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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sheji968
而今天,当她嗅着男人的气息,感觉着那异性的诱惑,满怀憧憬,期待着这一男人的进一步动作时,她春心荡漾,身心酥软,等待着,等待着……





野狐狸 第二十一章 情迷神驰
第二十一章 情迷神驰
谁知,他竟也半路刹车,打了退堂鼔,她的热情一下子从沸点冷到零度,顿时兴味索然,心情沮丧。
她不快地转身,去小溪边洗了洗,整理了一下头发,梳理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
欧阳丰泽悻悻然,偷偷看了杨胡莉一眼,发现女孩情绪黯然,蔫头耷脑.,忽觉自己似乎没尽到什么责任,有一种负罪感。
私下自忖,刚才我要是真那样做了,好吗?我可是个人民教师啊,可是不那样,这个女孩竟然如此情绪低落。
他在学校学过心理学,对青春期女孩的心理还略知一二,这时的女孩处于青春发育期,那种萌动的爱情,那种朦胧的幻想,会使她们的冲动达到极为强烈的程度,而这时的女孩也就最容易受到蛊惑、受到欺骗,而作为老师更不能在这种时候趁机利用她们的稚嫩而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那是罪孽,那犯法。
我不能做那种与自己身份相悖的事,自己还有理想,自己还有远大的前途,不能在这种时候去做、去想那些有可能影响自己一生的事。
他摇摇头,象要抖掉所有的不快。问杨胡莉:“杨胡莉同学,你怎么不吃了?”
她没抬头,是不愿看他,女孩仍流连于那种失落感之中,还没有走出那种阴暗的心境:“不吃了。”
“别呀,这还有几只,一起吃了吧。”欧阳用树枝从灰烬中拔拉出几只。
听着欧阳那真诚的语调,她想了:自己不该这样,人家怎么了,没那样做就是错了吗,没错,人家是老师,如果那样,你会觉得怎样,当时可能会感到满足,可事后呢?
你会觉得他好吗,不,热情过后,心绪淡定,再一思索起来,必将觉得这样的老师是太轻浮了,太可怕了,是的,他当时没做那些事是万分正确的,任何一个正经的老师在那种时候都不会那样作的。
她的心里又亮堂起来:“不能吃了,老师,一个女孩吃得满嘴漆黑,叫别人看了象什么。”
“象什么,吃这东西谁还不是一样,来来,怎么你还想拿回去呀,要想拿回去,你就再打几只。”欧阳丰泽笑了。
他们之间的气氛又融洽如初。
杨胡莉又吃了起来,不过这回很小心,她不想再重演刚才那一幕。
这一天,他们玩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回来,一路上杨胡莉高兴得蹦蹦跳跳,欢歌笑语,欧阳丰泽也感到十分兴奋,在心里说:她倒底是个孩子啊,刚才那些情绪这么快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而那种情绪在成年人身上,就得一阵子才能调整过来。
这是她一生最快乐的一天,多少年后再回顾那段时光,仍觉得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有时又为他们那时太过于天真,太过于拘束感到好笑、间或又有点惋惜、后悔。
当时,我要是主动一些会怎么样呢?
从那以后,“杨胡莉又有了心思,闲着没事就看课程表,盼着上语文课。
每当欧阳丰泽教室之前,她都暗暗整理一下头型,衣服。
欧阳进来问:“同学们好!”
“老师好!”回答声中,她的声音格外高,别的同学听了都觉奇怪。
上课时,没有比她还老实的了,直到下课,也不说一句话。
轮到别的课。她就截然如同两个人。
又做小动作,又是小声讲话,再不就是上课精神溜号、不集中,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讲。
要说别的课她不感兴趣,还说得过去,可同是语文课她表现的也是大相径庭。
上一次语文课,欧阳出去学习了,没来,由别人代课。她就一点没精神头儿了,没精打采,烦燥不安。
那个胖老师一进来她就看不惯,在回答“老师好”她的声音格外低落。整得老师特别注意地瞪了她一眼。
今天讲名字解释,那胖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难道。
“下面,哪个同学来造这个句子?“
不少同学举起了手。
“难(南)道,北道。“她心烦意乱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可是此刻同学们正在静等老师提问,教室很静,这一声就很清楚。
大家不禁捂着嘴笑了。这使胖老师很是气愤:“站起来,那个女同学,你说什么?“
“我……“杨胡莉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没说什么啊。“
“再说一遍,你没说我怎么就叫你站起来,说,你刚才说什么了?“
在大家目光注视中,她不得不承认了:“我说——我说,南道,北道……”
课堂又是一阵嘻笑声。
“静一静,好,承认就好,坐下,”说完,胖老师拿出课堂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了她的“罪行”, 因为课任老师“执法权限”受限,交由班主任老师处理她。
而欧阳来了,此景就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她精神振奋,情绪高昂,身板挺得溜直。
欧阳丰泽在上面讲,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在聆听,她在欣赏,她在聆听这一男人的那种特殊的“乡音”,这声音现在她听了不觉得好笑了,反而有一种亲切感;她在欣赏,欣赏着欧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那双闪动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此刻,它们在放射出一种聪慧和睿智的光,引导她进人无限的遐想之中,脑海中油然浮起南山公园的情景及那一段难忘的时光。
而欧阳何尝不是如此呢,讲台上的他,一触到少女那双深情的目光,就有点神不守舍,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使讲课不受影响。他也发现,那少女安静了许多,这更使心底那种温情不断浓厚起来,但同时也给他一显著的动力,他讲课更加兴致勃勃,心情逾加愉悦,自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
有人说:爱情能给人带来烦恼,爱情更能给人又动力,他深感正确。
烦恼的是在看不见她的时候,动力是在她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希望这课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但他马上就为自己的忘情而害羞,不能啊,不能这样,我,一个刚入校门的人民教师,而她,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她才十六七岁,而我呢,已经二十五岁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别的老师会怎样看我呢,亲友们又会怎样看我呢。




野狐狸 第二十二章 往日回顾
打住吧,别太痴情了,不会有太大的好处的。
可是,话好说,情难断。那种情绪却一天比一天强烈,他一天不见那双眼睛,就象少点什么,吃饭不香,睡觉不着。有时晚上不得不出来溜达一番才能勉强睡着。
这一天,仿佛一个深陷情网的恋人,他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的教室,终于放学了。
在人流中,出现了那双深情的眼睛,他的心激动起来,站在那儿看着她。
努力地使自己镇静下来,对她说:“杨胡莉同学,过来一下。”
杨胡莉喜出望外,赶忙向教研室走过来。
今天是星期六,老师们的早早的走了,因为欧阳丰泽是单身,就没走那么早。
“坐下,”欧阳对她微笑了一下,拖过一个凳子。
杨胡莉这时竟有点害羞了,不好意思地把凳子移远一点。
教研室的门没关严,留了一个逢,欧阳这也是为避嫌:男教师,女同学,要注意一点。
“这两天学习怎么样?”
“老样子,”“杨胡莉偷偷斜了他一眼,她发现他好象胖了一点,神采奕奕的。
欧阳丰泽笑了,说:“我看你现在能集中精神听讲了,好,这是个进步!“
也就是你的课吧,杨胡莉在心里说,别的课谁有心思听,烦着呢。
欧阳瞅瞅走廊,人少了,间或传来一两声脚步声。
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包,看看外面,推给了杨胡莉。
杨胡莉不解地望着欧阳。
“老家昨天来人了,我母亲给我带来点花生,喏,你不是爱吃吗。“
杨胡莉的眼亮了,但立即又暗下去,这不好,学生要老师的东西,好象还没听说过。“老师,我不要。“
“怎么,怕有毒吗“黑框眼镜后那双眼睛在闪着光。
“不是,是——不好吧?“杨胡莉不好意思地说。
“有啥不好的,现在提倡师生平等,废除师道尊严的那一套,没事儿,拿去吃吧。“
杨胡莉不作声了,
“来,拿去放到书包里”欧阳又往前推了推,“快点,叫别人看见了不好。”欧阳又小声提醒。
杨胡莉这才把那纸包放在书包里。
一个星期过了,除了在课堂上见过欧阳几面外,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杨胡莉只觉心里发空,那些花生也没敢让舅舅、舅母看见,不然他们又要絮絮叨叨的问来问去了。
只在睡觉的时候,上学的路上吃一点,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了感谢楚明华,也偷着给他一点。那男孩问花生的出处,她不耐烦地说:“给你吃,你就吃,问那些废话干嘛!”
男孩缩了缩脖子,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那是四月三十日,第二天就是“五一”。
也是欧阳独自一人,教研室里,欧阳拿出一包糖。
“放心吃吧,今天不会有人来啦,不过等会儿咱也得走,天黑了,好让传达室老李头有什么想法了。”他说话不怎么矜持了,有点放开。
他们边吃边谈,今天老师们放半天假,早早都走了,欧阳自己,回单身宿舍也是一个人,闲着没事,留在办公室。
从他娓娓的叙述中,她慢慢得知欧阳的一些家事。
他出生在明庄杨树房的一个穷苦的人家,从小父亲就殁了。只剩下一个瘦小的妈妈拉扯九个孩子生活。
妈妈领着年幼的大姐大哥一起耕种北山坡上那块贫瘠的三亩薄地,大姐大,那是不过也就十一二岁,大哥比她小两岁。
跟着母亲拾粪、拔草、犁地。每年种点玉米,高粱,大豆等,收入微薄,如赶上灾年,连吃的都收不回来,只有勉强吃糠咽菜,挖点野菜、采点野果混过秋冬。
孩子很小,体格没长成,妈妈也不忍心叫他们干太多的活儿,尤其是早晨,有时天不亮就得下地,看着孩子们在香甜熟睡着,她就悄悄穿上衣服,自己一个人下地了。
这时天往往还是黑的,天上的星星在不安地眨着眼,昆虫在四野拉长了声音吟唱。
“呜!”狼在远处山峦深处哀号,没有月亮,四下黑漆漆的一片,妈妈害怕极了,怎么办,还得干啊,不干吃什么,怎么养活这些可怜的孩子啊。
一直干到太阳老高了。才擦了擦汗,走到山坡下的小河头,撩一把水,洗洗脸,对着河里的倒影,梳理一下自己零乱斑白的头发。然后趴在水里甜甜地喝上几口。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为九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预备吃的。
在暖和天,还凑和着,要是冬天那就是穷人遭罪的日子了,有时大雪封门,漫山皆白。家里没柴火了,想上山上拣点都不可能,只能一家十口畏畏在冰凉的炕上捱着,直到过几天能出去走了,再领着大哥大姐出去拾点树枝,搂点草回来取暖。
“你不知道啊,我们那时拿什么去搂草,用‘支笼’。就是用绵槐条子编的一种象锅盖那么大的直径,有一米左右那么高的东西,哥哥姐姐因不够高,背起来都直拖地,妈妈见了,眼泪汪汪的。”
妈妈这时就要开始数落去世的爸爸:“你这个死鬼,可倒好,自己图清闲,早早走了,留下这么多孩子叫我怎么办啊,我一个人能养活得了吗?”
说着把哥姐搂在怀里,三人抱头痛哭,眼泪落到雪地,打成一个个小坑,抹干了泪,妈妈用衣袖为两个孩子擦擦泥水斑驳的小脸,擤了一把鼻涕,拉着她俩又上山去了。
九个孩子,衣服没钱买,妈妈自己摇纺车,自己织布做衣服。
常常的,妈妈一边拢着白发,一边摇着纺车,点着黄豆粒大小的小油灯,为孩子们织布。
“嗡嗡……”那种单调,疲倦的声响至今还不时响在我的梦中,响在我酸楚的心头。
有时,我醒了,发觉声音停了,睁眼一看,妈妈垂下了那满头白发,歪在窗台上打起了盹儿,见我醒了,连忙理了理头发,伸手拍了拍我,让我睡觉。
“嗡嗡,”随着纺车的令人困倦的声音,我又渐渐进入了梦乡。




野狐狸 第二十三章 难忘旧事
第二十三章 难忘旧事
赶到天亮后,一匹白布就铺在我们九个孩子面前,这,就是妈妈的劳动成果,即将变成衣服穿到我们身上。
纺好的布,又要放到染缸里染,妈妈便去园边的那口大井挑来几担水,倒入外屋地的大锅里,这时大哥和大姐就要担负起“火头军”的角色。
他们分工一般是这样的,大哥出力,拉风箱——就是一个很笨重的大木箱子,钻两个眼儿,插进两个杆面杖粗的木棍,两木棍上按个竖棍,把两个杆面杖连在一起,
风箱下面开一个小孩巴掌大的口,在里面按上一个舌头,我叫舌头,实际是是木头作的,其作用是在你拉的时候,那舌头张开,好让空气进入风箱,在你推的时候,那舌头因空气的作用,自动闭上,象一个人一样,张着嘴在不停地呼气,吸气。发出“呼达,呼达”的单调的声响。在大哥的力量的作用下,将空气推入灶中的锅底下,火在空气的吹动中,便熊熊燃烧起来。
待腾腾的热气把外屋地笼罩得看不见人的时候,妈妈把染料倒在锅里,用槐树枝搅锅里的水,深蓝色的水一边鼔着泡儿,一边旋转着,差不多了的时候,妈妈便将织好的布,一股脑儿压到锅里,再用槐树枝子压布,直到水把布全部淹没,然后上下翻动布,白布已经变成蓝布了,再过一阵子,布便染好了。
妈妈吩咐大哥停止拉风箱,大姐不要再加柴火。锅里的水一点点平静下来,
妈妈把这些布在大哥大姐的协助下,用木棍挑到院子里的晾衣服绳上晾上,干后,就可以制作衣服了。
这时往往是我们最兴奋的时候,凡是会说话的孩子,都嚷嚷着叫妈妈为自己做一件衣服。
因为老是拣大哥大姐二手货很不带劲,常常衣服一穿上去,下摆都能盖住脚面,走起路来,两只袖子摇摇摆摆,用大人话说:象个打堂锣的。太不体面了!
“去,去,去!”
妈每次都不给面子“等长大了自己挣钱买去,你大哥大姐干活多,就得先穿新的,你们能干了那么多的活儿吗。”
整得我很不服气,有是就争着同大哥大姐抢活儿干,大哥挑水时,我也要挑,可扁担一压上肩,水钩的链子还抻不直,水桶无法离地。
“去你的吧,你当自己多大,还早的哩。”大哥嘲笑地把我推到一边儿。
最小的妹妹叫拉妹——是拉倒吧,妹妹,俺再不要你了的意思。
可也灵验。自打她出世后,那源源不断,接踵而来的小弟、小妹们便停止了造访我家。
她外号“跟腚虫”。
她畏怯地牵着妈的衣襟,妈走哪她就拽到哪,瞪着那双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大家,老象害怕哥哥姐姐们要打她似的。
见到我被大哥嘲笑,除了“拉妹”即“跟腚虫”外,剩下的弟弟妹妹们则一面吮着手一面跟着嘻嘻笑。
“去去去,”我也学着大哥那样驱赶着他们。
我又和姐姐抢拿柴火,可那柴火不听我的摆弄,不时把我这个小个子跘倒,再不就是太大,我折不断,搞不好还伤了皮肉。
叫妈妈把大姐骂一顿:“你偷什么懒,他那么小,能干了那活儿吗!”
“是他自己要干的吗,”大姐撅起嘴,“我哪偷懒了。”
小弟小妹们,凡是会说话的,都为姐辩护,弄得我成了孤家寡人了。为了解嘲,只得领了那几个“没有发言权”(还不会说话)的到外面去玩了。
可自打那天晚上的一幕后,我就再也不计较我妈的做法了。
那一天,我半夜不知怎么醒来了。
首先,我看见了天棚上旧报纸上那行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大字:
是一个大爷从外乡来时告诉我的,那念:拖拉机开进望山乡。
怎么,妈妈没睡?
为了省油,妈妈将油灯的油捻压到最小,使光亮更加昏暗,只见妈妈不时把几乎全白了的头发掠到后面,拿起针,给我缝那件“道袍”,那是被我在白天摆弄树枝时挂破了的,她一针一针地缝着,当时不懂,妈妈的眼睛其实那时已经花了,再加上灯光暗,她很费力地寻找着下针的地方,不时把衣服凑到油灯前,仔细地看了看,经确认后,再缝下去。
缝了半天,没线了,妈妈在炕上的针线笸箩里摸索了老半天,拿出一卷线,要纫针,可是却怎么也纫不上,妈妈疲倦了,打了个哈欠,怕让孩子们听见,赶忙用手捂着嘴。用那只象干树皮似的多皱的手再次将垂下的白发拨开,重新纫起来,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她长长地叹了一气,用手在后背轻轻敲了两下。
妈妈老了!
刹时间,只觉得眼角有两行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心里一阵发酸。
我象突然长大了!
一咕噜爬起来,揉揉朦胧的睡眼,不容置疑地抢过针线,在妈妈意外的神情里,静静地把针给纫上了,交给妈妈,把遮住了脸的头发给她捋到后面。
这一过程中,我俩谁也没说话,妈妈惊讶地注视着我,一动没动,任由我做完这一切。
摸摸我的头,半晌无语,眼泪却无声地顺着那深深的皱纹流淌下来,自言自语:“懂事儿啦,懂事儿啦。”
而后,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睡吧。”
“妈睡。”
妈妈摇摇头。
其实我那时还是不够懂事,要是在现在,我一定会把那衣服给她扔到一边,让她立即休息的。
在妈妈轻轻的拍打中,望着那行我唯一认识的字:拖拉机开进……,我进入了梦乡。
……
冬天到了,大雪封门,妈妈叫我们都别下地,九个孩子围坐在土炕上,围着一床如庙里的百纳衣似的,补丁罗补丁的破被坐着。
妈妈则在里屋、外地,屋里、屋外地忙乎着,打我记事起,她就是这样,无休无止,永不停息,仿佛是一台永动机,从没有停下的时候。
天好一些的时候,妈妈就在大哥大姐帮助下,把我们一家人的衣服拢在一起,到南山河套去洗,到河边时,妈妈往往就把他俩撵回来:“回家上炕坐着,哪也别去。”




野狐狸 第二十四章 陈年趣事
他俩尽管比我们大,可也才十一二岁,不能让孩子吃太多的苦。
老鸦雀在大杨树上“嘎嘎”地吵着,远处的山峦上,一排排树木象梳子一样直立着,一缕缕白云沉思地在兰天上遨游。
妈妈自己找了块石头,在河边常洗衣服的那块大石头边立住脚,拨拉开厚厚的雪,露出冰面,开始砸了起来,“咚,咚,”一下,两下,时常得砸好多下子,才能砸开一个冰窟窿,这时,冰冷的、清冽的水露出来了,间或还有一条两条小鱼儿在下面探头探脑。
妈妈把一些衣服放进去,浸透,拿出来,再把另一些放进去,轮番浸泡,然后再用棒杵敲打,不一会儿,手就被冻得通红。妈妈受不了啦,把手放到脸上暖和一下,再洗,往往洗完衣服后,妈妈的手都冻麻木啦。
她腰累得直不起来,歇息了好长时间,才能站起身,端着被水浸得非常沉重的衣服,往家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哥哥和姐姐掀开窗棂,看到妈妈回来了,就赶忙跑去迎妈妈,妈妈这是不但不感谢他们,还埋怨:“谁叫你们下地了?”
哥哥姐姐也不管,抢过衣服,就跑回家了。
妈妈摇摇头,欣慰地笑了,看到妈妈有了笑脸,我们小孩子也觉得高兴,因为那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炕上随便翻跟头、打倒立,嬉笑打闹了。
过年了,这时是最令人精神振奋的时光!
妈妈将拣了一年的几张旧报纸拿出来,选择一两个被我们磨蹭得露出土墙,而且掉渣子的地方,用面做糨糊,当然要越少越好,贴上,把她亲手织的,亲手做的,压在箱底好几个月的两件蓝粗布衣服拿出来,让大哥大姐站在那儿,给他们穿上,端详一下,点点头“嗯,今年还行,来年老三、老四就得拣着穿了。”
然后,下面就是该给我们发衣服了,说是发衣服,实际那是我们被迫光腚在被窝里囚禁了两天。由妈妈把她和哥哥姐姐的劳动成果——在河套洗好、晒干的衣服再还给我们。
不过,这回可不是物归原主,而是一次全家衣服的大转换:大哥转给二哥,二哥转给二姐,二姐又转给我,我再往下转。
虽然我们没大哥大姐那么幸运,一套全新装备。
然而到过年能象蛇褪皮那样脱下旧衣服,然后又象寄居蟹那样换上一件被人穿过的,也赖赖巴巴,总算能体验一下准新衣的感觉了。
三十到了。
妈妈领着大哥大姐做豆腐。
先把黄豆用水浸泡,而后倒到石磨上磨,我们不时偷偷跑过去参观一下加工工艺、流程。这时妈妈是不准的,因为有一年在做豆腐的时候,我家老四,也就是我四弟,见那上下磨缝在不停地流淌着白浆,感觉很好奇,瞅大哥大姐没注意,突然把手指捅进转动的磨缝里去——是想帮助白浆流得更快,还是想用手指探个究竟?结果当然是——只听一声惨叫,四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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