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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sheji968
整个讲课过程,干净,利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个多余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语言,很叫人佩服。
然而,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在以后,同学们都发现了这位老师的有个嗜好:看到一个挺招人看的女人,他就拉不动腿了,本来在正常走路,他可以突然停下来,驻足观望,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就这样一直目送着这个女人远去,被楼挡住,他可以轻移几步,再抻一下脖子,继续眺望,直至看不见了为止。
有了这种知名度后,女教师,女职工,包括女学生,见了他都尽量采取回避的方式,实在躲不开了,也是低着头匆匆地与他擦身而过,根本不敢怠慢。
杨胡莉就深有体验,她有好几次,在吃完饭时,就见到一双眼睛在跟踪着自己,这双眼睛就象粘在身上一样,躲不掉,甩不掉。
每天,她在刷完饭盒后,都要到教工食堂的茶炉边接一点开水——这是全校唯一的一个茶炉。
一到这儿,那个衣着得体的身影便从墙角闪现出来,好象就是等候在那里一样,这使她感到很是不适应,都是赶快接完水,走人。
莫然也是来接水的,接完水后,他并不离去,而是有如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是在向来接水的女人行“注目礼”。
一丝不苟,从无差讹。
手端着饭盒,微移脚步,实际也走不多远,只是把自己目送的对象送到楼角,再探过身体看一阵,决不会再穷追不舍,跟过楼继续尾随。
不过这也够让人受用不起了。
杨胡莉在想,怎么才能有效地摆脱这种“关切”的目光呢?
她同几个同学讲起这事,大家都有着相同的遭遇,然而谁也没想其他的,他看他的,我走我的,随他便去吧,你还能不让人家看呐,那是老师,你还能把人怎样,何况也没有过分的行为,只是看看。
再说了,女人总是以得到男人赏识的为荣的,人家看你说明你还有一定的魅力,所以,就更不想其他的了。
可杨胡莉的想法就不同了,她就想搞点小乐子,让大家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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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第七十五章 惩戒报复
第七十五章惩戒报复
莫老师好象在这个学校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除了上课,你能听到他的讲话。其余时间,从来看不到他同谁言语过,有时,杨胡莉到教研室去为老师送教具,看到莫然时,也总是发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茶,看报,旁边没有人同他聊天说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始终是一个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不见他身旁还有第二个人,男人没有,女人也没有,这显然是一种怪象,即然他那么痴迷女性,人长得也不寒碜,怎么只是停留在欣赏这一初级阶段,却从未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呢?
不可思议。
不过虽是如此,也并未见他有什么孤独感,看起来,人家活得很滋润,很开心。他的裤子从来都是很笔挺熨贴,衣服总是一尘不染,干净利落。据说他经常于周末乘车去市里“人民文化俱乐部”跳舞,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那一天,杨胡莉同罗大凤一起从食堂走出来,照例到教工食堂外的茶炉前接了一点水,刚要走,就见楼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莫然老师,只见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杨胡莉,注意,他只是盯着杨胡莉,对另一个女性——罗大凤却视而不见。
他来到茶炉边,也是用饭盒接了一些水。
静默地站在一边,象在等待什么人似的,不走了,眼睛却一直没放过杨胡莉。
杨胡莉暗暗捅了一下罗大凤,意思是让她拿着自己的饭盒,把饭盒交到罗大凤手里后,她独自一人快步向楼角走去,一会儿便转过去了,速度很快,这边莫老师正楞神间,她已经从楼那边出来了,莫然依然在不解地想着,今天她怎么突然走得这么快了呢,冷不丁,只听得“当”一声,饭盒里落入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截粉笔头,这大概劲儿较大,溅起的水花,迸了他一脸!
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谁,竟太岁头上动土——窃取了自己的专利,周围一望,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教师同学三三两两地来往,他又向楼上看看,也没现什么征候。
太阳照得远处的大海泛着熠熠亮光,一股微风吹来,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凉,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他这是精神过于集中看着那女同学的背影了,没看出杨胡莉的鬼把戏。
岂不知,这一幕罗大凤看得是再清楚不过了,杨胡莉在快速转移到楼后的光景,掏出身上的弹弓,拿出兜里早已预备好的粉笔头,架上,在从楼的另一角探出头来的时候,莫然那茫然若失的目光尚未收回,她的弹弓早已拉开,手一松,那段粉笔便一个直线,“嗖“地一声,径直飞向莫然的饭盒中去,这大概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也让他尝试一下遭受粉笔头儿袭击的感觉。
罗大凤看得直叫绝,差点儿把手里的两个饭盒子抛掉地上。
杨胡莉来到轻校得出这么个结论,那些爱好体育的学生一个个都挺能泡的,也许是自恃见多识广,想在这些刚出校门的孩子面前炫耀显摆一下?
回去同寝室的同学叙述的时候,罗大通又添枝加叶注入不少水分,演绎成好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是:莫然尾随校花孙翠花。
这个孙翠花是轻校出名的大美人,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长长的睫毛掩映下的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多情美丽,连女人见了都得多看她几眼,别说男人了,她当然是莫然老师心仪的女性,每看到她的时候,不管别人如何想法,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欣赏一下这个大美人,目送到消失在视线中为止。
这在轻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
孙翠花听了当然非但不以为然,反而沾沾自喜,正应了那叽句话,漂亮女人有人爱,谁叫自己长得这么出众了,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社会做了奉献嘛。
唯独一个人老大不乐意,这个人就是孙翠花的丈夫,实习工厂的乔里运,那时全国上下在上映“乔老爷上轿”。
欣赏影片之后,人们突然感到,乔里运应当与他的老祖先整齐划一,继承其衣钵方不负众望,于是,时隔两千年后,于绵羊湾,褡裢岛上,一个乔溪的后裔横空出世,一个“乔老爷“的雅号应运而生。
这个乔老爷长得不高,但却很粗壮,他是轻校铸造专业的实习老师,原在重型机械厂工作,他是那厂的技术大佬,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尖子,“培养下一代是重中之重,”轻校校长在市里德高望重,他只一句话,乔老爷就被轻校挖了来。
对于莫然全然不顾公众感受,忘情欣赏自己夫人的事,乔老爷始终是耿耿于怀,心怀芥蒂,有一次,乔里运找到了莫然,拉出一付如外国人决斗的气势,同他大吵了一通。
莫然着实也收敛了许多,可这次竟然又被人拉了出来,充当这出小演义中的主角,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罗大凤眉飞色舞地形容道:莫然又站在操场中间盯着孙翠花不放,乔爷上前就要理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争吵到极点,要动手了,只听得“嗖,嗖”两声,两块石头——子弹此时俨然已由粉笔演变成石头,飞向两个男人的腿弯,那两个男人身一软,倒在沙滩上,结束了这一场冲突。
这显然已有点过于离谱了,很是牵强附会,听得谁也不信,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不得闹个天翻地覆的啊,怎么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的?
第二个版本可有点可信度,不过也是有点玄乎:只是说,莫然在楞神的时候,一个大钢珠飞来,一下子砸漏了他的饭盒,开水撒了出来,烫得莫然直跺脚。
不过听了倒是挺开心的,尤其是被莫然的粉笔头惩戒过的同学,有一种复仇成功的畅亮感。
寝室里。
这些女孩子如醉如痴,乐翻了天,冯玉花心里却“呯呯“直跳,她心想,这些城里人真是大胆,竟敢戏弄老师,太不可思议了。
再一次上机械力学课,莫然老师一切依然如故,声调照旧温文尔雅,讲课方式仍是生动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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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第七十六章 意外收获
但罗大凤和杨胡莉却在这种平静之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莫然老师不经意间总是要朝她俩那儿扫视一眼,眼光象一道利剑,直刺入她俩的内心深处,那异样复杂的神情,让人难以形容。
表面上,她俩当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一阵阵“阖腾阖腾“地,有些不太受用,总归是做了一件不咋光明的事,即使佯装无事,可是当目光相遇时,却是不自觉地避其锋芒,移向别处。以免那探询的眼神使她们现出慌乱的神情,泄漏出她们心底的隐秘。
当然,从此以后,她俩上机械力学课的时候,必定也精力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然,稍微一楞神,那种报复式的惩戒就要落到她俩的头上,成为众人的笑柄。
姗姗来迟的星期天终于到了,在这天早上,新生们不少人都来到海边,手拿网兜,赶点海货带回家。
也没多少时间,火车是早晨七点十五分到山岛站,起床是六点钟,从学校走到车站怎么也得四十多分钟,必须抓紧时间。
男生们一般都是掀石板,抓点螃蟹,女生则是划拉一些小波螺、偏腚波螺。
罗大凤和杨胡莉一起来到海边,冯玉花家远不回去,大个儿在睡懒觉不起来,车怀芝还没吃完饭。
杨胡莉看到上次在食堂那个六二级的铸造专业的那个男生也来了,这几天她知道了,这个男生叫初昆仑,家是曲里屯的,他是轻校的学生会干事,专门负责后勤的,杨胡莉心想,领导和老师真会选人,他无论从哪方面干这个都是再合适没有的了。
泼泼实实,勤勤恳恳,干什么事必定任劳任怨,脏累不怕。
他今天也是回家,不过他坐的车能比去市里的车晚一些。拿了一个红色的网兜来的,可不象这些新生,漫无目的的乱寻摸,人家早已准备好了一副线手套,他还是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对襟衣服,深蓝色的劳动布裤子,不过今天这是条新的,脚踏一双漏出脚跟的发白了的解放鞋。
有备而来。
你看他,不慌不忙,从容不迫,走下到膝盖深的水中,向那深色的,海菜多的地方走去,一掀石板,好象看都没看,另一只手一伸,保准,一只深绿色盖,腹白爪子红的石夹红大螃蟹便在他的带着手套的手上挣扎着、滴着泥水被抓了上来。
不一会功夫,网兜就装了近一半了。看得杨胡莉和罗大凤目瞪口呆,羡幕不已。
罗大凤踩着礁石趔趔趄趄地奔过去,想跟着学学,自己也抓两个,没跟几步,踩着礁石上一片海菜,脚底一滑,一不小心,那个硕大的身体一下子就栽歪下去,那大屁股这要是一坐下去,不说得衣服全湿,也得把自己摔出个好歹。
人在情急之中,摸着什么都要胡乱抓一把,罗大凤不由自主地手往初昆仑身上一扶,那么重的力量突地向他发力施压,初昆仑不及提防,身子没站稳,一下子跪在水里,手里的网兜摔了出去。
他吃了一惊,立即爬了起来,见到这情景,没有去顾螃蟹,却转过身来搀住了罗大凤,当站稳了后,罗大凤十分难为情,她发现螃蟹一个个正在落荒而逃,急忙协助初昆仑去抓,初昆仑笑了笑:“你别跟着乱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再说你穿的鞋也不得劲儿,这个让我来吧。”
说着他大步地走过去,一手一个,将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螃蟹一个个捉拿归案,放入网兜。
罗大凤不好意思了,那黑红的脸泛起了一阵红晕:“对不起了,老大哥,怪我。”
“没事儿,“他看看自己的网兜,发现网兜中的螃蟹大部分早已逃之夭夭,网兜里所剩无几了。
“不要紧,”初昆仑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块大连牌手表,“时间还跟趟儿,我再抓它几个。”
罗大凤看了更觉得不好意思。
一连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她看见初昆仑的裤子湿了半截,膝盖那儿还嗑破一个洞,她一惊,忙说:“你裤子破了!“
初昆仑用手摸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儿,肉没伤伤着,回去缝缝就行了。“
“缝也得我缝啊,今天不行,等星期一的吧。”
罗大凤一看,人家那是一条挺新的哔叽裤子,心里很觉得过意不去,直说:“这太不好意思了,都怨我,我赔你几块钱吧。“
初昆仑一听,连忙摆摆手:“哎哎,你可别,我这也不是什么好裤子,咱门们同学之间别那么客气。“
说着,他把网兜的绳子解下来,从网兜里抓出几只螃蟹,用绳子绑住,拎起来送到罗大凤手里,“喏,拿着,回家给大叔大婶尝尝咱这海边的美味。“
罗大凤受宠若惊,连连后退,差点又摔倒了,亏得杨胡莉在后面用手托了一下,才站稳脚跟。
初昆仑跟上前,坚持要她拿着。
这个粗壮的女孩脸涨得通红:“这太不好意思了,本来是我的不是,结果……“
“快别说了,车要到点了,走吧,都一样,刚来学校那阵儿,我也是天天盼着星期天,盼着赶紧回家看看,想家的心情都理解,快点儿走吧。“
说着,不由分说,将绳子的一头塞到罗大凤的手里,转过身走上海滩,在一块大礁石前,站住了,她俩看见,那儿放着一双解放鞋,初昆仑换下破旧的解放鞋,穿上那双新的,把旧的塞进礁石的缝里,看来他是常到这儿赶海的。
换完后,他向她俩招招手:“我先回寝室一趟,待会儿就往车站赶。你们的车早,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杨胡莉手拿着饭盒,里面装着不满一饭盒的波螺,拉着罗大凤,还有才从寝室赶来的车怀芝,一起向车站走去。
这段路当时来的时候是汽车接来的,如今用脚一步一步地量,可真不是滋味,除了罗大凤外,她俩个人从来没走这么远的道,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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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第七十七章 归家路上
而罗大凤在体校经常进行体能训练,跑步、蹦跳那是家常便饭,走这两步道儿,根本不在话下,一路走还一路哼哼个小调儿:“一送里个红军……”她这个人怪,哼的老是那一段“一送、二送的”,没完没了,好象她除了这一段外,再什么也不会了似的,听得杨胡莉和车怀芝心里好烦,可是都相处时间不太长,再说关系还可以,都没好意思说,由她自娱自乐去吧。也许她今天心情格外高兴?
这不,初昆仑送了她几个螃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把她乐得屁颠屁颠的吧,一面走一面把那几只螃蟹抡园了甩着,有好几次,杨胡莉都担心她把绳子甩开了:螃蟹跑掉了看她怎么办。
可是这种期望始终没能出现,初昆仑这个农家出身的人,干活就是有数,他把那六只螃蟹捆得牢牢靠靠,结结实实,那几只生灵在海里虽然横行霸道,但离了水就失去了淫威,只是无奈地摆动着那两个眼睛,不时从腮那儿往外吐着泡沫,那能动弹的腿偶尔抽动一下两下,再什么能耐也没有了,任凭罗大凤怎么甩,也逃不开那根绳索的束缚。
不多一会儿,就听后面有人跑来,回头一看,是范苁蓉。
“你们太不讲究了,回家怎么也不招呼一声?”看她跑了这么远的道儿,就象什么事儿没有似的,脸不红,气不喘,说话也照常。
这也是运动员,体质就是不一样。
这三个人一见,真想一拍大腿:“该死,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对了,当初从寝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睡懒觉,都寻思她一会儿就自己起来了呢,谁想再到临秋末晚的她才爬起来,一看寝室里只剩下冯玉花和另两个也是农村来的同学,其余的都不见了踪影,这才慌神了,胡乱抹了几把脸,就匆匆跑了出来,好在跑步在她来讲不算个啥,可是心里也憋曲,她俩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哎呀,太对不起了,“罗大凤的大嗓门突然响了起来,并发出那特有的振聋发聩的笑声,惊得同行的其他同学纷纷往她们这儿看。
“是啊,我们到海边想去赶点儿东西拿回家去,忙乎了半天,一看快到点儿了,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也忘了去招呼你了,太对不起了。“
“光对不起就行了,来,见面分一半。“一面说一面过来查看她俩的海货。
杨胡莉掀开饭盒:“看,我赶了些波螺,你拿点儿吧。“
范苁荣看了看,没作声,又看了一下罗大凤,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大螃蟹,惊叫起来:“这可是“硬头货“,这么老大个儿,现在是秋天,正是顶盖儿肥的时候。”她探究地看着罗大凤,“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水平还行啊!”
罗大凤是实在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哪有那两下子,是……”
“是她嗑了一跤赚来的,”杨胡莉快人快语,向她道破天机。
“嗑了一跤还能赚螃蟹?”
车怀芝也十分不解,她与范苁荣面面相觑,范苁荣问:“怎么回事?“
罗大凤脸上的“风刺“抽动了几下,有些发红了。
范苁荣看出些端倪,见她不答腔儿,回头又瞅着杨胡莉。
杨胡莉这阵子也忘了疲劳,把方才的事儿添枝加叶地讲了一遍。
“好家伙,怪不得不管我了,你这是重色轻友啊!“说着伸出她那攒一只大蓝球都轻松无比的大手掌,要是别人,这一掌必拍无疑,但范苁荣一端量那厚厚的臂膀,手就收了回去。,想说螃蟹分一半,可一琢磨,这是那个男同学送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摇摇头,”你这个人真是的,真是的。“
罗大凤十分惧怕她再说出那句“见面分一半”的话。
见她不知何故又自消自灭了,暗自高兴。
在她心里是这么安排的,她想拿出两只来给杨胡莉,连车怀芝都不想给,你想啊,一共才六只,三个人分那还有多少了,一听范苁荣说要分,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忽通”,当然,若不给,范苁荣也决然不敢强要,但是都是一个寝室的,那样做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这样一来,等下车后,找个机会,解下绳子,送给杨胡莉两只,拿四只回去,爸爸妈妈一人一只,我自己两只,多好啊。
范苁荣心里想,这回就算了,星期一回来就开始学,到下一个星期天前,一定要学会抓螃蟹,到礼拜天我也儿抓几只,不象罗大凤,可惜了那个大块头,自己不抓,还让男同学送,你也好意思?
岂不知,过了不久,随着一个人在她的生活中的出现,酸甜苦辣一起涌来,范苁蓉竟完全没了那些闲情逸致。
这车还是她们来的时候乘的那趟,不过是往回返的,车次是624,山岛站停车2分钟,她们踏着高高的青色石灰石路基,脚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费劲儿地抓住车梯扶手,裤裆都也快要抻开线了才上得车来。
“真是的,”杨胡莉不满地对着站在车下的车务员嘟囔着,“这儿干嘛不设个站台,这么高,它好上吗,要是老人怎么办,得找人背上去啊?”
那个车务员是个中年妇女,脸上皱纹很多,一笑便扭曲成了一朵花儿:“你和我们说有什么用,小妹妹,我们也管不着这一段啊。”
杨胡莉一听她叫自己为小妹妹,气更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这个老太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叫我小妹妹。这么说,你的儿女就得叫我阿姨了呗。可又无法发作,只是生气地说:“你们铁路职工就不能向上级反映反映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呛呛这事儿的时候,恰好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手还拄着一个弯弯曲曲的手杖,颤颤巍巍地挪到车梯边要上车。
车务员急忙上去搀住了她。
她们都上车了,一见此情景,杨胡莉又赶忙蹦下了车,帮助车务员。
杨胡莉四周看了看,这老太婆怎么没人送啊,她能就这么一个人来吗,往远一看,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两个用粉红色床单裹成的大包袱,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头上还包着一个深绿色的头巾,都要跑掉下来了,脸上的汗水沿着多条棕色的皱纹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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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第七十八章 无比欢乐
她陪着笑上前来接过老太婆,抱怨地说:“妈,你老倒是着什么急,等等我再上车还不行啊,我这包散开了……”她又朝着杨胡莉她们笑了笑,“就在我低头系包的当儿,这老太太就撂了,她年轻就是这样,急性子,谁说也不听。”
“我急性子,”老太太嗫动着瘪下的嘴巴,不服气地说,“你老猪腰,行不,走那儿都不紧不慢,你没听着大喇叭叫子都招唤了,要开车了吗,还不急,在家里行,出门还由你的性儿啊!”
说着就挣扎着要上车,可即使几个人搀着她,也上不去。
这时,只听“铃……”
车站的铃声响了,一听铃声大家更着急了,情急之中,罗大凤把手里的螃蟹塞到车怀芝手里,也不管她害怕与否,一纵身,跃了下来。
车梯子最下面的那一蹬,上面沾了一些脏兮兮东西,罗大凤不顾脏与不脏,一手把着梯蹬,一手扯着老太太的手,在众人的帮助下,背上了老太太,一起身,再颠了一下,双手把住车梯把手,身子一耸,就站了上去,看起来就象什么也没背似的,异常轻松地“蹬蹬“两步,进了车厢,本来看到她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惊奇,再一看她背着自己的妈上车这么麻溜,那妇女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咧得老大半天没合上,吃惊地说:“哎呀妈呀,这从哪来了这么个大块头,都能破我两个,这要是在农村干活,定是把好手,快赶上一头大老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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