喊道：“各位，正如你们所见，全球各地到处灾难发生。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我之前所说，数十米高的海浪即将袭击纽约市。即便海浪褪去，大部分地区积水也会在近二十米深。随后全球变冷。下雪，冰冻。直至寒流彻底到来，最低温度下降到零下一百度。”
“但灾难并非无解。就比如这里。诸位去6层以上的房间避难，远离窗户和建筑边缘，注意保暖搜集物资食物。并非不能活下去。”
王耀不善演讲，这番话也只是临时起意，就如闯入电视台放影像一般。他不求会有多少人相信。总之自己做了，过了心中那道坎。信与不信全在他们。
有人暗道故弄玄虚，有人呆在原地思索。也有人跑去前台，询问些什么。
抬腿迈出门口沙袋，王耀站在门外。积水漫上近半台阶。好在有这些台阶，不然大厅已经被水泡了。
雨势减小很多，抬头能看到阴暗天空。雷光隐隐，微不可查。似乎这场雨季的暴风雨即将离去。
雨停了。
王耀凝视目光中。一片雪花悠然从天空飘落，晃晃悠悠。落在王耀伸出的指尖上，一触融化，留下一点水点。
没有离去，又来了。
“居然下雪了。”身旁有人嘀咕。抬头看着天空。随即抱着肩膀打了个冷颤。不知是因为淋湿而冷，还是下降的温度。
轰隆声隐约入耳，如万马奔腾。正迅速接近。
“先生，我们老板有事想要问您。”灰色套裙的前台小姐走出来，对王耀说道。她看上去有些不安。
她的家人在加拿大旅游。
王耀没有回答，正在凝心听着。
轰隆声正在接近过来，声音如山洪席卷而下。就连脚下也开始微微颤动。一圈又一圈涟漪在水中荡起。
王耀转头，看向东方，视线被几百米外一栋大楼所阻挡。
他凝视着，感受轰隆声的接近。
下一刹，难以计数的浪花蜂拥着从街道处涌来，浪花翻滚，汽车路灯甚至是人。
水墙遮天蔽日，压迫感轰隆隆涌来。只是瞬间，就冲出十几米远。
“噢上帝……”有人吓得坐在原地，慌手慌脚爬起来往大厅跑回去。边跑边大嚷些什么。
王耀头也不回，看着水墙涌来，声音平静道：“告诉你们老板，这份产业是别想了。如果他还想保住命，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女孩还愣愣看着汹涌洪水。王耀无语，扶住女孩肩膀将她转回大厅，轻轻一推。
她这才如梦方醒，踉跄跑进大厅。嫌高跟鞋碍事，小腿抬起脱掉高跟鞋拿在手中，赤脚跑上楼。
大厅已经是一片混乱，所有人拥挤着跑进安全通道。竟还有吓昏头的跑去按动电梯按钮。
“这是你说的好消息吗。”王耀反身，不紧不慢的在大厅穿行。所谓的麻烦已经不用去管了。
“不是。”小五眼珠浮现，转动一圈，又消失不见。
“那还算值得期待。”
路过那名按动电梯的男人，王耀拎起他的衣领，如小鸡般带着他进入安全通道往上走。
“别乱动。”手上挣扎不断，王耀往墙上撞了一下，让他老实下来。
脚步坚定恒速，看似不紧不慢，但很快便赶上大部分人，爬上六层位置。
窗户承受不住压力，被水浪冲破，洪水倒灌进来。瞬间淹没六层以下所有房间。楼梯下方数米，洪水翻滚涌进来，卷起落在最后的十几人，在一片惨叫中被卷走。没人伸出援手，他们尚且自顾不暇。
回到八层，王耀将手上人放下。走廊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房间窗户前，怔怔看着几乎变成河流的街道。
这里是8层，而距离水面不过几米高度。
所有人都冒出一个念头。
纽约完了。美国完了。(未完待续。。)




永无安宁 30.措施
人群还在继续往楼上跑，在他们看来8层也不甚安全。⊙，包括几个被收留的人，也偷偷溜到楼上。
众人围在窗前，却没有一人说话。衣柜、床垫、电视、甚至是尸体在洪水中沉浮，缓慢向前飘动。
有人拿出手机，打给家里人。依旧无法接通。
对面大楼同样围了无数人影。
从上空俯瞰整个曼哈顿岛，一道水线冲入城市，在大楼间相互碰撞，泛起白色浪花，车流就像雨天蚂蚁，毫无抵抗能力被水冲走。
伴随水线推移，灯光一片片熄灭。直至整座城市陷入死寂。
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与灯光熄灭，四周昏暗下来。
一片惨淡，悲伤与绝望开始弥漫。
王耀回到避难房间，这里一人都没有。
他将一些燃料添进壁炉，让它重新绕烧起来。随手将黑矛放在旁边，偎进沙发，侧躺下来。
洪水袭来，反倒让王耀心头大石落地。一切就如电影剧情，之后全球变冷，直至寒流来袭。唯一的隐患只剩下风暴云团携带的零下一百度了。不过这如同先前洪水，依旧可以避过。
“好消息了吧。”王耀闭着眼睛说道。
“损失的黑色角质正在恢复。”
王耀睁开眼睛，黑眸微亮：“的确称得上好消息，多久能恢复。”
“以目前损失的量，大概一个星期。”
“有些慢，不能加速吗。”
“做不到。”
“那也足够了。”王耀暗自点头。起码以后再使用黑色角质不需要小心翼翼了。
半晌，黑人最先回来，推门看到王耀躺在床上，愣在门口。那只边境牧羊犬摇着尾巴凑上来。在沙发边上晃来晃去，尾巴几乎摇断。
王耀将放在胸口的手凑上去，边境就要将脑袋凑上去舔。
手臂忽然收回，重新放回胸口。
“不要把我放过去。”小五小声道。
边境发出哼声，耳朵竖起来。
“你还怕狗吗。”王耀闭目，一动不动道。
“只是不想和其他生物接触。”
王耀轻笑一声。把左手放过去，这才让边境满足，舌头舔来舔去。
“搞定了？”侧卧沙发的王耀开口。
“有你威慑，他们很老实。说真的你力气真大。”黑人咧嘴，一口白牙露出。他见王耀没说话**，就没吭声，静静拿过一本书就要扔进壁炉里。
“等等。”王耀睁眼，将手伸出：“书先不要烧，烧其他的。”
“你是头。你说了算。”黑人耸肩，将书递给王耀。
头……
王耀好似回忆到什么，重新闭上眼，将书抱在怀里。
片刻后其他人回来，看到王耀和黑人表现的一样。维拉在有意回避他，王耀也不在意。后天剧情到此进行了一半，只要熬过为期一周的严寒，便可再无后患。
“还好你还在。你看到了吗，外面……呃。”性格孤僻的山姆破天荒开口说话。说了一半才想起这些王耀在之前就透露过，怎么会不知道。尴尬一笑，重新恢复孤言寡语状态坐到对面沙发。
“教授，情况怎么样。”王耀依旧没睁眼，开口说道。
“六层被淹了，水深在16米左右。开始下雪。温度下降。我们楼上也有不少人。有些麻烦。”
王耀知道塞拉斯的麻烦指的什么。蝴蝶效应加上王耀那番言论，曼哈顿的幸存者起码比原有要多出一倍以上。这意味原本紧缺的食物更加缺少。
底层被淹，而绝大多数超市都是在那个位置。
“等水面冻住，让那些人除了老人，我把他扔出去。”
“剩下的人把床板拆掉，封死窗户，只留一个房间做出入口。去问问谁懂电子，弄个简易收音机出来，收听附近新闻，还有寒冷风暴什么时候来袭。床单被褥这些收集起来。这里装不下那么多人，让他们暂时呆在走廊。”
腕表可以接收电台，但一直开着很麻烦。抽水泵、发电机和仓库在地下一层，不能去指望了。
“外面很冷。”维拉为难开口。她不想惹恼王耀，却不忍心其他人受冻。
王耀再次睁眼，扫了眼维拉。看到她眼中为难后神色微缓，但依旧冰冷：“老人和小孩可以进来。等到风暴云团到来后再让他们短暂进来避难。
王耀做了退步。维拉对结果不算满意，但还是点点头。
重新闭眼，王耀心中暗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让步了。若再得寸进尺……
一番吩咐下去，王耀便躺着一动不动。听得脚步声与走廊说话声不断。
这便是灾难类电影。只要能躲过就毫无危险。堪称悠闲。
王耀浑身放松，意识下沉，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呼唤声将王耀唤醒。是塞拉斯，有人去楼上搜集物资，结果发生冲突。
“我睡了多久。”王耀爬起来，感觉才躺下没多久。强化到这种地步，王耀三天不睡也无大碍，只是实在无事可做。
“下午一点了。”
避难房间除了塞拉斯没其他人，都在外面忙碌。王耀拿起黑矛，一股血肉相连感觉袭上心头。毕竟曾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走出门。一阵喧嚣与寒意袭来。那些人在热火朝天将窗户堵上。透过缝隙，王耀看到外界飘下的鹅毛雪花。明明是正午时分，天气依旧阴沉如天未亮般。
王耀暗自点头，这群人起码有些作用。或者说，不是那么不听指挥。
去楼上将冲突解决。顺手手势了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人，王耀回到避难层，对带着担忧的塞拉斯道：“别担心，我不是嗜杀之人。”
塞拉斯的担心并非没有根源。性格转变总有过程，直至彻底变化。或是只杀该杀之人，或是如阿历克斯那般，率性杀戮。
而王耀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再向后者转变……
塞拉斯见过很多性情大变的236个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王耀变成那样。只是他不知该怎么开口。每次找机会，王耀便会装作有事离开，避开话题。
对此塞拉斯只能苦笑一声。(未完待续。。)u




永无安宁 31.灾难之初
19个避难者，算上王耀山姆等人，总数26。
这19人中有男有女。多数是男性。年纪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也和山姆他们同龄。当然，山姆人美名其曰为高中生，实际看上去比起王耀也差不了多少，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羊毛衫，英伦院风格。不过这是《后天》电影选角问题了。
整层楼所有用得上呢，能用的，或许有用的，都被拆除干净。床板翻起顶住被木板封死的窗户，只留出一个窗口。碎木块搬到避难房间，当做燃料用。被褥等保暖物铺在走廊，以供避难者休息。
外界飘起鹅毛大雪，十几米深，几乎让曼哈顿岛变成浅海的水流缓缓流淌，冰碴沉浮。气温开始变低了。
一些人裹上被单，围在窗口前不时发出惊呼。他们或看到对面大楼有人在招手，或看到有人影趴在木板漂浮物上，随波逐流。运气好靠近大楼，能爬上来。运气差始终在街道中间顺流，叫天不应。
这种情况持续不了久。天气越来越冷，那些水里的人会被冻死的。
四周大楼，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想要伸出援手救援，只是没有工具，他们无能为力。楼上有几人下来，问有没有要去六层帮忙的。看能不能碰上运气救上来几个。有个青年跟着过去，维拉也去了。于是无能为力的又多出几人。
“真冷，我们回去吧。”青年紧了紧身上床单，搂住身旁低落的女友。
“我母亲电话打不通，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青年低声安慰：“她在芝加哥，那里是内陆城市。会很安全的。比我们安全。”
“可我还是好担心……”女孩扑进他怀中。
青年低声安慰，轻轻拍着后背。
窗户被封死，几道光束从缝隙透进来。
更多人靠坐在走廊，蜷缩进被窝中保暖。暗色调的昏暗走廊乌云惨淡，空气中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悲伤与悲痛。有一些人再打电话，哪怕回应他们得试一遍遍冰冷的语音。
他们准备的很充裕。这一层估计是大楼其他楼层最暖和的地方了。楼上的一些人发现了这里，小声向塞拉斯他们取得同意，找了处不会过多干扰其他人的地方，小声让那些身体薄弱的老人和孩裹上被褥坐下。
灾难之初。人类与人类之间还保持着克制与关爱。心中还存有希翼与希望。而随时间推移……
其中还有一名抱着婴儿的女人，她被让进了避难房间。这位幸存母亲感激说了声谢谢，随即想到什么，面色浮现出忧伤。
食物放在避难房间，由塞拉斯和山姆等人掌管。谁需要食物可以来另一份。但每天都有限额。一些其他楼层的避难者也来领了，塞拉斯统统给了他们。这时候开放物资才是应该做的。四藏起来只会激发彼此间本就脆弱的信任。哪怕王耀毫不在意这些。
避难房间可谓是少有存在生气的地方了。热意光源从敞开的门散播到走廊，火光驱散寒冷与惨淡颜色，似乎连忧虑也烘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